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无意识激发

　　分享完这次任务的执行经历以后，房间内又再次喧闹起来。在这时候我习惯性地把手伸到裤袋里。就在这时候，我在里面摸到一个小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就是那把瑞士军刀。说老实的，我一次都没有用过这把军刀，在这时候突然想看看里面有什么装备也不出奇。干脆一点，把里面的东西都拉出来看。笔、平口刀、开罐刀、螺丝刀这些见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出奇的，只是到了后面，LED 手电筒、液晶手表板、U 盘、MP3 全都有。这些附加品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好处：方便了任务的执行，在其他时候不起作用。被我摆弄了不久后，这军刀就成了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了，远远地看上去，有点像一只大大的黑寡妇，把刚刚进门的简恩吓得七魂不见六魄，“啊”地大叫了一声，大叫：“科比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好可怕！”我对她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瑞士军刀而已。”

　　突然我记起了执行任务时，全身血液无故变冷，当时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试着回忆执行杀贼的任务的场景的时候，很出乎我意外，血液再次冷了下来。我有点慌了，立刻强制性地停止回想，但越强制越难停止。幸好在几分钟内那可怕的回忆终于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有些难以置信，回想一下，怎么会和动真格的时候一样？那时候我的手心连冷汗都出了。还是有点疑惑，模拟了一下杀死对方的全套动作。相同的结果再次发生。

　　我不禁出了全身冷汗。

　　就站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我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博士的房间，希望能得到关于此事的一个合理解释。

　　刚刚到了博士的房间，就见到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继续坐在那里看他的东西。我走了进去，冷冷地望了一眼博士，对他说：“我现在有点不太懂的想请教你。”博士见到是我，先绕开了话题：“有没有兴趣听下那个大盗的故事？”也许是太想知道那个大盗的背景，我点了下头。

　　博士先顿了一下，接着开始说了。“那个仍然在逃的侏儒大盗名叫王小艾，已经逃开公安的追捕很久了。考虑到他身高和你很接近，也考虑到经过一个月的训练你能力已经比他强得多，我才让你把他干掉。他在三个星期前为了逃避追捕离开了这个城市，只是离开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我市警方从一年前就开始制定抓捕计划，但是苦于不能清楚的知道他的行踪，而且 18 岁以上的受害人又全部被他杀害，因此靠受害人来提供的线索已经全部中断。他作案手法极为隐蔽，几乎全都不露痕迹，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连续作案 23 起，入室盗窃 18 起，天晓得他怎样办到的。”博士干咳了一下，“我们一开始对此也没有对策。不过上个月我们得到一个好消息，我们部队的一个城市卧底已经发信息来告知他的行踪。刚刚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我又惊喜又担心，怕是没有人能成功担任。本来火龙、黄蜂、基布力和梧桐都有机会的，但见到你这次月测试能够如此成功，我就干脆给了你这个机会。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计。”他摸了摸胡子说道。末了，他补充：“我相信你是行的。对了，你有问题要问我吗？”

　　“有的。”我吸了口气继续说，“我想请教为什么当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血液会突然变冷？甚至会想一下和模拟都会这样？”差不多是一口气说完的，就怕博士听不清楚而已。博士推了一下眼镜，望了一下我，很久他才说出一句话：“原来你要知道的是这个，怎么不早说呢？”静默一下，他继续说下去：“既然你要知道，那就仔细听吧，我欢迎每个人来问我问题。”

　　“这是你的一个特性，就是在特殊情况下，你的血液会变冷，从而激发你身体里的潜能。”他望了下我的表情，又继续说：“目前要你激发还不大容易，你还在无意识激发阶段，可能会在需要的时候无法激发或者激发不完整，不需要的时候突然激发，因此你要加强训练并好好控制自己。懂了吗？”

　　就在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经拥有了一股潜在的强大力量。这时候博士突然补充：“部队里有一个情况跟你差不多的人，那个人就是火龙，不过激发的时候他属于狂热状态，也就是说，激发的时候反应相反。既然你们的性质归属同一类，那么你们两个搭档好了。他早就知道了。”

　　和俊超搭档？我从基地一直到回家的时候都在想这个问题，偏偏想得有点过了头，头昏了，差点连回家都走错了路。直到到了楼下，我看到志斌在那儿等我，好像等得很焦急的样子。我喊了一声“志斌”，声音有点大，再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接着我听到上面“噼里啪啦”一阵响，还有开窗户的声音，有几户人家的灯亮了，传出“哪个该死的家伙三更半夜乱嚷嚷”之类的声音，甚至还有拖鞋被扔了出来——可惜扔错了方向。

　　志斌见到是我，跑过来把我抱了起来，小声地说：“杰斌你小子跑到哪里了，比平时晚这么多才回来。死小子，真是不担心你多一会儿都不行。”但是当他把我放到他背上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说：“这小子，没背他那么久，没想到强壮了不少……”

　　由于一来太困了，二来他的背像床似的，我又再次在他背上睡着了。

九.野外前奏

　　三个星期以后，对于这个城市的一般学生来说，是期末考试结束，又再放大假的日子。在部队里我熬过了最令人难受的一天，这次的月测试打破了我预计的底线，难度超乎了我意料之外，有一次差点从器材上摔了下来。等到测试结果出来，大家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博士，满脸是失望。他看了看我，沉默了大半天，摇摇头，才说：“科比你最近忙得没有时间按照表单进行训练么？”刚说完，他又换了一个比较缓和的表情，继续说下去：“我知道并不是这样，我看是你最近压力太大，太紧张了么？”我一开始不是觉得这样，但转过来一想，也许是的，而是第二次测试比第一次难得多。正在心情低落之时，突然瞥见俊超给我打了个眼色，那眼神很镇定，大意是没事，这回成绩不佳，那么下一回就要更努力一些了。

　　就在这时候，博士突然说：“今晚早点解散，回去收拾好东西。明天早上六点钟在这里集合。我们将要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训练。除了帐篷和食物、厨具以外，都要自己准备。”

　　一个月的野外训练？这对于我来说是第一回而已，毕竟没多少人会去参加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冬令营。大家开始有些兴奋过度，可能是闷太久了。十分钟后，偌大的基地就只剩下博士一个人。

　　刚到家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拖出那个很久都没用过的登山包，把什么野营需要的都给给带去了，又把手枪、匕首和瑞士军刀塞在原来放水瓶的地方。顺手调好闹钟，打包一下自己的工作文档，收拾就算完事了。志斌见到我把东西塞进登山包里，就轻轻地走过来，在我后面很小声地说：“杰斌你准备去哪儿？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我简单地编了一个理由，说大概是出去玩一个月左右。但志斌还是死死咬着不放，问了几次他能不能陪我去。我站起来，望着他的眼睛几秒钟，说了一句：“不用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听到这里他显得有些失望，要知道他最担心的是杰斌——就是我——的安危，他极不愿意失去他唯一的弟弟，更可以这么说，一个能和他整天谈话、打闹、吵架的好朋友。我摇了摇头，就上床睡觉了。

　　等到第二天凌晨闹钟响起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家伙竟然把大半个身子压到我身上。我极为暴力地推开加在身上的压力，然后草草地换了件衣服，马马虎虎地吃了点东西。掏出军刀看了看，5:30。糟糕，看样子就要迟到了。顾不得那么多，我立刻抓起东西，在马路上狂奔。幸运的是，还能赶在 6:55 到达。博士正坐在那里等，手上捧着一本很厚的书在看，俊超正站在他旁边不停地搓手。

　　“科比第二个来了。现在还有五分钟，怎么，早上起来不够时间吗？”博士出人意外地说，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只来了两个人，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5:56，离集合规定时间只剩下四分钟，而来到的只有两个人。剩下的人是要大家站在寒风中等待变成人肉干吧。俊超可能站得太久，已经冷得受不了，这种时候挂在他嘴边最多的就是：“真冷的鬼天气”，听到这里，我还真想变成他的暖水袋让他好受一点。不久，峰波和上渝飞奔过来，他们见到有人早就到了，在那儿大喊：“怎么也不等等我们耶！”俊超微笑着回话：“那怎么你们又不和我一起出来？”大家都善意地笑了好一会。5:59，吴同和简恩也跟着来了，只是他们两个互相拉着手。吴同的样子倒没什么，不过简恩的头发在风中全散乱了，就这样几乎遮住了脸，差点摔倒。

　　“六点零一分才齐人，速度慢了点。”博士在那儿慢悠悠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点愠怒，要知道博士是不会允许迟到的，一旦有人迟到，轻者说说了事，重者差不多是军法处置。博士好像还在等什么，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以为自己等了很久，掏出军刀看看，也只不过是6:10。似乎寒风中人的耐性不会太好，博士已经在我们眼前晃了几百个来回，按照我的看法，该来的人早就来齐了，真是不知道他究竟在等谁！这个丁博士，也太神秘了！

　　过了五分钟，我才觉得没那么神秘了，而之前的猜测也让人感觉很无聊。这时候我才知道，博士在等部队的医疗组（2 人）、勤务组（10 人），还有车，车上有武器。博士的动作很利索，他先跳上车，很快地便拿出了一些枪，比如步枪和狙击枪。

　　他把步枪和狙击枪发给每个人，然后再确定谁没有手枪和匕首，才把手枪那些东西发给那些人。不过一会，大家的武器装备就全部齐全了。这时候博士说话了：“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拍档，很多情况下要学会合作。现在我宣布，我们的帐篷是一对一对搭档的入住的。”大家听得有点懵。博士见到大家反应有点不对头，就继续解释：“两个人睡同一个帐篷。”刚刚说完，吴同就“啊”地惨叫了一声，因为他正好和简恩是拍档。我看着他汗都流出来了。这时候博士又补充了一句：“梧桐可以选择和我住同一个帐篷，宾的帐篷就扎在我旁边。”到了这儿，吴同才放下心来。帐篷的尴尬总算解决了。

　　博士突然严肃起来，命令道：“全体队员，马上上车！”我们很士兵式地回答：“是，长官！”然后就全部半走半挤地上车去了。博士见状，有点无奈。

　　在车上，我和俊超坐在一起。八点钟的时候，从车窗向外望去，天空有着一种明亮而深邃的蓝，它使天空显得那么清亮，也让它看上去高远了许多，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明净舒畅的感觉，很舒服。只是在看着这片天的时候，无意中涌起了一点哀愁，让我一时不可平静。我用肘捅了捅俊超，提醒了一下他，告诉他那天空的蓝。

　　俊超看了很久，没有说过话。也许他也涌起了一些伤感事件。我小心地把肩膀搭在他肩上。他在那儿想了很久，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真的很蓝……”他嘴唇嗫嚅着，又慢慢地把肩膀搭在我的肩上。和车里唧唧喳喳的其他成员对比，三个小时的路上，我们也就只有几句话。我知道，属于我的天蓝色时代开始过去，转而来的，就是颜色较深的蓝色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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