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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屋,1

[db:作者] 2025-08-17 11:59 5hhhhh 9350 ℃

第二天清晨,正在睡梦中的我耳朵上忽然感到一股瘙痒,我下意识挠了挠,痒痒的感觉就转移到脖子上了,我继续挠了挠,又转移到了脸上。我闭着眼睛,拿被子蒙着头要继续睡,然而由此裸露在外面的脚心也开始痒痒起来了。

“啊!干嘛!”我有些生气地睁开眼睛,看到潘远正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呢,很明显他的犯罪工具暴露无遗。“起来,吃早饭了。”他看着我生气了的样子甚至还在笑。

“好早啊,我还想再睡一会。”我抬头看了眼窗外已经亮起来的天空,说完我又蜷缩进被子里了。

“你说的哦。” 然后我听到了离开的脚步,他似乎很轻易就放弃了,没有再继续折腾我。我闭上眼睛继续睡了下去,直到肚子开始饿了起来,才再次睁开眼睛。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外面隐约有什么声音似远似近,好像是在放电视节目。 “哥!”“奶奶!”我四下喊了喊。

“怎么?” 房间门被推开,潘远拿着遥控器站在门口,“奶奶有事去了。”他回答了我第一个疑问。

“我要起来了!一会去哪里玩啊?能还去打游戏吗?”我大剌剌地躺在床上问他。

“你先起来。” 他没选择回答我而是先要求道,说罢便回到堂屋继续看他的电视节目去了。

“好吧。”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直到肚子真的开始咕咕作响,才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堂哥正在看电视里面的一个武侠片,爷爷奶奶的确都不在家,他看地津津有味,看到我站在门口才有些不舍得放下遥控器拉着我去洗脸。 我刚想说我自己能行,但是还是被他强行把水抹到脸上,粗暴的手法让我觉得差点被他闷死,尤其是脸被埋在湿毛巾里面的时候,我都想起来一个著名的酷刑:贴加官。

“你带牙刷了吗?”给我洗完脸他把水直接浇在马路上,溅起一些泥点子飞到了草丛里。

“嗯,带了在我行李里。”我跑回房间找了出来。

“刷牙。”他递给我一管牙膏,姑且算是“一管“牙膏吧,整个牙膏呈现一个扁平状,前面的已经干了,然后被从屁股后面剪开了,主打一个节俭。

“啊?” 我刚要问这还能用吗,不过想到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原来的家,尽管有些嫌弃,但是怕他不高兴,我还是接了过来。

“用我的杯子吧。” 紧接着他从放碗筷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个蓝色塑料杯,看着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牙膏痕迹,我充分相信他应该用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不是很想用,但是一时也找不到其他借口,便放在水龙头下简单冲了冲,接满了水。看到我乖乖地刷牙,他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就回堂屋继续看他的电视了,留我在厨房外面的空地上刷着牙。

不一会我回到堂屋,好奇地看他在看什么节目,原来是天龙八部,他看着津津有味,坐在堂屋,甚至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草,我认出来了,就是早上用来挠我痒痒的狗尾巴草!

“还有饭吗?哥?”我的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毕竟已经日晒三竿了。

“你可以去梦里吃。我锅都洗好了!”他叼着草,继续看着电视,无情地说,我觉得他绝对是在模仿电视剧里的那个大侠。不过我有点记起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确实说了句,“你说的哦。”

“我只是说多睡会,也没说不吃嘛。”我小声嘀咕着。

“锅已经洗了。”他还是这个回答,继续看着电视,然后还时不时偷瞄我一下。

“哼!” 我自己跑到厨房,掀开锅盖,果然是空空如也,然后我又翻了翻橱柜,除了碗筷啥也没有,打开盖在桌子上的防苍蝇的罩子下面也只有一盆猪油。我有些生气,竟然真的连饭都不给我留吗?真的饿啊,可是我又不会自己做饭,我“砰”地一下关上了橱柜的门,跑回卧室躺在了床上。听着客厅里电视的声音,不一会节目里竟然开始说起来了怎么做叫花鸡,我真的觉得肚子越来越饿了。

“哥,给我找点吃的嘛!”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我回到堂屋轻轻推了推他。

“给。” 他翻了一下口袋才递过来了两个鸡蛋,应该在他的口袋里面呆了许久

“早说啊!刚刚怎么不给我!”我一遍剥壳一边吐槽。他不说话,继续看电视,我觉得他故意逗我。

“…你被子叠了吗?” 他接着问道。

“没有,还要叠被子啊,我吃完去叠。” 我低头吃着鸡蛋,有点生气地说。

“你先吃吧…” 他挠挠头,可能是有点不好意思,然后去了屋里。 “等一会,今天我和帆船去抓天牛,你一起去吗?“ 从卧室里面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被子被掀起来的风流的声音。

“不去!我一会自己叠!” 我赌气朝着里屋喊。

屋里面没有回音了,随着掀起被子的声音也逐渐安静下来,他走了出来,问我:“好吃吗?”

“好吃。”我不想撒谎,况且饥饿状态下的鸡蛋是真的香啊!

“你真不去?爷爷去打麻将了,晚上才回来。奶奶也去对岸了。你一人呆家里?”

“去,我要去的!”虽然刚刚很硬气,但是我无法抵抗游戏机的吸引,如果不和他们去捉天牛,也许下次去航哥家打游戏也不带我了,而且一个人呆在家里我也很害怕的。

“嗯。” 他的手覆盖上我的头揉了揉我的头发,在我快吃完鸡蛋的时候他又给我倒了杯水,还没等我喝呢,已经准备完毕的航哥就站在门口了。今天的他穿的和昨天差不多,但是戴了一顶鸭舌帽,也是我从电视里才能看到的那种帽子,尤其是他还反戴着,就和电视里面的那些帅帅的小哥哥一样。

“来。葱苗,一起去吗?”航哥对我说道。

“我才不叫葱苗。“我不太高兴,刚来就给我起了外号。

“你长的和葱苗一样,以后你就叫葱苗了。” 他非常认可自己取的外号,不住地点头,然后递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吃人嘴短,我接过他的奶糖,也就不再反驳了。

“别逗他,早上就生气了。” 我哥说了航哥一句,不过航哥没有很在意这些,他一边笑一边对我眨眨眼。

我知道我哥说的是刚刚早饭时候,自知理亏,便没有接话,换了个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我哥拉着我的手,锁好门后,三个少年就朝着村子边上的小山出发了。

在山野的树丛中,地上都是干硬的泥巴和被人们日积月累踩出的痕迹,在一片竹林前面,是一个小树丛,我听到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格外有特色,我走过去被这个树丛前面伸出来的带刺的枝条挡住了去路,声音就是从这上面传来。仔细看有一个黑色的带着白点的昆虫趴在一个小树杆上面,最具有特色的就是它长着很长触角。

堂哥和航哥在旁边正讨论着抓天牛的事,忽然航哥喊道说发现了一只“飞箭”,他们俩刻蹲在地上开始找起来它了。

“飞箭是什么?” 我不仅不知道是什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很厉害啊!我下次斗蛐蛐都要靠它了!” 航哥趴在地上在泥地里翻找着,丝毫不在意黑色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许多泥土。我哥也不遑多让的在一边翻着泥块 ,忽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冲我兴奋地说 :“达达,给!”

他拿出来一个好大的虫子,看起来特别狰狞的样子,有点像特大号的蚂蚁,我印象中在电视上或者画书上见到过。“这是王!” 他开心的介绍。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忽地这个虫子猛地动了一下翅膀,我感觉到手心一种奇怪的触感,我吓了一跳,尖叫着把它甩了出去。

“啊!”航哥看到我把虫子一下丢进路边的草丛里,失望地叫了一声。 “不要让他跑了,桃子你不是说好给我的嘛!”他连忙说道。

话音未落航哥再次发现了“飞箭”的踪迹,扑了过去,我哥也立刻扑上前,很快他们再次逮住了那个虫子,航哥得意洋洋地把虫子装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塑料小盒子里面。

“没事,它不咬人。” 我哥转向我解释道,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身白色的衣服已经彻底成了灰黄色了。

就在航哥和我哥边走边讨论着这个蛐蛐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什么动物溜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四脚蛇!就在我的脚边!刚刚平复了心情的我再次慌张起来,不顾一切地飞速跑到他俩身后躲着。

“哈哈。你弟果然是城里的啊!”航哥肆无忌惮的嘲笑我,然后就被堂哥使劲打了一下后背,被迫禁言了。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道:“没事没事,这个也不咬人。”

我怕得已经有些哭腔了:“哥,要不我们回去吧……“

“啊?我们才出来啊!”航哥被我这么一说有点惊讶,很显然他还不想回。“要不,桃子,让你弟先回去?”他试探性地问。

“恩?”堂哥看着我,“那你自己回去?”他也征询着我的意见。

“嗯……那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你们吧……”我朝山坡下看了眼,回去似乎也是困难重重,最关键的是刚刚来的时候拐了好几个弯,我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啊……这里啊?”我觉得潘远有点纠结,他好像不太放心,不过航哥拉了拉他,说:“没事,还能丢啊?“ 然后对我说:“我和你哥马上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等啊。”

“你,别乱跑啊!我马上回来!”被拉了几步,堂哥回过头对我喊道。

“嗯……好!”我不敢再深入树林,也不敢独自回去,看来也只能呆在这里了。航哥拉着我堂哥逐渐走远,很快就穿过远处的竹林往山上走去了。

我平静了一会,蹲在原地,开始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时地有其他虫子爬过来,吓得我赶紧换个地方呆着,不过也不敢走远,就在和他们分开的附近活动。山坡下还有一户人家,有个大娘在院子里择菜,不过我刚来不认识,也没有打招呼。我无聊地拿着树枝蹲在地上翻着堆积的落叶和泥土,感觉时间都过去了至少半个小时,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正想着,我忽然听到了竹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只松鼠正爬在竹子上,从高处看着我。

毛茸茸的小只生物总是好过形状怪异的昆虫,我没有很害怕,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近些,观察着。小松鼠看我过来又跳了几个竹竿,距离我又远了点。我每靠近一点,它就跳的远一些,似乎是故意要和我保持距离一样。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松鼠吸引,一连跟着它走了好几步。

我继续往前走,然而看似结实的地面下实则是松软的泥土,我一下没有踩稳,脚下的土地忽然塌陷下去,瞬间失去平衡的我直接摔倒滚到了下面一层的田坎上。

“啊!哥!哥!你在哪!”受到惊吓的我哭着喊道,一瞬间我联想到了断肢或是被树杈刺穿身体的恐怖画面。不过他离得太远,我根本听不到回应。我坐在原地,扯着嗓子继续喊着堂哥。

许久没有回音,我也逐渐克服了恐惧,回归的理性驱使我检查伤势。万幸的是摔得不高,身上也并不没有很疼,也没有刚刚脑海中的恐怖画面,但是落地的时候手为了缓冲,被压在地上扭了一下,好疼啊,我看了手腕和手肘下一下子就变青色了。

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喊叫,刚刚看到的那个大娘发现我了,她连忙赶了过来。这个大娘大概50岁左右,看着也比较面善。

“怎么了?你手扭了?”她一下就看到了我捂着的手臂,“谁家的娃啊。咋自己呆这里啊?”

“嗯……我等我堂哥……”我看了眼大娘,小声说着。

“你哥?他人呢?” 大娘轻轻地拿起我的手看了看,然后捏了捏,问: “痛吗?你这娃,手都乌了。“

“他进林子里了,都好久了。“

“娃先去我那里坐一下吧,我给你擦点红花油。手都乌了啊,你家大人是谁啊?”大娘似乎有点心疼,想带我去不远处她家门口。

“不用了大娘,我……我就在这里等我哥……”我不太敢去,以前妈妈总是说我不要和陌生人有接触,虽然这个大娘看起来不是坏人,而且我也怕我去了后一会我哥回来找不到人。

“傻娃子,你这手要擦点油的。我不是坏人,院子都是亲戚。你家大人是谁啊?我真的要和你家大人说,怎么带人的?都乌了啊!要揉散了,不然肿起来,痛好多天要!”

“我……大娘我真没事了,我哥一会就回来了……”

“你这…” 她看扭不过我,只好转身离开了,我原以为她回家了,没想到没一会她带着红花油回来了,还细心地给我涂上,然后轻轻揉着。刚开始我觉得是有点疼,不过油凉凉的还有些缓解疼痛的作用,加上大娘手法比较好,一会就热乎乎的揉起来还挺舒服的。

“谢谢你,大娘。”我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大娘可能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帮我涂完药油她又陪了我大概十几分钟吧,直到我听到了堂哥和航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他们似乎收获颇丰,一路从树林下来一边走一边开心地聊,忽然他看到了一身灰的我,堂哥的笑容瞬间消失,匆忙地跑了过来,“达达,你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阿远,他是你弟弟啊?” 一边的大娘好像认识潘远,责备地对着他说道。

“嗯。”堂哥看着我手臂上面的乌青,也满脸的关心和着急。

“我没事,哥,就是摔了一下。”我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妙,看起来大娘有点生气了。

“你把你弟,就一个人放在这里干嘛?走,找你爷爷去!”大娘拉着他的胳膊,带着我就要去我们家。

一边的航哥应该也觉得不妙,走了过来看了看我的手,问道:“扭了?”

就这么大娘拉着我们一起回去,中间航哥想插嘴还被骂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大娘在村里地位挺高的,航哥也不敢还嘴地被训斥几声回家了。不过我们兄弟两个没有被带回家里,而是到了小山坡上一个邻居家那里,我爷爷正在院子里打牌呢,大娘就把我们兄弟带了进去。

“还打牌呢?你孙子手都要断了!”她严厉地说道,我听到我爷爷都要叫她姑。

爷爷赶紧放下手里的牌,把我们带回了家,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了,爷爷吩咐奶奶带着我去村里的诊所,堂哥也想一起去,但是被爷爷一把拉住了。诊所大概距离有两百米,奶奶风风火火的带我绕过一段村路才到。

医生是个白胡子老人家,他捏了捏我的手,问:“疼吗?”

“嘶!不疼。” 虽然很疼,但是此时我已经意识到堂哥要大事不妙了,故做轻松地说不疼。

“骨头没断。就是扭伤了,也要十天半个月。” 医生做出了判断,然后严肃的看着我问, “打针还是吃药?”

“能不吃药也不打针吗?” 竟然…这么严重吗?我回忆起小时候打针的痛苦经历,试探地问道。

“那你就擦药,哈哈哈。”医生老爷爷估计是被我惊恐的眼神逗笑了,很疼爱地捏了我的脸蛋,刚刚竟然是在吓唬我! “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好,看着吓人,没多大事。回去擦点红花油就行,小孩子,恢复得快!”

听了医生对奶奶解释,她才放心一点。“还疼吗?怎么就扭了啊?”奶奶关心的问着,带着我回去。

“不疼了,你看一点都不疼了!就是没站稳摔了下。”说着我还故意甩了下手,然后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抽疼,但我还是忍着没再说什么。

我跟着奶奶回到家,刚进到院子里,我就听到了什么声音从我还没有去过的老屋那边传来。老屋整体是木质结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今天早上我隐约看见里面主要是供着一些牌位还有老家具堆在里面,阴暗的氛围吓得我没敢细看。我仔细听,确是从老屋那边传来一下一下的抽打的声音,隐约还夹杂有骂声。

“达达,饿了吗?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去做。” 奶奶带我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覆盖了老屋传来的声音,奶奶把遥控器给我然后安抚地说道。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没有回答奶奶,而是跑到老屋,扒着在门缝往里面看。

紧接着我便看到了令我震惊的一幕,我看到堂哥正抱在一个长木条凳子上,裤子被拉到了膝盖,爷爷握着一根黄色的干竹条正抽打着他的屁股。责打应该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他的屁股上满满覆盖了一层红痕,看起来都已经肿起来了。木门并不能完全挡住声音,我听到爷爷生气地一边打一边责骂:“你就这么带弟弟的?“

“45,46,对不起!47!”潘远报着数,时不时还说着对不起。

“达达!你来干嘛?” 奶奶看我跑过来,也跟了过来。可能是里面正在进行的惩罚夺走了他们的注意力,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我正在门口,说着奶奶就要拉着我离开,也没有进去劝阻的意思。

我挣脱奶奶,冲了进去,哭着喊道:“爷爷!别打堂哥了,不是他的错!呜呜呜……”

我突然闯进来,爷爷也被吓一跳,手悬在半空中没继续打,我奶奶在门口站着,好像她按规矩是不能进这里面的。

“你没事了?”爷爷看了下我的手。

“我没事了,一点都没事了!医生说很快就好了!”我急忙向爷爷解释道。

“好了就先出去,我和你哥还有事。”他看了看门外的奶奶,奶奶点了点头也对我招招手。

“我不走!你别打哥哥了呜呜呜……”

“你自己问他,该不该打!”爷爷被我弄得有些狼狈,也可能是我哭太大声,他指了指一直趴在那里没说话的潘远。

“你该不该打!”爷爷又大声斥骂道。

“该!”堂哥趴着我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他回答的很快,没什么犹豫。

我鼻子抽动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但是依旧站着没有走。

“你出去!” 爷爷拉着我,我反抗不了爷爷的力气,被拽着胳膊强行带了出去,推到奶奶的身上,随后门被从里面插上了。

屋里继续传来了抽打责骂声,“不要以为,有人帮你求情,就不打了!我让你带,你弟,你就带到山上,就不管了?”

“啪。“ 又是一竹条落下的脆响。

“50!对不起!” 他从始至终也没有争辩,竹条的惩罚也依旧在继续。

我顶着烈日站在院子里,听着老屋里的声音,不知所措。

“达达,去吃午饭了。奶奶给你下好吃的面条吧?” 奶奶拉了拉我,想带我离开院子。

“我不吃!我要等我哥一起吃!“我流着泪喊道,心里责怪奶奶为什么都不去劝一劝。

“你手有伤,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 奶奶像哄小孩子一样那好吃的引诱我。

“我不要!我就在这等!”

“那你先等……” 奶奶也无奈的走开了。

我听着里面的报数从50到80,再到100。怎么都还没打完?潘远的声音也从低沉变得了带着哭腔。等到110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我隐约听到了几句爷爷的训话声,但是不敢靠近老屋,听地也不那么真切,不过我意识到终于要结束了。

不多时,训话结束的爷爷开门先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院子里脸上挂满鼻涕眼泪的我,收起了刚刚吓人的模样,恢复了那个和蔼的老人,笑了笑摸摸我的头,说:“还挺想着你哥的。” 然后便回屋去了。

我又等了几分钟,潘远也终于出来了,红着眼,一脸的倦意。他看到我还在门口,吧唧一下嘴,开口道:“达达,你没事吧,手?”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扑到他的怀里,抱着他的后背嚎啕大哭。

“啊!别哭啊?你的手这么疼吗?”他被我抱着有些茫然,然后特别小心的摸了摸我受伤的左手。

“我…我没啥事…你的屁股呢?”

不提倒还好,被我提到屁股,他脸迅速带上了一抹红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明显的害羞样子。然后他憋了很久,支支吾吾大概有十秒多才回了句:“不碍事。”

“你吃午饭了吗?去吃东西吧。”他似乎被我问得非常不好意思,迅速转移了话题。

“还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呢……”看他确实没设么大碍,我擦了擦眼泪,边说我们边往厨屋走去。

午餐很简单,是奶奶给我们留下的肉丸面,经过中午的这一通折腾,吃过饭就已经是下午了。不知道是不是挨过了打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好像没什么精力,把遥控器递给我让我自己选台去看,他则跑去房间里趴着。我心中满是愧疚,他挨这顿打完完全全都是因为我,而且也担心他以后就不带我玩了,索性关了电视,也回到房间趴在他身边,就算不能做什么,陪着他也好。

他面前摊开摆着一本薄薄的书,正聚精会神地看呢。我觉得可能是本杂志,讲的是武器方面的故事,因为封面上就是一把黑色的枪支上面写着《金属风暴》四个大字。

“你看的这是什么啊?”我在边上小心翼翼地问他。

“嗯……说武器的,主要是一些外国的。” 他把书让了让位置,让我可以趴在他身边看清,不过有很多字我都不认识,有些句子读起来也很拗口,我不时地看着他的脸,也没敢问他,就专心地看着上面的彩色插图,不同的枪,长的短的。在那个没有up讲解的年代,也算是男孩子们不错的消遣工具。

“你不看电视啊?”他也没抬头,淡淡地问我。

“嗯,没什么好看的节目。” 我胡乱编了个理由,不知怎么地我并不想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手还疼嘛?”他看了看我的手臂,虽然医生都说了没事,但是我手臂上的一大片淤青和树枝的擦伤也确实挺吓人的。难怪他一直挺在意这点,喃喃自语道:“不会留疤吧?”

“哥!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我忽然激动起来。

“啊…” 他好像被我突然的叫嚷给惊到了,翻页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才继续了动作,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就点了点头,没有应,低头继续看了半饷过后,他可能是理清了思路才回了一句:“没事,我又不怪你。”

时间就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和翻书的沙沙声中一点点地过去,很快太阳都下山了,我们吃着晚饭,爷爷奶奶很快就吃完去做自己的事去了,我哥屁股还有些痛,没在院子里和我们一起,而是拿着碗扒了点菜在堂屋那边坐在一个软凳子上自己吃着。剩下我自己在院子里,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我哥和他一起的时候,航哥趁着夜色摸上来了。

夏夜,他换了一身衣服,从短袖到裤子是一身纯黑,完美融入夜晚,只有一个小小的对号图案在胸口还有裤子的大腿位置,我觉得他是不是看上这个衣服酷似电视剧里的夜行衣才会买的?他拉了个小凳子坐在我身边,看了看院子发觉潘远不在这里,才问:“你哥呢?”

“在堂屋吃饭呢,他屁股疼……” 我边说边自责,声音也越来越小。

“啊?他挨打了啊……果然月姑,就不会放过他的嘞……” 他咧咧嘴,估计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要验证一下。 说着他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你的手没事吧?我去问了下文叔,他说你没伤到骨头。” 我接过他递来的一小包辣条,算是安抚我,但是他好像忘记了受伤的人不适合吃辣。

“我哥他……经常挨打吗?”我听出了航哥话里的意思,似乎这种事经常发生。

“这你要自己问他了。好啦,你爷爷奶奶也没有那么吓人,你不要说的和什么恐怖故事一样了。” 航哥拍了拍我的背,然后从一边溜进了堂屋,去找我哥聊天去了。

我迅速把手里的馒头塞到嘴里,还有半碗汤留在桌子上,也跟了进去。我一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堂哥的碗筷放在小凳子前面,人却不在堂屋。我瞄了一眼,卧室的门半开着,他和航哥在里面正说点啥。

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扰他们,便想先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看到了令我吃惊的一幕:我哥正趴在床上,裤子脱到了膝盖,航哥的手在温柔地摸着他的光屁股,我哥就歪着头向后看着他,两个人还在在聊天,我隔着一点距离只听了个大概。

“都肿了啊。打了多少啊?”

“一百多。”

“滋,真够狠得,真偏心你弟!”

“是我的问题啦…”

“他就是一堂弟啊……你爸关系和他爸又不好,你不会真把他当你亲弟弟吧?”

“你能别说这个吗?摸够了就。”他拉上了裤子,不让航哥继续摸了。

我哥忽然抬起头看着门的方向,从门缝处和正在偷窥的我对视上了。“谁啊?”他没看清地问了一句,但是爷爷奶奶都出去了,他不用想也知道除了我没别人了。

我赶紧躲开门口,跑回到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没有想到航哥竟然是这样想的!也对,毕竟我只是堂弟。只是不知道堂哥怎么想。就这样,我想着这些无解的问题,盯着泥土地面上的一颗野草发呆。幸好他没有追出来,就这么又过了一会,航哥先出来了,他照例摸了摸我的头,捋了捋我柔软的头发,说:“小葱,下次别乱跑啊。”

“嗯。” 我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怎么不高兴了啊?明天还来我家玩游戏哦!” 他没察觉到我情绪的不对劲,继续和我打趣说着,临走之前还捏了捏我的脸。

这时候我哥也吃好了饭,把碗收到了厨房。“达达,我去爷爷那里拿碗,你一个人别乱跑啊!” 他可能被我早上弄得有些怕了,在家里还要吩咐一句。奶奶此时正在河边洗衣服,爷爷通常是要我哥直接把饭送去牌桌上等他吃完再去取的。今天因为挨了打所以就由奶奶去送饭,而我哥负责去把碗筷取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我追了上去。

“你先吃完,吃好了放盆里,我等会回来一起洗。”他拦了我一下,指了指我没吃完的碗。

“别乱跑啊!” 他走出去,还再次回头和我说道。

“好吧……”他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再跟着。

喝完最后一口汤,我把桌子上的碗和盘收到了厨房的盆里。想着一会他回来还要洗碗,干脆趁他出去我自己先洗一部分,能帮他干一点是一点,毕竟今天他还因为我挨打了。我把桌子上的碗筷还有几个空盘子都安全地收到了一个盆里,昨天我看我哥就是这样做的。爷爷家仅有的装水的地方是一个大水缸,在厨房外面,平时有一个水龙头可以往里面装水,不过水龙头连的是河水,需要在水缸里沉淀后才可以用。我略显费劲地把大盆搬带水缸旁边,满是油污的碟子在我的手里滑腻腻的,我拿着水缸里的水瓢给盆里灌满了水,倒上了洗洁精,盘子和碗筷依次被我刷洗勤洗,我用水倒着洗着,心情也舒畅起来,就连盆里都是飘着的泡沫了。我又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洗干净后,才高兴地站起来把它们依次放回橱柜,我很开心自己终于帮上了一点忙了。

就在我忙着的时候我哥带着爷爷的碗回来了,他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我,表情很复杂,应该是挺高兴自己能帮他干点活吧,我觉得。

“达达?你把碗洗了啊?”

“是啊!你看,都洗干净了!”

“你用凉水洗的啊?放洗洁精了没?” 他进来把爷爷的碗放下,用手试了试那个全是油污的小盆,然后抬起来朝着后门那边就倒掉了,我才发现厨房的后门对着外面有一条小水沟正好可以让污水排出去。

“就用门口那个水缸里的水洗的,洗洁精,我放了!” 我在家可是会煮饭的人,怎么肯能不会刷碗!

他比我大了两岁,高达十一岁年龄的脸上在我看来展现了一点开心然后夹杂了一点苦恼,最后他还是说:“谢谢达达了,你先去看电视吧,我把爷爷的碗洗了。”

被哥哥认可的感觉很开心,一扫我中午的阴霾,于是我一蹦一跳地出去了。然而,经过厨房门口时,我才知道刚刚他苦涩复杂的表情代表着什么,夕阳染成的红色天空下,水缸中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膜,反射着彩虹般五颜六色的光。原来是我不小心在水瓢上沾上了盆里的油污,又被扔进了水缸里!没办法,这个只能交给他来处理了,不知道是要换水还是刷缸,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在客厅扭开了电视,今天的儿童剧场放的还是快乐星球,以前在家就经常看,我很喜欢里面能够遇到高科技外星人的故事,不知道如果我自己也能有外星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不过不太可能,我家里没有电脑肯定和他们联系不上。直到我看完了两集和中间掺杂了的长长的广告后,我奶奶带着洗好的衣服回来了,我听到了她在院子里又叫我哥去挂衣服,直到电视里开始了下一个节目,他才回到客厅。这时候我爷爷奶奶也进来了,爷爷可能是今天手气不错,进来的时候捏了捏我的脸,大方地递给我了一个钢镚:“买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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