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三章 三节 狂乱舞

畸形又扭曲的面部正在扭曲着周围，使那些空间成为万华镜般的色彩斑斓，那是时空在她的瞳孔周围破碎，或者说周围的法则也会因为如此不复存在了；

帝刻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这些，那些光景正在支离破碎，连双脚都站立不稳，好似马上要塌陷进一个巨大的黑洞之中……地面和剑锋挥到的地方，都是软塌塌的。

“我们彼此之间等待了几百万年，帝刻，你那帝王的姿态真是衰弱到不成样子了。” 周琦嘲讽着我，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能抵抗住周琦强烈压抑住的、那对我来说仍然沉重的攻击是我的极限……如果换成曾经的我，那一定会不落下风。

我很高傲，高傲到就算是这样力不从心的样子也要争夺那最后的胜利，周琦尽力压制自己的攻击，那一定是希望我能把她从那棋则和欲望之间的纠缠中解放出来；没有贝利尔特的强兼容性，这样一口吞成个大胖子来赌我给予的可能性…真是有她的作风。

“所以……我一定要胜利，胜利到在你头上宣扬我那如同荣耀般的高傲为止！” 我是如此的想到，握紧那黑色的剑锋，用力在塌陷的时空中劈开一条能够伤害到周琦的绝路。

身上的那些铠甲隆起成一个个泡泡的同时破碎，那些碎片扎进了我的残躯，铠甲在塌陷时空中被挤爆的声音震耳欲聋，那枯骨似的躯体在接触到界能的瞬间化为我的年轻和我的力量。

剑锋擦着烛龙殿的地板被我提起来掀起一道五彩斑斓的剑气，那些金属烛龙在被我掀翻起来的时候钻到我裸露的肉体里连环爆炸，我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整个下半身被轰成了血渣，我的上半身强行生长出血肉的翅膀从爆炸的火焰中飞出，握着剑将刚刚横剑格挡的周琦砍了一个踉跄，我的头也被周琦的剑斩落，我的肉体和第二个头颅抽搐着迅速生长出来，反手握剑向前横扫。

周琦跳起来站在我的剑面上向我突袭，我立起剑掀翻她的同时，她也腾空而起握住了她的双手，数百万道刀痕在我的身躯上展现出来了，痛感和双手还没有来得及回避，就已经感觉得到肉体破碎无力的绝望。

“我和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你在未来会死，我已经永恒了……” 我这么说着，我的身体也在支离破碎，超越了因果和变量的就是我提前生长出了一个头颅。

剑刃滑到我原本的头颅那里被我转移过来的意识咬住，我的旧头颅重新长出肉体的同时也在逼近只顾着消灭我那新头颅的周琦，攻击的……便是周琦的背身。

我提前撕下我的头颅扔上天空，因为周琦已经反应过来正在切割我正在进攻的躯体，我咬着剑刃的头从天空中如同白虹贯日，我知道这是周琦故意的、也是周琦想要的疏忽！这是我不惜一切的进攻手段！

“呃啊啊啊！” 我痛苦地喊叫，帝刻的头咬着那把剑贯穿了我的肉体；

“周琦！给我回过神来看看自己都在干什么！你我的胜利必将以你我谨慎之上的高傲来宣扬！你真是……太信任我了……” 我听见了帝刻那由强硬转变为虚弱的声音，我解除了所有的杀戮和武装重重地摔在地上，棋则是如此的想让我失控，可我还是我的重伤下压制住了。

“醒了吗？” 帝刻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倚靠在旁边的小树上有气无力的说，我拔出自己胸口的剑扔到帝刻旁边：“还好，你没事就好，我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你要是不行，就分我一个棋则，反正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是死不了……但如果你不给我的话，我估计很快就会失去战斗的能力。” 帝刻的话越说越小声，以至于我差点没有听见她的话，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半闭着眼睛，长长的、被血染红的头发盖住她的脸颊，她坐的那个地方流出了很多的血。

“有那么严重的话，那你也不会失去战斗的能力。” 我把杀戮的一半赋予了帝刻，让帝刻勉强维持可以战斗的状态，“给太多你也会疯掉的，你不像以前那样强大到可以控制棋则，你只是个容器。”

“还轮不到你这样羞辱我，走吧……你究竟想要去做些什么？”

“把一切交给未来。”

回到旧时。

“渣滓……” 陈长历从濒死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的身躯，糜烂的黑色肌肤里露出那鲜红色的肌肉纤维和泄露的内脏，全身长出许多的青绿色鳞片，那些长发变得拥有生命，以至于缠绕住了陈长历身上的伤口。

“是帝刻，是我当初还在陈家时竭力拒绝的孩子，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陈长历撑起自己那怪物的身躯，那清晨的露珠上照映出陈长历的面孔，猩红色的眼睛和青绿色的鳞片、灰色的獠牙还有那无法痊愈的伤痕，显得陈长历尤为可怖。

“我想跑，跑很远很远，但我不想这个世界就那样被帝刻变成四分五裂的模样……” 陈长历快马加鞭，奔向那个曾属于自己的陈家。

“我代表整个陈家拒绝烛龙的意志，我们不需要这等强大的力量，我们要有一个人该有的血肉和自由，我们不是为杀戮和工具而生的，我们是为自己而生的……” 过往的回忆在陈长历奔跑的过程中逐渐复苏，自己研究这等高超的剑技并非是鹤立鸡群，而是为了找到与烛龙对抗的、能够阻碍那些斩击的力量。

“不想再看见了……不想再看见……” 陈长历低吟着，在那碧绿昏暗的森林里穿行，怪物那样的悄无声息、轻风细雨般的柔和，她要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她要将帝刻这个劣质的外来者绳之以法，让这个神州恢复往日的平静时光。

“我拿到了！烛龙的力量！” 陈月锋冰冷无情的手刃了自己的全家，红着眼睛闯进那封存烛龙系统的机关室，许多人都在反对封存烛龙这等强大的存在……因为有了烛龙，就可以让整个陈家独霸一方了。

“我可以得到皇帝的青睐，不用在守着家里这些破地方！你们这些亲戚和家人通通都给我去死吧！” 在那些怨气的话语里，陈月锋在烛龙系统的操纵下屠杀四方，陈长历还记得月下那血腥的石头路，她就那么离开了。

“那些人依旧渴望着那股力量，烛龙已经成功将那杀戮的基因植入进这个家族的血脉里了……” 陈长历望着那紧闭的家门，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新一任的家主就在这里。

“你又回来了啊，怪物？” 陈理夜的全身都被斗篷盖住，陈长历完全看不出他的身材和面孔，只有他那忽明忽暗的蓝色眼睛透过斗篷闪烁。

那机械的声音在他的身体上响起，陈月辉那被解剖的身体里已经安装好了一种和烛龙相似的系统……

“那是……那是陈月锋的远亲…你在干什么！？你要剥夺那些人的自由吗？我们要团结起来了！帝刻！帝刻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给我醒醒啊！这个神州一定会因为帝刻毁灭的！”

“散播谣言会被皇帝的亲信抓住，死的很惨很惨喔，哈哈哈哈，你看看现在哪里还有陈家人？” 陈理夜的周围出现很多陈长历熟悉的面孔，他们毫无疑问的……都被进行了那机械和杀戮的改造。

“陈长历！叛变陈家，背离守护人民利益的大纲，现在成为了怪物，还要散播不实的谣言！罪恶至极！该杀！” 陈理夜掀开自己的斗篷，那一身黑金色的机械之身里透露出万千把机械剑，陈长历拔出剑后退了几步。

“我们不是奴隶！”

“我们是军人，是皇帝亲自任命的守卫之军，我们没有自由，我们只有杀戮敌人和守卫神州两个命运，你要带领我们超出我们的命运，代价就是死亡！只有机械！只有机械！我们是社会运转的秩序机械！修正！歼灭！占据更多的土地！我们做好这些就能好好的活着；”

“而你？对抗烛龙本身就是错误，烛龙的力量会被我们永远赞颂，你的历史和观点，就此湮灭。” 陈理夜全身的剑刃旋转起来猛突向陈长历，剑风带动那些被改造的人类，围住陈长历发起了猛烈的剑击。

“人应当拥有生活的自由，我才不会成为你们这些社会的齿轮！你们主动放弃这些，那就休怪我无情！” 陈长历化为那青绿色的巨蛇将那些机器撕扯破碎，嘴里衔着那把黑色的剑在周围灵活的穿梭翻滚，引起阵阵妖风撕裂大地和那些建筑。

那些机械剑密密麻麻的覆盖了天空，陈理夜握着两把机械剑乘着陈长历掀起的妖风而起的同时扔下那些机械剑，使那些机械剑在空中爆炸形成一道道火焰的斩击网来束缚陈长历。

那些斩击网被陈长历手中的剑刃反转逆流，陈长历双手握着的剑扭曲到了人类做不到的地步，将那些类似烛龙的斩击网强行从时空中撇开的同时提锋而起挥出那道剑气直击陈理夜，被陈理夜侧身躲开。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撇开这样的斩击？”

“这是我超出命运的选择！我的剑技如今已经有人继承了！或许在以后，这种反抗命运超越极限的、由人所创立的剑技会开拓出那开放的无尽未来！既然这世间如此腐烂，那就让我的徒弟来毁灭这一切！”

陈长历在见证这一切之后恍然醒悟，那些机械剑如暴雨般落下，灰色的剑痕在陈长历即将触碰的时空中浮现出来，一点一点一点的如同萤火虫的微光，每一点微光都足以贯穿时空。

“你在胡说什么！”

“连同整个陈家，都给我死在这里！” 陈长历持剑向前横扫破碎那本就不稳定的时空强行拉近与陈理夜的距离，向前猛刺数剑被陈理夜转剑格挡，乒乒乓乓的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陈长历的剑刃随之破碎。

“你拿什么打我？”

“我知道我正面无法对抗那些斩痕，所以啊……” 陈长历看着断剑，断剑里映射出的画面是陈理夜无法动弹的身体，飞出的剑尖绕回来贯穿了陈理夜的身躯，那画面还是速度过快尚未跟上的残影。

“这把剑还是太小了，如果是那样的大剑的话，你一定会粉身碎骨。” 陈长历说罢，陈理夜的身体散落成好几块洒落在这清晨的阳光之下。

“呵呵……” 陈锁华看见在空中发愣的陈长历，带走了尚未完成的陈月辉。

“没救……没救啊……”陈长历有点崩溃的哭泣起来，打算去其他五个家族来告知帝刻这个事情，她还抱有那么一丝希望在这里，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哇啊，不死在这里很常见呢，除了那些得不到知识的平民百姓们，如果那些达官显贵们愿意的话，这个时代压根不会和周琦所说的那样灭亡，而是一起在不死的祝福之下走向那永恒的乌托邦。” 姬秋泽一边说，一边举起双手倒着走向墨羲明介绍这个时代的东西，像是个导游一样带着墨羲明四处看风景。

“这里的阶级已经固化成墙壁了，那些厉害的、拥有天命的仙人们怎么样都杀不死，成仙之后还能飞到那未知的仙界之中去，而我正好是拥有天命之人！怎么样都不会死的！除非我把天命奉献出来！” 姬秋泽说着嬉笑起来在墨羲明面前乱跳，像个天真纯洁的孩子，丝毫没有被挫折打败过的感觉让墨羲明感到很安心。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打破那个墙壁，让百姓们也能分享得到那不死的知识和祝福，那样他们在村子里就不用怕那些妖怪和压榨人的官员了，可惜的是这里的思想就像是一个盖住天空的大石头……我一个人根本撑不开……也没法让那些百姓从石头的压迫下醒来……你们那个时代应该可以吧？看看你这身时髦的衣服，方便又不碍事！” 姬秋泽拽了拽墨羲明的衣服说道。

“我们已经实现了，只不过遇到了很多很多的难题……” 墨羲明看见姬秋泽，竟然觉得如此强大的她在此刻有些可怜甚至是可悲，她出生在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如果出生在二十世纪甚至二十一世纪她一定是个最优秀的领导者；二十二世纪不行，因为有那两位医生的存在。

“呵……” 陈长历坐在黑暗的监狱里面只是流泪，低下头把那最后一丝希望放手。

“赶紧跑！后面还有那些追兵！” 贝利尔特招呼陈月锋。

“我感觉……我可以杀光他们……” 陈月锋站住了，贝利尔特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陈月锋太疯癫了，完全不正常的样子让人感到恐惧。

“你吹什么呢？别站了？” 贝利尔特也停下来了脚步，感受那远方逼近的杀气。

小说相关章节：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