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嗅着兰琪的内衣裤残留着的体味，柯蕾娅用复杂的表情在一旁等待。

“格林你就这么想当冒险者啊？”

“嗯，我决定了，要是我当上冒险者，我以后就和柯蕾娅一起去冒险，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一起遇见各种各样的人，一起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我想让我剩余的时间都和柯蕾娅一起度过，我——虽然我只是哥布林，但是要是能拿到那本笔记的话，我一定会当上冒险者的，一定会的！”

“嗯——”

听了我的话，柯蕾娅陷入了长久的沉思。面对这沉思，我忽而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呐，柯蕾娅，你愿意带上我一起冒险吗？”

我回过头，用轻轻的声音问道。

“我是愿意啊，但是——我觉得格林还是在哪里定居下来比较好，冒险这种事情可能不是很适合你哦。”

柯蕾娅委婉地劝慰着我，我低埋着头颅，丧气地说。

“冒险确实不适合我，我明白，在像今天那样的战斗里，我一定会成为累赘吧。可是——”

还没等我辩驳完，柯蕾娅就打断了我。

“累赘？不不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大不了不接危险的委托就是了，和你一起旅行我会很开心啊。你不要想多了，格林。我只是觉得，就算你成为了冒险者，其他人，那些不了解你的人，还是会对你的身份抱有极大的偏见吧，尤其是那些亲属，朋友，教友死在哥布林手中的人，一定会对你抱有恨意，像这种事一定会发生，我不想让你平白无故地在这种恨意下生活。我相信你的本性是好的，格林，只不过人类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

“那让他们了解我不就好了，或许最开始大家都不会理解我，但是只要我一直在做冒险者该做的事情，那些就像柯蕾娅一样善良的人，他们一定会看到，他们一定会听说，听说有个善良的哥布林，愿意帮助人们。”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着的，是那个死于哥布林洞窟的母亲，她为我救出她的女儿莉娜并终结她的折磨在临死前微笑着向我道谢。

柯蕾娅对我说出的话表现出了惊讶，而后歪着脑袋看向我，温柔地笑了起来。

“格林，短短几个月，你变了呢。”

“我？变了？我哪里变了？”

我摸了摸脑袋，摸了摸全身上下，我并没有感觉自己变得更强壮，也没感觉自己变高，也没感觉绿油油的皮肤褪色，我这是哪里变了？

柯蕾娅一手撑着膝盖俯下身子，使她的目光和我的眼睛平齐，接着伸出一只套着皮手套的手指向我的胸口说道：

“你这里变了哦，格林你长大了呢，虽然外表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这几个月不见，你长大了呢。”

随后她直起身，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掌，想拍拍我的脑袋。不过那手掌中途迟疑了一下，最终拍在了蜘蛛慕斯没有站立的那一侧的我的肩膀上。

“唉，可这下不能再将你当做小孩子了，毕竟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柯蕾娅欣慰的表情让我感觉到了从出生那天就开始缺失的只有在她身边才能感受到的温暖。尽管慕斯也是我很好的朋友，但她从来不会对我这么说，即便她这么说了，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个为了保护女儿同成群的哥布林拼死抵抗的母亲。

那名母亲同三番五次救我于水火的柯蕾娅又有什么区别呢？在她女儿莉娜的眼中，那名母亲一定也像我眼中的柯蕾娅一样，强大，温暖，温柔，善良，富有安全感。。。

可惜柯蕾娅并不是我的母亲，我的生母在我出生那天就被我父亲杀死了，我以往的生活都是在索菲亚修女的‘教育’下度过的。我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今后生活中会有一名合格的母亲的照顾，虽然我更想让柯蕾娅成为我的配偶，但对我来说也没有比她更适合当做母亲的人了。尽管当时的我并不是很懂人伦，但也看过《摩恩经》，知道一个人是不能爱上他的妈妈的，更不应该和他妈妈上床，做爱，生孩子。

但是——

（如果柯蕾娅即使我的母亲又是我的配偶就好了。）

一只哥布林如此妄想着。

突然，一阵凄烈的哀嚎声从洞内不知处传来，那声音就像一下子断掉四肢，痛苦到极点的忍受酷刑的人传来的。

我和柯蕾娅被吓了一跳，她立刻收回了手进入了戒备的态势，我则立刻躲到床下以免在可能到来的战斗中被误伤。但和么僵持了半晌，直到那哀嚎声在洞穴中的回音都消失了，也没有突然蹦出来什么敌人。

“那声音让我浑身的体毛都立起来了，我建议我们继续找出口，有些话可以回头说。”

肩膀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慕斯出声提醒，我和柯蕾娅便立刻行动了起来，一人，一哥布林，一蜘蛛一同进入了逆之塔最为深邃的房间。

逆之塔外，一个肉虫样的失去了四肢的男人正挥舞着金色的天使般的翅膀，向支撑着逆之塔大半重量，防止逆之塔彻底坠入深渊的铁链尽头飞翔而去。

那当然就是来完成他最后任务的‘十二号’，以及寄宿与其残缺肢体之内的‘雅格’。

就像一切都被‘雅格’计算好了一般，当男人的身躯靠在铁链的滑道上时，那对黄金色的天使翅膀恰好消失了。男人就这么爬在狭窄的滑道之上，哪怕是一个翻身都会立刻从滑道上坠入无底深渊。在粗重地喘息了几口气后，男人呼叫着‘雅格’的名字。

“‘雅格’，这是最后的许愿了，让整个山洞崩塌，有哪些招式可以做到——‘极崩山’？喂，开什么玩笑，那个怎么说我至少也要有只手吧？你看我现在像是有手的样子吗？搞点我现在付得起代价的吧——‘鲜血炸弹’？听上去不错，代价就不必说了——嗯，就用这个吧——”

‘鲜血炸弹’是遭受民众唾弃的死灵法师们通过燃烧操控的尸体内残留的灵魂，将的血液转化为超高温的业火后引爆，借此产生剧烈爆炸的招式。通体被自己的血液炸成碎片，即便是对于作为傀儡的死人来说也是一种过于凄惨的下场。可‘十二号’并不知道，那‘鲜血炸弹’到底是什么样的招式。即将身死的他也并不在乎‘雅格’这次会要什么代价，只是纯功利性地选择了这个方法而已。

因此，他将面对最惨烈的死法之一。

在许愿完成的一一秒钟开始，‘十二号’体内的血液就升温到了70度，高温高热之下，‘十二号’声带，耳膜，消化道以及所有其他内脏被迅速烧得半熟，‘十二号’当场毙命。

但是死亡并没有让‘十二号‘的痛苦结束，因为‘鲜血炸弹’会汇集灵魂作为助燃剂的特性，让原本保存完整的‘十二号’的灵魂紧接着开始升温，每一秒钟温度都会以几何倍数提升，他的灵魂亲眼看着自己的一丝一缕被奇怪的魔法转化为无光的业火将自己残留的身躯彻底点燃，就连残躯所匍匐着的那条铁链滑道都被高温烧成了金红。

噼啪——

‘十二号’得眼球率先爆裂开来，剩余的七窍也烧为了黑漆漆的业火烟囱，滚滚向外冒着褐色的浓烟。一般来说，被施与‘鲜血炸弹’的死者们不一会就会爆炸，但或许是因为‘十二号’在对自己释放这个技能的时候依然还活着，导致作为助燃剂的灵魂在过去半分钟后依然没有烧干，从而出现了尸体烟囱这个奇景。

当‘十二号’最后的一缕残魂也被烧尽之时，他那已然化为干尸的身躯猛地膨胀起来，一道道黑光从胸膛透体而出，最后随着一声巨响，连同身下如同蛟龙一般粗细的铁索也炸裂开来。体内积累下的由血液化为的业火得以彻底释放，随着爆炸的冲击从体内向四处飞散而去，附着在了剩余几根完好的铁链之上。

被爆炸炸裂开的铁链立刻松了劲，凭空甩来甩去，将山洞顶端倒吊的钟石连续打落。那些钟石和断裂开的铁锁链下半截一起自由落体砸在了逆之塔的入口大厅及石门之上，开凿于四周墙壁，连接大厅的窄小台阶通路直接断为几节。因为这次冲击再加上失去一根稳定逆之塔的铁链，整个逆之塔的高度直接下降了十几米。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散失开的业火附着于其余冰凉的铁索之后，并没有熄灭，而是持续燃烧着，将那些铁链也烧得通红，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当爆炸的余威停止后，一股不可视的，令人畏惧的阴寒之气从‘十二号’尸身烧成的灰烬中飘逸而出，以风一样的速度飞向了不知之处。

我和柯蕾娅，慕斯在逆之塔内虽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但是铁链崩坏，逆之塔高度下降时发出的地震般的震动感，实实在在地被我们感受到了。我们好容易从剧烈的摇晃中稳下身形，立刻回想到我们所处的位置并不乐观，再加上之前外界传来的凄烈哭嚎，我们明白赶紧从这里逃出去才是第一要务，不由得加快了走下螺旋楼梯的脚步，一路小跑了起来。

终于我们来到了逆之塔的最后一个房间，这里看起来好像还尚在规划之中，墙角处有一些尚未撤走的脚手架和未开封的油漆桶，染着各种颜色的抹布被肆意丢弃在地面，成堆成堆的书籍还没来得及摆放到油漆刷了一半的书架上，红色的四方大地毯也没有展开，而是保持着出厂时候的包装竖着搁置在房间的一面墙上。这一层里唯一收拾整洁的只有房间中心一套孤零零的办公桌椅和桌子上摆放的各色草稿和一盏小人鱼油灯。此外就只剩下塔楼四转圈用矮人石建造的灰白墙壁，再也没有向下的走廊或者是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了。

柯蕾娅翻看着从之前房间拿出来的图纸，在研究了一番后说道。

“啊，看来这里就是塔楼的最后一层了，格林，麻烦再用一下指南针，格林？”

我一进房间就去翻弄起屋子中间的办公桌来，翻找一番后一无所获的我此时正提着个鼻子在房间里到处嗅来嗅去，心里合计着这里肯定就是兰琪藏纳她笔记的地方，就像哥布林会把入眼的东西都藏在洞穴深处一样，人类也有着将最宝贵的东西藏在比自己自己起居之所还要深的地方。

可惜这里的油漆味道过于浓重了，加上塔内最深处连个窗户都没有，空气的味道像是凝固在胶水中一般，任凭我怎么闻都闻不出来。嗅觉靠不上了，要是徒手找的话——我看向堆满了一地，乱七八糟的书堆，叹了口气。

“喂!格林！想什么呢？”

柯蕾娅见我没有回应，走到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唉，看来我是找不到兰琪的那本笔记了。”

“还是想想怎么逃走吧，笔记什么的，不要太执着了，也有别的成为合格冒险者的办法。”

“是啊，伙计，这地方绝对撑不了一阵子了，放心，无论你是不是冒险者，我都愿意做你忠诚的朋友。”

（或许我真的与它无缘吧。。。）

我摇了摇头，驱赶走了低落的情绪，赶紧拿出指南针对比着柯蕾娅的图纸，查看图纸上用人类语言标注着'出口'的那个石门的方位。然后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扇门——就藏在那些叠起来竖立着的地毯之后。

当我和柯蕾娅合力推开那厚重的地毯后，我们确实找到了一个从头顶延伸下来的石门。那门上下颠倒，关的严丝合缝，要不是因为门上的装饰性雕刻，再加上手中的图纸帮助辨识，几乎看不出来那是个门。

我上去摸索了一番，顿时有点丧气——因为那门连个钥匙孔都没有。

“哦，这个——难不成是暗言锁？”

柯蕾娅稍加查看后自言自语道，我不解地看向她，她则是指向了那扇小石门的中间部分，示意我看。

我抬头眯缝着眼睛细细看去，这才注意到有七块4X4点阵排列着的小石粒整齐地镌刻在石门上，点阵排列的小石粒之上还有一个精雕细琢的五眼鸟的浮雕，而这一切都巧妙地隐藏在石门的装饰中，毫不起眼。伴随着我的观察，柯蕾娅的讲解在耳后响起。

“暗言锁，本质也是一种工艺锁，其中的机关很是巧妙。人类的语言，每一个单词都使用字母拼写成的，而字母又是有限的，因此一块4X4的点阵就可以表示出所有的字母，七个4X4的点阵就可以组成超多种常用单词。知道单词是什么，然后再在每个点阵中依次摁出字母就可以打开门锁了。”

“那么——暗语是什么呢？”

我和柯蕾娅几乎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我肩膀上的蜘蛛慕斯。蜘蛛慕斯清了清嗓子后，缓缓说道：

“咳咳，我并不知道这道门的暗语是什么，但是你要是说密码，兰琪喜欢将她母亲的名字作为密码，而她母亲的名字叫做欧芬娜（Opheena），巧的是，正好七个字母。。。”

我二话不说向石门走去，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在门上输入了这七个字母。结果随着我最后一个石粒按下，所有的石粒瞬间复原，五眼鸟的浮雕上一颗眼睛的光黯淡了下去。这时我才突然想到这里是逆之塔，可能应该上下颠倒着输入，于是上下颠倒地输入了这些字母，可结果还是一样，五眼鸟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一颗。毫无疑问，这个词并不是正确的答案，而且试错的机会只有五次，一旦全部错误，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这个锁应该是和塔楼一体的，而暗言锁没法重置密码，应该不会是兰琪设下的密码吧——”

柯蕾娅尴尬地出言提醒。

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回头看向柯蕾娅，她的表情有些无奈，嘴上还是尽量安慰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还有三次机会。”

我皱着眉头看向了蜘蛛慕斯，她用无辜的口气说。

“都说了，我并不知道这道门的暗语。。。”

正说到此处，整个塔楼又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接着我们脚下一轻，随后又突然一脚踩得结实。这样的体感表示，这塔楼的倒塌开始变快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有限的错误次数中，找到正确的暗语，打开这扇我们求生的唯一希望。

三人又是各自苦思冥想了好一会，这一次柯蕾娅率先发出了声音。

“啊，可能是这个！”

柯蕾娅一拍手，随后她指向图纸上的出口这个词。

“‘出口’这个单词在矮人语中也是七个字母组成的，有可能这个标注就是为了记载下矮人语的‘出口’是打开这道石门的暗语。”

我和慕斯考虑了一下，都觉得值得一试，便由柯蕾娅去按动点阵上的石粒。不过遗憾的是，柯蕾娅在依次拼写出‘出口’的单词后，所有摁下去的石粒又一下子弹回原位，上下颠倒着再试一次，也是如此。那五眼鸟浮雕的眼睛只剩下一只还在亮着了。

柯蕾娅不甘心地掐着腰，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石门，总给我一种她想一脚踹上去或者拉弓对石门一箭射上去的感觉。但作为传说级冒险者的她终究还是明白不要对着死物生气这个道理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做，只是转身向我摊了个手，情绪有些低落地返回到我身边。

于是我们三个重新回到了苦苦思索之中。

我看着石门上的五眼鸟浮雕，总感觉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我怎么会见过这么奇怪的浮雕？难道是我的记忆力开始消退了，将别处的回忆代入到眼下这个危机关头里来了吗？

还是说——

我并没有记错？

好好想想，五眼鸟浮雕，浮雕，矮人的浮雕——

对了！是曼达斯，她在走进这个山洞，看到一根埋藏在山体中的矮人石柱时曾经说过——

（”与其说建造，不如说发现，我看她是无意之中发现了一片古代遗迹，然后倾尽家财将这里改造得适宜居住的吧。看这个塔楼的样式，颇有矮人的风格，估计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和四周墙体上的楼梯造型完全不同，那些楼梯应该是最近才开凿出来的，你们看这边还刻着她的名字——‘Lantch’。“

曼达斯抚摸着四周嵌入山体内部的损毁浮雕缓缓说道。）

我的记忆被唤醒了，在曼达斯的手拂过的浮雕处，那里也有着一只五眼鸟，而且——

而且在那五眼鸟之下，刻着七个非人类语言的字母。

我几乎将我的脑袋都挖出来一般拼命回想，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在纸上画着这七个字母，然后将那张纸拿给柯蕾娅。我询问道：

“柯蕾娅，你能看懂这七个字母是什么意思吗？”

柯蕾娅接过了纸张，认真辨识了一下，接着向我解释到：

“嗯——我能认出这是矮人语，作为古人类语言的变种，因此和人类语言的字母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嗯。。。抱歉，我对矮人语也只是略懂一点，并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我最多最多只能发出它的读音。”

“那它，读做什么？”

我的心怦怦跳，脑海中对于当时曼达斯接下来说的话的回忆栩栩如生。

（”没想到真的在这——这里曾是古老的矮人们的城市鲁多兰，毁灭于一次大地震，整个城镇都跌入了下边的无底深渊，那个塔楼因为过高，下坠的时候正好卡在了两侧崖壁之上，当兰琪发现这里之后就用锁链加固了那个塔楼并且开凿四周的阶梯，这些力气活或许是花钱请人办的，或许是在还能说话的时候用魔法办到的，那就说不好了。“）

“大概读作：鲁多兰（Ludoran）？”

听到柯蕾娅的回复后，我轻松地笑了出来。

“那就太好啦！”

我抓着柯蕾娅的肩膀前后猛猛摇晃了几下，让席地而坐的她差点向后仰倒过去。

“什么啊？格林？你怎么啦。”

塔楼又开始传来摇晃和颤动了，有几堆堆积的过高的书堆随着摇晃倾倒下来，书本撒了一地，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这制止了我继续我兴高采烈的庆祝行为，将手从柯蕾娅肩头松开。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飞快解释着：

“柯蕾娅，我知道暗语是什么了，就是‘鲁多兰’，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我至少有九成的把握。不过眼下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要是有想尝试的答案，就由你来尝试。无论如何，哪怕和我自己相比，我都愿意更相信你。快，给出你的意见吧，柯蕾娅，时间不多了。”

我诚心诚意地说着，几乎是将我的心里话说了个干干净净。柯蕾娅被我这一番话说得怔住了，几秒钟后才用她柔和的目光和被自己被过誉的羞愧表情看向了我，开口讲道：

“格林，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只是见过的东西比你多而已，如果我和你的见识相同，我未必能做的比你好。谢谢你的信任啦，但是我真的没什么好思路，如果你有把握，你就去试试吧，我相信你。”

最后在摇晃着的房间中，我看向了蜘蛛慕斯。她在注意到我的目光后，用无奈的口气说道：

“看我干什么，我的办法不是已经证明不好使了吗？听你的咯，伙计。”

于是我走向塔楼的小石门，考虑到应该是曾经的矮人制作的锁，于是将那几个矮人字母直接上下颠倒着输入了进去。

咔哒——

门终于打开了，通向外边的是一个带着断桥的小露台，当然由于塔是倒转过来的，因此本来带有断桥的阳台地面在我们的头顶，而我们脚下踩着的是那狭窄的露台房檐。洞穴内潮湿的空气灌入到逆之塔的房间内，将弥漫在最后一个房间的油漆味驱散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我的鼻子捕捉到一丝丝熟悉的味道从附近的一个书堆中传来，我敢确定那就是像内衣一般，兰琪会长时间贴身持有的物品。

兰琪的笔记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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