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雾中徘徊之人

登场人物及事典

本次更新登场的几位新角色没什么特别介绍的必要，反正在文中给了充足的注释，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文中提到的梅丽的家庭教师施瓦兹夫人，其姓名来源与设定来自我的⭕️启蒙作《查尔斯的少女》，其实有一个联动致敬的小计划但目前一字未动，关于女士的更多细节我已经转移到了外传里，敬请期待。

1888年，九月三十日，伦敦东区，4：42 凌晨

浓雾密布的主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苏格兰场的警员。

一辆疾驰的马车停在路边，阿瑟尔尼. 琼斯，一个青年苏格兰场探员，跳下马车，遇碰上了迎面走来的雷斯垂德

“晚上好啊，伙计，看来你的新婚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如意。”青年打趣着他的老朋友。

“琼斯，我才结婚两个多月，猜猜看，我在家呆了多久？”

他没好气的回答着，走向探员们聚集的中央。

他们此刻正围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住在附近的马车夫发现的，凯萨琳·史泰德，44岁，女，瑞典裔，职业是……和前几个一样。”雷斯垂德介绍到。

琼斯忽然冷笑了声，充满了不屑“想不到吧，雷斯垂德，洁身自好的你这辈子都想不到新婚生活会因为她们变成这样……”

“闭嘴！”

喝止了同事不合时宜的玩笑，雷斯垂德起身低头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当我们最需要赫洛克.休尔梅的时候，他到底在哪里？”雷斯垂德喃喃着从大衣内袋里掏出火柴，想抽根烟，当赤磷划过火柴盒时，他并没有获得期待的火种，或许是风有些大，也可能是他还是无法抑制住颤抖的手。

当他走到广场的雕像旁打算再试一次火柴，却突然觉得身后的凉意愈加浓了，他朝身后看去，在不远处的街角，在朦胧的雾中有一个人影。

“雷斯垂德！”

不远处传来了葛莱森的声音，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一会的功夫，等雷斯垂德再回头时，雾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葛莱森？”

“多塞街的一栋公寓……”葛莱森喘着粗气，满眼的惊恐“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一节 温特顿太太与女仆莱拉

1889年 八月十一日 伦敦东区

同样是被浓雾所笼罩的地带，以阿尔德盖特街（Aldgate）为界到白教堂的这一片区域似乎与公众印象里那个罪恶横生，遍布饥饿贫穷的伦敦东区相距甚远，衣着光鲜考究的行人，带着稀奇古怪商品的货郎，熙熙攘攘的马车，这些都曾是独属于西区的景色。繁荣的街道上，沉浸在这安静祥和景象的人们似乎忘记了就在四天前，一桩骇人听闻的谋杀案就发生在他们所经过的街上。

一簇鸽群在白色教堂的钟声里掠过了街旁高矮不一的楼房，平稳的落在了教堂前广场的天使雕像上，开始期待着上天的恩赐，所谓恩赐，一般而言是来自天真孩童的面包屑，有时也会是慈祥老人的玉米粒，还有的时候，青年男女在约会时会特意的买一点麦片，在广场的长椅上喂上一上午的鸽子。

一个穿着茶色蝴蝶花样长裙的少女坐在长椅边，把麦片洒在了自己周围，然后津津有味的看着鸽子们纷纷扇动着翅膀落到她的身边，啄食着地上的食物。

“看样子，你很是喜欢鸽子。”在她旁边，是穿着鹅黄色带着蕾丝边长裙的长发女孩，正倚着长凳的扶手托着腮，看上去相当的无聊。

“没有那么的喜欢，我最喜欢的还是猫。”少女蹲下身，两手用极快的速度把一只刚刚享用完麦片的白鸽捉牢了。

“我觉得你是这些鸽子里最好看的，要和我回家吗？”少女对着它眨了眨眼睛，但掌中的鸽子却丝毫没有被这漂亮的蓝眼睛所吸引，边挣扎着翅膀边“咕咕咕”的叫着。

“你的小猫司各特会生气的吧，艾琳？”少女的同伴说道。“而且，我们不是有正事吗？”

这是艾琳.伦丁尼小姐与梅丽.摩斯坦小姐自八月十日凌晨在苏格兰场分别后（见第三章一节）的又一次携手出门，由于修尔梅先生的来信（见第三章三节），本应该被禁足的摩斯坦小姐再一次的和好友踏上了调查于八月七日发生的海伦.理查德女士被谋杀案，可是，当马车到达白教堂后，伦丁尼小姐却拉着她下了车，然后喂鸽子打发时间到了现在。

“艾琳，如果要喂鸽子，为什么不去威斯敏斯特呢？我一样会陪你，可是东区……”梅丽指了指她与伦丁尼正坐着的两个坐垫，那是问教堂里的修女借的，原因无他，只是这硬木头制成的长凳对少女们的坐处并不太友善罢了。“对于东区我实在是有点心有余悸。”

“来这里当然是有正事的，我还没有和你说呢，在我的包里……”艾琳说着话，一时分心，手里略有放松，那向往天空的鸟儿便乘势离了牢笼，只留下来了几根白色的羽毛给伦丁尼小姐权作留念。

“啊……鸽子……”少女遗憾的把手伸向了白鸽远去的天空，她叹了口气，紧接着打开自己的手拎包，将一个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摩斯坦小姐。

“这是理查德小姐生前的一封信。”

“尊敬的赫洛克.修尔梅先生……她居然写信给修尔梅！”

“小声点……你一定要读出来吗？”伦丁尼轻轻推了一下同伴的肩膀。

“抱歉每次看信都会不自觉的读出来”摩斯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小声读到“本人是从《海滨杂志》华生医生撰写的文章处了解到您的鼎鼎大名的，近日又在未婚夫处得知您对于某一类麻烦棘手的问题有着独特的兴趣……”她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说“仅从文字来看，修尔梅确实是个充满魅力的人，这可多亏了文采斐然的华生医生呢。”

“不需要文字也……”蓝色眼眸的少女嘀咕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按照常理，我应当亲至府上进行拜访，向您讲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少女接着读到“尊敬的先生，请原谅我的唐突，但我觉得，亲眼所见会更好些。如果您在八月七日午后有闲暇时间的话，请尽快回信，我将在我的住所，阿尔德盖特的温特顿公寓等候大驾。海伦.理查德于八月五日。”

摩斯坦小姐读完信，再看向自己的同伴，正如她所料，艾琳.伦丁尼面颊上的得意已经溢了出来。

“好吧侦探小姐，开始表演吧，我可什么都没明白，理查德女士好像什么都没说。”摩斯坦无奈的说。

“这是显而易见的，梅丽。”伦丁尼挺起腰说道“首先是信封，你看折痕与封口，非常的不整齐，还有封蜡，也没有恰好的在封口中央，偏移了不少，包信封的人绝对是个冒失鬼,如果我把先生要寄出的信弄成这样，至少当天坐凳子一定是要软垫的。”

“我明白了！但是信纸本身对折匀称，字迹秀气，排列整齐，所以写信人并没有自己去包信封，甚至不是自己寄的信。”梅丽兴奋地说“会不会是这样，有人在理查德女士之后拆开了信，看到了内容，然后自己又包了一个信封寄到帕克街，然后伪造了回信，把理查德小姐约了出来，华生医生说她就是七日深夜到八日凌晨期间……”

“昨天拿到信我也是这么想的”侦探小姐打断了她“但是先生说苏格兰场收集了她的信件，几乎所有的信封都呈现这个状态，所以结论是，一个笨手笨脚的帮手。”

说话间，教堂的钟声又一次的响了，到了做完了礼拜的时间，广场上的人就多了起来。

“可是这和我们在这里喂鸽子有什么关系？”

“在马车到白教堂附近时，我看见一个女孩在路口献花，然后进教堂做礼拜。”伦丁尼紧盯着教堂的门口，随着人群越来越密集，找寻目标对于才五英尺多高的少女而言格外的困难。

“那个女孩又怎么样呢？”摩斯坦边问边扶住了踮着脚远眺的伦丁尼。“我完全没有注意，那是理查德女士被害的地方吗？可那儿已经有不少花了。”

“但她从那位女士被害那天起每天都献花，这意味着她们的关系必然非常密切……如果跟着她，或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天哪艾琳！你只是看到了她献花就看出来这么多？”

“当然不是，是路口卖花的老人告诉我的，她这几天每天都会在那买花……快！她出来了！”伦丁尼小姐喊了声便拽着朋友跟了上去，若不是摩斯坦特别留意，那漂亮的皮质小拎包都差点忘在长凳上。

少女们的目标，是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女孩，除了乌黑漂亮的麻花辫外，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好在离开了教堂广场，行人也慢慢的稀少，正如伦丁尼小姐所预料的那样，女孩最后进入了温特顿公寓，理查德女士生前在伦敦的居所。

1888年年底，为了消除开膛手杰克案带给白教堂区的不良影响，当局将临近的的一些建于世纪初的寓所重新改装修缮，以便让那些响应当局号召将产业搬来东区的社会名流有一个不错的住所。而温特顿公寓因为其干净优美的环境及堪称其中之翘楚，少女们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拿出十足的淑女风貌，扣响了宅子的大门。

“我看待她就像我的女儿一样，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一个淑女……有修养，还有她的画，哦，上帝啊……”简单自我介绍后，得知是房客的生前好友，年近八十的温特顿太太坐在壁炉旁，一遍又一遍的向两位客人讲述她那可怜的房客生前是如何的优秀，她那佝偻的身子因为悲伤而颤抖，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痛哭起来。

整个屋子的墙面上挂了许多海伦.理查德女士生前的画作，这是她为了妆点公寓略显单调的墙面而特意赠给老人的，如今那各色的油画光彩依旧，但它们的作者却已不在人世

“请节哀，温特顿太太……。”梅丽被这沉痛的氛围所影响，几乎也要掉下泪来，她紧紧握住了老人枯干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悲伤的老人，于是她赶紧轻踩了踩站在自己旁边，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的少女。

“温特顿太太，请千万不要哭泣，我在一本书上读过，人的灵魂会在去世后回到其生前的住所呆个几天，如果她看见对待她如亲生女儿的您如此伤心，她会如何作想呢？”伦丁尼小姐用最肃穆的神情说道。

听了少女这样的话，老人连忙抹干了自己的眼泪，深吸口气想要抚平自己的情绪。

“我相信，理查德女士的灵魂可以在天国中永生的。”伦丁尼接着安慰道，可与此同时，她又偷偷的朝摩斯坦小姐吐了吐舌头，似乎是在特意炫耀自己独特的机敏。

“哦，是的，是的，她这样的好姑娘一定会第一个上天堂的……”温特顿太太喃喃着，用和善的目光看向了两个女孩“真是抱歉，我只顾自己悲伤，太失礼了，你们想要喝些什么？莱拉！”

听见妇人的呼唤，一个年轻的女仆从房门里走出，手忙脚乱的收拾掉了桌上的两个茶杯，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三个小瓷杯，倒上了冒着烟的红茶，这个梳着漂亮麻花辫，名叫莱拉的女仆，正是少女们一路跟着的目标。

看着这个女仆极不熟练的当作，梅丽凑近艾琳的耳朵说“我有种感觉，她就是那个不会包信封的冒失鬼。”

“快请坐吧，女士们。”老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两张硬红衫椅子。

“不必了！温特顿太太”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的答道，她们两个尴尬的互相对视一眼，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面对老人不解的眼神，她们拿出了诸如“为了向逝者表达敬意”，“想要随处走动欣赏理查德女士的画作”等理由作为搪塞，而温特顿太太也就信以为真，不再坚持。

所谓“难言之隐”，简单而言就是如果女孩们正常坐下的话，会发生一些尴尬且不愉快的事情，就比如今早，当她们从摩斯坦宅邸樱沼别墅出发时，在坐上马车的那一刻，她们几乎同时皱着眉，“呜呜”的哼叫了声，接着就红了脸，把头偏过，不再看着对方。

作为好朋友，伦丁尼不会去问摩斯坦为何会如此，她太了解昨天凌晨在樱沼别墅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毕竟修尔梅侦探送给她的炙热印记还没有完全消退，还在坐处隐隐作痛。而摩斯坦家的家庭教师施瓦兹夫人也是出了名的爱用传统方法管教女孩，所以，并不难推测梅丽臀部的命运。不过超出她想象的是，昨天凌晨的樱沼别墅有着艰苦曲折命运的可不止摩斯坦小姐一人。

负责大小姐事物的全部十四位女仆，都挨上了施尔兹夫人新鲜炽热的桦树条，在她们的一片啜泣声中，梅丽成为了施尔兹夫人那天惩罚的最后一个女孩。

换上单薄的白色吊带睡裙，少女伏在书桌上，对着自己的家庭教师裸露臀部，施尔兹夫人是个典型的德意志人，严肃，认真，不苟言笑，就像她的桦树条那样，干净又利索的挥动着，确保着每一根枝条都能让她的学生干净纯洁的眼眸里噙满泪水，然后一次又一次的从心中到嘴中，忏悔自己的鲁莽与冲动。尽管桦树条并非是多么疼痛的工具，可它所带来的大面积的独特尖锐痛感，还是让有着娇嫩皮肤的少女痛苦万分。她不顾其他女仆还在书房面壁思过，尖叫着晃动已带有红色印记，丰满且充满弹性的臀部，那掀起的小小臀浪，充满了成熟少女的魅力，可那几乎没有间隔喘息的求饶，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没有用多长时间，在以为是成熟女士，不会也不应该被打屁股的摩斯坦小姐的哭嚎声里，那圆润白洁的臀肉逐渐向着苹果树枝头熟透的果实颜色靠拢，形成了一种极为诱人的红色。可这种红色对在场的女仆们而言，更多的则代表了一种警告，无论是女主人屁股上还是自己屁股上的红色，皆是如此。相信在施尔兹夫人的得力教育下，这些女孩应该会安分许久。

总计五十下的桦条，让摩斯坦小姐足足疼了一整天，桦树条的余韵持续到了此刻，若不是今早有父亲的首肯，她也是万万不肯再敢和伦丁尼小姐出去的。

梅丽回忆着昨日的辛酸，看了眼在与温特顿太太闲聊的伦丁尼，有些无奈，如果自己的好友能够热衷于女孩子该热衷的东西，自己也应该不至于吃这么多苦吧。

【关于本段梅丽的剧情，将会在体罚的研究.特别篇1中进行详细讲述】

“寄到帕克街的信？”

“是的，您对此有印象吗？”温特顿太太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免不了有些絮叨，伦丁尼小姐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谈话并不刻意的引入正题。

“请让我想一想……”老人看着天花板，努力的回忆着“她最近收到的，寄出的信实在是不少，基本都是她自己写，然后让莱拉帮她发出去，帕克街，帕克街……莱拉！理查德女士最近有让你帮她寄到帕克街的信吗？”

“我记不清了，夫人。”

“唉……我真的很抱歉”温特顿太太的神色有些晦暗“真的年纪大了……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帮帮她。”

“谢谢您夫人，我已经知道许多了。”

侦探小姐保持着微笑，又看向了身侧的墙面。

“《日落收割归来》（詹姆斯.托马斯.林内尔 1853）？应该是理查德女士临摹的作品吧，很是传神。”

“是的，在她送给我的画里我最喜欢这幅了，就像我的家乡一样。”老人看着画，夹杂着喜悦与悲伤。

“但是理查德女士的色彩更为的艳丽，特别是这一抹夕阳下云层的紫红色……说起来，夫人，这一周里，理查德女士有什么异样吗？”伦丁尼装作欣赏着画，不经意的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家里的长辈们总是说发生这种事会出现预兆，我可不信。”

“你还是要相信他们，这可是岁月积累带来的经验”这个老太太看起来有些不服气“我倒是记得，大概是一周前了……哦，八月五日，理查德女士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的女仆在她的房间闯了个大祸……”

“……夫人……这就别和客人说啦！”莱拉忽然就涨红了脸，拽了拽女主人的衣角小心提醒道。就连不怎么敏感的梅丽都看出，这当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如此不便，温特顿太太，那就不必说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少女还是带着亲善浓厚的笑意“我们能去理查德女士的房间接着参观吗？”

只见老人迟疑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当然了，我想，她会很高兴看到你们喜欢她的作品的。”

“进入房间不会影响当局办理案件吧。”

“当然不会，苏格兰场前几天就来过了，莱拉，给两位女士带个路。”

“请随我来，女士们。”年轻的女仆小姐领着两个姑娘离开客厅，朝着理查德女士的客房走去，梅丽被路上墙面上的油画所吸引，边走边看，行进的非常缓慢。这位女仆莱拉也是二十上下的样子，也许见到了同龄的客人，也觉得二位女士平易近人，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苏格兰场的人尽是在做无用功，他们围在这幅油画看了好久，我还当他们在找什么线索呢，结果我偷偷瞧了眼”离了温特顿太太，莱拉活泼了许多“原来是在看油画上的裸女。”随即，女孩们陷入了欢笑。

捂着嘴笑的梅丽觉得自己的裙摆被好友扯了一下，回头就看见了艾琳露出了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她把纤细的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梅丽配合她。

“摩斯坦小姐，我们可不能和苏格兰场的笨蛋一样。”小姑娘耍起了花招，向自己的好友献起了殷勤“我觉得和温特顿太太聊了这么多，已经掌握了许多不得了的线索……今晚雷斯垂德长官……”

艾琳.伦丁尼说到一半，立刻收起笑容，装作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浑然天成的扮演了一个说漏嘴的笨女孩形象，随后用余光瞟向了笑容凝固在脸上的女仆莱拉。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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