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临近圣诞节这几天，气温骤降，酒店内的暖气开得很足，窗户都蒙上一层雾气，窗外飞扬的雪花显得模糊不清。

长崎素世咬上若叶睦的脖子时，对方尚未从上一场深吻中回过神来，气息紊乱不已，素世象征性地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撑起身体，将若叶睦额前散乱的头发缓缓拨至耳后，随即捧着她的脸，发笑般问道：

“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次，小睦还是学不会换气吗？”

若叶睦金色的双瞳如同圣诞树最上端装饰的五角星，表面闪烁着头顶大灯象征性投射下的些许暖光，更深处似乎总是有些意味不明，长崎素世又凑近了些，影子上移遮住了光晕，就像画笔在纸上划出最后苍白的一笔，现在若叶睦眼里全然只有素世了。

若叶睦似乎是想说什么的，但是长崎素世一只手覆于她胸前，不紧不慢地揉捏着那一处，她又只能把头稍微偏向一侧，小声喘息着。

“……小睦，看着我。”

有些强硬地将若叶睦的脸扭过来，长崎素世又吻了上去，若叶睦很配合地同她相纠缠在一起，眉头轻微皱着，或许是因为素世手上的动作算不上多温柔——

她们两个的关系只建立于肉体之上，说得明白一点就是炮友，没错，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2

自那天拒绝若叶睦的礼物之后，两人就似乎已经是平行线般的关系了，尽管长崎素世不时还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但她也从未想过要去与那目光交汇。

她现在已经有了mygo的大家，作为过往的crychic她不会遗忘，但是若叶睦、小睦她……

长崎素世不知道自己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究竟是何物，若叶睦一直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仅仅只是这样相信着，但是小睦总是不懂她真正想要什么，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一切，在live之后说什么“真是太好了”，谁需要那种话？

……唯独不想被小睦这么说，她当时是这样回答的吧？

长崎素世有些烦闷地叹了口气，而后抬起头来的时候就那样不经意和一道熟悉的目光对上了——

“……小睦。”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名字已经脱口而出了，若叶睦也没想到素世会突然叫出她的名字，愣在了原地。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长崎素世回过神来继续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而若叶睦在犹豫过后，也如过去无数次一样跟在了她的后面。

已经进入深秋季了，不时有落叶飘下，不知为什么，伴随身后的脚步声，长崎素世居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加快。

于是她停了下来，心中膨胀开的是因为若叶睦就这样跟过来的自得，还是为她之前行为的怒意，抑或是别的什么——她说不上来，只是交织的情感随着血液不断涌向四肢，又好像直接冲向大脑，扑通扑通爆炸开来，她没有转身，只是就那样开口道：

“小睦想和我做吗。”

隐隐带了些肯定的语气，为什么她总是这样自信地认为若叶睦会全盘接受她的话呢。

——虽然确实如此，在一段沉默过后，身后的人轻轻应答了一声。

3

若叶睦躺在酒店的床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现在会在想什么呢，长崎素世有些紧张地靠近，触碰到若叶睦的脸，对方一如既往的表情似乎带着些许不安，开口喊着她的名字：“素世……”

于是长崎素世就那样倾身过去，小心翼翼地将脸贴近了她的，唇瓣相接触的那一瞬间，她察觉到若叶睦轻微颤抖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结束后，素世缓缓吐着气，一股荒唐感蔓延开来，她确实是要和小睦做了啊，明明所处的环境，身下的人无一不在向她强调这个事实，但是真正亲吻过后仿佛才有了实感，酒店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足，长崎素世感觉自己的体温上升得太快、太快了。

还在出神，身下的若叶睦突然撑起身体，主动亲了过来，如同细微的电流划过，素世感觉自己全身神经为之一动，她不自觉伸手于若叶睦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都很青涩，素世半眯着眼，想看清若叶睦此刻的表情，但却总因对方不时漏出的轻微喘息而分神，等到一吻结束，若叶睦伸手挡着半张脸，大口喘着气，比常人略为白皙的肌肤上早已布满红晕。

褪去上衣后，素世亲吻上胸前两点，舌尖不住挑逗着，尽管若叶睦似乎极力想克制住，但还是不时会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小睦不需要忍着哦，舒服的话就叫出来吧。”长崎素世轻微地用牙齿蹭过顶端，若叶睦呼吸一下加重，无措地念着素世的名字，小小的一声又一声。

素世感觉她现在非常兴奋，像这样因着自己的举动让若叶睦产生各种各样的反应让她有一种掌控的快感，但是，这种情绪只是因为在做爱而产生的吗？

……她对小睦，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

4

手指抚过若叶睦偏瘦的腰际，素世亲吻上了她身下敏感的部位，自那两瓣缓缓舔弄至上端那一点，若叶睦的呼吸一下变得很急促，长崎素世尽管心里也带着一点紧张，仍然还是稳下心来，稍微放轻了力度，舌尖轻微划动着。

尽管想着要对小睦温柔一点，但是素世无法忽视自己心底纷乱的情绪，时不时要跳出来刺激她的大脑——

这算什么关系？

……

长崎素世再一次忽略了这个问题，牙齿刮过尖端，感受到若叶睦紧绷的身躯在潮吹后猛地松懈下来，她撑起身体，在床头柜拿上才买的指套，慢慢拆着包装：“小睦，腿张开一点。”

若叶睦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着，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将双腿分开，素世握住她的脚踝向侧上方稍微抬高了一点，跪坐在正前方，膝盖顶住了另一条腿，就这样将手指送进了刚痉挛过后的内部——

进去了、小睦的体内，素世吐出一口气，一边观察着若叶睦的表情一边试探性地抽动着手指，目前看来一切正常，小睦也没有表现出排斥感——两个人明明都是初次做这种事，抛开她自己的心情不谈，小睦为什么会答应呢，在此时此刻，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长崎素世突然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就像小睦不懂她，她也不够了解小睦的心情，明明两个人的关系是这样亲近，甚至现在还做着超越朋友关系以上的事情，如此相贴近的两颗心，却也永远隔着距离，仅靠着浮于表面的触碰，颤抖，战栗，又能怎样？难以言喻的躁郁与悲哀搅合在一起，长崎素世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若叶睦的脚踝是那样的纤细，绷直的脚背是那样让她感到快乐——不知是控制欲还是占有欲在作祟，她对若叶睦、对小睦，其实埋藏在心底的情感是——

“……小睦。”

若叶睦高潮的同时，素世念出了她的名字，一如过去千百遍那样温柔的声音，但却迟迟没有后文。

“哈…啊…素世……？”若叶睦眼角还泛着生理泪水，长崎素世伏下身去，两人的距离一下被拉近，她能清楚地看见若叶睦因情欲而变得潮红的脸，长崎素世沉默着，有些不知道自己是想说什么，或者该说什么。

尚未将脑子里纠缠不清的情感脉络梳理清楚，嘴唇却触及到了什么，若叶睦仅仅是将自己的双唇贴着她的，见素世没有任何反应，她又轻轻咬了一下素世的下唇畔。

哈……长崎素世放弃了也许将会说出口的话，继续转而投身于情事中去了。

5

走进商场的时候发现到处都装饰着圣诞节相关的物件，若叶睦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尽管很久以前同乐队的鼓手就一直嚷嚷着圣诞节一定要来一场聚餐，还要直播什么的（虽说最后以被祥子不客气地教训了一顿而结束了这个话题），但若叶睦却一直没什么实感，不过商场浓郁的氛围感让她稍微回想起了这近在咫尺的节日。

……要不要给素世送什么礼物呢？于是在一如既往前往酒店的路上，若叶睦一直分神于这件事情上。

她和素世的关系，是“炮友”——用对方的话来说，虽然若叶睦是默认了这个称号，但心底的声音却告诉她，她不喜欢这样，她不希望仅仅是和素世建立这样单纯的肉体关系。

穿过商场后就快到酒店了，若叶睦撑着伞，站在十字路口等着红绿灯，雪花不停飘落着，朝着稍远一点的街边望去，霓虹灯照射出的星星点点闪烁着滑动着，若叶睦整理着围巾，在心底默念着：

素世，我喜欢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记不太清楚了，只是每当看到素世温柔的笑容，她都能感受到打心底的喜悦之情——与面对其他人所截然不同的情感，即便是现在，也总是让她困扰不已，她从来都不知道有什么是自己真正能够拥有的，从小到大的一切似乎都少不了她父母的影响。

……自己的东西，不过是种下的那些蔬果，还有这份感情而已。

素世退回了她的黄瓜，那她的这份感情，是不是也应该封存起来，永远都不要透露出来好呢？

……不知道。

回过神来时，绿灯已经亮了一段时间了，若叶睦加快了脚步，总算是在切换成红灯之前走过了街道。

6

“明明已经做了这么多次，小睦还是学不会换气吗？”

若叶睦有些失神地盯着头顶的暖光灯，双眼一时间有点难以聚焦，唇上仍然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她感觉自身体温有些太高了，热气蔓延至指尖，她默默抓紧床单，这时长崎素世却凑近了过来，棕色的发丝划过她的脸，瞳孔的颜色就像遥远的地平线，大地溶进天穹的地方所展现出的一样，那样的浅蓝色总是充满吸引力，若叶睦默默盯着长崎素世的双眼，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却总是好像看不够，怎么都看不够，心跳得好快，她能感受到在她那沉闷躯壳之内的鼓动，素世凑得更近，遮挡住了光源，若叶睦将床单攥得更紧了。

我喜欢你，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我喜欢你，素世。

会说出口吗，想要说出口吗，怎样说出口呢，就算排练了一千遍、一万遍，不表达出来的话，素世一定不会知道吧，但是……

素世揉捏着她的胸，挤压成各种形状，又刻意去玩弄最上那一点，若叶睦不可抑制地喘息出声，她将头偏过一侧，不想再看素世的表情。

“小睦，看着我。”

脸被扭了过来，素世又在和她亲吻了，可是，比起这些，我更想告诉你我的心意，究竟要怎样才能传达过去呢，明明是这样负距离的接触，明明我们的关系是最为“亲密”的。

……我喜欢你，素世。

7

长崎素世每每在性爱进行到后半时会变得极富侵略性，明明嘴上在回应着若叶睦一声声的呼唤，手下的动作却还是没停，又一次潮吹之后，若叶睦瘫软着身体靠着素世，长崎素世空出一只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在她耳边夸赞着：“小睦做得很棒。”

若叶睦维持着坐在素世身上的举动，她这样靠着长崎素世的肩头，鼻尖周围都充斥着素世身上淡淡的木质般的香味，也许是鬼迷心窍了，也许是这气味太让人安心了，没有任何临时彩排，她就这样突然地将一切说出了口：

“我喜欢你，素世。”

长崎素世的身体似乎是僵硬了一瞬，若叶睦感受到她投过来的目光，但她有些不敢抬起头与之对视，长久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若叶睦静默地维持之前靠肩的动作，也许是几分钟过后，抑或只是一瞬之间，她听到长崎素世轻轻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长崎素世脸上是那样漂亮的一个笑容，无懈可击，恰到好处：

“……唯独不想被小睦这么说。”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