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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仙子,1

小说:潘氏灵修路 2025-08-18 14:43 5hhhhh 4850 ℃

“柳伶人,柳伶人,王三公子又来找你了...”

脸蛋圆润的丫鬟小跑着过来,敲响了这处雅致的别院大门。

小院并不大,依靠着城主府而建,外面是人声鼎沸的闹市,里头却常寂寂然。

丫鬟叩了半天的门,不见反应,正跺了一脚,打算转身离去时,却听见了门环嘎吱嘎吱的声响。

“小琴儿?你怎么的来了?”

沉重的门向内被拉开,那身着青衣的女人缓缓走出,这端庄大方的气质使得丫鬟看多少次都会感到惊叹。

“啊啊...”

圆脸的丫鬟一拍脑袋,从发愣中回神来。

“那个,柳伶人,商会的王三公子找您,要是...要是您不想去的话,我就让他回去了。”

门中的女子轻蹙柳眉,纤细柔嫩的玉指捻了捻长发。

琴儿这才发现,平常精于打扮的柳伶人如今长发披散,想必是正在梳妆被她打搅了。

“王三公子?哪一位。”

柳香芸稍显疑惑,她未记得有这样一号人。

“王家商行的三公子呀,就是上次城主宴请的时候,我看着和您搭过话了的那位...”

虽然小丫鬟极力回想,可柳香芸还是想不起来。

“想必不相熟,无需理会,便说我外出了罢。”

“唔,好。”

得到女主人的答复,圆脸丫鬟也不再犹豫,又像来时一般小跑着出去了。

看着丫鬟远去,原本站得从容的柳香芸,不禁出了一口气。

她一回头,却撞在一个温热的地方。

“呀——夫...夫君?”

抬头一看,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却是她不能再熟悉的了。

“王三?”

虽然与这王三没什么交集,可不知为何,柳香芸却有些心虚,这大概是在夫君面前提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正常表现。

潘安阳想了想,确实有个王家商行,是登录注册在商会里的。

“嗯,此人姓王名水京,王家嫡系排行第三,柳儿还是知道些底细的。”

柳香芸天资聪颖,做了修士更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怎么?你和他很熟吗?”

这话倒是罕见带了些醋意,本来还略有些惭愧的柳香芸,心中突然一畅,开朗起来。

“夫君...夫君在担心什么呀~”

多年的夫妻默契,让柳香芸肆无忌惮撒娇顽笑起来。

“难道夫君还担心柳儿和不认识的野男人跑了吗?”

“嗯?”

一双俏皮灵动的眼眸打量流转在男人身上,眼前的柳香芸仿佛回到了二八年华。

“......”

如此娇俏温顺的可人,怎能让人起怀疑之心,潘安阳当然只是随口说说。

“唉...”

不过面前小妾的可爱样子,突然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叹息也在常理之中。

他突兀想到,曾经在另一个星球,自己还是孤身一人,不曾想如今倒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

“所谓皆茕皆苦,渐困渐笃。”

沉思中的潘安阳,却发觉自己额头一小片湿热。

小娇妾知晓自家男人苦闷,贴心地送了一吻。

“好啦夫君,今天休沐可是说好了的。”

修身的青绿长袍凸显出姣好的身材,柳香芸紧紧贴在夫君身上,身体曲线暴露无遗。

“刚才被小琴儿打搅了,现在可要好好弥补柳儿。”

在丫鬟面前一本正经的柳香芸,突然一双媚眼如丝,她黏着夫君,轻移莲步,慢慢将夫君挤挪回小院中。

只一会儿,院中就传出女人的呻吟声。

......

当个城主倒也过瘾,不过日日夜夜忙在政务,委实非潘安阳之所愿。

这几年来,修为不过提升寥寥,如今堪堪凝出金身,莫说是成丹,便是假丹也不知还有几年。

倒是柳香芸,进步最大,若不是潘安阳询问起,他都不知道柳香芸已经快要结出假丹来,且观她灵台法相金身,皆稳当凝实,虽不沉迷于修炼,但修行之事却滴水不漏,完完全全是个天才。

顾家姐妹也是不差,十六七岁时才被开发体质,如今修为突飞猛进,已到了筑基法相,只比潘安阳弱一境。

这些都是可以预见的,修仙资质平平庸庸,相貌也平平无奇的潘安阳,好就好在他投了个好胎。

“这个地方...属于高阶修士的机遇实在太少了。”

卜卦显示,此地之福泽甚少,最大的机缘大约就是那阵法,临沏城毕竟穷乡僻壤,即使有些大福,也该是消受不起。

“凝丹之法...三叔说过,结丹前必须回一趟家族。”

“嗯...”

想起临行前,他还开玩笑说,归来的时候修为可能比三叔都要高了,如今已经十余年,自己还是在筑基,实在是没脸回去。

桌上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修为也没有长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瓶颈。

如此再想,只会让人燥热。

燥热...燥热...胸口愈发烫将起来。

嗯?

潘安阳掏了掏胸口,却拿出一个晶莹的玉佩,正绽放着微毫的光。

“父亲给的玉,有什么玄机?”

他摩挲了片刻,突然浑身一震。

周围之造景倏忽改变,书房的书,桌,凳,皆化为空白虚无景色。

“可听得到?”

那前方出现的身影,似曾相识。

潘氏家主的长袍,儒雅淡然的风格,非潘室礼尚何人?

“三叔?这是...你封存的神魂?还是...”

“听三叔说完,三叔只有寸香时候。”

虚幻的人影语气凝重,略显急促。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又是什么样的要紧事,才引得三叔这样慎重。

“三叔请说。”

独属于三叔的神魂标记飞来,身份自然作假不得。

“姜氏遇到了一点麻烦,他们与我们潘氏同出一源,能帮则帮。”

同出一源?是指其发源地相同临近,还是指姜家和潘家是亲戚?

“不知你可曾听说,潘家千年前,尚担古朝司星一职,不过如今物是人非,提及不过徒增假敌。”

“姜家千年前为古朝司礼,尚与我们潘家有所往来,其请神之法颇有建树,这次出事的,乃姜家霜字辈,一个叫姜霜玉的人...”

眼瞅着时间已过三分,谈话恐不可尽。

“长话短说,此女在皇火国的一偏僻山脉,那里的位置稍后指与你,山脉秘境里有一宝窟,唯限骨龄百岁,姜家现在四处求援,你也不可急切,只是.....”

尽管潘室礼提升了说话语速,但还是来不及,这次神传被强行切掉,玉佩破裂散落,化为点点荧光,飘入潘安阳魂中。

神魂中的清凉之感,令人心旷神怡,潘安阳脑中多出一处位置,离这里尚有千里之远。

“......”

他思索片刻,拿出来一个龟甲。

万事小心自然无大错。

食墨烧龟甲法精准,但也繁琐,现在他早上一般用金钱占。

涂墨烧甲,取裂痕观之。

片刻之后,结果出来。

“......”

卦师的直觉并不打算让潘安阳罢休。

他掏出另一个龟甲,又开始重复之前的步骤。

第二次的卦象也很快呈现。

“......果然。”

其上卦象,不能说与第一次截然不同,只是相差太多。

他又掏出第三个龟甲,开始最后一次占卜。

行云流水的操作下,第三次结果也出来了。

“呵呵。”

潘安阳大概明白了。

“这一次的卦,果然还是不同。”

寻常卦师,一般连第二次也不会算,卜不过三,卦师失了诚,就不会被天地认可,而多次卜算,就是心不诚的表现,他们极其忌讳多次起卦。

作为外来者的潘安阳,不会被这规则影响,事实上,他连自己卜卦的原理都不知晓,似乎他能从额外的角度,直接窥探结果。

他占卜的对象,都是那叫“姜霜玉”的女人。

所以...造成混卦的原因,只能出在她身上,或者是那片崇明宝窟上,大家族都有命牌干扰占卜,不知这次是不是如此。

“看来确实要去一趟了。”

不论是好奇心还是三叔嘱咐,潘安阳都打算去秘境一番。

此前,还有些事要稍微处理。

“王水京?”

潘安阳轻笑一声,手上的召傀符箓随风消散。

......

午时两刻,正是午膳用毕,城主府内皆是午憩者,仅有少量精力旺盛的修士还在劳作。

而精力充沛的新任城主,却待在一间别致的小院,阖上双目养神。

“嗯,这西香果确实够甜。”

躺在女人的大腿上,潘安阳优哉游哉,这果子小巧玲珑,皮儿还薄,汁水又足,像极了葡萄,不过不一样的是,它的果皮是黄色,还有说不上的香气。

“主人,商会里热销的美人枝一下就被拿了二十两,奴家姐妹都要亏惨了。”

顾怜月可怜兮兮地卖惨,男人却不理会。

“手上别停。”

刚打算偷会懒的顾怜月,只能再次抬起粉拳,轻轻敲打起主人的大腿。

“嘻嘻,为了主人,姐姐可是偷偷从各家商行多买入了几十两的西香果。”

旁边的顾怜影笑着小声插嘴。

“嗯...原来如此。”

闭眼的潘安阳又吃了一颗西香果,轻松惬意。

“白眼狼。”

还在辛苦着捶腿的顾怜月斜睨了男人一眼,娇嗔的样子颇具女人风情。

在潘安阳手下被调教了几年,她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雏儿,顾怜月已经懂得怎样去挑逗男人——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生活中。

“府内事务有什么难处吗,打点好了的话,最近几天我们就要出发了。”

“嗯?”

安静地给夫君膝枕的柳香芸,顿时有些发愣,手上按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夫君又要动身去哪里了?”

她享受安逸的生活,不论是曾经在潘府还是现在,都是她最喜欢的时光。

“没办法,家族要我去救一个人。”

捏了捏富有弹性的大腿,潘安阳也略作慨叹。

“走之前,我会把所有手尾都收拾干净,至于府里的业务,都交给吕明来做。”

吕明本是一落魄儒生,受到潘安阳提拔才有今天,从历程来看,也算是潘安阳的心腹。

并且,控制与傀儡之法何其多也。

再退一步,对潘安阳来说,就算吕明夺了城主之位也无所谓,城契一日在手,这临沏城就一日是他做主。

“怜月怜影呢?你们也总有些亲信吧。”

正在捶腿的顾怜月想了想,点点头。

“会长长随里有一个叫小莲的,出身不好,不过人很机灵,倒是可以暂代会长之职。”

而仔细剥解着西香果的顾怜影,也想起了自己的下属。

“嗯——理户档也有个女才,分账明确,算力也过关,就是性子太软,怕是难以打理好财务。”

“我早就知道会出城,前几月已经放了权,你们也早些提点下属了,记得让她们熟络了事务。”

“是,主人。”

“知道了,主人。”

......

优柔寡断之人,做事犹豫不决,一事未尽又生一事,而前事缠绵不绝,如此再难有所开展。

而潘安阳可不是什么柔弱性子,他不会看诸家商行的脸色,也不会管什么身份地位,既然决定要离开了,就得用雷霆手段肃清敌人。

这次肃清显然早有预谋,偌大的城内,只要在名单上标注的商行,全部都被查封。

监狱也是如此,平常空空荡荡的监牢在这数日便关满了权贵,城主就像一个疯子,丝毫不怕各方势力的打击报复。

“走了。”

辎重不多,身上可见的行囊不过是掩人耳目,大多数行李都被放在了玉佩中。

既然目的地相去不过千里,那么用两乘凡马,两日不到就可以在附近落脚,具体地方更加隐秘,不过寻个半日也当找到了。

没人知道这里面坐的是临沏城城主和他的三个娇美仆从小妾。

“离崇明山最近的城是...崇明城啊,虽是皇火国的地盘,不过这城镇,看起来比临沏城还要落后些。”

也难怪,毕竟此地多山,通路不畅,无贸易之繁荣,无耕地之自给。

这几天,他已经收集过了周边的资料,不过还未过目,现在才是商议的时候。

两天前,三叔的纸鹤还带来了额外的资料,那姜霜玉,竟然已是伪金丹,如此看来,营救的风险就得重新评估。

“这次有点危险,要不香芸和怜月怜影在城里呆着,等我救出了姜家女子再出来和你汇合。”

捏着眉间,潘安阳有些烦恼,三叔的情报有些不及时,两天内能准备的外物甚少,他只有在商会里拿存货。

三颗佛陀金舍利,一张三叔纸鹤所化的剑符,还有一颗不知名的据说能毒死金丹的丹药。

“不行哦,夫君去哪,柳儿就跟去哪儿,怜月和怜影肯定也都会跟去的。”

依偎在男人身边,无论在哪柳香芸都能安下心来。

“唉,我就知道会这样。”

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按照凡俗的说法,柳香芸已是老姑娘了,但她还是和七八年前没有区别,实在是难得。

......

崇明城之所以叫作崇明城,是因为周围的崇明山脉。

而崇明山脉为什么叫崇明山脉,却是没有人考究过。

一路上没有什么阻碍,除了潘安阳顺手解决了几个盗匪外,一切都很顺利。

城门口的守卫并不是什么尽职尽责的家伙,随手飞出一两银子后,他们就根本不看通关文牒,甚至连上车探查也免了。

“这里的民风可不淳朴。”

不管是游记记载,还是实地探查,潘安阳都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中,十个有三个戴着斗笠披风,而这种装扮,就差没把秘密二字写在脸上了。

客栈估计也没有什么干净的,他们只是找了个小栈子住了进去,半夜自有傀儡帮巡。

修士不食五谷,便不用晚膳,在客栈里打坐到了子时一刻,主仆夫妇四人就在同一间房中睡去了。

“夫君,睡了吗?”

躺在男人怀里的柳香芸轻轻发问。

她是和潘安阳一张床的,顾家的姐妹在旁边的床上,如今大概是睡着了,依稀能听见美人轻柔的鼾声。

“还没。”

感受到腰间搂着自己的双手紧了紧,柳香芸又安心了许多。

“我有点...担心。”

她以前倒也不是这样的,和弟弟还有婆婆生活在一起,在他们三人中,柳香芸隐隐是家中的顶梁柱。

“倒也毋须担心。”

摸着怀中女人柔软的头发,潘安阳心中从来不会担忧,他已经罗列了一整天的计划,那金舍利也分给了柳香芸和怜月怜影。

“唉,夫君...”

即使在黑暗中,潘安阳依然能看见那双含泪的眸子,女人哽咽的语气无不让人为之动容,她欲言又止,因为柳香芸知道夫君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放弃决定好的事。

留恋着温热的胸膛,不论如何,先过了今日再说。

月亮渐渐隐没在云中,出人意料地,柳香芸今晚没有索取,潘安阳也没主动提起。

而她之所以不安,则是作为天地宠儿的一种灵验,这种预感有时比卜算还准。

......

“凡是这种宝窟出世,大抵都有异象,如果要找到具体位置,那问问山里的百姓,又或者...跟着那帮打扮不像普通人的家伙走。”

这是潘安阳想出的最简单的方法。

“这些家伙...好像也都是最近出现的。”

奇形怪状的家伙们相继出现在城里,这些人修为参差不齐,弱的只有练气,强的也不过筑基,但看得出来,他们不一而同收到了消息。

“是姜家的人吗?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思考了片刻,他也不再纠结,径直带着三个女人离开了。

比起这些野路子,潘安阳知道地更详细。

......

作为世家之修行者,且有姜家帮助,潘安阳定位姜家子弟,必然更加简单精确。

他先找到大概地方,又寻到山中一猎户。

猎户是识相的,这四人装束一看便非富即贵,隐隐有缥缈遗世之感,定然不可惹激。

“按照那老头说的,山里深处经常有怪叫声...”

那叫声似鸟非鸟,似兽非兽,似童非童,似人非人,老伯只是谈起就面露惧色,对于凡民来说,妖兽的恐惧刻在骨髓,是以发出这叫声的异物绝非凡兽。

这样的穷乡僻壤,有异兽是稀奇,越是稀奇的地方越有可能是宝窟所在。

“呵呵,我听到了。”

修士的听觉遍收一座山头,潘安阳的神识铺展开来,迅速锁定了一只长相奇特的老虎。

“香芸,能困住它吗?”

身旁的美人点点头,手中浮现出一只花篮,她拿起其中一支素白的花,轻轻投去。

小白花一落地,立刻生根长大,藤蔓从地下破土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缠绕住老虎。

“吼——”

异兽并不甘心,大吼一声。

它转头就向藤蔓咬去,爪子也弹出了肉鞘,用力撕扯着。

那头的柳香芸面无表情,拎着花篮的手掌微微用力,更多藤蔓就从四面扑来,将那老虎缠得严严实实。

“不错嘛,我还以为香芸荒废了修炼。”

“柳儿姐又有进步了。”

“柳儿姐好厉害...”

这次的困阵虽然等级不高,运用起来却行云流水,引得三人赞叹连连,只能说不管是修炼还是术法,只要是与仙途有关的,她总是做的比潘安阳好。

“都是夫君教的好。”

收起花篮,柳香芸微微笑了。

“我可不会木法...好了,让我看看。”

潘安阳走向那只异兽,眼神渐渐变得冷冽。

“这气息和周围截然不同,它果然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

他慢慢伸出手,一根手指点在老虎的额头上。

这在周围逞威的异兽,此时像极了温顺的猫咪,它虽然抗拒,却只能摆动毛茸茸的额头,看起来反倒像家养的宠物。

追本溯源。

父亲教的小法术,甚至能追溯一缕气息的来源,是挺实用的。

闭目一刻后,潘安阳睁开了眼。

他收回手指,而面前的怪虎却没了气息。

它从高大威猛变成了皮包骨头,气息被抽完后就是这样,形容枯槁,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找到了,我们走吧。”

潘安阳呼出一口气,寻常追本溯源,一瞬便可,而如今足足一刻,可见难得。

......

这山体久经磨损,竟然有所空缺,那山腰一块腾出一小片穴口,里头算是别有洞天。

这样的地方恰如鬼斧神工,如果没有引导,那就只能用神识铺展开,包覆整个山体才能堪堪发现。

一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空间缝隙展现在面前,凡人称这种裂缝为【天户】。

没有人知道它通向哪里,也很少有人见过它,所谓天户,就是通往天界的门户,这当然不过是凡人的幻想。

天户大多是通向未知的地方,对凡人来说九死一生,而修士即使神通广大,也难说可以全身而退。

“骨龄百岁...骨龄百岁...”

姜家大概是研究了很多年这个宝窟了,连进入的条件都摸清了,不过看起来他们并不完全了解这里。

“香芸拉着我的手,怜月怜影拉着香芸的手,该进去了。”

这天户大小只容许一个人通过,所以他们只能拉着彼此的手,一个一个接着进入。

“抗拒?为什么...我的骨龄应该只有二十四岁而已。”

还未来得及理清头绪,强大的空间乱流就把他卷起,潘安阳只能施了个术法,保护他和三个女子不受伤害。

而那一人大小的通道,在他们走过以后,突然收束关闭,就像从未开启过一样。

......

“如果是凡人过这通道,怕是早就粉身碎骨了。”

潘安阳捏了捏眉心,用灵力维持防御术法比较费脑子,万幸,四个人都没有受伤。

“嗯,还是多谢夫君呢~”

还拉着夫君大手的柳香芸撒起了娇,脸上笑盈盈的。

“多谢主人啦。”

“谢谢主人。”

两边的顾怜月顾怜影姐妹也跑过来,黏在潘安阳身边,潘安阳也不客气,直接伸开大手把三个人都搂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我们该做正事了。”

松开手,他开始观察四周。

这里确实是一片洞窟,但他们不知道在哪个洞中,只有周围石壁上有微弱的光,凭借着修士的目力,看清对方还是较为容易的。

“姜霜玉...”

这个女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情报,只知道她也在这个洞窟内。

“让人头大。”

在不熟悉的地方,自然是毫无头绪。

他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一者,这里除了那异虎外,绝对还有不为人知的危险,否则姜家何必匆匆忙忙找人来救援。

二来,他进入此方天地受到了排斥,如果按照姜家所说,骨龄限制是百岁,那怎么会出现排斥...当然,不排除潘安阳本身见识浅薄,并不清楚运行的限制。

“大胆推测一下...危险大概来自这方空间的异变。”

他很快得出一个猜想。

“还有那个女人,要怎么找呢。”

随意坐着,潘安阳苦思冥想,突然想起一件事。

“有了。”

玉佩一闪,一把蓍草出现在手上。

一般来说,这把蓍草是用来做占卜的,而时间比较紧,他只能用特殊方法。

扒掉蓍草的外茎,虽然没有风,但它仍然能以奇特的姿势朝向一个地方。

“这样也算钻了空子。”

在外面无法占卜到,在窟内却可以,隔绝此地占卜的,想必是什么阵法或者这片石壁吧?又或者天户就是这样的特性。

“西北方。”

他看着手中恍若有了灵性的蓍草,心中也有了些方向。

“走吧,香芸,怜月怜影。”

略微严肃起来后,潘安阳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这个地方...还是卜不出姜霜玉。”

......

“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你还不死,这次你还能不死!”

嚣张的笑声,霸道的话语,震颤着整个洞窟,那发出笑声的家伙此刻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意气风发,这个满身血污泥垢,长袍也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男人,眼里已尽是癫狂。

他的面前不远,则是一个小岩穴,洞穴中大概是有些什么。

“姜霜玉!你还有底牌吗?你还能有什么底牌!”

披头散发的男人疯狂捶打着穴口的封印,他的双拳筋骨已经分明可见,鲜血不断从从上淌下。

“哈哈哈哈,我看你的阵法还能坚持多久,哈哈哈哈哈!”

“等等,有别人的气息。”

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狂乱的样子马上就收敛了,显然,这家伙是佯狂。

“姜冰辰...这家伙在骗我?”

按照姜家这叫姜冰辰的说法,只要他破坏了三个节点,入口就会一直转移,别人也无法进入,而他不知道的是,宝窟限制会一步步苛刻,最后才是完全无法进入。

“呵呵呵呵...”

他抬起头,和洞口那四个新来的家伙遥遥对视着。

......

潘安阳一进这片不同寻常的洞穴,就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声响,还看见了个模糊的黑影。

他仔细看了会儿,才发现那是个人。

“姜霜玉?”

下一秒,潘安阳的瞳孔猛地收缩。

“不对!”

那影子以惊人的速度飞奔而来,比曾经见过的任何对手都要快。

“糟了。”

他想拿出法具,却只看见一个硕大的,血淋淋的拳头。

砰——

这里石壁的材质非同寻常,那一拳只是震颤起大量灰尘漂浮,周围完全没有被破坏。

在最后一瞬,顾家姐妹的【阴符】直接带着两人转移,这【阴符】乃是极特殊的符箓,相处了这么多年,潘安阳却完全不知姐妹二人有制符的天赋,不由得心里有些愧疚。

“厉害...”

他的注意力还是再次转移到面前那家伙,毕竟现在不是计较符箓的时候。

灰尘散去,其中的男人抬头,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这张脸本该俊逸,如今却被血污灰尘染得看不出原样。

“呵呵呵呵...”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拿出一瓶丹药,直接往嘴里倒去。

“最后一瓶了,很好...很好...”

“杀了一群又来一群,都很好...我就把你们全杀了,看看你们还能来多少。”

他明显已是强弩之末,即使吃了丹药,也在不断喘息吐血。

“姜霜玉,看着...看着我怎么杀了你的帮手,怎么把你逼出来杀掉。”

在他看来,前面不过四个筑基,只有那个绿色衣服的女人麻烦些,已经是一转假丹,但他已经把最后的回复药吃掉,杀了这些人必然手到擒来。

“赶紧去死!”

林飞羽身形暴起,又用了之前那极快的一招。

“轻敌的蠢货...”

刚突进到一半,林公子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非是外物缠绕,而是...莫名其妙的定身。

这是七十二地煞的【定身】神通。

“香芸!”

他向后喊了一声,柳香芸显然早已有准备。

“去——”

连续三支花枝飞出,一支紫一支红,还有一支绿色,此时的林飞羽动弹不得,绚丽的花无一例外命中了活靶子。

紫色贯穿了他的身体,红色则发出妖异的红光,绿色则是忽然爆裂开,大量的翠色的种子潜伏在男人的血肉中。

七十二地煞的神通虽不如三十六天罡神通,但以潘安阳如今的实力,也只能自如驱动地煞神通。

“嗬嗬——”

狼狈的男人咳出一口血,他抬起头,眸子里既有愤怒,也有嗜血。

他是失去了理智,但好歹还算有些判断力。

“你们...我确实是轻敌了——”

林飞羽的声音嘶哑,就像被洒了镪水。

“我——真的生气了。”

到最后一刻,林飞羽才真正打算放弃理智放手一搏,心智与判断,不得不说是可怕。

他手上的戒指发出亮光,黑色的宛若茧丝般的丝线喷出,包裹住了他。

潘安阳清晰地感觉到,在阵法中对这家伙的掌控完全失效了。

“什么玩意儿?”

把三个女眷推到身后,潘安阳不由慎重起来。

他试着用术法攻击,打在这黑茧上却像泥牛入海,没了踪迹。

“......”

危险的气息,时而飘忽,时而沉重,茧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黑茧到底是什么,他一概不知。

“劫力——”

敏锐的潘安阳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不好...他在渡劫!这家伙要变成真金丹了。”

金丹...金丹!

金丹与筑基的差距,普通修士哪里晓得,光光是灵力的存储,最差的金丹都要比最强的假丹多两成。

“用最强的术法,最好能现在解决了他。”

他毫不犹豫掏出了三叔的剑符,剑符一被激发,惊人的剑意就满溢而出,代表着三叔一剑的剑气毫无花里胡哨之感,迅猛地劈砍在黑茧上。

黑茧猛烈颤抖,却只是划出一道裂痕,除了那道剑符,后续的攻击都不痛不痒。

“要破了,快过来。”

搂抱着三个女人,潘安阳迅速展开七十二地煞的【土行】,瞬间拉开了距离。

那黑茧的外衣,像蛋壳般一寸寸剥落下来,破损之处显露出一道金光。

唯独被剑气击打过的那一小片地方,并没有像蛋壳那样碎裂,而更像是纸片被强行撕裂开来。

“吼——”

黑茧尚未完全脱落,那如野兽般的吼声已经震荡开来。

一双爪子蛮横地撕扯着茧,它就这样撕裂开剩下的黑茧,像只蛾子一样破茧而出。

这时,潘安阳才看清了这家伙的全貌。

漆黑的后背,长出了一对昆虫似的翅膀,除了脸和四肢依旧是人类模样,林飞羽已经看不出任何人类的痕迹。

纯黑色的瞳孔向潘安阳看来,潘安阳甚至已经感觉到身后的顾怜影紧张地抓他的衣角。

黑色的蛾子般的怪物,翅膀震颤了两下,瞬间消失。

“好快!”

只是眨眼间,就闪到了他面前,爪子毫不留情地挠下,潘安阳只来得及催动一个天罡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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