3.1

“喝啊——”

犬夜叉全神贯注地蓄力，然后对着前方的大蜈蚣施以利爪攻击。

什么也没发生。

因为犬夜叉的手指上，连之前长长的锐利指甲都没有了，整个就是一双普通女孩子的手。

“嗷呜…”犬夜叉坐在地上发出懊丧的狗咕噜声，放任眼前那只充其量也就一臂长的“大”蜈蚣自行爬开。

“怎么样，犬夜叉？还是没有恢复吗？”正在一旁的火堆上造饭的桔梗向这边探过头来询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我的头发、我的爪子、我的妖力…全不见了，除了…”犬夜叉苦闷地摸摸头顶，“耳朵还在…”

她现在的样子十分奇特，基本上属于是一个黑发女孩头上戴了一个白色的狗耳朵发圈，但战国年代显然不可能有这种概念，因此桔梗心中对此事的第一印象是“串毛狗”…

“桔梗，你似乎不光继承了椿的灵力，同时还有椿的毒舌。”直灵非常精准地指出道。

“…”

桔梗不做声地回身盛饭出来。这已经是二人开始云游四方的第三天了，在大多数没有人烟的地方，都是桔梗把身上化缘得来的干粮做熟了，两人一起吃。虽然犬夜叉想客气一下表示自己平时都是随便抓点小动物或者小妖怪吃就行，但桔梗还是对造饭非常积极，也做得很熟练，谁让她本就是寺院里负责处处照顾椿的那个人。

饭后。

桔梗看着犬夜叉在草地里跑来跑去，追着田鼠精打，但总是扑空，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个黑发但头顶夹杂着一缕白毛兽耳，面容清楚可怜，五官轮廓分明，手臂纤细，柳腰易折，腿身比精妙，身着贵族袍服，脚穿小皮靴，身量与桔梗本人相仿而微微偏瘦的美少女，在这战国乱世，实属稀世珍宝。

更重要的是，ta之所以是她，还与四魂之玉的因缘，与桔梗自己身世，与巫女这一存在的to be or not to be息息相关，ta曾经是三日月的半妖，而现在却更接近人类世界的“她”。

是啊，有这样一个妹妹，怎么可能不是好事情呢？

只是，桔梗无法做到忽视那个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即这条路的终点究竟将怎样消灭四魂之玉，因此她时常在放下手头正在做的事情后，望着远方长叹。

“姐姐，你看！”犬夜叉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桔梗的思绪，“我刚在路上捡到了这个，这个应该值好多钱吧！”

桔梗接过犬夜叉手里的绣金灯笼，这显然是某个有钱有势的城主家的东西。

“你的第一反应怎么是钱啊？我们是在做修行之旅，所需的用度开销并不需要很多金钱，再说这种贵重的东西还是还给失主比较好…”桔梗说着，用指尖触摸灯笼，注入一点点灵能，感知灯笼的来路。

“咕…”犬夜叉有些泄气，不再回到田野里奔跑，而是默默地跟在桔梗后边行走。

“嗯，知道了，大概在东南方，正好是我们要经过的那座城，我看不如我们就这样登门拜访，还回失物，幸运的话还可以借宿一宿。”

听到可以借宿，犬夜叉耷拉的耳朵又重新立了起来，她可是个好吃鬼，虽然对住处毫不挑剔，但是却不想错过任何大快朵颐的机会，尤其是吃这种听起来就锦衣玉食的地方豪强的席。

二人就这样相伴而行，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城堡附近，这是一座建在山坡上的城，因此有着大小不一环环相套的城郭，好似梯田一般。

桔梗来到门前对守门卫兵说：“在下巫女桔梗，及舍妹阿夜。今天因缘际会，拾得紫金灯一盏，想来附近仅有贵主这一处高门，便前来递还失物，还请烦劳通禀贵主。另，我等行至此地，天色已晚，若幸得贵方收留一宿，则甚为感谢…”

守门的卫兵机械地回答：“好，尔等在此等候。”然后提着灯走进了城内。

片刻之后，一小队卫兵快步走出来，将桔梗和犬夜叉团团围住。

“认命吧，偷灯的贼人，不知道我家主的威名吗？”

桔梗环视四周，闭眼一笑：“果然变成这样了么。”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我主乃堂堂北条大名的远亲支，你这毛贼看来真是欠收拾了！”

桔梗面无表情，稍稍抬起眼神，同时向犬夜叉伸出手来让她抓住。

“既然要抓我等‘治罪’”，那就请带路吧。

3.2

城内，满是金石碰撞之声，处处有工匠忙碌的身影，门口的城墙内堆积着木器、焦炭和石块，或者说准确点，铁矿石。工匠有的用车搬运着原材料，有的在旁边的工坊内打铁，有的操作着烧火炉，整座城除了中心的主城，完全就是一座大兵工厂。

桔梗用眼角扫视着这番景象，心里暗暗吃惊：这种练兵规模，怕是要征来附近十几个村子一半以上的青壮年，而且这还不算接下来的，也就是武器打造好之后，使用它们的士兵的部分。如果自己所料不错，这些被征来练兵的青年最后将走上被城主驱使着，亲手拿起自己打造的武器走向死亡的命运。

犬夜叉拉着桔梗的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哦？这是南蛮国的技术，难怪这城主如此急迫地扩军呢。”

“嗯？小夜，你看出什么了？”桔梗好奇犬夜叉竞对此一副颇有见闻的样子。

“没错，我到处流浪的时候在南蛮国见过这种事，他们用了一种吹风的工具，可以把炉子烧得很热，这样就能打造很好的钢刀。嘛，不过听说我们家以前委托的锻刀妖怪，用的是人类难以企及的妖火，打造出来的宝刀可不是区区人类技术能够比肩的！”

“嚯，终于有点大家闺秀见多识广的感觉咯。”桔梗浅笑一下，握紧了犬夜叉的手，“待会我想好好调查一下这座城和城主，小夜你要见机行事，千万记得，你的妖力现在所剩无几了，几乎和普通人类一样脆弱…所以一旦出现危险，抱紧我，好吗？”

“嗯，知道了。”

交头接耳之间，两人被带到了城主所在房舍的前广场。透过卷席，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的城主身影。

桔梗的眼角微微一动，透过阴阳两相看出，城主的身体已经被邪念所占据，便在心中做好了准备。

“下边的女人，报上名来。”一个冷而尖利的声音从卷席内传来。

“巫女，桔梗。”

“为何犯下偷盗之罪？”

“容在下直言相告，我等并未偷盗。”

“哦？被抓到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认罪，看来是最缺乏教育的那一类蟊贼。左右，给她…不，给那个小的吃点苦头。”

没等桔梗和犬夜叉反应，两个卫兵就用长矛的尾部捅了过来，正中犬夜叉左右两肋下沿，犬夜叉立刻卷曲身体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喂，等等，你这恶棍城主，”桔梗出人意料地继续高调说着，“你在大搞练兵，强征民夫，为的就是用最近买来的南蛮国的冶炼技术，利用兵器的优势去攻打柳之城吧？”

城主举起一只手示意士兵停止进一步的屈打成招，他心里的小算盘被桔梗说中了。

“所以呢？巫女，你在这里揣摩贱民所不该了解的事情，又与你偷盗有何关系？”

“当然有了，呵呵，这只灯笼…请问，如果您的行驾在白天出行，有必要带灯笼出门吗？没有吧。那么如果晚上出行，带着点亮的灯笼，有可能掉落这样一件光源而不知吗？也没有吧。那么，这只灯笼为什么会出现在大白天的乡间小道上呢？”

“啧。”卷席内似乎传出了十分不痛快的咬嘴声。

“呵呵，当然是…钓鱼，对吧。你在城堡四处的通路上布置了类似的陷阱，只待有人捡到，捡到的人如果前来交还，则自然被你扣下来强征入伍，如果带回家私藏，则被你派人跟踪直接抄家抓人…这，就是附近村庄萧条的原因，也是你这城主便捷又廉价的募兵方法！”

“…女人，你应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那么也应该知道，不管你说得对还是不对，敢当着本城主的面说这种话的人，脑袋难免要落地了。”城主咬牙切齿地说。

“哦，那倒是小事，但不知阁下是否知道，有一种法宝能消灭一切敌人，创造一切财富，实现一切愿望，具有远超过区区南蛮国练兵术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名字，想来阁下也曾听过，四魂之玉…”桔梗的嘴角闪过一个狡黠的微笑。

“你说四魂之玉？！”卷席内的城主直接站了起来。

“不错，四魂之玉。关于四魂之玉的情报…在下愿以此为交换，恳求您此次饶过我等，不知可否？”

“好，好…没想到啊，竟然有这等好事，我略施小计征来的民女会知道四魂之玉的情报！快快说来听听！”城主的声音仿佛已经贴在了卷席内侧。

“如此这般…我就给您展示一下吧。事关机密，不宜泄露，请允许我站到台阶上来，悄声说与您听。”

“很好，快过来！”

在城主的连连催促下，桔梗将身上的弓箭交给卫兵，然后缓步走上城主房间的台阶。

这里距离卷席，已不到两步之遥。

桔梗从怀里掏出一块发光的玉石，向前递去：“久等了，这便是在下偶然间得到的宝物，四魂之玉本玉，其是真是假，您看它所散发的灵光也可知一二。”

“哦，哦哦…这的确有非同寻常的光辉，但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发晕，是因为盯着它看吗…？”不知为何，城主似乎被这玉的光所影响了。

“呵呵，那么，您不妨亲手检验一下珍宝的真假与品色。”桔梗趁机建议道。

“唔，好…呈上来吧。”

城主的手从卷席中间的缝隙伸出来，那是一双苍白、修长的手，虽然如预想般保养得很好，没有一丝劳动的痕迹，但因为太瘦了，也不怎么像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样子，所以给人的印象很病态。

这双病态的手接触到桔梗所递出的光玉的瞬间，一道灵光照亮了整个主城的前庭。

“什、呃啊啊啊啊——！”

“桔梗姐姐！”

“少主！”

说时迟那时快，灵光的结界吞噬了整个主城，又在眨眼的功夫收回到了一点，重新凝聚成一颗光玉，进入了城主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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