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芸艺早早就到了教室里，撑着头打着呵欠，桌上摊开的书都是倒着的她也没注意。

“哎呀，怎么来的这么早，赶作业来着？”

副班长滕毅故作惊讶地走了过来，看到她桌上的书后毫不掩饰地发出了嗤笑。

“嗯，你给我抄抄呗。”

“不好意思，数学作业昨天我就提前交了。”

“我请你午饭，你直接帮我写吧，反正不费事。”

“那可使不得，我的字迹和你可是天差地别。”

“哦，算了不说了。”

“不过，你要是……”

“什么？”

“你要是肯把今天一天下来，你的腿上出过汗的长筒袜送我……”

“你赶紧去死吧，变态！”

滕毅笑得前仰后合，不再理会她。

燕芸艺则是不停纳闷，这变态张口闭口要别人的袜子是怎么回事，会喜欢这玩意，还特地去闻是真的是究极反胃的恶心行径，可这个一副正经人样子的男生就是执迷不悟。

强忍着把答案乱写一通的冲动，燕芸艺匆匆写完作业交了后，坐在座位上，心思也不在书上，而是不时地看向窗外走廊。

终于第一节课预备铃响起，健步如飞的班主任来到讲台上。

“啊，今天有个事要通知一下，我们班要有一个插班生转进来。进来吧。”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目光都整齐的看向门口，众人同步转头的一瞬仿佛能听见头发划过空气的声音。

门口一个男生迈着拘谨的步子走上讲台，他有些紧张，目光四处游弋，但是敏锐的看到了燕芸艺，而燕芸艺也不用说，正在仔细打量他，两人目光短短地交汇过后，他便低下头了。

他就是那天向燕芸艺问路的学生。

“大家好我叫卓磊光，我刚刚来这个学校，很多事情还不明白，希望能和大家好好相处。”

不少人都对他很有好感，几个女生都毫不掩饰地对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是没有人鼓掌。卓磊光走下讲台，果然坐到了燕芸艺的右前方。

他动作僵硬，而又手忙脚乱的样子，非常符合刻板印象——单纯而警惕，对陌生的事物有种天然的隔绝感。这样的特性经常出现在所谓“寒门子弟”之中，卓磊光非常的符合。就在燕芸艺就自认为精确的判断准备下定论时，她又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手上是欧米茄么……”

卓磊光校服的袖子下的手腕上，一块银色的表若隐若现，在清晨的朝阳下折射出一瞬晃眼的光。他没有刻意隐藏或是显摆的意思，对他来说一定是无所谓的事吧。

“哎，果然么，能这么简单转进来的人呀……”

燕芸艺内心叹气，顿然觉得从那天食堂感到违和感有了应验。一个残留着过去纯真时期的外貌的人罢了，实则内里已经是纨绔子弟的形状了。纵然他内心没有刻意地被污染和堕落，但是在那种环境中耳濡目染，他的习惯和气质也难免被同化。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是绝对不存在的。

明明燕芸艺和他根本没有多少接触，便自顾自地以己度人，把他的人生经历按自己劣质的经验给脑内模拟一遍，然后断定了他不幸的内心世界。何等地失礼和武断。

第一节课结束后，数学课代表唐欣欣立马腾起身子，蹿到了卓磊光的座位旁边，让准备起身的他吓了一跳。唐欣欣动作幅度之大，直接让慢了几拍的，还在蠢蠢欲动的女生撞得怒目相视。

“卓磊光，你，你好，窝，我是，唐欣欣，是数学课代表。你想，突然转到这里肯定学习进度上有不一样吧？数学而且也很重要，特别讲究跟得上，所以，那个，所以，我就是说，你要是数学方面有什么不懂，尽管都来找我呀。”

这蠢婆娘脑子不灵光了，就这还当数学课代表？他要是数学有不懂，不应该直接去找数学老师？你算哪根葱？话都说不连贯，太露骨了令人恶心。

燕芸艺心里如此冷笑。瞥了一眼，其他急不可耐的女生也诧异地看着做出如此没头脑发言的数学课代表，脸上也是各种不爽。

“啊，谢谢你，同学，就承蒙你的好意了。”

卓磊光抬起头，表情滴水不漏，是那种很装的微笑和态度。唐欣欣傻笑着，猛地点了一下头，头发都甩到卓磊光脸上了，然后兴冲冲走了。

不过也好，经过这个家伙冒失的出洋相行径，也让其他本来有同样打算的女生望而却步了。

卓磊光在座位上，对其他靠近的同学都示意了一番，然后转头环视，看向燕芸艺。果然，他还记得，在燕芸艺身上目光驻留了一阵。自然，心思细密的女生们绝不会放过一点儿细节。

“啊，那个同学，你好呀。你原来和我一个班呀，真巧。”

“唔，嗯，是啊，没想到呢。那天你找到宿舍了，事情也办完了吧？”

“是的，谢谢你。本来我还愁没办法和你道谢呢。”

燕芸艺也露出了和煦而甜美的微笑，和卓磊光爽朗阳光的微笑相得益彰。这时，阳光移动过来，两人仿佛发生了奇特的共鸣，增幅了阳光的强度，周围的男生女生都有些睁不开眼了。

卓磊光随后便去办公室处理事务了，他一走，女生们毫不掩饰地开始谈论。

“绝对是有钱人，妥妥高富帅。”

“那还用你说？那块欧米茄太刺眼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暴发户哦，故意显摆臭美，性格很差。”

“你没看到他刚刚的表现么，绝了，什么我的定制男友。”

“等等！他好像和燕芸艺认识？！”

“现在别说了，出去说。”

到了下午，燕芸艺体育课和实践课不用上，而是进行固定了舞蹈课。她拿起手头的东西从教室里出去，一路上看见一群斑鸠正在校内公园里散步，一只野猫蹲在石椅下面窥伺着它们。她突然想到，这只猫已经杀了很多鸟了，但是没有人对它有意见。

为什么呢？它在人不在的时候，对同类龇牙咧嘴，对弱小动物痛下杀手，而有人来的时候，它就睁着无辜的如同两个玻璃珠一样的大眼睛，慢悠悠地走过来，在人的脚上蹭来蹭去，不时地娇叫两声，人不论怎么玩弄它，它都不凶相毕露。

这猫远远看见了燕芸艺在向它靠近，逐渐就从伏在地上的狩猎姿态放松，变成慵懒躺着晒太阳的样子，还打了个呵欠。

“你呀，比一些人都要聪明吧？”

燕芸艺走到它的跟前，坐在椅子上，然后猫就跳上了她的大腿。绒绒的猫毛和软软的肉垫在她的大腿上摩擦，一阵酥麻传上身子。她用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猫，猫也愉悦地发出呼噜声。

“你看看，你把你曾经沾满鲜血的爪子放在我身上，我都不嫌弃你，你是不是感谢感谢我哦。”

“比如说，变成一个一个乖宝宝，不要随便伤害其他动物了？你天天猫粮都是管够的呀。”

猫的耳朵扑闪了一下。

“或者，你也对我龇牙咧嘴，把我抓伤，然后跳到远处，恶狠狠地瞪着我？”

猫换了个姿势和方向，继续趴在燕芸艺的大腿上。

燕芸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猫放下，离开公园去向舞蹈房。

“哎，芸艺。”

一个不悦的男声突兀的响起。在体育馆的大门口，有人看上去在蹲守燕芸艺。

“干嘛？”

“没事，没事，别紧张。不如说，我很紧张啊，我等得很急啊，我想知道你的回复呀？”

这个嗓音略带磁性的男生站起来，两只眼睛锁定着燕芸艺。他就是吴潇，三班的一个公子哥，虽然打扮的有模有样，但是依然掩藏不住他下品的灵魂。他笑得非常谄媚，晒成古铜色的脖颈上，挂着一条金链，随着他呼吸而摆动着。

“回复什么。”

“要不你提条件吧，说实在的我也厌倦了。”

“厌倦了不应该就此作罢，还在这里说有的没的？”

“其实也算是家里的任务，哦不不，你别误会，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要上课了，你让一下。”

“怎么了嘛，我就这么不合你口味？”

他走上前一步，燕芸艺警惕地双手环抱胸前。

“我家里大人对你很中意啊，你不用担心，我们家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就这？你爸是会员吧？你当我不知道？”

“会员？”

“你也别装傻了吧，真恶心啊，你家里人是怎么‘中意’上我的呢？装什么啊？”

“不不不，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不是家长会之类的认识你么？”

“你不会真把我当傻子吧？！不跟你扯了，让开！”

吴潇竟然一脸无辜的样子，对着燕芸艺手舞足蹈，但是说不出像样的话，可能他真的懵逼了？但又如何？他一点儿也不无辜。他到头来也是想把燕芸艺当个“涨面子的观赏玩具”罢了。

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吹牛B的样子，可是所有人都有见过呢。

厌恶与怒火不断膨胀，但是她仍然以一种高冷姿态鄙视了吴潇，她不会发作。

吴潇悻悻地走了，但愿他能识趣点吧。

刚才的不快交流，又让燕芸艺想到了母亲的表演安排，让糟糕的心情进一步恶化。这是故意配合好搞人心态的么？

说真的，自己已经快要忍不了了。燕芸艺心中污浊的水不断翻滚，自己已经不是初中那时候还懵懵懂懂好骗的女孩了。越是长大，越是觉得要是再不改变现状，自己就再也不能逃离了。

如果说，硬要有一个底线时间的话，目前就选高中毕业吧。

到那时，燕芸艺会做什么抉择吗？她现在没有一个清晰的想法，全是情绪在驾驭。

“不，不要！你别问了！”

一件一件接踵而来，刚上体育馆二楼，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孩的厉声划破了廊道中的死寂。伴随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生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面上梨花带雨。

“啊。”

女生与燕芸艺擦肩而过，没等得及燕芸艺叫住她一问究竟就跑走了。那女生是燕芸艺一个芭蕾班的，叫万芊。平常就是一幅柔柔弱弱、唯唯诺诺的模样，人称“林黛玉”。

正当燕芸艺还在纳闷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练舞室里推门而出。那正是卓磊光。他神色慌张，在门口左顾右盼，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了一样。他很快就发现了正在望着这边的燕芸艺，咬了咬嘴唇，身子往练舞室里缩了一缩。

可这依然逃不过燕芸艺的火眼金睛。

“你，是卓磊光吧？”

“呃，啊，是我。”

“你在这里面做什么？这个教室只有女生能进吧？门口也明显地写着呢？”

“我，我知道。怎么说呢，要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那请你简要的说一下就是了。”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一个女生跑了出去，就是她……”

燕芸艺趁着他讲话的间隙，便拉开门往里走，这让身子还在门内的卓磊光始料未及。一个踉跄之后，一样非常扎眼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一件胸罩，被装在透明塑料袋里。不论怎么看，怎么解释，那都只能是一件胸罩，就这么简单明了。

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这样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呢？”

“所以我才要解释呀，这个是我从那个跑出去的女生的衣柜里拿的，那个女生叫万芊。真奇怪啊，她怎么就跑了呢，明明是她先找我的呢。话说，现在这个情况，要是没有她，我岂不是完全会被人误会？”

“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燕芸艺显然语气中愤怒快要压制不住了。卓磊光见此情景，反而越发严肃镇定起来。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是先等一下。”

“你别想从这里出去。”

“好的好的，我不出去，但是你也要听我解释如何？对等条件原则对吧？”

“说实在的，你现在每多说一句话，都是在让情况变得更糟。”

“怎么会呢！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任人揣测，乃至生出误解谣言才是最坏的吧。”

“但是，我现在不想听。”

“不行，我必须得讲清楚，你也得听明白啊。”

燕芸艺逼近着卓磊光，而卓磊光双手举起，一个劲地后退直到被逼到了死角。

“这样吧，换个人来，这里有没有类似班长这样的人？”

“你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

啪！燕芸艺猛地把右手撑在了墙上，耳边的震动和风让卓磊光捏了一把汗。还好没打在自己脸上。于是乎，二人的现时情况就是，燕芸艺壁咚了卓磊光。

右手抵在耳边，左膝盖撑起，顶在了卓磊光胯下。燕芸艺的俏丽面庞被愠怒渲染，好似一幅印象派画作上，涂上了几只血手印。软糯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锋利如剑的目光刺入肉体，令其动弹不得。

唔，这样下去要是出现身体反应，岂不是真完了。卓磊光拼命把眼珠子向上翻，努起嘴巴，把鼻孔堵住，而脑子里强制播放比利王和保加利亚妖王缠绵的想象图。

“噗，咕……”

燕芸艺发出一声破功的笑，随后立马收住。不过任一个人，看见卓磊光那正人君子的样子摆出一副不像样的滑稽表情，都会爆笑吧。

“对了，好姐姐。你不是那时候还帮了刚到学校的我的忙么，我知道你一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应该还记得吧？”

“别套近乎了，我记得又如何，和你现在是个内衣小偷嫌疑犯有什么联系么。”

“我不是呀，我是来帮忙的！”

“你还有同伙？！给我老实交代！”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是说我不是小偷，我是来给那个跑走的女生帮忙的！你不信就去问那个女生啊！”

练舞室的门再次推开，一群女生走了进来。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了。于是，顺理成章的，情况变得更加棘手了。

“真的假的，太恶心了！”

“啊，明明长得还可以，结果内在还是这么肮脏。啊，幻灭了，男人确确实实没有一个好东西。”

“呵呵，呵呵，对付这样的人，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把他给扒了，把内衣没收怎么样……”

"哎，这个是他偷的胸罩是吧？"

一个女生伸手去拿掉在地上的胸罩。

“别去拿！”

卓磊光猛地大喊，但是为时已晚，那女生已经拾起了胸罩。

“嗯？这是……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悲鸣响彻房间，那个胸罩又被摔到地上。

“里面，里面有，蜘蛛。”

“什么？”

这下所有女生都如临大敌，躲到一边去，用惊恐的眼神打量那个胸罩。唯有燕芸艺，她离开卓磊光，拿起那个胸罩。

“啊，真的，有一个蜘蛛尸体在胸罩里。”

“等等，你别用手直接拿啊。万一没死呢，万一有毒呢。而且蜘蛛的刚毛本身就对人的皮肤有很强的刺激性，不能直接用手接触的。”

卓磊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幅乳白色的橡胶手套戴上，从燕芸艺手里小心地拿走胸罩。

“现在，你愿意让我解释一下了吗？”

叹了一口气，卓磊光环视了一圈女生，便解释起了来龙去脉。

时间回到1小时前，卓磊光正好经过体育馆外围，突然一声尖叫从三楼传出，一扇开着的窗户突然掉出某物，正好不偏不倚砸在走路的卓磊光头上。那玩意就是现在的这只胸罩。

这副样子可千万不能被人看到啊，但是肯定会被很多人看了。毕竟事后要是为了收集证据，肯定要调取监控了嘛。

卓磊光下意识检查了胸罩里面，结果吓了一跳，立马合上了胸罩。

卓磊光当机立断，察觉到有不妙的事情发生，拿着胸罩便一路跑上楼去，找到那间教室。当他打开练舞室更衣室的时候，房间内只有一个女生，那正是万芊，她正蹲在窗边抽泣，一个衣柜的门正敞开着。她显然受到冲击还没缓过神，衣衫不整结果让卓磊光都看光了。

“刚刚是你把这个扔出去的吗？”

万芊点了点头，在卓磊光的耐心询问下，道出了原因。

今天她早来了练舞室，想着自己有几个动作还不熟练，所以要比别人更努力练习，趁大家没来之前自己单练一会儿。

在门口，她发现了一个包裹，上面写着“万芊同学收”，她没多想就拿着进更衣室了。

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插着一个明信片，正面印着“生日快乐！”。

万芊当时心里十分惊喜，豆大的泪水溢出了眼眶。内向的她，少言寡语，很少和人交流，也没什么朋友。不管是班里还是舞蹈队里，在任何一个团体中她都是透明人，只有在要她做事和干活的时候，才有人在她旁边念叨几句。现在竟然有人直到并且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还给她送生日礼物。这颗积满尘埃的生锈之心，激动地颤抖起来。

她郑重地把礼物拆开，里面是一件胸罩。她感到有些奇怪，如果送胸罩这样非常私密的东西的话，一般都是和自己非常熟悉，熟悉到连身材数据这种私密信息都能获取的人才行。可是，她想不到这样的人。此时的她没有怀疑，一个自己不熟的人，不知道是男是女，送自己胸罩这种东西，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乃至其动机是不是有问题。她又拿起明信片，其反面用水笔如下手写：

陈赫致意——

万芊同学，我这个人比较笨，不知道送女生什么东西好，但是我的真心是不会被礼物这种形式埋没的。虽然很唐突，但是请你务必收下。

这段话结束后，在明信片右下角，还印着一个红色的爱心。

总之，哪怕以万芊的眼光来看，老实说，都有点土。但是绝不代表万芊对此不满意，不如说她更加感动了。

这位陈赫同学，虽然听着有几分耳熟，但是她终究想不起是谁。她决定之后一定要鼓起勇气，打听这位好同学的信息。

她随后打算先试一试胸罩，看看合不合身。

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惨剧。

“万芊，要不我来帮你找这个叫陈赫的家伙吧？”

“呃，不，不要了。谢谢你同学，但是，算了……”

“那也得报告老师……”

“不行！”

卓磊光义正言辞地想要替这位可怜的女生伸张正义，可是万芊反而拉住他的手摇头，泪眼婆娑地盯着他。

应该是怕消息传播开会在公众前出丑吧，会被人当谈资和指指点点，女生纤细而敏感的心思，必须得时刻注意啊。但是忍气吞声的姑息，就是助长恶的气焰。

“那，那好吧。那我帮你检查清理一下吧？别还有什么脏东西没被发现。”

本着做事情做到底的精神，同时也算是习惯使然，卓磊光自然地掏出一幅橡胶手套，开始检查起了相关证物。万芊好奇又紧张地看着他忙里忙外，看起来不希望他这么做。

首先卓磊光收起了胸罩装进塑料袋里，不，应该称之为“凶罩”，要是这里面蜘蛛活着并且有毒，则完全可以变成杀人凶器，毫不夸张。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卓磊光内心已经下定决心，他要查个水落石出。他不是夜郎自大，毕竟这次事件也不复杂，卓磊光已经有些头绪了。

“你认识这个陈赫么？关键是，你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

“不认识，不知道。”

“坏了，你可能是被跟踪狂盯上了。”

“啊，那，那怎么办！”

“别慌张，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

“别吓我呀，我真的很害怕。”

“那么来回忆一下，你最近一次和男生接触是什么时候，那个人是谁？我不算哦。”

卓磊光一直在研究和礼物一起送来的明信片，而万芊在沉思。天啊，她有多久没和男生接触过了么？以至于要想这么长时间。

“不，不好意思，这个学期暂时，还没。”

“呃，好吧。那，女生之间肯定是有接触的吧？”

“啊，是有的。”

万芊纤弱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有女性朋友吧？”

“呃，我不知道那算不算……”

“唔，真难办啊。”

“……”

万芊胆怯地不敢直视卓磊光的眼睛，目光游移，紧抓着衣服，显然是非常难堪的模样，她是不情愿看见现在的发展么。

“有女生，主动问过你生日方面的问题么。”

“呃啊，啊，嗯……”

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理解也很容易回答的问题，但是万芊却结巴了。她结巴，而不是沉默，说明了她心中有头绪，但是却因为什么缘故不方便说出来。

卓磊光知道，应该找到关键钥匙了。

“应该有吧？这个信息很重要，希望你能和我说一下。”

“我……我……”

万芊纠结了好一阵，身子剧烈颤抖好像要倒下一般，随后突然夺门而出。

“喂！”

现在，卓磊光一个男生被独自留在了练舞室的女子更衣室里，只能无语伫立。

之后，就是燕芸艺发现了卓磊光。

回到现在，女生们都对卓磊光的证言半信半疑，不如说，大多都是不信。

“喂，你们谁去找一下万芊，把她带回来。”

其他女生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人答应。这让卓磊光感到奇怪。

燕芸艺把目光停留在一个女生身上，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教室。

“我现在能继续讲下去吗？”

“可以，先不管你讲的到底有几分真，听还是要听的。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喂喂，我对天发誓，我可没说半点假话。”

面对着这场可谓是闹剧一般的“作案现场”，卓磊光苦笑着，而燕芸艺则用警惕的目光观察着他。

这个男生在短短的出场时间内，就让自己对他的印象如同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究竟是何许人也。怀着这样的疑问，她等待着卓磊光的表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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