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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de Fujimaru

“神色很紧张啊，我的共犯。”不用追寻来源，只是听声音就能知道此刻正在我背后的是哪位总是不听劝告、比特斯卡特利波卡收到了更多禁烟警告的复仇者。

也只有他会用这个称呼叫我。

“嘘，轻点。”

“喔，是这么回事。”从者之间可以互相感受气息，爱德蒙·唐泰斯只是看了一眼我身后紧闭的门，便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那你待在还在这干嘛？跟我走。”不由分说地拽着我的手臂，一向我行我素的仇阶从者把我拖到了走廊的另一头——那是属于我的房间。

就像特斯卡特利波卡对戴比特做的那样，和那群作家们喝了不少酒的伯爵，一边摘下帽子和外套，一边把我扔在了床上。

“偷听别人欢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顺手扯掉领结丢在桌上，爱德蒙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室内的话有排风系统，虽然理论上也是禁烟的，但总比让他去走廊上违规要好。更何况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癖好。

烟草味在迦勒底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毕竟唯一的吸烟室总是人来人往，每次经过我都会和大家打招呼。

虽然我至今都没能学会，除了被呛到不停咳嗽，从来都没有成功的时候。

“你是在那把风吗？”

“嗯……也不是。”

“那就是被我说中了，真的在偷听？”男人故意把烟向我轻轻吹来，虽然知道只是控制了烟量的恶作剧，我还是条件反射地用手拨开了烟雾。运作的排气扇很快就将烟吸走了。

“我只是有点好奇那两个人平时会说些什么。”室内的温度总是被调整得恰到好处，于是我也把外套脱了下来，和伯爵的衣服一起挂到了衣架上。

“结果呢，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这个……嗯……也没什么……”

“你撒谎还是那么烂。”

不止一次被别人这么说过，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正经地说过什么谎——本人永远是最清楚的，自己根本骗不了人。但和其他的那些吐槽不同，眼前的男人在挖苦我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头，简直像是在为我的短处感到痛心一般。

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伯爵。他是个真诚的人，同时又是个见证过太多人性、靠着复仇活下来的人，他的经历使他矛盾、既同情不会撒谎的我，又将此视为一种弊大于利的弱点。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欣然接受了共犯者这样的绰号。

只要能靠近对方封闭的心，多少次噩梦我都会闯进去。

“确实……有一点羡慕。”鼓起勇气坐到伯爵的身边，床虽然结实，承受了两个人重量的单人床还是发出了一些轻微的摩擦声。

“羡慕他们的关系吗？”爱德蒙抽着烟，没有看我。

“差不多吧……虽然特斯卡特利波卡现在也是我的从者，但是……”

“怎么，吃醋了？”

“说了不是那种心情！只是……我也想要有彼此信赖到那种程度的，比起主从关系，更……”

“……”

“但是被你带过来的一瞬间，我好像就安心了。”

“是吗？”爱德蒙清冷的声音让我感到紧张，只能憋足了劲说出令人害羞的心里话。

“我和你，是彼此信赖的……‘共犯’吧？”

“那当然。”男人突然转过身，拉住了我的右手。“不过，不使用令咒的话，我今天可不会抱你哦。你在第七异闻带把三划令咒都交给那个人的事情，我可早就听说了。”

“什……”

“当然，也不会放你走出这个门。”他把我的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说出你今夜的愿望吧，我的御主。”

我觉得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仿佛被点燃的卷烟一样燃烧了起来。

■ Side Tezcatlipoca

我相信那个女孩有那种能力——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戴比特友好相处，带他体验正常生活的“人类御主。”

戴比特从未否认过自己是个人类，但在做出一些行动的时候，又往往偏离了大部分人都会具有的“自我”，以一种奇怪的动力在勇敢地战斗着。

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便想要在这个人身上下注。尽管最终结果有些失算，但我很满意自己的现界。构筑身体，回应召唤，成为他在米克特兰唯一的搭档，同时也是他的从者。这样的经历令我愉快。

在那个人身上，我不仅看到了战士的狂气，他有着最纯粹的精神——那也正是我执着于战争的理由。

执念，把戴比特·泽姆·沃伊德送到了我的面前。

他是现在这个我最欣赏的年轻战士，也是最喜爱的人类。

即使毁灭星球的计划破灭，我也决定送给他一个乐园——这是对他的奖励。

也是神的爱好。

■ Side Daybit

如果是过去的我，大概是记不住这些的。

即使记得和对方进行过性行为，也就只有这一事件的记录被存储下来。我没有太多的空间去存放自身的心情或是感想，久而久之，好像就变得不太懂人情了。

“现在你可以来补课了。”丢弃了出现在米克特兰帕的“天使的遗物”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是这样对我说的。“反正这里本来就是冥界，这玩意根本无法发动——到处都是死人。”

半径20公里内一天内不出现死者——的确在死之国度，这样的规则听起来就像个笑话。于是轻而易举地被特斯卡特利波卡废除了。

一般人是需要“打发”时间的。在阅读了一些书籍后，因为能被记录下来，我开始缓慢地理解了这件事。

终于慢下来的时间，让我仿佛被宇宙光线改写的身心都发生了变化。

特斯卡特利波卡在迦勒底和我进行了亲密的性事。

旁若无人的他在这种时候就会发挥神的本性，没有人能阻止他做想做的事，不会犹豫，不会欺骗，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房间里没有窗户，天花板比想象中的还要低一些。

“我从电影里学来的。”特斯卡特利波卡用嘴唇摩擦着我的耳朵，“这种时候把身体里的酒精新陈代谢掉就好了。”

哑然的我不知要如何应对眼前的男人。他看起来像是真的在关心我的健康，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故意，以我对他的认知，他多半只是想这么模仿着看过的荧幕情节做一次。揣摩神的本心是徒劳的，那里或许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更何况是习惯了接受心脏献祭的古老神明。

和我不一样，在神的那里不存在空洞，神本身就是无法具象化的东西。

但是特斯卡特利波卡却是具有实体的。

我伸手圈住对方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拉下。“那就在你的神迹结束之前做完吧，我想尝过迦勒底大厨的甜点再回去。”

特斯卡特利波卡插得比刚才更深、更用力了。

■ Side Ritsuka

清脆的铃铛声在走廊里响起。

“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谢谢你道满。”

“只要是my master的请求，拙僧都会尽全力而为。”

“那再去和大家跳一会舞吧？有式神在这里的话，也不怕有人打扰他们了吧。”

“正是。”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扰，大个的从者将少女轻轻托起在臂弯里——尽管身形远超过大部分人，但是道满总是可以不带任何气息的行动。发梢铃铛的声响当然只是为了烘托圣诞的气氛才刻意摇晃的，轻踏在光洁的地面上，有规则的银铃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在那个神魔显形于人间的时代，生物自由地呼吸着，看着同一片蓝天，共享同一座星空。

总有一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因喜悦而起舞吧。

纯粹而美丽的少女御主许下了今年的圣诞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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