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A班教室门前的时候，祥子悄悄瞥了一眼屋内的情况。

怎么说呢，这也是她不经意间养成的小习惯了。

一群学生叽叽喳喳围绕在那个粉毛身边，前面的位置空着，似乎那孩子不在教室里，是去卫生间了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上完了下一节课，祥子又一次走过A班，还是没能看到那个身影。之前围在那里的学生们也散开了，从这个角度，她才发现那个位置上空无一物，似乎主人今天根本就没来学校。

出什么事了吗？

看千早爱音那云淡风轻的表情，应该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倒是不用过多费心。

反正明天还是能见到的。

……

下课后的音乐教室内。

左手的和弦又敲错了位置，这样的低级错误，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犯了，有什么东西打扰了她的心神。丰川祥子皱了皱眉，愤愤的合上琴盖，比往常提早离开了音乐教室。

途径的天文部室房门紧锁着，证明了祥子的猜想。

回到A班的教室里，还有一名学生并未离开，这也算方便了祥子。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收拾着东西的女生看着径直走来的祥子问道，得益于出挑的容颜，她对面前的这个人有一些印象，偶尔会从门前经过，应该是这层楼其他班的学生。

没有回话，祥子只是直视着对方的双眼，那学生的眼神登时涣散，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

“高松灯今天怎么了？”

“灯ちゃん……请病假了。”

“多久？”

“三天……四天？”

果然是这样，祥子扯了扯嘴角，离开了教室。随着她的身影在转角消失，被无名力量支配的女生浑身一哆嗦，双眼逐渐清明。

“咦，刚才……算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高楼的天台上，丰川祥子眺望着整个城市。

夜已深了，城市的灯火却未熄，视线顺着记忆的指引，投降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高层的风卷起她衣角，下一秒，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黑影穿行在楼房之间，不多时就来到了高松灯的公寓外。

挂在灯的窗外，庆幸今天她的父母没有拉上窗帘，在超凡视力的帮助下，房间内的光景看得一清二楚。

和往昔没有什么区别，家具的陈设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各式各样奇怪的小收藏都安稳的收在墙上，毕竟灯不是一个喜欢变化的人，想来也不会轻易改变房间的布局吧。

灰发的少女捂着被子，面对着墙，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祥子下意识的伸出手，灯的房间外却像有着无形的力场，让她动弹不得。

未受邀请，不能进入他人的房间。天生的诅咒。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好了，只是看着她也足够了。

灯像西瓜虫一样抱成一团，缩在床的一角，动也不动。祥子也就这样看着她，街道上的嘈杂都被抛在身后，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很久未曾有这样的宁静了。

直到周围房间的灯一盏盏熄灭，直到车流逐渐稀疏，直到漫天星光取代了人间烟火。

祥子摇摇头，准备离去。

“祥ちゃん……”

金色的瞳孔猛然收缩，祥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祥ちゃん……会飞。我，是我在做梦吧。”

是啊，只是做梦的话。

回过头来，祥子轻轻敲了敲玻璃窗。

拉开了窗户，灯注视着祥子，眼里有些迷茫，因为生病的缘故，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好久没来了呢，祥ちゃん，你穿的好奇怪，像个大蝙蝠一样。”

“害怕吗，灯？”

“有什么害怕的，能看见祥ちゃん，就很高兴了……外面挺冷的，要不要进来？”

生病了之后，连话都变多了，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灯。祥子笑了笑，随着灯话音落下，束缚着她行动的无形锁链为之一空。

祥子轻巧的钻过窗户，无声落地。

“居然能在梦里见到祥ちゃん什么的……”

“梦见我很惊讶吗？”

“没有啊，以前也经常梦见祥ちゃん的，感觉这次有点不一样而已，”灯说着，向祥子伸出手，似乎是在确认面前的真的是自己熟悉的人。

可惜，在碰到祥子面颊的一瞬间，灯就缩回了手指。

“好冰……祥ちゃん。”

不知道如何作答，祥子也只是笑笑，端详着灯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细细的看过灯了，比过去似乎瘦了一些，眉眼间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往昔。

“好奇怪……以前只要一察觉到自己在做梦，马上就醒了……是因为祥ちゃん吗？”

“大概吧。”

也许只有在她的“梦里”，自己才有又一次靠近她的机会吧。

“对了，有个东西要给祥ちゃん看一下。”

灯跑向柜子，脚底还有些虚浮，在一堆叠放的整整齐齐的笔记本中翻找起来。

“啊，这个……”

“独角仙？”

“嗯，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全套了，直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祥ちゃん提起，才知道还有别的版本，跑了很多家店才买到……可惜，一直没机会给祥ちゃん看了。”

你还真是喜欢这些啊。这么想着，话却有些说不出口，那只不过是自己随口一提的事情，祥子的心底一阵酸涩，眼角也有些湿润。

“要是现实里的我知道的话，也会很开心的吧。”

到最后，口中挤出的也不过是这样一句奇怪的，很难能称之为安慰的话语。

“这样啊……”

静静抱着笔记本的灯，还是和以前一样，像是守着自己宝藏的小动物。

二人之间最后剩下的也还是沉默，她们谁都无法再像从前一样说那么多话了。丰川祥子躲避着灯的眼神，那里还是和从前一样清澈而真挚，惹人怜惜，并未因自己的离开而改变，倒也是令她有些欣慰。

如果再次与她四目相对，祥子害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祥ちゃん……”

“灯？”

僵硬的氛围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灯踏着凌乱的步伐，扑到了祥子怀里。

“我，好晕。”

怀中的柔软身躯，带着微妙的热度，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是不舒服了吗？我扶你躺下。”

说是扶，手却自然而然地把灯横抱了起来，灯也环住她的脖子作为回应，低声说道：“祥ちゃん，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听到怀中人的话语，祥子这才反应过来，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故作镇定，把灯抱到了床上。

“果然是梦吧……祥ちゃん居然会做这种事。”

“不要说话了，灯，好好休息。”

躺在床上的灯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细密的冷汗渗出，有几缕灰发粘在额前。

既然这样的话。

丰川祥子站起身，挥手隔断了房间内外，随后在自己掌心一划，殷红的液体便泊泊的流了出来。虽然是吸血鬼，但她的血视觉上却也与人类无异。

将滴着血的手掌放到灯嘴边，似乎有种奇妙的力量驱使着灯，主动凑了上去，吸吮起祥子的伤口。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两分钟，灯才重新躺回了床上，微微喘着气，消化着祥子血液中蕴含的魔力。而随着淡淡的白色雾气升腾，祥子手心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怎么样？”

“嗯，好多了，明明是在梦里，却还是这么难受，真是件怪事。”

脸色徐徐恢复红润的灯，艰难的支起上身，向着床边的祥子一点点逼近。视野中逐渐放大的石榴般瞳孔，让祥子愣在了原地，可以抓住弩箭，躲过子弹的高等吸血鬼，却对眼前这个少女没有一丝办法。

该说是残存的，身为人类的丰川祥子的温柔在作祟吗。

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因为生病而有些干燥开裂，只是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并未持续多久。

“灯……”

“既然祥ちゃん闯进了我的梦里，那就做什么都可以了吧……”

灯虚弱的病体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抓住还未来得及抽走的手，把祥子拉到了床上，明明有着超人的体质，她也没有任何反抗。

为单人设计的床此刻挤了两名少女，显得有点狭窄，她们就这样保持在一个暧昧的距离上对视着，谁都没有下一步行动。

“我好想你。”

“灯，你病了。”

“如果没有生病的话，现在也就见不到祥ちゃん了吧。”

“……抱歉。”

“没事的，祥ちゃん，一定碰到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吧，虽然可能我一辈子都不能知道，但祥ちゃん的话，一定能解决的。”

与其说是在跟祥子对话，她更多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内心。灯捧起祥子的脸庞，那张脸比起回忆里的样子几乎可谓是惨白，她看得出来，有什么改变了祥子。

不过，兴许只是自己梦境的修饰吧。

裹挟种种复杂的感情，灯又一次吻了上去，笨拙而坚定。

没有多余的技巧，灯粗暴的撬开祥子的牙关，交换着彼此的气息，胡搅蛮缠的冲撞着，在混乱间磕到了自己门牙，一阵生疼。

“我是不是，也成长了呢。”

“灯……”

脸庞微微拉开，灯呼出的温热气体扑在祥子脸颊，看着她红色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祥子死寂的心脏似乎在微微颤动。

她反过身来，将灯压在身下，唇瓣再次贴合，祥子娴熟的施展着自己的技巧，却又算不上多么温柔，好像要把刚才灯的所作所为尽数还给她一样。

“不愧是祥ちゃん，什么事都做得这么好。”

“我……”

祥子探出身，想要去够电灯的开关，却被拉住了衣服的一角。

“不要……我想看着祥ちゃん。”

她的眼底填满了真诚，在床上能露出这样的表情，也算是天赋异禀。祥子的手臂无力的垂下，她对灯的请求不可置否，也算得上经验丰富的她，对着此刻的灯，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对灯来说是旖旎的梦境，对祥子来说却是冰冷的现实，正因为清楚的直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给灯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她才会有所顾虑。

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或许是仗着身处自己的“梦境”中，反而是灯先一步有了行动，一枚枚的解开身上衬衣的扣子，在床上躺了一天的灯显然没有穿内衣，胸口的白腻随着衬衣的褪去，逐渐暴露在祥子眼前。

灯又将手伸向了跨坐在自己腰间的祥子，略显迟缓的为她一件件脱去衣物，吸血鬼却只是看着，任由她上下其手。

“祥ちゃん，可以吗？”

该怎么回答呢。

如果是灯的话，或许也不错。

“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欸？”

“好好地成为人类，带着我的份一起。”

那是丰川祥子无法实现的约定。

在灯仔细询问祥子的意思之前，她的嘴唇就被堵住。

自然的将手伸到祥子背后，为她解下上半身最后的屏障，两具身体彼此坦诚相见。冰冷和温暖的身躯彼此纠缠在一起，胸前的粉嫩磨蹭着，乳峰在碰撞中变幻出各种形状，平等的给予两人相同的快感。彼此的舌尖相互追逐，交换着唾液，只有在偶然分离的时候，才会有甜美的喘息从缝隙间溢出。

祥子的索取近乎无穷无尽，直到灯呼吸困难，拼命推着她的胸膛才舍得放开。

她有些困惑，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间，感受着灯残留的气味，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不是饥饿，刚才控制了自己身躯的，似乎是别的欲望。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灯支撑起了自己的身躯，趁势把祥子推倒在了床上，微微调整了姿势，转眼之间就反客为主，俯视着还带着一丝茫然的祥子。

玉碗倒扣，胸脯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撩拨着灯的理智。

“灯，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理智的弦终于崩断，灯宛如发情的野兽，扑向祥子，要将这一年多来积攒的一切思念，不安，困惑和紧张，全部发泄在身下的娇躯上，无论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粗暴的啃咬着，吸吮着祥子的脖颈，留下一个个宣誓主权的印记。如果是一般的少女，面对这种蹂躏，一定会喊疼吧，但这种程度的进攻还不足以让祥子动摇，比起肉体的碰撞，灯隐藏的疯狂才是那个一次次冲击她心神的武器。

原来她在心底，藏了这么多东西。五味杂陈的祥子用空闲的手轻抚着灯的后背，丝毫不受她动作的影响。

“……抱歉，灯。”

灯的身体一阵颤抖，像是因为祥子的话而停下了动作，灰发在祥子的脸颊边磨蹭着，在她的视角看来，真的像是只小动物。

可随后传来的湿热的液体触感，却让祥子一时发怔。

“你哭了吗？”

摇晃着支起身的高松灯，早已泪眼婆娑，泪水滴在祥子的胸前，顺着起伏滑到了锁骨间。

“要是很累的话，我来……”

话还没说完，灯就摇摇头打断了她，又一次伏在了祥子身上。

下身的衣物也被除去，没有多余的反抗，祥子的身体整个暴露在灯眼前。

成为吸血鬼并没有将她的身体改变太多，不过是多了些模糊的肌肉线条，让本就白皙的皮肤又白了几分，以至于有些透明，其下纵横交错的血管隐约可见。

在祥子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那里已变得微微湿润。

灯试探性的伸出手指，缓缓进入了祥子的身体，没有体温的蜜肉层层叠叠，一拥而上，咬住灯的手指，奇特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无法动弹。

灯回忆着自慰时的感觉，和祥子的身体完全不同。

手指生涩的推进着，一点点接近欲望的源头，毫无多余的技巧，却也让祥子渐渐来了感觉，爱液愈发不受控制的流出。

只是这样的过程，却随着灯的动作停下而终止。

“祥ちゃん……”

这样吗。

“可以的，灯。”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反倒是别样的快感，难得这也是吸血鬼体质带来的吗。

而当最后的一层顾虑消失之后，灯的动作也越发放肆起来，在祥子的身体之中来回递送着，祥子也微微挺起腰身，颇有默契的配合着灯的动作。淫靡的水声夹杂着动人的喘息，在狭小的房间里回响。

“灯，嗯，那里也……”

似乎是身体已经并不满足于简单的机械运动，她也开口向灯索取更多。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分出来指导她，丰川祥子在心底对自己一阵嘲弄。

而迅速领会了祥子意思的灯，又将手伸向了早已急不可耐的那一点上，只是随手轻轻撩拨，电流般的刺激就迅速传遍祥子的全身。

“唔——”

一手拦住自己的嘴，拼命不想发出羞人的声音，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绷紧了肌肉。

在和睦的关系中往往作为进攻的一方，祥子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难道吸血鬼的身体真的比从前敏感吗。

睦，平常就是这种感觉吗。

啧，这种时候居然还会想到别的女人，真是糟糕啊，丰川祥子。她想。

灯的下一波攻势紧接着来临，也把祥子的意识拉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略微熟悉了祥子身体，一点点摸清了敏感带所在的灯，这一次的手法也娴熟了不少。

将肌肤之亲视作进食前的仪式，原以为自己的头脑已经不会再为情欲所动摇的祥子，冰冷的身体此刻却充斥着动情的信号，哪怕只是灯拙劣的技巧，也让她的防线一点点崩溃。

折服于区区人类带来的快感，传出去只会让同类笑话吧。

但此时此刻，比起吸血鬼和人类，她们只想做回丰川祥子和高松灯。

不知何时抓住了祥子破绽的灯，又一次吻了上来。

埋藏于祥子胸腔中，那死去已久的心脏，似乎重新有了回应。

仅存的一丝矜持也被放下，丰川祥子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高潮。

甜美的液体从腔道中涌出，大片大片洒满了床单。似乎是被这惊人的量所吓到了，灯匆忙的离开了祥子还在颤抖着的身躯，眼神却舍不得从横陈玉体上挪开半分。

“哈，哈……”

祥子一阵阵的喘息着，脸庞难得带上了几分透着情欲的血色。

看着自己沾满祥子体液的手指，黏滑的触感并不是多么舒适，鬼使神差的，灯将手递到了祥子嘴边。

檀口微张，祥子将还带着自己爱液的灯的手指轻轻含住，下意识的吮吸起来，为她清理掉自己的痕迹。

“祥ちゃん……”

被祥子的动作所吓到，那份野兽般的欲望被一点点剥离，灯一时有些畏缩，却没有把手抽回，祥子迷离的眼神让她也心神恍惚。

“满足了吗，灯？”

“我，我还……”

“没什么好害羞的吧，毕竟，这是灯自己的梦来着。”

低头看去，下身还未脱去的褻衣已经被沾湿，昭示着灯的身体已渐渐为情欲所俘虏。

“让我来吧，不会做过火的。”

依靠着非人的体质，迅速恢复体力的祥子，轻松反转了现状，压倒了还有些迷茫的灯。

从这个角度看，灯胸前的起伏更傲人了些，从前似乎从没有注意过她有这样的尺寸，莫非是她隐藏的太好了吗？

恋恋不舍的把玩了一会，祥子缓缓的退后，最终像猫一样伏在灯的股间。

脱下少女早已被濡湿的内裤，又一位少女的秘处展现在祥子眼前。

“祥ちゃん，那里不行……”

等轮到自己的时候，灯内心深处的羞赧才被唤醒，她尝试着合拢双腿，却被祥子手上非人的力道强行分开，赤色的眼眸眼睁睁的看着祥子一点点逼近。

灵巧的舌尖一卷，酥麻的快感席卷过整具躯体，钻入体内的冰冷舌尖挑弄着敏感的内壁，似乎对此道颇为纯熟。

“祥ちゃん……”

……

意识一点点被从欲望之海拽回，灯一点点恢复了神智，看着站在床边，已经穿戴整齐的祥子，她连伸出手的力气都被抽干。

“这不是梦对吧，哪里有这样的梦呢……”

“嗯。”

“祥ちゃん，是吸血鬼吗？没想到这种东西……不，不对，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那样传说里的，居然真的存在，有点惊讶。”

“害怕吗？”

“没有，毕竟祥ちゃん一直都是祥ちゃん吧，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祥ちゃん不是一般人，没想祥ちゃん比我想的还厉害，我也算，多少能明白一些祥ちゃん的心情了。”

“抱歉，灯，我……不能让你记住这些。”

“没事的，我懂。”

“谢谢。”

拼命的盯着丰川祥子，想要把那道身影刻在脑海中，直到那双洁白的手伸来蒙住她的双眼，灯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我们还能见面吗？”

“或许吧。”

“不，不要走……”

“成为人类吧，灯。”

那是回响在她耳边的最后的话。

……

处理完现场，祥子逃也似的离开了灯的房间，无力的靠着墙，瘫倒在某个阴暗的小巷里。

她用后背一次次的撞击墙面，用痛苦唤回自己的一丝理智。

喉咙干渴到了极点，熊熊烈火在胸腔中燃烧，身体里不断膨胀的食欲，让她不敢在高松灯的身边多留一分一秒，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对灯下手。

“明明才过了几天……”

是给她治病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动情了？

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守夜班的前台已经抵挡不住睡意，趴在了柜台上。祥子咬咬牙，化为一道阴影潜入店中，找到了酒类专营柜。

拿起最便宜的烈酒，她仰起脖子，忍受着酒精刺鼻的气味，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哪怕是老酒虫也经不住这样的喝法。但酒精丝毫无法影响祥子的神智，反而让她接近失控的食欲一点点消沉了下去。

酒精可以暂时麻痹吸血的欲望，原来这就是那个人平常的感受。

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临时应对的办法，越是压抑，爆发的时候就越疯狂。

忘记看标价了，离开便利店的时候，祥子才想起这件事。不过反正是最低等的烈酒，想必也贵不到哪里去，掏出随身携带的最后的零钱拍在桌上，扬长而去。

被她的动静惊醒的前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祥子提着酒瓶远去的背影。

“怎么感觉，不像成年人啊……”

若叶睦早晨起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手机上祥子发来的消息。

时间是今天的凌晨四点，对方果然不需要睡眠。

“出了点意外，晚上得去找你一趟，这是最后一次例外了。”

这样吗。

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前几天被祥子光顾过的地方，那里早已愈合，光洁如旧，能感觉到动脉在皮肤下有力的跳动着。

白银打造的十字架静静躺在床头，因为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十字架的光泽早已暗淡，在晨曦之下也不会反射出什么光芒，称不上好看，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睦才有它能轻松制服祥子的把握。

不到十七岁的新生吸血鬼，哪怕天生血统再高贵，也不会是它的对手。

她又悄悄看了眼床底，杂糅了白银的锁链早已就绪，还有各式各样的道具，等待着被使用的一天。

这次，一定要。

“灯？”

灯的母亲敲了敲门，端着药碗，走进了灯的房间。

是错觉吗，女儿的房间似乎比昨晚她离开时还要整洁一些。

高松灯今天起得格外早，她坐在床上，呆呆望着窗户。

“妈妈，我感觉病好了。”

“欸？你从小时候可是很怕生病的哦，每次发烧都要好几天才能退，怎么这次痊愈得这么快。”她靠了上来，掀开刘海，将手贴在灯的前额，确认女儿真的恢复了健康。

“嘛，孩子长大了，抵抗力变好了些也是正常的。”父亲闻声也走了进来。

“我感觉，可以去学校了，我想去学校。”

灯隐隐觉得，学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

脑袋空空的，好像忘了些事情，而且，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失魂落魄的拖着脚步，低着头在走廊上前行着，灯的意识还是很模糊，她拼命的搜寻着回忆，却找不到一丝一毫有关那件事的碎片，说来很难理解，但灯觉得这并非那种自然的遗忘，而是很生硬的被人为的整片擦去回忆。

哪怕自己生病，意识不太清晰，也不应该如此。

熟悉的香气从身边飘过，钻进灯的鼻孔里，她猛然抬起头。

视野里只余一截淡蓝色的发尾，转眼就消失在了B班的门后。

“祥ちゃん……”

“真奈，这是……”

看着放在自己桌上的票证，初华向化妆室另一头的同事询问。

“刚开门的吸血鬼主题鬼屋的门票哦，要不要一起试试呢。”

“算了吧，我对鬼屋没什么兴趣，抱歉。”

“唉，没劲。”

初华看了一眼门票，上面印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吸血鬼，恰巧有着淡蓝色的长发，锋利的獠牙还滴着血。

有点像……

哪怕不情愿，结合手上的所有资料，她在心底，对答案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世界上是否存在吸血鬼，三角初华有着自己的答案。

有。要问她为什么知道的话，因为三角初华，自己也不是来自于人类的世界。

那片群岛周围的海底，是人鱼一族的故乡。古代，她们非凡的容颜，美妙的歌喉以及歌声中回荡的魔力，曾吸引了无数来往的水手坠入深渊，直到时代变迁，才整族迁入海底，不再暴露于人类面前。

而偏偏有一只幼年的人鱼浮到了海面，远远望见了那个沙滩上的孩子。

她向海神许愿，放弃了金色的鱼尾，背负了那个诅咒，换来人类的双腿，走上陆地，来到那个孩子身边。

“孩子，你将一生不为自己钟情之人所爱，即使如此，你也愿意？”

“愿意。”

“是吗，哦，我懂了。”

话说回来，三角初华来到陆地，亲眼见到那种非洲大陆上的生物的照片之后，才认识到很奇怪的一点。

为什么海神，会长得像一只长颈鹿呢？

它到底懂了些什么？

小说相关章节：【祥ALL】血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