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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祥】Born to Death,2

小说: 2025-08-19 07:50 5hhhhh 4020 ℃

“さき,就是想尝一尝。”

“那怎么样。”

“还……还不错。”

祥突然抬起眼睛,顺着她望过来的目光,一只手搭在了若叶睦的肩膀上,探入垂下的淡绿色头发,把她们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近。

祥又吻了上来,她在两个吐息之间探入了神明的牙关,这样一来不仅是唇瓣上的脂粉被神明尝了去。

但她很快又被熟悉了亲吻节奏的神明反身压在了木制的侧壁,睦的手反扣着她的手腕,这一次不再让她推开肩膀。

亲吻持续了很久,几乎不需要换气的神明忘记了人类与自己在体质上的差异,如果不是下唇被咬痛,她或许会一直专注着延续这个由自己开启,而后又被对方加深的吻。

祥用拇指轻轻地揉了揉睦嘴唇被咬出的一点深色,她平复着被扰乱的呼吸:

“等下我就会被献给你了。睦在神社等着不好么。”

“不好,时间太长了。”

“你有很多时间。”

额头抵在了一起,过近的距离里,话语轻柔的像是耳语般的温存,安慰的啄吻作为了最后的回应。

祥也不明确这样的安抚对于神明来说是否奏效,从与睦认识到现在,已然过了近十年,占据了她所感知到的大半时间,她也从刚刚够到睦腰间的孩童,长得要比睦还高一点了。

这场向神明献上祭品的伊始是自己的想法,睦极尽配合着她们人类进行这有些繁琐的仪式,有太多人甚至见不到自由无拘无束神明的一面,而她刚刚还咬了神明一口。

祥的内心都有点替睦委屈了,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能够从睦几乎没有波动的表情中,准确地读到她在想什么。

认识睦的时候她似乎也刚刚成为神明不久,就连在空中也飞得摇摇晃晃,她没有过多地问及神明的过往,不过睦告诉过她祥是认识的第一个人类。

人类社会的变化总是看上去漫长又复杂,但往往几件小事却会改变事情的走向。神明的诞生让人们的期望有了具象的寄托,他们很快就建立好了供奉的神社,在现身施展神力的时候无一不惊叹崇拜,只是没有人过问过神明大人是否需要这些。

祥问出口的时候,她们正在溪边享受着宁静的午后。睦低下头似乎开始第一次思考这些,在能够听到鱼群游动水声的静谧里,她望向祥,伴着溪面上的粼光跃动,开口道:

“さき呢,喜欢这些么。”

“你怎么问我的意见,不过这么说来,如果我像睦一样,那我最起码不用再为很多事情苦恼了。”

“さき,在烦恼什么。”

“最近一直都是一件事,每次和睦见面都想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我要结婚了。”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她看着睦微微放大的金瞳:

“结婚是什么?”

“噗嗤,睦你怎么……”

本预想着会有的很多种反应,却都被不明所以的问话终结了。悬而未决的心却也因此而放松下来。

“就是我要跟一个人以后一起生活。”

“要多久。”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大概是一生吧。”

“不要。”

若叶睦也不知道为什么,话语在过多思考前就冲出了口,她对于很多事情的态度都难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在这件事上的回答却清晰无比。

“我也不想啊,甚至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中部的大名,还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与他度过余生么,最起码要像是睦这样。”

“诶,我不是说想跟睦结婚!”

若叶睦看到本来对视着的金眸迅速地移开,而后又转了回来:

“不对,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是人类,睦是神明,如果神明突然说要跟我结婚,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是さき就不会奇怪。”

“睦,你先不要说话。我想到一个好的办法。”

嘴被捂住了,她的手指缠绕神明鬓前垂下的发:

“你可以说神明需要祭品,我会向他们说,然后主动献祭给你。”

“这样一来,我就再也不用理会那个讨人厌的婚约了,以后也可以和睦在神社一起生活。”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了兴奋的喜悦,和结婚两个字一样,神明也不懂祭品或是献祭的意思,但她知道祥提到这些会很开心。

她对于能和祥一起生活也很开心。

仪式的最高潮,若叶睦坐在神社的正殿,看着蓝发的少女向她走来,神明主动伸出了手,她走完了剩下的几步,而后抱起了祥,在众人的惊呼赞叹声中,像是往常那样带着她飞翔于空中。

还不到早春的季节,山岭间显得有些光秃秃的,若叶睦觉得今天是一个有些特别的日子,她也记得祥喜欢盛开的花朵,于是她调动神力,刹那间春花铺满了目之所及。

没有再理会地面上人群为这一奇观的喧哗,她凑近少女比花瓣还要柔软的唇瓣,延续着神舆里的亲吻。

这一次肩膀被搂紧了,少女的吐息间也充满了春日的气息,仿佛在不久的未来向她们招手示意的时光。

7.

用手指搭建好形式的范本,心中构想出神力的形状,自然之力就会奇迹般地出现。

这是最早出现在若叶睦脑海中的记忆。亮光的背后是阴翳的影,如果只是展示人类所不能的神明之力,若叶神社并不会拥有如此的信仰,而真正让其迅速在人们心中成为敬畏之地的,则是作乱的怨灵。

力量的无规范是可怕的,人类看不到它们,却能切实地感受到所带来的灾祸,有意识的神明成为了怨灵的抑制。这实际是同源的力量,本质上神明与怨灵并不能消弭彼此,退治实际上是一种同化。

若叶睦的额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和祥共度的这几月让她几乎快要忘记这种感觉,虚空的没有实体的东西却会黏稠地附着于神经,骨髓里一半会变成沸腾的蒸汽一半又会像是深入了寒冷的极点,带来力量的紊乱在身体四处流窜,纵然这样的过程已经发生了无数次,可有时依然化为痛苦的呻吟从牙缝挤出。

没有任何的实质伤害会发生在身上,但这像是把身体原本排列好的骨骼里重新加入一根,她需要用时间来适应,而这一次显然超出了神明的预想。

不想要祥看到自己痛苦的神情,也为了平息外来之物带来的紊乱,出行的时间只好被延长,若叶睦在出发的第三日子夜,终于又回到神社。

雨依然在落下,较出发之时式微许多,对于神明来说,即使是倾盆的程度也不会将她淋湿,但她此刻打了一把伞,为的是更多地体验人类平时的感受。

可以笃定,祥一定会很担心自己,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应该先向她为自己的失约道歉,而后呢,她一定会问起为什么。

若叶睦觉得是重新学习如何与人相处了,她与祥相遇的那天,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重新撬动锈迹斑斑的唇舌。

该如何向她解释为何一定要出行,又该如何解释她等待祥再度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已经长达了三百年之久。

夜色很深,神社里也不见亮光的痕迹,女孩此刻一定已经睡下。若叶睦害怕吵醒她,动作放得很轻,她走进女孩休息的里屋,身体却被被一股力道拥着,险些摔倒。

“睦,终于回来了。”

深夜依旧在等待神明的女孩扑进了她的怀里,若叶睦顺势抱着她躺在了柔软的被褥上,女孩紧紧地搂着她,话语的最后已经带上了变调的泣音。

肩膀上传来湿润温暖的感触,本应有的孩子任性的责备话语却没有降临,祥的确有些过于懂事了。她只是搂紧了神明大人,眼泪被倔强得藏在了若叶睦视线触不到的颈窝。

但这足以让若叶睦的心里像是被浸湿一样,她感到咸涩又酸楚。双手回抱起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小小身体,轻拍着女孩的背后安慰着。

祭品,爱人,伴侣,挚友……神明在百年间学习了属于人类的词汇,却发现这些词汇都不属于祥。

她是祥,她只是祥。若叶睦在女孩的耳边轻唤着さき,她并不奢求自己的话语能够带来实质的安慰,如今能够再度这样喊她,似乎别的一切全然都不重要了。

从那一天开始,时间的流动不再有痕迹,只剩下了变幻在书页记载中的数字。

也是这样深的夜色,蓝发的少女躺在她的怀中,最后一点孱弱的气息消散地是那样的无声无息。

“さき,さき”

瘟疫是因何而起,祥又是何时染病的,若叶睦并不知道,少女年轻的身体迅速地衰败,疾病在花开得最好看之前,就将她蚕食殆尽。

睦甚至不知道该向谁祈求,她自己就是人们所崇拜的、无所不能的神明大人,手腕反转花苞就会为她绽放,溪川就会因她奔涌,现在却没办法再让祥的眼睛睁开,她有那么多的时间,却没办法分给这个少女一秒,唯一能做的只有一遍遍地喊着祥的名字,得到的回应只有她自己颤抖声带的回音。

喉咙甚至不会痛,更不会因为她彻夜都在发声而变得嘶哑,她无法感受到祥身上所承受的一切苦楚,神明与人类的界限在这一刻分明到极点,可她已经了解到人类的感情,一切都没办法再回到她们相遇前了。

这是否是她没有及时退治所种下的果,那些怨灵在体内带来的苦楚,是否会有一点相似是祥当初的感受。若叶睦不敢去想,她无法将祥的死亡与任何事盖下定论——祥还没教过她人类的推诿呢,这也意味着任何事情都可能导致了这一结局。

而后的日子她搬空了人类的典籍,一本书上记载着有了神明庇佑的人类会获得转生的权利,若叶睦无从求证这些记录的真伪,但她神明的身份终于起到了作用,她有足够的时间去验证。

祥说过她有很多时间。

她学会了不显露真身也能够施展神力的方法,她告诉人们要延续这一献祭的传统,十年,百年……没人有着蓝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眸,神明把每个间隔积攒下的供奉送给这些人,神社内的侍者替她处理好余下的一切。

时间的流逝中,打理神社的人也在更替,而后的人们不再见过神明的面容,她们只知道若叶大人在等待着什么,一种稀有的花开放?日月重合的奇观?她们在缄默中同神明一同等待着,有太多的事情人类都搞不清楚,就像是若叶大人把象征着健康的暗纹绣进了神社的各处,可她明明是不老不死的神明。

丰川家的孩子降生那天,人们都有一种预感,这个孩子也会被选为祭品,新来的侍者在正殿的虚空中兴奋的向着神明描述着,一阵急促的风掠过了她的衣摆。

顷刻间若叶睦就到了到了丰川家的门外,紧闭的门扉并不能成为神明的阻隔,但若叶睦最终最终还是停下了。

祥说过她会献给自己。

她已经等待了很久,余下的五年本来不过须臾一瞬,她全然在惴惴不安之中度过,而后在春日的早晨,那熟悉的蓝色再度出现在她的神社之中。

祥说过不要忘记她。

她记得她们最开始的相遇,夜晚的相拥的慰藉,蓝天下的交换的亲吻。她记得祥呼喊她名字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耳边时,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漫长的等待换来的是怎样的结局。

8.

若叶睦归来的日子刚刚够到秋日的末尾,随着雨水的落幕,清冷的秋风已经夹杂着冬日凛冽的气息。

这使得丰川祥子每日早晨窝在睦怀里的时间更长了,她没有告诉神明自己对于温暖的眷恋,不过睡梦里攥紧衣襟的手指早已表明了一切——虽然醒来后的女孩会因自己贴在睦的怀里而害羞,在神明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挪回自己的被窝。

祥在神明回来后执意要分开来睡,女孩的说法是害怕自己晚上的不安分会打扰到神明大人,但随着阳光渐渐变成了没有温度的模样,她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发现自己会对上睦的金瞳。

这么坚持了不到半月,丰川祥子又在睡前只铺好一套被褥。神明对于温度的感知并不如人类,因为祥软乎乎的脸蛋手感实在是好,若叶睦倒是很乐意能够抱着她。

只是她发觉祥除了这一点,在其他的地方也有些细微的改变。

似乎要和神明划清界限一般,以往对上视线后,她会害羞地把自己的头埋在神明的怀里,而现在则是背过身去,收拾起自己的衣服,也不再让若叶睦替她穿了。

像是被抱着在神社走来走去这些小事,祥如今也会让神明放她下来,虽然依然会拉着手指或是衣角,但若叶睦总觉得哪里和以前不一样。

要知道以前女孩开心了还会凑上前亲她——她把这个当成了表达善意与喜爱的方式。而现在除了睡着的时候,已经不怎么再和自己那样亲近。

大概还是因为自己那次不守时生气了么,若叶睦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一种可能。考虑到人类对于神明发火这件事怎么说来都有些荒诞,所以祥大概是在用她的方式来表达着不满。

是该好好道个歉的。

初雪的时候若叶睦给祥戴上了侍者新做的围巾,上面一如既往地绣着属于若叶神社的花纹,配着加厚的披肩和手套,女孩被裹成了小小一团,她看着祥眼睛忽闪着盯着纷飞的雪花,里面难掩着激动与兴奋。

若叶睦当下对于人类的认知,要较之数百年前要精进不少。在找寻如何再能够见到祥的那些日子,她也了解到人们喜欢在短暂的生命中,把时间赋予属于自己的意义。于是就会有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特别的时刻。

对于神明来说,这是祥献给自己那天。一月十四日,祥在写下“若叶神社考略”几个字的时候,曾经还谈起,这与自己的诞生日只差一个月。

“看来我注定是要献给睦的。”

祥放下笔回报起身后拥着她的神明,故意在她嘴角落下亲吻。随后就被捉住了手腕,睦的吻则是落在了唇面上,而后探入了牙关,吐息升温中,灯光在神明金色的眼眸中存贮满人类般的爱意。

她们还未曾在最为寒冷的冬日相拥,所以若叶睦现会在女孩睡着后,不动声色地用手环起女孩纤细的腰,将她与自己拉近一些。

不能让女孩等到那时候,再次跟着祥一同生活后,若叶睦觉得对于时间的感知,神明与人类倒是有些趋同了。

雪花落在头顶,祥开心地举起手去触碰,在睦的手指因为系围巾而蹭过她的脸颊时,也没有再躲开,现在看起来是个表露歉意的好时机。

若叶睦这次彰显了难得的行动力,确保女孩此刻足够温暖后,便如同往常那样抱起她,与雪花一同于空中共舞,为了不让风刺到女孩柔嫩的皮肤,她用手掌构建了一个无风的屏障。

从天空向下看,地面上渐渐被雪花掩成一片纯白,云层也盖住了阳光,使得山野间显露出一片有些昏沉的灰白。

她最后停在神社后溪谷的尽头。

这里被水流长久地冲刷出平坦的地貌,看上去下面种植着什么,但现在位于高空之中,丰川祥子只能看出视线里的灰色更整齐一些。

她有些不解神明的行动,好在这是在高空之中,她并不用也没有办法再刻意去避开两人的亲近,而是搂紧了神明:

“睦,我们来这里……”

目光触碰到的奇景让她的询问戛然而止。神明向着地面伸出手,一个眨眼的瞬间,灰白的溪谷开满锦簇的花团,蓝色绽放于两人的金色虹膜。

若放在春日,这样有些深暗的颜色会被争艳的花朵和云朵点缀的碧空夺走人们的视线,而在这一片浑白之中,却显出几分难得的明丽。

像是晴好的天空,波光粼粼的浅海,女孩发丝被阳光照耀下柔和的辉光。

“这是为祥所种下的。”

神明开了口,她的嘴角贴近了女孩的耳边,好让声音能够抵达到睦想要的地方。

“睦……”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丰川祥子侧过了脸。

“睦是不是对每一个祭品都这样好。睦对我这么好,是为了等我长大后吃掉我么。”

“在睦出去的时候我发现我一直在想着你,我等了很久睦却不回来,说来很奇怪,明明我是祭品,却不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而是担心睦遇到了什么事情,或者说睦不要……”

“不是的。”

原来她是在为此而烦恼,违心的疏远带来的痛苦更甚于分离。神明发觉自己对于人类情感的理解似乎还是有些不够,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与祥有着一生的时间。

“さき。”

神明轻轻地用手指拂去了女孩眼角的泪滴。她的声音与记忆中重合在一起。

“さき,刚刚没有说完,这是为祥而种下的。”

“如今也为你而盛放。”

9.

孩童的心思终究还是好懂的,当日晚上丰川祥子在若叶睦盖灭夜灯的前夕,叫住了神明,主动送上一个晚安吻,宣告着由祥单方面开启的、算不得上是划清界限举动的终结。

若叶睦捧着女孩的脸颊,在她又要亲上来的时候,稍稍偏移开了自己的嘴角。她第一次发觉人与神明在冬天体温的差异,反而要比夏日里更加明显,女孩因为亲昵举动脸颊惹上的热度,也顺着软绵的触感传到了指尖,而后似乎也使得自己的耳尖有了一层温吞又灼人的热感。

小孩子的亲吻并不夹杂着复杂的感情,只是神明难以自持地会想到过往记忆里的人。她曾经用舌尖细细地描摹过祥双唇的弧度,也会在她齿间留下一阵阵细密酥麻的痒,这会让祥卸下属于大小姐的矜持,使得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换气的频率被加快,眼睫毛软绵绵地挠着若叶睦过分凑近的皮肤,如果依然不松口地吻着她,祥的眼睛很快就会蒙上一层山林雾气般的水汽。

若叶睦发觉她开始思考这些实在是有些不应当,只是如果由神明主动提出要保持距离,或许祥真的会很认真地听进去。

好在女孩今天在外面与雪花玩了很久,大半的精力已经消耗殆尽,很快她就趴在睦的身上进入了梦乡。把她从身上抱下来的时候,祥的手指还勾着睦领口的一角,女孩自己的衣服倒是因为刚刚爬上来亲吻的动作,已经有些散乱开。

若叶睦再次侧过头,把视线从女孩领口中拉回来。神明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一个五六岁孩子的相处中,逐渐变得被动起来。

当然,神明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很快更让自己被动的事情就发生了。退治的责任再一次降临肩头,这一次的路程即便飞过去就要大半天,当日返回自然又做不到。

祥有些生气地叉起腰,她很懂得利用自己占理时的优势,再一次提出要和睦一起出门。

若叶睦看着她认真又坚定的样子,本来想好的拒绝话语停在了嘴边。自当下顺着女孩或许也没什么不好。她在与祥分开的那几天,其实也很担心着神社会不会突然也有了怨灵的作怪。

正巧这也是一个在祥面前树立新形象的机会,且不算神明身份带给她的漫长寿命,单单从外表看她也要比祥大上不少,她没办法也做不到对着祥进行严格的教导批评一类事,但有时候必要的、属于年长者的威信还是需要建立的。

由于这一次的路途有些遥远,如果抱着祥长距离的飞行也可能会让她感到不适,索性就选择了人类的方式。

祥对于一切都感到很好奇,她更像是把这次出门当成了一次出游,白天在路上的时候,会爬到若叶睦的腿上,听她讲神明过往遇到的趣事。

若叶睦从遇见五岁的少女之前,讲到了三百年之前,期间反复忖度是否要借此机会告诉少女这些故事中最精彩的部分——她与祥的过往。就这么过了约莫一周有余,她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滨海的村落。

蔚蓝色的大海在冬日显得有些过分寂寥,寒冷使得海鸟大多都瑟缩在向阳的岩石上,空气中的水汽没有折中寒冷的温度,而是变本加厉地凝成划痛脸颊的冰晶。人们都在自己家中,在神明到来之时好奇地打开了窗户,向外张望着。

只是他们并没有见到若叶睦的身形,只看到了一个微卷双马尾绑着蝴蝶结的蓝发女孩,身上还贴着几张符咒,像是在牵着什么,走进了这里。

这是神明大人的考虑,她早已不习惯在人前现身,神力已经可以让她自由地控制,随着自己的心意决定自己的身影映入何人的眼眸。丰川祥子并不知道这一点,她迎上人们好奇的目光,还在想着,人们难道不认识睦么,怎么都在看向自己。

另一辆马车中随行的侍者也下了车,她也是第一次跟随着神明出行,毕竟神明在近距离够感知到怨灵所在的方位,到了目的地附近,并不需要再有人带路指引,就会找寻到目标。

想必这一次也是承了丰川小姐的光,侍者心里如此认定。她与村中的主事人进行了简单的交谈,带着丰川小姐和自己看不见的神明大人来到了这里的住处后就退下了。

“睦,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关上门后,丰川祥子并没有坐下休息,而是径直地又拉起若叶睦的手,还用上了力气摇起来。她看上去对于退治一事也充满着好奇,她眼中甚至能够捕捉到期待的神情。

若叶睦闭上眼,神力从她身上倾泻而出,很快怨灵的方位就在她的头脑中有了清晰的刻画,二十五只在悬崖岩壁的山洞间,两只在村庄西端的树林中。不过怨灵是会移动的,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人们会把求助寄往若叶神社。

力量都算不上强,如果要处理起来,大概用不了多久。若叶睦便开口:

“祥累么,不累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真的么!那我们快走吧。”

女孩扯了扯衣裙的下摆,抬起双手示意若叶睦把她抱起来。

什么时候这么习惯了。虽然又觉得自己变得被动起来,若叶睦还是弯下腰搂住了女孩的腿弯,让她靠在怀里后走出了屋子。

要抓紧时间建立起神明本应有的威信才是,女孩看不到怨灵,不过她可以让神力外显。本来打算先行前往树林里的神明大人调转了方向,朝着光秃秃的岩壁飞了去。

10.

陌生的黑暗,粘稠厚重地包裹着视线,让眼前的一切仿佛陷落在噩梦之中。身体里的神力像是在沸腾,炙烤着神经细微的末梢,又在外围包裹上一层刺骨的坚冰,若叶睦觉得有人撒了一把锋利的刃到了喉头,疼痛成为了此刻最直观也是最简单能够描述出的感受。

神力在她的身体里撕扯,那些古老又神秘的力量支配着她,五感已然丧失殆尽,自然的力量像是要把这小小的身形分割成细小的尘沫,卷入奔涌的海浪中不见踪迹。她感到干渴,又像是溺水一般无法呼吸,无助和恐惧第一次如此真切降临在周身,她只能从发硬的舌根挤出两个自己最为熟悉的音节。

“さき。”

“さき。”

她无意识地喊着,此刻痛苦几乎掠夺走了她全部的意识,唯独剩下了这个名字,在她的心头打转了三百年。

名字的所有者——丰川祥子听到了她的呼唤,意识从巨大撞击产生的眩晕中回笼,一切对女孩来说都太过突然。

她被睦抱着来到这里,在一旁看着神明大人消除那些自己看不到的怨灵,睦的动作轻盈又优雅,正当丰川祥子站在原地感叹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雾气一般的浅灰,很快凝成实体,没有四肢只有一个飘忽的躯干,上面伸出了几根灰色透明类似触须一样的东西,顶端长着不同于人的眼睛,只是正中的瞳孔也是金色的,在她看着它的时候,也睁开望向女孩。

它没有恶意。

即便它的模样看起来古怪至极,任何人看到一定会被吓得大惊失色,然而丰川祥子心里却先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女孩并不知道这就是怨灵,也不知道它的举动是因为神明与怨灵同为自然之力所分化所致。早在三百年前丰川祥子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浸透了属于若叶睦的气息,同源的力量会对于祥表示亲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神明大人却不这样想,她只看到了怨灵出现在祥的身边,在岩壁洞穴里的二十五只已经都都被吸收了,而这一只想必是树林那边受到祥的吸引而来。

顾不得身体还在适应着外来的力量,若叶睦闪身挡在了怨灵与丰川祥子之间,她首先触到了即将要碰到祥的触须,神力从掌心喷涌而出,眨眼间就张开水样的透明囚笼,把它困在其中,随后就是不断挤压,怨灵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

“睦。”

祥叫住了神明,她知道这是神明大人的责任,她也说不出口让睦停手这样的话,怨灵给人类带来的伤害是切实的,只是她觉得,刚刚与自己对视的眼睛,也有着几分睦的金色。

这就成为了她开口的理由。

而这短暂的一瞬,在祥并不大的声音被石壁所共鸣后。本已经要被水壁挤压消失的怨灵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它透明的躯体迅速地膨胀,而后炸裂成粉末那样的细碎,这股冲击直接被若叶睦所承受,她没有忘记身后还有着女孩,本能的反应让她把大部分神力都调动起来,保护祥以免撞击到坚硬的岩壁上。

体内还未同化的、以及被冲击推进来的力量在这一刻碰撞纠缠,而后迅速搅乱了身体各处,若叶睦就这样陷落进黑暗之中。

丰川祥子从未见过神明大人这样的神情,她往常的脸上只有平静的淡漠,细看像是带着对于人类的怜悯,在她用金瞳注视远方,注视手上的书籍,注视若叶神社屋檐一角的时候。她不带有感情地看着世间的来来往往,人们的生命是否重要,或许连神明自己都讲不清楚。

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才带有了温度。

大多数时候,她都能清楚地看到神明大人嘴角的笑意,对于自己站在她大腿上践行孩童被赋予的任性撒娇机会时,也能够看到睦眼中无奈的纵容;如果在睡觉前在她的脸颊落下亲昵的晚安吻,神明大人的脸上也会染上人类才有的绯红——当然这总是很浅淡,但丰川祥子往往离得足够近。

现在呢,睦绞紧的浅眉,紧闭的双眼,抖动的嘴唇,甚至是额角渗出了晶亮又细密的汗,无一不表明她此刻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该做些什么。

丰川祥子觉得自己心跳快得使得血管收缩在挤压中发闷,神明大人洁白的衣服已然因为痛苦的翻动沾满地面的尘土,她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也变成颤抖的气音。

快帮帮她。

已经无法思考除此之外的任何事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为睦分担着这份痛苦——即便会让自己灭亡。女孩走近神明,在她的身旁蹲下,她记得不久在书房里看到的书籍里这样写着:

“人类的身体可以作为神力的容器,通常的进行引渡的方法有三。第一点,神明主动输送给容器。第二点……”

浅蓝色的发尾蹭过神明的脸颊,女孩的身子弯下来。

“值得注意的是,人类的身体并不能承受属于神明的力量。往往会因此而崩坏瓦解。”

她当然也记得书本上这样的话。

可她早已献祭给了神明大人。

丰川祥子凑在睦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再度离开时,眼角似乎也闪着一点亮光,她抬起手指抹了去,随后抚上睦的双唇,以往这里总会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偏开,而现在因为痛苦早已失掉了血色。

一些泪水就这样被轻抚的动作带到了睦的唇面上,丰川祥子低下头,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

没有咸涩,没有甘甜,无味无色像是她最喜欢的,也最舍不得的神明大人。

10.5

有什么从口中伸了进来,光滑却又泛着黏腻的潮湿,触到了丰川祥子的咽部,这是睦力量的外显么,还是神力无意识的触碰,女孩并不清楚。

口腔被填满,她的呼吸因而变得没那么顺畅,身体里却鼓动起了一阵空虚,似乎是尝到了神明力量的味道,人类的肉体难以抗拒,化作孩童并不能理解的渴求,驱使着她抱紧了神明,将自己的嘴唇贴合得更加紧密。

同样的触感也游移进她的衣领,在温柔的试探中,触碰到了女孩粉嫩的乳晕,像是水一样包裹住了她还未发育的乳房,胸口被挤压,力度却算不上大,在女孩即将感到不适的边缘又适当放松,周而复始地重复着,很陌生的热度从她幼小的身体里生发,丰川祥子喉咙里想要发出的呻吟却被口中的事物堵了回去。

而后她听到了叶片抖动的簌簌声,丰川祥子想要抬起头,却被无形的神力紧紧地压于神明的怀中,那些进入口中的神力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伸出细小的触手搅动着她的舌根,这使得丰川祥子喉口不自主地收缩,却没有办法抵抗着对方进一步入侵,已然从自我的主动开始的亲吻变成被玩弄的境地,无法闭拢的双唇淌下透明的口诞,还未顺着小巧下巴的弧度落下,就被神明的力量抚去。

那些叶片随着藤蔓在地面爬行发出摩擦声,很快距离由岩壁拉进到耳边,她努力睁开不知何时已经溢出眼泪的双眼,在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脖颈和腋下被缠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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