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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婳(1-25全),2

小说: 2025-08-18 20:01 5hhhhh 7730 ℃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江浅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

  「糟,忘了一件事了。」

  「怎么啦?」安简奇怪地问。

  江浅低声说了一句:「那个盒子……」

  安简立刻就想起来,他们昨天晚上在医院的病房里,从江浅的微信里收到的那条江浅爸发来的语音信息。

  她拿出手机一看,「呀」了一声,说:「江叔叔要你在十二点之前拿到盒子,已经快十一点了。」

  江浅点了点头,「我看……先送你回住的地方,我自己去拿就好了吧。」

  安简问他:「叔叔的房子租在什么地方?」

  「在北华路那边。」

  安简一听,便说:「好像不算太远,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边比较偏僻,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你真要去吗?」

  江浅主要是有些心疼她这一整天公司跟医院轮流跑,现在这么晚了又要跟着去,她已经做得够多,并不需要这么坚持。

  安简只是浅浅一笑,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成为你女朋友到现在,你妈妈我已经见了好多次,可是你爸爸却至今一次都没去见,第一次见到他却是在这样的情景,我有些内疚,所以我要跟你一起去。」

  江浅心中一暖,握紧她那只柔软的手,朝她一笑:「好吧。」

  「师傅,转北华东路。」

  「哎,好勒。」

  出租车司机应了一声,车子随后便转往另一个方向。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条昏暗的小路旁停下。

  江浅付了钱,便牵着安简下车。

  「江叔叔就住在这么老旧的地方么?」安简有点吃惊。

  路边树影婆娑,灯光昏暗,安简的脚边是一个散发着臭味的窨井盖,她今天穿的虽然是一双浅口的平底单鞋,但依然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绕开,不敢踩上去。

  江浅一边牵过她的手,一边对她说:「我原本也劝过我爸,让他到环境好些的地方租房子,但他说这儿离城郊比较近,他画画写生更方便,房租也便宜,我劝了他几次他都拒绝了,所以只能由他了。」

  安简以为江浅爸是因为没有稳定的工作,所以租的房子才选在租金低廉但是环境卫生都相当差的老城区。

  但听到江浅这么说之后,她这才释然。

  江文景的出租屋在一个非常老旧的小区里,八楼,这儿周围最高的楼层就到八楼。

  没有电梯,江浅跟安简只能一步一步地走上去。

  江文景租的屋子不大,一厅一室,大概四五十平的样子,内里跟外表一样,都十分老旧。

  进门之后,江浅打开昏暗的灯光,安简就看见屋子里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不过,这些杂物里头更多是各种各样的画作。

  安简好奇地蹲下身子,随手拿起脚边离她最近的一张水彩油画,瞧了一会儿,有些惊讶地说。

  「这些画都是叔叔画的吗?」

  江浅随口应道:「嗯,都是。」

  「画得其实很不错呢,我觉得……就算比不上那些真正的画家,但也有专业的水准,哪怕是去报考美术老师,我也觉得这样的水准绝对没问题。」安简有些赞叹地说道。

  安简的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教授,已过世的祖父也是位学者,她自小出身书香门第,画画恰好是她的兴趣爱好之一,虽然水平没到专业水准,但鉴赏能力是有的。

  她观摩了一会,就看出江文景在油画上的造诣相当不俗。

  江浅听了只是叹气,「唉,专业水准又有什么用,我妈就是想给我爸介绍一份当高中美术老师的工作,他去了一天就回来了,理由是太不自由了,把我妈气得……」

  「我妈为了给他介绍那份工作,第一次拉下脸去走后门,结果……」

  安简听得,也是无奈地放下手上的画,「人各有志,叔叔不喜欢,也没办法勉强。」

  「是了,叔叔说的那个盒子呢?」

  「说是在床下,我找找看。」

  说话间,江浅已经走进了江文景的房间。

  他俯下身,去朝床底望了望,立即就说道:「果然有个保险箱。」

  安简连忙走了进来,不过房间里很乱,杂物堆积如山,安简小心地走到江浅身旁,后者这时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四方形的保险箱出来。

  保险箱不大,但由于是金属的,很沉。

  「真有保险箱,这么说,那条语音信息真是叔叔发的,那现在怎么办?」安简问道。

  江浅沉吟了一下,决定道:「他说里面放着个盒子,把它沉到江底,那还是先打开看看是不是吧。」

  保险箱有密码,不过江浅记得密码是他爸妈的结婚纪念日,于是尝试了一下。

  「咔嚓」一声,保险箱应声开了。

  「开了。」安简轻声地说了一句。

  江浅点了点头,随后轻轻打开箱子。

  保险箱里放着的是一个黑色的方形长盒,盒子看上去像是用某种木料做成,入手同样有些沉,它的封口有些奇怪,没有任何锁眼,就好像只是上下合在一起而已,盒身仅用一根细细的红色绳索系绑着。

  将木盒拿在手里翻来看去,江浅看了半天都看不出什么来。

  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我爸在他的床底下藏着这么个盒子,到底是干什么,还要我把它沉到江里去?」

  一旁的安简也同样想不出原因。

  江浅又翻看了一会,实在真的看不出什么,见时间不早,便收起盒子,准备离开。

  「江浅,你看,是你妈妈的肖像画呢……」身旁的安简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臂。

  原来在江浅翻看盒子的时候,安简无意中看见江浅爸床边的老旧床头柜里,收着一幅装裱的画作,画的正是江浅的妈妈费晴。

  江浅凑过来一看,「哦」了一声,说:「这张画,好像是他俩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画的了,到现在都过了十年多了,我爸还一直收藏着呢。」

  「画得真漂亮呢,你妈妈也笑得很好看。」安简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安简小心地将费晴的肖像画放回原处,两人随后离开了出租屋。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肩站着等出租车。

  安简突然小声地问了一句:「江浅,你说,待叔叔他好了以后,你妈妈还有可能跟他和好吗?」

  江浅还在想着盒子的事,闻言,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

  「为什么?」安简讶异地看着他,「我看叔叔应该还深爱着你妈妈,你看她的画都一直放在床头边,叔叔出了事情后,你妈妈不也第一时间放掉了手上的事情,赶到医院去了吗?我看,他们之间依然还是有感情的。」

  江浅回过神来,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我也希望我爸妈他们能重新和好,不离婚,只是……就算我爸身体好了,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叔叔虽说目前还没什么稳定的工作,但晴姨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他们虽然分居挺久,但现在还没有离婚成,就还有希望,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

  江浅闻言,只得苦笑一叹,「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妈在跟我爸分居之前,她就已经交往了一个新的男友了,只不过碍于没有跟我爸离婚,两人的关系明面上才一直没有公开而已。」

  安简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件事,脸上有些吃惊。

  但她转念一想,江浅的妈妈当初生下江浅才十八岁,现在人才三十多岁,还是江城警界高层,虽然行事看上去雷厉风行,但她长得那么漂亮,要说明里暗里没有一些追求者才怪呢。

  而且以费晴这么出众的条件,她交往的男朋友也肯定各方面都要比江浅爸出色很多。

  听到这里,安简仍是小声地问:「江叔叔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难……」江浅摇头一叹。

  他小声地对安简说:「我妈跟她的男朋友感情,比我小时候跟我爸那会还要好,我有好几次晚上在阳台上看见那人开车送我妈回来,分别时,我妈抱着他在跟他吻别。」

  安简咬着一下唇,轻声地说:「只是接吻而已,交往中的恋人都会有的,叔叔也不见得就没有机会吧?」

  听到她这么说,江浅顿了顿,只好说:「我爸他真的没有机会啦,那个时候我爸才刚刚搬出去,还没找到房子,只能暂时住在一个朋友家里。那天晚上我手机没电,借我妈手机用,却在她随身的手包里发现了一个套子……」

  安简嘴唇动了动,说:「晴姨是成年人,包包里有这种东西也很正常,而且……」

  「我知道,你是想说或许这是她之前跟我爸在一起时要用的,但之后几天我爸就租了一间屋子,我有一晚过去帮忙搬东西,因为搬到太晚就跟我妈说没回去,第二天早上回去时……」

  江浅忽然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我回房前经过我妈的卧室,看见她的被子没叠,大概又是半夜碰上紧急案件就离开,准备帮她把床被叠好,却无意中在我妈卧室的床边纸篓里,发现了两个安全套,而且是已经用过的。」

  「当时我一整晚都在我爸那里,你想也知道,那天晚上跟我妈上床的是谁。而且在他俩分居之前,我妈就已经频频没回家睡,我想她那个时候应该就在她男朋友家里过夜。」

  安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这么说,叔叔他真的是没机会了。」

  她咬着嘴唇,想起了什么,小声地说:「晴姨交男朋友先不说,她还没跟叔叔离婚呢,就跟人……做爱,那岂不是婚内出轨?」

  江浅无奈地回答说:「其实,我妈近两个月都不少时候没回家,差不多已经跟她男友半同居在一起了,就等着跟我爸办理了离婚手续之后,很可能就会跟她男朋友结婚。只是因为我爸突然出车祸,这婚才暂时没办法离。」

  「暂时先不说这个了。」

  江浅把那黑色的方盒拿起来左右端详,说:「你说,这盒子里头究竟放的是什么呢?不会是……我爸瞒着我妈藏着的一些什么秘密吧?」

  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安简看见他似乎打算拆开那系绑着的红绳索时,有些为难地说:「江浅,叔叔发给你的信息说不可以打开它的……」

  「可是,你不觉得那条信息很奇怪吗,我爸昨晚明明还在昏迷中,为什么能给我发那样一条语音信息,我总觉得这盒子里藏着什么关键的东西。」

  安简有些犹豫,「奇怪是奇怪,但这毕竟是叔叔的东西,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你也不能随便打开来看嘛。」

  「只一眼,我就只看一眼。」

  江浅认真地保证说:「而且你看,现在都已经要十二点了,把盒子扔江里也来不及了,我向你保证,就只看一眼。」

  说话间,江浅已经把盒子所系的红绳解开,随后小心地打开了盒子。

  他「咦」了一声。

  「一张画?」

  盒里放的是一张卷着的画,江浅小心地把画展开来。

  安简好奇地凑了过来,「这是谁?」

  这是一幅已经略有些褪了色的油画,画上是个女人,看上去大概三十来岁,虽然比不上费晴跟安简,但长得算是非常漂亮,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江浅做梦都想不到,盒子里藏的居然是这样一幅画,刚才的玩笑之言似乎真给他说中,他老爸果然在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他摇了摇头,同样的疑惑,「我也不知道,这手笔看起来很像我爸画的,可是这个女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听我爸提起过……」

  说着,江浅忽然声音停住,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凝固。

  他忽然有些骇异地看见,画中的这个面无表情的漂亮女人,一双原本在望向前方的眼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定定地在盯着他。

  她的眼神非常奇怪,带着寒意,又透着难以言述的诡异。

  一股阴冷的寒意没由来的从江浅的后背冒了出来。

  身旁的安简还在好奇地看着它,江浅忽然迅速地把画卷起来,重新装回盒子。

  安简睁大眼睛,奇怪地问:「怎么了?」

  「刚刚画里的女人,好像……在盯着我。」

  安简奇怪地看着他,「没有啊,我一直看着呢,江浅,你这两天是不是太累了?」

  「大概是我眼花吧。」江浅摇了摇头,「算了,这画还是不留着了,反正也不知道是谁,一会照我爸说的,把它扔江里吧。」

  「好吧。」

  十二点二十一分。

  江浅用力一抛,手里的盒子便远远地抛向了江面。

  「咚」的一声水响,加绑了块石头的盒子迅速沉没不见。

  江浅跟安简牵着手往回走。

  「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到我家睡吧,明天要上班大不了早点起床。」江浅有些期待地对她说。

  安简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

  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零五分。

  江浅跟安简的嘴唇紧紧贴在一起,彼此拥吻着。

  他的手绕在安简的背后,轻轻解开了她胸罩后的扣子。

  安简被江浅炽热的目光看得满脸羞红,但目光却弥透着浓浓爱意。

  费晴今晚没有回来,大概是在她男友家里过夜,没人打扰他们做爱。

  江浅双手撑在安简的脸侧两边,在她的身上缓缓地挺动,一下接着一下。

  他的吻不时地落在安简白皙的脸颊上,脖颈上。

  安简情不自禁地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有节奏的律动,轻轻地呻吟。

  良久,这场幸福的欢爱才终于结束。

  江浅跟安简甜蜜的相互一笑,随后相拥着入眠。

                ※※※

  江浅是在半夜被冷醒的。

  他迷糊地睁开双眼,忽然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个头发垂散下来,盖住了脸的白色身影。

  前所未有的阴冷寒意遍布全身。

  鬼!

  一只女鬼!

  江浅脑海里闪掠过一个念头,瞬间就清醒了。

  他惊恐地想起身,发现全身像灌了铅一样重。

  那女鬼忽然低下头来,凑到江浅的面前,诡异的笑声出现在耳边。

  江浅拼命挣扎,身体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只见她缓缓用那只惨白无血色的手,拨开了垂散下来的头发,一张眼角流着血,惨白无血色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这张脸赫然是他在画里看到的那张漂亮的脸,可现在却是那么可怖。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他。

  目光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江浅整个人的头皮完全是麻的,血液像是凝固到了脑袋里,浑身发冷。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大喊,却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终于听到有人好像在喊他。

  「江浅,江浅……」

  江浅猛然睁开眼睛。

  一只温暖的手按上了他的额头,关切的说:「江浅,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江浅偏过头去,发现安简正摇着他的身体,满脸的担心。

  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原来只是个梦。

  江浅松了一口气,他这时才发现,他的脸上和身上全是冷汗。

               第4章不安

  本该是甜甜入梦的一夜,江浅却做了这样一个噩梦。

  他从小到大其实很少做噩梦。

  噩梦一般只在做的时候会觉得可怕,清醒过后,它对人产生的恐惧便大幅降低,醒来之后,江浅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过后,他的睡眠也恢复了正常,再没梦见过奇怪的东西,这件事很快就被他忘记。

  接下来大半个月,江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帮忙照料。

  江文景虽然在半个月前苏醒过来,但之后一直仍陷入持续性的植物状态里,经过积极的治疗依然不见好转,江浅虽然心焦,但也知道这种事情除了坚持以外,也要讲究机缘。

  根据主治医生的建议,江浅爸目前状态稳定,不需要再住院,而且后续的恢复期可能会比较长,最好就是带回家照料护理。

  这个建议自然合江浅心意。

  只不过,这个月他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公司那边催得紧,他暂时没办法再请假,恐怕得请专业护理来照料。

  再有一个就是江浅爸的出租屋环境太差,根本照料不了人,江浅只能在电话里把这些情况给他母亲说。

  费晴很忙,在电话里只匆忙地说了几句就挂了。

  到晚上九点多,江浅才听到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音。

  头发高高盘着,穿着黑色套裙白色衬衫的费晴接着走了进来,江浅知道她应该是忙完工作就立刻过来,连忙把自己坐的椅子搬过去给她。

  费晴在椅子上坐下,化着淡妆的脸上看上去略有些疲倦。

  江浅知道她近来公务繁忙,过来给她捏捏肩膀。

  费晴打量了几眼一脸呆滞的江文景,对身后的江浅问道:「医生怎么说呢?」

  江浅把目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给她听,最后试探地问:「妈,爸租的地方确实不适合照料人,而且又远,我觉得暂时还是只能先把他带回家里去,你觉得行吗?」

  「护理方面我明天就联系一下专业的家政公司,徐阿姨也帮忙照顾爸这么长时间,老麻烦她也实在过意不去。」

  费晴冷着脸,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现在多讨厌这个人,他死了才好呢,更别提把他带回家。」

  「妈,别这样。」江浅有些无奈地说,「不管怎么说,爸现在人都已经这样,有什么事情,至少也等他恢复了再解决嘛。」

  见费晴依旧冷着脸,江浅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

  「不管怎么样,他也都是我爸,不把他带回家护理,我怎么也放心不下来,妈,你跟爸夫妻一场,就当帮他这一回吧,行吗?」

  费晴听得眉头直皱。

  半响,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看在你的份上,我帮这人最后一回吧。」

  江浅听得欣喜不已,当即就给他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

  当晚,江文景终于被带回到了他阔别两年的家。

  「妈,要让爸住哪个房间?」

  费晴正在玄关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不假思索地回答:「给他住客卧。」

  完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主卧不许让他进去。」

  住的房子是费晴买的,她现如今虽然身居江城警界高层,但当初买的只是一套一百八十多平的普通商品房,四室二厅,江文景在当时没有出过一分钱。

  江浅「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小失望。

  负责开车送几人回来的下属小何,帮忙把一脸茫然的江文景抬到客卧的床上去后,便出来告辞。

  「费主任,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费晴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小何,回去的时候开慢点。」

  「知道,主任。」

  费晴解开高高挽起的头发,准备去洗澡,见江浅搬着另一间客卧里的一张折叠床到江文景的房间去,随口问他一句。

  「你今晚要在那边睡?」

  江浅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放着爸一个人,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费晴不置可否,看上去没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家政公司那边我有朋友有熟人,明天让他帮忙联系就行了,你安心上你的班吧。」

  江浅点了点头:「嗯。」

  费晴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就抱着电脑和一大堆资料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直到十二点过都没有再出来。

  一直留意母亲动向的江浅,见状叹了一口气。

  一夜无话。

  翌日,费晴早早就去上班。

  她身居江城警界高层,朋友很多,她的朋友很快就帮忙联系了江城最大的家政公司,对方了解了江文景的情况后,指派来了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护理阿姨来照料江浅爸的日常起居。

  江浅便回公司报到了。

  「江浅,你可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咱们这组这两周有多忙,简直要忙死我们了。」

  他一来就听到余宝在抱怨,歉然说:「抱歉,我老爸出了意外,这两个星期一直忙着照顾他。」

  提起这个,余宝立刻八卦地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他:「对了,江浅,上次来接你的那个冷艳美女,真的是你妈?」

  「说起这个,那大美女真是你妈?不可能吧……」

  「是啊,那美女那么年轻,顶多三十岁来岁,怎么可能是你妈?」

  同组的其他一些同事也纷纷凑了过来。

  江浅随口说道:「她是我妈,骗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哇,真是江浅你妈妈呀……」

  「我就说嘛,难怪江浅人长得挺帅,原来你妈妈这么漂亮,太有气质了……对了,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看上去好像很不简单,连刘屠夫在你妈面前都凶不起来呢。」

  「就是,你看你连请两周假,换作别人早给他骂死了,可你今天来报道刘屠夫这么客客气气,明显就是怕得罪江浅的妈妈。」

  不仅是男同事,连女同事也似乎对费晴极感兴趣,逮着江浅问东问西。

  「我说几位美女,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八卦了,你们看,我手上还落了一大堆工作没做。」江浅一脸无奈地说道。

  他自然不想随意跟人透露费晴的身份是江城的重案组主任。

  「哎呀,不好意思啦。」

  一帮人这才散了去。

  江浅的公司业务很多,最近基本人人都要加班,但他手头的工作因为请了两周的假堆积得最多,直到快晚上十一点,公司人都走光了,江浅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安简给他打来了电话,她已经准备要上床休息了。

  两人有睡前煲电话的习惯,知道江浅这几天要加班赶进度,安简很贴心地让他早些回家,没有说太多。

  在电话里跟安简简单地说了一会儿话,江浅挂断电话,起身到卫生间去,准备洗把脸就回家。

  洗手间的洗手台前,江浅打开水龙头。

  他伸出手,低下头用水抹了一把脸,稍微地精神了一些,便抬起头。

  身后的洗手间里处,传来了「吱嘎」的一声。

  公司的洗手间都挺大,男洗手间这里边有三间独立的卫生间,不过因为用的次数一多,几个独立卫生间开门时声音都有点大了。

  江浅还以为自己是公司里加班到最晚的,没想到洗手间里还有人在,有些讶异地转过头。

  三个独立的卫生间门,两个如平常一样紧关着,而那个大开着的门内,此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原来没人。」

  江浅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奇怪门怎么会自己开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或许是门锁坏了也不一定。

  他甩了甩手中的水,准备离开。

  「吱嘎。」

  身后再次传来门开的声音。

  江浅有些奇怪地再次回头,见到洗手间的里处,中间那个原本关着的卫生间门,里面明明没有人,门也忽地缓缓地朝外打开。

  「奇怪,这门的锁也坏了吗,窗外也没风进来呀。」

  江浅心头纳闷,抬起的目光无意中掠过洗手台上的大平镜。

  就在这时,他脸上的神情骤然凝住。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子,面上忽然露出了惊悸的神情。

  一双灰白色的脚,突兀地出现在镜子里那门正缓缓开出的卫生间里。

  门缓缓地开了。

  一个赤着双脚,身上穿着布满污渍的白色睡裙,头发垂散在面前干瘦女人,静静地站在中间的卫生间里。

  垂下的头发中,江浅隐约地看见她那双灰白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

  江浅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镜子里出现的赫然是半个多月前,他拿到那张画之后那晚做的噩梦所出现的那只女鬼!

  那不是梦!

  她跟上江浅了!

  江浅惊骇地转过身去,却看见身后门开的卫生间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女鬼?

  他回过头,再次望向镜子。

  下一刻,他整张头皮都吓得麻痹了。

  那女鬼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江浅甚至能从镜中清楚看到她那双手枯槁得只剩皮包骨,十根指甲弯曲尖锐,而且黑脏得像在泥土里插过一样,令人作呕。

  江浅整个人浑身发冷,头皮像被攥紧了一样,连呼吸都差点停滞。

  他几乎是狂奔着落荒而逃。

  连电梯都不敢坐,一路从楼梯往下跑。

  也不敢朝身后望,叫了一辆计程车后便直奔回家。

  直回到家里,江浅依然一脸的惊魂未定,没有从之前的惊恐之中恢复过来。

  「我这是……出现了幻觉吗?」

  江浅有些怀疑自己。

  受母亲的影响,江浅自小就是个无神论者,跟费晴一样从不相信鬼神之说。

  加上之前只是做噩梦,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后就忘了。

  可是今晚江浅却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再次看见那只可怕的女鬼,他不知该怎么去解释。

  「唉,别想太多了,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吧。」

  江浅只能这般自我安慰,勉力不去想它。

  幸好费晴今晚没回家,否则一定会看到他奇差无比的脸色。

  一夜无梦。

  翌日,江浅照常去上班。

  到了公司,顶头上司刘德贵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他昨晚最后一个走,却没有把公司的灯跟空调关掉,被刘德贵脸色难看地说了一顿。

  昨晚那种情况下,他哪里还敢留在公司,江浅有苦难言。

  幸好因为上次费晴亲自来给江浅请假,刘德贵大概是对费晴的身份有所发现,脾气收敛得很好,没有骂他,话也说得并不重。

  余宝凑了过来,「刘屠夫没骂你吧?」

  江浅摇了摇头。

  余宝打量了他几下,说:「江浅,你的脸色不是太好呢,虽然工作也重要,但可千万不要太拼命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只是昨晚睡得不太踏实而已,没什么事的。」江浅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他心里想的是,那只可怕的女鬼不知是否还躲在公司的洗手间里。

  江浅虽然想知道,但他一个人实在没有勇气去查证。

  忙到午餐时间到,看见余宝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往男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同时还有另外两个男同事也往那边走,江浅才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再次进洗手间,江浅装作在洗手台前洗手,但其实却是屏气凝神,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大镜子。

  镜子里跟现实里,皆没有任何的异状。

  仿佛昨天夜里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场噩梦。

  「江浅,卫生间要用吗?」余宝已经上完走了过来。

  江浅心里稍为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那东西白天应该不会出现,他摇了摇头,「不用。」

  余宝揽过他的肩膀,「那走,下去食堂吃饭了。」

  「对了,我说江浅,你跟安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午餐间,余宝坐在江浅的对面,一脸八卦地问。

  余宝也是江城大学出来的,跟江浅以及安简同年毕业。

  虽然不同系,但安简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成了学校里无数男生谈论的对象,他自然也凑过热闹。

  但大学里能跟安简走得近的男生极少,余宝自然无此殊荣,大学几年都没能跟安简说上一句话。

  倒是跟江浅成为同事之后,反倒因此能跟安简说得上话,对于安简成为了江浅的女朋友,他简直是羡慕得不得了。

  提起安简,江浅的嘴角逸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我跟安简才毕业多久,哪有那么快。」

  「哪里会快。」余宝大口地吞着意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像安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多少男人抢破头皮想追她,我跟你说啊,学校里见过她的男生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暗恋过她。」

  「我也敢保证,她上班的公司现在一定有大把的同事在追求她,你跟她早点结婚,她身边那群老想缠着她的苍蝇才会自行离开。」

  江浅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安简被人追,我跟她的感情没人能插手破坏的。」

  「前不久,她还给我订了飞机票,我跟她一起去见过她爸妈了,放心吧。」

  余宝听得瞪大眼睛,满脸羡慕:「难怪你一点不着急,原来都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好吧,等你俩要结婚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我啊。」

  「怎么会,到时候一定会请你来的。」江浅笑道。

  江浅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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