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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身心,4

[db:作者] 2025-06-23 08:42 5hhhhh 5320 ℃

  “白大哥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尽管知道自己在白堂秋眼里就是那么不堪,可听着他这样说自己,夏景心里还是会难过。

  看着夏景失落的单薄背景消失在门口,注意到夏景眼中的落寞,白堂秋顿觉心里堵得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薛老头开玩笑要带夏景走,自己就很不舒服,不受控制的就要去伤害夏景。

  很没形象的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白堂秋彷徨的自言自语:“小慈,你能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薛太医那毒没解得清?是不是我又生别的病了?为什么看到他失落、难受,我也会感觉——心疼?”

  “少爷,你想都别想啊,沐浴!!开玩笑,您伤口虽然愈合了,不过仍然不能沾水的!”秋儿叉着腰说的义正言辞。

  安伯站在边上演示着赞同的表情。

  白堂秋向来拿他俩无可奈何,兜了半天了:自己很长时间没碰水了,身上不舒服。可秋儿和安伯死活不让!白堂秋痛苦的扶着额头,叹气!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这僵局,三个人同时抬头看来人。

  秋儿、安伯同时面露微笑:“小景啊(小景哥哥)!”

  白堂秋都没察觉自己在夏景进门时,原本紧拧的眉一下子舒展了开来。

  看见夏景亲昵的与秋儿、安伯打招呼,白堂秋徒然冷下脸来:“秋儿、安伯,你们要知道我才是你们的少爷!夏景只是我从‘百日草’赎回来服侍我的!以后要记得,不准和他这低贱之人如此亲密!”

  夏景听到这话的,刹那间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少爷!您怎么能这样说小景呢?”安伯对白堂秋的话很生气,少爷这么儒雅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说别人!而且说得还是小景!

  “小景哥哥,你千万别把少爷说的话当真啊!少爷他、他肯定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心情不好,才会这样说的。”秋儿急切的安慰着夏景。

  “够了,你们都出去!我想休息!”白堂秋语气中带着怒火。

  安伯被忽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少爷弄得很是错愕,拉着秋儿和夏景就准备出去。

  “夏景留下!”冷冷的语调。

  秋儿被白堂秋的语气一惊,牵着夏景袖子的手松开了,担心的看了看夏景,和安伯走出屋子。

  看到门重新被关上,白堂秋这才又坐起身来:“夏景,你倒是好本事,这么快就把我府里的人给收服了?我猜猜,收服他们靠的是你这张脸吧!夏景,我明白的告诉你,不要以为他们是真的喜欢你,他们是因为我爱小慈的缘故,又知道你是小慈的弟弟,才会如此关心你!要不然你以为你谁?”

  夏景眼中盛着泪,拼命摇头:“不是,我是我,我不是小慈姐姐的替身,我不是!”

  “替身?你也配?你只是伺候我、替我暖床的工具而已!你一直都爱着我,一直都如此听我的话,若我不好好利用你,对得起你的苦心吗?”白堂秋想着夏景和别人要好的画面越发生气。

  “白堂秋!若真是如此,我求你放我走,放我回‘百日草’!你何苦扣着我,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求你放我走,我求你了白大哥!”夏景瘦弱的身躯因为哭泣抖的很厉害。

  “回‘百日草’让你再次和那浅浅勾搭?你对那浅浅还真是上心啊!你记住夏景,除非我扔掉你、不要你了,否则你就算是死也要在我身边死!还有,不知道那浅浅有没有尝试过跟猎犬做那种事哦!若再让我听见你要走,你看我会怎么折磨那浅浅!”白堂秋浑身散发出戾气。

  “白堂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夏景惊恐的颤抖。

  白堂秋阴冷一笑:“夏景,现在不要讨论这些,出去弄些水来让我净身。我要一个新木桶,记得木桶自己抬,水要亲自烧,要是敢让谁帮你,我定会剁了那人的手,要是水温我不满意,我可是会惩罚你的。”

  夏景正真感到了绝望,也许从此以后自己再也回不了“百日草”了,再也看不到浅浅了,再也听不到浅浅为自己唱曲儿了!自己只能在白堂秋身边,毫无希望的度过余下的年年岁岁。

  夏景吃力的抬着木桶,众人看不过去想去帮他一把,夏景想到白堂秋的话,一咬牙狠狠推开所有想帮助他的人。

  气喘吁吁的将桶抬放至白堂秋的屋内,想到还烧着的水,夏景不敢停歇地立刻离开。

  白堂秋斜躺在床上,看着夏景忙活,心里居然很开心:这家伙在为自己忙活!很好,他只要围着自己就行了!

  一切弄妥当之后,夏景这才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进屋伺候白堂秋沐浴。

  帮白堂秋慢慢退去身上的衣物,夏景小心翼翼服侍着,生怕出什么差错受到惩罚。

  白堂秋很不满意夏景只顾埋着头帮自己脱衣,却不看他:“夏景,你抬头啊,我会吃了你还是怎么了,低着个头装什么死!”说完,强迫的扯住夏景的发丝,逼着他抬起头。

  夏景忍住疼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英俊的五官、挺拔健硕的身姿、修长结实的腿,这个自己一度深深迷恋的人,却可以对自己那么残酷。

  夏景的思绪被白堂秋打断。

  “过来,帮我搓洗。”

  夏景的力道用得很到位,仔仔细细帮白堂秋擦遍全身,极为小心的避开胸前的伤口。白堂秋眯着眼睛惬意的享受着夏景的服务。

  水加到第三遍的时候,白堂秋终于开口:“行了,不用再加水了。”跨出木桶,张开手,让夏景帮自己拭尽身上的水珠。

  当夏景要帮白堂秋穿衣时,白堂秋却拒绝了。他低头贴到夏景耳边:“你知道吗?整个沐浴的过程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告诉你,我最想做的就是压在你这的身体上尽情律动。”

  夏景听到这里,双手抵住白堂秋欺上来的身体:“不要这样,你的伤口还没好。”白堂秋,你可不可以放过我一次,我真的很累、很累。

  白堂秋这一刻已经顾不得别的了,他忘记了自己的伤口,也忘记夏景为照顾他多少日没有合眼。现在的他只想释放自受伤一直憋着的情yu。

  “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伤口,那我就换个玩法如何?现在我给你主动权,你先将自己的衣服除去。”白堂秋大喇喇的赤着身体躺到了床上,“动作快点,记得么,若我对你不满意,可会迁怒到无辜的浅浅。”白堂秋威胁着。

  浅浅!

  不愿意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人受到伤害,夏景伸手解开自己的衣物……

  白堂秋眼中的yu望随着夏景亵衣的退去而填满,他比谁都知道夏景那美丽的躯体能给人带来的是怎样灭顶的愉悦,他那妖娆的脸庞在交娴时是怎样的勾人,他在高潮时叫声是怎样的诱惑,思及此,白堂秋的下半身已然诚实的抬起了头。

  尽力压制住体内的冲动,白堂秋哑着嗓子命令夏景:“作为调教师,你很清楚怎么做就可以不压到我的伤口对吧!”

  夏景贝齿咬着下唇瓣,点点头,极不情愿的朝着白堂秋走去,曾经为了让他爱上自己,不择手段的用身体一次次的满足他,如今不再奢望爱情的自己是为了保住温柔的浅浅才去满足他,不同的心境使得夏景整个人被强烈的悲凉感所包围。

  “首先,先来满足一下它吧!”白堂秋意有所指。

  夏景凄凄一笑,乖巧的低下头,含住了白堂秋的粗大。

  舌尖在铃口打转,双手不停地套弄,白堂秋感觉夏景的手与嘴巴将自己那宝贝勾的完全直立起来。

  夏景停止套弄,开始伸出粉嫩的小舌了起来,偶尔还嗜咬,白堂秋发出舒服的叹息:“含进去吧,夏景,全都含进去。”

  心里愈发感到冷,夏景动作就愈发热情,他将白堂秋的粗大直吞至咽喉,这样一遍遍,直到白堂秋在他嘴里完全释放,顿时嘴里充斥着檀腥味儿。

  “不愧是头牌调教师,这张嘴巴很是不错!”

  看到夏景想将嘴里的吐出,白堂秋忽然恶劣的说道:“吐下去,明白么!”

  不敢违背白堂秋的意愿,夏景忍住恶心感将嘴中之物悉数吞下。

  “现在呢?你该怎么做?”

  夏景屈辱的跨坐在白堂秋的腹部,抬起臀部,没有经过润涩的根本无法接纳巨物,夏景只有将手指伸到处慢慢拓展。

  死死咬住唇瓣,夏景无法想象自己在毫无爱意的情况下只为满足白堂秋做这一切,他只有闭着眼睛想着与浅浅一起度过的时光才能忘记自己在做什么!

  白堂秋却不允许,他就是要夏景睁开眼睛看看:此刻的夏景是怎么的贱!

  看着夏景用手指探弄着,白堂秋再也抑制不住了,他不管夏景能不能容纳巨物,他只想进入,只想感受那包裹着自己男根的温暖。

  “夏景,扶着我的肩,快点!”白堂秋急不可耐的催促夏景。

  待夏景依言将两手撑在他的肩处,白堂秋一下子就顶入到最深处,干涩的内部却让白堂秋的挺立感到异常舒服,他开始挺动要不上下动作起来。

  “嘶……”被粗暴的撕裂,异物的动作使得夏景感受到的是与欢愉背道而驰的疼痛感,睁着空洞的眼睛,他清楚地感受到白堂秋的男根在穴内肆虐,他甚至能感受到布在白堂秋巨物上的青筋随着白堂秋的运动在他体内的跳动。他唯独体味不到的是丝毫的欢乐。

  心很痛,身体很沉。

  白堂秋完全被直冲大脑的舒适感包围,他不断地动作着,却没有注意到跨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是怎样的疲惫不堪……

  觉得突然异常的湿润起来,白堂秋动的更加的频繁,终于伴随着低吼,白堂秋射在了夏景的穴内……

  抱歉浅浅,我只能这样,保护你!

  完成任务般夏景合上眼眸,就这么倒在了白堂秋的身上……

  情事过后的白堂秋稍稍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再睁开眼睛后,发现身上的人儿好像没了生命般一动不动,白堂秋用手推推他:“妖精,莫要装死了,赶快起来。”

  发现不对劲,白堂秋从夏景的退出,将他平放在床上,掐了掐人中,发现脆弱的人儿根本没反应,白堂秋惊慌的探了探夏景的鼻息:“该死,怎会如此微弱。”没来由的,第一次因为这个人感到如此无措。

  帮夏景盖好被子,白堂秋随意披了衣服,走到门外让小厮去请大夫过来,自己则回到里屋,坐在床边守着夏景。

  看着薄纸般毫无人气的夏景,白堂秋心开始发酸。几年了?是这个亦风雅亦妖媚的男子不离不弃的待在自己身旁,对自己的索取他从不拒绝,对自己的冷漠他痴心不悔,白堂秋,你何德何能?白堂秋,你是不是应该从梦里醒一醒了?夏慈不会再回来了,她永远留在了过去的年华春光里!那么,是不是你也应该看看,好好看看,是谁真真切切的在你身边?从如玉少年到风情万种的青年,他耗了多少时光在你身上?

  白堂秋将夏景苍白的手轻轻捧到胸前:“小景,小景,不要有事好不好?”

  半天都不见小厮领大夫过来,白堂秋心里着急,又不能在屋里大叫发火,他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起身,走到外屋,将头探到窗外叫着小厮的名字,可回廊里除了白堂秋的声音在回荡以外,再没有别的人声了,依稀中却有“啪啪”的声音回响。

  白堂秋侧耳听去,原来外面落雨了啊!隔着长长的回廊,白堂秋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象,听这雨打在芭蕉上的声响,怕是,落的很大吧!

  ~~~~~~~~~~~~~~~~~~~~~~~~~~~~~~~~~~~~~~~~~~~~~~~~~~~~~~~~~(我是焦急等待的分割线)

  “李大夫您快着点儿啊!少爷等着呢!”小厮走在前面不时朝身后催促着。

  “哎,小哥,你慢点走,这么大的雨,再加上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快的!”李大夫抱怨着。

  “到了到了,就是这,李大夫您小心点跨进来,就是这了。少爷,李大夫来了。”小厮领着李大夫走了进来。

  站在窗边等候的白堂秋,迎着李大夫走过去,恭敬地扶过李大夫:“您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大夫坐到床前的椅子上,眯着眼睛,搭过手去帮夏景把脉,思忖了半天,李大夫让小厮端来笔墨纸砚:“给他开付方子,照着抓药吧,这些都是些养身的药,这年轻人啊身子太虚了,加之劳累过度,脉象很弱啊,喏,”将开好的方子递与小厮,“从明日起,每日一贴即可。”转而关照白堂秋,“这年轻人其实是心病更重,他会保持昏睡的状态直到他从梦境脱离,直到自己愿意主动醒来。但即使这样,药每天也必须强行灌下,否则他会因为过度虚弱而丢失性命。”

  白堂秋关照小厮将李大夫送回府上,想想又说:“你传下去叫他们从明天起照着方子熬药,一会你也就不用再过来了。”

  待李大夫二人走后,白堂秋复又做回床边,他仔细将夏景的手放回被子内,又边边角角的掖好被子,然后靠在夏景身边,巴巴的看着夏景的脸发起了呆。

  虚虚渺渺的飘着雾气,白堂秋一个人在雾中摸索着,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远处隐隐约约浮着丝丝缕缕的琴音,透过雾气绕到了白堂秋的耳边,白堂秋听出来这是一首《雨霖铃》,缠绵的曲调,诉说的却不是相思、不是爱意,而是残忍的分离!

  白堂秋加快脚步往前走,他要走出这片雾,他想看看,抚琴的人是谁。

  一步踏下去,白堂秋“嘶”的一声又缩回脚,原来面前竟是一片不算浅的小河,焦急的左顾右盼,他想找到一只可以靠到对岸的船。

  “哗哗”,撸在水中摇的声音渐渐近了,白堂秋想叫船家靠过来,可是怎么张嘴也说不出话,他只有拍手引起船家注意。

  “吱呀吱呀”小舟有灵性的划到了白堂秋的身边,船家询问:“公子可是要渡河?”

  总觉船家声音异常耳熟,但白堂秋一心只想渡河去,故而没有多想,在船家的招呼下就上了小舟。

  船家慢摇着撸,小舟稳稳地像对岸游去。

  熟悉感越发强烈,可白堂秋就是看不清船家的脸。到了对岸的时候,白堂秋一迈腿便上得岸去。

  忽然间,有光束照破雾层,周围的景象逐渐显出本来的模样,原来对岸竟是一片开得芳菲的桃花,白堂秋看着这盎然春意,嘴角泛起了笑,想起什么似的,他回头去寻那船家。

  船家已摇着船到了河心,看那一派风姿不是夏慈又是谁?原来,渡自己的人竟然是夏慈,自己却混账的没认出来!

  他想冲进河里去追夏慈的小舟,夏慈却柔柔开口:“白大哥,何必留恋我这捧红颜枯骨?你看看你身后,那片林子里有你的今生与来世,好好抓住,好好珍惜!”

  看着远去的小舟,那曾经自己深深眷恋的女子啊!

  白堂秋心中涌起一阵惆怅。

  他在河边又呆呆立了,释怀般叹了口气,义无反顾的朝着桃花深处走去……

  就在他精疲力竭以为没有尽头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竹屋,他看到了竹屋前桃花树下抚琴的人。

  朝着弹琴之人走去,他尽量放慢脚步,怕惊动他人抚琴雅兴。

  可那人仿似知道有人靠近般,抬头朝着白堂秋抿嘴一笑,这一笑倾进了白堂秋的心尖,这一笑让漫天的桃花瞬间失了颜色。

  “小景。”白堂秋对着那笑颜盈盈的人儿叫道,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叫在心里。

  可是夏景却依旧听到了,他站起来,杳杳踏踏朝着白堂秋走去,白堂秋笑着张开手迎接夏景。

  他,越走越近,每一步移动都扣在白堂秋的心上。

  “小景,小景,”心中念着他的名字,白堂秋一把将他拉入怀中,闭上眼睛,将下巴搁在小景的发顶,心里的某一处开始柔软。

  蓦地,阵阵桃花香沁入鼻端,且香气愈发浓烈,疑惑的睁开眼,白堂秋惊恐的发现,自己两臂间锁住的竟是一捧……

  一身冷汗,白堂秋猛然吓醒,张开眼睛,看到身旁的人儿,清楚感受到身边的人儿,白堂秋这才放下心来。

  他用脸摩挲着夏景凉凉的小脸,哝哝低语:“不是花瓣,还好不是花瓣!小景,我的小景,我帮你把脸捂热罢,我帮你帮心捂暖罢,我好好保护你、照顾你,你要慢慢醒过来呵,然后,永远待在我身边,可好?”

  若天遂你愿,若他有朝一日醒来,白堂秋,你是不是定不负他?

  安伯和秋儿一早就听到那小厮在药房咋呼:“东娘您快着点,少爷等着药呢。”

  “唉,快了快了,这药像知道人急似的,反倒迟迟不好了。”东娘抹了抹额头析出的汗珠。

  两人诧异:“小甲,少爷的伤口不是愈合了?怎么还需服药?”

  小甲搓着手,看得出真的很急,他看看安伯,又看看小秋:“安伯、秋姐,这是给小景少爷熬的,李大夫说了要是照顾不好,可能小景少爷熬不过……”想着躺在少爷床上那个冰冷的像是没有了呼吸般的漂亮男子,小甲的声音开始哽咽。

  秋儿不相信的急急摇头:“不会的,小甲,不许乱说,我的小景哥哥好得很的。”转而催促东娘,“您快着点啊!”

  安伯看小甲的样子不像说谎,一下子心里也没了底:“秋儿你在这等着东娘煎药,我先去少爷房里看看!”没等秋儿回答就微驼着背走了。

  老天爷受委屈似的,落着瓢泼的泪,安伯虽然举着油纸伞,仍不免被雨淋湿了衣服,他也顾不得许多,顶着风雨,三步并作两步走,绕过月牙门,穿过迂回的廊道,方才来到白堂秋的门前。安伯抬手轻叩青铜门环:“少爷,少爷?老奴可否进去。”

  里面传来一声无力的应和,安伯按捺住不安,定定神,进得门内。

  一看情况,立即呆在原地,天!到底怎么了这两人?

  只见——少爷胡乱的搭了件衣服,脸上写着疲惫,焦虑的蹙着眉,死死盯住夏景的双眼却透着安伯从未见过的怜惜。被牢牢裹在少爷怀里的小景,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的嘴唇,安静仿若瓷娃娃般。

  “少爷,小景他……”

  “安伯,外面还在落雨么?”安伯话未问完就被白堂秋打断了。

  “是啊,很大的秋雨,芭蕉叶都被骤雨打残了!少爷,小景他到底是怎么了?”

  像是没听到安伯的话,白堂秋自言自语:“一场秋雨一场凉,要再添些被褥才行,要不小景会冷的。”

  安伯见此情形,心里摸索:小景怕是被少爷伤到了吧?

  “药,药来了,药来了!!”秋儿浑身都湿透的闯了进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端出封在小罐子里的汤药,慢慢揭开,混着热气,药味瞬间散开。

  秋儿拿了青花小碗,将汤药细细倒入,然后递过去给安伯。

  “少爷,喂小景喝药吧。”安伯接过药准备去喂小景。

  防备的看着他们,白堂秋强硬的夺过去:“我自己来便可。”勺了浅浅一匙药,放置嘴边吹了吹:“小景我们来喝药了。”然后将药吃进了自己嘴里,低头,舌尖抵开夏景的牙齿,用唇哺着。头一次不带yu念的口舌交缠,确实在喂药之时?白堂秋心中一阵悲伤。

  安伯、秋儿无措的站在边上,不敢插手,既着急又担心。

  过了一世般,白堂秋才帮夏景擦拭了唇边的药渍,把那已经空空的小碗送至秋儿手边,嘱咐道:“搬些新褥过来,天气转凉了,我不想小景冻着。”

  “知道了少爷。”秋儿看着依旧动也不动睡在少爷怀里的她的小景哥哥,害怕的拭拭眼角边的泪水。

  “你们退下去吧,我想和小景单独待着。”白堂秋低低吩咐。

  点点头,两人无声退下。

  “安伯,小景哥哥会醒嘛?”秋儿毕竟是小姑娘,在她心里谪仙样的夏景就是她的亲哥哥,她垂着泪问着安伯。

  “会的,会的。”安伯安慰秋儿,也安慰自己。

  少爷啊,你和小景有太多羁绊,你曾伤害过他吧?如今,你是看透自己的心了?若是如此,请在小景醒来后好好对他。

  佛祖啊,老奴请求你,救救小景吧!

  “少爷,您就吃一点吧,少……”小甲提着食盒一脸畏惧的从白堂秋房中退出,抬头看了眼紫檀木门前早已站着的一群人,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少爷依旧不肯用膳!”

  门前的安伯、秋儿还有一排丫鬟、小厮的,人手一食盒,纷纷应和:“我们知道,少爷昨儿没进食,今儿仍然如此痴痴守着小景少爷,这样下去少爷身体会吃不消啊!”

  大家一时都没了主意,却又都徘徊在白堂秋的门前不愿离去。

  迂回的廊道里突然响起了震耳的笑声,惊动了彷徨的众人。

  “你们?这一个个怎么都聚在你家少爷门前?”来人声音洪亮。

  大家一瞧,此人着深红色长袍,一身武将的豪气,正是张衡志。

  秋儿顿时面露喜色:“张将军您来啦!可算看到救星了。”随即小步挪到张衡志面前,踮起脚尖,靠近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笑容一敛,张衡志正色道:“这家伙,疯了!”他夺过秋儿的食盒,“我就不信了,你们都散去吧,我进去看看你们家少爷。”门也顾不得敲,一掌风推开门去。

  众仆又在门外立了会,随即在安伯的招呼下都依依退下了。

  “不是说了我们没有心思吃这些饭菜?下去!”白堂秋头也不抬的喝道。

  “你倒本事,多日不见,老友也不识了?”张衡志将手中之物往桌上一搁,用力之大,使得描金食盒与红木桌撞击出巨大的“嘭”声。

  这嗓音白堂秋听了十几年,怎会不识?他转过身冷脸道:“我的小景正睡着,休要惊吓他!你有这力气留在沙场之上岂不更好?”

  “睡?秋儿那丫头告诉我了,夏景那是‘沉睡’吧!”张衡志走到白堂秋身后,将手搭在他肩上,哀哀一叹,“白兄,我早已说过,你那般待他,总有一天会后悔,谁能料这一天竟是来的这样快!”

  “我愿用几世交缠,去抵欠他的债。”白堂秋抚着夏景已无血色的唇,兀自低语。

  张衡志看不过友人半死不活的样子,一肚子闷气,拎起白堂秋的后领朝桌边拖去:“得罪了、得罪了。”

  由于滴米未进,加之张衡志力大非比寻常人,白堂秋敌不过,只有遂友人的愿,坐到桌前。

  “你这样子,不要说几世,再多几日不吃不喝,怕是要在你家小景前面去见阎罗王了!”打开三层食盒,将温热的饭菜端到桌面,推至白堂秋跟前,张衡志又接着说,“你三餐食好,养足精神才能好好守着你那小景,等他醒来,你慢慢赎那罪吧!”

  白堂秋怔了怔,拿起象牙筷,朝着饭菜碰去,可能当真是饿极了,他倒也吃得快。

  不一会,便吃完了大半的饭菜。

  拿起软巾,白堂秋擦拭了一下嘴巴,语气这才有了力度:“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来一趟就是为了管管我家务事,说吧,此次来,您张将军是所为何事?”

  张衡志不满了:“你这话!我是特地来看看养伤的好友,这也有错?”顿了一下,“你这伤好的倒甚快,可见有点武功底子还是好的!不过,咱晁宰相那文弱书生可没法好得快了!”

  “予夏?予夏如何受的伤?”听到好友受伤,白堂秋不免担心。

  “这事儿要从长计议,非我来此的目的啊!”张衡志摆摆手,端过桌上的水“咕嘟”一下子全部喝尽,又慢慢端起紫砂壶,添了半杯,这才接着说道,“叫你猜着了,我来确实有事!”

  白堂秋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张衡志点点头,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沾着杯中的水在桌面上划了几道竖线。

  “四?”白堂秋疑惑。

  张衡志莫测一笑:“非也,是……”卖个关子,张衡志盯着白堂秋,“你再猜猜?”

  白堂秋闭上眼睛,仔细寻思一番,方睁开眼睛:“是,1、3?13!!”

  张衡志一抚掌:“正是!陛下告诉我,当日先帝在陛下手中划下此数字,并叮嘱‘提防提防’。”

  白堂秋压低嗓子:“陛下受刺一案,莫不是与此数字有关?13、13……”不断回味着这个数字,“难不成,是他?”

  “白兄啊,不愧是帝师,猜到了?”

  “他不是一直在他那园子里养病吗?怎会?”白堂秋不解。

  “所以陛下决定亲临他府邸,探个大概。”张衡志一挑眉。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刺杀就是一个饵?为的就是钓鱼上钩?若陛下一去,也许就正是入了他棋局?”白堂秋不安道。

  “陛下天资聪颖,年虽少却充满帝王之气,不过,话说回来,陛下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人啊,这不,让我来向你讨个主意呢嘛!”

  白堂秋微微扬起嘴角:“侄子去探望自己身体不适的叔叔,顺理成章的事,但这事儿的动静造的要越大越好,让文武百官都知道新帝有多心系自己久病的叔父。”

  张衡志仔细掂量着白堂秋的话,接着双手上下一捶:“嗯,我会将你的话完整说与陛下听,哦,还有,你不必急着回宫去,陛下让你在府里安安心心养伤!这下,你有大把时间看护你的小景了。”说完,张衡志站起身,朝着白堂秋拱拱手,“那堂秋,我就先回宫去复命了,先行告辞,等改日有空,你我兄弟再好好小酌几杯!”

  白堂秋关照道:“请陛下务必小心那十三爷啊!”

  张衡志走到门口,听着白堂秋的话,又回过头去:“放心,我会带着人同去的,倒是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夏景!”说完,潇洒的一甩衣袖,携着风似的离开了。

  白堂秋目送着好友拐出廊道后,这才重又回屋,关好门。

  蹑着步子踱至床前,俯身在夏景额上印了一吻,将夏景轻轻抱起,靠在他耳边低语道:“小景,你看,天已放晴了,是不是个好兆头?我抱你去晒太阳可好?”

  明知,昏睡的人儿不会回答,他却还希冀着哪刻能忽然听到怀里之人开口与他对话……

  皇宫之内,御书房。

  小皇帝正在房中不安的来回走着。

  此时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是张将军求见。

  “宣张将军立刻来此见朕。”小皇帝语气略带焦急。

  不多时,张衡志便匆忙赶到了御书房,见到小皇帝就准备下跪,被小皇帝挡住了。

  “张将军务须多礼,快快将先生之言说与朕听。”

  “遵旨。”

  ~~~~~~~~~~~~~~~~~~~~~~~~~~~~~~~~~~~~~~~~~~~~~~~~~~~~~~~~~~~~~~~~~~~~~~~~~~~~~~~~~~~~~~~~~~~~~~~~~~~~~~~~~~~~~~~~~~~~~~~~

  “先生是这样说的?”小皇帝听完张衡志的转述,问了一句。

  “躇言皆是出自帝师之口。”张衡志毕恭毕敬的回答。

  “嗯,朕知道该如何做了。今日有劳张将军了,你回府歇着吧!”

  “是,陛下,那臣先行告退。”

  ~~~~~~~~~~~~~~~~~~~~~~~~~~~~~~~~~~~~~~~~~~~~~~~~~~~~~~~~~~~~~~~~~~~~~~~~~~~~~~~~~~~~~~~~~~~~~~~~~~~~~~~~~~~~~~~~~~~~~~~~

  独自一人,年少的小皇帝坐在批阅奏折的椅子上,一脸期待:“十三叔,朕明儿就去看看您!您说,明日朕在殿上宣布要去探望您,众大臣会如何想?”

  日暮月升,是谓一日末。

  卯时月渐隐,是谓一日始。

  随着老太监一声响彻大殿的“上朝”,众臣跪地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小皇帝将探望十三叔之事说出来时,臣子们皆夸“陛下此举甚孝”。

  小皇帝点点头,决定下午便去十三叔府上看望。

  对于这个十三叔,小皇帝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六年前,那是在迎接西域来访使节的晚宴上,十三叔舞了一段剑,就是那短短十几分钟,他那苍白病态到几近妖艳的十三叔,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时自己太年幼,看着舞完剑,开始捧着心剧咳的十三叔,还笑话了,心说这人可真没用,大男人家家的,这么不堪。现在想来,他那么一咳,仿若那书中的西子般,娇弱泛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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