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龜傳》第四篇 嬴兒肉身

木質圓桌上擺放著兩張披薩和檸檬水，浩睿和嬴兒對坐著。這是一個艷陽刺目的中午，陽光穿透後方的落地玻璃窗灑落在隔壁的桌椅上，光線因此而十分充足。

「兩份不會太多嗎？」嬴兒拿了一片瑪格麗特（特別選了白色起司最多的那片）往嘴裡塞，浩睿拿了一片章魚燒披薩，說道：「吃不完可以打包啊。」

不到十秒後，嬴兒又再伸手拿了一片瑪格麗特，似乎比起章魚燒更喜歡瑪格麗特。

「你不喜歡章魚燒嗎？」浩睿問，眼看他已經快吃完第二片了，「還真能吃欸。」

「餓了，」嬴兒說，「我想說瑪格麗特冷掉就不好吃了嘛。」

「好吧，那我來消化一下章魚燒好了。」浩睿說著，再拿了第二片章魚燒。

在第四片時，嬴兒突然漸漸的停下了手邊的事情，轉頭從落地窗那邊看去，浩睿也跟著嬴兒的視線望去，只見一望無際的藍天還有不遠處一排環繞台北周圍的山峰，以及一列又一列的老舊公寓和紊亂的小巷弄以及電線桿與電線。浩睿轉頭看向嬴兒，嬴兒還在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因此問道：「怎麼了嗎？」

「這裡離我家還蠻近的。」嬴兒在回答前先遲疑了一下。

「你想家了嗎？」浩睿問。

「還好，但我想去拿些東西。」

「像是什麼？」

「像是衣服、健保卡和生活用品⋯⋯之類的啊。」

「喔，但如果你爸在家怎麼辦？」

「我猜他應該不在家，週末他會去朋友家打牌。」

嬴兒拿了他的第一片章魚燒，從尖端咬起，薄脆的披薩發出喀滋喀滋的斷裂聲。他白嫩的臉頰背著金黃的陽光，桃粉色的雙唇在閉口後抿了一下，再伸出初長細毛又標緻的手臂拿取第二片章魚燒。浩睿看著入迷，羸嫈注意到眼神呆楞的浩睿後，揚起如秋水般明澈的眼睛瞥向浩睿，然後用摻雜調皮意味的瞇眼瞧著浩睿看。

「要跟我一起去嗎？」嬴兒嬌聲的說。

「好吧。」心癢癢的浩睿早已卸下任何防備，說：「但是在那之前，我們得先把這兩盤披薩吃完。」

「那有什麼難的。」嬴兒出手拿了一片瑪格麗特。

⋯⋯

羸嫈走在浩睿後面，生怕遇到自己的父親。他們兩人穿過街口的轉角，再沿著騎樓往前走了一段路程，接著轉進某個昏暗狹窄到令人留不下印象的小巷中。

「就在這裡。」嬴兒雙手從肩膀而下，搭在浩睿的胸前，身體緊貼浩睿的背，能感覺到嬴兒緊張的心跳聲。浩睿輕輕轉頭用餘光看偷看嬴兒的臉，十分姣好使浩睿的心頭震盪了一下。

浩睿小心翼翼的按下左側三樓的電鈴，發出令人不安的低頻振動噪音，過了大概十秒，浩睿又按了一下，確保家中真的沒人後再讓羸嫈上樓。

羸嫈輕聲快步的爬上第三層樓，門前的雨傘雜論無章的散落在傘架上，不論摺傘還是直傘都一概不捲收，好幾支就這麼皺巴巴的躺在那裡，讓嬴兒有一點感到不舒服。

他悄悄的開門，一看，家裡的燈都沒開，牆面還是骯髒又落漆的白色，地上的報章雜誌書冊典籍攤散一地，還有好幾個倒放和正放的酒瓶，深藍的沙發一如往常的有好幾處裂痕與破損。嬴兒脫下運動鞋前進，白襪下踩的是灰濛濛的瓷磚地板，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穿過了客廳後他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這裡是家中唯一處乾淨的地方，雖然架上的舊教科書排得有點亂，但相較之下已經很不錯了。嬴兒拉開了抽屜，拿走自己的健保卡以及一些文具，從衣櫃裡拿了外套厚薄不一的共四件，還有好幾件長短袖衣服、褲子和內衣褲，把這些全部塞進去全家買的三個大袋子裡，臨走前不忘要帶一些襪子走。

他匆忙的跑下樓，背上和額前都因為緊張留滿了汗水，浩睿等一開門就看到嬴兒香汗淋漓，嬌喘吁吁，一陣輕柔的體香撲鼻而來。

「快走吧。」嬴兒話不多說，趕緊跟浩睿一同趕回他家去，一直到進了家門才開口講話。

⋯⋯

「好奇怪，家裡的東西都沒被動過。」嬴兒趴在沙發上吹冷氣說，「他好像都沒回家，連我放在桌上的錢都還在，他不可能沒注意到啊。」

「說不定他都住在他朋友家啊。」浩睿坐在羸嫈身旁，用右手撫摸他的頭和背部，嬴兒也不反抗，乖乖的蜷縮在浩睿手邊給摸，抬起眼睛看著他說：「真是這樣就好，他朋友都住很遠。」

浩睿的雙眼從高處看著低處的嬴兒，越發越疼愛，摸了摸他的臉龐問說：「你啊，是真想要跟我一起住嗎？」

「那當然。」嬴兒的耳朵倚靠在浩睿的腿上，綿綿的說，「人家已經喜歡上這裡了呢。」

「那正好，我正想有人陪。」浩睿羞澀的感受著嬴兒肉體的溫存，緩緩的吸著空氣中瀰漫的羸嫈的體香，香芬甚重。「但是你要做家事。」

「沒問題，」嬴兒撒嬌說，「你每天都要幫我買魷魚絲喔。」

「真是受不了你⋯⋯」

浩睿隨後將嬴兒用公主抱姿抬進了房間，無意間按到電視遙控器，就在他們的世界外，電視正上演著竹取物語。

⋯⋯

羸嫈的衣服已經被褪去，他跪坐在床上，雙手靦腆的擺在兩胸前，胸部微挺，讓彎腰的浩睿用舌尖舔舐他的乳頭。

「好羨慕你喔，」浩睿停止動作，把臉輕貼在嬴兒的胸膛上說：「有那麽好看的身體。」

嬴兒的手臂癱軟的搭在浩睿身上，說：「之前沒有人喜歡過我。」

兩個人相擁了片刻，浩睿把嬴兒的雙手撥開，抱緊他的腰，靠在他身上說：「那就讓我來吧！」話一說完，便將嬴兒撲下，用四肢撐在嬴兒身體之上。浩睿的溫柔的壓在嬴兒上，緩緩的親吻嬴兒的雙唇。

在兩人嘴唇分離後，浩睿開始粗獷的摩擦嬴兒的下體，沈浸在嬴兒汗淋淋的胸脯和他嘶嘶的嬌喘聲中。浩睿在全身的操動和施力之下，勉強的擠出幾個字句：

「能遇見⋯⋯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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