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周子衿猛地醒来，原来只是一个噩梦……周子衿叹了口气，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找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姐姐还处于静默状态，没有回电话，也没有信息。周子衿心更是烦躁，感觉自己真的害了病。

　　他摸了摸身边位置，陈艾艾已经不见了踪影。坐在床上一阵出神，周子衿不断回忆刚才的梦境，很多细节陆续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心情越发变得压抑：那个黑人的脸非常模糊，很明显不是自己现实中见过的，或者潜意识里有对应形象的人物投影，那么富兰克这个名字，对自己来讲，又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呢？周子衿呆坐半晌，翻遍自己记忆，也没有想出一个答案，只是整个人心情变得更糟了。

　　想不出所以然，周子衿决定不想了。他站起身走出房门，楼下厨房亮着灯光。

　　周子衿走下楼梯，见陈艾艾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别说还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感觉了。

　　周子衿慢慢走到厨房，陈艾艾正在切菜，见他走近，抬头甜甜一笑道：「起来啦？」

　　「嗯。」以周子衿半专业厨师的水平，陈艾艾拿刀的手法就不对，怕她切到自己的手，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厨刀，说道：「我来切吧。」

　　陈艾艾将厨刀递到男人手里，周子衿先用宕刀棍蹭了下刀刃，说道：「怎么不叫我起床？自己跑来切菜。」

　　陈艾艾站在一旁，将围裙摘下，替男人系好说道：「看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就先帮你打个下手，把菜切好。」陈艾艾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个棍子是干什么用的？」周子衿道：「这个是磨刀器，荡两下刀就变得很锋利。你在家时候，有没有见你爸妈用碗底蹭刀刃啊？都是一样的道理。」

　　陈艾艾夸赞道：「你懂得真多。」

　　周子衿笑道：「就一些一学就会的东西，没什么难的。」

　　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做好了晚饭。陈艾艾迫不及待夹了一片牛肉到碗里，果然是鲜香麻辣，牛肉鲜嫩多汁，入口就爆出浓郁的肉汁，蒜香也很好的激发了肉的香气，她还记得男友教给她的顺口溜：「吃肉不吃蒜，香气少一半。」原先她不太爱吃蒜，工作环境也不允许，不过今晚她决定敞开了吃，实在是因为他做的水煮牛肉太好吃了。

　　「太好吃了！子衿，你做的这个水煮牛真的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发现蒜味这么香。」

　　周子衿笑着夹了一个大虾到她盘里，问道：「辣不辣？」

　　陈艾艾摇头道：「正好，麻辣鲜香，味道正好，这肉好滑嫩，我感觉比饭店里做的好吃多了！」

　　周子衿被女朋友如此夸奖，开心的鼻子快要翘到天上去，笑道：「你再尝尝这个虾，这也是我的拿手菜。」

　　陈艾艾依言剥了虾壳尝了一口，虾肉Q 弹入味，入口微酸，跟着是甜味和黄油的香气，回味是淡淡的咸香和蒜香。「嗯！这个也好吃！子衿，你太厉害了！」

　　陈艾艾连虾头都没放过，又好物形象的吮了下手指，沾在虾壳上的料汁都没放过。

　　周子衿炫耀道：「这道菜的关键是对老虎虾的预处理，一定要开背取出虾线，然后再用姜汁和少许胡椒腌制半小时，这样做出来的虾才没有腥味。」他见陈艾艾听得一脸懵，知道她在厨艺方面没有什么领悟力。陈艾艾尴尬笑道：「听起来好麻烦，但是很厉害的样子……我不会做，但是我能吃出好吃还是不好吃。」

　　周子衿点头道：「那你只管品鉴就好，我负责烟熏火燎。」

　　「嘿嘿……平时也不敢这么放纵大吃大喝，不然用不了一年就变成猪了。」

　　周子衿也点头道：「嗯，就是你今天不上班，所以才多放了点蒜，平时可不敢给你们放这么多的蒜。」

　　两个人聊着天，忽然听见大门响动，周子衿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往门口跑去。陈艾艾眼中露出一丝失望之色，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周青青回了家，一开门就看见弟弟着急的站在门口迎接自己。

　　「姐！你今天上哪儿去了？也不回我电话。」周子衿抱怨道。

　　「哦……我手机没电了吧，昨晚上都没充电。过节，我去拜访了下房东，陪他聊了一会儿天，所以回来晚了。」

　　周子衿心里有些堵得慌，姐姐并没有去房东那里，这一点他是亲自验证过的，即便是后来去了，那么她之前的几个小时去哪儿了？亦或是她之后又去哪儿了？

　　而姐姐和那个老色鬼房东独处也并不安全，不能证明他们什么也没做过。还有自己做到那个梦，那个叫做富兰克的精壮黑鬼真的只是自己潜意识虚构出来的人吗？

　　周子衿心念电闪，转念一想，姐姐终归是回来了，姐姐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你晚上吃了没？我做了好吃的。」

　　「吃过了，但是没吃饱，就吃了些麦当劳的汉堡薯条。」周青青将随身的香奈儿包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跑向厨房。「晚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啊？」周子衿故意落在后面，悄悄打开姐姐的手包，发现里面有一板避孕药……好似是三九天一盆凉水浇头，姐姐出去约会野男人基本实锤了。

　　周子衿见姐姐和陈艾艾两个人聊天聊得开心，也走了过去。周青青也对弟弟的厨艺赞不绝口：「子衿，可以啊，菜做的真的不次于外面饭店的大厨了。」

　　周子衿见姐姐这么捧场，心里怨气也少了些，说道：「水煮牛肉我还单独给你留了一份，还要吗？还有米饭呢？」

　　周青青点点头，说道：「米饭少来点，晚上要控制下饭量。」她不像陈艾艾有身材焦虑，这点从她更加丰腴的体形也能看出些端倪。周子衿将菜端上桌，有给姐姐盛了一小碗米饭，看她吃得香甜，看得陈艾艾也想学她就这牛肉来碗饭。

　　周子衿没多说，也没多问，姐姐回家来比什么都重要，就像陈艾艾说的那样，把她念叨烦了，再和自己玩失踪，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三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吃饭，周青青只和身边的陈艾艾说说笑笑的，却再没有和弟弟多说一句话。周子衿心里藏了心事，也没有主动和姐姐交流。陈艾艾心里暗暗着急，想要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不然家里的气氛就太压抑了。她扭头对周子衿说道：「子衿，我没吃饱，你再做个菜吧？就做个你和青青以前常吃的家常菜。」

　　周青青抿嘴调笑道：「艾艾，你平时饭量可没这么大的，是不是怀上了我们周家的种儿了？现在一个人吃着两个人的饭啊？」

　　陈艾艾红着脸推了她一下道：「去你的，这才几天啊，我安全期都没过呢，哪儿这么快就怀上了。」

　　周青青虎起脸道：「哼，你们果然把我话当耳旁风了吧。」

　　周子衿赶紧摆手道：「我们都有采取措施，就算我忘了，艾艾都会提醒我的，不信你问她。」

　　陈艾艾却忽然认真说道：「我陈艾艾想要和子衿生孩子，我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我男人。」

　　周青青没想到自己好闺蜜突然就和自己摊牌了，她究竟什么意思？宣誓主权吗？周青青心里很乱，放下碗筷说了句：「我吃饱了，先回屋了。」

　　「姐！」周子衿只出口叫了一声，但是张口结舌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艾艾生气的推了他一把道：「平时看你蛮机灵的，怎么面对青青就没招儿了？

　　还不快追上去……「周子衿望向陈艾艾，似乎明白了些，为什么她刚刚要摆出那样咄咄逼人的态度，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就跑向了姐姐的房间。

　　周青青没锁上房门，周子衿青青转动门把手就打开了房门。周青青看他跟了进来，不咸不淡的问道：「你进来干嘛？」

　　「想你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周青青唇角眉梢露出笑意，又忍住了扭过脸去道：「这些话，你不应该和你的女人说去？」她「女人」二字咬得很重，显然是吃起陈艾艾的醋来。

　　尽管遇到和周青青相关的事，周子衿的智商瞬间都会降为零，但是现在傻子都能看出，她是在吃情敌的醋。周子衿笑着搂住姐姐的娇躯，周青青微一挣扎，没有挣脱，也就任由他抱住自己，微微紧绷起的身子却渐渐放缓了下来。周子衿轻声呢喃道：「你今天一天音信全无，我都快担心死了。以后别不接我电话，好不好？」

　　周青青心里想笑，她一个人独闯天涯，早已忘记了被家人在牵挂着的滋味。

　　即使是亲爹亲妈，经常也会因为打扰到他们打麻将、跳广场舞而挂断自己视频，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弟弟，这几年也很少主动会和自己联系……他现在露出这样真心关怀的姿态，让青青心中暖暖的，但是她嘴上还是不承认的说道：「切，我们都分开四年多，你也总不主动联络我，今天却来哄骗人家说担心我……」

　　「天地良心！这些年我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惦记着你！受尽了相思煎熬！」周子衿恨不得当场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你骗人！这些年你都从来不主动联系我，我偶尔想你了，给你发视频，逢年过节给你打电话，你都三两句就把我打发了……还说你关心我……这些年，我一个人漂泊在外……你知道我有多难吗？」周青青心里越说越委屈，说道后来忍不住都开始吧嗒吧嗒楼下泪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周子衿傻傻的听着，姐姐一直都在等自己关心她？可是……「我觉得你已经有了男朋友，就应该断了……」

　　周青青生气的道：「什么男朋友，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无中生友吗？」

　　周子衿傻了眼，下意识说了句：「可是我三年前，你过生日那天凌晨，我明明听见一个男人叫你宝贝的……」

　　周青青狠狠推开他道：「那TM的是陈艾艾！你怎么听出那是个男人的？」

　　周子衿脑瓜嗡嗡的……什么？自己一直在脑海里刻画的「那个男人」居然一直都是……陈艾艾？周子衿脑海中的那个名为「姐姐男朋友」的阴影，忽然就变成了陈艾艾一张笑脸，这货还对自己比了一个剪刀手……「陈艾艾？」周子衿心中忽然生气一团怒火，真想狠狠把她屁股揍开花才解气。

　　周青青忽然醒悟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夜里确实是她压低了嗓音……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这个事？你好几年都不和我联络？一直都冷落着我？」

　　周子衿失魂落魄的说道：「我只是想……既然你选择了一个伴侣，我就不该再……但是我又没法面对你，让你看到我的嫉妒和怨恨……所以我只能逃避开，躲着你。可是我根本……根本就……」说到最后，周子衿眼中都忍不住含了泪花。

　　这些年自己内心饱受煎熬，如果不是三年疫情封锁，他早就一刻不耽搁的飞来她身边了，天知道他那几年有多担心她。

　　周青青笑眼含着泪，一边捶打周子衿道：「笨蛋！傻瓜！你不会和我问清楚啊？就会自己和自己较劲！真是的！你气死我了！恨得我想咬死你！」

　　惊喜到来的太突然，周子衿忍不住开心的想要抱起姐姐原地起舞。

　　周青青眼中满是笑意，看着心爱的弟弟抱着自己发癫转圈圈，知道他累了、晕了，两个人才一起栽倒在大床上。周子衿突然想到，如果「生日祝福」是一个乌龙事件，那避孕药呢？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问道：「姐，那我还有个问题……」

　　「避孕药吗？」周青青反问道。臭弟弟那点小动作自以为做的隐蔽，可是他忘了自己是做什么职业的吗？一次航班要照应数百名乘客，周青青早就练就出敏锐的洞察力，任何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她的双眼，她只是懒得拆穿他罢了。

　　「嗯……你……」

　　周青青叹息道：「傻弟弟……那个是也能当做治疗痛经的药物的。我们经常在天上飞，生理期不准，来的时候又痛得要命，一个前辈告诉我的，吃这种药可以舒缓痛经，而且还能调理生理周期不准的毛病。」

　　周子衿无语，怪不得他见到药片背面还有日期，原来是提醒每天服用的刻度。

　　当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周青青心里挣扎许久，才扭捏着说道：「子衿，我有个事，想和你说。其实我……」周子衿摆摆手道：「这个把月我也了解到了一些，姐姐你不用和我解释……」周青青摇摇头道：「我还是跟你说说吧。虽然我不想找疫情的客观理由，但是这几年我确实……有交往过几次……」

　　周子衿掩住她的唇道：「只要你没交出你的心，其他什么事我都不在乎。」

　　周青青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试探着问道：「什么都能接受？」

　　「嗯！」周子衿斩钉截铁的答道。

　　「要是我的心被人拐跑了呢？」周青青问道。

　　「那我就……躲在角落里哭呗。哭死我算了。」

　　「咯咯咯……傻瓜……你不会抢回来啊？」

　　「嗯……首先我姐姐是一个非常专情的人，如果你认定了一个男人，只怕我真的就抢不回来了。」周子衿不失时机的献上马屁，简直要把青青夸道天上去了。

　　周青青神色暗淡的叹息道：「唉，我不是的。其实这几年，我的生活，过得可以说是一地鸡毛。」

　　周子衿静静倾听着，他知道姐姐想要倾诉，就安静的做她忠实的听众。周青青继续说道：「艾艾那个大嘴巴，应该都告诉你了吧？」

　　周子衿点点头道：「嗯，房东，你主管，还有一个北京的高富帅……」

　　「史蒂夫这些年一直很照顾我……他是个很好的人，我俩……都是害怕寂寞才……」

　　「听说他的夫人是疫情时候走的？」

　　「嗯……那时候我真的好怕……」

　　「对不起，我没在你身边陪着你……」周子衿心里好痛。

　　周青青红着眼摇摇头道：「这不怪你，我知道的……妈妈都和我说了，你一直都在打听我的消息，只是离得太远了。」姐姐的话，并没有让周子衿心里好过一点点，但是他没有继续解释，只是安静的听姐姐继续袒露心声。

　　「那是21年时候，我感染了，病得很重，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是史蒂夫在我身边照顾了我一周时间……」

　　周子衿心里受到了震撼，不夸张的说，这就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老房东，或许现在姐姐已经不在了。「这我都不知道啊！我大爸大妈也没说起过！」

　　周青青苦笑道：「我是怕你们担心，在没发烧之前给我妈答了一个电话，说公司要封闭集训一周，这才瞒过他们的……」周青青嘱咐道：「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事呢，你别说漏了嘴。」

　　「嗯，我知道了，我保证不说。」周子衿保证道。

　　周青青继续道：「人嘛，都有缺点，史蒂夫肯定也不是圣人，不求回报的帮我……所以我病好了以后，可能也是出于报恩的心思，就和他好上了……」

　　周子衿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换成你当时的情形，一定也会喜欢上这个老大爷的。嗳，姐，有老头照片吗？给我看看……」

　　周青青从床头拿过充电的手机，开机，调出相册。周子衿眼睛不停偷瞟，害怕看到有姐姐的不雅艳照，心里又隐隐有些小期待。周青青瞥见弟弟猥琐的眼神和纠结的小表情，再次精准拿捏他的小心思道：「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呗，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哦~ 」

　　「啊？性爱视频吗？」

　　周青青又气又笑，打了他一下道：「旅游风光！就知道性爱视频……」

　　周子衿山山一笑，然后就接过了姐姐递来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笑容很温和的中年人，白发白须面相看着很慈和，第一眼印象是一个没有攻击性的好人，难怪姐姐会沉沦在他的温柔当中。「呃……和我心目中的糟老头子形象完全不一样啊……这老头儿好帅啊，卧槽，有种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周子衿夸张的点评道。

　　周青青忍不住噗嗤一笑，弟弟是为了给自己傍富翁老头找合理的理由，不过史蒂夫的外貌确实是他很大的加分项，如果他是个又丑又邋遢的糟老头子，她铁定不会对他动心的。

　　周子衿点点头，又问道：「能说说你那个高管吗？」

　　周青青既然打开了话匣子，也无意再遮掩，就说道：「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相处久了，难免就……」周子衿敏感的觉察出姐姐言辞闪烁之处，心里猜测大概是姐姐刚入职时候还少不更事，被这领导拿住了错处或是把柄，所以一直受制于他，不然按照姐姐的性格，绝对不会去破坏别人家庭的。事实也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周青青当年刚入职加航，实习期就出现了重大失误，被提姆主管拿住了错处，又被他强迫着拍下了性爱视频作为要挟，才无奈一直委身与他。她没有和周子衿说实话，就是害怕得知真相的周子衿会暴怒伤人，她倒是不心疼高管，她是害怕弟弟会惹上官司，严重了甚至会被遣送回国。另一方面，疫情三年时间，高管也一直给她争取工资补贴和福利，不然的话，她可能也早就破产了。所以周青青对待提姆的感情，其实也颇为复杂。

　　周青青见弟弟陷入沉思，对他说道：「子衿，姐姐求你个事，好吗？」

　　「嗯，姐姐，你说。」

　　「你……在这边，你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冲动，管不住脾气就动手打人。如果你真要被报了警，最严重的接过可能会被遣返回国的。」

　　周子衿问道：「那我们一起回国，好不好？」他确实动了好好收拾姐姐那个提姆一顿的心思。

　　周青青迟疑的摇摇头，周子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周青青道：「不是我舍不得加拿大的生活，只是……回家我们有太多的不方便……」周子衿狂喜，不住点头道：「是是……我明白……还是在这边比较自由。」周青青红着脸道：「那你保证，不许惹事，遇事三思而后行……就当是为了我。」

　　「嗯，我保证。」周子衿静静等着姐姐继续袒露心迹，但是周青青却闭口不谈传闻中那个北京富豪男友，显然其中另有隐情，周子衿也没有逼她太急，如今姐弟俩已经亲密如一体，他相信如果姐姐想说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他所有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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