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宝石一样的灵魂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恭悉心教着她乐理知识，还有如何弹奏小提琴。虽然依旧还想念着父亲和其他人，但是当茜一点点掌握如何握住对她幼嫩肩膀来说有点沉重的小提琴，用琴弓拉出最简单的一小段音节的时候，她还是为这自己渴望了好久的事情而欣喜无比。

　　而这也是恭所想要看见的。他不希望茜每天想着怎么逃跑，日以继夜的痛苦，虽然现在的她还没能够像自己爱她一样的爱上自己，但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在这段时间里，恭极尽可能的温柔对待着茜，即便她除了要放她自由以外并不会主动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但恭却依然会给她每一个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所有。美味的食物，奢华的住所，精致的衣服与首饰，可爱的玩具…如果说她是独属于恭的一只金丝鸟，那么这一切就是贵重的华丽鸟笼，这是为了自己的公主所必然的付出。

　　而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即便他还能感觉到茜没有完全的接受自己，但那种最初的抗拒与恐惧也已经逐渐软化了，尤其是当恭教导她一些与自己身份地位相符的东西，比如音乐，舞蹈和美术的时候。茜并不是一个追求物质生活的女孩，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但她即便在这样与过去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的地方也思念着那个逼仄的小家；可与之相对，她一直渴望着有些东西能够充实自己实际孤独的内心。

　　就比如小提琴。在父亲外出喝酒，将茜一个人留在家中的时候，优雅的琴曲曾经无数次抚慰了她的心灵，那是她在没有任何娱乐，缺少关爱与怜惜的困苦之中唯一的寄托。正因如此，当恭愿意手把手，极有耐心的教授第一次接触乐器而笨拙无比的茜，让她能够一点点的学会曾经听过许多许多次的音乐之时，在指尖与琴弦之间流淌的音符虽然滞涩，但也足够融化她心中些许芥蒂和隔阂。

　　也许从这一刻开始，茜才开始真正的认清什么是“爱”，那是一种有别于父母的亲情，朋友的友情，长辈的怜惜之外其他的感觉，她开始一点点的察觉到恭曾经许诺给她的那些，她曾经无法理解甚至于恐惧的话语。毕竟与她曾经所想绑匪那样可怕不同，恭除了会与她做爱之外并没有做其他伤害她的事情，这也让她略微的安心。

　　而对恭来说，茜这样逐渐的软化也是让他感到无比的惊喜。

　　他喜爱幼女，尤其喜欢茜的纯洁与稚嫩，为此甚至于肯放弃一切的将她掳来这里；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想看见一个失去灵魂，只剩一具肉体的茜。如果她一直都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空洞且失落，那么自己所拥有的和木偶又有什么区别？因此见到茜能够一点点恢复往日的精神，对自己也渐渐开始信任，这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尤其是在做爱的时候。茜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行为，会任由他打扮成喜欢的样子，精心拾掇成为最完美的形象，再抱到床上去任意的玩弄。她幼嫩的身体也已经逐渐习惯了恭粗大肉棒的插入，不再会被撕破流血，而是能够一点点的品味出除了胀痛以外的细微快感，就算是最后被滚烫的内射，也不会像第一次一样可怜的痛叫到几乎昏死。她也慢慢习惯了亲吻与抚摸，不会再感觉到强烈的恐惧而应激的觳觫，虽然太过狭窄紧致的幼女嫩穴和他粗大的肉棒相比总会让她感觉到胀痛，但却也已经让她一点点的记住这根东西的形状，对性行为本能的恐惧也在慢慢的消散了。

　　这样的日子，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已是初春时节，因为茜走失至今未归而让整个小镇朦胧在怀疑的烟云之中，所以虽然是难得的节假，但也并不像往日那般的喜悦和温情，而是自始至终有些仿佛靴中尖针般的刺痛。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再加上偏远地方的警力本就薄弱，因此当几次排查未果之后，茜的失踪便几乎成了一件悬案了。可即便如此，其他人却依旧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曾经与茜熟识的人都十分喜爱这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因此他们也是自发组成了志愿者队伍，无偿的搜索着小镇的每一处，想要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就像是此时恭看见的这样。

　　今天是一个寻常的黄昏，虽然已经越过了冬季，但是初春的冰冷空气却依旧像是利刃一样卷着扑面的寒风；明明是这样天气，守在暖炉旁边喝上杯热茶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行走在黄昏的街道上之时，恭依然能够看见穿着荧光服饰的人在仔细寻找，张贴着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冷风吹去的寻人启事。

　　和风尘仆仆的他们相比，恭就要更显利落的多。他曾经去过冰岛和格陵兰，见识过更加极端寒冷的天气，自己也习惯于冬泳和冷水澡，所以仅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像是往日一般的相貌堂堂。不得不说他的外貌和气质太过于容易骗得信任，只需简单的收拾整齐，便绝不会有人将他和一个掳掠幼女的罪犯相比。

　　而看见路过的恭，一个已被冻的满面通红，有些矮胖的男人向他热情的挥了挥手，一边用力搓着冰冷的指尖，一边向他走了过来。

　　那是茜曾经的街坊松坂，也是对茜最好的人之一，在高桥不着家的在外酗酒的时候经常会送些菜给茜加餐，将她当做自己的孙女一样疼爱。正是因为如此，茜莫名其妙的失踪才让他痛心疾首，即便天气这么冷，自己岁数大了也还要出来风雨无阻的搜寻。

　　在茜消失之后，恭为了排除自己的怀疑，也为了了解更多有关于她的事情而加入了志愿者的队伍们，为他们提供了不少资金和设备的支持，因此这些人都十分感激他，也都将他当做一位富有并且心善的绅士。正是这个原因松坂才和恭比较熟络，对这位英俊的年轻人也很有好感，因此也是抹了抹额头上有些沁湿的汗水，气喘吁吁的和他打了个招呼：

　　“小川，好久没看见你了。”

　　“你好，松坂先生，久疏问候。”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恭点头与他致意：“最近因为一些私事没能来参加志愿者活动，实在惭愧。”

　　“说哪里话。”听见他如此客气，松坂连连摆手：“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说到底你并非是我们这个小镇的老居民，和小茜也并不熟悉，寻找她的事情和你本无半点干系；可即便如此还要麻烦你破费，我们已经是受之有愧了，哪里还可能责怪你呢？”

　　看见松坂有些苍老的脸上感激至诚惶诚恐的表情，恭微微低下头，将挑起弧度的下颔隐藏在衣领之中：“金钱对我来说并无寸用，能够稍微帮助到你们就好。”

　　略微客气了一番，聊了些近况，松坂也看见了恭手中的花束，那是一束在这个季节难能一见的香水百合，不由得有点诧异：“你喜欢花吗？”

　　“这是送给茜的老师的。”恭回答道。

　　“你真是个好人啊。”见他如此细心，松坂不由得感慨的说道：“自从小茜消失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志愿者和老师的工作让她心力交瘁。也许看到这束花，她会觉得好受一点吧。”

　　但是恭并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远处在昏暗街头，仅仅只有芝麻般大小的遥远身影，他们身穿志愿者的荧光衣服，在黄昏的余光之中如同舞动的萤火虫烁烁的光尾。其中不乏和松坂一样已经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大部分都是茜曾经的街坊，虽然背影有些佝偻，却还是不力余力的搜寻着可能并不存在的蛛丝马迹。

　　顺着他的视线，松坂苦笑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三个月了，我们从没停止过搜索。茜已经消失了如此之久，如果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活着的话，恐怕也早已被带离了这个小镇，怎么可能会就藏在这里，到现在也找不到呢？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我却始终也不肯相信。小茜对于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就像是上天的礼物一样。我虽然有儿子也有女儿，但他们早早就搬到了大城市去住，只有前几天年假回来了一阵，便又匆匆的离开了，老伴死的也早，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没人要的老头留在这里。”

　　“所以小茜就像是一个我不配拥有的孙女一般，甚至胜过了我那个除去再要压岁钱以外的时候就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句的亲孙子。”说到这里，松坂的脸已经被悲痛所扭曲，因为衰老而搭垂的皮肤褶皱颤动，本来有些肥胖的身影显得落寞而有些萧索：“…也许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老天真是个他妈的混蛋…呸。”

　　恭依旧静静的听着，但太阳已经渐渐的落下，他的脸上看不见眉眼。

　　和松坂分别之后，婉拒了他要一起去喝杯茶的邀请，恭走在去往茜学校的道路上。

　　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背着小书包的孩子们从校门口散出；但曾经不需要父母费心接送的他们，尤其是女孩子，现在却都被家长紧紧的牵着小手，似乎生怕她们会像是茜一样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踪，脸上更是没有往日的欢快，已经被一朝被蛇咬替换成了阴沉的警惕。在真正找到罪犯之前，谁也不敢肯定凶手究竟已经离开了这座小镇，还是一直潜藏在他们身边，没有人想变成高桥现在那副因为失去女儿而有些疯癫的样子。只是在看到恭之时，却还是有些放心的和他打着招呼，毕竟这可是心地良善的绅士，如果说他们最不会怀疑哪个男人，那也就只有恭了。

　　在他们微微尊敬的目光之中，恭进入了教学楼，来到了茜过去班主任的办公室，轻轻叩响了门扉。

　　“请进。”有些疲惫的女声传来。

　　循声而入，恭也看见了自己此行的目标——坐在办公桌之后的老师惠子。

　　年纪大概三十岁上下，因为经常和小朋友打交道而自带着一种隐约的亲和，只是那头黑发却已经有些细微的华丝，脸上也能看见略带病态的苍白。一直低垂着眼睑看着桌子上散落的学生作业，直到恭的皮鞋踩踏地板的轻微哒哒声接近，她才打了个哈欠抬起了头。

　　而看见面前的恭，她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嗅见浅浅的幽香，戴上眼镜才看见他修长手中的花束，有些惊喜：“这是给我的吗？”

　　轻轻点了点头，恭将她桌上花瓶里已经衰败的康乃馨拔走，换上这束还带着水珠的新鲜百合。清雅的香味就是天然的熏香，带有自然气息的味道传入她的鼻腔，让惠子疲倦又烦躁的内心稍微平静了些许。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微微闭上了眼睛，陶醉在工作和烦心事之外难能的放松之中。

　　过了半晌，惠子才回过神。看到还静静站在办公桌旁边的恭，她不由得轻叫一声，连忙说道：“真对不起，我走神了。”

　　“没关系，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因为志愿者的事情已经和她比较熟悉，恭微笑着摇了摇头，在桌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最近工作很忙，志愿者的事情都要你操心，再加上学校的事务累坏了吧。”

　　“没什么的，如果不找点事来做，我就会像小茜现在的处境，让我闲下来的话会更难受的。”苦笑了一声，惠子揉了揉自己紧蹙的眉头：“也许我天生就是劳碌命。”

　　“还没有线索吗？”和她略微聊了些近况之后，恭仿佛真切的问道。

　　“一点也没有。”惠子长叹一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甚至连小茜到底是还在镇里，还是被带走了都不知道…但志愿者的工作却不能停下来，因为一旦连我们都放弃，那么就连最后一丝找回小茜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一边这么说着，泪珠在她的眼角渗了出来。

　　轻轻点了点头，恭同情的看着轻抹眼泪的惠子，在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照片，不过却不是人像，而仅仅是一个空的餐盒。

　　似乎知道了恭的疑惑，惠子在他手里拿过这个相框，万分怀念的抚摸着冰凉的玻璃，眼眶也更是赤红了起来：“这是我拍的。”

　　“小茜才仅仅只有十岁，就因为家庭的原因承担了所有家务，就连父亲的便当都要她来做。有的时候忙了些别的事情，还没有剩下昨天的晚饭，小茜就会来不及吃早餐，空着肚子来上学。她本来身体就算不得好，终于有一天是低血糖晕倒在我的办公室了。”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她调皮贪玩没吃早饭，但是后来知道了她家里的情况，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此也是会每天给她准备早饭。都不是什么很珍贵很美味的东西，但是小茜却特别高兴，吃的特别认真…看到她开心的表情，我真的非常喜悦。”

　　“我不是她的母亲，只是她的老师，没有资格把她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所以才仅仅是拍下了这个餐盒当做纪念。”斯人已矣，睹物思情的惠子更是激动起来。

　　“我教了快十年书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和听话的孩子。岁数那么小妈妈就离开了她，父亲又不管不问整天只知道喝酒，但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那么乖巧，那么善良…就算是家里条件很苦，生活费仅仅是负担衣食都十分拮据，还愿意为了地震而节衣缩食的捐款…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

　　“我一想到在茜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被关在哪里，可怜兮兮的被囚禁着等着有人去救她，我就根本睡不着，痛苦的浑身发抖…”说到这里，惠子的眼泪终于是不受控制，大滴大滴的垂落，将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的作业浸湿出一片洇开的水渍：“她还那么小，只有十岁，离开了熟悉的人和环境怎么生活？无论是人贩子，还是对她心怀不轨的变态，想要伤害她都太过轻松了…我不敢想象，在她的身上究竟会发生什么，现在在哪里被怎样的欺凌，甚至…”

　　“…对不起，我失态了。”

　　看着面前静静听着的恭，惠子稍微侧过头去，摘下眼镜两指擦着滚落的眼泪。一直以来这些话都憋在她心里，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让她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很多。

　　而这些话听在恭的耳中，除却茜的可爱与善良之外，更给他一些其余的感觉。

　　最开始的他仅仅是因为迷恋茜的身体和芳香才将她掳掠而走，但渐渐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之中，他也已经发现茜的不同了。毕竟她的家庭可以说非常贫寒，和现在的条件相比可谓云泥之别，但自己所给她的那些东西却并没有轻而易举的就令她忘记了过去的生活。无论是衣服，美食还是玩具，对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说，想要抵抗它们的诱惑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茜却觉得自己曾经的那个逼仄油腻的小房子还有对她远算不上好的父亲，要比这一切更加重要，甚至于她弹出的断断续续的生涩琴曲，都比这些东西更让她觉得欣喜。

　　恭本以为她的品格如此高尚，但今天听见惠子讲述茜过去的故事，他也才明白除却这些难得的品质之外，茜也不过才刚上小学不久。她的心灵是那么稚嫩且脆弱，宛如刚刚萌发的嫩苞，但却愿意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埋怨都压在心底，一个人面对不完整的家庭，看不见尽头的家务和忧伤之时无人陪伴的孤独…

　　这绝不简单，即便是成年人面对家庭破碎和繁忙劳累之时都会本能的逃避，更何况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呢？更不用说她还从不将那些负面情绪宣泄给任何人，只是自己忍受着，用活泼的笑容去面对这个给她如此之多痛苦的世界。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泰戈尔那句著名的诗：世界以痛我，我却报之以歌。这个世界从未以温柔待她，但她却从不吝于回报笑容。

　　想到这里，他无法控制的联想到那个传统的，辉夜姬的故事。对他来说，茜就像是不可捉摸的辉夜公主一般，但恭却绝对不会做那个自己一直讨厌的天皇。既然明白自己是爱她的，那又为什么没有勇气，没有觉悟呢？如果自己是他的话，肯定会冲破所有阻碍，也要和所爱的人在一起…无论这阻碍是什么，是社会道德也好，伦理纲常也罢！

　　“小川先生？”

　　就在恭因为胡思乱想而出神的时候，惠子的声音传来，才回想起来自己在与她谈论茜的事情。恭猛地抬起头，却只看见了她似乎被吓到了的惊讶表情，在自己面前仿佛变幻的霓虹灯一样模糊的烁动：“你…你还好吗…”

　　“…没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那个将小茜掳走的混蛋，有些愤慨而已。抱歉，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学校昏暗的走廊之中空无一人，窗框方格样的影子被最后一点残余的天光倒映了地板上，折在曾经雪白的墙壁仿佛监牢般林立的铁栅。幽静的长廊之中，仅仅只有恭皮鞋有些急促的落地声音曲折的回响。

　　大踏步的走进卫生间，恭站在洗手池面前双手用力的捏着瓷台边缘，从有些发青的指节间传来的冰凉感觉，让他略微清醒了一些…

　　他看见了镜子里自己的脸，表情极其扭曲挣扎，漆黑的剑眉失去了从容的纠结，糅乱成为仿佛交缠毛线的一团，牙齿在唇上留下刺目的痕迹，几乎将之刺破流血。尤其是自己的眼睛，因为难以捉摸的亢奋而收缩至针尖般大小的一点，仿佛明灭的暗星般在深邃的眼眶之中摇曳，混杂着极其复杂，宛如乱麻般的情绪——

　　那是因为感受到他人对茜失去的悲痛，松坂的绝望和惠子的落泪，而让他宛若欣赏藏品的收藏家一般无上的喜悦。就如同逃犯会不受控制的回到案发地一样，出于对条条框框的反叛与抗争，他们会在这撕裂规则的行径之中汲取强烈的快感，那是一种自己已然凌驾一切的满足。

　　除此之外，因为惠子的真情流露，恭也知道了茜的过去，知道了与自己这样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不同，她是个真正和外表一般可爱纯洁，宛若天使一样善良的女孩。她的一切都值得自己去爱，无论是自己沉迷的身体，还是她未被外界更改的高尚灵魂。

　　至于最后，一种将这一切都超出覆盖的占有欲望完全的充斥了他的全身。恭每更多的从别人那里感觉到他们对于茜的喜爱还有失去她的痛悔，便无异于更多的让他了解拥有茜是一件多么让他庆幸万分的事情。

　　正是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才会让恭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用力揉搓着僵硬的面部，双手颤抖的像是搬运过重物而脱力一般。已经明白她的一切，除去可爱外貌与娇嫩身体之外的心灵世界，恭在内心产生了些微愧疚以外，更多的贪婪，占有欲与爱恋疯狂的翻涌上来，仿佛万千触手一般缠绕着他的脑海。在这一刻，他更加笃定了一件自己早就想清楚的事情：

　　自己一定要将这么可爱的茜永永远远的留在自己身边，无论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

　　过去了很久，直到他勉强恢复平静，不再会让惠子看出自己表情的异样之后，才回到了她的办公室。虽然刚才有一刹那她被那扭曲的表情所吓到，但是她却并不会仅因为此便怀疑恭，毕竟他可是一个热心又英俊的绅士。而此时看到他眼眶稍微有点淡红，像是流过泪的样子，惠子下意识的便以为他为了茜而感动，但又不愿让自己看见失态流泪，哪里可能会猜到他实际上是因为别人的悲伤，还有能够永远拥有茜而喜悦亢奋呢？正因如此，她更多的放下了本就为数不多的防备，工作的疲累翻涌上来，已然是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但即便已经睡去，睫毛却依旧还在眼睑之上抖动，显然即便在睡梦之中，她也未能逃脱茜永远离开了她的噩梦。

　　见她已经睡着，恭有些僵硬的微笑消失，只余冷漠的空洞。本想直接离开，但是见到她的手中捏着一张有些褶皱的纸，稍微的好奇心还是让他走了过去，从她的手指之中将其抽出。

　　看到上面的字，恭愣了一下，因为那是一张收养书。已经有些泛黄，字样也被摩挲的有点模糊，显然在她的抽屉里已经放了很久；而在双方名字的方框之内，也大大的写着茜和老师的名字。

　　虽然茜还有父亲，在法律意义上想要收养她并不被允许，但是如果能够和他谈妥，要他甩脱茜这么一个包袱而脱离父女关系做为前提，那么就能够顺理成章的收养她了。惠子一直很喜欢茜，也觉得她的父亲对她实在是太没有一个父亲应到的责任，并不知道心里高桥其实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女儿，因此才会这么想。只不过收养毕竟不是小事，所以她才犹豫了如此之久，平日里也对茜非常好，想要有朝一日能让她接受自己，成为自己的养女。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怎么回事，略作思考之后，冷汗立刻从恭的额头滑落下来。他能得手，一方面是因为年幼的茜几乎没什么防备，另一方面肯定是因为高桥太过懈怠。如果换成心细并且珍惜茜的惠子做为监护人，那么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一想到这里，恭就万分庆幸还好自己下手的及时，如果再拖沓几个月，恐怕自己这辈子都没法与这么可爱完美的茜在一起了。

　　冷漠的看着她浑然不知而熟睡的脸，恭在她的身侧拿起了她的手机；就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桌面就是茜趴在办公桌上恬静沉睡的侧颜。拍下她的日子可能是一个中午，灿烂的阳光映射在她仿佛桃子果肉一般水嫩的脸颊之上，甚至那些细微半透明的绒毛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而在她柔软的小脸蛋之上，也是印着一个浅浅的唇印，明显是来自于将她拍下的惠子老师。身为学生们的班主任，她不能将茜的照片放在桌子上，以免被其他同学家长觉得她有失偏颇；但与此同时，她也仅仅是一个母爱泛滥的女人，会怜惜可爱乖巧的茜罢了。

　　眉头渐渐皱起，恭的喘息也有些因为恼怒而粗重起来。在他眼里茜就是自己的禁脔，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眠？莫名的怒火翻涌，让他感觉到了面前的女人在染指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让他恨不得将手中的收养书撕成碎片，但最后他还是控制了这股冲动，重新将它放回了惠子的手中。

　　今天对他来说还算收获颇丰。虽然因为得知惠子曾经一直在觊觎茜而令他不太舒服，但是自己却已经骗得了更多的信任，甚至可以混入搜寻茜的志愿者队伍之中而不受怀疑。除此之外，更令他感到满意的便是知晓了茜的过去，知道了她是怎么一个值得自己牺牲一切去爱的女孩…

　　而现在，他就要回家，好好的疼爱独属于自己的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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