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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獸輪舞曲-中篇》~《我身為伯爵夫人，竟然被蠻族少年求婚了！？》~鬣狗正太丈夫&人類熟女妻子：美食當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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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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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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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艾塔奇的手指在浸泡冷水後，得以稍稍緩解燙傷帶來的症狀。可短時間內，他無法像平時一樣俐落地準備飯菜，所以這個責任自然就落到了烏爾莉卡身上。

但——

「女王，切菜別太用力，刀快飛走了！」

「女王，給麵粉抹橄欖油不要塗多，口感會跑掉！」

「女王，蒸鍋的火不用升這麼大。麥粥要燒焦了！要燒焦了啦！」

烏爾莉卡不大擅長家務事。

……好吧，也許用『非常不擅長』來形容還更恰當。她必須承認自己過去完全有煮菜洗衣的天賦，畢竟她曾是個高高在上的伯爵夫人。即便是被放逐到邊疆島嶼的那段時日，她也是獲得了旁人適度的幫助才能帶著莎薇存活下來。

如今她最大的敵人不是敵國的士兵、不是野獸人、不是海盜，而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我的女王，拜託妳手抓緊一點，別把刀子丟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啦！」

「誰叫這把刀的刀柄這麼難抓。」

「嗚嗚，這是我的萬用小刀耶.....」

艾塔奇哭拿著沾滿灰塵的小刀喪著臉，這幅景象讓烏爾莉卡感到有些羞愧。

「怎麼有股燒焦味......」他嗅了嗅。

「糟糕！」

當烏爾莉卡趕緊打開鍋蓋的時候，發現鍋內的麥粥已經傳出濃濃的燒焦味。艾塔奇奔跑過來，但是已經太遲了。

「我不是交代過不能放太多柴火嗎！」

「抱歉，我以為這樣能把小麥糊煮快一點......」

「這道菜的名字是小麥肉粥！本來就是要長時間熬煮粗磨的小麥，煮到它變成濃濃稠稠糊狀粥後加入肉——通常是羊肉——並再次煮很長時間，然後將這道菜與用勺子舀在上面的酥油一起上桌。雖然我們家沒有肉就是了。 」

那仍只是個小麥粥嘛！烏爾莉卡本想這麼吐槽，但隨即又覺得算了。

「我的女王，過去妳究竟是怎麼存活下來的？」艾塔奇問，純粹出於好奇。

「我好歹也算得上是個貴族，平常都會有下人給我準備餐點。」

「但是我們的海盜當初是一座邊境島嶼的村落中俘虜妳的，那裡一點都不像是貴族會住的地方。」

「......因為發生許許多多事情，」烏爾莉卡含糊道：「我和莎薇兩人因故被放逐到邊境島嶼，只能靠著幾名村人的救濟，還有一丁點物資生活下來。」

「難不成每天都由村人負責做飯給妳？」

「還有莎薇，她多多少少會做點吃的。」

「那......女王妳......」

「我會烤魚。」

「咦？」

「我能把一整隻魚烤熟來吃。」烏爾莉卡挺起胸膛，一臉驕傲的模樣。

「呃，除此之外呢？」

「......我會烤魚。」

「鬼打牆了！？」

＊＊＊

終於，在經歷了彷彿戰爭般的艱辛過程以後，開飯時間終於來臨了。

烏爾莉卡與艾塔奇端著午飯回到客廳，並在烏爾莉卡數次的叫喚後，莎薇的身影才搖搖晃晃從房間那頭出現。不知是不是錯覺，烏爾莉卡發現莎薇的臉色好像比上次還要更差，雙眸的神色也更加渙散。

「這......該不會是母親做的....吧？」

莎薇愣愣地盯著把在眼前的陶碗，容器中裝的是半燒焦的小麥糊。不只賣相不好，吃起來也都帶著一股焦味。

「嗚！竟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一旁收拾殘局的艾塔奇忍不住發出驚呼，而正坐在莎薇面前的烏爾莉卡雖然看起來沒有一絲的動搖，但是微微泛紅的臉頰、緊閉的雙眼和用力抿著的嘴唇卻完全出賣了她。

「狗哥哥......你竟然敢讓母親做飯......」莎薇瞪大雙眸，臉上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有什麼問題嗎？」

「還是別讓媽咪做飯比煮菜較好喔，除非......你想因為吃東西而去見上帝。」

莎薇幽幽地說到，彷彿是眼前情景觸動了心中某個不願意回想的過去。

「咦咦咦咦咦！」

聽聞後，艾塔奇忽然一陣背脊發涼，眼角忍不住飄向了烏爾莉卡。

「沒.....沒必要說成這種程度吧，莎薇。」

出乎艾塔奇的意料，烏爾莉卡這次居然難得羞得白皙肌膚都漲紅，略帶不悅地別過臉去。

「好、好可愛......」

反倒是艾塔奇忽然揚起奇怪的熱情。

「原來女王做菜會露出這樣麼可愛的表情！」他雙眼閃閃發道：「我以後也要跟烏爾莉卡女王瘋狂做菜！」

「瘋狂做菜是哪裡來的說法！我們還在談做菜嗎？我們正在談做菜的事情對不對！」

「當然啊，除了做菜還能是什麼？」

此時，莎薇微弱的聲音拉回了烏爾莉卡的注意力。

「我不想吃......我只想回躺躺。」她說。

「等一下，先吃幾口再回去睡覺。雖然下面燒焦了，但上面應該還能吃......」

「我就是不餓......」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就連艾塔奇都如此問道。

「是呀，莎薇。過來讓我摸摸額頭。」

「我沒......事......」

莎薇本想站起身來，但她卻突然倒在地上。烏爾莉卡頓時嚇出一身冷汗，趕緊跑到女兒的身邊。

「天啊，妳發燒了，而且竟然這麼燙？」烏爾莉卡伸手摸向女的額頭， 當觸及到莎薇那不同尋常的溫度時，烏爾莉卡吃驚得心口一緊。

烏爾莉卡開始不斷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過去三天以來莎薇的食量的確非常差，但她以為這只是出於天氣太熱的緣故......天氣，對。這個該死的南方大地熱得要命，只有晚上才會稍稍降溫。烏爾莉卡自己也常常被炎熱的大太陽曬得頭昏腦漲，竟然沒注意到莎薇的身體燙的彷彿一座火爐。

該死，自己怎麼會這麼輕忽呢！

「莎薇？莎薇！」

「好熱喔......母親，真的......好熱.....我想喝水......」

「請先把莎薇抱到毯子上，我馬上去拿水來！」艾塔奇立刻衝向房外。

「莎薇，妳不舒服的話可以說一聲啊......莎薇，我的孩子啊.....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呢......」

烏爾莉卡自責地低語著，但卻沒有得到最摯愛的女兒的回應。

＊＊＊

經過一番兵荒馬亂般的照顧後，入睡後的莎薇終於稍稍鬆開了眉間。

「果然是因為水土不服的關係吧？」

儘管艾塔奇的猜測與烏爾莉卡的相距不遠，她仍下意識地倒抽一口涼氣。

「由於天氣、食物和生活環境與以往相差甚遠，導致身體出現問題並生病.....」

「我知道水土不服的意思。」烏爾莉卡冷冷道。

「幸好莎薇目前的症狀只有中暑而已，還未有染上熱病的跡象......只是在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

「中暑......對了，我記得你以前有給我們喝過個又白又稠、冰冰涼涼的乳酪飲料......愛蘭(Ayran)，對吧？那東西叫做愛蘭。你快做一些給莎薇喝。」

「我的手邊沒有足夠的材料。」艾塔奇兩手一攤，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怎麼會......」

「而且愛蘭只能夠稍稍緩解中暑症狀，並不能解決莎薇小姐水土不服的問題。」

「的確，她食慾不振的狀況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如果不能好好吃上幾頓營養的飯菜，她便無法擁有健康的身體，這樣下次遲早會病倒，甚至——」

烏爾莉卡明顯頓了一下，沒有勇氣說下去。

當她在王國中權力失勢的時候，莎薇和她被流放到坐落於極北境地的荒蕪小島。這座島的四周幾乎全是高聳的峭壁，四季冷到極點。縱使是在如此缺乏物資的環境下，她和女兒都撐過來了——畢竟，她們家鄉的氣溫在冬季時同樣寒冷。

只不過，她們現在身處的環境卻和以往大不相同。不論是乾燥至極的空氣、炎熱的天氣，和過去居住的北國堪稱完全不同的世界。

一想到這，烏爾莉卡搖著頭說：「當初我們母女倆被放逐後，莎薇就常在晚上作惡夢，也經常吸手指，還會尿床。她會把自己瘦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小聲哭泣，抖著肩膀。不知是不是因為她不想驚動到我，莎薇總是忍著嗚咽獨自啜泣，什麼傷心事都往肚裡吞......」

「總而言之，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給莎薇小姐調養好身子！」

艾塔奇堅定的嗓音，拉回了差點跌入絕望深淵的烏爾莉卡。

「我知道了。」烏爾莉卡點了點頭道。

儘管她口吻一如往常般冷漠，臉上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但她始終緊繃的眉間似乎放鬆了點。

「我這就去張羅食材——」

「等一下，艾塔奇！」

烏爾莉卡叫住了對方。

「你該不會又想要煮什麼庫斯庫斯或野獸人食物吧？」

「有什麼問題嗎？那些都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喔！」

「聽著，只是一味煮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是不夠的。」

「咦！」艾塔奇呆愣著，彷彿很驚愕。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說了，你煮的東西好像準備很少蔬菜料理。」

「蔬菜又不好吃。」他微微嘟起嘴。

烏爾莉卡本想說：「怎麼能挑食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但他隨即想起來艾塔奇確實只是個孩子！

所以她改口道：「我們應該給病人準備適合的食物。而且這種時候最好是病人本身能接受的料理，這樣才容易下嚥並調養好身子。」

「我、我知道了......」

艾塔奇低下頭來，耳朵與尾巴都不住垂下。

不過，他旋即抬起頭來接著說道：「如此一來，女王妳就要負責做菜喔！因為我不曉得莎薇小姐喜歡的料理就應是什麼。」

「糟糕！」

一瞬間，烏爾莉卡的精神再度緊繃起來。

「沒、沒關係的，我也會從旁幫忙的！」艾塔奇在一旁打氣。

「誰說過要幫忙了，我自己就能搞定這件事。」烏爾莉卡說。

「......是誰切菜太用力，竟然把刀丟飛出去了？」

「！」

「......是誰給麵粉塗那麼多橄欖油了？」

「！！」

「......是誰升火升過猛，結果讓麥粥燒焦了？」

「！！！」

「我們一起努力吧，女王。」艾塔奇愉快地說。

「這孩子......偶爾也挺可怕的，果真不能小看他......」

烏爾莉卡避開艾塔奇的目光，喃喃自言自語著。

＊＊＊

狹小的房間內，烏爾莉卡和艾塔奇面對面正坐著。

這天，『第一屆調養莎薇健康與克服艾塔奇挑嘴問題』作戰會議，終於拉開序幕了。

「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為什麼會搞得這麼複雜嘞？」艾塔奇邊說邊嘆口氣。

「這是為了我最愛的女兒，當然不能馬虎了。」烏爾莉卡正色道。

「那麼，女王和莎薇小姐以前究竟都吃什麼樣的料理呢？」他問。

「這個嘛，我們吃過(一大串艾塔奇聽都沒聽過的超高級料理)——」

「等等等等一下啦，我的女王！我們哪來這麼多高級的食材？況且我們也沒這麼多錢啊！」

「嗯，說得也是。」烏爾莉卡輕描淡寫的說道：「畢竟你很窮。」

「您也太直白了吧......」

「不好意思。」

儘管嘴上道了歉，但冰冷的面容似乎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情緒。

「我重問一次好了，咳哼！」艾塔奇說：「有沒有簡單且莎薇小姐喜歡的料理？」

「嗯......獸人的小麥粥我們吃過很多遍了，我實在想不到其他菜餚。」

「用小麥粉（sakhīna或c aṣīda）製成的粥很不錯呀，偶爾還能用時令香草、菠菜、製成的湯煮熟，然後放在一個普通的碗裡供所有人享用。如果奢侈點，還能加了一點蠶豆和鷹嘴豆的湯。」

「好像太清淡無味了。」

「我買不起香料或者調味品嘛，那很貴耶。」艾塔奇皺著眉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說：「妳知道胡椒的價錢就和等值的黃金一樣嗎？」

「我不是指那麼辛辣的東西。」烏爾莉卡搖了搖頭：「有沒有辦法讓料理中帶點甜味？莎薇喜歡吃甜的東西。她以前最喜歡吃越橘果醬，只要有這當配料都能吃上好多碗。我們時常拿越橘果醬佐肉類或魚肉。」

「我們這裡沒有這種名為......呃，越橘的果實。既然女王和莎薇小姐吃膩鹹麥粥的話，要不要改吃白米飯呢？我應該做得出來！而且米有助於治療痢疾，還能提供良好的營養。」

「米食？那不是窮人家在吃的東西嗎？」

「啊哈哈，人家窮真對不起......」

艾塔奇的眼神失去光輝，半開的嘴流泄空洞的笑容。

「抱歉，失禮了。」烏爾莉卡尷尬地撇開視線。

烏爾莉卡過去身為伯爵夫人，日常餐飲食自然以質地鬆軟的白麵包和各類高級肉品為主。即便被王國放逐到邊境的島嶼後，她仍是以麵包和魚肉為主食，再不濟也是吃小麥麵糊。

這是由於她的家鄉不出產稻米，僅有少量進口過幾次；烏爾莉卡只吃過一點牛奶拌飯，但並不喜歡那個味道；更甚者，外國語中有個用來恥笑他人的諺語：『他貪便宜吃白米粥』，因為『吃白米粥』和『遭恥笑』是一語雙關的文字遊戲。另外，烏爾莉卡還聽說過教會常把稻米當作緩解窮人糧食困難的救災食品。每逢飢荒，米粉就摻進麵粉製作成廉價麵包。抑或是由米粉加上胡蘿蔔、南瓜等蔬菜煮成一大鍋濃稠米粥，用來賑濟平民百姓。

總而言之，米飯在烏爾莉卡眼中是下等人的食品——當然，此刻的她沒有選擇餘地。

「我明白了，那就請你煮白米飯吧。」烏爾莉卡說：「或許你可以加點調味料......等等，我好像看過廚師常常使用杏仁奶做調味料，你覺得行不行？」

「杏仁奶......原來如此，我可以買把杏仁搗碎做成杏仁奶！這樣或許也能增加白米飯的香氣和口感！這真是個好主意，我的女王。」

「只有米飯還不夠，能不能弄到一些蔬菜水果呢？」

「菠菜和蘿蔔，還有洋蔥....就連紫紅色大頭菜的菜葉也可以煮來吃喔。雖然我不喜歡吃蔬菜。」

「不喜歡也得吃，這是為了你和莎薇的身體著想。不過，我總覺得還缺少了讓人眼睛一亮的主菜。」

烏爾莉卡單手拖著下巴陷入沉思，接著那對一藍一紅的異色瞳剎時明亮了起來。

「我想到了，過去我們宴會上有呈上一種很彭湃的高麗菜菜餚，稱之為白菜卷。」

「白菜卷？那是什麼？」

「就是......哎，你們這裡至少有高麗菜吧？就是有頭那麼大的圓形綠色蔬菜！」

「有喔！市場上應該買得到。」

「那這道主菜就交給我吧。」

「真、真的行嗎......」

面對艾塔奇擔憂的目光，烏爾莉卡驕傲地抬起下巴——在這瞬間，她又成為那位驕傲的女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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