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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径分岔的花园(上半部分)

小说:晦暗之日 2025-08-17 22:36 5hhhhh 7080 ℃

  七

  

  叶佩繁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清晨回到牢房开始,这个问题便一直困扰着柳绮絮,她看到叶佩繁若无其事般地拖着身子回到牢房中,又若无其事地从看守处得到了“你们两个好好休息几天”的命令。交易就这么达成了。叶佩繁回到了写字台前,熬了一夜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必须要写下来的东西,文稿又变长了一大截。

  “没关系的,已经结束了,好好休息吧。”

  叶佩繁早就注意到了柳绮絮蜷缩在牢房角落里发呆的模样,她安慰人的语气总是温暖且柔软,如果放在以前,柳绮絮早已迫不及待回到她的怀抱里。但这次柳绮絮只是抬了抬头,又重新把脑袋埋低。

  “是不是对你来说,昨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柳绮絮本来不该问的,但她还是问了。不会有人在那种恐怖遭遇后,还想接二连三地迎接质问。柳绮絮其实只是想知道,叶佩繁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然不是。”叶佩繁拳头紧握,把手边稿纸捏成了纸团,“但我们都做出了选择。”

  “是你做出了选择。”

  “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面对这种无可指摘、绝对正确的主张,柳绮絮根本开不了口。柳绮絮思绪很快又飘回了昨晚,她在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么配合和讨好那些看守们,是不是现在的这些快要把五脏六腑都揉烂的痛苦、内疚和惭愧,就会全都消失不见。

  “我们只能做点我们能做到的事。”

  此时已是实验品和附属设施上工的时间,看守在牢房外来来往往,叶佩繁只能压低声音。她似乎想说一些更激励人心、更表明自己心意的话语。

  “我知道。”柳绮絮快要哭出来了。

  她其实并不想听这些非常正确但十分讨人嫌的大道理,她只想叶佩繁甩开那些大道理,反复来关心和询问,说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直到用恋爱的幻觉将她从绝望的泥潭里拉扯出来。

  “趁着不用干活,稍稍睡一会,补充一点体力吧。”

  补充体力来做什么?让看守更好地使用自己吗?还是用来等待下一次更莫名其妙的交易?

  柳绮絮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叶佩繁的爱人了,而只是她用来反抗的工具——甚至连反抗都算不上——只是用来做交易的财产而已。

  “你能不能多关心一点我的感受。”柳绮絮的声音夹杂着抽泣。

  其实这句话,柳绮絮已经鼓起勇气和叶佩繁说过太多次了,但每一次都只会得到一模一样的回答——

  “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

  然后呢?然后你能不能把手中的笔稍稍放下一会,然后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陪着我,会不会陪我一起做计划上列出来和没有列出来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会不会像我想方设法用小惊喜讨你欢心一样来讨我欢心?

  叶佩繁早就转过身去了,只甩过来一个背影,柳绮絮那些早就应该大声吼出来的话语,又烂在了肚子里。

  牢房周围充满了看守们的调笑声和吼叫声,以及附属设施身上的锁链在粗糙地板上的拖拽声,但牢房本身却好像与世隔绝,除了角落里的水龙头在滴水外,只剩下沉默和寂静。

  牢房外闪过路文昀的身影,面具遮挡了他的脸庞,但柳绮絮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叶佩繁站起身迎接,却没有说话,而是保持一种有尊严的沉默,来作为这个特殊的清晨再次见面时的问候。

  “恭喜A37,有人看上了你,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呆在这里受罪了,成为专属玩具以后,你绝对会获得比现在要多许多倍的欣赏和宠爱。”

  “我们昨晚不是做过交易了吗?你答应过,不会让她被带走的。”被剧烈的震惊击中的瞬间,叶佩繁不禁抓紧牢房栏杆。

  “我必须要强调,我已经完全遵守了诺言,甚至于,从我的立场来考量,我完全不想让AF37落进那个人的手里。”

  看到路文昀走进牢房,柳绮絮慌忙挺起身子跪好,他走到柳绮絮身边,埋头为她解开连接着地钉的锁链。

  “到底什么情况!”

  “这是主人的命令,是主人想要她,我对此无能为力。”

  叶佩繁沉默了。她终于从路文昀面具下流淌出的所有话语当中,感受到了某种充满嫉妒的酸楚。

  柳绮絮神色一阵战栗,在林声晚那波澜不惊的脸庞浮现出脑海的同时,她的乳头和阴蒂也隐隐作痛起来,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到林声晚的手里,到底会有怎样的可怕遭遇,不,或许用折磨两个字,恐怕都无法形容。

  “你能不能想一想办法——”叶佩繁终于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慌乱。

  “我宁愿代替她去受罪。”

  路文昀将连接着柳绮絮项圈的铁链用力一扯,几乎扯得柳绮絮栽倒在地。柳绮絮忽然被某种强烈的预感击中了,她预感到之后恐怕很难再和叶佩繁见面,很难再像现在这样,用不疼不痒的话语来互相索取和给予了。甚至连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疑问,叶佩繁到底在想些什么,在计划些什么,叶佩繁对自己的爱到底有多少,恐怕她也很难再得到答案了。

  她慌忙爬起身子,挣扎着跑到叶佩繁面前,双手用力抓紧叶佩繁的手掌,叶佩繁的手掌几乎要被掐得青紫。

  “我爱你,佩繁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我会想办法——”

  “看到两位这么痛苦,我的心里稍稍有些平衡了。”尽管他戴着面具,但听到他声音的人,依旧能从那种复杂的语气中,想象出他的那张阴沉的臭脸,“真是抱歉,我只是保持诚实而已。”

  “林声晚会喜欢你这种样子吗?”

  “你不用拿她来刺激我了,至少现在是不起作用了,她会把她的每一个得到她欣赏和宠爱的玩具,都变成像我这种扭曲的样子。”

  项圈锁链被用力牵扯着,柳绮絮很想再多说点什么,但喉头像被完全堵住一样,只能漏出几个简短的音节。

  “对不起。”

  在频频的回头对视中,柳绮絮终于被带出了牢房大门,她最后看到的是叶佩繁的呆滞和懊悔的模样。

  穿过看守宿舍背后的花园,眼前赫然又出现另外一栋三层的花园洋房,漂亮的花纹砖块地面分开两边修剪整齐的草坪,一路延伸至华丽的木制大门处。门开着一个缝,路文昀却只是按响电铃,远远在门外站着。

  “让她进来。”

  “交给你了。”路文昀推开木门,神色十分复杂。

  柳绮絮眼前是一片染着橙色灯光的玄关,带着从未见过的繁杂花纹的地毯邀请她继续入内,她赤足踏在地毯上的瞬间,便感到一阵出乎意料的舒适和柔软,这不禁让她想到,趴在这种地方当林声晚的玩具,指不定真会比呆在那个逼仄潮湿的牢房中要好太多。她慌忙摇摇头,打消了这个罪恶的念头。

  眼前的茶几摆着一个见了底的威士忌瓶子,地上还躺着另一个空瓶,茶几面上和周围一圈的地毯上,全沾满了浅黄色的酒渍。威士忌香味填满一楼客厅,柳绮絮感觉自己正置身酒窖最深处。

  林声晚还是穿着那身黑色长裙和丝袜的打扮,整个人却蜷缩在沙发深处,双腿沿着沙发边缘往外翘起,足尖还吊着一双高跟鞋。她的身上沾满了浓郁的酒味和汗臭味,若不是长裙和丝袜上勾着蕾丝花边,那模样恐怕真的和江宁大桥桥墩子底下的醉酒流浪汉别无二致。她的视线呆呆地望着沙发正对面墙壁的挂画,那是一副巨大的《拿破仑在埃劳战场上》。

  行李箱躺在地板上敞个大口,贴身衣物和各式文件搅在一起,旁边歪三倒四地摆着另外几瓶没开封的威士忌。除此之外,客厅里就再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活动痕迹了。装饰、摆件和挂画四处都是,柳绮絮却感觉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活气息。

  不过,这些也不是柳绮絮该留意的事情,她要做的只是拖着锁链走到林声晚面前,缓缓屈膝跪下,等待林声晚的命令。

  这时她才注意到,膝盖边的地毯上正躺着一把手枪,边上还散落着一个弹夹和几枚子弹。

  看到柳绮絮的身影,林声晚慢慢挣扎着坐起身,嫌弃地将双腿往外一蹬,把高跟鞋往远处砸去,右脚再顺势一扫,将柳绮絮踢翻在地。

  还没等柳绮絮缓过神来,林声晚又抬起右脚,往她的肩膀、脖子和脸上狠狠踩去。闷疼一阵接着一阵,让她清醒过来。林声晚似乎有一肚子的气要出,把她当成了某种精致玲珑的小玩意,要踩扁了踩碎了才能心满意足,但她却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只能缩着身体默默忍受,哪怕肩膀撞到茶几腿上,多了道隐隐作痛的挫伤,每次被用力一踩,都会钻心剧痛,她也都不敢轻声哼叫,担心打扰到了林声晚的兴致。

  林声晚发泄完毕,长长叹了口气,才怜惜地把侧躺着的柳绮絮的脑袋踩在脚底下,当成了个软硬适中垫脚正好方便的摆件。地毯上的酒味和丝袜上的汗味,几乎要让柳绮絮窒息昏倒。

  柳绮絮难受的模样,让林声晚嘴角挑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弧度,她又转身摸来一瓶威士忌,拧开瓶塞,自己对着瓶口喝了半口,便把余下的酒液都浇在了柳绮絮的脸上,柳绮絮被熏得呛声不断,咳嗽连连,连眼睛都没法睁开。

  “AF37,我问你,你恨我吗?”

  柳绮絮像是被撕成两半一样,脑子里是不断打着架的两套说辞。

  被抓来这种地方,被看守们轮奸,被迫和爱人分开,被林声晚如此侮辱,她能给出的答案只有一个。但她同时也在担心,自己支付不起给出这个正确答案的代价。

  “主人,我不知道。”

  在斟酌足够久的时间后,柳绮絮终于决定,用这句话来把她的反抗和她的服从完全传递出去。

  林声晚轻笑一阵,而后又是一阵踢踩,在柳绮絮的胸部上照顾了好几下,才缓缓挪开右脚,让柳绮絮稍稍能喘息片刻。她仰面靠回沙发的怀抱里,双腿懒散搭在茶几上,一副醉意正浓的模样。

  “AF37,跪起来。”

  哪怕上半身到处都在疼着,柳绮絮也只得翻身跪直身子。

  “我问你,你敢把地上的枪捡起来,对着我开枪吗?”

  冲击性的提问,让柳绮絮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要捡起手枪,朝着她开枪,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答案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个陷阱吗?如果她只是在试探自己呢?如果枪里没有子弹呢?如果真的把她杀掉了,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吗?之后要怎么办?叶佩繁要怎么办?自己和叶佩繁还会有机会逃出学习部吗?之后路文昀会不会暴怒,带着看守们把自己和叶佩繁虐杀泄愤呢?

  “主人,我不知道。”柳绮絮最终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我完全理解你,因为当初我有机会开枪的时候,我也没有选择开枪。”

  林声晚抓着柳绮絮的头发,欣赏着柳绮絮努力忍受头皮被剧烈撕扯的模样,流露出一阵惊悚的惨笑。她当然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呻吟,她也不敢摇晃身体躲闪林声晚施加的折磨。

  “软弱,是我,也是你,来到学习部的原因。”

  柳绮絮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软弱,但她发觉自己连抓起脚边的枪和林声晚同归于尽的勇气都没有以后,她还是流下了许多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让她那么伤感,也许是想到了叶佩繁。如果叶佩繁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拿起枪吧。她好像总是那么耀眼。

  “AF37,擦掉眼泪。我需要你成为我专属的玩具,让你的身体和思想为我所用。我需要你坚强一点。”

  柳绮絮完全明白,这不是征求意见,这是命令,林声晚要看到的是她发自内心地服从,或是发自内心地假装服从。她完全明白不服从命令的后果,因为她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她也不打算再亲身体验一遍。

  “明白了,主人。”柳绮絮以尽可能小的动作幅度,轻轻擦掉眼泪。

  在表示服从的那一刻,她没有想起叶佩繁的脸庞,也没有因为对她可耻的背叛而感到内疚,她只感到某种精神紧绷以后的平静,她甚至对此没有感到任何惊讶。

  她跪在林声晚面前,看着林声晚把脖子的银色项链直接扯断,再满脸嫌弃地把丝袜脱下,连带着高跟鞋一起,全部砸进了垃圾桶里。但林声晚打量了她一会,又缓缓开口发出了命令。

  “去把袜子叼在嘴里,记住我的味道。”

  “是,主人。”

  柳绮絮屈辱地从垃圾桶里翻出袜子,缓缓送进嘴里,布料的质感吸干了所有口水,让口腔的刺激变得更为敏感,浓烈的气味让她几乎要集中所有注意力,才堪堪能强行忍受。

  “请你去为我倒杯水,从这边院子穿过去,绕过杂物房,就可以看到厨房后面的水房了。”

  这时柳绮絮才发现,林声晚的声音已经因为酒精刺激和嘴巴干渴,已经变得异常沙哑了。

  从杂物房到厨房再到水房,依旧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柴米油盐和锅碗瓢盆,水房桌面上也只摆着外面端来的一个托盘,上面摆着几个空杯子,以及整整一大壶白开水。

  柳绮絮抿了抿干枯的嘴唇,想吐掉出嘴里的袜子喝口水,犹豫了一小会,她最终还是不敢取下袜子,只能用杯子浅浅盛一点,小心翼翼倒进嘴里,让布料稍稍湿润一些,以此来补充水分,但嘴里吮吸到的液体,却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等柳绮絮端着水杯回来,林声晚已经从行李箱中翻出了一沓文件,强行支起了本来应该瘫软卧下的身体。林声晚一边用拳头砸自己脑袋,抵御酒精代谢后的头疼,一边努力睁开眼睛,抖着手在文件上圈圈画画,时不时还掐自己手臂一下,强行驱散掉那阵意识模糊的迷醉。

  “以后,我可以称呼你为P01吗?”

  实在是阴险的提问。尽管柳绮絮不明白P01的含义,但她知道,这是自己将被林声晚彻底占有的独一无二的象征。她还没有坚强到,能够轻而易举地回答出可以,却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程度,但她别无选择。

  “可以,主人。”

  “P01,我希望你能为我完成第一个任务,明天上午七点,替我执行这批实验品的入库手续。”

  “是。”

  柳绮絮看向面前的文件,一个熟悉的名字冲进了她的视线。

  任雪枫。

  当初叶佩繁领着柳绮絮走进读书会时,正是她在散会后的走廊上,把一大杯水泼到柳绮絮的脸上。柳绮絮想找她要个说法,叶佩繁却把柳绮絮拉开,还让柳绮絮不要放在心上。后来柳绮絮才知道,任雪枫其实应该把水泼到叶佩繁脸上,但奈何她曾是叶佩繁的幕中之宾,而叶佩繁的多情和负心都恰好给她分了一份,她不忍心报复叶佩繁,因此才挑柳绮絮下手。

  但哪怕是有这层怨气在,柳绮絮也绝不想在这份名单上看到她的名字。

  “你要做的事情是,指挥看守们为新来的实验品分配编号、牢房和金属器具,并对敢于反抗的实验品施加适当的惩罚,让实验品学会服从。”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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