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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祥】野鸦诀(abo)

小说: 2025-08-18 14:42 5hhhhh 7990 ℃

0.

高塔倾倒只在一瞬间。

丰川主家支持的政治派系突然倒台。暗中你来我往地争斗许久,如今胜负定下之后,一切秋风扫落叶般简洁快速起来。

家主带走监禁,家产借由剥夺,亲眷多被发配,旁支撇清关系,下人们纷纷逃窜另找出路。

风雨欲来时,有嗅觉敏锐的旁支主事人见侍从主家的八幡海铃身手不错,为人话也不多,便向她抛出橄榄枝,不料被冷淡拒绝。

最后主家人去楼空,地皮不过几天也要易主,只剩下八幡海铃和主家幺女丰川祥子。

说是剩下也不准确。

家主以罪名监禁,身为至亲而且是omega的祥子后来本也是要落得个很坏的下场。

但在彻底下查前夜,若叶家的次女若叶睦暗中传来一封密函,说此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请祥子能赶往若叶家从长计议。

于是,丰川祥子买通贪财的小官兵,在公簿上写成跳江自尽的结局,实则连夜离开,赶往远在千里的若叶家。

1.

在丰川祥子入住城郊客栈的第一晚,就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三声长两声短的敲门方式,不太吉利。却是幼年祥子在晚上禁时溜进书阁,侍从在外面给她通风报信的手段。

没有出声回应,外面的人也不说话。

祥子拿起桌上剪刀,小心地打开门,看见一身漆黑的八幡海铃。和往日常常立在宅中屋顶,羽毛漆黑的野鸦一样。

“哦,是你。”

丰川祥子松了半口气。

谈话最初以一问一答的方式进行。祥子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海铃说我在后面跟了你一路;祥子问你知道多少,海铃说你前天在柴房烧密信,用的是湿柴,没烧透,后来信被我看见了;祥子问你来找我干什么,海铃说我也想去若叶的地盘……在那块安逸些的地方,混个平稳的生活。那里太远,可以结伴一道去。

祥子对最后这个回答持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失去一切的自己带不给八幡海铃半点好处,身为alpha的海铃行动起来比她还要方便不少。对于八幡海铃来说,结伴实际上是不必要的。

出逃后她都一直贴着气味阻隔的药贴以遮掩omega的身份。

但对于知道自己底细的八幡海铃……

如果是对失去依仗的omega有非分之想……

祥子手上的剪刀从八幡海铃进门那一刻就没有放下过,现在握得更紧了些。冬天很冷,屋子也很冷,手心却在一直冒汗。

“你自己走的话更好才对吧?”

“丰川小姐应该和我相反。”

既没有挖苦也不是胁迫,八幡海铃平稳地道出这样的事实,声音都好像沾着冬日的冷气。

一个长相漂亮的omega,独自行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很危险的事。丰川祥子当然知道。

“报恩?”完全听不出,对于算是抛出好意的对方,有什么感谢的情感,反而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或许吧。”

海铃是祥子十岁那年和父亲外出时在街边一角捡回来的,白皑皑的雪盖在她身上,只露出细碎的几缕黑发,本以为又是一个可怜的,没能捱过这个冬天。祥子伸手拨开些白雪,指尖感觉到微弱的气流,惊呼“她还有呼吸”,便好心带回了丰川府上,养了几日,给了份孩子能做的差事,留了下来。

这一留,就是十年。

“这么多年,你为丰川家做了太多事,恩情早就已经偿还够了。”丰川祥子摇头,并不领这份情。

虽说认识八幡海铃许久,但祥子仍不能在此时全心相信一个alpha的好意。同时,她也对于自己能够就这么一个人走下去,怀有信心。

海铃看了看祥子发白的脸,又看了看她手上的剪刀,银白色的,反着屋内昏黄的灯光,恰好也倒映出她的眼睛。

“好吧。”

她站起身,轻拍了两下衣摆,便被祥子的目光咬着,走出门去了。

2.

那夜拒绝八幡海铃同行的要求,她也没有再继续争辩什么,就关门离开了。

一晃已经过去五六天。

丰川祥子处处小心,买了把锋利的短剑用来防身,尚未出过什么乱子。

路途遥远,钱不得不一块当成两块花,于是丰川祥子没有租借马匹,而是选择步行。

前面走着,后面跟着。

祥子起初安慰自己人家不过是顺路,别太自作多情。

又走了一段,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海铃始终保持着远远的距离,就算祥子有意混进人群再择机溜出,不过一会儿,那黑鸦似的alpha又重新跟在身后。

比家里曾经养的那只大犬还要灵敏许多。

祥子左右想不通这家伙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为财——她已经算是半个穷光蛋,路费都紧张,要抢要骗都不是个好目标;为色——那晚唐突听见敲门声神经过于紧绷,现在细想往时家仆中常有alpha出去厮混逍遥,主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们去了,海铃却都是按时打抑制剂,看不出有一点欲望。

尽忠?带了海铃三年的师傅偷了兄长母亲的遗物,被罚乱杖打死,恶趣味的兄长让海铃动手,她也面不改色地照做,一滴泪也没落过。看来全然并非重情之辈,忠情在这里站不住脚。

突逢前面人群吵吵嚷嚷,有嗓门大的喊:犯人跑了!封城,封城!

纵火,杀人,已经定下死罪的犯人,在押送去牢狱的路上因为差役疏忽,得以金蝉脱壳。

本就是个不太平的城,牛羊靠铁链子栓,家家户户时常门窗紧闭,街上商铺都少。想着该速速通过,以少沾染是非,这下因为意外只能停留好几日。

带来麻烦的既不是罪犯,也不是游荡在街巷的地痞流氓,而是夜查的官吏。

官不腐败,则不会百姓不太平。

向客栈的住客收过路保护费这件事真是闻所未闻。囊中羞涩的丰川祥子恨得牙痒痒,本就被这封城耽搁,要是交了这倒霉保护费,便更难行路,所以拒不交钱。几个小官查她证件是个没背景的草民,再看看是个长相很不错的beta,独身一人,就要推着拉着说起浑话要请她去官里坐坐。

正推推拉拉,祥子摸上自己腰间的短剑,突然隔壁房里传来阵阵乌鸦叫,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凄惨无比,让人耳朵震得发痛。

圆膀子的小吏捂着耳朵把隔壁房门敲得咚咚响。

八幡海铃把门打开,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老实样子。

“……你这屋里子养了乌鸦?在这城里可是违禁的。”

“没有。”一脸无辜。

海铃移开身子,让他们看里边被封死的窗子。只有客栈本来的物件,行囊也少少的,更别提什么吵闹的乌鸦,连根黑羽毛都没有。

细瘦些的官吏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对着胖的耳语了几句。便也不管祥子的钱还收不收,人还带不带走,气声说了两句晦气,便大步走了。

此地虽腐败混乱,却也有宗教信仰。以祭祀八咫乌为象征的阴神为主流,愈乱,愈贫,愈不顺时,百姓对捏造的神明愈加以寄托,希望能有从天而降的外力,来使自己家风调雨顺。

祥子把已经拔出一小节的短剑推了回去,看了眼隔壁的八幡海铃,海铃也看了眼她,随即像是根本不认识般,后者先一步关上了门。

3.

学乌鸦叫是八幡海铃天生的本事。从不知哪一天起,偶然听见宅中屋顶的黑鸦叫唤,像是找到了自呆在腹中就失散了的兄弟姐妹一样,喉咙欣喜地自发学会了这样发声的技巧。

没什么用的技能,偶尔帮丰川小姐在书阁门口望风来不及敲门时,会以这样的方式传达消息。

在丰川家坐落的地界,黑鸦算作不祥之物,人们大多碰见也要回去清理清理身子,拍打拍打衣物。

棕绿色的圆眼,长喙,全身乌黑,羽毛光泽,翅远长于尾,尖尖的。

八幡海铃总觉得那只时常立在屋顶的野鸦不是呆在屋顶,而是站在自己肩头,用只有自己听不到的声音“呱呱”乱叫,让方寸之内的人们避着她,也让她融不到人群里去。

在丰川主家的日子里,她观察了许久,发觉身为omega的丰川祥子也和她一样——格格不入。

生于衣食无忧,权贵之家的omega,没有继承权,可以过着安然放肆的生活,但祥子却喜欢做些看起来很多余的努力。

读书,练琴,可以是兴趣,练剑非她所长,她却也咬着牙去练,不让人看见,只是偷偷的,灰头土脸。

八幡海铃在打杂之余会悄悄去看,觉得很有趣。人前的丰川祥子知书达理,七步一成诗,待客微笑有礼,很大小姐风度,但她总觉得这位看起来乖顺的小姐心里怀揣着诸多不满,有点愤世嫉俗的自尊与傲气。

在丰川家倒台以后,这种趣味似乎达到了顶峰。

那天晚上,祥子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这个回答必须是冷漠的,自私的,可以有一点冬日夕阳的温暖,但不能有溶解冰川的怜悯。

她终究是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跟着丰川祥子。

或许是想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脆弱不堪,失去一切权势的执着omega和当年那个坐靠在街头,就算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所淹没,也无所谓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分别。

被拒绝的时候,没有难过。如果被当成阴魂不散的坏鸟alpha,倒会有一点伤心。于是一直默默地跟在身后,保持距离,大概抱着一种想要成为见证者的心态,一同前进。

4.

八幡海铃再一次现身时,有刀刺入她的左肩,血不住地往下流,打湿衣襟。疼痛从左边席卷蔓延开来,麻麻的,她却好像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些贪恋这种快感,又往前送了送。

听到对面的流氓颤抖着骂了几句“神经病”,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看人,意识才得以稍稍回笼。

隐约记得是丰川祥子忍不住出手去救路边被欺负的女童,不料暗中有同伙暗算,拔刀向她刺去,最后中刀的却是海铃自己。

拔剑去接有点赶不上,用肩膀去接要更稳妥。出血是麻烦,好在目的达到,其他也不太有所谓了。

被祥子揪着领子拖了回去,比当年捡回丰川家要粗鲁许多。

海铃知道祥子很懂医术,常常见她捧着医学相关的书。上药比被刺时还痛,海铃估摸着她注重理论,不曾实践,情有可原。发现对方顶着张臭脸,便又觉得手法这么粗暴肯定是故意的。

过了一会儿,听见祥子叹了口气,表情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谢谢。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话还是冷嗖嗖的。

“嗯。”本就没有要讨好的意味,不做他想。

5.

逃走的犯人抓了好久也没有抓到,城还是封着,一天,又一天,只有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进出自如。

一天一天地拖着,八幡海铃常常听见丰川祥子在隔壁房间里来回踱步,听上去十分烦躁。

她大概知道祥子在为什么烦躁。

从丰川家带出来的抑制剂本是勉强够用的,但这里一拖再拖,打乱了原先的计划,额外的发情期会变得难以处理。没有上好的抑制剂,也没有自己的伴侣,在这里发情的omega会陷入失控的地步。

这是必须要解决的,所以丰川祥子敲响她房门的时候,八幡海铃没有很吃惊。

一路顺从着祥子,一同挤在一张床上,发现对方并没有到发情期的时候,八幡海铃才有一点吃惊。

为什么?她本以为祥子这样高傲自尊的omega不到迫不得已之时,不会这样来找她帮忙。海铃有点拿不准对方行为的意思,直到唇舌纠缠,脑中还在不断尝试解读丰川祥子的意图。

omega相比beta和alpha要稀少很多,且因为生理构造,omega在性%事中常常处于被动。身份低贱的alpha一生恐怕都没有碰到omega的机会,生理欲望靠抑制剂或者是没有信息素的beta解决。

几乎没有alpha不渴望着和omega交合。

所以这是一场交易?

因为她所说的感情与忠诚靠不住,所以身体成为了唯一的筹码,用来答谢这一路的保护吗?一向平静的海铃觉得自己有点生气,生气得莫名其妙。

祥子始终是不肯受人恩惠的性格,放不下她烫人的自尊,但现在如果让自己本身也成为了交易的一部分,是否是本末倒置呢?

omega的信息素的气味像是迷药,灌入她的大脑。

手不自主地抚摸对方的胸乳,腰腹。

丰川祥子的体温生来就比她要高。

披在身上的人皮要被信息素的刀剥落,露出野兽的羽和肉。

她想起在多年前的那个雪天,有温热的手指碰到自己冻得冰凉的鼻尖,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告诉那个人:八幡海铃。

如今想来,活成一个名字太简单,活成一个人很难。

常常听同为侍从的alpha将做爱描述得多么仙气缭绕,云里雾里,快活得不得了,现在亲身体验,也不过如此。

亲吻,啃咬,抽插,都是生理本能,一切与她自己无关。

海铃朦胧地觉得肩上的那只乌鸦在不停啄弄她脖颈处脆弱的腺体,乌鸦的喙很长,很尖,啄人很痛。

侧过头去看,原来是祥子在咬。

她觉得对方一定是傻了,omega怎么能标记alpha呢?

客栈的第一晚丰川祥子握着银亮的剪刀,一口气问了她许多问题,都算很好回答。此时她也有很多问题想问,恐怕都是不能问出口的。

曾见过祥子看关于腺体的医书,与割除有关,很想问她:是不是想成为alpha或是beta。

还是别问为好,不通人情如自己,也知道现在问出口,大概要被一脚踹走。

指尖湿润,有浪潮裹着她前进。

她自出生以来就没见过海,听说和天一样宽广,湛蓝,容纳万物。

八幡海铃顺从地被丰川祥子捏住下巴,抬起头来,她看见祥子的脸很红,额间有薄汗,一双锐利的金瞳却在审视般盯着她,要穿过她薄薄的皮肤,把她看透。似乎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合她想法的表情和动作,马上就会把自己推开,然后拿刀刺死。

真是喜怒无常的omega。

海铃在心里笑道。

同时感到一种莫须有的宽慰,有些担心看来是多余的。

“你真是不重情,也不重欲呢。”

祥子眯起猫一样的眼睛,从上方俯视着海铃。即使是落魄到一无所有,海铃仍觉得她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祥子说的对也不对,她似乎不重情,不重欲,也不重非情,不重非欲。

但还是略显敷衍地“嗯”了两声。

6.

城里的百姓一连几天做了求神祭神的法事,最终真的神明显灵般,犯人被抓住,道路变得畅通,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7.

后来发情期时,倒是如海铃所料,由她来帮祥子解决。

和祥子做,不亚于刀尖起舞。需要克制且小心翼翼,好在八幡海铃本就一向表情冷冷的,被对方夹得忍不住吸气也看不出不满,顶到深处时,也会被生气的omega抓破后背,留下几道猫爪痕。

发情omega的怀抱不是什么温柔乡,根本没有那些alpha畅想得那么好。

丰川祥子是好的。但或许是发情期影响她的心情,或许是这一路太单调漫长,或许是身上有着自以为不可推卸的担子,或许这几件事堆叠在一起,让她变得易怒且时常迁怒。

不知道是不是omega都喜欢咬alpha脖子上的腺体,还是独独丰川祥子的癖好。

八幡海铃每次都被咬得很痛。

丰川祥子事后每次都会道歉,但每次继续咬。

除此之外,她们仍保持着不同行的距离。默默彼此保留着一个人的空间。

做都做过了,一起住岂不是更省钱?八幡海铃会摇头,她们如今是一碰即碎的,走在吊桥上的关系,而且,在某天夜里,她隔着墙壁能听见丰川祥子隐忍的啜泣,她的路已经很窄很窄了,窄到应该给她留一个独自哭泣的地方。

某次穿上衣服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去时,海铃突然问:

“第一次,还没到发情期的时候来找我做,是为什么?”

她以为祥子不会回答。

祥子没回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

“第一次,应该保持清醒。”

对于海铃而言,这是一种考验吧。对祥子来说,是把理智烙印于欲望之上的必要仪式。

丰川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纠结拧巴。

没什么不好的。

8.

接下来的路十分顺利。

空中几只雀鸟掠过,眼看着道路逐渐开阔,车马变多,就要到若叶的地界。

既熬过冬末,迎初春将至。

初春仍然会下雪。

一场雪会掩盖许多踪迹,白色会覆盖所有色彩。

丰川祥子回头几次都再也没见八幡海铃的影子。

走兽匿迹,飞鸟无声,没有一句道别。

脆弱的临时关系随着终点的浮现而悄然解锁。

心头有一点遗憾,总觉得最后一面该和她说点什么,但对方却没有把最后一面当做最后一面。

丰川祥子自觉看不透这黑鸦一般的奇怪alpha。

没有欲望,又随心所欲。

呼出一口气,散作一团白雾。

应当有一句“谢谢”要说出口,并非感谢这一路伴随,而是感谢在此不告而别。终究是被体谅了,到达若叶,祥子就该不知如何对待这样限定于途中的关系。

不过,既然是分别后的谢意,可惜那个alpha是不能听到了。

9.

在若叶家坐落的地界,乌鸦是吉祥之物,树上长栖野鸦,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祥子记得旧时宅中屋顶也长栖一只浑黑的野鸦,只是,是只不会叫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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