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紫尘，拜托你帮忙给达狼说一下，我今天中午没法去他那里补习了。”

　　“行，我知道了。”紫尘答应下来，他原本心想今天中午趁机再撮合一下两人的，结果这不是没有机会了吗。

　　紫尘往达狼和玄岩每天中午都要去的空教室那里走去，这间教室本来比较偏远，在教学楼顶层一开始没有门的时候据说还有情侣在里面幽会，直到达狼和玄岩拿了钥匙才把这里变成了他们专属的补习室。紫尘的确感到了几分疑惑，按照道理，两个互有感情的人私下里同处一室这么久都没有发展起来，这到底是如何可能的？

　　紫尘轻轻地推开了门，只见达狼站在讲台上像是个正经老师一样一只手点着鼠标翻动着ppt另一只手拿着一本厚厚的讲义准备随时看，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达狼就看向门见到是紫尘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先是惊讶然后是困惑，最后摆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但紫尘知道达狼心里是不会因为来的人是他而不开心的。

　　“你怎么来了？”

　　“玄岩今天中午来不了了，他临时有事。”

　　“哦，这样啊。”达狼轻叹了一声，看着好像很遗憾，但实际上却是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啊，他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对付玄岩了。

　　紫尘走进教室，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说：“可以给我讲吗？”

　　“啊？”达狼看着紫尘脸上那轻浮的笑，捏了一把讲义，那白花花的纸一下子就被捏出几道印子，“你想听吗？”

　　“想。”

　　“那你怎么不带教科书来。”

　　“我现在下去拿，可以吗？”

　　“。。。不用了，”达狼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新买的笔记本丢给紫尘，“用这个吧，反正很便宜。”

　　“谢了，”接着达狼又走到紫尘旁边，放了一只中性笔给他，那是最朴素的一种按压中性笔，墨水已经用了一半。

　　“今天讲的是数学——先问一下，你上次考试数学多少分？”

　　“。”差一点及格，达狼心想，在体育生里就算是不差的类型了。

　　“再努力一下就能够及格，你自己知道自己薄弱的点在哪里吗？”

　　“我是那种，哪一点都不够好的类型。”

　　“那就每一点都讲一点吧，尤其是基础内容，只要基础内容做到%，那么你想要及格就不难了，刚好给学长准备的也全是基础，记得记笔记，还有我会出题考你的。”达狼于是开始讲起课，紫尘听得很认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听的这么认真，达狼讲得有板有眼像是那种温柔的仔细的老师一遍遍地帮你修改错误一样，平时从来不记笔记的紫尘甚至记了一大篇，时不时达狼就给出足够的鼓励让紫尘可以继续坚持和专心下去，作为家庭教师达狼已经完全是优秀的水准了。

　　不过这也解答了紫尘心里的一个疑惑，达狼是真的在给玄岩讲课，所以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是正常，对于紫尘来说则是体会到了学习让人安心这种感受，大概是达狼也想要传递给他这种想法吧。

　　讲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达狼讲完今天的内容才停了下来，他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然后说：“今天就讲到这里，记得回去复习哦。”

　　“知道了，谢谢你。”紫尘起身打算离开，他正要把笔还给达狼，达狼接过笔见到紫尘要走，突然拉住了紫尘的手。

　　“怎么了？”紫尘有些惊讶，他没有反握住达狼的手，他不敢承认就算达狼是如此的让他安心，第一次让他觉得学习是有意义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要迫切的离开这里。

　　“我。”达狼停顿了半天，他在组织语言，想着该如何今天早上开始就藏在心里的话，像是在远山上迷路一样，达狼无论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说出口，最后也只能说，“你没那么糟糕，你知道吗。”

　　“我知道。”

　　看着紫尘的脸上的平静，那种平静已经变成了一种压迫，但不是对达狼的而是对紫尘自己的压迫，达狼急切最终还是暴露了他的真诚：“你知道的话，就不要那么讨厌自己。”

　　紫尘感觉自己一直在挣扎，和各种东西挣扎，然后突然间有个地方有个人的身边不需要他去挣扎的时候，他非常非常的不适应。

　　好像是伤口一直在痛，突然有一天不痛了，他也会觉得可能是自己吃了太多止痛药的缘故，紫尘的本能就是拖着伤口流着血也要往前走——或者说至少不要后退，如果软弱那就变强，如果被人欺负那就想办法欺负回去，如果得不到那就说自己不想要。

　　于是他走得很远，比所有人都走得快，有人会说他走成丢盔卸甲的模样，可他却觉得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卖身也罢，做爱也好，真的有什么区别吗？这不过是让他暂时感到良好的手段罢了，可回过头来说，如果他真的有一个瞬间觉得自我良好，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快乐和幸福，如果他说快乐和幸福是骗人的——

　　那么像是玄岩，像是达狼这种人就不应该存在不是吗？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故意不去谈罢了，他害怕如果自己展露出那种自我厌恶的一面，他就会立刻崩溃到向这个世界投降，爱自己这种事情，不过是自己精心打造的谎言。就因为是谎言，所以会被诚实的真的觉得自己能拥有快乐和幸福的人看穿，毕竟真货和假货区别太大了不是吗，只是他没想到达狼会对因此对他产生了同情。

　　紫尘这才发现，自己嫉妒达狼胜过于嫉妒玄岩，自己讨厌达狼胜过于讨厌玄岩，自己怨恨达狼胜过于怨恨玄岩，他不是在想办法让玄岩去和达狼在一起，而是想办法让达狼去和玄岩在一起。

　　真诚的同情比冷漠还要伤人，紫尘嘲笑着自己心里的别扭，然后对达狼微笑地眯起眼睛说：“我并没有讨厌自己，别担心。”

　　达狼看着紫尘说出这番话，紫尘又要撇开他的手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远，达狼感觉自己如果不及时拉住紫尘，紫尘就会真的消失在地平线一样，于是他又一次拉住紫尘的袖口，对着紫尘讲到：“如果不讨厌自己，那下次你也来继续听课吧。”

　　“为什么呢，”紫尘一个转身，他笑眯眯地抬起达狼的下巴，两人唇齿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这已经是超过界限的逼问，是对达狼的一种挑衅，那种嗅着彼此呼吸里是否有夹杂着血液的挑衅。

　　“为什么我要来听你讲课呢？”

　　“因为如果你不讨厌自己的话，你就想办法变得更好才对。”

　　“哈，你的意思是你会让我变得更好。”

　　“我不能。”达狼说，他抓住了紫尘放下那只手的手腕，“但你自己可以。”

　　紫尘没有继续回应达狼，他怕自己会输，于是他怯弱地转过身，像是害怕自己被打一样或者是刚刚的反击在被嘲笑一样，他往外面走着那个被欺负的小牛从他的体内从达狼钻开的缝隙一种破壳而出，紫尘想着把那小牛再摁回自己心里，可那小牛还是趁着机会对达狼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学校训练完紫尘就准备回家，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放学回家是一件很日常的事情，但是紫尘几乎每天放学之后都有约，他今天因为心情不佳推掉了原本要服务的顾客并且装作自己生了病连带把之后几周的事情也全部推掉了。

　　于是紫尘回家，他的父母见他回来甚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很快他们就开始唠叨起来，但不是那种会让人觉得他们在关心的唠叨而是一如往常的各种刁难和询问，紫尘没办法给他们多少回答，只能什么都避而不谈。回到房间锁上门，然后开始学习，复习今天达狼给他讲的内容，然后还有他上课时候老师给他讲的，他把过去的卷子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然后又开始听起网课。

　　一晚上过去，紫尘听网课听到睡着了，一早起来关掉手机，他打开门趁着自己父母都还没有起床又赶紧背着书包跑到门外去。他等了会儿公交车，然后坐到了昨天坐的座位上，心想今天达狼应该不会再出现了，不仅路线不同，紫尘曾经听玄岩说过达狼平时都是和他一起走路上学，这样一想昨天的相遇不过是一种奇迹罢了。

　　紫尘家离学校很有一段距离，公交车要跑四十分钟才能到学校。于是他在车上等着，车又渐渐坐满，又是只有他身边的位置没人坐，一切都是那么相似，只是达狼不会出现罢了。

　　“紫尘？”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刚刚还一直看着窗外的紫尘马上一个转头看向，这个声音他可熟悉了，只是他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声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队长，你怎么在这辆车上？”紫尘看着眼前这名英姿飒爽的银龙兽人体育生，那银色的光芒像是漂亮的矿石，闪得紫尘有些晕眩。

　　紫尘马上给自己的前任队长让开位置，自己坐到了里面去，银龙也笑盈盈地坐在了紫尘身边，紫尘可以闻到身上那股皂香——那可比自己的身上的香味要甜了太多，队长的全身上下都是如此的温柔又高大威猛，谁见了不想要在他身上靠一下呢。

　　“怎么还叫我队长，就不能叫我名字吗。”

　　“银川——哎呀，这样叫有点不习惯啊。”紫尘笑呵呵地说着。

　　“那你就好好习惯一下，我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

　　“在那边足球队也不是了吗？”

　　“不是啊，那边没有设队长，我们是按照教练的要求提球的。这样也好，少了很多事情不说，而且还免得争什么名头。”

　　“我们也差不多，现在也是没有队长了。”

　　“所以你还在踢球？”

　　“是，差不多是准备以此考体育专业。”

　　“挺适合你的。”

　　“队——银川你打算当职业球员吗？”

　　“当然，我已经打拼到这个地步了，没有放弃的打算。”有梦想啊，紫尘微微笑着，那努力实现梦想的模样让银川又变得闪耀了一点。

　　“到时候我肯定要看你的比赛，每场都看。”

　　“哈哈哈，谢谢你这样说，但不用这么麻烦，等我踢出成绩你再来看比较好，我可不想要自己灰溜溜输掉的样子被你看到。”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久别重逢，紫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他心里没有底，只能问一些有点生疏的问题，“对了，银川你怎么在这辆公交上。”

　　“害，学校足球队的操场在休整，要搞几个月——哎呦，上了学校才知道有些学校的设施是一年到尾都在修，一修就是半个学期。所以学校就安排我们去你们学校操场那边和你们一起训练了。”

　　紫尘眉毛一抬，眼神开始飘忽起来：“我都没听说这件事。”

　　“昨天才商量好的，不过这几个月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银川银色的眼珠子像是泛起银色尘埃的海底一样，他稍微一眨眼就掀起一阵浪，不仅是他眼里的浪还是紫尘心里的浪，“我们等会儿下车聊一下吧。”

　　紫尘听到这句话，马上一个深呼吸，之后又聊了些有的没得，但这口深呼吸直到下车了也没有吐出来。

　　下到车外，两人一边走一边银川故意避开行人走得很慢，终于把所有人避开之后才说：“紫尘，我——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队——银川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听到紫尘同意，银川也吸了一口冷气进入肺里，他沉静而又小声地说：“我看到你在网上拍的那些视频了。”

　　对啊，想来队——银川有什么不敢好好问自己的呢，无非就是这件事，紫尘眯起眼睛回应道：“你看到了啊，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我能有什么感想呢，当然是担心你。”银川的口气逐渐变得稍显严厉起来，紫尘也能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他还能怎么解释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做那种事情。”

　　“什么事情？”

　　“你怎么会去卖身的。”不是疑问，不是质问，就是直白地在谴责，紫尘听得一清二楚，以至于他耳朵都立起来了。

　　“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至少我不希望你去这样做，这样能对你有什么好处？”

　　“能赚钱。”

　　“你很缺钱吗？”

　　“也没有。”

　　“那你在网上拍那些视频，然后出来卖身是为了什么？”

　　因为你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个空洞：“因为我想要这样做，我喜欢做爱。”

　　“就算喜欢也不应该这样，我相信紫尘你肯定能找到很多的正常的做爱对象吧。”

　　“什么叫做正常的做爱对象？”紫尘听了这样的话也开始觉得受不了起来，“我算是正常的做爱对象吗？”

　　“当年的话，也许是吧。但是我没想到现在的你变成了这样。”银川越是说，就越是把那残酷的紫尘早就清楚的事实摆在紫尘面前，紫尘想要保护那最后一点关于这份记忆的美好，可是他太清醒了，他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银川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自己。

　　“我一直都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你会自暴自弃。”

　　银川一句话差点没有把紫尘击溃：“我曾对你抱有过期待，我期待有一天见到你，你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兽人。”

　　说完这句话，银川的口气软了下来，像是刚刚他只是随意说了什么一样：“你要是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陪你渡过难关。如果你想要和我联系，我们可以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喝个咖啡什么的——”

　　“不要。”紫尘泪水夺眶而出，这么多年了，他从来就没有哭过，他一直否认自己的软弱现如今在银川面前暴露无遗，不过什么时候他在银川面前不是软弱的了？只是他从来承受不起银川的期待，他也从来不是银川所想的那样努力并且坚强的人，就像他失去银川之后就不需要再撒谎一样，他很快就堕落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变过，没有人欺负了，也不会因此变得坚强。

　　“不要。”紫尘又说了一次，银川惊呆了，他没想到紫尘会在他面前哭出来，因为他记忆里的紫尘从来就没有哭过，此时哭得像是个倔强的小孩的紫尘超越了他的认知，他本能地想要安慰紫尘却被直接推开远离了数步。

　　“你别哭啊，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卖身，你为什么要去到处找人做爱，你现在又是为什么要哭呢？”银川说着，又想要靠近紫尘，可是紫尘咬紧了牙齿，像是要把自己一切关于银川的念想都咬碎一般，他再度把银川推开，银川伤心不已地说，“你还记得我们过去时光吗，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对我而言，我只是想要保护好那段时光而已，我没想到你如此的不在乎。”

　　“我在你心里，难道什么也不是吗？只是让你开始做爱，打开你感官的一个人吗？”

　　“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是想要交给你的，紫尘，我以为你能保护我们美好的回忆。”

　　“我也想要，”紫尘感觉自己就连眼泪都开始变得冷漠，他的心上的孔洞最终被他的坚冰填满了，“保护我们的回忆。”

　　“那为什么会——”

　　“因为那是错误的回忆，错误的感情，错误的想法，对我而言，那一切都不过是一种伤害。”紫尘笑着含下了自己的眼泪，烫的发冷，他的舌头一下子就麻木了，尝不到眼泪的辛酸咸辣的味道，“我爱过你，银川。”

　　“但你不是我能够得到的事物，假装能够一直拥有你假装在你身边很幸福让我很累，然后失去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你不能修复我受的伤害，我也不能用你修复我受的伤害，我从来没有幸福过，银川。对我而言，我们的回忆只是一个不可弥补的空洞，永远在我受伤的地方让我变得更痛苦。”

　　“那些美好，是残忍的像是扎在记忆里的针一样，你对我说的话，每一句想起来都会锥心刺骨，那些你对我的期望，我达不到的标准，就连遗忘起来都像是要撕下我的皮肉一样，原谅我，我受不了这般疼痛，我不能牺牲自己去保护一个错误的回忆，我是个软弱的人，我做不到。”

　　“就像我练出来的肌肉，就像我好不容易实施的报复一样，你和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更加讨厌我自己，我只是不能离开我现在的生活方式才和这些一起生活。可你——你如果真的珍视我们心中的回忆，那对你来说无比美好的部分，如果你真的正眼看过我，珍视过我的话，你又怎么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你为什么不能让我沉浸在这好不容易撑到今天的美好回忆之中，而是一定要让我痛不欲生地去恨你呢？”

　　银川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哭泣的已经可以用支离破碎来形容的紫尘，他本能想要保护紫尘，把紫尘从街道上拉远，毕竟现在是上学时间，紫尘的同校学生都一个个经过紫尘，他们看着紫尘的啜泣变成了紫尘更加痛苦的养料。可是紫尘不会允许他靠近他，他只能挡在紫尘前面让大家不要一直盯着紫尘看。

　　“对不起。”银川只能给紫尘抱歉，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关心，结果不过是压垮紫尘的最后一根稻草——说是稻草，不如说是钢筋，银川心里自嘲着，也许他和紫尘注定无缘，当年的恐怕离开是错误中唯一正确的一件事了。

　　紫尘没有在哭了，他迅速地调整好自己，像是从支离破碎中重组成差不多能看的模样而已，他从包里拿出毛巾擦着脸，然后站起来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微笑对着银川说：“没关系，我已经不爱你了。”

　　“这样啊。”银川垂下头，紫尘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仿佛不曾遇见过的陌生人一样。

　　去学校之后，紫尘很快就在更衣室里重新洗了个将自己打扮好再加入训练之中，他选择性地遗忘了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尽管很快银川和银川的队友就被教练带来官宣要在接下来几个月里一起训练，但那并不是很影响什么。他又不需要和银川说话，银川也很努力地装成不认识他的样子，虽然还是禁不住会多看他几眼。

　　等到中午训练结束，紫尘离开训练场准备先去吃饭，然后一边吃饭一边思考要不要午休时间去找达狼听课，可他刚想要出操场就看见达狼已经在教练旁边等着了。

　　看来是来找玄岩的，紫尘想着，结果玄岩一看到是达狼过来了，就立刻扑了过去说：“达狼，你怎么来了！”

　　“学长，我是来找紫尘的，还有你今天中午必须来听课了。”

　　“我知道了，没问题，只要没事我肯定去你那里听课。”玄岩听到达狼是来找紫尘的也完全不介意，对着操场上正要离开的紫尘大吼了一声，“紫尘，达狼找你！”

　　“哦？”紫尘露出心潮澎湃的笑，路过银川来到达狼身边，一见到达狼就摸了一下达狼的脸挑拨说，“怎么了，是想我了吗？”

　　死性不改，达狼想要骂却没有说出来：“我是担心你，我听到你在上学的路上大哭了。”

　　“那是误会，一件小事罢了。”

　　“无论是什么事情，”达狼有些话语听着很严肃，但是紫尘就是知道达狼在关心自己，他肯定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着急了吧，“都没有关系。”

　　“我昨天不是说了吗，你没有糟糕，不用那么看低自己。至少在课上，你表现的比学长好太多了。”

　　“嗷呜，我就是不擅长学习啦！”玄岩在一旁哀嚎一声，两人也没理他。

　　“我没有叫你变得更好，只是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事物，你明白吗？我不希望你强迫自己做什么，或者变成某种样子，那样活起来太累了，大家都有自己要承受的不堪——好吧，也许不是所有人，像是学长这种人就没有。”

　　“但是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不用那么讨厌自己，可以让你不用那么痛苦也不用去伤害别人，某种意义上还能让你变得更好，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紫尘爱抚着达狼的脸笑着说：“因为我的确并不讨厌自己。”

　　“那至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大家都知道的，你不用勉强去掩饰自己，这里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

　　“玄岩也知道吗？”

　　达狼非常认真地回答：“他也知道。”

　　“我知道什么？”玄岩凑过来一问。

　　“就是，紫尘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事情。”

　　“哦，那我知道，他就是有点阴暗而已啊，可能有点自我厌恶吧，不过没关系吧，这样的紫尘不也挺不错的！”玄岩马上竖起大拇指给了紫尘一个赞，而且他还想要一个击掌，还把手举的老高，无奈之下，紫尘只能给了他一个想要的击掌，玄岩马上激动地就跳了起来。

　　“你看，大家都知道的，你没有那么不堪，纵然你的人生中可能存在着某种错误或者某种无法弥补的失足，但你还是有获得幸福的能力，不需要强制自己去修正什么或者去为了什么而做什么事情，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现在的你也是值得被人爱的。”

　　“所以，来听我讲课吧，我保证你成绩能够提高个分呢。”

　　“真的吗，我可以不用一个人听达狼讲课了。”

　　“不是给学长让你在课上聊天的意思。”

　　“嗷呜，被看穿啦！”

　　达狼还在笑学长的模样，但下个瞬间，他就被紫尘抱紧了，紫尘好高大的身躯，他的胸部一下子就夹住了他的头，抱的很紧但是非常的温柔，达狼知道自己是说对话了，这么多天过去，他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达狼感叹生活不容易啊，但是他心里也清楚比他生活不容易的人太多了，比如紫尘，他一定有很大压力吧，否则他也不会把自己抱得这么紧。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我也要拥抱啊！没有我你们两个还不会认识呢！”于是很快玄岩也把两人抱住，准确地说，是把达狼夹在中间抱紧，三人在操场上这样拥抱，很快就被怀疑是p男同，尤其是新来这里训练的体校队伍，不过银川提醒了让他们不要多嘴虽然这样叫了也是多余。

　　紫尘，看来你找到能让自己觉得幸福的东西啊，银川在心里祝福说，但是他又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压力，但愿那只棕狼能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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