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拥抱着彼此，仿佛时间也就此停滞。不知过了多久，芙宁娜的心情也渐渐平复。她轻轻挣脱出我的怀抱，低着头喃喃道：“明明说了不要再继续的，这样下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而此时的我，自然也不会再退缩了。我温柔地托起她的脸蛋，小心翼翼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是的，再也不会让芙宁娜回到过去孤身一人的日子了，未来的路，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的。”我凝望着她纯真的双眼，微笑着柔声道。“啊……你突、突然在说些什么啊！”她的脸瞬间瞬间涨得通红，害羞地不知所措，然后突然一把推开了我，一溜烟窜回座位上，捂着脸颤声道：“旅行者最讨厌了！一天到晚就知道戏弄我，再、再也不理你了！”这次的语气，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疏离感。看来，芙宁娜也渐渐接受了我的亲近呢。看到她这般娇羞可爱的模样，心中怜爱之情愈盛。我也回到桌前，直接紧挨着坐在了她的身边。见状，她下意识地害羞躲避，我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搂住她的香肩，往身上揽了过来。“呀！”她一声惊呼，似乎想要挣脱，但最终还是没有抵抗，就这样靠在了我的身上。“所以芙宁娜，刚才的请求，你算是答应了吗？”“哼，不和坏蛋旅行者说话。你自己猜去吧。”嘴上说着狠话，娇小的身躯却紧紧地依偎在我身上，五百年孑然一身，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依靠。我看着花瓶里插着的薰衣草，她的过往与未来，此刻已因我而交汇。我挖了一勺蛋糕，送到她的嘴边，柔声道：“不要多想，芙宁娜。此刻，感受甜蜜就好了。”她红着脸，也不再推辞，微微张开樱桃小嘴，似乎生怕这幻梦般的时光再次溜走。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远处传来古典的钢琴小调，屋内香薰氤氲，仿佛是童话里雪山脚下一个无人问津的乡间小木屋内，漂泊的骑士与落魄的公主彼此相依。“以前你似乎有一块蛋糕只吃一口的习惯，今天却愿意吃下这么多，果然是这段时间过的太辛苦了吧。”“其实倒也不是啦，之前吃通心粉只是因为太无聊，没心情品鉴其他美食，所以即使再让我去吃以前的那些蛋糕，我大概还是不会多吃的。”“这么说，今天这块蛋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嗯，因为从我看到它的第一眼起呀，就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块蛋糕，”她看了看花瓶上的的薰衣草和蛋糕上的湖光铃兰花瓣，清水般的眼眸中流露出幸福的笑意：“是「陪伴」与「等待」的诺言。而现在，我已经猜到是谁送出的了。幸运的是，这个人就是我最初期待的那个他。”原来她早就知道是我送的了！听到她的真情流露，我反倒有些面色发烫，可恶，这是被反将了一军啊。不过此刻的我，真的好开心，不仅是因为得到了她的认可，更是因为她已经真正从水神的剧本中走了出来，重新回归芙宁娜的身份去体会属于自己的真情实意了。我继续一勺、一勺地喂着她。静默无言，却已两心相印。不知过了多久，我已喂她吃完了剩下的蛋糕，夕阳西斜，透过窗户的余晖也在渐渐消散。“哎呀！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芙宁娜，赶快起来换衣服，咱们得抓紧时间了！”“什、什么啊，这么突然…”我来不及解释，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总之是很重要的事儿，搞快点搞快点！”她小声嘀咕了两句，还是听话地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很快，她就穿着那身熟悉的礼服出来了。“你也不早点说，匆匆忙忙的，我妆都来不及化了，万一有什么仪表不得体的地方没注意到……”“对不起，是我错了，不过不用担心，没那么正式，我都忘跟你了说本来可以穿的更休闲一点儿的，还更有亲和力…总之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咱们赶紧出发！”等她换好鞋，我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去。

我拉着她一路跑到廷区水道枢纽，坐到第二层克莱门汀线站，恰好赶上了一班正要出发的巡轨船。我挑了个右手边的座位，让芙宁娜坐在我的左边。入座后，她还没缓过来，脸颊通红，娇声喘着气儿。看来还是缺乏运动啊，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得找机会好好训练训练她。“诶？这不是芙宁娜大人吗？在这碰到您可真是难得！瞧您坐这克莱门汀线，一定是要去海露港了，莫非是有出国安排？我记事起，似乎还从没见过您出国呢，哈哈哈。”船上一位商人打扮的乘客似乎认出了芙宁娜（太明显了），跑来搭讪。接着他似乎又注意到了我：“啊呀，今天可真是太巧了，不仅遇到了芙宁娜大人，还遇到了您这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我还记得当时在歌剧院里，你和芙宁娜大人的精彩对决呢，啊哈哈哈！”我和芙宁娜尴尬地笑笑，他身旁疑似他妻子的女士白了一眼他，又咳嗽了一声，不过他似乎过于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微妙，继续笑着侃道：“真的是好久没见过那么精彩的审判了啊……看您二位的样子，似乎方才是一阵赶路过来的，是要一起出国旅行吗？等等，芙宁娜大人，难道您是在和这位旅行者先生约会吗？真是美…啊哟！”他妻子似乎再也听不下去了，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连忙向我们道歉道：“真是抱歉，芙宁娜大人和旅行者先生，我丈夫他喝了点酒，说了些疯话，还请二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代他向二位赔礼了！”我连忙笑着挥挥手，示意她没关系，再看芙宁娜，虽然强装镇定，但娇躯却已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显然是因为刚才那位乘客的“疯话”而受到了震惊。不过仔细想想，除了今天不是要去海露港外，其它地方说得似乎也没错。约会？嗯，也可以算是吧，虽然我们还没确定关系，但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也不需要那么繁琐的步骤了。兴奋的乘客已经被他妻子拉到一边去了，现在这片的座位只剩下我和芙宁娜两个人。四下无人，我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她轻呼一声，慌乱道：“在、在外面做这种动作不好吧，刚、刚才都被别人说是约会了。”“嗯，所以有什么不对吗？”“你！果然是坏蛋旅行者，我就不该跟你出来的！”

船继续行驶着。我们还是第一次坐在彼此的身边，一起欣赏风景。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旅行者，所以我们今晚到底是要去哪儿啊？海露港附近，根本没什么能举办晚宴的地方啊？”“不是海露港哦，芙宁娜。很快你就会知道的。”转眼工夫，船行驶到了秋分山附近。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郊外的原野上，除了巡轨船上的灯火，只剩下点点星光依旧在闪烁。“抱紧我，芙宁娜。”“什么？”“按我说的做，快！”她疑惑地望着我，但还是照做了。感受到柔软的娇躯贴在我的身上，一股热血直冲胸膛。我也伸出左臂，把侧抱着我的她一把揽入怀中，然后在众乘客和爱贝尔（导航美露莘）的惊叫声中，一跃而下——

“哇啊啊啊啊啊啊——！”

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的芙宁娜，紧紧抱着我，惊声呼叫。但很快，她察觉到已无急坠之感，这才试探性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翱翔空中。我乘着风之翼，向惊魂未定的乘客们和爱贝尔挥手致意，然后回过头来，望着怀中的芙宁娜，微笑道：“芙宁娜，你知道吗，我有一位诗人朋友曾经说过，风向是会转变的。总有一天，它会吹向更有光亮的地方。今晚，他的风也会将我们带到有光的地方，在那里，你将会获得真正的自由。”“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哪里有光呢？”“听凭风引就好了。”如预想的一样，天空中很快刮起了东南风。顺着风的方向，我们飞快地朝白淞镇的方向滑翔过去。“等等，那里是…白淞镇的方向？”虽然此时的白淞镇一片漆黑，但芙宁娜还是看到了标志性的大船残骸。她有些不安地望着我，似乎在等待一个可以安心的答案。毕竟，那里曾是她的伤心处。“不用担心，我已经和老朋友约好了，你只管尽情享受愉快的晚宴就好。”今晚的风很大，我们很快便飞到了白淞瀑布的正上方。从上往下看，洞内依旧一片漆黑，似乎整个村子已然停运。“真…真的吗？可是，下面好黑啊…”芙宁娜的声音略带颤抖，显然是被这阴森的氛围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如果没有光，那么点亮它就好了。就像你曾点亮了整个枫丹一样。”我笑着从兜里拿出了一束魔法火焰（其实是请宵宫特制的无害安全烟花）递给了不解的她：“这次，也由你来亲手点亮这片村庄吧。”芙宁娜疑惑地摇了摇魔法火焰，它立刻闪起了耀眼的光茫，蓄势待发。她连忙把它对准了洞口，只听“咻”的一声，火焰分裂而出，如同四散的五彩斑斓的流星般坠入洞口。几秒后，洞内瞬时灯火通明，耀眼的光束直冲洞外，也照在了我们的身上，宛如一束自底向上的聚光灯，欢迎着主演的登场。芙宁娜被这壮观的景象惊呆了，紧张地问道：“这…这个魔法火焰功率这么大的吗？不会把村子给点着了吧…”“哈哈哈，有这么大的功率，早就一发把大鲸鱼打爆啦。放心，这是正常的晚宴布景，迎接贵客，排面自然要给足啦”“贵、贵客？是说你吗？”“我？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贵客当然指的是你啦，芙宁娜。哦，高度差不多了，抓紧我，咱们准备冲刺了！”不等惊愕的她追问，我调整好姿势，又将她抱紧了一些，一个俯冲，直入洞内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芙宁娜也紧紧抱着我，害怕地闭着双眼。几秒之内，凭借高超的飞行技巧，我顺利地平稳着陆刺玫会总部的大船上。芙宁娜察觉到双脚着地，待站稳后，也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原本的铁皮小屋与木板路都被装饰上了微型律能灯，此刻正闪耀着暖白色的灯光；鱼摊与杂物也被临时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宴会用桌，以及满桌的玲琅满目的甜品佳肴；水面与瀑布都装上了云雾发生器，此刻烟雾缭绕，有如梦境一般。但与这些热闹的景物格格不入的是，这诺大的一个村子里，此时竟寂静无声，空无一人。“人都到哪儿去啦？”我大喊道，可是无事发生。我无奈地望向芙宁娜，两手一摊：“你看，我早就说了吧，我就是个路人而已，他们不会听我的。还得由你，我们人见人爱的大明星芙宁娜小姐，来邀请他们才行。”芙宁娜瞪了我一眼，嗔道：“你少在这忽悠我，老实交代，今晚到底是要带我来干嘛的，再不说我就走了。”“诶别生气啊芙宁娜，我错了还不行吗，其实就是大伙儿很久没见你了，甚是想念…诶别拿手杖敲我的头！好好好，我说实话吧，其实就是大家后来都理解你在预言危机背后的付出了，想要专门宴请你以表感谢的…啊别敲了，真的是这样的！”“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做到了什么…”“那件事的真相对你来说太危险了，请相信我。如果将来有必要的话，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的。”我收回嬉皮笑脸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此刻，请回应大家的心意吧，他们需要你的声音。”芙宁娜看见我严肃的神情，心中也已了然。她点了点头，缓步走到甲板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欢呼吧！喝彩吧！仁慈的水神无论何时也不会忘记她的子民。此刻，为我芙宁娜的回归献上你们最热烈的掌声！”

随着芙宁娜的致辞结束，只听哐哐几声，原本关着的铁皮屋门全都放了下来。里面的人一边鼓着掌，一边排着队走了出来。转眼间，原本空无一人的村庄已经站满了前来参加晚宴的枫丹群众。我细看之下，除了白淞镇本地居民外，枫丹廷以及各地村镇的人们也都来了。芙宁娜被这阵势惊住了：“这…这是？”“如旅行者所言，都是自发前来感谢芙宁娜大人的枫丹民众们。”娜维娅也从船舱中走出来，旁边还跟着克洛琳德。“预言危机已然结束，绝密信息也已公开，枫丹的大家都已知晓了这背后一切的来龙去脉。现在，想必大家都有很多话想对您说呢。”克洛琳德掏出枪，朝天上放了一发礼弹。随即，下方的人群一齐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应援牌，爆发出了整齐的呼声：“芙宁娜大人，您辛苦了！感谢五百年来您对枫丹的付出！我们永远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听到民众们热情真挚的呼声，看着各式各样的应援标语和涂鸦，芙宁娜再也抑制不住心情，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你们…大家这样认可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们…对不起…我……”

我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好啦，不要再想着自责啦，虽然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你绝对是预言危机以来枫丹最大的英雄。你的存在，你的微笑，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应。不要让大家看到哭唧唧的大明星哦。”娜维娅也连忙上前解释道：“芙宁娜大人，请千万不要再为白淞镇的事介怀了，后来我们得知了真相后，发觉您并无任何的失职与不作为。相反，若是没有您的坚持，便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请您放心接受他们的捧场与谢意吧！”芙宁娜看着大家真诚的面容，心里也逐渐相信了我说的话。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微笑道：“哈哈哈，刚才水元素又有些充盈了呢。芙宁娜在此接受大家的谢意，虽然我现在失去了神力，但我依然会在歌剧院为大家带来更多的欢乐，不会辜负大家对我的厚爱！请大家以后继续支持我哦！”

下方的群众似乎第一次听闻他们的水神大人用这种风格说话，愣了几秒钟，然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声：“芙宁娜小姐世界第一可爱！我们永远是你的粉丝啊啊啊！”芙宁娜听到大家正直的发言，俏脸一红，也开心地笑出声来。“嗯，看来她真的逐渐走出那个角色给她带来的桎梏了，这段话才是她自己真正想说的嘛。枫丹偶像芙宁娜，也是个不错的身份呢。”我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了，闲话不多说，大家想必也都饿了，我宣布晚宴正式开始！”娜维娅一挥手，举座欢腾，热情的大家簇拥着，很快便把芙宁娜拉到了人群中。“没想到你这次准备了这么大阵仗，真是辛苦你了，娜维娅。”“哈哈哈，不要客气，都是好兄弟嘛。况且，我觉得和芙宁娜的付出相比，这点儿布置真的不值一提。我只希望能给她最后一次以水神身份的出场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我相信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我代她谢谢你啦。对了，怎么没看见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公爵大人看管梅洛彼德堡无法抽身，但今晚也给犯人和狱警们放了个假，现在估计一起在看现场直播呢。最高审判官大人批准并包揽了这场晚宴的全部支出，但他说要为城市和本场宴会的高功率消耗供能，就没来了。”“原来如此，回头得好好感谢他。所以说，这场晚宴实际上是全枫丹都参与进来了啊。”“是啊，芙宁娜是我们所有枫丹人的恩人，我们自然每个人都得参与其中。”

晚宴的过程十分愉快，我和芙宁娜受到了人们的热情招待，芙宁娜还临时起意表演了一支舞、献唱了几首歌，没有了以前的架子，却多了几分活泼与真实，让人倍感亲切。期间，她和群众也交谈甚多，还给不少人签了名。现在看来，放下扮演水神的负担后，她和大家的距离反而被拉近了，这对她来说无疑是好事，很高兴枫丹人们也逐渐接受了她的转型。与此同时，我也借机和几位主要的枫丹朋友，比如林尼、夏洛蒂等说明了情况，并拜托他们以后多帮忙宣传芙宁娜的新身份，让她得以更快地融入新时代的枫丹社会。

时光飞逝，晚宴也接近尾声，但还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随着我拉着芙宁娜回到大船上，克洛琳德一声枪响，全场的灯光也从耀眼的暖白色变成了幽静的深蓝色，前一秒还在喧闹的人们也立刻安静下来。刹那间，整个岩洞内水光粼粼、幽雅深邃，宁静而神圣的气氛萦绕在村庄的每个角落。“朋友们，宴会即将结束，虽然整个夜晚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但是我们不能忘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做。”娜维娅走到芙宁娜身边，拉起她的手，继续道：“在预言危机最后以及结束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信息的不完整，我们很多枫丹民众，尤其是白淞镇的居民们，对芙宁娜大人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以致于对她做出了很多不敬甚至是侮辱的举动。神爱世人，芙宁娜大人也许不会在意我们的无礼，但是作为律法与正义之国的子民，我们理应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向芙宁娜大人道歉，并请求她宽恕自己子民的不敬之罪。”下方的群众似乎也是早就知道这一环节，全部默契地点头称是。紧接着，在场除了我和芙宁娜的所有人，全部面向芙宁娜，单膝跪地，颔首抚胸，齐声道：“愚民为之前对芙宁娜大人的不敬向您忏悔、道歉！请求芙宁娜大人原谅愚民的无知，宽赦愚民的不敬！”芙宁娜大惊，连忙扶起身边的娜维娅和克洛琳德，然后对着下方大声喊道：“大家快起来，你们再这样，我就要从这跳下去啦！”听闻宝贝水神要跳，人们赶紧站起身来，但还是保持俯首的姿态，等待着芙宁娜的赦罪。芙宁娜见大家依然在等待自己的回应，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脸上浮现出了一副温柔慈爱的神情。我一怔，在我的印象里，从没见过她露出这种神情，不是说她不温柔，而是这神情里，分明透着几分神性。随即，她用空灵的声音说到：“其实自我成为水神之日起，还未曾亲自下过判决。然而今日，看到我亲爱的子民们对正义的执着与践行，我真的很高兴。我想说，人本对神并不背负罪孽，质疑神明是你们的权利，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所以，我从未在心里认定你们有罪过。不过现在，既然大家一定要祈求我的宽恕才得以安心的话，我芙宁娜，愿最后一次以水神的身份，在此宣告——赦免你们所有人对我的不知与不敬之罪！”听闻芙宁娜的亲口宽恕，人们都舒了一口气。摆脱了全身最后的“罪”，他们的人生可以算是真正重新开始了。

“那你呢，芙宁娜？你只赦免了大家的罪，自己的罪却还准备背负一生吗？”我突然问道，原本嘈杂起来的现场顿时又鸦雀无声。“我…我的罪？”“没错。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白淞镇灾变一直是你内心过不去的一道坎。虽然大家都已明白了事件的原委，明白了你已经做到了最好，可是你只怕还没原谅你自己吧？只是，”我转而面向下方的群众，大声道：“我想请问一下，既然大家已然知道了这不是芙宁娜的错，那究竟谁该为死去的村民，以及枫丹这五百年间因为这场预言危机直接或间接受害的人们负责呢？”群众们开始议论纷纷，但大多神情凝重，叹息摇头，似乎皆不得其解。“是「命运」，对吗？我想大多数人应该是这么想的。”群众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没错，那么现实情况是，你们的神明芙宁娜，替你们背负了99%的「命运」。如果说没有她的巨大牺牲，枫丹将难逃全灭的结局。但是，对于一个爱人的神明来说，子民们的「命运」就是自己的「原罪」。现在她殚精竭虑500年，终于赎清了那99%的「原罪」，但白淞镇以及其他那1%，将作为永远洗刷不掉的罪孽与梦魇跟随她一生。你们觉得这合理吗？”“不合理，这也太扯了！哪有为我们付出了五百年却还要负罪的道理！”“是的，我也想说，世上哪有这种道理！人不背负原罪，神为什么就一定是需要背负的那个？造成枫丹悲剧的源头，根本就不是你，芙宁娜！”“啊！”她还震惊于我刚才的发言，没有反应过来。我接着道：“既然如此，「命运」即「原罪」这点按道理来说就不成立。枫丹的故事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在神明的牺牲和人民的努力下，「不合理的命运」造成的损失被降到了最小。但是很不幸，芙宁娜，你的「原罪」是这个世界定义的。常人，甚至是那维莱特，都无法替你赦免。”人们听到这，都纷纷叹息，咒骂世界的无理。芙宁娜倒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面色平静如初。“但是，我曾答应过一位朋友一件事，还有其他一些…个人原因，我今天必须要以本该是局外者的身份介入这件事。我在此以「降临者」之名宣告——赦免这个世界对前水神厄歌莉娅及其继承者芙卡洛斯暨芙宁娜所降下的「原罪」！”我调动水元素力，在白淞镇的水域中抽出一丝水线，将其引至芙宁娜面前，她伸出手，将这一抔水捧在胸前。“芙宁娜大人，辛苦了！我们在这里一切安好，请好好休息吧。”“这是…他们的心意？！”芙宁娜惊讶地询问道。我微笑着点点头。想必纯水之念能重归和谐，也是芙卡洛斯回归源水后留给她最后的礼物之一吧。“呜呜……呜哇啊啊啊！”芙宁娜再也控制不住，顾不得在场的这么多人，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人们受这氛围感染，也哭成了一片。“好啦好啦，一切都没事啦。你还记得我们来时我和你说的吗，在这里你将获得真正的自由。现在，取回本属于你的东西吧。”看着怀中哭得像个孩子的芙宁娜，我摸摸她的头，欣慰地笑了。

我拉着芙宁娜的手，走在送她回公寓的路上。“今天，真的谢谢你，旅行者。”很快便到了公寓门口。芙宁娜再次微笑着向我表达感谢。照这个样子，马上就要寒暄告别了吧。“是啊，芙芙，今天你应该能睡个好觉了。”“芙芙？你心里一直都是这么喊我的吗？”“啊呀，不好意思，喊漏嘴了…”“没关系哦，听上去挺可爱的呢，嘿嘿。”她的双颊泛起一丝红晕。“那你呢，旅行者？”“我什么？”“你的名字啊，你不可能真的姓旅名行者吧。”“你要知道这个干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你也不想我总是喊你「坏蛋旅行者」吧～。”“好吧，告诉你也无妨，叫我「空」就好，这个名字我其实很少用了，大概只有我那深渊的妹妹还知道了。另外，时候不早了，芙芙，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再见。”我知道这个刚刚回归俏皮少女形态的芙宁娜一定还会变着法子缠着我，便趁机先发制人提出了告别。我刚转身走了几步，背后就被一个柔软的身体抱住了。“不、不要走…我会很寂寞的……”“诶？你怎么…”“空，我喜欢你。请不要离开我…”“啊？”我一怔，她…向我表白了？我一直不确定她对我的情感，之前只能大致确定她对我有种依赖之情，不过觉得应该是孤独患者的一般症状，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喜欢我。我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早已红透的脸，也开始反思我自己。我呢？我对她又究竟抱有什么情感？仅仅是同情与怜惜吗？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我已经说出来了：“我也是，芙芙。今后请多指教了。”然后，我稍稍低下头，吻在了她可爱的樱桃小嘴上。“！”她没有抗拒，反而抱紧了我，陶醉在与我的唇齿相依中。好香啊，无论是她的体香还是嘴里的清香，和她接吻真是一种享受。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分了开来。她微微喘着气，显然是因为刚才的行为而过度兴奋了。仔细看看，少女态的芙宁娜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事物了。举止、神态、气质，无一不是女孩子中的极品。能得这样的女孩做女朋友，我可真是太幸运了。发觉自己已逐渐沉浸，我意识到不能再细想下去了。“芙芙，今天确实不早了，这两天你都没休息好，早点回去睡觉，我明早一定再来找你玩。”“可以…”“行，那就明早8点见。”“可以陪我睡觉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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