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開好的藥失魂落魄的走出診所，瀧奈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消沉。

這陣子以來身體狀況一直不穩定，整天懨懨的，又覺得呼吸不順暢，晚上也睡不好，總是反反覆覆作著沒有邏輯的夢，渾身沁汗的在天亮前醒來。這些狀況不消說自然影響了工作的表現，昨天甚至在喫茶店裡差點昏倒，把大家嚇了一跳。

想著或許是最近alpha 信息素不穩換種抑制劑就行，於是在千束例行健檢的時候順便約了回診，抽血檢查後卻得到晴天霹靂的消息。

「Sub? 請問，會不會是弄錯了? 」

「罕見病例呢。但加抽的marker 特異性滿高的，不太可能搞混。」山岸醫生看著電腦螢幕，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同時擁有alpha 和sub 兩種特性，讓你的診斷變的更複雜，才會到現在才診斷出來。」

因為罕見，同時擁有alpha 與sub 性的病人數量不多，相關研究文獻自然也少，好消息是截至目前為止似乎沒有兩種特性互相造成惡性影響的病例出現，壞消息則是瀧奈從今以後得同時服用兩種抑制劑了，而這樣的療法可能的副作用尚不明確。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嘛、至少瀧奈目前為止alpha 性控制的不錯呢。」望著總是挺直腰桿的瀧奈垂頭喪氣的樣子，語調也忍不住變得溫柔。「可以找到搭檔固定進行play 的話就不用擔心吃藥的問題啦，振作起來加油吧。」

魂不守舍的拿著藥袋呆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她才想起自己好像該等千束，於是施施然的坐在一旁長椅上，忍不住想哭。

一年多前瀧奈正式分化成了alpha 。只是，因為對信息素十分不敏感，釋放出的信息素濃度也是在臨界值徘徊的低，因此一直只是服用著弱效的抑制劑，生活並沒有太大的不便。或許是性格使然，瀧奈對性的慾望或衝動甚至比一般beta 來的低。儘管這樣的狀態在DA 裡被視為是有缺陷的存在，但可以不用被信息素之類的東西控制，對瀧奈來說是不幸中的大幸。

誰知道自以為躲過了第一發子彈，第二發就正中胸口。

只是全天下明明有那麼多人可以心安理得的平穩生活著，為什麼自己卻偏偏被神明大人連開了兩槍呢?

忍不住嘆了口氣，沮喪的失了平時警覺的自己下一秒就被猛的勾住脖子，與自己灰暗心情成對比的晴朗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用特有的音調換著她的名字。

「嘆氣可是會把好運嚇跑的哦，瀧奈。」

啊啊，是她無論何時都能優雅躲過子彈的搭檔－換過心臟後健康的不得了，身體素質絕佳，不受無聊的信息素問題干擾的完美人類。

說不上是忌妒或其他什麼情緒擾亂著她，一向平淡接受此一事實的瀧奈心情格外煩躁。抓著自己的東西猛的站起身來，突兀的微微欠身。「今天辛苦了，那麼，我就先告辭。」

說著不待千束反應過來便轉身離去，留下那雙銳利的紅眼睛在原地盯著自己手上的藥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此這般，瀧奈成了個藥罐子。嚴格的生活管控、在分化前一向活蹦亂跳的自己下意識地對吃藥這件事產生牴觸，總覺得自己成了個生病的人。然而更教人難受的是相對於一直以來被說是發育不全、安分乖巧的alpha性，體內的sub性似乎十分不穩定，即便乖乖服藥了，然而大概真的是兩種藥物有些交互作用的關係，起不了預期的效果，身體的狀況也跟著拉警報，成天總感覺頭上有冷熱兩桶水輪流朝自己傾倒而下，狼狽又無所適從。

畢竟、儘管兩種性別有著歧異之處，但一直被認為代表著侵略與強勢的alpha和代表著服從與依賴的sub還是頗為衝突的兩種特性，同時擁有確實是罕見的個案。

還真是雙重缺陷、該被淘汰的商品。儘管努力想維持生活與任務的正常運作，最終太糟糕的體調還是讓她不得不灰頭土臉的聯絡了DA。

「嘖、淨會惹麻煩的傢伙現在變的更麻煩了啊，既是sub又是alpha，你是哪來的奇葩啊。」

百般不願的進了安排好的房間，誰知等在裡面的是看起來比自己更不願意的風希前輩，下意識地想甩頭就走，但想起最近身體的狀況與迢迢車程，還是乖乖欠身打了招呼，謹慎地在風希前輩右手邊的位置坐下。

「像我這樣的廢物，耽誤您寶貴的時間十分抱歉。」

「我又沒有那樣說。」平穩的語調是井之上不滿的表現。風希望著維持完美坐姿的倔強次席，忍不住嘆了口氣。「隨便啦、就開始吧，play。」

雖然也知道風希前輩不可能會對自己做出不好的事，人生初次體驗，還是讓瀧奈不禁緊張起來。與自己不同，坐在眼前的小個子首席大概是、人人稱羨的天生領導者，她身上毫不掩飾的威壓與信息素無不昭示著自己是個dom與alpha。

生對了邊、可以擁有完美的身體與人生還真好呢，就跟千束一樣...

可不能胡思亂想。對自己搖了搖頭，提出了事先做好功課後定下的條件。「Safe word是red，禁止事項是疼痛與性行為，這樣可以嗎?」

「廢話!我才不會對別人的東西出手勒!」不爽的倚回沙發上，雙手環臂，出於不知道的原因，風希前輩看起來更不耐煩了。「嘖、那傢伙知道你的狀況嗎，say。」

「我沒有跟千束說。」突如其來的開始了play，幸好只是入門的答話，讓瀧奈稍微鬆了口氣，老實回答。

「為什麼?」

這個問題倒是無預警的難倒了瀧奈。「…大概、只是不想吧，畢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明明已經不妙到要向DA求救了，其中的原因肯定不只這樣，而且明明說了就可以…小個子首席擰起了眉頭，瞥見瀧奈不安的神色時才回過神。

「啊，有老實回答，good哦。」

明明剛剛還百般不願，但光光只是被敷衍的誇獎之後，身體似乎瞬間乾爽輕盈起來，到底是什麼神奇的作用呢。

「唉，懶的管你們。Come。」

「Good。」在眼神示意下乖乖地站起身走到風希前輩身前，簡潔軍事化的下個指令又馬上下來。「Kneel。」

Kneel…?

明明不該是難懂的字彙，膝蓋卻像是有自己意志一般僵直著不肯動。

為什麼要跪下?焦慮的恍惚之中，腦門底似乎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抗議著。你可是alpha呦，alpha才不會隨便跪下。

不是這樣、我也不想當alpha啊。不聽指令的話，會被當成不合格的sub的。怎麼辦?怎麼辦?腦中一片混亂，身體像是失去了控制，冷汗列隊沿著背脊滴下，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吐出了安全詞。

「Red。」

「蛤?」風希前輩露出有些不爽的表情，但與其說是被違逆的不快，更多似乎是單純覺得她有夠麻煩。看了一眼手錶、頓了一秒，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哼，算了，就Sit吧。」

乖乖在隔著風希前輩一小段距離的沙發上坐下。不禁感到低落，實際上風希前輩應該算是很體諒初次play的自己了，但剛剛不知為什麼身體就是拒絕行動。

而且，平常明明不太敏感的，但剛剛卻對前輩不自覺帶著威嚇的信息素給弄得渾身不舒服，甚至有個瞬間產生了想打架的衝動，冷熱不調的感覺又開始在體內騰升。

「Good。今天就到這邊吧。」大概是打算至少第一次的play要斷在好的地方，敷衍的稱讚了一下結束了play，但不悅的表情一點都沒收斂。

「喂、我說，Kneel可是基本的指令喔，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你這傢伙跟個不受管教的惡犬一樣。不服的話就給我滾回飼主身邊啊。」

不知怎麼的，雖然理智上知道自己又不是千束養的狗，但被風希前輩那樣罵了自己，簡直就好像連帶的罵了千束一樣，讓瀧奈微妙的不爽起來。

有禮貌的欠身道謝，惶惶然的離開了DA。

確實在初次play後身體舒服多了，但是，如果每次play都要這樣受到近乎羞辱般的對待，瀧奈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舒服下去好了。不想被風希前輩像看雜種狗一樣的眼神瞪著，也不想在前輩面前跪下，更不想被當成麻煩的累贅奚落。

反正、這種劣質的缺陷品，壞掉就算了。

這麼想著，play的效果幾乎一下子就消耗光，身體的狀況又開始急遽惡化。不消兩個禮拜，她就再度在喫茶店裡昏倒了。

恍惚的睜開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的梁柱，過了一秒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千束的大腿上，一雙深沉的紅眼睛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讀不出表情。

千束、很生氣。

意識到這點猛的想彈起來，平日裡靈巧的身體卻像裝填滿棉花般輕飄飄的不聽使喚。

「瀧奈真是的，都昏倒了還想逞強嗎?」本想把自己按回原位的千束拗不過她的掙扎，最後嘆了口氣，扶著她坐起身來，苦惱的微微一笑，笑意卻完全沒傳到那雙掠食者般銳利的紅眼裡。

「吶、我一直，努力保持耐心等瀧奈主動告訴我，但是瀧奈似乎完全不把我當成可以傾訴的對象，還寧願去找風希呢。難道說，瀧奈到頭來還是覺得我不可靠嗎?」

「不……」不是這樣的。惶然的低下頭，一時語塞。

之所以一直死撐著不說，除了不想讓千束擔心...最怕的可能還是，被千束看不起，甚至被當成沒有用的人退回DA去吧。如果連千束都覺得自己不行的話，瀧奈覺得自己就真的連生而為人的意義都沒有了。

然而，最後自己還是成了這不像話的模樣，連瞞著不說的骨氣都沒有了。

平時總是嘻皮笑臉的千束，其實也有自己無法觸碰的逆鱗。每當那雙燦爛的紅寶石裡歛起了笑意，即便不大聲咆哮、甚至不需皺起眉頭，瀧奈都會下意識地感到焦慮，不想做出任何讓千束露出這表情的事，到了這地步，除了一五一十的從頭交代，也沒什麼別的選擇了。

與總是毫不隱藏著威壓感的風希前輩不同，千束大概在操縱人心方面是的天生能手吧。

「總之，連kneel這種基本的指令都無法遵守的我，大概也沒必要浪費風希前輩的時間吧。我會再想辦法的，造成大家的困擾，非常抱歉。」

「不是困擾不困擾的問題吧。」微微皺起好看的眉，好氣又好笑的勾起嘴角，但眼底深沉冷酷的慍怒已經消逝無蹤，也讓瀧奈一直吊著的心微妙的平復下來。「瀧奈，把自己當成有病的、有缺陷的人是嗎?」

「…是的。」微微歛眸，再怎麼不願承認，事實確實如此。

「不是這樣的哦，瀧奈一直都是最棒的。」摸了摸瀧奈的頭，那雙紅眼睛閃著不會對別人展現的溫柔光芒。光是能夠被千束肯定著，不需任何play就讓瀧奈的身體似乎變的舒暢了，果然是不合常理的存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質對吧?那個，不是缺陷哦...嗯，就像吃飯一樣，不吃飯會餓、甚至會死掉，但沒人會把肚子餓吃飯當作是一種病吧?」

被突如其來的詭異邏輯難倒了，一時間挑不出毛病，卻又有說不出的違和，然而沒時間多做思考，思緒就直接被截斷了。

「所以說，只要吃飽，瀧奈就又可以健健康康活蹦亂跳了。」彎起眉眼露出一個晴空萬里的笑，不由分說地拍了下掌，做了決定，對她促狹的瞇眼。

「決定了，就讓千束姊姊來餵飽你吧!嘛、雖然上次的經驗算不上開心，但我覺得這次應該能行的，瀧奈沒感覺嗎?或許我們還滿合拍的喔，再試一次看看嘛。」

猶豫了一秒點點頭。都惹千束不高興了，事到如今也沒什麼拒絕的餘地。何況，千束的話或許會不一樣，不能否認自己心底確實偷偷的泛起了期待。

「嗯，禁止事項是疼痛與性行為，Safe word……是alpha，可以吧?」熟練地訂好規則，一派從容輕鬆的模樣，雖然對此一無所知，但眼前的千束無須多說都昭示了她高階級dom的身分。

多麼令人羨慕啊，天生的贏家。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千束只是重複了初次與風希前輩的play中下過的指令，語調卻是截然不同的溫柔，自然也沒有強烈到令人不適的壓迫感，光是這樣的語調就讓瀧奈感到飄飄然，能被那雙深沉銳利的紅眼睛關照著，一股幸福感就從胸腔底湧上。

「吶，瀧奈，想要我怎麼做呢?Say。」

「…我對此並不清楚，可是，如果可以讓千束開心、誇獎我的話，大概也會開心吧。」就瀧奈的認知，所謂的play就是身為sub的自己遵守dom的指令以獲得心理的滿足。突然被反問了想怎麼做，讓她愣了一下。沒有意識到自己異常快速地進入了play的狀態，只是一心一意的想完成指令。

在銳利穿透的紅眼睛下並沒有說謊的餘地，也沒有必要。只要那雙眼睛能對自己散發著滿意的光芒，就算羞恥也沒關係。

「就知道瀧奈是個乖孩子。」從沒有過的專屬稱讚溜出那兩片形狀完美的嘴唇，讓瀧奈瞬間感到自己陷入了甜美的恍惚。「瀧奈願意依靠我，還想著我的心情的話，我當然很開心很開心啊。答的很好哦，good girl。」

「一定要好好獎勵一番呢。Come。」

這指令可就讓瀧奈犯難了。明明兩人已經面對面跪坐在休息室的禢禢米上了…?

「再靠的近一點嘛，這陣子老是對我冷冰冰的，千束我也是會寂寞的哦。」無須多言語，瞬間的遲疑就讓千束了解了自己的意圖，對她露出了鼓勵的微笑，張開了雙臂。

這種幾乎心靈相通的感覺讓她更加暈呼呼了，忘記多餘的矜持或常識，直接傾身湊了過去把自己的身體倚在千束的胸口上。

那雙強韌又溫柔的手臂馬上撐住她的頭顱，另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背，將她穩當的放在懷中。

太過突然又太過親密的接觸讓瀧奈的心臟瞬間漏了拍，身體僵了一瞬，但一想只是個擁抱沒有違反任何規定，於是又放任自己放鬆在千束令人安心的懷裡，被千束哄寶寶般輕輕拍打著背，聽著柔軟胸腔傳來的溫柔震動。

「做的很好，good girl哦。明明就配合的很好啊，瀧奈，是很棒的sub呢。」

但凡任何理智與常識還在的人都知道這只是兩個再簡單不過的指令，然而她的dom的語氣是如此溫柔又歡欣，讓瀧奈忍不住把每個字都當真，沉溺在滿足之中。

啊啊，請再多下指令，多稱讚我一些。然而，也可能是已經失去對時間的感覺，如此幸福的時光似乎太早的就要結束。

「好乖好乖，頭髮也好好摸，有聽話好好保養呢，瀧奈真棒。第一次這樣就很了不起了，好，Sit。」

無意識地發出了失望的輕聲嗚咽，乖乖聽話從千束的懷中坐直身來，一雙紫色的漂亮眼睛卻還是緊緊盯著千束，貪心的想要更多指令。

「Good哦。」顯然看穿她的失落，那雙紅眼睛愉悅的微瞇起，裡頭的光芒更深沉了。「如何，像這樣的play，還喜歡嗎?Say。」

「是的，很喜歡……感覺、跟上次的play差好多。」

「就算是吃飯，日式西式總也會各有所好嘛。」沒針對上次的play做出評論，只是又安撫的摸了摸瀧奈的頭，結束了play。「這次的play我很滿足，瀧奈也能喜歡就太好了，good girl哦，下次會教你更多指令，給你更多更多的誇獎，可以嗎?」

毫無遲疑的點點頭。沒有任何的偏見或輕視、全然的接受了充滿缺陷的自己，甚至讓自己感到自己還是個有用的人…對任何人來說，能夠擁有像千束這樣的拍檔，大概都是夢寐以求的事吧。

會不會是因為，千束技巧性的忽略掉了kneel的指令呢??體內的sub跟alpha真的可以從此好好相處嗎?自己真的是合格的好sub，滿足了她的dom嗎?

望著千束滿意的笑容，全身的細胞似乎都歡欣的尖叫起來，體內安分的alpha性似乎對此也毫無異議，於是乎，瀧奈將隱隱的疑慮推到心底深處。

如此這般，除了日常的伙伴之外，千束與瀧奈更進一步成了dom/sub拍檔，開始規律地進行play。

一如千束預判，他們確實很合得來，當然也或許只是因為千束對此就像她對其他大部分的事一樣，是個天生好手。這兩個月來，每次的play無一不是帶來無比的滿足與快樂。

總之，因是之故，瀧奈的身體狀況穩定多了，絕好調的身體與兩人日益增加的默契，執行任務上當然也越發滑順，所有的事似乎都否極泰來，日子似乎又開始上了軌道。

除了首次的突發狀況之外，她們固定隔周下班後在千束的安全屋裡進行play。吃飯洗澡完play，然後上床睡覺，一切開始變得有點像常規，瀧奈也多少開始覺得自己的sub性或許真的只是一種獨特的性質，沒那麼糟也說不定。

只是千束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著實讓人有些無奈，洗完澡之後隨時都有可能唐突的開始play，有時瀧奈甚至覺得千束根本濫用著這個機制，但對此她也沒什麼抱怨就是了。

不如說，嘗到甜頭後，她總是從晚餐時間就開始隱隱期待著那甜美幸福的play session。

「啊啊啊，可惡。」看著一整湯匙的草莓口味冰淇淋直接掉到T shirt上，發出了哀號。一邊看著電影一邊吃冰淇淋就是會遇到這種狀況，千束這點根本就跟難以管教的小學生一樣。

迅速的抽過衛生紙，但小學生千束已經自行本能的用手去抹T shirt，可想而知，這下混亂只是擴大了範圍，在潔白的T shirt上留下一大片粉紅色汙漬，連手指都弄髒了。

來不及訓話，那雙紅眼睛轉了過來，方才不正經的表情已經徹底消失，深沉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吶，瀧奈，Lick。」

像是開關被直接切換。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湊了過去，陶醉的舔著千束伸出來的左手。

先是每根手指逐一舔過，然後是掌心，接著是指縫，鉅細靡遺的用舌頭虔誠地將自己的dom的手給清潔乾淨。這雙她最鍾情的，慈愛又萬能的手…

「很好很好哦，good girl。」每舔過一處，比草莓口味冰淇淋還甜美百倍的讚美就會朝她沐浴而下。「指甲縫也注意到舔乾淨呢，真是細心的好孩子，good哦。」

手清乾淨之後，接下來是弄髒的T shirt。

「啊，這要趕快拿去泡去漬霸了吧。」一邊說著，慵懶的語調卻絲毫慌張之意都沒，一邊半垂著眼，懶洋洋地舉起雙手。「瀧奈，Strip。」

這是第一次出現的指令，但一點也不難理解。歡欣的湊過去拉起T shirt下擺讓它輕柔的越過千束優美的脖子，然後是那頭燦爛又漂亮的金髮，最後被丟到一邊去。

啊啊，瀧奈知道自己可以做的很好，讓千束很開心。

「瀧奈真的很溫柔又聰明呢，不管是教過的或者第一次的指令，都做的這麼棒，真的讓我很驕傲。是宇宙第一的Good girl哦。」讚許的輕輕摸著瀧奈的臉頰，讓她忍不住靠在那穩定又強韌的掌心理磨蹭著，總是清澈的紫水晶已經徹底蒙上迷離的霧，也因此錯過了那雙紅寶石裡一閃而逝貪婪精光。

「真棒呢，不管是什麼指令，瀧奈都可以做的很好對吧?」

能被千束這樣肯定讚美著是何等愉悅的事，恐怕如果此刻千束要她從電波塔上跳下來她也會沒有二話的照做吧。

「吶，瀧奈，Kneel。」

Kneel…?

似乎被下過這個指令來的，這麼簡單的事，是哪個傻子會辦不到呢?

沒有一條神經抗議、沒有一個細胞不願意。毫無遲疑的，從沙發上下來，在鋪了厚實地毯的客廳地面跪下，虔誠地抬頭望著自己的dom。

太好了，太好了，因為是千束，所以果然做得到。因為想要讓千束滿意的心情，瀧奈自認不會輸給任何人，不由得替自己感到小小的驕傲起來。

「Good哦。太棒了，真的好開心，瀧奈是多麼伶俐又聽話的好孩子。」太過服從的sub似乎讓千束楞了一瞬，隨即滿意的瞇起眼，勾起嘴角露出無比魅惑的笑，那隻溫暖的手隔著T shirt細細的撫著她的背脊，帶來像是電流般的酥麻感，在稱讚帶來的恍惚之中，快感被反覆放大，

一切是如此溫暖愉悅卻又異常的教人興奮。「吶，是只屬於我的，最棒的good girl對嗎?Say。」

「是，我只想當千束的good girl。」依戀的感受撫摸自己的手掌，毫無遲疑的即答。

那片朦朧之中，抬頭望著上半身只剩紅色內衣，露出大片完美無瑕的皮膚的千束，突然感覺整片視野蒙上了紅色的霧，太過強烈的欣快感中，陌生的緊縮感從下腹竄上。

「好開心呢，是千束我最棒的good girl哦。」

被略帶低啞的好聽聲音稱讚著，突然之間，像是電擊般的感覺竄過腦門，讓她差點腿軟，一股寒意蔓延上背脊，冷汗滑過了額角。

幸好是跪著的姿勢。結束了play，遮遮掩掩的站起身來，迴避掉千束疑惑的眼神，倉皇的逃進了浴室，把門嚴密反鎖，滑坐在地上喘著氣，腦中一片混亂。

為什麼偏偏在一切變好，以為神明大人終於垂憐自己的時候，事情又急轉直下呢?

明明她是這麼努力地想要把一切做好，當個有用的人…她又要，再次讓千束與自己失望了嗎?垂眸努力吞下到眼角的濕意，再次的感到好討厭自己。

千束明明這麼信任的自己，這麼認真的幫助自己。然而為什麼，體內一向安分的alpha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搗亂呢?

不行，絕對不能被千束發現。必須在千束起疑之前狀況排除才行。

無助地望著自己雙腿之間精神奕奕的突起，羞恥又難堪的將手伸進褲子裡，閉上眼卻全是千束只穿著內衣的美麗胴體、誇獎自己的溫柔表情，以及那雙銳利的，似乎能將自己穿透的深沉紅眼睛。

握著硬脹的腺體，手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自動撸動起來。努力咬著牙忍住聲音，眼淚卻忍不住滴落。越是感到難堪，腺體傳來的快感卻越是強烈。

隔著一扇薄薄的門，對著立意良善，對自己變態慾望一無所知的千束自我撫慰著，一邊想著那些綺麗又甜美的play片段，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片白濁噴在門上。

再怎麼不願意，她都不想要承受千束失望或甚至噁心的眼神。要是被千束知道的話，這一切肯定就要結束了。

她必須，停止跟千束的play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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