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玩完了，黑底白字、毫不拖泥带水的Game Over了。

寒冬无人的大街，我披着皮草手笼慌不择路地逃窜，直到望见那家屠宰店俗艳的霓虹灯，才如释重负。

踏进店门，我望向穿衣镜，整理一下包臀裙紧裹的大腿根吊带袜夹，踩着浅口高跟鞋的足背冻得青白，妆容精致的脸蛋毫无血色，令人哭笑不得的狼狈。

屠宰店的生意一如既往地半死不活。

货柜上零散摆放的头颅被挑得七七八八，剩余的将被送往买一送一的Blind Date女畜卖场。女孩被斩首后在肉厂塑化保存的平静容颜，若没有买家后续专业昂贵的保养，肌肤眼球头发的品质会立刻下降，迎来被销毁的命运。

冷柜大量堆着打折的雪白乳肉，冷藏过的乳腺入不了美食家法眼，只能卖白菜价，自然也没人感兴趣肉女孩生前的模样，乳头上挂着的小像统统被摘除。艰难扛起店里营收的，是更加经济实惠的肩腿鲜肉，几份单独装盒以碎冰保鲜的粉嫩阴户，反而因价格不友好无人问津——在这种缺乏包装的低级屠宰店，女人就是按斤两卖的充饥肉。

“噢，甜心，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甜蜜慵懒的年轻男声，招呼的人却皮笑肉不笑，鬈密金发松散后梳，锋锐眉骨高高扬着，几乎是拿鼻孔看人。

我热血往脸上涌，伸手去拽他的皮衣袖子，却挨了一记响鞭似的被他劈手甩开。

“——请您庄重些，这位有夫之妇。要买肉就痛快点，不买就赶紧滚蛋。”

我耸耸肩，对他没由来的敌意听之任之，从手包翻出细烟斗，他见状又扯高嗓门。

“我这里可不卖烟熏肉，你最好克制一下自己。哪门子的MILF生完孩子抽大烟？亏你以前还是哲学教授，浪费墨水讨论宗教社会性别问题，私德却一毛钱都不值啊？卢梭女士？”

我停下脚步，足尖并拢站定，抬头望向他的喉结，语气故作轻佻。

“的确，机会主义者也需要机会上门。如果没有漂亮男孩赶着作伴，我的夜生活就只有回家睡大觉了。”

——这下他气得翻白眼，切尔西靴小牛皮尖头直接往我脚上踩，我受不了他的幼稚，直接扯过他胸膛敞开的皮衣领口，去吻他不开心向下耷拉的嘴唇。

一番不走心的唇舌交缠，他的表情有点松动了，一边玩着指骨节上的戒指，一边含糊其辞。

“还当我是供你消遣的傻子啊？告诉你，我现在可是明星了。要买我得加钱。”

“恭喜你最近出演的节目。”

我挑起眉，语气平淡地恭维。

“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演了几档垃圾真人秀就翘尾巴了？告诉你，演员应该留给那些阉猪去当，真人秀才是未来！”

——他原本越走越窄的星路，竟在半年前迎来转机，受制片商邀约出演《Mr. Steal Your Girlfriend》、《极限搭讪六十分：坏小子集邮超模》等深夜播出的恶俗节目，并以口无遮拦、混乱不着调的行事风格吸引了一批粉丝。由于节目受众是消费传统娱乐业的高年级少女，节目组要求他隐瞒职业屠夫的身份——大众看来，屠夫不过是一帮有恋尸癖、兼职卖身的清洁工，不符合传统意义的teen heartthrob，因此他挂名电工夜校，重新摇身披上男大学生的假皮。

“是的，你很快就要变百万富翁了。”

“——饶了我吧。”

他一脸受够了嘲讽，头也不回往仓库走。

——两个小时后，我躺在他公寓的床上，脐窝溅满气味浓郁的白浊。他翘高的肉棍贴着两瓣敞开的小阴唇滑来滑去，手指不意外戳向后方紧闭的臀孔。

我沉浸在高潮余韵里，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发出不满的哼叫。他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扇向我细腻挺翘的乳房——它们在我的怀孕哺乳期长大了一个罩杯，却维持了小巧玲珑的挺拔形状。我咬着下唇，努力忍受肠道被手指抠挖的异物感。

“别他妈尽摆臭脸，冲镜头笑一下？”

我的身体僵住了。

“你在录像？”

“噢，没准备发到网上，是给我哥的圣诞礼物。让他知道自己熬夜加班、出差撸管的时候，他的老婆在帮我舔鸡巴。”

这太低俗了，我忍无可忍抽身下床，却被他双手掐着脖子摁回去，冰冷的蓝眼睛居高临下，一眨不眨瞪着我。

“我今天就要把你宰了。”

我懒得配合他在床上的疯话，只是拿灰眼睛厌恶一瞥。他对我克制的鄙夷感到兴奋，床板再一次凶狠摇起来。

做到半途，公寓门铃突然响了。他迈开长腿满不在乎去开门，留我被掐得蜷在床边干呕。

——来客是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孩子。典型的混血外貌，白瓷似的肌肤，一头褐发和水汪汪的猫眼，旗袍紧裹曲线玲珑的修长身体，高跟凉鞋露出涂着糖果绿的小巧脚趾。

“——晚上好，尊贵的先生。感谢您购买call girl上门服务～在开始前，需要再看一下价目明细表吗？”

我赤身裸体踩着高跟鞋，去起居室倒水喝。她显然见怪不怪，职业笑容更加甜蜜灿烂，我向她微微点头。

“是吗？我操女人可从没花过钱，换句话说——用别的方式付给你？”

我丈夫的亲弟弟，志得意满的真人秀之星，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名气。洋娃娃女孩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场面眼看要变得难以收拾，我不动声色迎向她。

“咳，其实是我购买的上门服务。我是安娜，要怎么称呼你？”

“啊呀，抱歉是我误会了呢。晚上好，尊贵的夫人～叫我维维安就好。对于女性顾客我们有特别的优惠，请您过目我们的服务价目表。”

她转瞬又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刚刚杀意十足的烦躁表情只是错觉。同屋的金发男人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摇头躲回卧室。

我取来威士忌和冰块，和她坐在沙发上讨论生意，实则调情，没聊几句就滚到一块儿了。

她解开旗袍侧扣，胯骨摇摆着褪掉，露出一对苹果大小却非常饱满的胸乳，贴到我的胸口滑腻摩擦，手指熟练地掐弄把玩我的乳尖。我们浑身赤裸，只有脚上还穿着高跟鞋。

“……啊…轻点，vivi……”

她蹲下身，蜜糖色的脑袋埋进我的大腿间，舌头热情如火地品尝挺立的珠蕊， 我立刻喘息起来，试图将脸藏到抱枕后，她却非常强势地扯过我的胳膊，强迫我露出布满红晕的害羞面庞，野猫猎食似的与我目光交融。

——现在的年轻孩子真是不得了。

结束后，我瘫在沙发上软绵绵地喘气。她的舌头和手指，让我很快就缴械了。她似乎还沉浸在提供服务的角色中，手指刻意拉着我蜜穴吐出的银丝，粉红舌头忘情地舔吃。我看不下去了，支起腰身将她压到身下，中指捅入她在刚刚狎昵中变得潮湿的肉瓣，用力吮吻她小巧可爱的乳头，娴熟活用大学时和同性做爱的经验，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她。

我们都高潮了一次。她坐到我的身上，主动摆腰让阴户相互摩擦，一起享受专属女性的舒畅余韵，一只大手却突然掰过我的侧脸。

“真行啊？好歹她是我叫来的，结果你们在这里搞得发大水？”

“召妓还付不出钱，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她今晚是我的。”

我平静回答，他却不买账，低头强行吻过来，手捏握上一侧乳房，誓要当电灯泡分一杯羹。

我和维维安面面相觑，折辱他的威风实在没必要，于是就同意他加入进来。

战场转到床上，我们交缠着穿高跟鞋的修长双腿，互相搂抱撅起屁股，湿漉漉的阴户排成一条直线，温顺地任由摧残肆虐。结束时，我们的阴户和头发都沾上了他的精液、口水和尿液。

一起从浴室出来后，我和维维安在门口吻别。

“…辛苦你了，希望多开的支票能补偿清洗费。”

“那只是条不值钱的裙子？——嘛，安娜，我们很快就会再相见的。”

我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她这句话的意思。

回到卧室，他身披丝绒吸烟外套叼着烟斗，总是处于轻微躁狂状态、瞳仁涣散的蓝眼珠罕见冷静，看样子终于是闹够了。我没有走向他的床，站在门边开始说正事。

“——你和爱德华不愧是亲兄弟，连召妓的爱好都是一起惹上的。不过他还好些，毕竟是王牌诉讼律师，至少不用给人家打白条。”

“噢，谁叫他没有我器大活好——等会儿，我老哥居然他妈的嫖妓？他不想活了？”

“何止呢。我的亲亲丈夫，你的亲亲老哥，可是在事业蒸蒸日上的关头，深陷帮政客拉皮条招惹雏妓的丑闻呢。”

“——我真的服了，别人去俱乐部都是去玩有名的尸娼，他倒好，去撺弄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

他扯着脖子嚷起来，突然蓝眼珠一转，揣摩起我说这话的意思。

“他自己当然不会承认，但我没那么傻，侦探已经把他庭审作证的照片弄到手了。”

“不愧是出过书的女人，真够腹黑的。怎么，你这次下决心要离开他了？”

我不置可否，从手包里翻出一叠相片，他接过来随意翻看，半晌手指骨哆嗦起来。

“——就是这样。这还不是他日记的全部。除了侵犯律师夏令营的高中女生，他还委托了艺术家……创造自己女儿的裸体画像。”

该流的泪都流干了，我的语调早已波澜不惊。

他沉默片刻，把烟斗扔了坐起身，直接拿回了他的温彻斯特泵动霰弹枪。

“安娜，说真的，你能开车吗？我怕我在路上撞死人。”

“我还可以给你牵匹马，多备几条不好抽断的马鞭。反正杀人难不倒你这个职业屠夫。一颗枪子儿，爱德华会死，你会坐牢，我会破产无力抚养女儿，一起去肉厂报道当肥料。”

“——哈哈，所以你就准备睁只眼闭只眼，继续包庇这个道貌岸然的恋童癖？噢，我差点忘了。当时监护权争议期，你可是和我老哥一伙，不让我去看小鬼头呢？我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逼崽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别误会，我可懒得当冤大头，抚养费也一分都不给，但我的种怎么能被亲老哥乱操？乱伦片也不带这么恶心的！”

“这是两码事。当时的情况，爱德华能提供更好的生活，我的决定纯粹是经济因素。”

“噢，恭喜你——再过两年，你就能看到老哥书房里小鬼头的艺术照了。快动动你教过书的聪明脑瓜吧，失业小妈妈。依我老哥那德性，是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的。”

“这点我考虑到了。不过比起婚姻，女儿的抚养权才是根本矛盾。他或许会同意离婚，但绝不会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如果我执意争夺，他就会抛售名下共有的资产，让我背上债务，如果负债，我的下场就是被扔到速冻肉柜。”

“噢，如果选我当屠夫，我会争取把你的屁股卖个好价钱——开玩笑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几天我会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浑身有种舒畅的解脱感，重新穿上礼裙和皮草。

“……安娜，你也别太折磨自己，和小鬼头该吃吃该喝喝，记得看我演的节目。”

我有点瞠目结舌，他说出这番话也极不自在，撇过脸耳根红成一片，我强忍住走过去亲他一下的冲动，不紧不慢往公寓门外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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