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二章 二十节 我的路途

“或者说叫你众观更合适一些，你打算这样看着灾难发生吗？直到将名为‘人’的概念扭曲撕裂，彻底的异化到无法解决的地步？”

“停下吧……请停下吧。”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佯装昏倒躺在了乌特拉为我准备的怀里，听见乌特拉担心的声音和近乎溺爱的把我抱起来……又被黑尔的直升机接走，空留下呆滞的贝利尔特和无法起身被我强制昏迷装死的帝刻。

“把你抛下了，抱歉。” 我心里这样想着，帝刻让我用棋则隐蔽起来了，防止贝利尔特过来把她杀死，这样的话就只剩下蠢到特别好哄的贝利尔特和也不是那么难哄的帝刻了；至于乌特拉的话，她和格林一样总会站在我这边，反正我昏迷了，就当是我控制不住了吧。

回到现在。

“那是……” 贝利尔特所看见的，那是来自遥远时空的战争，不属于人类的、来自其他文明之间的战斗；贝利尔特驾驶的飞船便在这真实的战火中穿梭，这场战争很显然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这场光芒偏偏将贝利尔特传送到了这里。

“你来了啊，贝利尔特。” 贝利尔特看见自己怀里那墨羲明的嘴发出周琦的声音差点没吓丢了魂，那墨绿色的粒子缭绕在贝利尔特的周围。

“帝谜亚特，在这些文明战争的时候，你就已经缠上了这个‘未来’的我了吗？是你在指引我来到这里吗？你在未来的突然离开真的……很让人失望。” 贝利尔特一肚子的怨气和疑问想要问周琦，对她又爱又恨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我看到了现在的你，所以让那个愚蠢的你一步步突破庞大意志的束缚，我要向你承认一部分我的错误，白永命的死有一些原因是因为我。”

“那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回到庞大意志那里……”

“所以说我才信任你，这些文明的遗留者们便是人类工程师的来源之一，还有上帝创造的一部分，猿人的进化也是人类文明的来源，还有……呃，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周琦拍了拍贝利尔特的脸。

“你的意思是，人类文明是众多因素和不同的缔造者创造出来的不同批次的人类？就算知道了这些，和我们的现在有什么关系？” 贝利尔特一边专心躲避那些文明骇人的武器，一边听着周琦诉说出来的真相。

“我利用每个时空段我自己在每次我故事开始的时候布下各不相同的棋局，来造就如今对你们相对稳定的现在，我证明了一个源头的问题…庞大意志也是创造人类文明的势力之一这点你也知道，是为了让人类文明成为毁灭这个世界的定时炸弹。” 周琦攀住贝利尔特的脖子，吻住贝利尔特的嘴巴，她将墨羲明的身躯变得逐渐透明。

“说直接点！”

“那批人类会在特定的时间段演变成与庞大意志直连的全理棋者，地球、未知数以及我们最熟悉不过的东西——现实，这三位棋者会成为压垮如今的三座大山，还会有更多不知道名字的棋者在那批人类中爆发。” 周琦的语气愈发担忧，因为只有贝利尔特才是彻底摧毁他们唯一的钥匙。

“我知道了……那这些文明的……人类，是不是也会有一些批次的人类会变成这个文明所创造的战争怪物？”

“理解能力很好，这便是那些势力给人类文明上的锁，名为内战的枷锁，属于人类的内战也会在你所处的现在开始，那些怪物们会在负面情绪的积攒下伴随人的崩溃而迸发，正如我所经历的那些时代；这是足以颠覆王朝的力量。” 周琦消散了，墨羲明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嘴唇在贝利尔特的脸上吓得人都飞到了一边。

“如果是你做我的爱人也不错，啊哈？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能融入棋则了，原来你就是庞大意志所创造的那批次人类，但……你确定你不会被庞大意志直接贯穿吗？” 贝利尔特有点心疼的揉了揉墨羲明的头，她害怕自己这样再次失去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会被……”

“好啦，别说了。” 贝利尔特用几根手指堵住了墨羲明的嘴，“当我乱想就好了。”

“呃呃……什么啊？” 墨羲明刚说完，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脑内的神经突然剧烈的晃动，睁大了自己的双眼，贝利尔特在觉察到了这个异象的刹那启动了在墨羲明体内的崩坏棋则想将庞大意志排斥出去，却感知到庞大意志扫描了一圈便离开了。

“咳啊！” 墨羲明又咳出一大滩血，血液从她捂住嘴巴的指缝中流淌出来，外面那些文明的战争并没有远离，在贝利尔特分心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到别人战舰的面前。

“先自己处理一下！” 贝利尔特及时上抬拉杆脱离那艘战舰的引力范围防止飞船承受不住破碎，同时武装了飞船的装甲，抬起踏板争取脱离这个战场。

“我们在哪？为什么会……呕……” 这急转直上的飞船让墨羲明很不舒服，毕竟她是人类，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折腾，在宇宙中多少有些身体上的不适。

“周琦！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里！你要是有点人性的话！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所爱的人死去！” 贝利尔特搂紧墨羲明，她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了，那些因果律武器正在挤压着周围的空间。

“嗡……” 一块鎏金的翡翠出现在贝利尔特的脖子上，墨羲明的瞳孔变成了绿色，翡翠里传来了姬秋泽的声音：“向上飞，那里扭曲的时空正好可以让你们进入旧神州的时代。”

“去那里干什么？周琦？” 贝利尔特下意识看向被周琦侵占了身体的墨羲明。

“姬秋泽一直都是周破晓的影子啊，在她进入那个巨影的世界之后，姬秋泽的模样就已经在遥远历史的另一端映射出来了，救世主与人间地狱的交相辉映，相反但路途唯一。”

“所以……巨影世界是无数历史的具象化？”

“那是无数巨人们的战争而已，他们的战争让不属于那个战争世界的人们可以映射出历史中另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影子，不过那些巨人究竟来源于何处以及蚕食人肉的太阳之类的还是一个谜团。” 周琦对贝利尔特的脸蛋又揉又捏，时不时挑逗一下她的乳房，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嬉闹中飞入了那扭曲的时空。

“那地球怎么办？”

“别急躁。”

“给我杀啊！给我杀死她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巴洛特操纵着黎晓熠的肉身一拳一拳打在陈天骄那冰冷的装甲上，“只要她死了，大家都会尊称我了，大家都会记住我了！”

巴洛特说着操纵身躯拔出苏格鲁剑，那苍白的火焰与陈天骄手中的剑对砍，激荡的火焰被陈天骄的剑刃尽数吸收，陈天骄蔚蓝色的视线在黎晓熠的肉身上突然撕开一道口子将黎晓熠轰开。

“死物也要阻拦我吗？” 陈天骄的目光将黎晓熠的四肢用因果律切断，

“黎主席……死了吗？” 那些围观的群众看见那四肢断裂之后，早已经干涸甚至有些干瘪的四肢，里面有一些纳米机器正在迅速将他的四肢重组。

“黎主席从来不会改造自己……”

“没有死，没有死，你们！你们懂……你们快撤开！” 巴洛特差点没有管住嘴巴，陈天骄给了他重组四肢的机会，是为了看看这等死物有什么力量。

在苍白色的火焰即将铺开之时，那席卷一切的蓝色刀痕在那些人和城市之间展现，他们正在巴洛特的眼中逐渐崩坏粉碎，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那些刀痕铺天盖地的湮灭那些火焰——直逼黎晓熠的肉身。

“黎晓熠会怎么做！黎主席会怎么做！” 那些景象的破碎好比巴洛特的美梦破碎，他当初敬仰着黎晓熠，许诺要给他一个盛世，许诺要尽心尽力为这世界的一切无私奉献……如今在背叛初衷、面临危机之时却崩溃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 巴洛特的操作出现了失误，黎晓熠的肉身直接在强烈的力量刺激下产生了全新的棋者，他正是庞大意志创造的那批次人类。

“陈天骄！” 黎晓熠身体里诞生的、那名为地球的棋则里夹杂的灵魂在死亡的狭缝中撕心裂肺的哭喊之后，彻底被庞大意志占据。

“黎晓熠！” 陈天骄在意识中嘶喊，两者的灵魂伸出手，也只能在两股宏伟的意志之间彼此相望，互相见证彼此的悲剧。

“轰！” 地球棋者举起苏格鲁剑，火焰与雷电相撞在烛龙的斩击上，那雷火交织之间诞生出许多大大小小的星球来抵挡斩击，同时有庞大意志本身的力量与烛龙对冲。

“没有意思，最终只有这种程度吗？” 烛龙握紧了剑锋，将黎晓熠连同那全理的棋则一同切裂，那骇人的景象在陈天骄冷酷的瞳孔中一点点的消失。

黎晓熠被斩断的同时复原，再度挥剑的时候，已经击穿了陈天骄的那层人皮，露出那烛龙的龙头，蔚蓝色的机械龙角掀翻头皮迅速延展开来，那女性的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烛龙那最狂野的姿态。

日月伴随烛龙眼睛的闪烁轮转，时间在这里絮乱了，黎晓熠的剑只刺到了陈天骄的人皮，地球棋者看着那人皮在剑尖上燃烧，扬起笑意。

“你是这世界的守护者吗？”

“我是你们两个世界的毁灭者。” 全身青铜色的机械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褪去，化为紫蓝色，每个零件都流动着蔚蓝色或者红色的火光，身后张开那银黑色的钢翼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幻影。

机械与生物在眨眼间纠缠在了一起，剑锋互不相让，被损毁的血肉超出法则之外迅速生长，被砍碎的零件从异空间中传送过来全新的零件组装；

两个人翻天覆地的战斗摧毁一座又一座的城市，地面出现一道比一道更深的裂谷，天灾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发生数百万次。

“都毁了……” 巴洛特望着那一片片的废墟，一切的应急措施和救援方案只保住了那些有能力逃离宇宙的城市，其他的城市都在战斗中毁灭……数十亿人短短的几秒钟全部逝去。

“我们建设的成果……我们建设的那些成果啊！启动卫星聚能炮。” 巴洛特握紧了拳头，这紧急的命令也不得不执行了；唯一让巴洛特值得庆幸的是仍然留在地球上的都是那些被牺牲的工农阶级，人们进军宇宙在其他星球的时候，他们那些农民在地面仰望……终生在自己的土地上。

回到过去。

“被他们的土地所毁灭，被他们赖以生存的自然毁灭，这里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望着远方那些因为核辐射拥有了动物生命的田地，那些农民的身体在小麦上面呼吸，麦穗沾染着农民的骨头和血液……他们没有意识的四肢长出了小麦的根向着核污染的大地生长。

还有那些田鼠和麻雀等，它们都黏连在这片土地上，那满是鲜血的嘴里生长出大大小小的杂草，连熟悉的蒲公英都长在一个又一个的屎壳郎上。

“久等了。” 众观拨开那些高耸的麦子走到我的面前；这是一位银发的魔女，她仿佛不属于这个悲惨的世界一般，一身朴素的棕色麻布衫和牛仔裤，面貌是如此的美丽，细皮嫩肉的白皙皮肤和这片悲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你好。” 众观那银色的瞳孔天真无邪的望着我，圆圆的、有些肥肥的脸蛋让我想要去揉一揉，连嘴唇都如红宝石一样的晶莹剔透、薄嫩。

“她……是谁？” 乌特拉问我。

“我的老朋友，你叫她美界就好，你吃醋了？”

“我只是很难相信你这种人还会有老朋友。” 乌特拉扭过头小声回复我。

回到现在。

“好啦，其实我可以一招了结你的。” 烛龙依旧毫发无伤，黎晓熠的肉身却已经接近支离破碎，庞大意志再怎么样全理，地球棋则终究不会无穷无尽，现在已经被烛龙斩出许多窟窿了。

“死吧。” 烛龙只是凭借目光，地球和黎晓熠被一同斩成两半，伴随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刀痕在地球中心出现，地球分成了两半，因为引力的原因两半的球体互相牵引强行维持着那切裂时的形态不为所动。

黎晓熠的身躯在飞速燃烧，地球棋则也在支离破碎。

“黎晓熠……” 陈天骄的目光黯淡下去，她知道他不再是黎晓熠，但看见他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还是自己的身躯杀死的他，自己就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这个世界没有出口吗？” 周破晓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不知道开了多久，但是她有可以确定的一点，那就是她自己的眼睛还是看不见的状态……倪克斯并没有因此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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