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来临的前夕让长崎素世有些心神不宁。

乐队刚刚举办完了一场Live，反响也还过得去、或者可以说是不错吧？灯原本就是能够写出触动听众歌词的感性天才，生性认真的立希总能把飘忽不定的乐奈即兴弹奏的乐段重新编奏出一段优秀的乐谱，自己弹贝斯也有比较长的时间，而经验最不足的爱音也明显刻苦练习了很长时间——

一言蔽之，这支新乐队谱写出的乐曲已经有资格获得赞赏了。

不过这些对大家来说并非那么重要、不能说是不在意观众的评价（倒不如说本来有一个成员最初的目的就是想万众瞩目），但作为这支乐队灵魂向导的灯是更倾向通过音乐表达出自己感情的人，而大家都是被这样的她吸引而来，自然也把观众的风评放在了第二位。

这方面的豁达算是素世觉得心神不宁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虽然会按部就班地努力练习，大家一有空余时间也会自我练习。但如果面临考试之类的现实生活的节点，就连最严格的立希都不会强求大家去练习。

而在期末考过去，即将面临放假的这段轻松时间，立希同样没有像考试前那般安排练习的日程。虽然素世大致猜到她可能率先为下一场表演做最细致的准备，但有一件事情是无可避免的——

大家见面的时间变少了。

素世躺在床上看着Line群的消息，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随即她把手机随便地扔在了床边，自己则是很没仪态地大字姿势瘫倒在柔软的床上。

这种随便的动作，换算到平常就像是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和同班同学放学后请她们吃拉面、在聊天中自顾自地聊着自己的话题等等，是素世早已不会在他人面前做出来的行为。

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也还是无可奈何地回想起Crychic时候的事情。除了练习以外、虽然次数不多，但大家也试过在空余的时间约出来一起玩。

并不是说很想出去玩，只是……

素世把脸埋进被褥当中。

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是如此地舒适——素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否认这一点。

突然手机响起了信息音，素世一愣，拿起手机反射性地划动了屏幕，甚至没有从通知栏上确认内容。

「そよりん~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又来了。

最近爱音总是会单独发来讯息，最初素世还没有多想，以为只是爱音个人组织的团队活动想要得到回复而单独发讯息，直到发现赴约的人只有爱音一个人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第一次，素世只是问了一次，听见爱音双手合十道歉说其他人约不出来后便没有追究了。

于是就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不止于此，她单独来自己家玩的次数好像也多不胜数，理由无非是重复来去的那几个。

到心情不好的今天，素世终于再次选择了没有回复爱音。

「不回复我就来你家亲口问了喔？」

「店里出了新品种的红茶饮料，我给你一起买吧，要不要加点什么？」

「我到你家楼下了。」

「怎么还没把锁打开呀，そよりん快开门！」

素世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给拿着饮料的爱音甩了个脸色。

“好过分。”

“是你大摇大摆硬要闯入别人家的错。”

素世冷冷地说着，她听见爱音关上大门的声音，走向厨房的时候才想起冰箱里用来做点心的蛋糕好像快吃完了。

“就连rikki都不会这样凶我呢。”

素世挑起眉头。

“你还连她的家都敢闯吗？”

“……被赶了出来，她说忙着准备下一场Live，这两天才要安排练习。”

爱音别开视线的心虚表情让素世的表情变得更不爽了。

“看来我也该学学她。”

“千万别！外面好热……”

素世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瞪了一眼爱音，但对方好像无所畏惧般悠闲地喝着自己带来的红茶饮料，加了奶盖的那种。

“……这一看就甜得发腻。”

“嗯？不会啊，很好喝的，我给你买了。”

爱音这种莫名其妙自信的笑容也让人火大。

“我去泡茶。”

“为什么啊？！”

“加了那么多料的红茶还能算红茶吗？”

“那你就当饮料来喝嘛！”

经过好一阵子的斗嘴后，两人才终于坐在沙发上吸着饮料管，桌子上放着一些素世昨天烤好的曲奇饼干。

那甜得甚至有些发苦的饮料让素世想起，最近家里总是多了这样无意义的吵闹声。

虽然是学着去紧跟潮流才尝试一些古怪的新饮料，但素世觉得这些饮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喝过。

这很明显都是千早爱音的错。

素世看了一眼手机上依然安静的Line群，然后捏紧了饮料塑料杯，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你总是来找我？”

口中还咬住饼干的爱音一愣，视线转了好几圈，然后咬开饼干的一半，赶紧嚼碎了吞进胃里。

“そよりん不愿意？”

“好奇心要更重一点。”

“唔，那个……”

爱音似乎没有准备说辞，思考了好一段时间，这让素世更在内心感到惊讶——难道她以为这种不明不白的现状是可以一直持续下去的吗？

素世不是一个没耐心的人，但或许，好吧，面对千早爱音的时候可能是例外、素世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把这种投降般的想法抛诸脑后。

一定是她身上这股浓烈香水味道的错。

“……你是在同情我吗？”

“？”

一下子没有搞懂素世在说什么的爱音从手机画面中抬起头来，盯着素世别开视线的臭脸才逐渐变得带些愤怒的模样。

“哈？同情什么的……你……！”

爱音很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那只虎牙很明显地露了出来，吸引了素世的视线。

“为什么そよりん你总是那么别扭呢，就不能解读为单纯的关心吗？！就是……要，要好的朋友之间的，很纯粹的担心！”

“……！”

素世睁大了眼睛，转头直勾勾地盯着爱音。对方则是一愣，随后一边叹气一边很苦恼地轻挠后脑勺。

接着两人都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沉默，一时别过视线、一时背对对方，最后还是对上了目光。

最后是咬牙切齿的爱音像是忍耐不住、又似是破罐破摔那般——

“不……不止是要好朋友之间的啦！因为，我喜欢素世さん……そよりん！……从恋爱意义上的。”

用较大的声音对素世喊了出来，尽管在后半句的时候变成了比平常还低的音量。

随后被羞耻感压得迅速低下头的爱音在难耐的一段沉默后，再次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向素世。

素世原本有些惊讶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过来，她没有因为这段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打乱了姿态。

如果说，素世心想，现在如果真有什么会让自己觉得心乱如麻的因素，恐怕更大可能是爱音脸颊泛红、像是闹别扭但又莫名其妙可爱的表情。

千早爱音很可爱。

从初次见面的时候，素世对她便有这样的第一印象。

但可爱对素世来说并不是什么加分项，用通俗的语气来讲、有些“茶里茶气”的，是让很多人能喜欢的形象。

能这么清晰地分辨出来，是因为自己在家庭环境改变之后，也有意为自己打造出了这样的形象。

从脸上的笑容至手指的每个动作，都是经过了算计，让看着的人能感到喜爱的心情。

素世心想，自己伪装出来的“可爱”与爱音的可爱相比，大概只有刻意与无意的区别吧。

并不是说爱音完全没有想要得到别人喜爱的想法，那种纯粹得可怕的人在现实生活里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个。

可爱音确实是、和自己不一样，自己用甜言蜜语包裹冷漠之处，爱音的热情则是完全发自真心。

“你说点什么嘛……”

就连这种窘迫到尴尬的声音，也让素世觉得这就是属于爱音的可爱。

她尽量不让红着脸低头的爱音听到自己叹气的声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实话说，对于爱音的告白，虽然素世会感到意外，但又不能说是完全的意料之外。

只要用爱音对自己怀抱的感情来解释的话，她最近一直关心自己的行为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而感到意外的原因则是，素世不明白爱音产生这种的感情的理由。

所以她隐藏了自己的意外，冷静地询问着爱音。

“什么时候……？”爱音困扰的表情与素世形成了非常明显的对比，“我也说不清楚啊，这种事……等发现的时候就、就……”

“就？”

“……就满脑子都是你的事了。”

爱音动摇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厌恶的那种坚定，素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故意对她露出有着挑衅之意的微笑。

“我是女性喔？”

“そよりん怎么突然说些老套的话。”

“我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我们之间不是早就和解了？”

“我性格很差。”

“我早就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

爱音看着素世的视线移向侧旁，手指也在不安分地交叉着抚摸没有涂指甲油的指甲，刚才不爽的心情便基本消失殆尽。

于是她便心安理得地喝了一口红茶，陪伴素世一同沉默。

爱音感觉到，此时此刻她想要答案的焦急和素世的犹豫不决大概是相等的。

她知道长崎素世就是这样麻烦的女人，她也很不幸地选中了这样的女人。

“……如果我现在拒绝了爱音ちゃん，你会怎么办呢？”

爱音放下茶杯，直面素世，方才脸上的红潮与紧张已经散得几乎没有了踪影。

“不怎么办。”

亚麻色的发梢被细长白皙的手指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让人不禁怀疑她那头卷发是这样习惯性的小动作长久累积下来的成果。

“……我会老实接受结果然后离开，大概在自己床上哭个一晚上然后尽力让这件事从我脑中过去，下次练习的时候就尽量当今天不存在吧。”

爱音看见素世微笑起来，但她不肯定里面有没有包含那么一点的苦涩。或者说，她不肯定自己是否希望素世的笑容中包含更为复杂的成分。

“真有爱音ちゃん的风格呢。”

“是这样吗？”

“是这样。”素世也喝了一口还带着些许热气的红茶，“就算我拒绝了你，你也能继续前进。”

红茶倒影出自己的笑容，随着放下的杯子晃动起来。

爱音疑惑地歪歪头，她实在思考不通个中的逻辑，明明方才的假设中被拒绝的是自己，但受伤的却像是素世。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そよりん在拒绝我之后，我还要不断地尝试直至得到允许吗？”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还想对我告白吗？”

“……莫名其妙。”

爱音有些不悦地别过头嘟囔着，素世也收起了微笑，露出了平常不屑的冷淡脸庞把玩着茶杯的把手。

“是啊，真是莫名其妙。”

素世的嘴唇缓慢地动着。

“……所以，我接受你的告白。”

“欸？”

爱音整个人都愣住了，素世却像是不在意似的，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我并不觉得自己喜欢爱音ちゃん。但……”

素世站了起来，她向爱音走来的同时，视线在自宅那庞大的客厅扫了一圈。

爱音一直看着她走过来的身姿，亚麻色的发与淡得近似灰的蓝瞳不断在自己的视线中放大。

爱音觉得自己无法转移视线，她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起，吐息的声音像是刻意在自己耳边放大。

“如果用灯ちゃん的话来说、要‘一辈子在一起’……那我是愿意的。”

熟悉又陌生的、许久没有从素世口中听见的那非常温柔的声音，仿佛夏日雨夜的气味缠绕在自己的嘴唇上，有种黏黏糊糊、却又莫名舒适的感觉。

♦

第一次踏入那大得过分的家时，爱音第一反应便是惊讶、感叹——然后很快转变为不安。

直来直往的她很快就向素世吐露了这种不安。

——你难道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爱音记得素世那迅速得像是早就准备好的反驳、我和母亲住在一起。

然后在这段时间里，最起码是自己来拜访的时间中，她一直都没见过素世的母亲。

而素世也表现得像是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在家的事实。

很倒霉，爱音心想，她竟然开始逐渐理解了素世对Crychic的感情。

那种让人恐惧的执着，必定来自于最深层的爱。

爱音不想承认，她从那时候起就原谅了素世。

她更不想把这种感情的萌生归功于同情。

可是，又要怎么样把自己的这份理解传达给她呢？

爱音知道，素世一定不期望再有任何人去碰触埋葬在过去的伤痕，可她却日日夜夜地思考着让那道伤痕彻底消失的可能性。

爱音明白，妄图治愈他人过去的伤口是比执着更可怕的傲慢，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想让素世看见任何一点过去的痕迹便变得痛苦起来的想法。

意识到这或许是“喜欢”的瞬间，爱音忍不住苦笑起来。

理解孤独的可怕、理解向人献媚也想要得到的爱。

如果这份理解源自于我们之间的相似，那我的这份爱会是自恋吗？

爱音不喜欢思考太多复杂的事，她很快便把一切都一笑而过。

至少爱音知道自己不会把这样的原因透露给素世——素世大概也不会希望自己告诉她。

“你知道牵手、亲吻的下一步是什么吗？”

“……そよりん，那好像不是、要同时进行的啊。”

坐在床上的素世微笑起来，让站着的爱音不禁抖了一下，过去的场景涌上心头。

再自然的假笑在知道是假的前提下除了可怕便是可怕。

“你说喜欢我，到后面不就还是想做这种事？加快一下进度也没关系吧。”

“我才没有这样想，そよりん把我想得像个色狼一样的，你才是色狼吧？！”

“爱音ちゃん真的完全没有想象过吗？”

在毫无动摇的笑容之下，方才快要指着素世鼻子反驳的气势像破了个洞的气球似的迅速漏气。

“呃，想，只是稍微想过一点。只是说，牵手啊，吻啊、之类的……”

“然后就是怎么抚摸我的身体对吧？”

“そより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能？”

咕、爱音咬牙切齿地瞪着窗外夜灯衬托下的、素世那仿佛带有魔力的诱惑笑容。

“爱音ちゃん一直都把我想象成高雅的大小姐吗？”

“……至少展现一下维持形象的努力吧……我先去洗澡。”

小小声宣布自己行动的爱音被素世抓住手臂。

“没关系，就这样吧。”

“哈？不行，有汗味，黏黏的不干净！”

“爱音ちゃん身上只有香水的味道喔。”

“！”

这个邪魅的笑容也太可恨了。

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只是单纯太可恨而已，怎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爱音咬牙切齿地看着素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指甲刀，她回过神来，吓得抽回了手。

“我，我的手是指甲片……无论如何先让我卸下来吧。”

素世颇为好奇地盯着爱音熟练地卸下手指华丽的伪装，看见底下粉嫩又短的指甲时，素世又笑了。

被一把拽住校服领带、强迫性地压倒了素世身体的爱音不断在心中碎碎念。

“爱音ちゃん，懂得女孩子之间要怎么做吧？”

这悠然自得的笑容也好讨厌，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被看了个干干净净都不知道。

爱音捏住素世想要抚摸自己鬓发的手，硬是让她的掌心覆盖在自己的半边脸上。

……这份高热，绝对是你的错。

素世知道爱音在这样无声地指责自己。

她不喜欢爱音身上的香水味，和自己挑选的香薰不一样的、那份招蜂引蝶的浓烈让她觉得很做作。

“……そよりん，不会是特意挑的今天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喔。”

素世知道爱音无法抵抗自己的笑容。

她什么都知道，当然也知道爱音今天涂的香水终于是经常自用的。

她知道爱音最近这段时间都在用自己推荐的香薰。

“……素世さん。”

素世刻意加大了力度，让自己衣服摩擦肌肤的声音在这间空旷冰冷的房间里更显立体。

……爱音想象中的赤身裸体的我，和现实的我会一样吗？

素世漫不经心地想着，牵起爱音的手，指引着她的手指触碰自己裸露出来的肌肤。

急躁、谨慎又笨拙的吐息刺激着满布在肌肤上的神经，素世平稳着自己的呼吸，想象着爱音一脸羞耻地翻阅相关资料的可笑模样。

温柔的吻不断落在没有衣物保护的肌肤上，素世深吸一口气，抱住尝试按部就班模仿自己学习到的知识的爱音。

“唔，唔……！”

爱音一个不稳，脸埋在了素世的胸前。

“……闷到了。”

看见爱音反倒顺势埋在里面抱怨的模样，素世觉得氛围瞬间就没了一大半。

因为有点生气所以加大了一点力度让她埋得更闷一点，换来爱音投降般的大力挣扎。

“……想留下痕迹吗？”

爱音猛地从软乎乎的双丘中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愕。

素世终是无法完全维持扑克脸。

“爱音ちゃん……”她伸手撬开爱音的嘴巴，轻轻地抚摸着上面那颗尖尖的犬齿，“用这个来留吧。”

“阔，是会疼？”

“没关系的。”

叹气的声音让素世很是满意。

得到允许后的爱音倒是没多犹豫，挑了个能下嘴的地方稍微用力一压，让那颗尖牙能够在素世身体上印下痕迹。

——脱掉吧。

爱音知道自己动起来像被耳边的低语诱惑了一般，但只有她自己很清楚并非那样。

素世不喜欢自己处于劣势，无论如何，她都要拉紧颈圈的绳子才会感到安心。

爱音不想追究素世的逞强源自什么理由，也不想知道这个空荡荡的房屋度过了多少冰冷的夜晚。

咔啪一声、包裹隐私的遮挡被卸下。爱音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在视野里勾勒出丰满的艳丽线条。

她很可耻地想象了如果光线合适，她说不定能在这个落地窗上看到自己的手指勾住素世内衣的镜像。

“爱音ちゃん……”

素世开始费力地压抑着音量，爱音有些狼狈地用舌头舔舐、吮吸着柔软的前端，直到她感觉到其在嘴里变得挺立。

下一步，该怎么做？

爱音忘记了，只记得偷偷翻阅资料时的狼狈。明明自己的房间不会有任何擅自闯入或是在监视，她却埋在被窝里面还要戴上耳机避免任何一点隐私透露出去。

一想到这里，爱音就忽然觉得不甘心。

“素世さん也……知道吗？”

被爱抚的身体倾倒在床上，位于上位的少女有些焦急地利用吻索求着安心。

亲密接触的嘴唇间抹上了湿润的痕迹，亚麻与淡粉的发丝杂乱无章地交缠着、如同她们的精神一般。

“……呼……什么？”

“女孩子之间，触碰的方法……”

和踌躇的语气相似，素世能感觉到爱音的手指在自己下身的内衣上不安分地游走着，把那份羞耻与焦虑都带给了自己。

“如果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我讨厌そよりん拐弯抹角的地方。”

极近距离对视的眼睛中有着孩子才有的不满。

素世微微皱眉。

她讨厌爱音在自己什么都不说的状况下，就摸清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份厌恶源自于我们之间的相似，那我对你的种种不喜欢会是自我厌恶吗？

素世轻抚爱音的手，让她触碰着绢丝的边缘。

慢慢地滑下、脱离。

让她的手指能够抚摸到早已湿润的入口。

“我也讨厌、你喊我そよりん。”

“……”

爱音很罕见地没有反驳了。

“……！”

忍不住漏出的喘息正好打在爱音的脸庞上——就像那时一样、素世感到熟悉，乱糟糟的鬓发被她温柔地托起，轻抚，再重新放下。

没入体内的手指，还有成熟得一点也不合适她的微笑，让素世的情绪泛起无法究明的波动。

自己的身体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抖动着，因为无法反抗导致的不安被不厌其烦的亲吻压制。

“……不要，里面已经……”

“对不起……”

呼吸在急促地起伏，被手指抹过脸庞的触感唤醒，素世才知道自己流下了泪水。

当然，为什么会哭，她不知道。就如那场莫名其妙的Live一样，她怎么思考也得不出答案。

“但，这都是素世さん的错……”

爱音的谴责让素世安心地眯细双瞳。

耳边的叹息没有任何的余裕，最深处被来回抚摸的的速度在不断加快。素世根本就无法品尝胜利的感触，脑海便被袭来的刺激剥夺了思考能力。

“爱、爱音——”

素世本能般地紧紧抱住她能够碰触到的对方。

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不甘，都通过这份攀升到顶点的炽热传达过去吧。

空旷的房间不会因为两人吐出的气息而升温。

长崎素世也不会仅因一夜的温暖而变得热情无比。

“爱音ちゃん……我——”

“明天陪我看电影吧？后天，rikki应该就准备好练习的日程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由分说、又像是撒娇似的要求让还未恢复正常呼吸的素世认命般地闭上双眼。

她熟练地伸出手指，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淡粉的发丝。

一声冷淡的“好”，让爱音的拥抱变得更为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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