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亲的逃亡

高中毕业后，我曾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可当我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父亲正捂着脑袋，一脸的痛苦的喃喃自语。

“已经不行了。”

一年前，父亲的公司破产了，我的母亲和姐姐在同一天死于车祸，一直与凄惨命运奋斗的父亲最终还是屈服了。

黑社会般的讨债人找上门来了。明天是最后一天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只能连夜逃走了。”

我放弃了大学，和父亲一起抛下一切开始了逃离。我们最终的命运到底会怎么样呢?

第1章逃难

高中的毕业典礼应该是我开始新生活的日子，可是为什么我会感到悲伤呢？那一定是因为和这三年一起学习、一起玩耍的朋友们分别的缘故吧。

我忍不住热泪盈眶。

“桥本，你真是个爱哭鬼。”

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池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大学再见吧。”

池田和我握了握手，就加入到女同学们的群体中去了，很开心地聊着可能是最后一次的话题。

我和池田虽然是不同系，但却是同一所大学。还会再见面吧。

我和大家分别，回到一室一厅的县廉租房的家里。一年前还住在独栋的大型公寓里，但父亲的公司倒闭了，房子被抵押了，所以才搬来这里。父亲似乎正在谋求公司的重建。

“我回来了。”

我脱下鞋子，走进父亲用作卧室的客厅，他正在被炉上摊开文件。

我又说了一声我回来了。

“哦、哦，回来了吗?”

“这个。”

我把毕业证书递给他，并告诉他今天是毕业典礼。

“那，放到佛龛上吧。”

听他这么说，我把毕业证书放在佛龛上，双手合十。佛龛里放着母亲和姐姐的遗像。就在一年前，姐姐高中毕业典礼回来的路上和去接她的母亲一起遭遇了事故，两个人都死了。

一年前，父亲的公司倒闭，加上母亲和姐姐的意外死亡，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我甚至想到过死。

在同样的状态下，父亲却很坚定，他鼓励我说，无论多么不幸，只要活下去，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如果没有父亲，我就不会毕业，更不会还留在这个世界上了。他是我最值得尊敬的父亲。

那样的父亲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抱着头。

“怎么了?”

“我们已经沉底完蛋了。”

父亲说出了前所未有的泄气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

“爸爸，你不是常说‘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吗?这次也一定能克服。”

我这么一说，父亲虚弱地回答“是啊。”

我换好衣服准备做晚饭时，门铃响了。

“啊，是谁?”

我开门一看，两个相貌凶恶的男人站在门口。

“桥本在吗?”

凶恶的男人隔着我的肩膀看了看里面的房间。

“爸爸，有客人。”

父亲把手放在膝盖上，慢慢地站起身走出来，像丧家犬一样弯着腰，抬眼看着男人们。

“桥本，明天是最后一天了，钱准备好了吗?”

我听到这句话，知道男人们是来讨债的。

“说好的是明天12点，不是吗？”

他们的态度相当差劲。毕竟我们是借款人，这也是没有没办法的吧。

“你确定?”

“那个，如果能再延长三天就更好了。”

“上次也是，已经推迟一周了，这次绝对不行。”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真的吗?”

父亲点了点头，他说了句“别想逃跑”就离开了。他们走后父亲关上了门。

“他们看起来像是流氓，爸爸，没事吧?”

“这次真的是不行了。”

听父亲说，他之前在银行里贷了好几笔款项，因为到期还不上，就从那些男人那里借了高利贷，用来支付银行的贷款。

那些男人是放高利贷的，利息本来就高，这几个找上门来的高利贷更是高得离谱，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你欠了多少钱?”

“……不到三千万。”

“三千万!”

这不是我们能承担的金额。

“那，这些钱明天能还上吗?”

“还不了。”

“还不上？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只能上吊，用保险金支付了。”

“怎么会这样……要不到律师事务所找名律师吧?”

“不行，找律师最多只能降低贷款的利息，钱还是要还，而且请律师也需要钱。”

“那怎么办?”

“只能连夜逃走了。”

“唉，连夜逃走?”

“只能趁没人注意偷偷逃走，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大学呢？我还要上大学吧?”

“这是父亲的问题，与你无关，继续上学就行。”

“可是，钱……”

“不是有奖学金吗?”

“光靠奖学金是不够的。”

“那么，兼职怎么样?”

能找到好的兼职当然好，但不一定能找到。不过，也只能这么做了。我想等过一段时间，事态稍微缓和之后再和父亲联系。

吃着做好的晚饭时，我对父亲小声说。

“爸爸，你跑了的话，他们不会来找我吧?”

只有几十万的话应该不会，可是三千万。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如果可能，你也跟我一起逃吧。”

父亲喃喃自语道。那样的话只能放弃大学了……。

吃完晚饭，父亲开始做连夜逃跑的准备。包里装着生活中需要的最低限度的东西。我犹豫着该怎么办。

(虽然想上大学，但是被流氓一样的男人们纠缠……)

在大学期间还好，放学后还要兼职，他们会抢走兼职赚来的所有工资的。在还清债务之前，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

(看来，只能放弃大学了……）

我并不怨恨父亲。因为我知道父亲已经竭尽全力了。

“爸爸，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不上大学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学。”

虽说是所国立大学，就业率也不错，但终究只能当个上班族。

“那么，准备一下。”

我往包里装东西时，父亲偷偷从窗户往外看，喃喃着。

“他们在监视我们家，以防止我趁夜逃跑。”

他看到外面有一辆车，刚才来的男人中有一个在里面抽烟。

“怎么办?我们逃不掉了。”

“嗯，等凌晨下半夜，那个时候应该可以。”

父亲这么这么说，我做好准备，洗完澡就睡了。

凌晨4点，父亲先起床，隔着帘子向窗外偷偷看去，发现有一个跟白天抽烟那个不同的另一个男人在监视。

“不行，这下麻烦了。”

父亲像一只熊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陷入了沉思。就这样，太阳升起来了，天也亮了。

“只能放弃了吗?”

“放弃，就等于是自杀，而且他们还会拿到我们的死后保险金。”

我激励着父亲，他叹了口气。

“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要不要混在人群中出去?”

“那样也会暴露吧。”

父亲抱着胳膊思考。然后，他又看了看外面，拍了拍手。他走进里面的卧室，过了一会儿才出来了。

“换上这个。”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板上。

“这个、这是?”

“他们在监视我们，要想离开只能换上这个，至少他们会很难认出我们。”

我盯着放在地板上的衣服。那是姐姐到去世前还穿着的水手服和内衣。

“快点！不跟在上班和上学的人群一起出门，被发现的危险就大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些内衣也得穿吗？”

“嗯，那是一种态度，穿上女式内衣以后，你的心理和气质都会变得更加女性化，你实在不愿意，不穿也行。”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父亲就消失在里屋。没办法，我脱下身上的运动裤和内衣，拿起姐姐曾穿过的女式内衣。这是一条白底上印着浅蓝色碎花图案的内裤。我迅速穿上，还有相同图案配套的胸罩。细心地父亲甚至准备了可以放入罩杯的衬垫。我把那些塞进杯子里。

穿完衬裙以后，在穿上百褶裙，穿好水手服上衣。白色高筒袜，我把父亲丢在地板上的衣服全部穿好。

“穿好了吗?”

看到现身的父亲，我吃了一惊。他穿着妈妈常穿的一件带褶的连衣裙。还戴着偶尔用来打扮的假发，甚至化了妆。

“爸爸的女装很厉害，声音也很像女人，你以前穿过女装吗?”

父亲没有回答，拿着我的下巴左右摇晃。然后从卫生间里拿来梳子和剪刀，把我的头发修理了一下，他帮我剪了一个到眼睛上方的刘海。

“这样就差不多了？稍等一下。”

他又回卧室拿来母亲曾用过的化妆品，用剃须刀给我剃了眉毛，最后在我脸上化了轻轻地淡妆。

“太完美了，跟阳子一模一样。把你的这些衣服都放起来。”

“只带姐姐的东西？”

父亲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命令我。急忙帮我把男生的衣服放回衣柜，全部换成姐姐的。爸爸也把妈妈的东西塞进包里

“好啊，我们走吧。”

我穿上姐姐穿过的休闲鞋。虽然有点紧，还是能坚持。父亲穿上母亲的高跟鞋。

“再想想，没忘什么东西吧?”

“我觉得没有，就算有也拿不下了。”

“现在是高峰期了，外面的人流很多，我们出去吧。”

他看了一眼母亲用过的女式手表说。就算骗过那些流氓，也有可能被邻居发现。但是，没办法了，只能这样离开了。

“不要歪头看他们，眼睛要盯着前方，我们直接去车站。”

我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心脏好像要爆炸了。

我没有被他们发现，直直朝车站走去。父亲的女装很完美，谁看了都不会怀疑他其实是个男人。

我扮演的女高中生问题也不大。

(水手服的裙子还挺沉的)

也许是因为裙皱太多，在被风那么一吹，就会变重，应该所有裙子都这样吧。

(果然裙子很单薄啊。)

虽然和穿裤子很像，但是胯下的裆部没有任何压力，感觉很新鲜。

(哇!是我的同学。)

遇到了穿着便服的三高中同学。他们瞥了我一眼，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低年纪的学生还没有放假，上学途中的他们对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和父亲忐忑的到了车站。买了票，穿过无人检票口。坐上驶来的列车。虽然和车上很多上学的学生在一起，但他们只顾着和朋友聊天，对我完全不感兴趣。

(也就是说，我的女高中生装扮很成功。)

我渐渐有了点自信。

(话说回来，爸爸的女装真是完美啊。)

我一边看着车窗，一边想着等冷静下来后再问他为什么能穿得这么完美。

从大分站换乘日丰线，前往小仓站。也许是为了省钱，我们乘坐的列车速度很慢，没有乘直达小仓站的特快列车。我们在中津换了车。到小仓的路上去了两次厕所。上小便时只要把内裤放下就可以了，所以觉得穿裙子真的很方便。

我们到了小仓站，在列车站中的厕所里换上了连衣裙。因为水手服太显眼了。春装连衣裙比水手服更轻便舒适。只是，增添了一些心中的不安。

在列车里吃了，在车站里买的便当。这次也是慢车，到大阪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1点了。

下车之后在车站附近的小餐馆里吃了牛肉盖饭，就去了网吧。虽然一直在列车里坐着，却因为疲劳马上开始犯困。父亲好像在给什么地方发短信。

第二天早上，5点我就起来了，让已经化好妆的父亲重新帮我化妆，走出网吧。

吃完在车站买的三明治和牛奶，坐快车去了京都，之后又坐慢车。到达东京站时，天已经开始黑了。

“爸爸，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行了，默默地跟我来就行。”

父亲瞪着我说，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我们坐上中央线，在东小金井下车。从那里乘上公交车。下了公交车，徒步走了5分钟左右，进入了一个小公寓。

“嗯，是501吧?”

父亲看了下手机确认了一下，就带着我乘电梯上了5楼。父亲按了501室的门铃。虽然听到了脚步声，但门并没有马上打开。也许是正从窥视孔向外确认我们的身影。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笑着对父亲说。

“好久不见，快进来吧。”

我对男扮女装的父亲都没感到多么惊讶，反而对这个好像早就认识父亲的男人很在意。

“那孩子呢?”

“是我女儿。”

我疑惑地看着父亲，但他很平静。

“确实，她看起来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莎莉。”

(莎莉是谁?)

“你结婚后离开东京已经22年了吧?”

“是啊，已经22年了。”

从父亲和那个男人的谈话中，我知道父亲22年前在东京住过。所以我们虽然换了好几次车，却毫无坎坷的到了东京。

“都22年了啊，你还是那么漂亮。”

男人一边把父亲请到沙发上，一边说。

“我现在都快变成老奶奶了。”

“没那回事。你那时候还不到20岁，仔细算算现在才42岁吧?”

“不要问女人的年龄。”

男人呵呵地笑着说，看起来最多也就30多岁。

“虽然只是奉承话，我也很高兴。”

“小伙子，你几岁了?”

虽然父亲介绍我是他的女儿，但那个男人知道我是男人，所以叫我小伙子。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18。”

“叫什么名字?”

对于男人的问题，父亲说还没确定。

“是吗?那让我来给你起个名字吧。”

“我们父子俩的名字，都由嘉隆先生来起吗?”

“那有什么，这是很光荣的事。那么，叫什么好呢?”

男人想给我起个女性的名字。也就是说，父亲今后也打算让我继续穿女装。

“爸爸，你是要我一直打扮成女人吗?”

我问父亲，却被男人斥责。

“那不是你爸爸了吧？应该叫妈妈。你的名字就叫雪莉吧。”

“雪莉?是不是和莎莉太像了?”

“没关系?对吧，雪莉?”

听到别人叫我雪莉，我有些慌张。

“算了，既然嘉隆先生已经决定了，就叫雪莉吧。雪莉可以吗?”

在这样的气氛下，让我没法拒绝。

“吃饭了吗?”

“还没呢。”

“正好，我也还没吃呢，一起吃吧?”

“如果这里有材料就可以做，不过，我想这里没有吧?”

嘉隆先生耸了耸肩，决定去附近的快餐店吃晚饭。

第2章父亲和嘉隆先生的关系

我在快餐店吃了汉堡。因为吃了好几顿的车站便当，所以非常好吃。

我们吃完晚饭，在回家的路上，还顺便去超市买了食材。

“买了这么多。”

“比在外面吃便宜吧?”

“那倒是。”

听了他们的对话，父亲似乎打算长期住在嘉隆先生的公寓里。

我们回到公寓，嘉隆先生问父亲你妻子怎么样了。

“去年死的，因为事故。”

“事故?”

“被暴走族的摩托车给撞了，和大女儿一起。”

父亲泪眼汪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

“也就是说，你有两个小鬼?”

父亲点点头，把罐装啤酒递给嘉隆先生。

“都是我不够谨慎。”

父亲收拾好买来的东西，去了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然后，从包里拿出我的换洗衣服，指示我，水满了就进去。

“知道了。”

我回答后，嘉隆先生直言不讳地说，你的语气能不能更像个女孩子。父亲什么也没说，开始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衣柜。我像个女孩子一样重新用女性语言说了一遍‘我知道了’。

因为赶路，已经两天没泡澡了，进到浴盆以后心情也好了起来。头发也洗了，走出浴盆后吹干头发。镜子里映着我的脸，看起来像个女孩。

(都怪眉毛变细了。)

我知道不只是这样。拿起内衣。是粉红色的内裤。这也是姐姐曾经穿过的。虽然觉得会弄脏姐姐的东西，但也没有别的衣服可穿。

我穿上内裤和文胸。然后穿上睡衣。睡衣的扣子在后面，穿起来不太方便。

我走出浴室，我吃了一惊。父亲和嘉隆先生正坐在沙发上接吻。

(父亲以前不仅穿过女装)

我茫然地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

“啊?我洗完了?嘉隆先生，然后要怎么办?”

“你可以先进去了。”

“那我先走了。”

父亲毫不在意我看到了他跟嘉隆先生接吻的画面，他甚至连一点害羞的表情都没有，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站起身，消失在浴室里。

“你一定对像我这样的男人跟你父亲莎莉亲吻，感到惊讶吧？”

“那是当然。爸爸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没想到他竟然是同性恋，真是难以置信。”

“我的看法则正好相反。”

我歪了歪头，嘉隆先生回答说，他明明只爱男人，不仅跟女人结了婚，还让她怀了孕，这更令人吃惊。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的女装回那么完美，甚至他的女声都跟真正的女性没什么区别。

“嘉隆先生爱我爸爸，不，爱妈妈吗?”

“那是当然。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他。我原本打算和他过一辈子。”

“是他离开了你吧，你现在想跟他过一辈子吗?”

“只要他能回到我身边，就足够了。”

我觉得他的心胸真是太宽广了。

父亲从里屋出来。当然穿的是女式内裤，不过是透明的。我觉得那个还挺合适的。

父亲找出镜子放在桌子上，开始用刚才在药店买的化妆品摸脸。

“雪莉，你也好好保养一下皮肤吧，把这个涂在脸上。”

我拿起父亲刚用过的护肤膏，均匀的抹在脸上。

(这么看，父亲的容貌不亚于真正的女性。)

我的眉毛只是从宽眉修剪成细眉，已经这么女性化了。

(这么说来，我还没见过父亲留过胡子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做过脱毛。

(他大概也会让我脱毛吧。)

我觉着可能性很大。

“哦，洗完澡真舒服。”

过了一会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穿着四角内裤。

“来，啤酒。”

父亲坐到沙发上拉开一罐啤酒，还递给我一罐饮料，他说刚洗完澡的啤酒很好喝，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我一边喝着他给我的橙汁一边看电视。

到了晚上10点。嘉隆先生说差不多该睡觉了。

“雪莉，这里没有褥子了，你先睡在这个沙发上吧。明天我给你买。”

“明白了。”

嘉隆先生在沙发边上帮我放了个靠垫，给了我毛毯。然后抱着父亲的腰走进卧室，关上房门。

我知道他们两人在房间里会发生什么。虽然知道，但还是不敢相信。

我关掉客厅的灯，拉起毛毯，闭上眼睛。明明已经很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卧室里的床开始嘎吱作响，传来父亲喘息的声音。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捂住耳朵，盖上毛毯。但是，父亲的喘息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直到深夜都无法入睡。

喘息着的父亲被嘉隆先生刺入。父亲的胸部隆起，被穿入的地方是阴道。

“哦，爸爸！你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

“你在说什么?我一出生就是女人，和雪莉一样啊。”

听他这么说，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胸部也鼓得很大。我赶紧摸了摸两腿之间，不出所料，属于男人的标志没有，而且还摸到了女人的裂缝。

“雪莉!你要睡到什么时候?起床了!”

父亲摇晃着我的肩膀，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只是个梦。感到两腿之间又有了隆起，终于松了口气，我起床后走进厕所。

因为穿着女式内衣，没有拉出阴茎的洞。我放下裤子和内裤，站着开始了小便。

我一走出厕所，父亲就问有没有坐下来。我摇了摇头，他责备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坐下小便吗?”

“以后记得要坐着。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你看!这才像个女孩子! !”

“我知道了。”

“你可要认真点，这可是攸关妈妈性命的大事。”

我一边回答“是”，一边想妈妈？

“我把换洗的衣服拿出来了，你快点换上，吃完饭我们就出去买东西。”

“你有钱买东西吗?”

“嗯，我把银行里的存款都取出来了，虽然不多，不过还能维持一阵子。”

为了连夜逃走，父亲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告诉我，信用卡和手机也已全部注销。我完全不明白，做事这么谨慎周到的父亲，怎么会让公司倒闭呢？而且还欠了高利贷的钱。

我换好衣服的时候，嘉隆先生也起床了。一边打个哈欠一边走向卫生间。

“嘉隆先生，你今天上班吗?”

12点上班，他说完就进了卫生间。

“嘉隆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走出卫生间后我问。

“应该算是洗浴中心的店长吧。”

“洗、洗浴中心的店长!”

“看你的反应，好像把洗浴中心想成什么可怕的地方了，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不语。

“卖淫是最古老的工作，而且嘉隆先生也只是个帮忙的而已。”

“你不会强迫别人出卖肉体吧?”

“那怎么可能呢？如果没有本人同意的话，不就违法了。不过，也有人因为缺钱或是借了高利贷的钱需要还，不得不在色情行业工作。”

我担心父亲会不会因为借了高利贷的钱而去那种地方工作。

吃完早饭，我和父亲去买东西。

“喂，这太丢人了。”

他叫我穿的是一件领口有蓝色花纹的淡白色上衣和一条灰色的格子图案的迷你百褶裙

“就是这样让你练习如何像女孩子一样，而且也挺可爱的。”

虽然是迷你百褶裙，但是也没那么短，至少包裹住了臀部。也有可能是父亲让我穿上了连裤袜的缘故吧。只是，裤袜在大腿上摩擦的感觉既新鲜又刺激。

我们乘公交车到东小金井站，再乘快车去了新宿。来到西武百货商店，先进了女式内衣店。我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雪莉，你是女孩子，不要害羞，要挺胸抬头。”

父亲在我耳边低语。

“这个怎么样?”

父亲指着一套介于粉与红之间蕾丝内衣，这对我来说有点太刺激了。我觉得父亲很喜欢看我害羞的样子。

“那个，就买这个、这个和这个吧，这一系列不要内裤，你觉着怎么样。”

他虽然问了我，不过我知道他肯本不会听我的。他最终给我买了3套比较华丽的文胸和内裤，还单独买了5条内裤。父亲还买了一套自己用的胸罩和内裤。

又买了两件内衣，走出了内衣店。

(啊，好害羞啊。)

接下来是女式外装专区。他给我买了两件衬衫、三件短裙和三件连衣裙，但父亲没有给自己买。

“没发现我想要的衣服。”

他这么说。接着来到化妆品柜台。化妆的味道让我头疼。虽然有很多厂家，但父亲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一家化妆品厂家的展位。

父亲买了很多，我只认识睫毛膏、粉底和口红。当然，我们是一起用的。

“快到中午了。”

父亲看着表这么说，我以为他会带我去哪里吃完饭再回去，没想到他又说，回去自己做。

“不仅是为了节约。而且，雪莉还没学会在别人面前以女性的姿态吃东西。”

也就是说，我不能用像女性那样的姿态吃饭。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我是个假女性，只能回公寓了。

因为买的东西太多了，我以为他会打车，他却说那样太浪费了，我们只能提着一堆的东西坐着公交车回去了。托他的福，我的胳膊都快废了。

嘉隆先生已经出去工作了，不在公寓里。

父亲做的意大利面非常好吃。我从来没见过父亲做菜的样子，所以觉得很意外。

我和父亲吃完饭，正在收拾的时候门铃响了。

“您好，您的快递。”

在网上订购的一套被褥搜到了。当然，是用嘉隆先生的身份，因为我和父亲的网络账号已经删除了。

嘉隆先生把公寓里的一间储物室腾出来，改成了我的房间。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整理房间，把被褥放在房间的一角。

我从行李里取出从家里带来的姐姐的衣服，和今天刚买的一起放进小衣柜。

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必须学会做菜的方法，所以父亲要我帮忙做晚饭。

“爸爸。哦，不对。妈妈，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那是我初中毕业，独自来到东京之后。”

“你不是说不到20岁就离开了东京吗？这还不到5年?”

“嗯，是的。我交往的第一个人是做日本料理的厨师，是那个人教给我的。”

父亲交往过的男人不止嘉隆先生一个，我很吃惊。

“嘉隆是我正式交往的第3个人，不过我和更多的男人做过爱。”

父亲竟然堂而皇之地把跟男人做爱的经历告诉了亲生儿子，我真不理解父亲的价值观。

“嘉隆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店里营业到0点，大概1点左右就回来了吧？”

“昨天傍晚我们来的时候，他不是在家里吗？是店里休息吗？”

“店里不休息。”

“啊?那他为什么会在家里?”

“肯定是因为我联系过他？他知道我要来，好像从中午就在家里等着。”

“是吗?嘉隆先生是不是对于母亲的出现很惊讶?”

“是啊，如果理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应该会一直和嘉隆一起生活吧。”

“那么，你突然不见了，嘉隆没有生气吗?”

“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祝福了我。”

我知道了两人的关系相当深厚。

“妈妈，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是女人的母亲?”

“是她先喜欢上我的，在她还不知道我是男人的时候。”

“啊?那母亲是女同性恋吗？”

“可能是的，也可能有点不一样。总之她是因为我的男人味不够才喜欢我的?”

“可是，你一直很有男人味，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没办法，因为我是你们的父亲。”

“那么，你是因为我和姐姐才装成男人的吗?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父亲笑着点点头。

“妈妈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同性恋。那么。会不会有一些同性恋根本没察觉自己有同性恋倾向而和异性结婚，就这样度过了一生?”

“我觉得肯定有。雪莉，你呢?”

被父亲这么一问，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我对性几乎没有兴趣。也没有喜欢的女人。如果有一个男人主动追求我，我可能会同意吧。

晚饭做得很好吃。切菜和放调料的是我，但决定做法和调料量的是父亲。所以，不能说是我做的吧。

吃完晚饭，收拾完，我就进了浴室。镜子里的我，果然是个可爱的女孩。我一边想着黄色的蕾丝内裤很合适，一边穿了进去。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透明睡衣。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蕾丝内裤。如果被男人看到的话，应该会勃起吧。

父亲就这样消失在浴室里。父亲洗澡很快。5分钟后，他从浴室出来，打开了一罐啤酒。

我跟他说“你洗的真快”。

“因为我现在是短发，等留起长发，时间就长了。”

他回答完，把他喝过了的那罐啤酒递给我。

“雪莉，喝酒吗?”

“你要让未成年人喝酒吗?”

“你18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吧？可以喝了。”

“喝酒要到21岁吧。”

“你确定不喝吗?”

我想了想，喝干了父亲给我的，他喝剩下的啤酒。只有苦涩。

“太难喝了，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

“嗯，雪莉果然还是个孩子，还不理解它的味道。”

父亲说完，打开第二罐喝了起来。

晚上11点，我走进房间，钻进刚送来的软绵绵的新被子。因为睡前的半罐啤酒，我半夜起床。

在去卫生间时，看到嘉隆先生和父亲正在厨房吃饭。

“哎呀，雪莉，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啊。”

“那么，你勃起了吗?”

我试着轻松地开了个玩笑。

“嗯，你要不要和我睡?”

我吓了一跳，坐在嘉隆先生旁边的父亲一边喝着罐装啤酒，一边说不用客气。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开玩笑。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你要和自己的女儿服侍一个男人。”

“咦?你承认是我女儿了。”

“那只是词藻而已。”

我说完就走进厕所坐下来小便。从厕所出来时，父亲和嘉隆先生正走进房间。

“我们要去睡觉了，雪莉。你有兴趣的话，就告诉我。”

他扑哧一笑，关上了门。嘉隆先生很爱父亲。我认为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不久，房间里传来父亲的喘息声。和昨天不同，他似乎没有要压低声音的意思。不想昨天，因为父亲跟男人做爱而无法入眠，今天的我听着那个声音，进入了梦乡。

第3章:二十年前的约定

父亲和嘉隆先生总是扮演着一对吵吵嚷嚷的恩爱夫妻。实际上，父亲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还有他们的性生活。因为不能生育，所以可以说他们是一对没有登记的夫妻。

嘉隆先生告诉周围的邻居父亲是他的前妻，过去离了婚的前妻又带着孩子回来了。嘉隆先生在这栋老旧公寓里住了20多年，其他住户最多也就12-13年。所以，这样的借口并无不妥。

我是父亲带过来的孩子，父亲的外表、举止、声音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的女人，没有人会怀疑父亲是男人。也就是说，邻居们认为他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妇女。

这样的父亲最近开始服用雌性荷尔蒙。

“虽然我是想躲避那些家伙的追踪，不过，我也不打算变回男人了。”

父亲好像还考虑过变性。他年轻的时候，就穿着女装和男人发生性关系，所以我想他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想变成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和母亲的婚姻生活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想到母亲就感到悲伤。关于母亲，父亲只字不提，所以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虽然我很想问他，可是我怕从他嘴中听到“我不爱你母亲”这种话，所以没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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