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眼前一黑，差些要往后栽向茶几，好在元康反应迅速，家犬一般叼住尚文的领子，硬是把脸色惨白的尚文拉回了原位。

“你是说……这一切都来源于我自己？”

尚文只觉得头以另一种形式开始痛起来了。他艰难地消化着眼前的男鬼的话语，还得费劲地从疯言疯语中捡出有用的信息。然而拼凑出来的结果着实让他感到绝望。

……也就是说他现在被这只厉鬼缠身、落得失去处女的下场，有一半来源于他自己的心大。

只是为着不浪费的原则吃下的一碟汤面……一想到那居然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鬼舔了一口，胃部便传来一阵不适感，埋在喉咙深处的呕吐欲蠢蠢欲动。

现在就算想吐也晚了。自认与他交过杯的元康眨巴着一双闪亮亮的红眼，从他的左边闪到右边，又从右边闪到左边。尚文不难看出这家伙眼神中传递出的赤裸裸的欲望——简直就是个实打实的色鬼！

好在提前束缚了他的手脚，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扑倒了吧。

回想起发生在刚刚的恐怖经历，尚文默默打量对方和自己的体格，他死也不要再体会一把那种堪比生死搏斗的强暴。

“哈啊……你让我捋一捋。”烦不胜烦地推开了在身上动来动去时不时还想啃一口的男鬼，尚文扶着额头，不知是多少回叹气，“你的意思是……我和你现在相当于订下了某种契约？”

“没错哦。”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供奉了我，我也喜欢你的供奉。”

像是想到了高兴的事，元康的眼尾细细眯起，露出一个上扬的笑：“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你知道吗尚文？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从你走进屋子，到你第一次脱衣服……每晚我都有仔细打量你的身体，虽然是男人，但是看到裸体我就有反应了，完全可以抱！虽然多少有点瘦，你没好好吃饭吧？还是要长点肉才行。不过这也是萌点啦，我也喜欢纤细的类型……对了对了，我还知道你放内衣的地方，尚文的味道我每天都闻…………”

“——啊够了！！！你这变态！！！再说下去我就用开水把你除灵！！”

滔滔不绝地炫耀着自己变态行径的元康，话还没说一半就被爆发出怒火的尚文吓得“咿”地住了口，整个鬼瑟缩着退回沙发上。尚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下意识拿起水杯的手颤抖着，终究按耐住了没有泼出去，只能咬牙切齿地吐字：“你，你这家伙……男人的东西有让你这么兴奋吗！？基佬，变态！！你这是犯罪！！”

“这也没办法把我送监狱吧……而且对象是男是女我都没有问题哦？啊，原来尚文是喜欢女性的吗？”

“不用想也是吧！！”

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打击，仿佛被固定在原地的元康张口又闭口，红色的眼珠左右转了转，失落地移向了自己下体的方向：“……被不感兴趣的男人抱，真是对不起……小元康，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该道歉的是这个吗！？不要一脸惋惜地说这种话啊喂！！？”

……不不不，差点就要被这家伙外星人一样的思维带跑了。尚文赶紧强压火气，吸气又呼气，调节快要突破愤怒阙值的情绪——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发起火来一个不小心用两壶开水烫死北村元康。

反观被打击过头的元康，眼前的金毛尾巴已经完全耷拉下来了。大概是死了很久又疏于打理吧，本来就没什么光泽的毛发显得更颓废，并拢了双腿跟个小孩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时不时用试探的目光打量尚文，又在对上尚文的视线时受惊般浑身一跳。……明明是这么大一坨裸男，行为举止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死人会掉智商的传言难道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尚文想先验证眼下最让人在意的东西。

把手伸向元康的脸，在他受宠若惊的注视下拨开长长的鬓发——果不其然脸颊和脖颈上的烫伤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尚文皱了皱眉头：“你真的很怕开水烫啊……这个东西会自己好吗？”

“能好，不过我自己恢复的话很缓慢。”

“大概多久？”

“十年……二十年？我不清楚，反正一睡过去就不会想时间的事情了。不过尚文亲我一口的话，马上就能好。”

“这就是爱的力量……是只有和我结契的尚文才能做到的事情哦。”

？！听闻此言的尚文触电般缩回手，只见眼前的男鬼嘿嘿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虽说这家伙的话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但脸上的感情不会骗人，如果是演技，那也多少精湛过头了。

“忽略那些有的没的……姑且认为这是结契的力量吧。原理是什么？”

“哎？我不是说了吗，就是爱哟？我很喜欢尚文，想和你结婚，因为有着爱，所以我们的体液能治好彼此的伤口。这个道理很简单吧？不能理解吗？”

爱……尚文百分百确信现在的自己别说爱了，克制着不发火把这个强奸犯从世界上抹杀掉就已经耗尽心力。且不说对方对自己的那些扭曲的行为，也能叫爱吗？

不不，眼前这家伙可是死人，不能用常人的思维细想，越想越发毛。尚文捏着下巴，思绪慢慢收回。眼下只能靠实践出真知了——尚文的眼神迟疑地定格在元康的伤口上。不得不说即使布上瑕疵，元康也是个十足的美男子。再说是为了试验自己的猜想，一切都是为了找出真相，只是这种程度的牺牲，尚文还是能接受的。

说服自己的过程没用多久，尚文感谢元康生着一副好皮囊。换作是要在一个面目可憎的鬼身上做实验，尚文大概想死的心都有。

“算了……来试试吧。”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就要重新考虑你这个存在的性质了。”

把手搭上元康的肩膀，迎着对方疑惑的视线，尚文把脸凑了过去。好在对方身上没有他想象的那种可怕的泥土和尸体臭味，只有点没褪干净的铁锈味。尚文皱了皱眉头，心说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拉着他再好好洗个澡。

……呼吸好急促，真吵。

有这么紧张吗？自己的心跳得很厉害。从小到大别提亲吻，异性的手他都没怎么碰过。恋爱经验几乎0起步。

那些galgame里是怎么做的来着……？眼看元康乖乖地一动不动任他摆弄，尚文闭上眼，战战兢兢地把嘴唇贴上去，发出“啾”的小小声响。

随后被烫伤的肌肤粗糙的质感惊得立刻回缩。

像是要掩饰什么一样地用力用手背擦拭着嘴唇，睁眼一看，眼前的伤口竟真的被肉眼可见地抚平了一圈，像是倒放般地慢慢展开原本被烫皱的皮肤。

元康则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奖励一般，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尚文……！”

“你看你看，我感觉不怎么痛了！你再多亲一下，好不好？”

差点被犬男欣欢雀跃几乎要放出光芒的脸闪瞎了。尚文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咋舌，虽然有效，但只是一点肌肤接触的亲吻确实收效甚微。再说对方刚刚是用了唾液来愈合自己脖颈上的咬伤，想治愈这样严重的烫伤，兴许他也得效仿元康的做法。

要……舔吗。

一想到对方可能是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尚文就觉得背后发毛。舔死人的脸什么的绝对不要！但反过来一想，自己不是也和死人做过爱了吗，这二者到底哪个比较严重，尚文自己一时也说不清了。

没办法，就当是一报还一报。

迟早会要这个该死第二次的色鬼付出代价。

尚文认命地低下头，扶着对方的肩埋下头去，在原先亲吻过的地方试探性地伸出舌尖，如舔碗的幼猫一样小小地舔舐了一口。还好，连人皮肤该有的味道都没有，就是冰得他本能地往回缩了缩，又花了点时间克服心理防线，再次埋头，开始专注地舔舐对方的伤口。

好如受伤的野兽互相安慰一般。作为活人的尚文舌头的温度很高，舔过被烫皱的皮肤时候激起对方一阵难耐的颤抖，兴许是疼，又或许是痒，总觉得元康收紧的吐息里带着点儿幸福的笑意。

像渴水的鹿一样认真地舔舐着伤口的尚文神色有些微妙，但依旧仔细地抚慰了元康被烫到的每一寸肌肤。从下颌下滑到脖颈的时候，他试着收回舌头，轻轻叼着皮肤发出啧啧的水声。元康终于抑制不住，吐出口的喘息变成难耐的呻吟，把尚文吓得一哆嗦，猛地从他身上直起背来。

——眼前的男鬼早就面色潮红，就像发情中的魅魔一样低垂着眼，眼神像融化的果酱一样紧紧黏在他的身上，诉说着渴望。

那一刻尚文不知感受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往下看去。

那家伙的腿间，挺立的性器尺寸大得吓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相信这能是长在看上去年纪差不多的同性胯间的东西。

属于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打击的同时，尚文感受到了爬上背脊的威胁感。都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对方愈合的情况，就像见了黄瓜的猫一样从元康身上跳了起来，倒着退后三米远。

后背贴着墙的姿势多少让尚文感到了安心，那一刻他是真的回想起了屁股开花的恐惧。

……太可怕了，简直是发情恶魔。

发情恶魔本人倒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发了一会儿呆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勃起：“啊……！这、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让那种东西擅自立起来不是你的错是谁的！？？”

“尚文那个舔法，简直就是色情啊！不自觉就开始幻想了……说到底都是尚文不对吧！你太色了！”

“色鬼在说什么鬼话！给我闭嘴！！”

被厉声喝止的色鬼只好委屈地同自己硬得厉害的老二面面相觑，垂着脑袋一副失落的样子。尚文在原地调理了好一会儿，这才敢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当然，他极力忽视了在眼前找存在感的这家伙的老二。

掐着元康的脸仔细查看，伤口确实已经愈合得几乎看不到痕迹，被仔细舔过的地方真的都恢复了原样。这下尚文在感慨的同时，也不得不确信自己与眼前这个家伙之间确实是在分享着奇异的能力。

真的结下不得了的契约了……和这样一个色鬼。

“真是的，都怪我。早知道了不为了省那点钱……”

“这是命运啊，尚文。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哦。”

“给我闭嘴元康，我现在很后悔，更不想听到你发言。”

怨天尤人也没用，接受了现实的尚文叹息着收拾了茶几，剩下来的热水也没有浪费，把凉掉的重新插上电加热，又忙不迭地开始擦拭地上的血迹和性爱留下的痕迹。

真是灵异现象啊，凭空冒出血什么的……好在那家伙只在被泼水的那会儿在茶几旁留下了一滩血，不过经这一折腾，血迹也干涸了不少。如果有访客来一定会误以为他在这里杀了人。尚文黑着脸用抹布用力擦拭着发黑的地板，好不容易把血迹擦淡了不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才想起来沙发上那个惨白的色鬼还被自己捆着，正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

“看我干什么？你还在观察期，给我老实呆着。”

“可，可是……”对方急切地挪了一下身子，“之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我那个时候没有理智，我真的没想伤害你的，尚文……”

“不许动！”尚文吓得抬起头后跳一步，果不其然对上一双幼犬似得可怜巴巴的红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尚文手里攥着抹布，指着元康的鼻尖开始一条条地开口。

“好，算账先暂停一会儿。想要待在这个家里不被除灵，你就必须无条件听我的命令。”

“一，不许袭击我。否则我立刻用热水把你除灵。”

“二，不许再不经允许就碰我的东西。”

“三，趁你清醒，晚些时候把你记得的事情全盘交代出来。我要搞清楚你的来历。”

“明白了就给你松绑。”

犬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雀跃的笑容，一边点头一边上下摇动的那根呆毛尤其显眼，看多了……居然还挺可爱的。

到目前为止也没再展现攻击性，那个眼神也确实不像在骗人……尚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最终松了口气，上前去松开了元康手脚上的绳结。

趁着元康揉着自己手腕的空档，把用来当绳索的外套折起来，正打算把衣服都抱回卧室，手臂却被拉住了。

力道不大。但或许是心有余悸，被唤醒不好的回忆的尚文还是惊得抽声、下意识地用力挥开了对方的手——此举把元康吓了一跳，受伤了似得缩回手，揉搓着被打红的手背：“……抱歉，我不是想袭击…”

“……啧。真是的，这都是谁的错啊。”意识到自己神经还处在紧张状态的尚文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重新看向对方，“什么事？”

“嗯……这个……”

只见元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苍白的脸上又慢慢浮现出一点可疑的红晕。接着，在尚文的眼前，他慢慢并拢双腿跪坐在沙发上，指了指自己腿间。

于是尚文被迫再一次直视那个正神采奕奕地彰显着存在感的凶器。

“……想都别想！不可能！！”

为自己理解了他的言下之意而感到羞愧，几乎是立刻拒绝的尚文感觉脸上像是有火在烧，砰一声拉开房门就冲了进去，顺便把紧随其后的元康的哀求也关在了门外。

“可，可是！它就这样为了你一直硬着啊！尚文就不想做吗？”

“不想！！绝对！！你自己去卫生间打手枪，别烦我！”

“我想和尚文做，想得不得了了——求你了尚文，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这次不会射在里……”

“我靠啊你想再死一次是不是！？给我闭嘴！！还敢提我就杀了你！”

“咿！？”

被吓得瑟缩的声线也失去了气势。眼看外面没了动静，尚文逃也似得把自己蒙进被子。

……传来了拉门被小心翼翼打开的声音。

靠！！自己怎么就忘了他能开门！

感受到了对方靠近的气息的尚文只好把自己捂得更严实来表明反抗的态度。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伸出手轻轻摇晃起床上堆起来的被子鼓包。

“……尚文……”

“拜托，硬得好难受…”

“那帮我用手做好不好……？”

“求你了，尚文，小尚文，尚～文～我不会骚扰你了，我会很听话的，尚——”

撒娇一般拖长的声线被骤然掀开的被子打断了。

直视着僵在原地随时打算逃跑的元康的脸，面无表情的岩谷尚文不耐烦地咋舌，片刻后终于松了口：“去浴室等着。”

尾巴快摇上天的裸男欢天喜地地扑进了卫生间。跟在身后的尚文披着浴衣，指挥着对方站到淋浴喷头底下，打开了花洒。

熟悉的温暖水流和拂过身体的白汽却让尚文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个场景……是他第一次被元康侵犯的地方，回想起来的那种恐惧依旧历历在目。抹了把脸稳定思绪，看向站在水雾里的元康，他的身形被雾气笼罩着，竟有些捉摸不定。然而对方脸上浮现出的柔和的微笑，不知为何让萦绕在尚文心头的不安被拂去了些许。

“怎么啦？”

“……没，就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尚文打量了他两眼，拧起眉毛，“明知故问？就是你干的好事啊。”

“那次……那个，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不问你的意见就做了，好吗？”

“就帮我一次吧……尚文。”

长着张好脸就是能为所欲为啊。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前一步的尚文伸手胡乱摸了一下，触到了对方被打湿的形状较好腹肌，一时火从心起，竟然还是个健过身的色鬼，把肌肉锻炼得这么好就是为了袭击人类吗？！

元康轻轻笑了一声，兴许是看尚文摸不到门路，便小心地捏住了对方的手，在尚文不快的视线中引导着他向下，直到摸到那根发烫的性器，被攥在元康手中的尚文的手明显瑟缩了一下。

硬得真的很厉害……能保持这么久的勃起，这家伙的怨念难不成是靠欲望支撑的吗……

尚文眯起眼，无视了对方高涨的兴致。开始回想自己不多的性经验——他最多自己做过。今年为了租房的事情忙起来之后更是鲜少自慰，更别提帮别人做这种事了。兴许是紧张，握上去之后便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原地，见状元康只好眨了眨眼，掌心拢住尚文的手，带着他前前后后地套弄起来。

“咿……！”

第一次尝试的尚文发出一声怪叫，带着仿佛视死如归的表情，试图忽略手上令人害臊的触感。然而愈是想无视，感官就越是敏锐。察觉到对方的性器在自己手中精神十足地跳动时，尚文几乎是要看到死去的亲人在呼唤自己了。

可元康的兴致丝毫不减，甚至还把被温水打得湿漉漉的脑袋凑了过来，讨好地蹭着尚文的脸颊。两双手重合在一起，尚文得以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根东西上颤抖的青筋，一涨一涨的冠口，仿佛射精迫在眉睫。

求求你求求你，赶紧射赶紧射……

尚文闭上眼，默念阿弥陀佛，内心祈祷着这家伙能早点释放好让自己早点解脱。老天爷，再帮男鬼手冲下去他就要动了寻死的心了。然而元康却十分享受似得，埋在他的肩窝吐出压抑的喘息来。

“嗯唔……”

微微发哑的声线和微凉的吐息都激得尚文起鸡皮疙瘩。分明不是活着的人，喘息和跳动的脉搏却都彰显着对方的存在，唯独听不到心跳声。尚文只好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以至于太过专注，脖颈传来被轻轻叼着的触感才被迫回过神来。

一双埋在雾气中的红瞳熠熠生辉，带着真挚的渴求紧紧地盯着他。见尚文回过神，对方更大胆了，接连落在脖颈上的成了细密而黏腻的吻，开始用吻蹂躏尚文的脖颈。意识到对方得寸进尺的尚文惊觉脑子差点被这温暖的水蒸气融化，赶紧抽出手去推搡对方的头：“喂……！说好了只用手吧！”

“不行吗？”

“我说了不行……嗯？？”

与甜蜜的询问截然相反的，是已经伸进浴袍开始动作的冰凉的手。即使被热水淋着也没有升温多少，两个人相差甚远的体温接触在一起，尚文有了对方要染上自己体温的错觉。

被摸到腰的瞬间熟悉的酥麻感击中要害，一时打乱了尚文的步调，忙着退后却差点脚下打滑。元康反应迅速地把手撑在他的后背，也顺势用这个姿势将尚文箍在了怀里。

“……真的，不行吗？”

重复着的问话，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尚文恼怒地张口，正想反驳，抓住机会迎面而来的陌生又柔软的触感一下子夺走了他的余裕——连着抗拒的话语，理智的底线，以及嘴唇的童贞。

北村元康是接吻的高手。

面对浑身都僵硬、大睁着双眼明显大脑过载的尚文，几乎是立刻就展开了攻势，用吻占据对方思考的余地。轻而易举撬开齿关的舌头灵活如蛇，勾起尚文本能瑟缩的舌头，细致地爱扶着舌面和口腔，连舌底都被仔细地照顾着。舌头把唾液卷起，搅拌，装不下的部分顺着二人的嘴角溢出，粘稠如丝般垂在下巴上，又被迎头淋下的热水冲洗掉。

越是想逃，越被纠缠。尚文感觉脑子都要被亲融化了，兴许是放了好一会儿热水的卫生间本就潮热，被亲得缺氧的大脑更是难以空出思考的余地。勉强动起手臂来抵在对方光裸的胸口，也推不动，抗拒成了徒劳，只能被抱着亲。元康深深地埋下头，两人的鼻头交错着，男鬼的舌头好像比常人还长些，又惊人地灵活，每次尚文濒临窒息，或者换不过气来的时候，便适时地退出，引导他一点点吸气吐气，又趁着对方刚刚恢复神智，便迎上前去，把刚刚吸入喉咙的空气夺走，吻出黏腻的水声。

一时间卫生间里回响着唇与唇收合摩擦、舌与舌缠绕交接的声音。尚文被这响亮的水声激得羞耻，要命的是这第一次的体验着实让他尝到了难以言喻的快感，一度爽得腿肚打颤，好几次都差点站不稳，只好靠着元康手臂的支撑，勉强用手撑着身后的洗手台站稳身子。逼仄的卫生间容下两个成年男性本就勉强，被元康的身形逼到绝路的尚文更是退无可退，仅有的空间都被挤压的同时，脑中剩余的神智也被一并蒸发了。

等到绵长的吻结束的时候，尚文一边粗喘着一边站稳脚，涣散的视野好一会儿没法聚焦，满眼都是那双好像熬得熟透的红浆果酱一样的红瞳。那双眼睛就像有魔力似得，牢牢吸住了他的视线。

尚文先前还觉得像幼犬的红瞳，此刻投来的分明就是要把他拆吃入腹的眼神。这如捕猎者一般的视线就如同他刚刚搬来时察觉到的那样，正不加掩饰地，直白地渴求着他。简直就像满溢着爱、用爱设下陷阱的猎人那样。

要被吃了。

果然一开始就不该可怜他的。

…………这次恐怕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尚文彻底飞散的理智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始作俑者则兴奋地用嘴叼着他的浴巾领口，从脖颈褪到胸口，雨点般的吻落到胸口上。元康在他的左胸吻了又吻，随后珍惜地靠在上面，聆听尚文密如擂鼓的心跳。

“啊啊……你好好地感受到我的爱了啊。”

“把身体交给我吧，尚文。”

“我会全力以赴地、一寸不落地爱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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