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反正都在[[rb:米克特兰帕 > 冥界]]了，许点愿望也无妨噢？[[rb:我 > 神]]会尽量满足的。”

“愿望啊……”戴比特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转过头来，静静看向似乎正百无聊赖的全能神。

“怎么，想不出来吗？”

“目前没有。”

“再毁灭一次星球之类的，稍微付出点代价的话，应该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现在还是算了吧。”戴比特的手上还残留着曾经印刻着令咒的痕迹，特斯卡特利波卡用余光瞟了身旁的青年一眼，像是得到了意料中的回答，他轻轻扬起了嘴角。

“这个如何？”将手中的香烟抛向空中，烟雾像往常一样升腾起来，灰色的、亚麻色的、白色的烟雾，是这个世界常见的混沌，来自夜晚的太阳带来的冰凉暖意。

充满特斯卡特利波卡喜好的别墅，客厅里放着一台巨大的电视机。

“？”

“家庭影院啊，存在于世的东西对于神来说轻而易举。还是说，你想要一个电影院？”

“不，这样就好。”

无表情的青年脸上慢慢地浮现出另一种名为“顺其自然”的状态。

[[rb:要说的话 > 电影]]当然是喜欢的。

自从记忆被压缩到一天只有5分钟后，尽管生活方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实际上知道自己身上发生异变还是令人难免不快——和结果并没有关系。

这样的后遗症，就像自己如今的存在一样，难以理解，无法解释，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rb:高次元 > 天使]]的任性行为，从来不需要征求本人的同意——如果同样是“神级”的话，那特斯卡特利波卡在这方便显然要优秀得多。

他是个甚至对任何人都有着过多关爱的神。无论对方这一行为的出发点是什么，戴比特仍愿意把这作为一桩善事。

青年按下了遥控器。

“在我的乐园里，你不用顾虑那些该死的毛病。天使的法则在我这不通用。”

特斯卡特利波卡曾经这样对自己说道。

老实说，就算记忆不再被削减，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当然或许正因为如此，那些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异象突然都变得无效了。

但是，悠长的记忆似乎是[[rb:良性 > 善]]的。

拥有无尽生命的神所表现出的亲切关怀，是否正是由神的记忆构筑而成的呢？

没有继续无谓的猜测，戴比特从诸多的电影列表中看到了一部似乎小时候就在电视上看过的六十年代的太空科幻片。

黑色的方碑矗立在崎岖不平的原始地表之上。¹

青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2

不可思议的是，即便是在米[[rb:克特兰帕 > 死后的世界]]，特斯卡特利波卡的手仍然带着和过去一样的温度。

比南美灼烧大地的太阳要温和一些、有着些许夜露味道的手掌抚摸着自己曾经被剖开过一次的胸口。

可怖的疤痕并不在那里。

和曾经的魔力补给行为不同，如今的话自己和对方早已不再是御主和从者的关系，甚至就连这样的存在都是荒谬的——但却不可思议地持续着。

“人们[[rb:成天 > 到处]]做爱，乐此不疲。”这是自己最近看到的电影中，地球人对外星人说的台词。

“不仅如此，大家还会相恋，然后坠入爱河。”

现在的戴比特，可以把这些话都记在脑子里。无论醒来多少次都不会被重置。

“你觉得，人是天生会爱的生物吗？”上一次看电影的时候，青年向身旁大口吃着爆米花的特斯卡特利波卡随口问道。

“是吧。”停下清脆的咀嚼声，神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向身边提问的人类。“我们不就是吗？”

戴比特没有回答，但也并不打算否定。

至少特斯卡特利波卡的爱，一直都是明确而真实的。

而自己——曾经的那个戴比特·泽姆·沃伊德，并不能确定本人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类”。但身边的全能神曾经笑着说，“但你有着人的外形，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青年的眼中映入自己召唤出来的神灵年轻而美丽的肉体，那一刻被归入了那一日短暂的记忆里，此刻被他想了起来。

重新拥有心脏的戴比特看向沙发上的特斯卡特利波卡，胸口的地方有了一股微妙的鼓胀感，仿佛是有什么要挤破这具身体一般——就像是对方正要送进嘴里的爆米花出生时那样。

嘭——地一下。

[[rb:爆炸 > The Big Bang]]了。

细密的吻落在青年曾被对方亲手帮忙移植过心脏的位置——没有了蛛网般暴露在体表外的血管，那里现在只有干净而平坦的人类胸膛。特斯卡特利波卡用温热的嘴唇来回摩挲着。

神并不打算停留，而是继续往下，用那张喜欢聊天的嘴含住了戴比特茁壮的分身。

自由奔放的特斯卡特利波卡并不会有一般人类的各种顾虑，性别也好，做爱方式也好，他只会按照他喜欢的风格行动。即使和他说什么也根本听不进去，还在墨西哥城的时候就是如此，没有情趣的补魔行为会让神厌烦，他总是主导着一切，摆弄御主的身体，尽享人类之乐。

3

“感谢我吧，这可是神的恩赐。”第一次把拥有完美形状的性器送进青年身体里的特斯卡特利波卡用十分愉悦的表情说着，一只手扶着戴比特的大腿。

“噢？”

“喂喂你那是什么态度。”长发的男人皱起眉头，作为一个创世神，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过于丰富了。不过特斯卡特利波卡本人似乎非常满意这具人类的肉体，“很美很性感吧”——他曾这样在伊斯卡利面前如此炫耀。被栽培的下一任特斯卡特利波卡眼中只有崇拜和尊敬。

戴比特当然不会否认这一点。应自己召唤而来的特斯卡特利波卡，必然美丽又强大，无需夸耀无需赞美，从一开始就是他专属的神。

“所以说人类就是无知啊，总是会相信有什么可以代替神的奇迹。”看着魔幻题材电视剧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总是会对其中的设定表达不满，他喜欢看魔法战争，但是对争夺的宝物毫无兴趣。

因为相处的时间变多了，明明是在米克特兰帕这样的虚无之地，戴比特却突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活着”的实感。

即使在特斯卡特利波卡未施展幻术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们会在篝火旁久久地坐着，烟草味顺着男人的手指慢慢飘过来，在仿佛停滞的空间里随意飘散，燃烧着木条的火堆噼啪作响，特斯卡特利波卡在这种时候总是一言不发，往日的闲话全都化作了迷雾环绕在死者的乐园里，远处的山隐隐约约，迷惘的微风如同神的喃喃细语，戴比特不自觉地就会安心下来。

说不上喜欢，但他确实有些中意这里。

最重要的或许是身边始终有着创造出米克特兰帕的特斯卡特利波卡这样亲切的存在。

“特斯卡特利波卡。”青年用纯净的嗓音呼唤身旁。

“嗯？”叼着烟发呆的特斯卡特利波卡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动，只是用鼻腔发出了一句淡然的回应。面前的火堆不适时宜地发出了燃烧杂质的声响，飞散出点点火星。

“我好像想起了16岁时候的事情。”

“是什么？”

“我第一次去了酒吧。”

“真不错。”男人伸出手臂，搂上青年的肩膀。“怎么样，要和我喝一杯吗？”

“可以有玉米片吗？”

“当然。”

性感又妖冶的神一次又一次地缠上来，而戴比特的身体因为摩擦和爱抚变得发热般滚烫。带着酸甜酒味的接吻，特斯卡特利波卡的嘴唇轻薄而柔软，不停地蛊惑着青年张嘴索取更多神的亲吻，不敬的右手忍不住拉扯男人金色的长发，胸腔再度膨胀、爆破。

满溢出来的神之爱或许总有一天会将自己缺掉的东西填满。

如果是特斯卡特利波卡的话。

青年如此想到，缓缓享受着伴随疼痛与快感的性爱闭起了眼睛。

永无乡²的太阳不会升起，也从不落下。

那里有不朽的[[rb:心脏 > 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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