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最游记外传/天金】红灯闪烁

小说: 2025-08-19 13:44 5hhhhh 7770 ℃

「金蝉,西方军队里有个戴眼镜、脸长得不错的名为天蓬的军人,你和他熟吗?」

某一天,观世音一脸愉悦地出现在金蝉办公室里,金蝉知道那是她找到了新玩具的表情。而紧随其后的二郎神则是与之完全相反的紧张模样,无声地告知着金蝉又有麻烦事要来了。

「……不熟。只是认识而已。」

金蝉无法否认天蓬相较起其他人来说,和自己确实算亲近一些的。但观世音的个性自己比谁都了解,为了不陷入麻烦之中,就先姑且否认吧。

观音黑色卷发边的深邃紫眼玩味地眯了眯,「是吗,那没办法了……只能把他处理掉了。」

「什么意思?」

听到转身准备离开的姑母嘴里有些奇怪的词句,金蝉杵着办公桌站起身。

「哦、你还不知道啊。西方军出征归来,那个叫天蓬的家伙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来却不让人给他治疗。拿着刀不放,好几个靠近他的医师都被砍伤了。」

观音带着让金蝉烦躁的漂亮笑容,右手手掌伸直呈刀状,往她自己的左臂中间砍了砍。「大概是惯用手被不净之物给扯断的关系,受了刺激。也会有这样的家伙……现在已经把西方军那边搞得一团乱呢。」

死亡,伤痛,祸乱。长居于上位的金蝉很少会有和这些有关系。

但在观音的声音中,他的脑子里出现了那个总是笑眯眯地靠近自己的人被人群围住,一身伤残浑身是血的模样。

金蝉来到观世音身边,她背靠门边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出很多的侄子,继续笑道:「要是再这样失控下去,哪怕是他是功臣也难逃处罚。何况上面那些家伙一向不把平民出身的蚁军放在眼里。」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都不会的自己过去能做什么,但听到重要的人变成那副模样,金蝉不可能坐视不管。

就在金蝉准备从观音身边传过去时,观音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没等金蝉反应,他就被猛地推到墙边,紧接着感觉到自己被抓住下巴强行低下头,嘴唇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

「观世音大人!」

连旁边的二郎神都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唔!」

他瞪大眼睛看着姑母近在矩尺的脸,用力将她推开!

「臭老太婆,你干什么?!」金蝉用手背用力的摩擦着自己的嘴唇,看着白布料上留下的浅红色擦痕,用着与平时那尊贵的姿态截然相反的粗俗语句大声骂着。但接着他感觉到有一股能量从喉咙里滑过,进入到自己身体中。「这是什么……?」

观音带着笑意,舌尖舔过鲜红的嘴唇。

「慈祥与爱的女神送你们的礼物。之后来好好感谢我吧。」

自相识以来,基本都是天蓬从各种各样的地方偷跑过来找金蝉。

普通的军人想要见上位神要经过层层申请和批准,但聪明的天蓬总是能找到金蝉所在的宫殿的护卫漏洞,大多数时候带着他的书、有时也会带着他从人间薅来的小玩意来与金蝉分享。明明一旦被发现他就会面临严重的处罚,但天蓬还是乐此不疲地出现在金蝉的面前。

金蝉也想过去西方军所在的地方去找他。但先一步被天蓬给否决了。

「我觉得,金蝉还是不要去那边比较好。」

那时两人正坐在一块广阔的绿色草地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与微风。

金蝉先一步把仆人和护卫支开不让他们看到天蓬以免留下对他不利的话柄。天蓬躺在草地上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谈到这个话题时,他用书遮住自己下半张脸,眼镜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金蝉。

金蝉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与天蓬一个系列的书本,他翻了一页。

「为什么?」

「因为那里是与这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金蝉过去的话,感觉会很不妙。」

「不妙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我会过来找你的…嗯…」

天蓬答非所问道,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金蝉转头,看到他已经用打开的书遮住自己的脸,看来是打算以草地为床,阳光为被,进入睡眠了。

金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终于理解了天蓬不希望自己过来的原因。与自己常待的清净宫殿不同,这边到处都是人。也许与观音所说的事件有关,此时这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军人们,如同蚂蚁一般。

金蝉穿着平时的一席白衣走在人群之中,人们被他尊贵的气质和急匆匆的气势所怔住,下意识给他让了位置,白色在涌动的黑色军装之间穿梭着。

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极少出现在此的上位神明,好奇、疑惑,还有难以描述的目光刺在金蝉身上,一瞬间感觉皮肤上有虫在爬,恶心又难受。

他摸了摸自己没被白衣遮盖的肩膀,咬着牙继续前进着。

金蝉挤在强壮的军人之间缓慢前进着,视力娇好的他看到了那漩涡的中心——

穿着军服的天蓬低着头,单膝跪在已经染红一片的地上,右手杵着刀刃发亮的长刀。身上的小伤数不胜数,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当然是空荡荡的左边手臂。小臂与之下的部分不知所踪,断口的位置看到被简单包扎了,但绷带被染得鲜红,还在往下滴着血。

黑发贴在脸上,被已经凝结的血液糊住,金蝉看不清他的表情。

「……天蓬。」

他叫出他的名字。但被淹没在人们的讨论声中。

「天蓬!」

他还是没听到。金蝉努力地向前挤着,想要再靠近天蓬一点。

有人注意到了与这里的氛围完全不适合的他,那个军人似乎还知道他的名字。

「金蝉童子大人!请不要再靠近那边,很危险!」

军人的嗓音大得震耳欲聋,一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讨论声。所有人转过头,将视线转向了白色的金蝉。

人们顿时四散开来,将金蝉也融入那空旷的漩涡之中。

「……金蝉?」

终于,天蓬抬起了脸。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来意识还清醒。金蝉想要继续上前,几位军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金蝉童子大人,那个人现在正处于失控状态,请不要靠近。」

「让开。」

金蝉命令道。

冷漠的声音带着不可反抗的威慑,那几个军人相互对视后,最终退下去。

「金蝉……」

天蓬抬起头,猩红之中的紫色眼睛与金蝉对视着。那之中没有想象中的敌意与杀气。像往常那样,只有些困倦。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意识还清醒,但身体有些不受控制。」

金蝉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就在这时天蓬忽然起身,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右手的刀尖端往金蝉头部方向刺去!

几根金丝掉飞落下来。

金蝉没有躲,连头都没有歪一下。

「哇啊啊——」

他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惊叫声,是一个人想要以金蝉作为掩体靠近然后给天蓬注射麻醉。但还没得逞就被天蓬用刀尖指着眼前了。

「这不是有些吧。」

金蝉皱起眉头,下垂眼瞥向自己快贴到自己耳边的刀。

天蓬无奈地笑着,小心翼翼地把刀从金蝉的肩膀边挪开。

「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现在一有人靠近就会自己进入战斗状态。」

战斗状态……天蓬虽然还没被提拔,但靠着精湛的武技与剑术,还有战斗时仍然清晰的头脑在军队中已经算享有盛誉到观音都听说了的地步。金蝉不懂武人的习惯,但如观音所说,哪怕在天界也会存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控的人。

惯用手的缺失,导致受到刺激的身体比起冷静的大脑更优先选择本能吗?虽然不是针对自己,但金蝉也在天蓬出刀的瞬间看到了。

那双眼睛,如同受到重创时,面对敌人想要拼死一战的野兽。

是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天蓬。

但是,即使如此,他也不可能就此放着这只受伤的野兽不管。因为瞬间的爆发力运动,左臂的伤好像又被挣裂了,正在比刚才更严重地窸窸窣窣往地上滴着血。

「再这样下去,都不知道是上面的处罚先来还是你先失血过多就这样死了。」

面对金蝉不时出现的毒舌,天蓬也一如既往地笑着。「嘛,这也没办法。」

金蝉稍微伸出手,观察着天蓬,他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想要攻击的状态出来(虽然出现自己大概也反应不过来吧)。他一步步靠近站在原地的天蓬,鞋子踏入血泊之中,最终抓住了天蓬紧握着刀柄的手。

「看来我可以碰你啊。」

「啊、真的。」

连天蓬自己也有点惊讶地瞪大眼睛。

金蝉洁白的手就这样抓住了天蓬的手背,另一只手慢慢地扣着天蓬的手指。虽然废了点力气,但天蓬的手最终松开了刀。

刀摔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几声。周围的人准备要上前,天蓬下意识绷紧身体。

「不准靠近!」金蝉连忙大声问道:「最近的医疗室在哪里?」

「在、在前面……还、还有,他的手也放在那里……」

刚才想要偷袭天蓬的医师战战兢兢地小声回道。

金蝉暗自松了一口气。手也捡回来的话,就说明还有接回去的希望。

他拉着天蓬的右手,往医疗室走去。两个人踩着粘稠的鲜血,在地上踏出两排红色脚印。

金蝉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天蓬,正低下目光看他的手。

天蓬还无法自由地活动自己的身体,他的手指还呈现着那种刚刚被强行掰开的形状,有些僵硬地弯曲着。金蝉与其说牵着他,不如说是勾着把他往前拖。

两只白皙的手此时已经被他的血染红,套在手上洁白的丝绸也留下了鲜艳的痕迹。

一进医疗室,他们就看到放在手术床边,泡在淡绿色营养液里的断肢。

切口并不平整,天蓬被金蝉按着坐在手术床上脱下破烂黑红色外套时介绍道,是被咬下来的哦,连着刀一起吞进肚子里去了。得亏同僚把那个巨大的怪物肚子割开时手和刀都还来得及没被胃液溶解。

语气与平时他和金蝉讲在下界的经历一样,轻松得好像被咬断的不是他的手。

金蝉看着天蓬身上包裹的绷带全都被裂开的伤口流出的血渗得鲜红,眉间的皱纹相当深。

「现在可以让医师进来给你治疗了吗?」

「恐怕还不行……」天蓬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虽然被金蝉触碰的时候乖巧得像人偶一样,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完全接管这副只遵循本能战斗反应的躯体。

金蝉叹了口气,弯腰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出新的绷带,从旁边的盘子里拿起尖锐的剪刀。

「那你会搞这些吗?」

「应急处理的话,稍微会一点。」

「那你教我。」

他的手别扭地拿起剪刀,面对尖锐凶器的靠近天蓬却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只是看着金蝉有些笨拙地剪开胸前潮湿的绷带的连接处。

「我不会这些……或者应该说我没做过。总之先拆绷带吧。」

尊贵的上位神当然不可能会这种最朴素的治疗方式,病残伤痛基本与他们无缘。金蝉应该只是在书里看到过吧。天蓬只是点点头,然后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稳定地告诉他怎么样才能尽快揭开束缚他的东西。

拆手臂绷带时有部分绷带与血液一起粘在伤口上,撕下来时还需要花点力气。金蝉问道:「疼吗?」

「疼……吗?」

天蓬像是在认真思考一样地歪了歪头,「我是有接收到这个信息,但没什么实感呢。」

「该不会连疼痛神经都被你切掉了吧。」

「那可不行,在战场上失去痛感的话反应会变慢的。」

两人自然地聊着天,天蓬忽然提出嘴巴感觉好空,想抽烟。

「在手术台上抽烟……」话是这样说着,金蝉已经去刚才丢到地上的破烂外套中翻找里包,找到一包外壳皱巴巴的香烟和打火机。

天蓬张开嘴让金蝉把烟递到嘴边咬住,然后嘴角勾起看着金蝉粘上红色的手给他点烟。他知道金蝉嘴上不饶人,但这种时候总是会随着他乱来的。嘴里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烟草香气,这让天蓬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身体也任由金蝉摆弄着。

到绷带散落一地后,金蝉看着天蓬的身体深吸口气。

不少已经血液凝结的小伤口爬在天蓬身体的各处,最严重的果然还是他的左臂。

金蝉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狰狞的伤口。凹凸不平的红白色血肉中暴露在带着烟味的空气里,中间包裹着横切面圆形的骨头,视觉上冲击着金蝉的大脑。

他想起天蓬刚才带着笑容说的,还好刚好断在手肘处,骨头好像没有裂开的样子。

即使是神明,也会有痛感。就算天蓬此时也毫不在意的模样,光是想象一下他的手被残暴的怪物咬住硬生生扯下的画面,金蝉就感觉到自己心中一阵颤抖。

先换绷带还是先清理伤口,具体要怎么做?陷入混乱的金蝉拿着新绷带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对了,还要快点把天蓬的手臂接回去……

可是这里连医师都没有,那种级别的手术不是金蝉能涉及的,哪怕天蓬可能真的知道该怎么做。

他忽然回忆起自己出门前观音从自己嘴里放入的东西,如果是自己那个神通广大的姑母,说不定真的留了什么强大的法术在他体内。

但老太婆那个没必要的举动让金蝉不由自主的厌恶地撇下嘴。

对于此时的他当然是来说天蓬的优先级最高,为了自己的好友,稍微做一点无伤大雅的牺牲也能接受。下定决心的金蝉长长呼出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用那边盘子上放着的的止血棉……金蝉?」

天蓬说着接下来的步骤,发现金蝉好像没在听他的指挥,他注意到金蝉的表情变化,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抱歉了,天蓬。」

做了不明所以的道歉后,金蝉的手轻轻扶起天蓬的脸,拿掉他顶尖积满烟灰的卷纸烟。然后低头与他的嘴唇触在了一起。垂下的金发遮住了天蓬吃惊的侧脸。

「嗯?!」

「唔嗯……」

一吻过后,金蝉起身往后退了一点。他不顾天蓬被血与尘土染脏的镜片下吃惊瞪大的紫色双眼,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手臂的巨大伤口上已经被新生的嫩肉覆盖没再往外渗血,结成一层薄薄的粉色皮肤,身上的其他伤口也是差不多状态。

「金蝉,刚刚那是?」

「糟了,手还没接上…?呃!?」

就在金蝉无视了天蓬的问句,有些慌乱地想要去那旁边放着的东西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抓住,然后一股巨大的拉力扯着他上半身摔倒在天蓬的手术床上!

单人手术床因为冲击力被稍微撞动了一下,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与刚才截然相反,这次是天蓬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床上还没缓过神的金蝉。不明情况的金蝉想要从床上起来,接着旁边的人拖着浑身带血的身子覆了上去。

「金蝉,你做了什么?」

金蝉的长发散在床上,他用手肘支起自己的身体,但天蓬的身体压在上面导致他无法坐起来。抬起头,与天蓬眼睛对上的一瞬间他的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天蓬面无表情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脸上有着就在刚才的门外见过的,凶狠得如同野兽的眼睛。

「我想治疗你的伤……」

「不,我是说行为上。」

天蓬杵在金蝉腰旁的床边,拦住他去路的右手弯曲,两具身体距离缩短。金蝉不由自主地想要逃开,上身又快靠回硬邦邦的床上。

金蝉的喉头滚动了下,有些慌乱地继续解释道:「那个老太婆留的法术,好像只能通过嘴巴传出来。」

「是吗。」

终于,那双充满攻击性的紫眼挪开看向自己的左手,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随着压迫感的离去,金蝉稍微松了一口气。

「谢谢。可是切口已经被新肉封起来了,那我的手怎么接回去呢?」

「啊…这个是失误……」

天蓬的语气恢复了之前轻飘飘的感觉,以为他的意识恢复平静的金蝉缓缓坐起来,对自己错误判断表达出歉意。

就在这时,天蓬忽然把那只留下一半的手臂刚长出新皮肤的地方对向他。

「嗯?」

天蓬的表情笑容与过去把他推荐的书递给金蝉的表情一样,温柔、清爽。金蝉也很确定,此时他的眼睛是平日那个天蓬。

但是——

「金蝉,就麻烦你重新把它咬开吧。」

金蝉的大脑短暂地停止运作了一下。但很快就理解了天蓬的意思,他总是爱用一些奇怪的形容,如今金蝉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

要把这层皮肤撕开才能重新把手臂接上去。这样想着他伸手去拿放在旁边矮柜上的剪刀。光滑的刀刃侧面还残留着一点血迹,是不是先要去清洗一下消毒呢?

天蓬很快拦住他,金蝉疑惑地看着自己,天蓬解释道:「断口不一样的话接的时候可能会不方便吧,金蝉能用刀模拟出野兽的咬痕吗?」

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你觉得我的牙齿就能模拟出来吗?」

「但至少都是“咬痕”嘛,物理意义上的。」

天蓬有些无奈地说道,金蝉一时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他把断掉的手臂往里撇,头也低下去努力与之靠近,「如果我自己能够得到的话,我就自己来……」

金蝉挑着眉毛看着天蓬张开嘴努力去够自己的左手臂那荒谬又滑稽的场景,最终摇着头叹出了今天不知道自己第几次的气。

「唉……知道了,我做。」

「真的?」天蓬的眼睛从眼镜的上方抬起来看着他。

「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我做就是了。」

「那就拜托你了~」

天蓬脸上笑吟吟的,就这样把左臂抬到金蝉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此刻的天蓬开心得红光满面。

天蓬看着金蝉反复深呼吸几次后,一手将天蓬的左臂抬起到自己身边,然后低下头张开了嘴。

藏在淡红色嘴唇里整齐又洁白的牙齿露出来,他侧着头找边缘的角度,最终下巴有些颤抖地咬上天蓬新生的皮肤。想在准备吃什么东西似的,慢慢地用力,再用力。

「呜……」

也许是没想到要把人的皮肤咬穿这件事远超他想象中的复杂,金蝉松开了天蓬的断肢,皱起眉头看着上面流自己留下的两排整齐的牙印。

天蓬也凑近身体歪着头打量着,「哦、感觉上没有蛀牙呢。」

「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哈哈哈,抱歉抱歉。」天蓬用右手挠挠头,重新把左臂递到金蝉嘴边,「那继续吧,加油。」

这一次一定要一口气咬下来。延长战线只会让两人都感到折磨,即使天蓬不在意自己身体上的伤痛,但金蝉自己心理上已经快被压垮了。

重振旗鼓后,金蝉把自己一边刘海撩到耳后,再次侧过头。这次不再像刚才那般优雅,而是张大嘴猛地啃了上去!

天蓬在心里暗自一惊。但接踵而至的是异样的喜悦,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金蝉,不算尖锐的牙齿隔着自己的肌肤竭尽全力地想要合上。

对比刀伤与手臂断裂的疼痛当然不算什么,但这次感觉不再是身体自己的信息,而是货真价实地传达到了天蓬的大脑。一时间让他瞪大了双眼,想要把金蝉的模样看得再清楚一些。

「呜…唔!」

他能感觉到自己包裹在血肉外面那层薄薄的皮肤在被拉扯着,天蓬绷紧自己的身体确保不会随着金蝉的动作移动。很快,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顺着金蝉的下巴啪地滴到他白色的衣服上。

「嗯……再用力一些。」

「唔嗯!」

隐约能听到皮肉的撕裂声,金蝉的脑袋往后仰了一下。牙齿间刚才咬紧的东西因为湿润的触感滑了出去,再看发现一小块皮沾在天蓬的切口上。

唇舌之间满是令金蝉厌恶的血腥味,一时连闭上嘴吞咽口水都做不到。天蓬看着金蝉被染得艳红的嘴唇与下巴,伸手去擦他湿漉漉的下巴,关心道:「要不要漱一下口?」

「不用了,才刚刚开始。」

「是啊。至少跨出了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也许是不像近距离看到新鲜的人肉,这次金蝉闭上眼睛继续咬向刚才的位置,用牙齿把那一小片皮肤切断后,他眯着眼睛想要找什么容器,接着看到天蓬的手掌。

天蓬知道即使是这种情况,金蝉骨子里的教养不允许他把东西乱吐。金蝉犹豫了几秒,最终张开了嘴,肉块带着红色的唾液一起掉进天蓬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接下来进入了对于金蝉来说相当漫长的时间。静谧的医疗室中,只能听见金蝉不时的啃咬与喘息声。

他爱好清淡的食物,连肉都很少食用。而如今他的口中却充满了同类的金属味的血气与生肉,要说有着严重洁癖的他现在没有任何不适绝对是在撒谎,只是他远比自己预料中的擅长忍耐。

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是天蓬的关系。唯独这个重要的友人,他希望他能恢复如初。

然后两人回到那一起看书,进行着只有两人会进行的对话。

「嗯…咳咳!!」

金蝉从啃咬行为进行到现在就完全没有吞咽过唾液,虽然口腔里被不属于自己分泌出的液体染得潮湿,但他的喉咙仍然干燥。

「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尽快结束吧。」

金蝉用比平时嘶哑的声音回复着。天蓬看着金蝉的脸,虽然他知道他已经在尽可能装作平静的模样,但在天蓬的眼中此刻的金蝉有着与平日的他完全不同的感觉。

连亮眼的金发都染上赤色的他,隐忍着自己本能的痛苦与厌恶,只是为了完成天蓬称得上过分的要求。

牙尖没入自己的身体里,皮肤被撕下的疼痛带着一股奇妙的电流刺传遍天蓬的身体。

「…嗯……」

金蝉没有注意到天蓬没忍住的哼声,全神贯注地进行自己有些机械化的行为。

他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地将脸埋在天蓬的断臂上。嘴唇之外的肌肤偶尔会随着动作轻轻蹭到天蓬被揭开的肉上,痛到如火烧的地方感受到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阵战栗。

有时为了把他的皮肉扯起,金蝉会用舌头作为辅佐。当感觉到湿热的柔软时,天蓬会不由自主地咬紧后槽牙。

这种不受控的感觉与战斗时他把自己的身体与思维分开时不一样,是他想要更加深入的、享受的感觉。

金蝉脑袋后扎起的长发会随着低头的动作垂到旁边微微摇晃,如同美丽的金色羽毛。

他眼中的金蝉,像是把他作为食物一般优雅进食的巨大鸟类。

「要被吃掉了……」

天蓬轻轻地感慨了一句。而下一秒,金蝉就将嘴里的东西吐到天蓬的手里。

「你说吃什么?」金蝉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没说什么。」

金蝉皱着眉,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有些嫌弃道:「在这种时候还能有食欲,真佩服你。」

「哈哈哈。」

「我这几天恐怕都没办法吃下东西了。」

话是这么说,他便又咬上了天蓬切口下半的皮肤。

天蓬将视线移向下,金蝉的洁白长衣上胸口附近有几点红色,而下摆的位置基本已经被天蓬的血染透了,边缘被风干的地方让原本细腻的布料变得粗糙,两腿之间凹下去的地方像是一条由自己的血所做成的小溪,每当有液体啪地滴落,它就会顺着金蝉的大腿间流过。

抓着天蓬的手自然也是,红色的圆珠顺着他修长的手指间隙进入到白色的袖套里,贴在他的的皮肤上。

连墙角都被瓷砖贴得空白的医疗室里,一眼能看到的,只有红黑色的天蓬,与红白色的金蝉。

两人由金蝉的嘴和天蓬的伤所连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金蝉感觉自己脸大脑里都已经被口中的铁锈味和牙齿上那柔韧的口感所占领,就在他头昏目眩的时候,他看到眼前迷迷糊糊的一脸血红色的圆形。

「……这样就可以了吧?」

「啊啊、辛苦了。」

终于结束了。金蝉放下已经酸得麻木的双手,像是脱力般地向旁边倒去。

天蓬连忙抱住他,才免于他从床上摔落下去。他看到天蓬空荡荡又继续往外滴血的左手臂,才想起来手还没接上。

让他一个人来可能会对不准。秉持着有始有终的责任心,金蝉打开透明的器皿,从有些滑腻的液体中把手拿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脱离原主有些时间又泡在液体里的关系,总有些膨胀的手感。但看切口处的肉还没有坏死。

「真的不用清洗消毒了吗?」

「我想应该不用了。」

金蝉两手握紧天蓬的手臂,看着天蓬慢慢地把两处断口对在一起。但却没有看到最初像两人第一次施法时那样接着长出新肉将手臂接在一起。

「欸……?」

金蝉发出疑惑的声音,就在这时,天蓬忽然出声。

「金蝉,抱歉。」

「什…唔?!呜呜??」

天蓬的右手按在金蝉脑后,脸凑了过来。两人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

而与那简单的接触不同的是,天蓬的舌头趁金蝉吃惊的瞬间钻进了他的口中,柔软的舌头接触到他的上颚,摩过他口内深处的粘膜。

「呜…唔嗯……!」

金蝉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后退,但天蓬有力的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不容他逃开。舌头继续深入着,黏着的水声浮现在金蝉的耳膜边,汹涌的攻势像是要把他的大脑搅得乱七八糟。

唾液与血液被两人的舌头交融在一起,过多的积液从嘴边流了出来。混乱之中,金蝉瞪着眼前天蓬长长的黑色睫毛,干燥的喉咙让他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啾…嗯!」

天蓬终于放开了他,两人的唇舌拉出长长的红色水丝。

天蓬的舌头舔过自己的嘴唇,像是品尝过什么一般。小声喃喃着。

「啊……都是我的味道呢。」

而金蝉没有搭理,他低头看到天蓬的左手,虽然手部还有些微妙的肿胀,但手肘的部分已经被新生的皮肤连接在了一起。看来刚才从自己体内汲取的法力应该已经让他恢复了。

心心念念惦记的事情终于得到彻底的解决。金蝉总算能彻底放下心了。

而一旦放松下来,刚才强行逼自己无视的事情,堆山积海的不适像河水决堤那样从胃里冲了上来。

「啊、咕呕……」

他下意识想要推开面前的天蓬,然后身体下意识前倾。即使想要忍住也无法阻止地,胃液从嘴里吐了出来。

天蓬的左手臂勾着金蝉本能弯曲的腰,任由他吐在自己脚边。

「唔呕、咳咳!咳咳……」

金蝉的身体随着剧烈的咳嗽声用力地抽搐着,力气与意识正在飞快地离自己而去,金蝉唯一还有感觉的,是天蓬紧紧抱住自己腰部的左手,还有他温柔地在自己旁边说着「没事,没事。」

「咳!呜……」

最后吐出嘴中混杂令人作呕的血味和呕吐物后,金蝉的身体脱力地倒在天蓬的怀中。

「金蝉,还好吗?」

天蓬感受到金蝉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刚连接的手已经能感觉到金蝉发热的体温。他慢慢调整姿势,把昏倒的金蝉抱起来,放在了身后的手术床上。

金蝉浑身赤红,面色苍白的虚弱模样,与现在已经彻底恢复的天蓬对比起来,好像之前受重伤的人才是他似的。

天蓬用左手将挂在金蝉嘴边的长发拨开,脸上是有些遗憾的笑意。

之后他托门外的同僚拿来新的衣服,把自己和金蝉进行简单地清理后才将昏迷中的金蝉送回了他的住处。

然后也郑重地向观世音道了谢。

end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