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户……进……”

他声音虚浮，水户没能听清：“什么？”

三井吃力地向后伸出右手摸索。水户没能想到，这只在比赛时柔软地压下手腕推出篮球，投出一个又一个完美三分球的手，竟然摸索着碰到了自己的性器，笨拙地尝试让它对准得不到满足的后穴。

哪怕是这样无力的简单动作，水户还是硬了。他一把握住三井细直的手腕，掐住了他细窄的腰，猛地把再度完全勃起的性器插了进去，近乎发狠的动作将刚才没能完全流出的精液全部压了回去，体内被骤然塞满的感觉让三井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水户的动作愈发激烈，三井之后发出的声音也只剩下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气音。水户俯视三井在自己身下被染上情欲色彩的样子，仍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每天看见手表、手机、电脑和挂历上的日期，理智都在提醒他，不过是三个月的暂时关系，三个月过后一切就该结束，水户却遏制不住自己要彻底占有三井寿的想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让三井寿都彻彻底底只属于水户洋平一个人。

欲望的沟壑难以填满，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没有谁比水户洋平自己更清楚现实如何。

然而原本已经压制下去的妄想在听到三井寿的话后再度躁动不安。

那么偶尔也好，让这个人只属于自己。

水户皱起眉，从背后将三井紧拥在自己怀里，胸膛紧贴着三井汗湿的背，他咬住了对方因垂下头而露出的后颈，接着尽数射在了三井的体内。

70 days

三井寿从跑步机上下来，到一旁取过桌面上的运动饮料，边喝边用毛巾擦汗。擦完汗水的毛巾先搭在肩膀上，三井拿起手机查看新消息。樱木花道发了几条消息，他回复完刚要放下手机，有一通来自陌生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

三井蹙眉盯着手机屏幕，在几秒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

对面沉默了片刻，嗫嚅着回答：“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三井……队长。”

大约有半年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了吧，三井在心里大概算了算。

“确实好久不见，小岛弘志。至于我过得好不好，你应该是有数的。”

三井的语气很平静，找不到愤怒的痕迹，这反而让小岛弘志愈发不安。

“我其实原本……我真的很抱歉，我只是因为被拒绝了所以非常生气和难过，被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种事情。”

过了这么些时间，对方似乎没什么变化，光是根据手机里传来的怯懦声音，三井都能想象到小岛现在的表情。从进入俱乐部开始，他就是那样，一直低着头，阴郁安静，队员们有意拉他融入队伍，可他总是用怀疑和不信任的眼光去审视一切。其他人自讨没趣后便不再搭理他，三井作为队长，不能放任不管。当然，眼下不是回溯过往的好时机，三井捏了捏眉间，继续说。

“很遗憾，我对于嘴上说说的抱歉向来不认可。你如果是真心悔过的话，现在就该把钱一分不少地打到我账上，然后亲自到我面前诚恳地认错，而不是打电话只是问我好不好。”

三井的语速不快，甚至是一字一字地讲着，他极少这么说话，严厉言语间的压迫力几乎要具象化地压向对方。

“……我本意不是这样。”

“那你的本意是什么。”

或许三井的话让小岛产生了自己终于得到机会的错觉，他急切地说：“三井队长，我当时的提案是认真的，你的状态不断下滑，不如干脆就此退役如何？然后你来京都，比那些钱多两倍的金额我都能给你，在京都就是我的地盘了，就算是武心会也没有办法的，我……”

三井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为什么说京都是你的地盘？你在京都的哪里，我不是不可以去京都找你。”

“我……我不太方便说，但是没关系的！”小岛殷勤地补充，“你只要过来了，有人会接应你，我都安排好！三井队长，你相信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三井叹了口气。

“首先，我前段时间状态是不好，但如果觉得这点挫折我都没法克服，那你实在是太小看我了，也实在是太不了解我了。”

“另外，之前我就告诉过你，我是出于队长的职责和站在前辈的立场才会对你格外关照，要是真的有什么言行让你产生误会，我当时就已经表达过歉意，现在以及将来，我的态度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至于你说的喜欢，在陷害我后以拯救的虚伪姿态再次出现，却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肯坦诚，这个号码应该是公共电话的吧？你的这份感情实在是太过扭曲，已经不能称之为喜欢了。你再好好想想，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忠告。等你想清楚，愿意诚实面对自己了，再联系我吧。”

三井挂了电话，坐在了长凳上。透过干净的窗玻璃，他能看到周围的建筑，和城市之上好像水洗过的天空。稍稍放空大脑，再理好思绪，三井打通了水户洋平的电话。

“三井前辈？”

“水户，”三井开门见山，“小岛弘志在京都，身份可能有点特殊，我问不出来他的地址，电话是公共电话的，我待会发给你，姑且能稍微查一查吧。”

水户顿了顿：“好的，我知道了。你还好吗？”

“嗯？挺好，今天训练的状态还挺不错的。”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想看看你漂亮的三分球。”

“行，我留两球，等你回来去篮球场投给你看。”

水户轻笑两声：“算是特别福利吗？”

“算。”

“我非常期待。”

“说起来，你还记得上次和樱木说到的，湘北OB聚会的事情吗？”

“是不是有进展了？”

“有是有，樱木和我都在联系，不过要把行程凑在一起有点困难，怎么都得两周后了。”

“花道的时间来得及吗？”

“看他的说法，他的经纪人是同意他在日本多留几天了，实际上他和他的经纪人到底是怎么商量的……这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哈花道有时候也很机灵的。”

“谁知道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们樱木军团也很久没有聚聚了吧。”

“是呀，所以我肯定会去，”水户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我们一起去。”

水户放下手机，古川青司和另外两名部下已经站在了他的办公桌前。抬起头的瞬间，水户敛起神色，简洁地吩咐道：“去京都查一下吧。”

“但是，如果要查京都那边，动静难免会……”

“迟早的事情而已。”

“是，我这就去办。”

“还有，”水户在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利落地用打火机点燃，烟雾缓缓弥散开，“多注意点执行部里三位本部长最近的动向。”

“是，明白了。”

67 days

月度例会结束了，一直候在门边的两位助理打开了会议室厚实的木门。水户洋平走在最前面，离开了会议室。

古川在会议室外，见他出来立马跟上去，走在他身后约半步的位置，快速汇报。

“组长今天把水野会长喊去本家了。”

水户的脚步没有停下。

“知道了，安排一下，我明天去本家。”

66 days

核查了乘客身份后，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占地广阔的庭院。

带来的部下在屋外待命，水户洋平脱下皮鞋，踏上纤尘不染的地板。今天天气晴朗，和室靠走廊的障子都开着，水户一路走过去，庭院里的植物葱郁，平和静谧，潺潺水声中偶或有添水的竹水鸟在蓄满水后竹石相击的脆响。

他的父亲，水户嘉彦，端坐廊下，望着庭院景色，悠然饮茶。水户嘉彦的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眉眼与水户极为相像。单看外表，比起黑道组长，他更像是位与世无争的学者。

在他们这个世界，组长与若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依然以父子相认。他们明明有着最相近的血缘关系，这对亲生父子却客气到了疏离的程度。

水户洋平很难得来一次本家，他在室内的另一端，向着廊下的父亲正坐行礼。他的父亲只是偏头，平淡地说：“来了。”

用词十分恭敬，但水户洋平的语气与他如出一辙：“是。久疏问候，父亲。”

“你的报告我一直都在看，最近做得很不错。”

“承蒙夸奖，不胜感激。”

“一路过来也挺辛苦，过来喝杯茶吧。”

水户洋平起身，向前，走到他父亲身侧的位置，再度坐下，双手接过了父亲递来的茶杯。

“对你来说，水野是个好部下。” 水户嘉彦说。

水户洋平握着茶杯的手依旧平稳。

“账目做得很干净，没有错漏，手下的办事口风很紧，在关东一带的行动很隐蔽。水野对你足够忠心，如果不是作为组长且是你父亲的我亲自过问，他大概连那点消息都不会说吧。”

水户洋平放下茶杯，跪坐着向父亲低下了头：“我会负起全部责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暂时没有出现所谓的后果，你没必要急着承担什么，我只是和水野普通地聊聊天，跟金原与我闲聊你近况一样。”

水户嘉彦垂眼观察着自己儿子的神色。水户洋平把所有的情绪都控制得极好，就算是他，也难以察觉对方情绪的微动。他与亲生儿子相处的时日寥寥可数，早在水户正式进入组里的前一天晚上，水户嘉彦曾坦白过：“我从未尽过父亲的职责，你要退出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将来我还是会努力为你提供补偿。”水户洋平没有产生半分的动摇和犹疑，踏进了黑道，比他预想得还要快地适应了这边的世界。

“洋平。”

“是。”

“你应该知道，即便你在组里威望很高，即便你是我公开承认的继承人，有些人所忠诚的对象是身为现任组长的我。”

“是，我明白。”

半分钟的无言后，水户嘉彦问：“你的母亲……她还好吗？”

水户洋平的眼神终于起了极其细微的波澜。

“她一切都好。”

他的父亲长长舒了口气。

“那就好。”

“洋平，你既然愿意承担所有后果，那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但是，作为父亲，”水户嘉彦似乎是看着他，又似乎是在看过去时光中谁的影子，“我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

“而我至今，都无法原谅阻碍过她的梦想的自己。”

离开本家，水户先回了公司。桌上有几份文件需要他签名。他翻开文件夹，快速浏览内容，同时对古川说：“现在开始，监视执行部金原拓也本部长的行动。”

古川向来不多话，但这次涉及的人太过特殊，他不由多问了一句：“金原本部长？他是对组长最忠心的干部……”

“你说的没错，对组长，”水户在文件最后一页签了名字，“而不是我。他的忠心反过来也是种束缚，束缚着组长，明白了吗？”

古川心思通透，立刻回道：“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安排。”

忙完手头常规事务，水户解锁了手机。他有Instagram账号，不过关注的人不多，除了三井寿、樱木花道、宫城良田等人之外，首页还有一位E. Kuramochi。

是他的亲生母亲，仓持绘理。

看时间，昨天晚上，仓持绘理上传了一张新照片。照片主人在角落里露出工装裤的裤脚，画面主要是室内摆放了一半的画作和满地的木材工具，大致数了数，现场估计还有四五个人在帮忙。

水户记得，两个多月前，仓持绘理和自己说过要在佛罗伦萨办个画展，算算时间，是布置展览现场的时候了。

照片下的评论基本是英语和法语，水户给照片点了赞，用法语留了一句：加油。

三井寿靠在床头，和以往一样，随手翻翻体育周刊，打算再看几页就睡觉。玄关处传来响声，是水户洋平回来了。

卧室门开着，他只是抬眼一瞥：“回来啦。”

对方径直走到床边，仿佛疲累至极地歪了身体，顺势倒在了三井的怀里。三井赶紧抬高了手里的杂志，防止书脊磕到他。

“突然间是怎么了？”

“没什么。”说话间搂住了三井的腰，把头埋在对方胸口的位置。

三井摆出了前辈的架子。

“不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躺床上了吗？”

“嗯……”水户用含糊不清的鼻音逃避问题。

三井低头，看得不真切，但就是感觉对方好像真的很累。

他把手里的杂志放到一边，任由对方抱着自己。

“好吧，随你了。但下不为例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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