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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 壹拾柒,1

小说:五直 紙花竹馬皆殺 2025-08-19 13:43 5hhhhh 1140 ℃

*清代纪昀(yún,日光),字晓岚《阅微草堂笔记》卷五《滦(luán)阳消夏录五》:余两三岁时,尝见四五小儿,彩衣金钏,随余嬉戏,皆呼余为弟,意似甚相爱。稍长时,乃皆不见。后以告先姚安公,公沉思久之,爽然曰:“汝前母恨无子,每令尼媪以彩丝系神庙泥孩归,置于卧内,各命以乳名,日饲果饵,与哺子无异。殁后,吾命人瘗(yì,掩埋)楼后空院中,必是物也。恐后来为妖,拟掘出之,然岁久已迷其处矣。”

“你想啊,如果纪家对这几个泥娃娃不好,那纪晓岚会不会也会遭殃呢?”

“悟君,你怎么这么清楚啊?”禅院直哉好奇。

“和道士打过一次交道,我不知道是所有道士都是这样,还是我遇到的那个是例外……”五条悟陷入深深的回忆,“忒能侃了。”

“什么……”

“就是这人太能贫了。”五条悟一脸不愿回首。

禅院直哉还是不太懂,家入硝子看到五条悟这幅对往事深恶痛绝的样子,福至心灵,“是不是那次你和杰精心准备的漫才被中国道士的单口相声抢尽风头还变成对方的迷弟?”

“什么什么?”禅院直哉一听悟君竟然输了,大惑不解。

“硝子你不是没去么?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听歌姬前辈说的,她说‘五条就算了,夏油都不知道要个签名,果然笨蛋是会传染的!’。”

“什么叫我就算了!”五条悟大为不满。

“悟君,你们在说什么呀?”说这么亲密。禅院直哉脸上满是不愿,轻轻拉扯五条悟衣角,但是五条悟聊得正起劲。

“而且她那么喜欢怎么不自己去找人签名啊?!”

“歌姬前辈也很忙嘛。”

五条悟一想也是,庵歌姬一舞终了,不知道添了多少迷妹,结束的时候还被巫女们众星捧月问东问西,一口一个“姐姐大人”,缠着加联系方式。

“她也不累得慌。”五条悟调侃。

“毕竟是巫女嘛。”家入硝子解释,“歌姬前辈平常在外很注意形象的。”

“什么巫女?不就是神明的娼妓。”禅院直哉张口就来,引得二人侧目。

禅院直哉被五条悟一盯,立马心虚了,但仍嘴硬道:“我也没说错嘛。”

五条悟看着他,看着他那副娇怯怯的抵赖模样,看着他没完全缝合的肚子,看着他被打烂的半张脸。因为自己没立即发作,转眼就变成自知做错事又昂首不认的泼辣无赖,终究没有提刚才的事,而是岔开话题,和禅院直哉拾起旧事。

日本东京、京都的宗教类专门学校是由真言宗牵头,协同各寺派经营,成立专门的协会管理。

两所高专虽挂在真言宗名下,却从未出来走动过,活动更是从来缺席。

因着咒术界和政府的关系,这种特权也被默许了,协会不管不问,但是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但凡有活动必定会通知两所高专,我发我的,你来不来是你的事。

这相安无事的现状,直到五条悟私自回了协会的邀请函,替东京高专报了名,参加宗教类人才交流大会。

他还给夏油杰报名了。

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东京高专竟然要派学生参赛。

夏油杰知道后已是骑虎难下。

夜蛾正道得知这个消息还是收到乐岩寺嘉伸怒气冲冲的质问,为什么要单独撇下京都高专独自行动。

“悟!”校长办公室传来穿透建筑的怒吼。

最后两所高专都确定参加。

京都高专更是校长披挂上阵,引发了一个小高潮。

原本许多人对这么大岁数一个老爷子背着把吉他,而不是三昧线,心存疑虑,窃窃私语。

但是当吉他弦被随意拨动,激燃的前奏响起,全场鸦雀无声。

随着一首炸燃的摇滚金曲自乐岩寺校长指间溢出,身着巫女服的庵歌姬跳起了神乐舞,健美有力,勃勃生机。

这对组合颠覆了大多数人对宗教的认知。

掌声雷动,经久不绝。

下一对上场的是五条悟、夏油杰的漫才组合。

两人的精心准备没有白费,用五条悟的话说,他和杰就是出道即巅峰、感造化之弄人、怀才之不遇、被咒术师耽搁了的的漫才超新星组合。

直到压轴登场。

老实说,这个人从一露面就很扎眼。

因为在一众和尚、比丘尼、神官、巫女、高专人士里混了两个道士,那真是想不注意都不行。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带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童。听说是特意从中国龙虎山上请下来的。

那小道童长得宛若中国古画里的仙人童子,冰肌玉骨,仙气飘飘,眉间还有一颗朱砂痣。

好多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要不是那小道童一直紧紧跟在领导们身边,两所高专的几个女生都要去找他合照。

但是直到这孩子上场,说话,完了。

那市侩、狡黠的气质暴露无遗,原来高高在上的仙人也是凡人。

还是很接地气的凡人。

这小子忒能说了,难怪给他安排在最后,很多人看手表时忍不住想。

早就过了预定结束时间。

五条悟、夏油杰的节目5分钟就结束了,这小道整整说了五个小时,中间穿插若干超长贯口,说完也不怕断气了他。

而且日本语说得那叫一个溜,那小嘴巴piapiapia跟机关枪似的。

传统慢热的相声在小道这也见不着,就一个话筒,桌子、扇子、醒木一概不要。

漫才贵在短而精,笑点密集,宛如吃了一块精致的小糕点,吃完还有回味;小道则风格豪迈奔放,与其说他是相声演员,不如说是江湖卖艺的说书先生。

如果漫才是一问一答,那这位说书先生就是故事中的角色一一登场,那好勇斗狠的混混儿、卖身葬父的孤女、穷凶极恶的土匪、香消玉殒的戏班班主、爱子成痴的母亲、江湖老油条的贩夫走卒、满门被灭的小学徒、泼皮无赖的小人、莽憨送命的好汉,各色人等,他一人分饰多角,竟让人仅凭语气声线就知道是谁。

这么大开大合、豪迈奔放、包袱不断、惟妙惟肖的说书风格,满座观众无不惊撼。

最重要的是没人觉得闷,没人提前离开,有的人内急都憋着,就是一分钟都舍不得漏掉。

直到他师父听不下去了,斥他住嘴,他才停下吧啦吧啦那张小嘴,还不忘抱拳讨赏。

坐在后排的五条悟真把一张万元大钞折成纸飞机飞到台上,那小道童精准地接住钱,眉开眼笑,对财主爸爸的亲热劲,一点出家人的风骨都没了,那讨喜的话说得捻手即来,一箩筐一箩筐,叫人怎么听怎么浑身舒畅,怎么听怎么心里敞亮,怎么听怎么在理。

总之,你不给他钱,你自个儿都觉得自己就是王八蛋。

五条悟刚打赏的时候,京都高专那边就有点骚动,被乐岩寺嘉伸一个眼神压制下来了。

五条悟如果没有夏油杰摁着,能把钱包砸上去。

小道童被师父叫走的时候还怪不舍的,频频往台下这位“豪客”张望,颇有些留恋不舍的意思。在场的多是些宗教界人士,拍手都不敢太用劲,讲的就是一个含蓄内敛,真真没劲。

一场下来,一掷千金豪气干云的就这位爷了。

没挣到多少的小道专门朝五条悟作了个揖,小道去也。

最终小道童的单口相声夺取桂冠,五条悟、夏油杰自信满满的漫才屈居第三,第二是终于扬眉吐气一次、力压老对手的京都高专。

据夜蛾正道所说,能排到前三完全是为了鼓励平常不怎么走动的东京高专多多参与集体活动,切勿骄傲,但两个爱徒并没有听进去就是了。

“是那些评委没眼光,悟君的漫才肯定是最有趣的!”禅院直哉相当偏心。

“不,是我技不如人。”五条悟心服口服,就是纳闷一个道士怎么那么能说。

还有相声原来能那么长?

“悟君,你太谦虚了。”

“不是,杰也觉得他很厉害。”

“哼。”禅院直哉也不愿多说,他对五条悟和别人的快乐回忆,自己却没能参与,可是相当介怀的。

“哼……是我的话……一秒钟也不会让我孩子离开我的视线!谁都别想带走!”

“嗯,我也不借。”五条悟抓住禅院直哉的手,“孩子是父母的心肝宝,心肝怎么能随便借给别人呢?”

“500个都是!”禅院直哉强调。

“一个也不能少!”五条悟抓住禅院直哉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织。

件听着这番话语,想起自己上一世的父母,眼里有些许湿润。

“那要是……”件欲言又止。

“什么?”禅院直哉看过来。

“没什么!”件气呼呼地扭过头。

五条悟就像个猎人,灵敏地嗅到对方有事隐瞒,没有急着追问,而是岔开话题,“件大人,您好像对宿傩的事情很了解。”

“肯定了。”件噘噘嘴,“毕竟是道真的荒魂啊。”

“什么?”五条悟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回答。除了他以外,木头、鵺、硝子也是一脸震惊。

“什么?”禅院直哉则连最基础的事情都没弄懂,他对咒术师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禅院家的教育功不可没。“什么荒魂?”

“灵魂灵魂,先灵后魂,一灵四魂,我追随的才是真正的道真。”件骄傲地说。

“您是说宿傩是道真公的转世吗?”五条悟得出了这个惊人的推论。

“对啊。”

“不对吧,悟君?”禅院直哉诧异, “我进来前看到过他,那个老……道真公不是才出发吗?可是宿傩不是千年前的人吗?”

“没错,在咒术全盛时代,宿傩单挑所有咒术师,仍然保持不败战绩。咒术师方能做的只有等他人类寿命耗尽,作为咒物传世的尸腊,我们甚至没法销毁,只能封印。如果是菅原道真的转世的话,我现在能理解这份强大了。”五条悟摩挲下颌。

“我不懂。”禅院直哉一只手指着门口,“我就在外面碰到的菅原道真本人,还有这头……这位件大人。“他控制自己看向件的眼神,表达了恭敬,“那现在她又说道真其实是两面宿傩,而且被封印了,那我碰到的是谁?”

“你又是谁?”禅院直哉推理至此,对件的眼神带上了怀疑,得到了小女孩的怒视。

“直哉。”五条悟赶在件发怒前,“我们常说灵魂灵魂,灵就是咒灵那个灵,你看,道真公也被称为怨灵,而不是怨魂,还有潮来巫女请上身的也是灵。”

“那魂呢?”

“魂就是和魂、奇魂、幸魂与荒魂,四魂合一,才能被称为魂。”

“好复杂哦。”

“不复杂的。古人认为神的力量有四种,天孙降临*之时,天照曾经赐予三神器。”

*天孙降临(てんそんこうりん)是指神道中的太阳女神天照大御神的孙子琼琼杵尊,从高天原降临苇原中国(日本地名)。

“文德为和魂,代表神灵温和的力量,以镜来表示;武德为荒魂,代表一种毁灭或者凶狠的力量,以剑来表示,这个应该就是件大人所说的宿傩,宿傩使用的咒具「神武解」也符合剑的形态。”

五条悟看向了件,得到了件的颔首。

五条悟继续说:

“在和魂、荒魂之后,日本又衍生出一灵四魂,增加了幸魂和奇魂。幸魂,从字面就能看出,是指幸福;奇魂则是指智慧。”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天皇世代相传的三神器,简称为剑、镜、玺,分别对应勇、仁、智,发生于平安时代末期的坛浦之战,平家战败。平清盛之妻平时子抱着自己的外孙,八岁的安德天皇,携三神器投海。“

“这个时子倒挺有骨气。”禅院直哉赞道。

“随后八咫鏡、八尺琼勾玉被源义经军队打捞了起来,天丛云剑没有被打捞起来,下落不明,直到用伊势大神宫献上的昼之御座之剑当了形代*才算解决。”

*〔身がわり〕替身

“哦……”禅院直哉懵懵懂懂。

“这样吧,你就想《火影忍者》里佐助的草雉剑,鼬的八咫镜、八坂之勾玉。”

“嗯嗯!”禅院直哉脸上的困惑果然减轻许多。

“简单说,就是人死后,投胎的是四魂,灵是在世上等到自身的污秽除尽后,被引领去净土的。”

“我懂了!”禅院直哉露出了然神色,“就是被尊为神灵的菅原道真其实是他的灵,就是我碰到的那个。菅原道真的四魂则去转世投胎了,一个就是宿傩,对吧?”

五条悟露出赞许微笑。

“为什么四魂只有三神器啊?”禅院直哉纳闷,“那个天照好小气哦?”

“这……”五条悟也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幸魂说不需要啊。”件懒懒回答,“幸魂说有爱就够了。”

五条悟秒想到件说的“三个”,“您之前说宿傩的容器有三个,就是指除去荒魂的其他三魂吗?”

“你哪哪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们说你一句‘不孝子孙’不算冤枉你。”件皱眉。

禅院直哉不服,“我明明有后啊。”

“直哉,这个‘不孝’不是责怪没有后代,而是没有征得父母同意就结婚,就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个意思。”

*《礼记•祭义》第9段第1句:曾子曰:‘孝有三:大孝尊亲,其次弗辱,其下能养。

解释:孝的行为分成三个等级:上等的孝是尊亲长,其次使父母不受辱没,下等的是只赡养他们。

*《孟子•离娄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

解释:孟子说:不孝有三级,目无尊长居首。舜不禀告家长就娶妻,在礼节上是目无尊长。但是君子认为舜在特殊情况下不告而娶犹如人们在正常情况下禀告而娶一样合适。

*《孟子•滕文公章句下•第九节》: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解释:眼中没有父母、目无君上的人,犹如畜生豺狼。

无:目无。

*《尔雅》:后者君也。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君者尊也。

无后:指无主(无君,无尊),即目无尊长。

《孟子•万章上》:万章问曰:“《诗》云:‘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信斯言也,宜莫如舜,舜之不告而娶,何也?”孟子曰:“告则不得取;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如告,则废人之大伦;以怼父母。是以不告也。”万章曰:“舜之不告而娶,而吾既得闻命矣;帝之妻舜而不告,何也?”曰:“帝亦知告焉则不得妻也。”

解释:万章有一天问孟子:“《诗经》说的:‘娶妻子,无论如何,事先一定要禀告父母,得到父母的同意才可以。’相信这句话的,应该没人比得上舜。舜却没向父母禀告而娶了妻子,这是为什么呢?”

孟子答道:“报告便娶不成。男女结婚,是人与人之间的大伦常。如果舜禀告了,那么,这一大伦常在舜身上便废弃了,结果便将怨恨父母,所以他便不禀告了。”

万章说:“舜不报告父母而娶妻,这事我已经受教了;尧把女儿嫁给舜,也不向舜的父母说一声,又是什么道理呢?”

孟子说:“尧也知道,假若事先说一声,便会嫁娶不成了。”

万章曰:“父母使舜完廪,捐阶,瞽*瞍*焚廪。使浚井,出,从而掩之。象曰:‘谟盖都君咸我绩,牛羊父母,仓廪父母,干戈朕,琴朕,朕,二嫂使治朕栖。’象往入舜宫,舜在床琴。象曰:‘郁陶思君尔。’忸怩。舜曰:‘惟兹臣庶,汝其于*予治。’不识舜不知象之将杀己与?”

*瞽(gǔ):眼瞎。

*瞍(sǒu)有眼睛无瞳孔的盲人。

*瞽瞍:舜的好爸爸。

*于:为。

《史记•五帝本纪•虞舜者传》:瞽瞍尚复欲杀之,使舜上涂廪,瞽瞍从下纵火焚廪,舜乃以两笠自扞而下去,得不死。

后瞽瞍又使舜穿井,舜穿井为匿空旁出。舜既入深,瞽瞍与象共下土实井,舜从匿空出去。

解释:舜是有名的至孝,但是父亲瞽瞍续娶继母生下二宝象,天天想把舜弄死。父亲把舜骗去修补谷仓,抽掉梯子,在底下放火想烧死他,舜披着两个斗笠,从高处跳了下来,侥幸不死;父亲又叫舜去掏井,等舜挖到深处,和象一起倒土,想活埋舜,但是舜在侧壁凿出暗道偷偷跑掉了。象以为舜已经死了,把舜的遗产和遗孀分配好,一路哼着小歌去舜的屋子,结果看到正在弹琴的哥哥,象慌了,编了个谎言:“哥哥我很想你啊。”舜说:“我也很想我的臣民啊,弟弟你来替我治理国家吧?”

*屈原《天问》:舜闵在家,父何以鳏?尧不姚告,二女何亲?

解释:舜在家中很忧愁,他的父亲为什么一直让他单身?

姚是舜的姓,尧事先没有征求姚瞽瞍的同意,是怎么就把娥皇、女英嫁给舜了呢?

五条悟和禅院直哉解释过后,看向件:“件大人,我和直哉的婚事是得到了我父母的许可的,族中的长老们也很满意。”前半句还算真实,后半句五条悟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你有上香禀告历代祖先吗?”

五条悟哑言。

“别人可以不说,清宝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五条悟顿了顿,堂堂然道:“我也是死在禅院家的人手上的。”

件洗耳恭听。

禅院直哉的脸色羞惭,惶恐若失,五条悟低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他可能确实不得你们喜欢,但我就是喜欢他。”

“我只看得见我喜欢的人,其他人千好万好送给我我也不要。”

“我只要他一个人。”

“不同意那就绝后吧。”五条悟脸上露出那种畅快,“我就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你爱他吗?”件问。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五条悟脸上显出困惑,“可直哉就像我人生路上遇到的一块非常非常漂亮的宝石,我捡到它、拥有它时还没意识到我有多喜欢它,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没它不行了,光是看到它在我手里就心动过速,怀疑自己真的配拥有它吗?怀疑自己真的值得宝石的青睐吗?”

“害怕宝石会从自己手里溜走,好想对全世界炫耀自己拥有这颗宝石,又不想别人多看它一眼,明明已经紧握在手里还是害怕自己会失去它,这就是爱吗?”五条悟看着眼睛闪闪的禅院直哉,面带不解。

“悟君也是我的宝石。”禅院直哉答道,但是太开心了,实在压抑不住激动,当着长辈的面,跳起来抱着五条悟亲了一下。

“我讨厌爱。”件看着这欢欣的一幕,小声地说道:

“爱让人有软肋。”

“我讨厌有软肋。”

人的关系是很复杂的东西,朝夕相处几十年的情分可能比不过惊鸿一面相见恨晚。

白首如新最怕倾盖如故。

有个叫投缘的东西在作怪。

我们经常会自以为很了解一个人,日常相处下来自然而然地能产生默契,进而达成理解、心照不宣,不需自己多说,对方就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然而,苦苦追寻了很久,自以为已经深刻地了解了对方,并且坚信自己之于对方同等重要。结果在某个瞬间发现,在对方心里完全没有自己的位置,而自以为的那些默契和了解,只不过是你们两个人整天凑在一起的必然结果罢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对方也没法感受得到。

但是现在,禅院直哉很明确地感受到了。

五条悟心里有他。

禅院直哉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件说:“万不会来哦。”

“为什么?”禅院直哉立马问她。

“因为……”件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件大人?!”木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相信地看着件。

被他这么一瞧,件更紧张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我……”不敢看他,四处乱瞟,猛地定住。

“都怪他!”件突然调转矛头,用牛角指向禅院直哉,“道真说要见见他,见了以后道真又和他呱哒,呱完又夸他,夸完还不许我走太快,免得失了风范。”

“如此这般就……”件委屈地说,“迟到了。到了司命处要填一大堆资料,坐骑还要办健康证,没时间啦!道真就顾不上我了!”

“我闯了祸想万能帮我,就跑去禅院家找她,我没嚼就咽下去了,储存在瘤胃里,已经有点化了,但是应该还有救。”

“我在万那里反刍半天没挤上来,她也帮我抠了半天,呕了一地酸水啥也没有,我们两个是想偷偷解决的,我不想被开肚子啊……”

“结果这时候十影来了。”

“他让我张开嘴,叫虾蟆用舌头把纸团黏出来了……”件脸上露出反胃的神情。

“随后构筑术师完成了复制,地府的人拿到生死簿就回去了,事情圆满解决。你说在被追是骗人的吧?”五条悟淡淡地问。

“对……但是大司确实在禅院家吃酒呢……”件说到后面露出不忿。

“那为什么您要和父亲说生死簿还在您肚子里呢?”木头不解道。

“因为……”件宛如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眼神闪躲,嚅嚅喏喏,“因为她那么拜托我了嘛……”

“如果我都不帮她,她在禅院家肯定不会好过……”

“你说的是你母亲吗?”五条悟轻声问道。

“对。”

“你是……直哉的堂姐的女儿,你一说扇子我就想起是你了,你父亲对你很好。”

“我是!”件仿佛被父母放过的小孩子,“他是……”声音充满感伤,眼睛又湿润了。

“那个臭女人……”禅院直哉咬牙切齿,谁料五条悟看了过来,他连忙撇开脸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五条悟已经获得了件的好感,虽然他身边的禅院直哉是个减分项。

“十影说,只有这样,他才能和清宝完成未竞之约。”

“那场御前比武的胜负还未决出呢。”

“这样啊。”五条悟露出了然神色,“我能去看看吗?”

“十影不想被打扰,他把清宝骗到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地方了,现在禅院家也在找人吧,十影答应我只要事情办成决不会为难……她。”件露出担忧神色,嘀咕:“他可要说到做到。”

“这样啊……”五条悟露出怅然神色。

“你如果去问万,她可能知道,但她不一定会告诉你。”

“万知道生死簿上的内容吗?”五条悟问,禅院直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万不认得字。”件摇头,“你问她也没用,不如去问十影,但现在十影不知道躲哪里了。”

五条悟沉吟半晌,“我死之前,禅院家的十影找回来了,那孩子就是道真公剩下三魂里的一个吧?”

“悟君?”禅院直哉惊了。

其他人也仿若受到巨大冲击愣愣地看着五条悟。

“嗯……”件闷闷,“你真聪明。”

“毕竟能杀死六眼的只有十影啊。”五条悟笑笑,脸上又露出那种怅然,没能和十影交手的遗憾,谁都能看出来。

“那么说腰斩悟君的就是受肉宿傩的惠君吗?”禅院直哉的思路迅速跟上五条悟,此时诧异无比,万万没想到那个臭脸的小鬼竟然能杀死悟君,同时心里不免泛酸,十影才是能和六眼并驾齐驱的术式。

“算你聪明一回。”件挑剔道。

“竟然投生到五条家的死对头家去,这位……魂大人真是艺高人大胆啊。”五条悟不吝赞赏。

“奇魂。”件答道,“奇魂说要出奇制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哈哈哈哈哈。”五条悟开怀大笑,“真想和足智多谋的奇魂大人交手看看,一定很有趣。”

“哼,也没那么聪明,我走之前奇魂信誓旦旦地和我说,我先走一步,他随后就到,等他成了禅院家的家主,就改善禅院家女人的现状,苦日子不会太久的,叫我等着他。结果我死了,他都没回到禅院家。”

“哼,如果不是外面的野女人勾搭甚尔君,惠君也不会耽搁那么久。”禅院直哉一时嘴快,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甚尔君?”五条悟望向禅院直哉,“禅院甚尔?你和他很亲密嘛?”

禅院直哉心里慌极了,说不出话。

但是五条悟并没有给他解释机会,而是询问件:

“你是怎么死的?”

“空难。”件往禅院直哉看去,后者还惶然无措地盯着五条悟,件心里暗爽。

“抱歉让你想起这个。”

“没事,我上辈子虽然挺短暂的,妈妈和爸爸对我很好,爸爸不是我生父,但那有什么关系?”

“禅院家挺糟糕的,但我见到爷爷时好想问他送我的那套女儿节人偶还在吗。”

“我其实投胎为人前挺害怕的,因为父母其实拥有巨大的权利,可以对子女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他们可以爱孩子,也可以抛弃孩子;可以宠他们,也可以虐待他们。我能拥有怎么样的父母,就像买彩票一样,得看走不走运。”

“我抽到挺不错的父母,十影就更有运道了。”

“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了。”件看向五条悟。

“杀死我的人……”五条悟脸上戚戚然,“是十影的父亲?”

“对,最纯粹的天与咒缚,你也感受到了吧?奇魂的爸爸是世上唯一没有咒力的存在,是特殊的,连我也看不到他的未来。本名禅院甚尔,生死簿上也叫这个,入赘后改名伏黑甚尔。”

“入赘?”

“对,那家伙很缺钱,连亲儿子都卖给禅院家了。”

“我不明白……”从未因为金钱发愁的五条悟着实难以理解。

“杀你也好,杀星浆体也罢,都是为了钱。”

“因为钱所以杀了六眼吗?”五条悟自己都觉得好笑。

“杀你是顺带的,没有酬劳的,不过他任务完成得那么漂亮,雇主应该给他加钱了。”

“我的命还真是不值钱啊。”五条悟自嘲。

“其实我还挺担心的。”

“担心什么?”

“担心奇魂的爸爸把那块玉卖了。”

“什么玉?”

“奇魂投胎前,万送他的……”

件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五条悟露出求解神色。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五条悟脸色一凛,原本在听二人对话的,除了禅院直哉外的人都仿若天崩地裂。

“什么意思?”禅院直哉傻傻地问。

“朕受上天的任命,必然国运长寿、永久、昌盛。”件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皇帝?”禅院直哉现在不敢冒犯件,只能虚心求教。

“你好笨哦。”件嫌弃,“那块玉如果出手能卖10兆日元呢。”

*5000亿人民币=10兆日元=10万亿日元

“万的构筑术式完美无缺,她做出来后故意让孙寿和李斯看过,连他们两都没看出来那块玉是仿制品。”

*北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掌礼部•奏议二十二»:……秦皇以蓝田玉刻之,李斯篆方四寸面文曰:受命於天既寿永昌……世本曰:鲁昭公始作玺,秦兼七国称皇帝,李斯取蓝田之玉,玉工孙寿刻之,方四寸,斯为大篆书,文之形制为鱼龙凤鸟之状,希世之至宝也。

*关于传国玉玺的尺寸的主流说法:黍尺“方四寸”,高三寸六

1黍尺=1周尺=2.3厘米

底部边长9.2厘米,高8.28厘米。

禅院直哉犹不信,“什么玉那么值钱?”

“不一定。”思索的五条悟却在这时发声。

“什么不一定?”件皱眉,“你该不会是为了附和他故意质疑的吧?”

“不是。”五条悟微笑否认,“凡事尽善尽美反而容易不美。”

“说来听听。”

“老子说得好,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无穷。”

件惊了,“你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

“悟君是说李耳,道家那个老子!”禅院直哉连忙给五条悟解释,内心扳回一城。

“悟说得有理。”木头沉声道,“华夏讲究满招损,谦受益,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他们连二十四节气都只有小满,没有大满。”

“不错。”五条悟笑看禅院直哉一眼,继续说。鵺不忿地望了他一眼,明明大哥也说得很有理。

“万做的传国玉玺可以以假乱真,连玉工和篆书的人都认不出来,但恰恰是因为她想做得太完美,反而留下了纰漏。”

“什么纰漏?”

“那方传国玉玺是四角无缺的吧?”

“那是当然,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复原,就是把两块玉一起放到祖龙面前,他也掂量不出真假。”

“祖龙是谁?”禅院直哉问。

“秦始皇。传国玉玺的主人,是中国第一个称皇帝的人,也是第一个自称‘朕’的人,玺也是他发明的,成为天子专用*,其他人只能用印。”

*皇帝用玉玺,皇后用凤玺。

“那为什么叫他祖龙呢?”

“有一次秦始皇巡狩至洞庭湖时,遇到大风浪,船都要被掀翻了,他很害怕就把传国玉玺扔到洞庭湖里。”

“这个始皇帝是个呆子吗?”

“当然不是呆子,这个始皇帝把传国玉玺扔到湖里后,风浪就平息了,他也没事了。”

“还做皇帝的人呢,胆子真小。”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和天子的命相比,一块玉石值什么呢?我要说的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什么?”

“十几年后,始皇帝巡游至华阴,有个无名氏拦住了秦始皇的使者,把传国玉玺还给了他,并且预言今年祖龙死,然后就消失了。”

“然后祖龙就死了?”

“始皇帝嘴硬祖龙是人类的祖先,言下之意‘这关朕何事?’,是说所有人。还说那人是山里的精怪,最多预言一年之内的事。”

“然后他没撑过一年就嗝屁了?”

“哈……猜得真准。”

“这人真厉害!他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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