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茉莉＆姬择枫 二章 七节

“我不知道我的舞蹈能不能迎合你的心意，至少我会尽力的，别紧张，小姑娘。”

投影在姬择枫华丽的服饰上环绕，那苍白的、插满了白色羽毛的斗笠在她毫无波动的脸上洒下白色的面纱；

天青色的幻影刀刃在她的腰间浮现，银色的装甲护腕和长靴裹住了她的四肢，那些天青色和白色的流光花纹以梅兰竹菊四种花纹流淌出那千百条的丝绸环绕在全身，身上则浮现出那些白泽和万兽的金色纹路。

姬择枫只是特效方面就比田茉莉华丽好多，这是最差劲的舞台设计，因为她完全抢了主角的风头。

“江湖上侠客惩奸除恶的传说会在此立下真正的篇章！当你做好足够的准备时，死亡是追不上你的！”

姬择枫抱起田茉莉带起阵阵的炫光，满眼望去尽是光污染，从舞台的上空犹如流星一般一样闪耀般，在姬择枫的胸怀中，田茉莉那娇小的身躯是如此的出戏以及显眼。

“天穹白闪！泽世千秋！” 那些天白世泽的老粉丝一下子坐不住了，从观众席上站起来就喊起了她当年的应援语，因为她几十万粉丝的账号在平台上装死快两年了，看见这一幕那些人实在是坐不住。

“我操你妈！这是终茉花Lily的场子！你妈个逼！” 另外那些终茉花的粉丝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就把那个第一个站起来喊的人推了几下，满眼怒火。

“干什么！干什么！你他妈干什么！人家都把她邀过来了，凭什么不能喊啊！” 那被推的人身上挂的全是天白世泽的亚克力之类的周边。

“哎哎哎，别打别打！都给我好好听歌啊！” 其他人站起来把那有些怒火的几个人拉住，几名保安也赶紧过来帮忙。

“漫天绚丽连簇绽烂的烟火，彩色星辰斑斑点点落幕在夜晚，新旧的昼夜，交织的瞬间，短暂如花火，愿你我在绚烂间永恒在长华的舞台——”

烟花和星星在诸多投影中浮在观众们的周围，那些冷风机和云彩制造机一下子把天空的环境营造了出来，而且那些云彩的投影上竟然还种着麦田……像是童话一样。

姬择枫在田茉莉的身边旋转起来，仿若有轻功一样在那些投影的云彩上跳跃穿梭，将自身虚拟形象的投影幻光洒在每一位观众的前方，那些人的怒火都因此消散。

“我活在朴实无华的自然中，期待着每个人真诚的面孔，或许世界上没有什么道德情义，但只要善良就能走下去……生命短暂如同烟火，绚丽宛若童年时的那片彩色星河！”

“愿你我在绚烂间永恒在长华的舞台，沉醉在天空与大地的隔阂之隙，化作每一天翱翔在空穹田野中的自由之鸢……”

在这句歌词落下之后，虚拟世界如约而至的拢入了两个人，那个球状物体变得更加宏大了，它成了虚拟的太阳，蚕食着周围多样化的数据，创造那多媒体信息的凛冬。

“啊哈，啊哈，是巨大型的信息茧房啊，告诉你一个小小的秘密，秩维局的ai推测出不久后的未来情况就是这样信息茧房之内的‘信息凛冬’，信息单一化、娱乐化、知识稀释化等；”

姬择枫拔出那幻影的刀刃，那是一把很长的苗刀，上面流动起那些白泽的纹路，身边的那些花纹正在机械化。

“哈呀，我们当然可以在网络上知道更多，但我们始终只能在网络上听从网络的信息，网络是人为创造的，这意味着网络的信息也是人为塑造出来的……这是个大娱乐的时代，任何想要传达给人们的信息只能通过单一化的娱乐传递，这是未来的信息凛冬下唯一的多元化信息线。”

姬择枫最后一次握住了田茉莉了手，然后向前方提着刀斩出一道蓝色的极光覆盖了自己那渺小的身影。

眨眼的瞬间，高耸的白色巨人已然屹立在崩坏的、虚拟世界的大地上；

机械化的梅花、兰花、菊花化作了几百个浮游炮，竹子的机械化插在了幻影刀刃上化作一柄长刀。

那些丝绸成了苍白色的机械树枝，厚重高大的机械长靴盖住了光芒笼罩的巨腿，胸口上长出那狐嘴龙面的机械白泽，它张开四根机械獠牙从嘴里爆出巨大的黑洞。

天青色的长发在光芒中流淌，淡蓝色的数据面罩化作了这机甲的无面之相，双手成了那根根分明的利爪，双臂上瞬间长出那些腾起的刃鳞，那蔚蓝色的利爪抓着利刃指向天空中的球体。

“天白世泽seven，七便是这机体之名，其名为七！七星、七变、七世之轮，啊哈，小姑娘，你还不懂，老实的唱你的歌，做好你的偶像，战斗交给我吧！”

姬择枫驾驶那田茉莉这辈子都理解不了的力量，这样握着刀腾空而起，只留下田茉莉一个人含着眼泪看向那英雄一般的身影，她当然听得懂那些信息凛冬之类的名词，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愿你我和童年时的那样一无所知，活在那个无知的时代，就那样靠着天真和纯洁开心的的活在当下的欢快……”

田茉莉没有停止她的歌唱，她感觉她应当思考些什么，但一切都是那么无力，只能目送姬择枫挥舞着那把幻影的刀刃向那虚无的球体斩去。

在现实舞台现上的姬择枫就像是有魔法一样，突然被力量扯上半空，用手中无形剑斩击的姿势劈向那什么也尚未存在的黑暗之中。

“调动最大的权限给我，让这种东西继续下去的话，在场的人们只会存在无法理解的壁垒导致更大的混乱，我要击破了！” 姬择枫握紧刀刃，驾驶沉重的机甲硬是劈开了一道大口子，钻入其中。

天青色的刀刃将那些弹幕和账号燃烧成灰，露出里面的真实之物，在层层剥离之下，军用的垄资系统初露端倪，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姬择枫震惊。

“你在做什么，姬择枫？口口声声说忠诚秩维局的一切，最后却要和我们作对？！坏了我们的好事？梅琳达让你来到这里，是让你杀了那个姑娘的。”

那个球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平面的虚拟形象，甚至只是简朴的一个火柴人，手里攥着无数的隐私和人们的言语，用那它白色的、什么也没有的头看着姬择枫。

“BOSS？你是BOSS？” 姬择枫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火柴人，这个虚拟形象是秩维局里的人民派的领导人，如果不是这个火柴人，姬择枫差点以为是ai生成的声音。

“我们和军方做了一笔交易，作为三把手的你肯定也在会上听过了，梅琳达作为二把手也说过，要么杀死oss七个人的其中两个人，要么把陈……还给他们。”

“我倒想听听有什么作用。” 姬择枫握紧刀刃，放在那火柴人的面前，这才不是她想要的行侠仗义。

“我们遵循ai模拟出来的因果，我们必须要符合因果，才能达到固定可控的未来，我们有保底正义的证明，就要避开信息凛冬，开创多元化的世界……怎么？你好像很不服气啊，当年你怎么发誓的来着？”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不是我所爱的地方。” 姬择枫提刀斩向火柴人，谁曾想火柴人的身躯瞬间变大，在二维世界中将姬择枫的机甲按倒在田茉莉的身边。

“虚拟形象的简约化，意味着在虚拟世界里更容易的改造和汲取数据进化，只要保证形象的朴素简约，那么网络世界里的数据就可以很轻松的改变这些数据，只要简单的一笔一画和我们的想象。”

那个声音伸出另一只黑漆漆的胳膊把姬择枫的机甲贯穿，使得那些机甲化作数据消散了，再往下，姬择枫连虚拟形象都会无法维持了。

“别拦着，谁也别想阻止，相信我们的发展和判断，我随时都能用你的账号打女拳，玩恨国言论，搞更多的暴雷让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声音让姬择枫恐惧了，那股子声音回响在整个虚拟世界，田茉莉的曲子又足足长达十分钟之多，完全足够支撑到杀死田茉莉。

“烟火的闪耀照亮了你和我的身影，在幼时夏天的夜晚，对未来的憧憬与梦幻化为了对时代的失落，沦落在街头成了他们口中的失败者，我成了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的失败者……”

田茉莉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看见那失去反抗力气的姬择枫，启动了团体机，那团体机没有任何的特点和华丽；

那团体机只是一个简朴的……农民装扮的木偶，棕色的机械身躯和机械的草帽，黑洞成了那人偶的面孔，握着一把机械草叉指向那个火柴人。

“无知，你很无知！你像个待宰的羔羊！” 那巨大的火柴人，脸上贴了个滑稽的表情，迈向渺小的田茉莉。

“Lily……可我还不能停止歌唱，在伴奏彻底结束之前。” 田茉莉后退几步，她心里是如此的想着，那伴奏里的鼓点和钢琴，还有悠扬欢快的吉他声，每一秒像被人慢放了好几倍一样煎熬。

“不想成为失败者，也不想像那些绚丽多彩的烟火一样短暂在燃烧中失去一切，每一天每一天犹如放出的烟火一样飞速渡过……”

田茉莉唱歌的声音有些发抖，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甚至唱歌都有些快，和伴奏有点冲突，她巴不得赶紧唱完离开这里。

“快走……快走！这歌不唱也行！” 姬择枫拖着那被限制的身体用一幕幕优雅的舞姿落到田茉莉的身边，“就当结束了！好吗？我和梅琳达是好交情，喊工作人员……”

“不要等到我的思想和身体被他彻底限制再做决定？姑娘！”

要后退吗？那不行，那接下来的大家又要如何处理呢？要前进吗？也不行，自己肯定会死在他的手上，要停下或者认输吗？更不行，那些孩子们，那些在观众席上的孩子们和家长们，他们有些人很穷，咬咬牙用那五百块或者五十块带孩子来尝尝这演唱会的鲜……

少一个节目，就是他们的失落，自己一点也不想对不起他们的钱，万一他们就是为了自己的节目而来？也许自己的节目根本不重要，他们更喜欢其他人的节目？但是生死攸关来不及思考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了。

虚拟中的那些弹幕里有抽象的、美丽的、丑陋的、下流的、加油的，现实里每个人都在期待，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们在欢呼，他们在鼓掌。

这是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光景，这是我这辈子能传达他们更多的、自己想说的东西的时刻，如果信息凛冬真的存在，那就以老师的名义把自己的知道的、自己想的全部在这个最美好也是关乎自己生死的时候倾泻出来。

“也没什么不好嘛。” 心里的声音这样肯定着田茉莉自己。

“噌！” 草叉在虚拟世界里的田茉莉手中挥舞，我是我自己，我成为了失败者，我要把成功的钥匙交给我想要传达给的人，让他们走出娱乐时代的水泥山区！

“勇敢，像是旧时代的武士用武士刀想要击毁远隔千百米的美帝国战列舰吗？”

提琴和吉他齐奏，机械草叉朴素又认真的打出每一击，却始终无法触碰到那二维的火柴人，只能眼睁睁看见那火柴人步步紧逼。

“如同烟火一般绚丽又闪耀的生命之光，燃烧着每一个存在的意义和证明，时间和命运总是让他们无情的熄灭……”

如果说一切都是注定，那就来，那就死，那就悄无声息的离开，那就轰轰烈烈的燃烧……田茉莉在舞台上舞动，跳到姬择枫的面前，闭上了眼睛，刺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击。

血液喷射在虚拟的世界上，那火柴人的双臂上画着许多的红色，喷出许多的红点，火柴人双臂的袭击失效了。

歌曲也结束了，姬择枫趴在田茉莉的身上，喘着粗气。

“这是……？” 火柴人看见自己的双臂攻击失效，有些惊讶。

“嗨，你妈了个逼，你后台被我调到了哈哈哈哈哈哈，操你妈的真以为我把女儿丢在演唱会不管了？” 格林的声音在火柴人的脑海中回响。

格林在秩维局的电脑上调取了他的虚拟形象文件，在火柴人上面划拉了几道红笔，骂了几句脏话就跑走了。

“呵，短暂的而已。” 火柴人双臂的红色化作了红色的臂刃，田茉莉扶着姬择枫在观众们的掌声中逐渐离开，看见了火柴人最后的恐怖面容。

“老实说，你是叫姬择枫对吧，我好像找到了在城市里的意义，我是说，我在这么害怕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丝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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