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 that a dare?”

她才剛回覆完她的留言，手機收到新訊息的通知音便迴盪在整個空間內。

看似沒頭沒尾的詢問，其實又帶了點她們之間專屬的謎語。這讓惡魔笑了出來，酒紅色的眼微微瞇起。

What do you say?

‘‘I’m gonna make you scream my name through the night.’’

Is that so?

‘‘Better keep it coming tonight.’’

這是在玩火，她心知肚明。甚至說是樂此不疲都不為過。

不否認是一種挑釁，也絕對不會否決任何來自她的「提議。」

Cause you’re the one I want.

So come and fill me up.

＊

她的眼。她的指。她的齒。

她的瞳孔。她的頸側。她的鎖骨。

她給出了自己的所有，她也用自己的所有去接納那一切。

至少，在此時此刻，她們不會想去隱瞞一絲一毫。

沒有多餘的言語。一個目光的相觸便足矣。

反鎖的房門。床墊的擠壓聲。壓抑的喘息。讓人害臊的水聲。

從接吻到脫衣再到挑逗輕撫。她們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契合到好似天生一對，讓她們無法自拔於每一個相處的瞬間。

頻繁的邀約，頻繁的共度白天和夜晚，像是要把過去錯失的時光都追回來似的。

“Ah…fuck…hm…Shiorin…? Shiorin…”

惡魔有個似乎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習慣。收藏家沒有跟對方提過，只是從好幾次的觀察中發現、確認並默默「紀錄」在自己心底。

那就是她非常喜歡呼喚自己的名字。平常是，床事中更是如此。

房內迴盪的除了平常就有的「萬用口頭蟬」外，就是收藏家的名字。除此之外再無別他。

⋯⋯但也或許，自己是喜歡她這個小習慣的，所以心底也沒想要對方改掉、才從來沒跟對方主動提過這件事。

不過說真的，

「別把我的名字接在那個字後面啦，聽起來有夠奇怪的。」

還是忍不住調侃了下，手上動作不減地把對方持續推上歡愉的巔峰。

紅唇微啟。她又要出聲的剎那，這次卻被一時興起的收藏家早一步用唇反堵回去，同時身下本來規律的節奏也狂亂了起來。

「————！」

她一點不漏地吞下她所有苦悶的喘息呻吟。一直都任自己擺佈的身下人突然反抗起來，大概是想抗議收藏家剝奪了自己在歡愉中為數不多能做的事情。可她每個敲在對方削瘦肩板上的拳頭又是那麼注意力道而柔弱，似是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就敲疼了收藏家。

「——、——、————！」

她就這麼在失去唯一發洩口的情況下被對方熟練地推上本次的巔峰⋯⋯而且似乎還是比以往要更強烈的高潮。眼前一炸好似白花花的一片，她敲打的拳頭倏地僵直，瘦長的、方才被收藏家拉開到腰側的左腿更是因為那竄過脊椎的電流而微微顫抖晃動，讓這本來就過飽和的畫面更添幾分情色。

琥珀色的眼微彎如月牙，像是在欣賞眼前那雙比美酒還誘人、如今正沈浸在自己給予的快感中的酒紅眸，又像是在仔細觀察並「紀錄」眼下的絕景。

繃緊而後斷線般的癱軟。她先把呼吸的權利還給惡魔，再緩緩將手指抽出。指尖還牽著銀絲，脫出的瞬間身下人禁不住顫出一聲嫵媚的嬌嗔，讓收藏家眼底含著地笑湊近輕咬對方好看的鼻尖。

「聽說右撇子的左半身會比較敏感，所以我剛剛都特別著重在左側呢⋯⋯Rissa怎麼說⋯⋯？」

「⋯⋯哈⋯⋯啊⋯⋯Shiorin⋯⋯好過分⋯⋯」

失而復得的氧氣突然灌入讓本來自認肺活量還不錯的聲之惡魔粗喘著氣，好一會兒才勉強能拼湊出破碎的字句。

而罪魁禍首聽完只是笑了笑，銀鈴般的清脆聲響在惡魔仍有些朦朧的腦袋中清楚迴盪。

“Aren’t you the one who asking for it? Drown you in delight huh?”

她一邊笑語，一邊輕咬了口對方的下唇，隨後又不忘直起腰，抓過枕頭和被褥試著幫身下人調整一個比較好緩過氣的姿勢。

這小小的舉止讓Nerissa忍不住撇撇嘴。

討厭鬼。明明就在擔心自己會不會做太過火了，卻還是裝成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雖然她的這份不坦率也是其中一個自己覺得很可愛的點就是了。骨子裡的惡魔基因讓她很享受每一個揭穿收藏家看似高冷假面的瞬間。

享受著自己在收藏家心中的地位是明顯有別於他人的快感。

「……Shiorin.」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還是妳還想要⋯⋯啊。」

結果哪個都不是。她的寵物鳥只是想跟自己討個吻罷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環抱住自己的脖頸、迫使她俯身的同時唇瓣也柔和貼上。

「⋯⋯⋯」

收藏家眨了眨眼。任憑惡魔將小舌探入、拉著自己的舌尖共舞。

她掌握著交合的節奏，但同時她也是擁抱或親吻等肢體接觸的永遠被動者。

並不是不喜歡或討厭這類的接觸。只是、怎麼說才好？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對。總是不知道怎麼開始才好。

想和對方親暱的想法一定是真實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也是千真萬確的。

若說由自己開頭的話，那勢必都是困獸般的啃咬。即使方才的確有給一個吻，那也是出自「想讓對方無法呼吸」的念頭。

Shiori Novella自知不是一個「稱職的戀人。」

至少她在所謂的浪漫上是一竅不通，甚至可以說是個完美絕緣體，光只是有「想擁抱對方」的念頭，四肢就會像被鎖鏈綑綁般的沈重、無法行動。

可能是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生活在群體中，更是很久、很久沒有讓一個人——或許該說是一個惡魔還比較正確——如此靠近自己身邊，如此深入自己的內心。

收藏家一直都像是個擦出常規軌道的生命般俯瞰、記錄著眼下的一切。

直到聲之惡魔的出現，輕輕地將她從那太過孤高的王座抱下。

「Shiorin」

「Shiorin」

親吻的間隙也不乏會有這些柔聲的呼喚，她輕哼幾聲充當回應，好看的睫毛緩顫了顫。

「⋯⋯Shiorin⋯⋯」

「⋯⋯⋯⋯」

啊啊，又來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Nerissa作為聲之惡魔的其中一個能力、還是只是自己單純的心理作用。

每當她呼喚一次自己的名字，彷彿就有一個脈動在胸口鼓動。

很奇怪，很不習慣，但並不討厭。

好像這本來就是她曾經擁有、應該擁有，卻不知為何失去了很長一段時間、長遠到連自己都早已遺忘的感受。

然後又、不知在何時依戀起這個只有惡魔的呼喚能帶來的感受。

⋯⋯不對，或許早在她們第一次見面、惡魔第一次呼喚自己名字的剎那，她就深陷其中了也說不定。

相遇的那瞬間，暫停許久的一切便再度走動了起來。

結束了親吻，卻還是戀著她的體溫。Nerissa微歪過頭，酒紅色的眼滿是愛戀與柔情地望著另一雙有時會過於銳利而失了幾分溫度的琥珀眼。

「⋯⋯Shiorin?」

溫暖的呼喊。在結凍的殿堂內迴盪。

於此同時收藏家也感覺到惡魔的雙臂甚至是腰間的羽翼正輕柔地懷抱住自己、小心地將自己保護在她的懷中。

⋯⋯好暖和。

⋯⋯讓人安心⋯⋯

她瞇起那雙彷彿自帶光芒的，對她來說好比夜空中的星星一樣璀璨的眼。

「……Rissa.」

收藏家柔聲回應著她的呼喚，並將微涼的臉頰輕靠著惡魔的胸口。

Nerissa似乎在笑。靠著胸口而傳來的震盪令Shiori深感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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