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北风女巫的萨米妙妙屋——天气冷了,进来坐坐吧,1

[db:作者] 2025-08-18 08:59 5hhhhh 4000 ℃

萨米/因非冰原

“唔唔.......唔姆……呼唔.......”

身处朦胧的黑暗之中,时间的流逝已经失去了意义……

自己到底已经苏醒,还是仍在沉睡?

“唔姆.....呼.....呼……”

动弹不得,就连一根手指都没有活动的空间。

在闷热的囚禁之中,保持清醒反而是最残酷的折磨。

“咕唔.....呼.......”

脸颊已经被撑得有些酸疼。

那从喉咙深处勉强发出的沉闷声响,若不是借助骨传导,就连自己也难以听闻。

“唔唔……呜.....呜唔.....”

名为“自由”的权利被无情剥夺,身体已经不再由自己所掌控,就连呼吸都要受到他人的制约。

那是让自己无比羞耻,却在此时又不得不依靠的气味。

“呜.......呜——”

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意识又要沉溺于混沌的深洋.......

“嘛,看起来小鸟似乎还很有精神呢~”

“呼呼~要一定好好休息哦。”

“毕竟接下来,还有很多时间和姐姐好好相处呢~”

门关上了。

黑暗吞噬了这片空间。

........

在山的那一头,到底会有什么?

自从大地第一次展现出自己的轮廓,远在文明伊始之前,那座山就已经在这里了。无论岁月流转,永远呈现出未被文明沾染的原始相貌。

人们生活在山下,所见之景唯有蔽目群山。在他们的想象里,大概会认为山的背后有着一望无际的碧蓝大海,抑或是洋溢着芬芳的灿烂花地。总之,都是那些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无边蜃景。

受虚幻的期盼所吸引,所有人都渴望着翻过那道未知的界限。幻想着在苍莽的峰峦背后,也许会存在着梦中的美好天堂。

然而,山的另一边,只有更多无尽绵延的黑色山脉,犹如大海中的波涛一般翻涌不息。你刚翻过了山头,却只是回到了山脚。如同推动石头的西西弗斯,永远在徘徊在荒芜的迷宫之中。

在山的那一头,依然是无穷无尽的山.......

你开始怀疑这次旅途的意义,你开始怀疑起你自己。

寒风在山谷之间回荡,仿佛癫狂的低语......

你的理智正在经受挑战。

雪下了,有多久了?难道这些山上不应该落满积雪吗.......

你会绝望,会发疯。

而群山依然永无尽头。

.......

在萨米的大地上行走,接受考验的绝不单纯仅仅只是肉体。

黑色的落雪,无根绽放的妖异之花,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旅途终点.......

这样看似突破认知的诡事,提丰早已经习以为常。

如同漂浮在水中的冰山一般,看似纯洁无瑕的雪原埋藏着超越理智范畴的震怖,足以让人看上一眼就陷入疯狂。

它们的追猎永远都不会停歇,它们的脚步如影随形。只要踏足萨米的土地,就永远都是它们的猎物。只要精神有片刻放松,它们就会乘虚而入,啃噬猎物的灵魂,狩猎那些可怜虫的理智。不仅是肉体,就连精神,甚至是存在的概念本身,都会被重构成混沌的虚无。

也正是因此,当提丰第一眼看到面前出现的小木屋时,还以为又是邪魔弄出的另一把戏。

最开始,那不过是漫天风雪中,从地平线上逐渐浮现的一个黑点罢了。

天地之间的界限已经不再清晰,互相融合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太阳已经不再是太阳了,而是一面灰色的圆镜,向萨米的大地投下冷冽的光芒,任由漫天飞舞的冰晶如同一片片极小的棱镜般,将它苍凉的光芒撕扯成不规则的闪烁。恍惚之间,仿佛是走进了一片镜子铸成的迷宫,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映射在天空之中。光与影的交融瞬息万变,流转出奇幻的色彩,就像是曾经在高卢流行的那些印象主义画作。

原本在不分天地的混沌之中,那个黑点就如同沧海一粟般无足轻重。但在这幅奇谲的印象派画作之中,它是唯一保持着静止的事物。

它孤独地屹立在大地的尽头,仿佛是苍白画布上的一片污渍。

及至距离被拉近,模糊的轮廓才逐渐被分割成清晰的棱角和线条,勾勒出木屋的外貌,印象派的油画转变成了直观的素描。即便如此,苍莽的风雪依旧掩映了木屋的轮廓,就像遮蔽上了一层浓厚的雾气。远远望去,眼前之景仿佛海市蜃楼一般若隐若现。

毕竟,在这片雪原上安家本身就显得无比古怪。除非,其本身就是雪原上诸多更别提,在雪原狂乱的暴风之中,这座小小的木屋竟始终保持着违和的安静,就连一片木屑都没有被裹挟进冰冷的空气之中。咆哮着的寒风如同巨浪一般狠狠敲打在木屋那看似单薄的墙壁上,却又如同撞上了礁石一般。

狂风被分割成两道,分别从房屋的两侧呼啸而去。

而木屋依旧安静。

虽说如此,这座木屋却没有任何受到污染的气息。

即便邪魔的确会为人营造出各种认知之外的异常,但这些异常大多都以更加违反常识的方式存在。比如说在房子周围营造出一片无风的寂静领域,或者干脆让整座房子直接飞到半空中。无论是哪一种,其诡异程度都足以让哥伦比亚那群成天待在实验室里的书呆子高呼物理学已经不存在了,然后因为信仰破碎而悲愤地跳楼自杀。

但这座小屋只是伫立在那里,仅此而已。

或者说,除了这座小屋出现在这里的本身算做异常以外,其他的一切竟然都能算是符合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

也许…….这只是一个有着术法保护的小屋,仅此而已?

可是,能安居于如此荒凉北境的,究竟是怎样孤僻避世的怪物?要知道,即便是背负着镇守边境重任的战士,也不会离开部落离群索居。

雄心无惧的探险家?自我放逐的罪人?抑或研究禁忌秘法的术士?

提丰不敢去想。

你永远都不知道,一扇陌生的门后,隐藏着怎样的惊喜——或是恐怖。

除非你亲手去将它推开。

但提丰已经别无选择。

她本是那群哥伦比亚书呆子们在这里探索的向导,却在一场暴风雪中与他们迷失了方向。

这片银装素裹的地狱,顷刻之间就能吞噬活物留下的踪迹。

简直就是一头永不满足的饿兽,吃人不吐骨头。

即便是经验最为丰富的猎人,也无法在这只饿兽的腹中安眠。

走进这间小屋寻求庇护,或者在风雪中冻毙——当然也有可能是成为邪魔的猎物。

哪个存活率更高,答案不言而喻。

提丰敲了敲门。

门后出现的将会是什么,她一无所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的箭已经上弦。

“吱呀——”

如果出现在门后的是污染萨米的灾厄,黑弓射出的重箭会无情地将其穿透。

“嗯........?啊呀,晚上好啊,小家伙。”

温暖的气浪如同潮水般从门内涌出,劈头盖脸地将提丰吞没其中。接近冰点的温度,已经让提丰的精神有些迟钝,此刻却又仿佛从三九寒天一步走入了和煦春风。

恍惚之间,提丰都差点松开拈住箭尾的手指。

“啊呀,小家伙......能不能,先把这把弓箭放下来呢.......?”

是真正属于“人”的声音。

提丰已趋于麻木的精神,终于被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目睹了太多非人的事物,再一次见到真正意义的人,竟然都觉得陌生了起来。

“哎呀,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进来吧。一直站在外面,如果冻坏了就不好了。”

房内传来的话语和房间里的空气同样温暖,吹开了提丰已经凝霜的眼眸。

仿佛是某种追魂夺魄的魔咒,只是瞥了一眼,那清冷的容颜就已经铭刻进了提丰的内心。

冻风呼啸着涌入屋内,扬起屋主的三千青丝。如同一袭乌油油的丝绸披风,笼罩出了北风的形状。几乎过眼的刘海之下,是一双澄澈清亮的冰蓝色眼眸。两只瞳孔如同极北永冻不化的冰山一般深邃,仿佛是收纳了这片大地的沧海桑田。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展现出成熟高雅的气质。白净皮肤上并没有妆容的痕迹——或者说,任何人造的化妆品都是对这个尤物画蛇添足的玷污。

自然赋予的容貌,就应当以自然的形式进行呈现。

门外的温度足以滴水成冰,可这位萨卡兹女士并没有把自己包裹在厚实的棉衣之中。恰恰相反,笼罩住这具曼妙肉体的竟然只是一条黑色的纱裙——好吧,与其说那是一件具有实质的衣服,不如说更像是一团朦胧的薄雾。胸前的两团酥软只是堪堪被纱布兜住,雪腻的软肉几乎都要从怀中跳脱而出,让人实在怀疑起仅靠那几片纱布是否能承受如此的沉重。

只是简单的一层黑纱,在遮住身体上的隐私部位的同时,却又“不经意”地勾勒出那婀娜的身体曲线。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反而比直白地展现更具诱惑力。

但即便如此,这套纱裙竟然还大胆地将穿着者的侧乳和背部都暴露在外。与黑色的纱裙形成映衬,更显得皮肤如同凝脂般白皙细腻,甚至能如同屋外的雪地一般反射出乳白的光芒。平整的背部温润雪白,就如同一整块打磨光滑的羊脂玉。

都说萨卡兹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但如果恶魔都是这样的容貌,想必人们都会心甘情愿地往地狱里跳吧。

“唔.......好.......谢谢.......”

轻轻一点头作为答谢,提丰依然有些拘谨地抱着怀里那把和她的身子差不多大的黑弓,走入了小屋之中。

木屋内的空间并不算太大,刚好是一个小火炉可以全部温暖的大小。

明明只是隔着一扇木门的距离,却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不过毕竟是作为客人的身份,提丰似乎也不是特别放得开。只是随便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丝毫不顾及这个椅子处于的位置是处于房间的最角落。

尽管如此,火炉中的暖流也足以辐射到提丰那娇小的身体。

“呼......好暖和......好舒服.......”

冻得如同冰棍一般僵硬的肢体正在逐渐恢复温度,提丰终于能够再次舒展自己的四肢。

就像是一块冰块,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要融化成一滩暖水了......

虽然说身处萨米的土地,就要做好接受严寒考验的觉悟。但如果有所选择,应该没有人能拒绝温暖的怀抱。

提丰自然也不例外。

火炉的温暖让她放下了戒备,甚至让她忘了,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人的家中。

而按照常理来说,在这片雪原上,对陌生的人言听计从,只会降低自己生存的概率。

可是,又有谁会认为这样一位礼貌善良的萨卡兹女士有着什么恶意呢?

“呼,来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炉上的热茶正好煮沸,萨卡兹女士将其倒上了一杯,送进了提丰的手中。随后,她也搬来了一张木椅,直接坐在了提丰的对面。

“那么,小妹妹该怎么称呼呢?一个人走在这种大雪里,可是十分危险的呢。”

温柔似水的萨卡兹女士一手撑着脸颊,颇感兴趣地打量着身材娇小,眼神却无比坚毅的提丰。看着提丰惨白的面容逐渐恢复血色,她的目光中竟然又多出了几分宠溺,仿佛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只迷路了的幼兽。

“唔.......叫我提丰就好了……”

光是将茶杯捧在手心,就足以让整个身体重新恢复温度。

“我……和我的同伴走散了……现在,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哪里.......”

“姐姐……为什么会独自住在这种地方呢……?”

提丰低垂着脑袋,呆呆地望着茶杯中升腾起的白烟。

紫色的长发如同盛开的藤萝一般,从她头顶倾泻而下。那些凝结在她头发上的冰粒也在火炉的烘烤中逐渐融化,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般顺着她的发梢滚落。

“嗯?我吗……?当然是因为住在这里,就不会有那些烦人的老东西来打扰了呢~”

她的嘴角泛起一个有些神秘的弧度。

“不过,小妹妹你是叫……提丰吗……?嗯.......提丰……提丰……”

似乎是颇为喜欢这两个字的发音,提丰的名字被这位萨卡兹女士放在嘴边反复品味了一阵子,才又意犹未尽地吞下了肚子。

“很有气势的名字哦,听起来就像‘台风’一样……可以叫你小台风吗?”

“唔唉.......?小台风......?这算什么名字啊.......?”

提丰的脸颊骤然一红。

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对自己名字颇具趣味性的解构。

更是因为,这也是那只呆头呆脑的黎博利自作主张地为她创造的称呼。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了。明明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感觉有些傻里傻气的……

身边少了这只叽叽喳喳的小企鹅,突然间好像都有些寂寞了……

这样说来,也不知道少了自己的保护,这只呆头羽会不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有西蒙娜的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嗯?小台风.......?嗯?”

耳边的呼唤拉回了提丰的思绪。

“啊……抱歉......?可能是有点太累了……”

从恍惚间回过神来,提丰才发觉自己的心神早就飞出了这间小屋,差点都要飘散在漫天的风雪之中。

窗外的雪花愈加浓密了,墨黑的云团沉重得仿佛要滚下地面。

小屋依旧伫立在惨淡的阴云之中,如同黑色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呼,如果小台风已经累了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过——”

雪原上无形的污秽,竟然已经凝结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

围绕着小屋的简单术法可以挡住刺骨的寒风,却挡不住这些不受任何法则束缚的邪祟。

萨卡兹女士站起了身,她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顺着身体流淌,几乎触到了她的脚踝。

“姐姐现在,要出门一趟。小台风就在姐姐家里好好休息吧,姐姐一会儿就回来。”

即使是要步入屋外的雪虐风饕,这位萨卡兹女士也没有为自己增添过多的衣物。只是披上了一条白色的毛绒披肩,就径直走向了那道把寒风隔绝在外的木门。

“哦,对了————”

几乎是在即将把脚踏上雪地的前一瞬间,她却忽然颇为神秘地回过眸子。只见她抬起被黑丝长手套包裹住的纤纤玉臂,伸出一根玉指,轻轻靠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如果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小台风一定不要去好奇哦~姐姐可是非常不喜欢,有人在不经过姐姐允许的情况下,就乱动姐姐屋子里的东西呢——”

有一瞬间,她的表情突然如同北风一般冷酷。

提丰感到心中一寒。

即便是在风刀霜剑的雪原中行走,所感受到的也不过是肉体的寒冷。如此深入骨髓,如同利刃一般直刺入灵魂深处的寒意,即便是提丰也是第一次经历。

“嗯哼,那就这样了~小台风一定能做一个乖孩子,对吧~?”

她的脸上又恢复了与之前一样温和的笑意,那是她留给提丰的最后一个表情。

木门被关上,踏雪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提丰被独自留在了这片温暖的空间里。

“唔……搞……搞什么啊......?”

即便只有一瞬,那冰蓝的目光也足以让提丰刻骨铭心。

虽然的确有些人会对客人在家里的不礼貌举动颇为敏感,但对方刚才那凛冽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把提丰冻住一般。

提丰想不明白,但隐隐约约已经感到了一丝不安。

回应她的,只有炉火灼燃木柴发出的爆响。

“唔……算了,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也许是火炉的温暖麻醉了提丰的神经,让她最后竟然还是打消了悄悄离开这里的念头。

虽然这位萨卡兹女士在离开前的那一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但只要和她说点一样老老实实地待着,应该就不会刺激到她。

而自己如果离开了这间小屋,又能去到哪里呢?

毕竟,和屋外天寒地冻的环境比起来,这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天堂了。

“呼……好累……还是先睡一觉吧……”

提丰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就当是御寒的毯子。

炉火正旺,睡意渐浓。

毕毕剥剥的细响,催人入眠。

提丰双眸轻阖,任由自己沐浴在暖流的辐射中。

“噼啪.......噼啪.....”

“噼啪.......噼啪……”

“吱呀——!”

悠扬的摇篮曲中突然插入了一声尖锐的不谐和音。

原本几乎要沉入梦乡的提丰,骤然惊醒。

“吱呀————吱呀————”

如此刺耳,如此聒噪。

从声调到音色,无一不在挑战着人类承受能力的极限。如果把这声音放给莱塔尼亚的那群着了魔的音乐创作者,估计他们都会相继刺破自己的耳膜,只为了给自己创造一个没有噪音的世界。

作为一名猎人,提丰在萨米的丛林中听过各种各样的声音。无论是猎物临死前的哀号,还是邪魔侵蚀活物时的嘶哑低语。然而她听过的声音里,没有一种如同这声音凄惨尖厉。仿佛是未能得到安息的亡魂,正在寂静的寒夜中放声哭号。

“吱呀——吱呀——”

声音是从身后的房间传来的。

提丰拿起了自己的黑弓。

作为一名猎人,她狩猎的目标也不仅仅是野兽。

任何不必要的声响都有惊扰猎物的可能,不仅是脚步,就连呼吸也要尽可能悄无声息。

而当下手的时候,就应当毫不犹豫!

当提丰将门推开的同时,一个灰色的怪物从门后骤然扑了上来,正好与提丰的黑弓相迎。

从体形和外表上来看,这只怪物看起来就像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循兽。然而,它的模样却和乖巧的循兽完全不同。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创世主的话,那这样的生物绝对是造物之时被弃置不用的材料,以至于只有魔鬼才会愿意在其中栖身。简单看去,这只生物从头到脚,几乎所有的部位都不成正常的比例。那四条肢体如同枯干的树枝一般精瘦,却又以极度诡异的角度互相扭曲。实在难以想象,如何靠这样畸形的四肢来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它面部的五官更是丑陋可憎,就像一块揉成了一团的抹布般乱七八糟。

那只怪物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腐败的气息,如同是一具刚从坟地里挖出来的尸体。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种场面,一定已经被恐怖的怪物吓破了胆。

然而这只怪物现在遇到的,是一位以萨米的灾异为猎物的猎人。

如同长矛一般的重箭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离弦而去,毫无悬念地穿透了怪物的肩膀,将其狠狠地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然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只怪物仿佛是没有痛觉一般。即便肩胛骨几乎已经被那枚巨箭粉碎,却依旧嘶吼着张牙舞爪,任由体内那污臭的血液洒满了木屋的地板。凶猛的野兽对于提丰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但如此毅力顽强的怪物,就连提丰也是第一次看到。

不过,垂死前的挣扎。即便再怎么激烈,也不过只是困兽犹斗罢了。

“避开了要害吗.....?”

虽然怪物狰狞的模样的确让提丰略微有些迟疑,但这也改变不了它最终的结局。

“算了,这一箭就会让你解脱。”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这一次,提丰瞄准的是怪物的心脏。

按照常理来说,这支箭也会轻松地击碎怪物的心脏,将其彻底除灭。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使然,也许只是刚才无数次挣扎的积累。几乎是在提丰射出长箭的一瞬间,这只散发着尸臭的怪物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被钉在墙上的一大块皮肉撕扯了下来。霎时间血如泉涌,而它肩膀上的豁口更是深可见骨,看上去尤为煞人。

而那支撕裂风压的利箭,最后却也只是击碎了怪物的一只耳朵。

“嘶——!”

朝着重创自己的提丰发出了一声充满仇恨的怒号,怪物便扭头跑回了那个房间之中,从它肩头淌下的污血在地面上几乎流淌成了一条小河。

而对于这样奄奄一息的猎物,提丰自然也不会放任其逃走。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提丰便跟在怪物的身后跑进了那个神秘的房间之中。

然而,当提丰进入房间以后,那只怪物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那个房间内诡异地没有任何家具陈设,就连一点灯火都没有,提丰也只能借助大厅里的炉火勉强看清房间内的布局。

不过,要说是真正的空无一物。倒也不太准确。因为在房间的角落里,就有着一个地下室的入口。而那只怪物淌出的污血也从房间门口一路洒落,蜿蜒着流进了地下室的入口。

黑洞洞的入口就仿佛是野兽张开的口,等待着吞噬好奇心旺盛的猎物。

难道,这才是那位萨卡兹女士嘱咐提丰,不能四处走动的真正原因吗?

竟然会有人在自己的家里,饲育着如此恐怖的恶兽.......!

提丰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行为。

对于她来说,萨米的大地就是她的家,是她最后的依靠。

她无法忍受,任何想要毁掉她的家的一切事物。无论那东西是诡谲多变的邪魔,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萨卡兹。

如果是在往常的狩猎中,猎物从自己的黑弓中逃脱,提丰便会放任其离去,因为这也是萨米的自然平衡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但是这些怪物,显然不应该出现在萨米的大地上。

一反常态地,提丰开始追逐起逃跑的猎物。

周围的火光逐渐黯淡,她已经主动步入了黑暗的怀抱。

身边的环境的变化已经到了足以毛骨悚然的程度。构建成墙壁和地板的不再是棕色的,如同炉火一般温暖的松木,而是一种呈现铁青色的不明木材。这些木材似乎还没经过处理就被直接拿来当作了建材,一条条枯竭的树枝向着四处伸展开来,仿佛无数冻僵了的手臂,正悲惨而徒劳地向着天空竭力抓取着什么。而木材的表面更是完全没有进行过打磨,粗糙的纹路都极度畸形,构造出一个个狰狞的图案。

不过,隐约之间,这些图案并不是毫无规律。仔细看去,甚至能看见清晰的眉眼五官——这完全不是木材该有的纹路,而是一张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又互相挤压在一起的人脸!

说什么木材,简直和雪原上那些被冻毙的无名尸体一模一样。

与其说是地下室,这里简直更像一片荒魂盘绕的坟地。

“唔呃……真是恶心的地方.......”

提丰突然有点想吐。

恍惚之间,她已经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里的空气都蔓延着破败的味道,提丰觉得自己的肺部就好像是要腐烂了一般。

她从未想过,自己日夜经历的噩梦,竟然有一天也会化为现实。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走了有多久了,为什么这个地下室还是看不到头?

“呜……唔唔……呜唔……”

黑暗的空间中,飘出了另一种声音。

然而,这声音却细若蚊蝇,恐怕连这声音的主人都无法将其听清。也多亏是这个地下室无比寂静,再加上作为猎人的提丰感知敏锐,才能捕捉到这几乎杳不可闻的声音

“唔唔.......呜.....呼呜....呜呜呜.......”

和怪物那刺耳的嘶鸣不同,这声音听上去柔和上了不少,很显然是人才能发出的声音。但是听上去总有几分闷声闷气地,就好像是戴着口罩。

如果一个人能正常说话,那肯定是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那么这样说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这位萨卡兹女士不仅在自己的家中饲养恶兽,还可能做着绑架人口的勾当。

曾经,艾尔启也语重心长地告诉过提丰,萨卡兹并不是如同菲林,佩洛等其他种族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族群的称呼,而是无数个不同族群的统称。这些族群虽然现在大多数都在漫长的时光中融入了大地的各个角落,也成了各国文明的一部分。却也有一些族群,他们不愿意放下自己曾经所经历的苦难,始终对其他的文明具有极大的敌意。

更可怕的是,在岁月的流转之中,杀戮的习性已经刻入了这些种族的灵魂深处。族群中新生的一代倒是还好,而那些族群中的年长者,一个个都背负着千万年的仇恨记忆与杀戮本能。以至于在这片大地上依然还流传着关于他们的恐怖传说,即便是深夜啼哭的小孩,在听到他们的故事后,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食人的温迪戈,嗜血的血魔,报丧的女妖,这些都是泰拉大陆上的孩子们童年阴影中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最为可怕的————

吞噬尸体的食腐者。

逐腐兽于食腐者枯枝……这个萨卡兹女士,显然是食腐者族群的一员,有可能还地位不低。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片雪原遗世独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躲避萨卡兹的那些争端吗?

提丰想不明白,但这也不是她在意的问题。

现在她只想先把那位被囚禁在这里的可怜鬼解放出来,再仔细弄清楚这个房子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而在此时,她也终于来到了这个地下室的终点。

在黑暗的尽头,只有一扇摇摇欲坠,近乎朽坏了的木门。

“吱呀——吱呀——”

原本应当毫无空气流动的地下室内,却吹来了诡异的阴风。本就奄奄一息的木门,在风流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这扇小门之后,就是她一直渴求着的真相。

但是,骤然之间,提丰竟然犹豫了。

虽然她刚才一直坚定地想要揭开这间房子里的秘密。但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也许自己应该马上就离开,不要理会面前这道诡异的小门。

直觉告诉她,也许这不是她应该插手的事务。

之前那道冰冷的回眸又浮现在眼前,仿佛那位萨卡兹女士从未真正离去。也许她一直就藏在木屋的阴影中,默默注视着提丰的一举一动。

胸中心跳仿佛是被一只大手攥紧了一般。她分不清造成这种感受的到底是那位萨卡兹女士本身的压迫感,还是仅仅出于自己的恐惧。

“唔唔……呜.....呜唔……”

“呼呜.....唔姆.....呜.......!”

绝望的哀鸣,再次从黑暗中飘出,不绝如缕。

明明只是有气无力的呜咽,对于提丰来说却是如此刺耳。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就要在离真相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转头撤退吗?

对于门后那个被囚禁的可怜人是谁,实际上提丰并不是特别关心。

她只在意,这位食腐者女士会不会成为污染萨米的又一病患。

轻轻咬紧满嘴银牙为自己打气,提丰轻轻推开了面前的木门。

“嘎吱————!”

虽然提丰已经尽可能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但木门枯朽的骨肉依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在木门后面,依然是个小小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并不复杂,只有一张双人床,应该床头柜,以及一个衣柜而已,看上去就像是某人的卧室。房间中并无任何灯火,却从屋顶上散发着如同磷火一般的幽绿光芒。不仅没能将房间照亮,反而还为整个房间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唔唔.....唔姆....呜——!”

进入房间以后,那模糊的呜鸣似乎也清晰了不少。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床上看去,是一个厚实的棕色睡袋。

实际上,“睡袋”这种东西,对于提丰来说还是一件新奇的玩意。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睡在藤床甚至是雪地里的。若不是前不久麦哲伦热情洋溢地邀请她在其中入睡,她此刻都不能认识面前这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想起来,在那个睡袋里休息,对于提丰来说的确是一种无比温暖的全新体验。被厚厚的棉质内衬紧密地包裹住全身,仿佛是被温柔地拥入怀抱。紧实的压迫不但没有带来不安,反而让提丰有了某种莫名的安全感。

虽然那天晚上依然一如既往地遭遇了噩梦。然而相比较来说,那的确是提丰睡得最为安稳的一次。

只不过,此时这个躺在床上的人似乎不是自愿在睡袋里休息。数十根皮带从头到脚深深地捆入了睡袋之中,将其牢牢地固定在了睡袋之中。很难想象,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把一个人封印在整个睡袋里面。

及至走近以后,提丰才发现了这个可怜鬼无法正常说话的原因。

全身都被包裹在睡袋之中,只有可怜的小脑袋才勉强露在了外面。那双用来探寻光明的眼睛,却被蒙上了一个黑色的眼罩,将这个身体的主人困在了绝望的黑暗之中。

而对方的脸颊的下半部分也没有得到轻松的待遇,而是被一层白色的布条封得严严实实,就连那微微翘起的鼻尖也被覆盖在其中。从她那急促的呼吸可以看出,她也的确因为呼吸受阻而颇为痛苦。

布条之下覆盖着的脸颊满满鼓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白白软软的小包子。很显然,这张樱桃小嘴里被强行塞入了太多的东西。由于布条的封闭,也完全无法将这些异物从嘴中吐出。老实说,被严密封堵成这样,还能发出声音,都已经几乎算得上是奇迹一般的存在了。

小说相关章节:一顿不吃饿得慌人是铁饭是钢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