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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玛丽亚精神病院(完结),1

[db:作者] 2025-08-18 20:05 5hhhhh 6660 ℃

自金融风暴,已经两个月。

这两个月以来,金城前所未有地萧条。

股市两个月没开,街上到处是贱卖家当的人。

金城下雪了,那雪并不纯白,落在地上甚至看上去甚至是一点点的黑斑。

罗斯穿着棕色的大衣,围着围巾,在街上孤独地走着。

这是金城三十年来第一次下雪,她也不曾见过这景象。

来到河岸,扶着栏杆,叹出一口水汽来。

一片大湖,冰结的一泻千里。结晶态的花纹接连而去,远远看去起了一层螺旋,倒映着金城天空的长夜,吞没着一个个绝望了的无法者。

一艘小舟慢慢飘着,把他们的尸体捡上来。

“斯凯啊……”

罗斯的上司双手合十,微微弯腰,表示抱歉。

金融风暴爆发了一个星期,曾经满满当当的控制局如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身影,还有不少在收拾着桌面。

“控制局也撑不下去了——人员要裁剪,我们整个部门都被排除了。”上司小声说。

“别这么说……没人预料的到这种事情——”

“真是太抱歉了……明明你的任务还在进行着,上面却先撑不下去了。”上司自责着。

罗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听着。

“每个人都是要生活下去的……就算是维持我们的正义,没有资金也是万万不行的。哎,最后却会在这样的关头上……明明你马上就可以成就一番事业了。”

“我走了。”罗斯转过身。

“你可千万别记恨我……斯凯。”

控制局破产了。

罗斯失业了,她的卧底工作因为金融风暴再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罗斯看着满天的污雪,陷入沉思。

十四年前,她加入了控制局的执行部门。

罗斯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她出身于一个上层家庭。

她的父母强烈建议罗斯从政,然而,她更喜欢切切实实地帮助弱者。

但是很快,她发现,这是行不通的。

在残酷的金城,她见证了无数无法者生活在最令人不心安的环境下,他们的负债随着他们的工作越积越多。

这些无法者没有错,错的是剥削他们,伤害他们的人。

她在执行部门,工作地很开心。

她享受那样接近目标,赢得他们的信任,再将那些人处决的快感。

杀了一个恶贯满盈的接钟者,就会有更多人得到解脱,金城才会慢慢变好。

但是为什么……

明明是执行正义,明明是帮助金城,明明是在处理金城的头号敌人——这样的部门也会因为财政问题消失呢?

罗斯的信念动摇了。

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尖刺凿刀。

饯别时,她留下了这把刀——这是执行部的标配,也是少有的可以置接钟者于死地的武器。

61位目标死在了这把凿刀之下,如今控制部破产,或许这东西也要蒙尘了。

“莱登……”

看着落在刀剑的雪花,她念叨着那个名字。

自金融危机之后,莱登失踪了。

两个月以来,了无音讯。

钱索公司的会计部空了,留下几张空白的A4和几位保洁。税务局的人茫然地看着一片狼藉,无话可说。

钱索金融迎来了破产清算,如今人去楼空了。

这是罗斯第三次来到莱登的公寓门前,她按了一下门铃,无人开门。她再敲了三下。

这次,门开了。

不是莱登。

“这位小姐,什么事情?”

是另一个女人,着装华贵,气质非凡,罗斯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罗斯看了看门内,几个人在那里搬运着家具……这是怎么回事?

“我找莱登……她应该住在这里。”

“你认识莱登?”那妇人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你是她的谁?”

“只是……朋友。”罗斯一字一顿,“她怎么了?现在在哪?”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那妇人顿时失去了兴趣,“我是这里的房东,莱登拖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她彻底失联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现在只好把她的家具卖掉抵了房租。”

罗斯露出的惊讶的神色,“这里不是她的房子么?”

“呵。”那妇人轻笑一声,“她是这么骗你的?”

见罗斯无语,那妇人继续说着。

“这个房子我租给莱登两年多了,之前我劝她直接买下来的,但是她好像存不住钱,花钱大手大脚还特别喜欢做投资,现在金融风暴了,想必她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您知道她会在哪里么?”罗斯诚恳地发问。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她还欠我不少钱呢。”

莱登,或许人间蒸发了。

这两个月以来,罗斯一直在寻找莱登的下落。

她与莱登相处的不多,事实上,除了档案的信息,她对此知之甚少。

那个为莱登销赃的餐厅如今也关门了,一切的线索都要断了。

但是,罗斯知道,在金城,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

如此想着,她看着电话簿,拨通了电话。

“帮我找个人,侦探先生。”

一家咖啡馆里,两人对坐着。

“莱登……你还知道她曾经用什么名字么?”那人问着,一边在手帐上记录。

“曾用名……我不知道……”罗斯对此毫无头绪。

“在钱索金融公司工作,那么之前呢?”

“好像在别的地方,西部吧,她曾经说过。”

“这可真是难办啊……”那人挠了挠头,收起了手账,又递过去一张纸条,不多说,便走了。

金融风暴,是这个社会挥之不去的灾难。

比一场台风的灾害更为严重,让一座建立于此的高塔崩塌的灾难。

周期性出现,一把悬在资本主义社会头上的匕首,每每落下,死伤一片。

这个问题难以解决,金城人也无心解决——他们的寿命太长,这样的事情似乎是挺不错的消遣。

侦探先生的再度联络是在两个星期之后,一处公园的长椅。

交接人并不是上次的。那人戴着口罩,见罗斯来了,递上一摞报纸,走了。

里面,是被排好的文件,记载着莱登近百年的历程。

四十年前,金城。

名为西亚的少女自那之后被莱登囚禁起来,沦为她的专属奴隶。

她的双手被套上镣铐,跪地着被挂在房间的天花板,自那之后她再难见天日,困在了莱登的卧室之下。

第一次的侍奉,她绝不会忘记。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明明在帮会里做事这么久——身上都没什么伤痕呢……“

全裸的西亚被莱登压在身下。毫无抵抗之力,却依旧肌肉紧绷着要甩下她。

”没用的呦,魔钟的压制是绝对,被我盯上了的就没有能逃脱的。“

莱登俯了下来,伸出了她细长的舌头,如同一条蛇一般舔过西亚的腰线直至面庞。以一个完美的狩猎者的姿态,品味着西亚的气息。

”喝啊……“西亚凭着自己的意志,硬生生挪过一些脑袋,”怎么可能——“

”你碰到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喽啰罢了。“莱登耻笑道,”在我的年代,对压制的掌握可是必修课,来到你们的时代就成了禁术——不然你可没有生还的可能。“

”咕……“

西亚的全身都在打战——前所未有的战栗,眼前的女性强大过任何一个她见过的人,即使是气场也几乎让她难以呼吸。

就像是一条见了屠户的小狗一样……

更无可救药的是,西亚兴奋了。

氤氲的荷尔蒙气息,14岁的少女不可阻挡,汗毛泛起一阵涟漪。干渴与燥热随着莱登的舌尖扩散——这就是压制。

”呀——”

西亚又失禁了。

她悲鸣着,换不来对方的任何一分怜悯,这样的弱小让她发笑。

如此的恐惧让她的身体极度敏感,指尖的触感直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在施术。一次次的电流顺过她的体表,她继续痉挛失禁,狼狈不堪。就像玩弄着老鼠的猫一般。

而西亚的力竭,没有换来她的安息。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双性者的身躯。

一根粉红却壮硕的“阳具”明晃晃地在她的小腹上摩擦,剧烈的刺痛瞬间将西亚从恍惚中唤醒。

“啊——”

西亚呜咽着,即使是杀生帮最为严酷的训练都没让她流下一滴眼泪,而如今她却如此狼狈,她的精神崩溃了。

“看着我!”莱登捧起了对方的身子,拥在怀里。

“不要……不要……”

她像是个最无助的小女孩,在莱登的怀中求饶,她本能地摇头。

没有询问,没有意见。莱登刺破了少女的花苞,将永远地臣服下去。

“你是我的女人了——”

不断的呜咽和喘息,西亚的口中说不出一点话来。痛苦,悲伤,无边无际。

如此几次,她忘了,也记不起来了。卧室没有光,也没有钟,只知道自己昏迷数次,身上一直都是莱登的身姿。

也是自那之后,西亚的双眼不再有神了。

似乎是放弃了抵抗,西亚自那之后再没有对莱登说过一个不字。

一年以来,她承受着非人的对待,一个专属的奴隶,活在莱登的阴影之下。

又或许是她想开了,她变得主动起来了。

如同一条被驯服的野狗一样,每晚积极地扑在莱登的身上,孜孜不倦地为莱登献身,用她的腰肢取悦着莱登。

一年之后,莱登为她送了手铐。

“你可真是,玩不坏啊……”莱登托着西亚的下巴,端详一遍。

“哈……哈……”

就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西亚的小穴不住地淌着蜜液,仅仅是被莱登碰到就会想要交配。

“你还说得出人话来么,小狗?”

“莱登姐姐——莱登姐姐……”

这时,莱登也没了兴趣,给了她一巴掌。

“她废了。”莱登转过身,“再给她清理一遍身子,换一身衣裳,把她带着。”

如果是她的话,性奴隶要多少有多少。但是不知怎么的,莱登这一年来唯独钟意这一位。

“向我复仇。”

每一晚,如同催命符一般,莱登在西亚的耳边低语。她也不再对西亚施暴,反而如一个像模像样的夫人一般伺候着。

又一年过去,西亚的神智逐渐清晰了,却看不见一丝丝要对莱登复仇的迹象。

见人会点头,说话会答应,却时常精神迷离,不知所谓。

或许是真的傻了,莱登再也提不起一点兴趣。

“把她送到劫盗部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这一年,西亚16岁。

在劫盗部,西亚成了一个最听话的杀人机器。

凡是她参与的任务,无不成功,那暗杀的身姿潇洒利落,虽往往尸山血海,却收获颇丰。

直到一次任务,无人生还。

一次针对隆基医疗的劫盗,车上装着的是敌对帮派的重要物资。

隧道内,车胎应声爆炸,一对人马从隧道两边冲来,围住汽车。

开车的两人被当场击毙,没有能够做出任何反抗动作来。

”砰“地,有人从车内一脚踢开货车门来,那守卫穿着全身护甲,一挺步枪当场划开一圈包围线。

又一个人影从人群中闪现而出,飞空而起。

西亚的敏捷不减当年,甚至要快过守卫的枪线,眨眼之间,她落在守卫身后,一刀抹了脖子。

西亚看着众人,指挥两人进车开路。车内再度出现两个人影,当场击倒开路先锋。

西亚急速隐去身姿。一时间,车内车外形成了枪火线。

”不许开枪!不能损坏货物!“西亚骂道,一行人也才停下开火。

场地内一时间万籁俱寂,车内的两人肯定还活着,只是在伺机而动,而如今西亚一行人也损失惨重。

也在这时,西亚需要开始大胆起来。

她来到了车厢的一遍,稍微估算了一些,朝着某个地方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打穿了车厢,正中了里面的人的脑袋,一个守卫当场死亡。

另一个守卫见状不妙,奋起反击,冲出车厢,点杀一人,西亚及时反应,最后一发子弹,冲突结束。

西亚一行最终剩下四人,而西亚内心毫无波澜,对她来说,这样只是日常。

在有那么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她自知不可能反抗得了莱登的,她很想在这样的冲突激烈的日子里死于一场不经意的意外,然而她机敏的反应不允许她如此。

只有接钟者才能杀死接钟者,仅仅是市面流通的特制的对接钟者武器还远远不够,只有成为接钟者,她才有复仇的可能。

危险解除,西亚踏入了车厢内,打开了深处的一个箱子。

一只硕大的冷钢方箱,被冷藏着,表面结霜,西亚抹开了表面的文字,显现出来的信息却几乎让她发疯。

她按捺住了内心冲天的激动,起身,冷静地向其他人发号施令。

“都过来,搬货。”

那三人慢慢走来,抬起那箱子,而在这时,西亚后退着。

即刻拔枪,三响正中眉心。

不等他们抬起箱子,三人应声倒地。

她踢开三人尸体,看着血泊中的方箱,如获至宝。

无人生还,一条公路隧道内,血洒了满地,看上去是两处帮派发生了惨烈的血拼,货车被严重损毁,人货两空。

但是唯独,没有西亚的尸体。

在金城一处隐蔽的非法诊所。这里并不是杀生帮的地盘。

一位少女满身是血,抱着一个箱子,破门而入。

“打烊了!”里面的人喊道。

“我他妈有的是钱!”少女将一块黄金砸在地上,“给我把这个装上去!”

少女提着那箱子,就像看到了一切的希望,她的眼中再度燃起火苗来。

一柱魔钟,贮藏在手提箱里,被冷藏着的魔钟。

即使是那医生,他也两眼冒星——传说中的魔钟,完整的魔钟,整个金城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是一根纯黑的异形脊椎,只要被植入在人类体内,甚至可以无视排异和感染,便永远寄生在人类体内,对人类进行永久性改造,甚至是阶级跨越的魔钟。

一个星期后,西亚再度出现在了金城,而这次,她带来了杀生帮的毁灭。

一场滔天的大火自金城的地底烧来,杀生帮自此成为了灰烬。

“我等你很久了,西亚。”在莱登的卧室,她端正地坐着。

而西亚没有一丝留恋,特制的匕首刺向了莱登,这次,匕首深深插了进去,没有任何的意外。

莱登倒在血泊中,捂着胸口,依旧看着西亚。

“呵……”莱登笑了,相当诡异。“你就不想知道你那魔钟是怎么来的么?”

“我不想听你胡话!”西亚猛地一脚踹过去,莱登猛地吐出一口血。

“你……逃不掉的——呵……”

”我复仇了,你满意了!?“

西亚为此,隐忍了两年,而她终于大仇得报。

”所谓的‘莱登’——是一种不会消失的……意志!

而在你的魔钟……不过是由我的魔钟培养起来的克隆品!“她吐着鲜血,却相当愉悦。

”你已经死了,不会有任何人接替你了!“

”呵……“她最后轻笑一声,”‘莱登’的意志……我的魔钟会在你的体内扎根……一步步侵蚀你的身体……蚕食你的最后一丝理智……你会……“

一声枪响,”莱登“的尸体不再动弹了。

罗斯在公园座椅上战栗着读完了前半本资料,心情复杂。

怎么可能?她会是莱登?那个死了四十年的莱登?

名为“西亚”的魔钟植入记录是在十几年前泄露出来的,那侦探可真有通天的本事,能查到这样边边角角的事情。

罗斯闭着眼睛思索着,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一个太过于离奇的故事——西亚,一个偷渡者,四十年前在金城的杀生帮过活,在大魔头莱登接管之后成为了她的奴隶,而后两年植入了莱登的克隆体魔钟,借此杀掉了莱登。

罗斯的大脑一片混乱,她阅读到的东西已经有些远超她的理解了。她看了看周围,无人注意,赶忙收好了资料,急急忙忙回到了藏身处。

金城的污雪连着下了七天,道路两旁的积雪也堆了七天。

铲雪车不断地工作着,直接把如小山般的积雪推入河中。

“啊——”罗斯低头走着,无意间撞上一个人,“抱歉。”

被撞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如傀儡一般继续走着,慢慢远去,甚至没有一刻停留。

不知怎么的,罗斯察觉到了一阵寒意,袭上她的眼眶来。

一场周期性的金融风暴,而如今的金城却好像要倒塌一般不堪。

他们也不过是一些普通人,没有必要防着他们。

如此想着,她又找了个座椅坐下来,展开了那些资料。

自杀生帮消失后的半年,金城的帮派格局小幅度改版了,但是都没有如往常那样嚣张了。

金城的治安比半年前改善了许多,至少不是每天都会发生街头枪战了。

而在不为人知的暗处,名为西亚的少女正苦苦挣扎着。

莱登说的都是真的,那魔钟是莱登的克隆品。

那时的人类社会已经放弃了医学知识许久,不知是什么样的机构在莱登的协助下发展出了这样秘密的克隆科技,而这样的科技也在莱登的身上遇见了结果——一条克隆的魔钟。

隆基医疗的研究人员都炸开了锅——之前一切器官的研究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为何,偏偏是魔钟?

在场的人都意识到了这项研究的危险性,长久以来,魔钟的短缺卡死了阶级上升通道,而如今,魔钟可以依靠克隆这一廉价的手段批量制造——这说不定是可以拯救当今社会困局的研究。

“实验具有偶然性,这是意外。”有人提出。

然而大多数人是无心继续的,他们需要把这一成果交给莱登,获得更多的资金。

而莱登来的比消息传开的还要早。

“研究不许继续了。”她命令道。

“为什么?这是可以造福全人类的技术!我们可以跨入一个新时代!”

“你也是接钟者,你应该多有些政治意识。”莱登笑道,“你真的以为每年那些外星佬就给了我们十万魔钟吗?不觉得这个数字毫无逻辑么?”

“什么……”

“魔钟的短缺从一开始就是有意为之的,接钟者需要阶级分层,无法者的生命只是数字,只要魔钟被垄断着,就不会有一天人人平等。”莱登轻蔑地看着主执行,“还需要我说下去么?”

“让每个人生而平等难道不是我们每个人的夙愿吗?”主执行气愤地反问。

“你竟然会相信政客的鬼话?”莱登耻笑道,“你们可以解散了,之后的一切我会帮你妥善处理。”

“三十年!我们为这个项目奉献了三十年!你要把这些成果都化成灰吗!?”主执行愤怒地抓着莱登的衣领。

“当然。”莱登轻轻推开主执行,“这是‘不存在的研究’。”

莱登轻轻走出了会议室。

“别做傻事。”

然而,科研人员并不打算放弃这一果实。

最坏的结果发生了,克隆魔钟的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上层。

一夜之间,实验室被推平,次日早,半座城市被活埋。

看着一片废墟,莱登不禁觉得有些可惜——若是他们真的听了她的建议,愿意让她来妥善处理,一切都不会这么不堪的。

就像百年前的那场抹杀一样,没人知道这次清扫计划的执行者是谁。

但是在暗处,莱登自己还是救下了那一柱被克隆的魔钟。

一切都是莱登的计划。

一个合适的宿主,给它一个一定会杀死自己的理由。

魔钟——这个远超人类理解范畴的器官,她想要实验克隆后的魔钟是否如此有入侵性。

而这实验的诱人,值得自己为之献身。

“简直不可理喻!”罗斯边看边骂,“那该死的骗子!”

罗斯几乎想要把那资料撕碎,这一切都太难以置信了。

“竟然说什么魔钟是可以复制的这种鬼话!”

罗斯能够理解这有多么违法伦理道德——魔钟是接钟者的根基,是比大脑更加重要的器官。一个人无论受了多么重的伤,只要魔钟还完整,那么就可以完全恢复出来一个整体。

克隆魔钟等同于克隆出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研究简直令人作呕!

但是罗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47年前,伯克城曾发生过一场化工厂爆炸,掀翻了半座城市……那里离金城并不远。

难道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罗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莱登的诅咒成真了,她的魔钟在西亚体内扎了根。

她一路逃窜,此时的她极度虚弱,来到了下水道的暗处,她藏在了那里,抵抗着魔钟的入侵。

她可以切实地感受道,某种东西刺痛着自己的每一块肌肤,想要将自己的皮囊活生生拔下来。

自她有意识以来,她便追求着一柱魔钟,如今她得到了,却如此痛苦。

更要命的是,她的大脑此刻极度混乱。

她看见了尸山血海,她看见了无情的屠戮和肆意的折磨。这些都是莱登的记忆。

快感,欢欣,刺激。就连莱登杀人时的感触都身临其境。

无法者是单纯的数字——莱登打心底是如此认为的。出自接钟者世家,从小便什么都不缺,她接受的教育便是如此。无法者只是动物,再如何践踏都无所谓。

她极小时便杀了一位家中的跪地仆人,她没有被责备,反而被夸奖了。

“你是莱登。”

一个声音在西亚耳边不断絮叨,迷惑着西亚。

“我是西亚!”

她怒吼道,然而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物理程度地变化着,如今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那个萦绕了她两年的梦魇,莱登。

“满足你的欲望。”

“你只是个暴君!仅仅是一个念头就杀了那么多人!”西亚骂道。

“你会成为……

我……

你绝对逃不开……

你被盯上了……”

“见鬼去吧!”西亚呐喊着,打开了随身的药箱,一针打入脖子里。

随着一针压入,她满头发的绯红瞬时消了下去,显现出了原本的白色。

这是当时那个非法医生开的药。

“你的魔钟绝非凡品,以后或许还会遇到极大的变故……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再来找我……”

“果然……就像我猜的那样,这是个已经被植入过的魔钟,就像是从一个人身上活生生取下来的一样……”

“医生,我会怎么样……”西亚虚弱地躺在医床上。

“这东西会急速生长,入侵、摧残、改造你的身体,直到你的身体成为它原本主人的样子——”

“救救我,医生——”

“这副药你拿好。”他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只针管和数瓶药液,“若是实在承受不了了,吸一管,打上,把空气打进去也没关系,你的身体能够承受。这样的药找个医生也能开。

我怀疑你的病症可能会牵扯到更加庞大的事件……我要走了,你从来没有见过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

魔钟的剧变停止了,她终于可以安稳地行走了。

她扶着金城下水道的墙壁,经过了一处水洼。那水洼倒映出了一张可憎的脸——她已经和那个暴君长的越来越像了。

新生活——属于接钟者的新生活。

怀着那样的理想,她来到了金城行政处。

“您好。”西亚来到了行政厅的一处窗口,“我来要个新身份。”

窗口内的人没有多问,“您叫什么名字?”

“莱登。”

一个出乎意料的名字从她口中说出——这不是西亚的意思!

“就是莱登。”

那嘴巴几乎不受控制地说着胡话来。

“好的,莱登……”那人稀疏平常地完成了登记,一张身份很快完成,“莱登,欢迎来到金城。下一位。”

她拿着拿着名片,如同噩梦缠身一般浑身打战。

莱登,终于还是来了。

西亚在金城的大学生活期间不堪其扰,她可以听到那些异样的呓语。

尽管她的各种证件上的名字都是“莱登”,但是她依旧记得自己叫“西亚”,她把带有“西亚”的便利贴铺满了自己的房间,以防自己哪天真的忘记了那个名字。

但是这些预防措施,都在一次平常的梦醒后失效了。

她起床,看着满地的贴纸垃圾,其上“西亚”的字样奇奇怪怪,她甚至不认得。

数十年的惦记在一朝一夕之间化为了乌有,她彻底忘却了自己的名字。

“去上课了,莱登。”

对,我叫莱登。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魔钟时时刻刻影响着她的一切:外貌、心理、行为、记忆……

来自莱登的记忆的冲击更加频繁,而她也不得不相信那些记忆就是自己的过往。

在她眼里,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她不再像往常一样时时抽搐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痒已经消失了。

只是……有一点奇怪。

她会在固定的时间断片。

”莱登,昨天派对进行到一半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这是她工作之后才在同事的口中听说的,莱登之前一直有感觉,如今她才确定。

”是么。“她风轻云淡地回答,”大概是有事吧。“

”大概……?“同事有些奇怪,但是她没多过问。

莱登知道自己的魔钟是个巨大的威胁,她可以察觉到有某种东西在她体内生长,而如今自己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失去掌控。

我要找个医生。

”然而金城匮乏的医疗资源并没有对莱登的病症起到一点点的帮助。“罗斯在公园的长椅上轻声读着。

”归功于医疗知识的失传。目前的金城仅仅有几家心理医疗诊所还在运营。而在其中,鲍勃心理医疗诊所是金城要价最高,却是对莱登的情况没有起到一点点积极作用的。

在莱登的阐述中,她被接钟了一颗‘别人’的魔钟,而她自己也在被这魔钟逐渐影响。鲍勃医生没有相信她的一词一句,内心坚信她所说的皆是她的臆想,并持续地开出高价的安慰剂给予莱登,这也是导致莱登进入‘逆魔钟第四阶段’的最大原因。“

逆魔钟第四阶段?难道在莱登之前就有那样的先例,并且已经有病理理论了?

鲍勃心理医疗诊所?我得去看看。

这么想着,罗斯就动了身。

鲍勃心理诊所在金城西街道的一处最显眼的招牌。罗斯有数次在当地报纸上看到这家的广告,也难怪莱登会来了。

只是……心理诊所的楼下正堵着,一辆警车停在那里,而又有两个警卫守着大门两旁。罗斯知道,出事了。

门前,几个闲人看着那几个警卫,双方无话,罗斯走上前去。

其中的一个警卫她认识,她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

那警卫也看了过来,见是罗斯,便招手示意接近。

”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里的主治医生死了,那个鲍勃……伊森你帮我看着一会。“他带着罗斯,走了进去。

诊所的玄关是木制地板,走两步,案发现场映入眼帘。

受害者的血从对话的椅子处洒到了取药的柜台,通往二楼的阶梯被小程度破坏,扶手上有可见的血渍。地上的白线显现出了受害者的最后位置。

”怎么回事?一个心理医生是怎么死的?“罗斯问。

”不知道,听说鲍勃的助手目睹了案发的整个经过,但是那助手被吓傻了,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罗斯听了一时也无话可说,她心里大概明白凶手是谁了。

”何时发生的?“

”大概四十多天前吧……警署的把尸体带回去之后,案件就一直搁置着了。现场也没人清理。“那人指着这里的血迹,”实际上我也被裁了,现在是警署的劳务派遣,给那帮人守门的。“

”贴个封条不就行了,还特意雇你们干嘛……“

”是顺带管理街道秩序的。“他回答,”警察少了,打砸抢劫的事情多了,得有人看着。“

”我听说这人干的破事挺多的,到了这个地步也是他活该。“罗斯骂道。

”别这么说……没人是应该死的——“

回到了藏身处,罗斯轻轻关上门,走入了隐藏的地窖里。

开了灯,她找出了隐藏的武器箱子,莱登会在哪里她已经心中有数。

她需要让莱登终结,让那倒反天罡的克隆体实验终结,要将金城最后一份罪恶终结。

金城的下水道,比上面更暖和一些,如果能够忍受那些难闻的气味的话,金城的乞丐会在这里过冬。

罗斯走了下来,强烈的气味让她面露难色,但是她不能退缩。

提着个手电,她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下水管道里搜寻起来。

她本以为在这下水道里找人无异于海底捞针,然而在她走了一会后才发现,这里的线索多到数不胜数。

受害者的血沿着下水河道源远流长,不完整的躯体被随意地丢在下水道两旁——第一现场是如此不堪的惨状。一个乞丐聚集地被屠戮了个干净,就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罗斯跨过一具具死者的残骸,她扫视一遍,这里的人大多死于某种撕裂伤口,行凶者没有使用任何锐器,似乎是徒手将这些可怜人开膛破肚。

她做出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沿路走过两个聚居地,大多如之前的惨状,这些人都死了一个月有余了,在下水道这样充满细菌又温热的环境里腐化也是最快的。

这些人是无辜的。

她不知道莱登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杀了这些人,但是她能感觉到,莱登不远了。

她举起了装有特制子弹的手枪,随时准备射击。

下水道的尽头是个干涸的出水口。

远远看去,里面是微弱的火光,火光反射出一个人影,那大概就是目标了。

摇曳的火焰映出她虚弱的身影,她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罗斯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时机了。

她跳上了出水口的管道平台,枪线瞄着那火焰后的人影,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是一堆燃着的篝火,莱登坐在那篝火旁,低着头,没有动作,闭眼休眠着。

罗斯死死盯着对方,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过去。

忽地,莱登醒了,抬头环顾四周,顶着她脑袋的是罗斯的枪口。

“不许动,莱登!”

莱登呆呆地看着对方,双眼无神,没有回应。她那长发如今是纯白的,除了斑驳的血渍还是黑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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