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女眼前是水泥砖与花岗岩构成的厅堂，她好像突然之间来到了这里，完全没有上一刻此处是什么样的记忆；但是又好像自己从不知道多久以前就已经在这里了一样，对这里的一切她都不会有任何的违和感。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去……”

“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这句话从维尔汀对这里感到熟悉的那团记忆迷雾中跳了出来，离开时冲散了包裹着的隐秘，她窥视那团迷雾中闪现的火花，火花给予了她回应。而记忆牢笼中的逃犯趁机控制了她的声带、舌头和双唇，把自己言说了出来。

火花？对，我需要火花。雾气一直在那里，一直在花岗岩护栏的后面，火花从维尔汀的术杖尖飞出，打在了雾气边缘的学生身上。他们的面容和通体漆黑的教员一样模糊不清，火花也照映不出他们的脸，而是直接驱散了这些看起来立体而确实存在的幻影。

“恭喜你，维尔汀，你通过了……嗯，测试。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荣誉证书和推荐信，只是……”并没有维尔汀记忆中那般身高的教员不熟练地对她讲着她不熟悉的话语，困惑把火花重新包裹了起来。

“她为什么这样说话？”维尔汀的目光投向第一团迷雾，第一团迷雾向她提出了问题。

“你为什么会认为她应该说出某些东西？”第二团迷雾挡在了维尔汀的眼前，在维尔汀闭上眼睛之前向她提出了问题。

灵感的火花已经消失不见了，在战斗结束后当然用不到它。面前的教员双眼里也闪烁着另一种颜色的火花，但是它躲藏在一副墨镜之下，成功逃避了维尔汀的质询。

“……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福祉。”

教员的指示并没有随着维尔汀的走神而停下来，她刚才说了什么？这无关紧要，水泥墙上破开了一个大洞，外面是海风的气息和清澈的雨声，一艘飞碟卡在那里，无声地呼唤着维尔汀。看起来这才是她使命的引导者，而不是学校的什么奖赏。

维尔汀头也不回地向着这个闯入者的方向跑去，沿途向她招手的一切，向她乞求愿意用灵魂来换一罐胡椒博士的重塑之手成员，对她喊着什么的橙发警员，都被她抛在了身后。这座看起来无穷无尽的大厅终于被她抛在了身后，外壳破旧的飞碟放下了舷梯，闪着廉价的灯光，就像是圣诞树上挂着的彩灯条一样。

“我之前委托过你的，维尔汀。”瘫痪的操作台前，驾驶座转了个圈，通体漆黑的教员站了起来，“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回灵魂唱片。”

“我不明白，如果我应该去找回灵魂唱片，那之前应该……”

对方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拉下了一旁的拉杆，维尔汀脚下的铁皮地板向下敞开，她向下跌落，跌落，在无边的海洋中溅起了一朵微不足道的水花。

在第一口海水涌入她的口腔的时候，维尔汀明白了一切。

啊，是胡椒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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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碟驾驶室的天花板凭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在维尔汀瘫软的身体从其中跌落了出来之后又迅速合上，看不出任何痕迹。黑色的人影解开了维尔汀被浸湿的外套和马甲，摸出了一个密封的塑胶档案袋，里面是一张黑胶唱片，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覆盖在那人身上的黑影在此刻消退——除了那副墨镜外。

“好了，本船长的收藏终于恢复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星锑把唱片塞进了一旁的柜筒里，抬起右手狠狠地按下了操作台上的大红色按钮，但是仪器还是毫无反应。她又敲了几下，唯一的变化就是按钮也弹飞了出来，圆形的按钮在地上弹跳滚动，滚到了维尔汀的脚边倒了下去，和金属的地板碰撞出嘲笑的噪音。

星锑双手捂着脸向后一瘫，躺在了转椅上，她可以预见到被困在梦境里的生活会有多无聊，到处都是单调的柱子和墙壁，行动和话语毫无逻辑的幻影，以及……

在她的指缝间，透过墨镜，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维尔汀。已经接近失效，看起来近于清水的魔药把她的发丝糊成一片，从湿透的衣物和头发间沥出的液体在地板上积出了一个小水洼，同样湿透的帽子盖住了她的脸，将她此刻已经凝固的表情藏在了下面。对着星锑的一只白皙的手，手指略微蜷缩，好像是在对她表示——表示欢迎一样。

“咕嘟——”

星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来压抑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

这是梦境，那我干什么应该都没有关系吧。

飞碟的舱门口探出来一只戴着墨镜的金色短发女孩的脑袋，鬼鬼祟祟地左右窥视了一番之后，带着偷偷做坏事没被发现的小朋友一般的笑容又躲了回去。“哐”的一声，生锈的舱门在她缩回去之后迅速合上了。

外套和领巾被高高地抛起，落下之后什么也没挂上，而是沾湿在了四处淌着魔药的地板上。它们的主人此时正在品尝着这残留着淡淡的古怪汽水的味道——当然不是地上的这些，不过此刻正在抓着维尔汀的手指尽情吮吸的样子也雅观不到哪里去。类似混合着枇杷露的可乐的奇异甜味与手指的柔软冰凉的触感一同给予星锑的口腔爱抚，让她的脸颊半是因为羞耻，半是因为糖分带来的幸福感而浮现了一层红晕。她的舌头与维尔汀的食指和中指相互交缠，没被小嘴束缚住的拇指轻微晃动，刮蹭着她的脸颊，在这层红晕上又盖上了一层水印。作为等价交换，晶莹剔透的唾液在从星锑的口腔中离别的时候作为临行赠礼留在了指尖。这份礼物看起来得到了珍惜，混合了魔药的唾液丝挂在指间，让星锑看着有些出神。

肉欲不像是食欲，饱了就是饱了，更何况这不过只是品尝了一道开胃的前菜而已。星锑就不自觉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干脆直接就跨坐在了维尔汀的身上。被这么一压，一束液体的痕迹又从之前已经半干的脸颊侧面滑下，藏进了湿发之中。星锑饶有兴趣地盯着盖在脸上的礼帽，对藏匿在其下的面容浮想联翩。

“海盗对于战利品当然要第一时间打开——”在这句格言的提醒闯进她的脑海之前，星锑就迫不及待地揭开了湿漉漉的帽子。无神地对着眼前的星锑头顶天花板的一双散大的浅灰双瞳首先映入视线，灰瞳周围的眼白因为魔药的刺激而出现了好几条血丝。口腔里还积着一半的透明液体在星锑触碰后，随着头往侧边一倒就从嘴角流了出来。软趴趴的舌头紧随其后，从嘴角探出了一点尖尖角出来张望，欲迎还羞地挑逗着骑在它主人身上的海盗船长。

热情的邀请，尽管不是有意为之。如果发生在现实当中，星锑此时恐怕会表现出她一反常态手足无措的一面，但是此刻她毫无心理负担。十指在维尔汀的湿发中穿梭，原本被她开玩笑称作钢丝球的扎起来怎么也不会散的头发在此刻无比的顺滑，引导着在其中漂流的一双手登上了名为后颈的岸边。只是向后一仰，维尔汀的上半身就随着星锑一同坐了起来，一绺一绺的发丝向下滴着汽水，像是刚刚星锑这一下把她从水中捞了起来似的。两人本欲四目相对，其中的一方却像是躲闪一般低下了头，另一边生气十足的一双眼睛的目光从下滑的墨镜上方越过，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维尔汀，此刻被她双手搂着的，默默低垂着头的银发少女，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一个因为善意而帮助自己逃离行将回溯的1966年的救命恩人、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唯一的一位向导，以及对她来说比朋友关系还要更深一层的神秘学家——如果你不把APPLe先生这颗博学多汁的苹果也算进去的话。过去开着小船和摩托车四处旅行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就和她过去所熟悉的一切一样，但是现在这一事实才在她的脑海中重新华丽登场，做着刺耳的自我介绍。而她对于这位神秘、冷静的圣洛夫基金会的司辰，这艘时间之旅中唯一能提供庇护的小船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她有自己的使命，自己的生活，自己只是在几个月前被卷进来的临时演员。现在两人在同一段航程中一同旅行，一同走在一段终究会到达目的地的旅程。在越过终点之后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对于星锑来说完全没有办法去想象，也让她抗拒着想象。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在面对除了炼金术和摇滚乐之外的绝大多数难题的时候，她一向是这样做的，更何况眼前这位超越密友的女孩正在不断地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碍事的太阳镜也逃不过丢在一旁的命运，星锑橘黄色的眼睛微微眯着，双唇与维尔汀的紧紧地扣住，舌头在她的口腔内四处扫荡，掠过她的齿尖，随后尽可能地向内深入。星锑的右手从脑后移到了维尔汀的身上，穿过了外套和马甲，解开了衬衫和内衣，直接零距离接触上了维尔汀腰间细腻光滑的脊背、大小符合她的年龄的一对鸽乳，用力揉搓了一番。这种肉体触碰、挤压、交融带来的涌向大脑的电流当然是越多越好，光是一只手怎么能过瘾？星锑放开了她的猎物，这不是放弃，而是为了更好的进攻。很快，一丝不挂的星锑带着全副武装一般的气势扑在了维尔汀的身上，两位少女的酥胸相互碰撞压实，把原本并不是特别丰满的对方压成了一个小圆饼。星锑就像是在寻找什么的小狗一般把头探入了维尔汀的发丝中深呼吸，甜香的魔药味和清香的青春少女气息混合在一起，窜入她的鼻腔。她的金发也盖在了维尔汀的脸上，不过看起来缺少了灵魂之后，这具美丽的肉体也无法单独去欣赏独属于阳光女孩的活力了，只能呆滞地看着金色的秀发贴着她的眼球晃动着。好在这一头金发的主人对此并不介意，她正忙着把手伸向身下人的私密之处呢。维尔汀的裤子被强行褪下来了半截，此时作为罪魁祸首的灵巧的手指正肆意地搅动着，在湿润黏稠的肉穴里横冲直撞。湿滑的不明液体从指缝之间流下，从两条苍白的，略带肉感的大腿之间流下，隐没在菊穴周围的阴影之中。

这番劫掠的成果很快就被送到了船长面前，星锑转了个圈，维尔汀私处的属于女性的特殊信号被四处飘散的甜味一同带来给船长仔细鉴赏。这种看起来完全不属于星锑身下这位外表冷淡理性的女孩的神秘信息素为星锑描绘了另一重景象，当维尔汀有什么鬼点子的时候，她就会在那一瞬散发出这样的魅力——尽管星锑自己有时候也会成为这些鬼点子的受害者。这是属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应有的魅力，星锑的欲望驱使着她品尝这种味道，舔舐着它的源泉。舌面刮过维尔汀的那颗“欢乐豆“，滑过紧致的肉穴的门户，卷起表面残留的体液与魔药的混合物。而她自己的小穴与维尔汀张开的小嘴之间也来了个唇对唇，在上面笨拙地摩擦着。维尔汀那失去活力的香舌自然无法为星锑做任何事情，但是星锑在舔舐维尔汀的下体，舌头探入她那最隐秘的花径开口时，仍然能产生一种奇怪的共感，仿佛被舔舐的也是自己一般。肉体的快感从她的舌头，从她们接触的皮肤之间传来，精神的快感，性的幻觉则从她的那个确实应该承担这项职能的地方涌出，也汇入进这欢愉的洪流中。星锑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正在逐渐流失，爱液一次又一次地敲打着脆弱的关隘，让她面色潮红，直到达到了那个阈值。粘稠的带着腥味的液体从星锑那在摩擦下略微发红的两片唇瓣之间喷射而出，沾在了维尔汀的脸上，嘴唇上，牙齿上，舌头上，一部分甚至之间射进了口腔深处。

维尔汀介意这样吗？她的眼球在刚刚激烈地互动中被震的略微上翻，如果就面部表情分析来看，她看起来显然是享受的成分更多——反正她也没办法抗议。至于星锑，在梦境当中如此剧烈的精神活动比现实中造成的负担可要大多了，最狂热的那一波浪潮直接把她打的晕厥了过去，脸埋在维尔汀的两腿之间进入了梦乡——如果人工梦境里还能做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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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海盗，举起手来！你……”

橙发的警员终于在花岗岩的回廊和厅堂之间找到了这一处破洞。她登上了飞碟的舷梯，撬开了大门，眼前的正是在四处搜集灵魂补充唱片的星际海盗。虽然这一切都看不出有什么逻辑联系，但是没有什么比面前趴着的两位少女还要更不符合逻辑了。

“啊……头好痛……哇噢！你先等等等等——”星锑虽然从来没喝过太多酒，但是她可以确信这就是宿醉的感觉。她一抬头，黑洞洞的枪口就对上了她的视线，直接给她吓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不过被吓到的当然不止她一个，枪口冒出“嘭”的一声，这是警员下意识地执行了她训练中教导的动作。

“噢，还是出现了受害者。”橙发警员的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另一位少女，银发的她表情定格在了双眼上翻，舌头外吐的样子。她的全身苍白，在贴着地板的皮肤边缘则可以看到暗红色的斑块，四肢都僵在了向外打开的姿势上，脸上还有干涸凝固的未知液体的痕迹。尽管橙发的警员并不认识这位年轻的受害者，但是她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悲伤，以及——这位少女对她淡淡的吸引力。

“海盗！你把灵魂唱片藏在哪里了，这一切该结束了！”训练有素的橙发警员很快把注意力回到了正事上，星锑赶忙指着一旁的柜子，“在那里！在那里！我们有话好好说，警官！”

话当然是先好好说，但是星锑手上没停着，她向身后摸去，摸索着那个拉杆，那个经典的，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开关。但是她感觉有些疼，想知道自己是哪里中枪了，她想扫视一遍自己全身，但是好像有什么力量在拦着她这么做。

“呃，警官，你刚刚打中我哪里了？”

“脑袋。”

上半个脑袋被打碎的星锑突然靠墙瘫坐在了地上，混合着脑浆、血液、碎骨和肉沫的污物糊在了她身后的墙上。一丝不挂的她还在抽搐着，但是这显然也不是由她的灵魂控制的了。淡黄色的液体在她的下身肆意流淌，让她现在看起来和维尔汀一样的狼狈。

橙发的警员对此视若无睹，她打开柜筒，闪着紫光的黑胶唱片静静地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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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慢点，深呼吸维尔汀。“

维尔汀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眼前是熟悉的病房，熟悉的灯光，没有任何雾气，任何模糊。

“这次人工梦游的感觉怎么样？从数据分析来看，和平时相比，在试验性多人人工梦游中你的精神状态似乎大不相同。“小梅斯梅尔询问的声音真切地传进她的耳朵。她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小梅斯梅尔的身后，一个穿着病号服的金发女孩正鬼鬼祟祟地打算溜出这个房间。

“效果还挺不错——星锑！等一下你到我房间来，我有事找你。”

“啊……啊？”被叫住的女孩当即动作顿了一下，差点没有摔倒。在反应过来之后，她飞快地跑出了病房门口，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维尔汀也爬下了床，顾不上身上也穿着病号服，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

“神秘学家都是疯子。“小梅斯梅尔用微不可见的声音又嘀咕了一遍她讲了无数遍的这句话，转头看向了病房的另一角，橙发的女孩刚刚醒来。

“十四行诗，多人人工梦游的感受怎么样？“

“很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下次能不能让我试试星锑的那个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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