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超豪华的西餐厅里，小玉藻和三号女生正坐在一个双人雅座用餐。

这家餐厅很大，和普通的平价餐厅为了提升翻台率而让座位尽量排满不同。这里的坐位安排极为稀疏，中间空着的地方则是各种华丽的装潢，看起来十分气派。

可能是中午的缘故，这里的顾客总共就不到三桌，偌大的餐厅里看起来格外冷清。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这家店会因为这门可罗雀的客流量而开不下去。因为光是小玉藻两人这一桌的价格，都能够赶上普通餐厅一整个午市的营业额了。

小玉藻虽然不穷，但她并不是一个追求奢华的人，所以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不过小玉藻一点也没有拘谨，仿佛再大的风浪都见过一样，完全没有被这里的奢华给震慑住。

当然，三号女生也没什么特别的心思。她说请吃饭就是真心请吃饭。这里虽然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是奢华得有点过头，但对于这位大小姐而言，只是她随便选了半小时路程内最好的一家店而已。

「老师，这里的东西还吃得习惯吗？」

三号女生望着用餐礼仪十分标准的小玉藻，满脸期待地问道。

小玉藻微笑着看了一眼女生，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咀嚼了几下，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桌上的饮料轻抿一口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食物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觉得，这样太浪费了」

三号女生本来还想辩解几句来着，却听见小玉藻那边继续道

「不过我说的只是我的个人感受」

「你既然有这个财力，而且是合理合法的，过上如此奢华的生活也无可厚非」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三号女生愣了一下，本来想反驳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小玉藻没有继续喋喋不休，只是做完刚刚那平平淡淡的评价后，就关上了话匣子，叉起一块食物塞进嘴里继续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

沉默片刻后，三号女生有些憋不住，再次开口道

「老师……」

「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们一样掌握各种神奇的能力？」

小玉藻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依然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开口道

「别急，以后自然会掌握的」

「还有，你下午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这两天会离开这座城市」

三号女生嘴巴微张，略微愣神了片刻后才开口道

「要离开多久？」

「我看看要带多少衣服」

小玉藻依然是那个平淡的微笑解释道

「不知道，看我主人的安排」

「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

三号女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玉藻的脸看，似乎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不过无论她怎么找，也没从小玉藻的脸上读出任何破绽。

女生脸上有些惆怅，诉苦道

「可是……我的学业……」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小玉藻的情绪始终都是平静无波，还是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道

「没事，学校的事我会帮你搞定的」

女生有些怀疑地望着小玉藻，皱眉道

「搞定？怎么搞定？要让我退学吗？」

「那我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

小玉藻依然是笑吟吟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不是事一样，解释道

「那倒不用，你可以正常毕业，在别人看来你就是正规渠道被保送到名校」

「学籍档案之类的我都可以帮你处理好」

女生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小玉藻。愣了好一会儿后才反问道

「这……可能吗？」

「我们国家的教育体系并不是那么容易被资本染指的」

「就算是我家……」

「就算我家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我也没有那种特权，也只能自己努力去学习……」

小玉藻摆了摆手道

「你们家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不代表我主人做不到」

「只要我主人想，让你整个家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也能做到」

「只不过我主人不屑于去管普通人世界的事」

女生虽然已经对小玉藻妥协，已经真心认了这个「老师」。可在此之前，她心中那份大小姐的傲气并没有消失。在听到这番话后，她总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哦……那是……自己的世界观？

小玉藻直接无视了陷入呆滞的女生，继续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道

「在觉醒精神力后，你也不是普通人了」

「你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维护自己的社交，维护自己的亲情」

「但我建议你不要牵扯太多普通人世界的事情」

女生依然呆愣着没有说话。

小玉藻继续道

「总之，你只要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就行了」

「以后你会逐渐知道更多事的」

另一边。一只蓝灰色的波斯猫从老吴的办公室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这一幕正好被刚来到这里的小璋给看到了。

小璋本来还想上前逗猫玩的，就被那只猫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随后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猫在自己眼前消失无踪。嗯，就是上一帧还在，下一帧就不在的那种瞬间消失，并不是逃走之类的物理运动。

之前在小璋面前，戴渔都是借着大小姐的身体出现的，所以小璋并不知道戴渔，也自然不会知道那只猫的来历。

不过她见过那只猫。因为之前戴渔和老吴去找女生例行询问时，戴渔就是以猫的姿态和老吴一起出现的。只不过在小璋看来，那只猫应该只是队长的宠物而已。

戴渔在老吴办公室里时，他不敢抽烟。现在戴渔离开，老吴自然没有了顾虑，火速给自己点了一支。可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门口蹲在地上一只手停在空中发着呆的小璋，愣了一下后无奈地摁灭了才刚点燃的香烟。

过了好半晌，小璋才从那只猫突然消失的震惊中醒过来，总感觉世界都有点不真实了。按照她的理解，精神力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精神干扰而已。一只活生生的猫在自己面前瞬间消失，这难道不是违反科学规律吗？

老吴开口招呼道

「小璋，进来吧」

虽然老吴只是吸了一口烟就立即掐灭，但办公室里已经有了淡淡的烟味。小璋虽然之前在医院的天台有指责过老吴抽烟的事，但那是因为当时是在医院，而且明确立着禁止吸烟的牌子。

现在这里是老吴的私人办公室，小璋自然没有资格再去管烟味的事。更何况……她现在是老吴的下属，比起之前的自由身份，现在的她更没有资格去管自己老板的所作所为了。

小璋老老实实地走进办公室，像是见了教导主任一样，本来十分开朗的她，此刻居然拘谨了起来。

或许人就是如此吧？当自己没有立场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可如果对方是自己老板，那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小璋知道自己和队长的差距简直是天堑一样难以逾越……

老吴见小璋的状态有些颓废，挤出一抹难看的苦笑，用一些低情商话术无效安慰道

「你别这么拘谨」

「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璋也知道自己是有些紧张过头了，也在努力让自己抬眼望向队长那边，点了点头道

「嗯」

「队长，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训练了」

「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老吴的脸色依然有些古板，不过在和小璋对话时，他还是会努力让自己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说话

「这才过了多久？」

「不急，慢慢来」

小璋无奈道

「可是……我现在完全没有方向」

「这和我以前学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学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学会了新的东西，能感觉到自己有提升」

「可是这种『感悟』，我感觉自己像个白痴，像是在虚度光阴」

「队长能给我一点点指导吗？」

说完，小璋就望向了队长。她的目光十分炽热，眼眸中满是对知识和力量的渴望。

略微思索后，老吴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和成长方式」

「我不想把我自己的风格强加给你」

「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无法『感悟』出来，那你可以回归本源」

「先把自己的基础打牢固」

小璋像是一个虚心请教问题的孩子，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道

「回归本源？」

老吴「嗯」了一声，依然是用那种古板的语气解释道

「在觉醒精神力之前，你是怎么训练的？」

「你进那所医院的第一天，你根本就受不了任何刺激」

「后来你是怎么让自己一点点变强的？」

「这便是最基础的东西」

虽然老吴说的有些含糊，但小璋似乎是听懂了一样，嘴角弯出一抹微笑，连声道谢

「谢谢队长！我好像明白了！」

打发走小璋后，老吴终于开始舒坦地抽烟。当然，他也不是嫌小璋烦，只是他真的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他知道自己和小璋的天赋并不是同类的，所以他也只能在一些理论知识上去给对方帮助，无法做好一个真正的导师。

小璋还是比大多数人都好学的。从离开老吴的办公室开始，她的脑子里就已经梳理好了自己的理解。即便是在走路，她的脑子也没有一刻停下来过。

可才刚出了一楼大门，刚走到马路上，她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算了，我再帮你一回吧」

这道声音是直接在小璋的心底炸响的，让她心神都有些震颤，一下就从刚刚的思考状态中退了出来。

这声音……是大小姐？

小璋在人行道上呆愣了几秒，之后原地转了个圈，环顾四周。明明刚刚那道声音就近在咫尺，可是无论她怎么找，也找不到大小姐的身影。

这也很正常。戴渔如果不想让人看到，就连老吴也找不到。更何况是这个刚觉醒精神力的菜鸟了。

戴渔继续使用三号女生的声音，直接在小璋心底炸开

「你是想感悟出不在绝顶状态下也能使用那种读心术是吧？」

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让小璋的心底莫名有些发毛。哪怕现在是白天，哪怕她就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她也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你……你在哪里……？」

小璋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空气喊出了声。路过的行人觉得好奇，会多看她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戴渔继续使用三号女生的声音回应道

「我在哪里不重要」

「我知道你期望的是什么」

「如果你相信我，那就照我说的做」

「如果不相信我，那我就走了」

小璋当然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快觉醒精神力，那个大小姐给自己的帮助甚至比队长还大。所以她当然不会错过大小姐再次帮助自己的机会。

「我……我相信你！」

戴渔继续用三号女生的声音道

「往前走，穿过前面的马路，然后爬到人行天桥上去」

小璋「嗯」了一声。不过在迈步之前她还是环视了一圈，她还是很好奇大小姐到底藏在哪里。

小璋知道，刚刚那句「往前走」已经说明了大小姐就在自己附近，在一个能看到自己的地方。毕竟「前」是需要知道自己朝向的，如果只有一个定位的话，就得用东南西北来描述了。

显然，小璋不可能找到戴渔。甭说戴渔现在藏匿自己了，就算没有藏，她也是猫的状态，三号女生的本体此刻根本就不在这里。

虽然找不到大小姐的身影让小璋有些不安。不过她还是相信了那些话，快步朝着对方说的方向走去。路上她还是没死心，时不时还会回头看一眼。只是大小姐的身影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她视野中。

戴渔说的位置并不算远，也就两百多米的距离吧。小璋一点也没有拖沓，很快就走到了人行天桥上。

站在人行天桥中央，望着下面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小璋对着空气开口道

「我已经到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小璋有点担心自己的话石沉大海，完全没人鸟自己。毕竟这种事情太诡异了，那个大小姐的声音明明就在自己耳边，可是……自己却完全找不到人……

还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才刚问出口呢，戴渔就继续用三号女生的声音道

「脱光，全部脱光，内衣内裤袜子都脱掉」

小璋愣了一下，虽然这并不是大小姐第一次弄出这种离谱的事，可让她在这众目睽睽的公共场合下脱光，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不过还没等小璋抗议呢，又是一道大小姐的声音重重砸在了小璋的心底。

「给你一分钟，要是一分钟内没脱光，那我就不陪你浪费时间了」

听到这话小璋有些咬牙切齿。戴渔继续补刀道

「如果按照老吴给你的指导，想走到你期望的那一步，以你的天赋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你可想清楚了」

此刻的小璋虽然面色阴沉，可她真的无可奈何。她知道那个大小姐的厉害，甚至感觉自己队长也忌惮她。可这大小姐的行事风格……太让人崩溃了啊……

小璋做了一些心理斗争后，最终还是在这瞩目的人行天桥上，直接开始脱衣服。

这事她其实还是有点经验的。毕竟她之前就被强行脱光衣服，裸体丢在商业街的长椅上展览过。她知道那个大小姐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让别人看不到自己裸体的样子。所以她觉得，现在大小姐应该也会用同样的手法。

不过哪怕有了这样的先例，要是换了一般的女生，还是不太敢做这种事的。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衣服啊！一般人可能会想，自己要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种「可能性」上吗？万一大小姐这回不使用那种特殊手法帮自己呢？

小璋自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她只是纠结了片刻，很快就被内心深处的一股负面情绪所笼罩。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没人爱的烂人，脱光衣服又如何？被骂荡妇又如何？谁想看谁就去看好了！

就连戴渔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豁得出去，连忙帮她屏蔽了视线。不过在小璋内心深处流露出的那些负面情绪中，戴渔读出了不少东西，心中莫名流露出了一丝同情，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见小璋一口气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戴渔再次用大小姐的声音在女生心中炸响

「把你所有脱下来的衣服揉成一坨举过头顶」

「然后面朝着天桥栏杆的方向闭上眼睛」

这要求虽然很奇怪。但比起之前在商业街被强行摆出奇怪的姿势，这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小璋丝毫没有怀疑，直接就蹲下身子把自己脱下来的所有都包在衣服里揉成团后，按照要求举过了头顶。

之后，戴渔那边没有给出任何新的指示，时间就那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小璋似乎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就摆着那种极度羞耻的姿势，也没主动去问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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