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并不是朱莉第一次意识到神的存在，但在这一次朱莉的生日到来前，生活的琐碎和艰难让她把那些莫名的呼唤全都无视了。

“朱莉安，你这些天都在做些什么！！”廉价的出租房内，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暴戾地捶打着少女的脸颊，一边打一边从鼻腔里喷出难闻的气味，“你做那些事的时候真的有想清楚吗？你真的有好好考虑过你在做什么吗！！”

自从朱莉上了中学以来，少女的父亲终于是有些扛不住这个家了。港口卸货，超市收银，路边叫卖，餐馆刷碗，只要是能挽救这个家庭的事他都有去试过。但这一切都在那么庞大的借债面前无济于事。

家境的恶劣，也让在学校里的朱莉被其他人所欺负和嘲笑。尤其尤其在得知朱莉的母亲还是个妓女后，这样的嘲讽便变得更为明目张胆，毫不掩饰了。

“呸。”被父亲压在身下，脸部遭受重击的朱莉从带着血的嘴里吐出了这个字。

“哈？”男人先是震惊，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能将她彻底撕碎的暴怒，他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生活的最后希望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一个不理解父亲苦衷，甚至会尝试唾弃父亲所教授道路的逆子。

未曾受过教育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教育子女，他也只能像自己的父母辈那样，用拳头与棍棒来匡正自己那走上了歪路的女儿，寄希望于她能够不要重蹈自己和她母亲的覆辙。

但就在适才他提前结束应酬返回，开心地花了一笔“巨款”拎着小巧的生日蛋糕走在回家路上时，却碰巧遇见了酒馆旁边那挽着陌生大叔胳膊，衣着放荡的女儿。

“你在做什么，你应该在学校！”愤怒的质问声在街道中响起，迎来的却既不是哭泣也不是撒娇，而是彻底的冷漠。

这股冷漠在回家路上的反复怒喝中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却并不是男人想见到的。

“我不去学校又怎么了？我不想去学校。”

朱莉知道自己如果去了学校又会面对什么。早在新学期开始之际，老师就已经对班上那几个恶霸学生彻底麻木了，而为了保住她自己屁股底下的职位，没有再来落井下石就是她能做的一切。

那些所谓同窗的奸笑依旧时不时地回荡在朱莉的耳旁。他们在手机的镜头中尽自己所能地羞辱着这个妓女的女儿，以至于朱莉甚至会在晚上怀念起当初还没有上学在街上乞讨的日子。那个时候她的妈妈白天去接客，她就去乞讨，晚上母女二人齐聚，一边开着生活的玩笑一边分享简陋的晚餐。

直到后来父亲出现了，他打破了这原本和谐的一切。妈妈开始被关在家里不定时地发疯，翻箱倒柜地问门外的自己要钱。而到后来她更是逐渐消瘦下去，消瘦到了某一天朱莉都没法认出她来的地步。

“朱莉安。”那次她捧着自己的脸，叫着自己的全名，记得当时自己才开始读书没多久，“你要好好地读书，跟着爸爸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早上，她的妈妈就死了。父亲在悲痛中为她简单办了火化，随后同自己一起将她撒入了大海。事实上如果一切都止于此，那恐怕事情还不错。

直到闻着母亲死讯的借贷者们向他们父女索要欠下的巨款。

那时的朱莉尚不清楚巨款究竟是多少，但现在她业已清楚了。毕竟在自己长大，身体发育之后，借贷者们瞒着父亲主动找上了自己，他们的来意很明显，他们的威胁很有力。

第一次出卖了身体之后，女孩儿甚至感觉这一切还不错。自己轻松地挣到了父亲辛苦打工一整天才能拿到的钱，而这一切的代价似乎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小小痛苦。

但紧接着在学校的她们就发现了这一切。

殴打，谩骂，指使着男生们来性骚扰。朱莉不敢反抗，她也没有办法反抗，她只能祈求她们不要把自己卖身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当然，事与愿违。

如山一般坚实的臂膀第一次扇打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楚甚至比破处那晚还印象深刻。当晚自己和父亲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而后他则带着自己亲自来学校向那几个学生赔罪。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何惹到了他们，但他知道他无法反抗他们的父母。

他甚至没法带女儿换一所学校，毕竟他们已经欠了学校不少钱了。

屈辱地放弃抵抗却并不代表那些人会放过自己。虽然知道自己必须忍受这一切，但事态的发展还是超乎了她的意料。那一天的放学后，男生们围在教室里轮奸了自己，随后在失去意识的自己身上留了一张美钞，面额五元。

而当轮奸和殴打成为了家常便饭之后，朱莉终于累了，她又想起了出卖自己初夜的那一晚，那时至少有一百块呢。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还值多少钱，但当在河边洗净身体的她迎来几个男人的问价后，女孩儿的脸上终于久违地展露出了笑容：如果自己不去上学，而是天天卖身的话，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和父亲真的就能还清所有的债务，赎回他们自己的身份和证件。

朱莉从此没有再去上学过。她每天早上收拾书包假装打扮成乖乖女的模样，随后又在父亲出门之后换上嫖客们送她的放荡服装，早早地来到巷子里试图勾引每一个路过的男人。

一开始她做的并不好，但很快便寻到了一些诀窍。这些诀窍甚至某一刻让她误以为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这一刻让她仿佛又一次身处母亲温暖的怀抱。

然后学校的一通电话，再度打破了一切。

父亲开始监督着她去上学，却浑然不知进了教室之后她身上的伤疤就被其他人掀开衣服发现，随后去嘲笑。领头的女生逼问着她这一阵子赚了多少钱，随后又大声感慨着果然是妓女的种。

朱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些愤怒，愤怒后的她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流下了眼泪，尔后泪水也被男生们舔舐干净，眼睛终于也失去了原本正在恢复的神采。

在那天的黄昏，那些作呕的强盗们侵犯她身体的时候，她第一次注意到了神明的踪迹。

傍晚回到了家，父亲还没有回来。少女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床前，随后打开了一个小盒子，那个盒子里是她攒下的所有积蓄，她就在那里盘算着，用学校之前教过的知识算着，自己还清所有的欠款还有没有可能。

为了不再被学校打电话，朱莉开始偶尔到一次校。为了不再被他们欺负的太严重，朱莉开始有意地运用起自己那浅薄的床上功夫。而为了再攒够足够多的钱，朱莉开始主动去接触那些即使妓女们也不太愿意接触的瘾君子和要求过分的大叔。

逐渐的，好像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规。父亲没有发现她的反抗，那些恶人们也没有再做什么更进一步的欺凌，她们好像转移了目标，只剩下男生们还享受着她的身体。

然而当某个傍晚她在梦中惊醒，颤抖着再度打开床底的盒子时，却绝望地发现里面的钱全都不见了，犯人甚至还留了张字条：谢谢你这个妓女。

学校里的她们早就转移了目标，所以这更可能是许久之前她们随意地透露给本地的偷盗团伙的，只是那些人到最近才收网。

抱着空荡荡的小盒子蜷缩在床上，耳边却又响起了声声呼唤，这是朱莉第二次注意到神明。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粗糙皲裂的双手按住自己的肩膀来回摇晃，少女从过去回到了现实，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或许她该坦诚布公地和父亲谈一谈，亦或许她又不能。

有些时候生活其实并没有留给人选择的余地。

“呵。”

“哈？你笑什么。”

“你打死我算了，我是不会去上学的，我是不会停止卖...”

淫字没能说出口，就被剧烈的冲击所打断。厚实的手掌扇在了那稚嫩而又脆弱的小脸上，在那几乎要夺走她生命的头晕目眩中，朱莉第三次注意到了神明，这次是更为清晰的呼唤。

当晚她逃走了，逃走前她没有忘记吃掉那个被踩在地上不成模样的小蛋糕，那也是好一笔钱哪。

她一路往南跑，在路人的惊讶中一路跑，顺着小河一路跑，跑出了城区，跑到了满是机械和工业的城郊。少女没有停，她继续跑着车流不息的高速路，跑过工人们所住宿的棚屋。她在守林人的诧异中忽视他的警告，径直朝着林中奔去，就好像雨林的深处有什么事物在吸引她一样。

森林正值雨季，一股生物腐朽的味道无时无刻从脚底传来。原先用的鞋子早就已经彻底跑烂，扔掉不知道在哪个地方。上衣几乎已经不见了，有那个男人在尝试拦阻自己时撕烂的部分，也有其他路过的人扯掉的部分。内衣在刚进入森林不久后便被藤蔓勾了去，现在还留在身上的就只剩下穿了不知道多久，发白，补丁满满的牛仔裤了。

但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奔跑后，牛仔裤也早已被汗水和森林里的雾水浸湿。脱掉让人不舒服的衣物，忽的她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近乎赤裸地站在了森林里，除了下身最后的底裤。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将那件有些发黑的内裤也脱掉，连同裤子一起扔在了地上。

她不需要衣物了，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为何从心底里升起。

赤着脚走在颇有些潮湿的地面上说实话相当不舒服，脚下的各种淅淅索索更是让人不自禁地有些害怕。夜色渐渐染满了天空，森林里除了树叶的沙沙外就是接连不断地虫鸣，生机盎然，却也毛骨悚然。

朱莉本该害怕的，人类理应恐惧黑暗，向往光明，拒怕原始，崇尚现代。但是现代文明似乎并没有为自己带来多少美好的回忆，那这片森林呢？

少女有些茫然地走在林中，却失去了她的目的。那股促使她奔跑了数十里路程的力量此刻似乎消失的干干净净，更不要提出来引导她前往何方了。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感觉自己很害怕，甚至不久后便惊讶地发现即使深处黑夜之中，自己的眼睛也依稀能看清楚不少东西。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否来自于那道召唤自己的声音。少女只是忽的感到有些疲惫，于是她决定找一个舒适的地方早早睡上一觉。

树木，藤蔓，森林之中连片干燥的空地都有些难寻，何况安全的住所。烦躁的朱莉在跋涉了一阵后失去了耐心，随后她来到一颗看起来有些年龄的大树旁边，三两下地就爬了上去，就连她自己也震惊于竟然爬的那么好。

大树枝繁叶茂，朱莉很快就在其上找到了一个还算安稳的大树枝以及分叉。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身体的疲惫感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几乎在数个呼吸间，女孩儿就在这片密林中沉沉睡去。

**

第二天从树叶上清醒过来的时候，朱莉吓了一大跳。

毕竟如果没看错的话，在她脑袋的正上方，赫然趴着一只非常警惕的美洲豹。

之所以说非常警惕，是因为少女不知为何就是能感觉得出来。她甚至更进一步地还发现，这只大猫咪，竟然在害怕自己？

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不太符合少女固有的印象认知，但无论如何，为了不进一步刺激到对方，她非常小心地起身，同时也注意不要把身子直起来，就这样趴在树上缓慢朝后退，最终就这样顺着树干梭了下去。

豹子并没有动。

缓步，缓步，朱莉慢慢地朝后退去，期间眼睛一直都好好地盯着，确保自己不会被它袭击。虽然也不知道从那些吹嘘的男人们那里得到的知识是否有用，但也总好过在这无人的密林里如真正的小孩儿那般尖叫求救。

终于，自己的视野里再也看不到那只豹子。少女立刻朝反方向飞奔起来，一口气也不敢多喘。接连奔跑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已经跑的脚有些痛了之后，她才敢扶着树停下来。

“嘶~”

是蛇吐信子，朱莉瞬间弹跳起来远离了那棵树，不过倒也正是这个举动，让她注意到了林子中的一条兽道。

有兽道就是有野兽，有野兽附近就大概率有水源。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自己好像已经有一阵子没喝水了。

少女蹲在了地上，用鼻子细细地嗅着，希望能如同那些老练的猎人那样用鼻子闻出什么来。让她震惊的是她这么做之后竟然还真的辨别出了水源的方向，她隐约的从窜过兽道的风里感到了一些水分。

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朱莉如此心想。

顺着兽道一路走，途中也不是没有遇见其他的小动物。只是那些生物可以说是比女孩儿还胆小，只是对视一瞬间的功夫，就四脚着地飞一般的逃开了。

简直好像自己会去抓它...咕噜噜。少女摸了摸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她现在意识到除开喝水之外，自己也该吃点东西了。

但是这茫茫密林，自己手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没有火源，不对，更根源的问题是自己都不知道能吃什么，难不成真的去抓刚才看到的那只兔子吗？不过也没看清楚那是不是兔子，指不定是一只大一些的老鼠。

回想起昨晚最后吃过的蛋糕，少女只觉得又饿又渴。但既然水源就在眼前，果然还是先把喝水的事情解决了吧。

继续沿着兽道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出一身汗之前来到了一条小溪旁。说实话有活水还是让朱莉比较高兴的，毕竟如果所谓的水源是个死水坑的话，那可能自己只能另寻他处了。

正高兴的档口却察觉到了一道视线。朱莉侧头看去，竟然又是之前遇到过的美洲豹。只是她也不太确定这只是不是之前遇到过的那只，但她倒是很确定对方目前暂时没有敌意：那只豹子也在确认无威胁之后开始趴在地上饮水，看来自己不需要担心被袭击。

少女蹲下身子，试图用手舀水来喝，却又在想到豹子的姿态时改变了主意。她学着那只美洲豹的模样四肢着地，随后胸脯几乎紧贴在地面上，脑袋放低，如同森林里最常见的野兽那般低头啜饮着溪水。

“呼！！”

大口痛饮后的她昂起头，这次却发现那只大猫已经不见了。不过也好，可以的话自己还暂时不想死在对方嘴里，它看起来是吃饱饭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喝完水的少女习惯性地又想站起，却又再次改变了主意。她开始学着其他动物一般四肢着地，当然一开始是真的很不习惯，她还因此划伤了手掌。

“疼...咦？”在朱莉惊讶的注视中，她那原本可能导致破伤风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在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是应该是神明赐予自己的加护。至于神为什么要叫自己来这片林子，她其实并不关心。毕竟在她的父亲再度挥掌的时候，她就已经不想继续留在那里了。而至于去处又究竟在何方这一点，只能说能活下来其实就好。

鼻子轻轻地抽动，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普通人类的少女开始在密林间寻找起自己的猎物。很快她就在离溪水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只警惕的，不对，是一群警惕的水豚。

这或许就是之前见到的那只“兔子”？感觉也不对，耳朵没有这么小。但不管怎么说，这些水豚看上去真的是非常完美的早餐。虽然朱莉还不确定自己要如何撕开它们的皮毛，但这并不意味着到时候就找不到办法。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抓一只水豚来。

学着印象里的食肉动物们那样匍匐前进，尽可能地在压低身形的同时消除声音。少女就这样出乎意料地轻松接近了那群啮齿动物，最后她突然从林间跃起，如同飞豹一般冲着一只最小的水豚扑了过去。

得手了！！其他水豚扭着屁股急匆匆逃开，自己怀里的这只却在惨叫不断，那声音倒是真的和那些被猫抓住的老鼠没有什么区别，刺耳到如同自己身处篮球场一般。

得迅速杀死它。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一边用两只大腿将水豚压在身下，随后费力地从远处扒拉过来一个石头，接着她将石头高高举起，用尖锐处对着水豚的脑袋狠狠砸下。

“吱！！！”

一下不起作用，水豚的叫声反而更加凄惨。没有办法，少女只得锲而不舍继续砸着，直到胯下的那只水豚再也没发出声音，身体也失去了动静。

“呼，应该好了...”

从水豚的身上起开，朱莉正打算琢磨下怎么切开水豚的皮，却没想到那只水豚突然又尖叫着活了过来，飞快地往密林里钻去。

“别跑！”

没想到猎物竟然会假死。好容易抓到了水豚后，少女决定采用更保险的办法。她将水豚高高举在空中，随后将其狠狠摔到地面，就这样反复多次之后，她这次确定这可怜的小动物已经没命了。

但是怎么切皮呢？婆娑着猎物那颇为厚实的皮毛，少女陷入了困境之中。一般情况下都是用刀具将猎物剥皮，但现在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刀......对了，不剥皮的话，学那些动物只吃内脏不就好了？只要打开肚子的话。朱莉翻过猎物的身体，果然对方的肚子皮毛就薄了许多，没多久她就成功地通过一块大石头划开了猎物的肚子。

“啊啊啊...！”

然后就看到自己想吃的早餐从肚子里跌落出来散落一地。

拿着那些看起来似乎能吃的内脏和水豚尸体来到小溪边冲洗，让她有些意外的是之前那只美洲豹竟然还在这里，只不过并不是在水边，而是在附近的一颗树上眯着眼睛审视着自己。

可能它也在等自己的晚餐？朱莉这样心想着，话说正好自己也没法吃水豚毛皮紧实的部分，不如...试试投喂？

自己可从来都没养过宠物，但其实一直都很羡慕那些养宠物的小孩。每每在街上看到那些孩子牵着自家养的狗......

少女痛苦地摇起了头，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一些关于学校里那些男生们的回忆。

算了，还是先把水豚丢给它吧。

朱莉拎起水豚，只是随后又意识到这样其实并不方便，毕竟自己还是想四肢着地，所以最后就改为用嘴巴叼着水豚的脖颈。就这样在对方警惕的眼神中一点点爬了过去后，少女挑了个自认为合适的距离放下了嘴中的猎物。

好吧，现在该想办法试试怎么生火了。

回想起那些老男人们吹嘘的东西，朱莉便知道果然最重要的还是所谓的引火物，也就是那种非常干燥，非常易燃的东西。

枯木和枯叶嘛，还要干燥的，这可得找上一阵子了。

随手将自己的未处理早餐放在了小溪边的石头上，少女很快就寻来了一堆看起来应该没问题的枯枝和枯叶。只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该如何打火呢？

或许直接去找一下附近的垃圾场，去淘一个打火机也不错，朱莉没由来地冒出这个想法。

不不不，但果然还是算了。她摇摇头，果然自己还是想更多地融入这片雨林些，更多地融入自然一些......

少女回想了一下自己知识库里那有限的储备，只能大致意识到此刻自己应该需要一个打火石。然后再用打火石碰撞摩擦之间产生的火星点燃枯叶，枯叶点燃枯枝这样。

或者钻木取火？她脑海里大致思索了一下，钻木的话核心其实就是把打火石替代为木头，然后运用摩擦起热的方式来引燃引火物，枯叶，最后枯叶引燃枯枝，后面的流程就一样了。

打火石不知道，枯树枝还是好找的。很快在找来了一堆看起来合适的枯枝之后，朱莉便开始了尝试。虽然有那份奇怪的神力加身让她的手不至于满是水泡和伤口，但疼痛感却依旧会老实地刺激她的神经，某种意义上还挺糟糕的。

也挺让人兴奋的，少女看着身下那逐渐开始冒烟的木头露出了微笑。

就这样用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成功了，成功瞬间的喜悦几乎就要让朱莉站起身大吼，不过最终她开始克制住了这股冲动，转而去拿那放在旁边的内脏过来，打算用火简单地炙烤一下。

“啊。”

小溪的对岸，那只美洲豹此时已经回到了树上，只是它的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它依旧警惕地望着自己，不过眼神里倒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戒备了。再一看地上，那只水豚的尸体已经只剩下空壳了。

它就那样不用火，也生生地吃掉了猎物啊。

朱莉舔了舔嘴唇，随后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小火。没有再多犹豫，她简单地一吹就把火灭掉了。

果然还是不太合适，既然要回归自然的话，那肯定还是彻底一点好。

伸手拿过那几个说不出名字的内脏，女孩儿就那样坐在原地生啃起来。说实话撕咬起来倒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只是吃生肉的血腥气有一些让人恶心。

三两口将一块内脏吞金肚子以后，她继续伸手摸向了下一块儿，随后又是下一块儿，直到内脏全部被吃了个干净，少女才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小溪边啜饮起来。

啊，想尿尿了。

随便挑了一棵树，接着在四肢着地的状态下翘起一条腿，如同见过的狗狗一样用自己的尿液做了标记。不过让朱莉有些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乎意料的好闻？

的确是好闻。她又嗅了嗅。自己没闻错，是真的很好闻，像是那种热带水果的果汁的味道。

总不能神明连这个都管吧？嘛，不过这样的话，那自己下次试试不就知道了。嗯，没有东西能接水，下次就拿个大树叶卷起来当杯子吧。

“吼...”

撒完尿之后朱莉才发现刚才还蛰伏于树上的美洲豹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且喉咙间还在微微的嘶吼。这是威胁吗？莫非是因为自己撒尿被对方视作争抢领地的原因？

不过既然对方暂时还没扑上来，就说明自己之前投喂的水豚肉应该还是有点效果的。

学着豹子的姿态同样匍匐着，只是在爬行的过程中胸前的赘肉总是感觉会有些碍事。这些乳肉以前是那些男人趋之若鹜的玩意儿，现在却变成了野外自己生存下去的一大弱点。而为了遮蔽这个弱点，少女再度伏低了身子。

不过这次她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那只大猫下身...那么长的那个东西，不会就是他的，生殖器？果然他是雄豹？

耳边又回想起了那些男人们吹牛时的话，说什么美洲豹母豹有固定发情期，但公豹不一样，他们全年都可交配，要比母豹便捷的多。

一个诡异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少女的脑海：这只豹子之前并没有接近自己，却在自己撒尿之后无声靠近，且靠近之后也没有袭击，而是默默地在不远处观察，这难道是因为闻到了自己尿的味道，所以误以为自己发情了？

发情的动物就会交配，这在生物界是不宣的常识，是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本能。而眼下，面前的这只美洲豹也很可能是遵循本能而来，只是自己作为人类的身形和他印象里的母豹差距实在是太过巨大，所以也只是在不远处徘徊，并没有真的靠近。

反正已经和人做过那么多次，和豹子做一下又有何不可？

不知道是不是该斥责自己那无厘头的想法，总之身体在大脑下达命令之前先做出了行动。少女曼妙的身姿缓缓地向美洲豹靠了过去，非常缓慢地，尽可能不让对方升起警惕，慢慢地靠了过去。

随后少女稍稍侧头，猛地往前一拱，如同自己见过的普通猫咪一样，拱了拱对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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