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皮子笨，总说不过你，你喜欢就好。不过，杨柳城内其他几大帮派这时候同时联合起来不上供，怕是有些问题，这是不小，我们得查一查。」

　　牛铁柱呵呵笑了起来，后边逐渐担忧起来。

　　「没错，查清楚后，我们回禀宗门时就能带上帮手，到时无论是只诛首恶解散帮派，还是尽数清理都不过易如反掌。反正那巨鲸帮老头肯定得死，人丑还多作怪。」

　　「师妹别生气了，我们去茶楼听说书人讲解最近的趣闻如何？」

　　「好！最近一直在赶路，不知道白衣剑侠杀穿黑风寨后，又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还有，还有萧魔女在王城劫富济贫，有没有被神捕捉进大牢？」

　　青春活泼诱人的少女握紧拳头，表情雀跃的小跳一下，胸前也随之蹦了一下。牛铁柱视线不由自主飘了一下，马上转移走。他脸色一红，幸好皮肤黝黑，旁人看不分明。

　　牛铁柱四处探头想买点小玩意，让师妹开心起来。忽然有人惊声尖叫，行人四散奔逃，他将师妹拦在身后，脸色严肃的看向街道尽头。

　　有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大汉，捂着腰腹艰难的跑动。抬头看到他们两人时首先一喜，忽而脸色大变。

　　「快……快跑，巨鲸、鲸帮……小心身后——」

　　这谁？不对，他在看我身后——有人偷袭？！

　　危急关头，想到身后就站着师妹，不想让她受半点伤害的牛铁柱想也不想，转身就要爆发！

　　「欸……没人？」

　　牛铁柱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街道，脸色呆滞。

　　而那中年大汉却一瞬间猛蹿出十几步，欺身而上。他本就没受伤，身上只是些泼上去的腥臭猪血。捂着腹部的手里捉住梅花镖，上面涂满麻沸药，中者无不倒地。他靠着这一招，手底不知死过多少人。

　　他甩手掷出三只梅花镖，迫不及待露出笑容。

　　杜、杜、杜。

　　然而一张不合时宜的油腻木桌挡住这阴险的暗器。上面扎着三枚梅花镖的木桌在他眼前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和他迎面撞上！

　　碰！

　　当他被巨大打得倒飞出去，躺倒在地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周身不断被人用脚踢打。反插在他身上的梅花镖让他双眼发昏，摇摇欲睡。直至他最终撑不过药力，伤口发麻，整个人昏死过去。

　　「害……师兄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啊。」

　　……

　　当其他人慌乱逃跑，牛铁柱转身时，金凤凰已经看清楚形势。

　　她手里没有称手的家伙，看到路边摊贩遗留下不少板凳桌椅，于是眼前一亮，抄起桌子腿，随手就是一记横扫千军。挡下暗器同时把那个来骗，来偷袭，没有武德的大汉打飞出去。

　　再迅速上前趁机痛打落水狗，让人想一直把玩的白嫩小腿不断从裙下扬起，快若幻影，招招往倒在地上的大汉要害处猛踹，直到把大汉踹晕过去。

　　「你以为我是谁啊？还需要你来保护，你难道忘了上次门内比武，是我夺冠吗？」

　　收住脚的金凤凰表情再无之前凶恶，换回经常出现在她脸上的灿烂笑容，挺起骄傲的胸部，得意的说道。

　　「抱歉，是我大意了，不过师妹你没事就好。」

　　牛铁柱松了口气，对师妹的话不以为意，他有自己的想法，朴素的大男子主义。

　　「这事还没完呢，别高兴得太早。对方既然能派出一个人，就能派出更多人。」

　　金凤凰走到昏迷的大汉附近，毫不避忌走光直接蹲下，仔细打量对方。不认识的人，于是她取走腰间的钱袋后狠下杀手，包含内气的一拳击打在对方心脉上，把对方体内捣成一团血肉模糊，大汉再无声息。

　　出来走江湖，生死不由人，有时候缺一点实力，就是生与死的差别。只不过杀个人而已，两人对此都没什么所谓。

　　「两位大人别急着走啊，让我们青龙会代替巨鲸帮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因为突发的混乱，这条街上的人刚才就跑光，但街道前后方忽然走出几十个手握刀剑的黑衣帮众，把两人堵在街道中央。

　　「不过是几条烂泥鳅、草鱼就敢夸下海口，当了主人家几十年的狗，还没学乖，是谁给了你们反咬主人一口的勇气？还是别浪费时间，把你们的人全部叫出来吧。」

　　金凤凰纵使被黑衣人围堵，表现依旧自信从容，甚至开口挑衅。

　　「你惹谁不好惹到我们头上，没听说过『母夜叉』和『活阎罗』的名号吗？」

　　一贯显得忠厚老实的牛铁柱，此时露出白昭不曾见过的凶恶笑容，双手合握往外掰了一下手指，发出『噼啪』响声。身后金凤凰小声抱怨

　　「上。」

　　话不投机半句多，领头的黑衣人一声令下，街头混战立即爆发。

　　牛铁柱如一头真正的蛮牛般，气势汹汹地朝人最多的地方冲去！轻而易举避开四面八方砍来的刀刃，五指用力捉住他面前满脸惊慌年轻人的头，大喝一声，使劲往地上一砸！

　　「喝——」

　　啪！西瓜裂开了，溅了一地西瓜汁。

　　　　　　　　　　　　　 第十章：八方美人

　　金凤凰也在大开杀戒。

　　很多人觉得女人打架很美很漂亮。

　　但和牛铁柱可以列入血浆片的战斗场景一样，真正的厮杀一点都不美，反而恶心、残酷、让人反胃，让人恐惧。战斗会痛，会受伤，会死！

　　即使割草一样屠杀弱小的杂兵，也会激起人的同理心，没有谁会真心喜欢杀人。但不得不杀，在矛盾冲突升级到无法调停时，杀人未必是最好，但绝对是最快的手段。

　　省时、省力，人死了，问题就没了。

　　因此无论是好人，坏人，他们都很喜欢杀人，人命就好像是茅厕里的草纸一样，处理完问题就可以丢掉。在八岁那年，她父母被仇家找上门当面打死，对方看她还是个小女孩就发善心放过她。

　　那天起，她就无师自通了这个道理。深深地，刻在心底。

　　她永远忘不掉父母临死前呆滞的眼神，金凤凰其实很怕死，所以她很努力变强，强到没人能杀她。

　　强到——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软脚虾！！！你妈生块叉烧都好过把你生下来！来啊！是男人就正面上我！怕什么！喂，我看到了，就是你——别跑！」

　　情绪上头的金凤凰在口嗨，完全不像平时的她那样时刻保持女人应有的魅力。现在也没人会在乎金凤凰脸蛋漂亮不漂亮，身材好不好，青龙会和巨鲸帮的黑衣人他们心里充满恐惧，只觉得害怕。

　　恐怖吗？

　　是的，非常恐怖。

　　这女人看着身形柔弱，却有着庞大浑厚的内气修为，举手投足间力大无比。一拳就把人心窝子打穿，一双小手不知道帮几个人掏心挖肺；一脚扫过去就是当场腰斩，肠子流满地，味道很重。

　　没什么好写的，几十个人打两个人都被反杀，就两个字——丢人！

　　战斗结束得很快，龙套的尸体躺了一地，血流满地，顺带还有各种杂碎。清理这条街的人会不会拿去煮汤没人知道。

　　「在城里直接对我们下手，我不信这么大的场面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杨柳城三大帮派肯定已经联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全都反了，但城里已经不安全，我们得快点离开。」

　　牛铁柱认真分析这场袭击背后的真相。

　　「……嗯。」

　　洁白软嫩的手臂被鲜血染红至手肘处，指尖还在滴着血，滴到地上那鲜血汇聚成的血泊。金凤凰安静地看着满地尸体，从牛铁柱这边望去只看得到侧脸，她似乎有些……伤感。

　　美人忧愁。

　　牛铁柱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她，也不是不喜欢平常的她，他就是很难解释，那种很难说出口的复杂感情。

　　他觉得现在的金凤凰非常美。

　　「完蛋！一时打嗨了，身上全是血和……呜哇，这什么味道？不行，我要回客栈洗澡。」

　　美人嫌弃。

　　金凤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提起被不知道什么染红染白的的长裙。

　　……

　　回到悦来客栈，正在抹桌子的店小二抬头看见白天干干净净出去，夜里浑身血渍回来的两人，什么也没问。过了一会直接从后厨端出两盆温水送到两间客房里，就很懂的自己回房待着。

　　「不管在哪里，悦来客栈的服务就是周到，一个小二都这么懂事。」

　　牛铁柱感叹着小二的专业。

　　「少说废话。你快去换衣服。」

　　金凤凰用手推挤着牛铁柱后背，让他快点回房弄掉身上的味道。

　　梳洗只花了很少一段时间，虽然金凤凰爱美，但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而后两人一起来到白昭房里。

　　「醒醒，白弟弟，别睡了，不然我要捏你鼻子了哦……嘿，看招。」

　　当金凤凰用可爱的方法叫醒还在房里睡大觉的白昭时，他睁眼看到的便是金凤凰的新装扮。她换了一身更方便活动手脚的打扮。

　　胸口左右两块布分别将蜜桃包裹起来，露出中间的深邃山谷，绕过颈后打了个活结。为了完全释放双腿，她穿得是短裙，将修长矫健的双腿袒露出来，脚下套着白色棉袜。

　　至于牛铁柱，除了衣服颜色换成黑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背着两个大包袱。

　　「金姐姐，你这是？」

　　怎么来我房间了？夜袭？也不对啊，怎么还带一个大男人的。白昭刚睡醒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没时间解释了，我和师兄正在被当地帮派追杀，你和我们一起在这里投宿，很可能会被追杀我们的人误会是一伙。你必须现在和我们一起走。抱歉，你本就想过平静的生活，是我们连累了你。」

　　事态紧急，金凤凰说话很快，脸上带着歉意，看得出正在为他担忧。白昭没想到素女说的近日，就是今日。但他很快就下定决心，露出自信的笑容。

　　「没事，我相信金姐姐。我已经租好船，原本还打算明天告诉你们，大家一起吃顿好的再走。既然现在这样不如乘我租的船离开，我的船还蛮大的，上面什么都有，累了可以直接休息。」

　　「那不正好巧了吗！本来还愁大晚上的驿站和码头都没人，白兄弟真是福星啊。」

　　牛铁柱大喜过望。

　　「啊，那西门兄呢？」

　　白昭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存在感薄弱的男人。

　　「……我们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是他们的眼线，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得赶紧离开这座城，越快走越安全，没时间等到明天！而且我们入城后就分开了，那些人应该不会找上他。」

　　金凤凰本有些犹豫，但看了白昭和牛铁柱一眼后，便下定决心离开。

　　他今天刚买的东西全放在船上，白昭拿起垫在脑后的一大包沉重银子，也不需要浪费时间收拾什么包袱。于是三人背着包，偷偷摸摸从客栈后门溜走了。

　　目送三人离开后，神色平静的店小二也关上后门，准备回去休息。

　　由白昭带头，他们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其他人，成功赶到码头。

　　这艘船类似花船，五米长短，上面有个小厢房，可遮风挡雨，三个人都躲进船舱里后相视一笑，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牛铁柱也不禁说些玩笑话。

　　「哈哈哈，如果我是他们，早就把派人把所有城门口和码头看住，哪里会让我们这么轻松离开。」

　　白昭顿时大惊，岂可笑他人无谋，如那戏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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