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美人呢。”童磨如此说道，却被无惨直接捏爆了头，炭治郎看着血腥的场面吓得后退了几步，无惨抚摸了他的头以表安慰。等待童磨头重新长出来后，他摇头晃脑，怪声怪调：“无惨大人真是宠爱炭治郎呢～我也想有炭治郎这么一个小美人。”

无惨：？

炭治郎：？

十一鬼月：？

童磨： (*^▽^*)

现在连无惨都开始佩服童磨的胆量了，虽说以前会议他就是这样，可直到现在才明白童磨不是胆量大而是热衷于和自己作对。无惨没有再捏童磨的头，害怕炭治郎再次吓到的他，就准备等会叫童磨和猗窝座过来，让猗窝座把童磨的头当足球踢一会。

“无惨先生。”炭治郎扯了扯鬼舞辻无惨的衣服。听见炭治郎根本不用叫无惨为“大人”，十二鬼月对于无惨对这个男孩的宠溺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嗯？怎么了？”无惨低下头看着他。炭治郎小声地说：“我好困。”刚鬼化完应该处于极饿的状态，可炭治郎居然想睡觉，这不禁让无惨想到上一世的祢豆子就是靠睡觉补充体力的。他想要让炭治郎去吃人，但是目前炭治郎几乎马上就要睡着，估摸一时半会根本叫不醒的那种。

“好。”话音未落，无惨就带着炭治郎消失在十二鬼月面前。

“啊？就这样？”童磨发出了不解的声音，“我还以为这次的会议会很有趣呢。”

7.

无惨是在一旁陪着炭治郎入睡的。那个男孩就这么没有防备地睡着了，还紧紧牵着自己的手。鬼舞辻不禁想知道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如此与他和平相处的日子能维持多长时间，两年吗？或者三年，又或者更久。当然，更短也可能。

他突然想起炭治郎曾经对他充满恨意的眼神，爱意的眼神，不舍的眼神……太多太多，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种色彩。但最后无一例外是以自己的死亡告终，有些炭治郎是充满怨恨的，有些是带着泪水的，有些则是与自己一起奔向死亡的。每次无惨死后，重生的时间都不一样，有些是回到炭治郎出生之前，有些是回到自己还未成为鬼之前，总而言之，他已经不在意什么时间和炭治郎相遇了。但最好的，是在炭治郎失去父母之前，本来他完全不在意人类的亲情这些的，但没有想到因为第一次就杀了他的家人，以至于之后的炭治郎看见他总会带点恨意——也许那些炭治郎都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得了吧。无惨俯下身吻了吻炭治郎的额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无惨不知道自己轮回了多少次，对炭治郎的感情已经说不清是什么了。一开始的挽留只是想要他成为新的一位鬼王，但之后的相处让自己重新开始思考自己对炭治郎的感情。可笑，一个没有情感的鬼王，在思考对一个人类的感情。

无惨有试过把他锁着，有试过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和他在一起，或者见面。但太多次的死亡已经让他明目了。就在上一次，炭治郎与自己共赴死亡，在新生朝阳下，他抱着自己从悬崖坠落，还理所当然地说：“日出很美吧。”无惨好像看见炭治郎流下了泪。对，很美，太美了，他从未像这次般注视过日出。

所以这次，无惨已经放弃如何处理炭治郎周边的事情，他不想和以前一样先对鬼杀队下手，或者拐走炭治郎后对他的家人下手。变成瓷娃娃一样的炭治郎，他见过，他后悔了。那这次呢？随遇而安吧。

可为什么还要继续拐走他，然后把他变成鬼，让他失去记忆呢？鬼舞辻无惨不知道，可能是私心。他自己承认了，自己就是一个私心的鬼，一个从始至终只考虑自己的鬼。但是炭治郎是特殊的，可尽管如此，他也想要这个特殊的存在满足自己的私心。他不想远远看着炭治郎一辈子，如果看见炭治郎和其他人相爱，他会疯的。毕竟事实就在那里，他现在是回到了杀炭治郎全家的那天晚上，不是在变成鬼之前。他知道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无法被人原谅，贸然进入炭治郎生活的话，那个富冈义勇迟早告诉炭治郎一直对他那么好的靠近他的男人做过多少不可饶恕的恶事。

所以才拐走，就算只有一刻，他也希望炭治郎这个太阳能照耀他。话说回来，经历了这么多轮回，他差不多明白为什么炭治郎那么护着自己的妹妹，护着鬼杀队，护着人类了。明明一些轮回里人类伤害过他，队员厌恶过他，但是炭治郎就是那么无所谓，好像他的温柔是无限的，但对自己没有，除非把他绑来。

无惨才不会承认这么几次轮回里对人类有了感情，对下属也有了感情。假的，都是假的。一切迟早失去。得了吧，随遇而安。轮回里见过继国兄弟的情感很好也罢，童磨从小被利用不懂情感后被别人救下开始懵懵懂懂也罢，猗窝座和他爱人的爱情也罢，妓夫太郎没有得梅病以及堕姬没有被伤害两个人过着美满生活也罢，累没有生病与自己父母快乐生活也罢，响凯的作品得到被别人认可也罢。见过几次，但下个轮回又是他们会变成第一次那种模样。啊……真不知道自己感慨什么。还有那些鬼杀队的人，也是有过几次的家庭美满。

可炭治郎已经不一样了，或者说他就是不一样。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陪着他。他经历过的，所以这一次，无惨不会再强迫炭治郎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果炭治郎记起来了第一次的话，那也无所谓了。大不了下次轮回，总有一次炭治郎会全心全意爱自己。没错，别人就算记也只能记起第一次的事情，其他轮回没有一点印象，除了自己。

麻木了吗？怎么可能，我可是鬼舞辻无惨。我也是灶门炭治郎的一个重要的人。好，我称呼自己为人了。可能我真的潜移默化在成为一个人，但也就如此吧。重要的，无论是爱还是恨。无惨已经不想称呼自己为炭治郎的丈夫，爱人，亦或者仇人了。重要的，就行。就像炭治郎对他来说很重要，是太阳、是烈焰、是遥不可及的。

好好睡吧。无惨轻声说道。

8.

“无惨…先生？”注意到身边的男孩醒后，笑着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炭治郎愣愣的看了他一会，才缓缓开口，“您一直守在这里吗？”

“是。”无惨回答，他不太理解炭治郎为什么用“守”这个词，只是能从炭治郎身上感受到一点恐惧和不安，他摸了摸男孩的头，“你睡了大概半天。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炭治郎微弱地发出声音。其实无惨可以感觉到，他分明就是在骗自己，不想让自己为此难过或者让自己麻烦。男人把炭治郎抱到自己身上坐着：“别骗我，你没有任何资格骗我。我能查看每个鬼的记忆等等，你骗不了我。”

“对不起。”炭治郎说完就往无惨怀里蹭了蹭，他闻出男人身上有无奈、关心以及一点点生气，炭治郎能明显感觉到无惨是在担心自己。无惨捧起来炭治郎的脸，说：“不必说对不起。你不想让我为你担心，这可真是符合你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

“唉？一直？”炭治郎有些疑惑，可无惨没有在意什么，毕竟轮回好几次这种事情，就算自己说了，估摸炭治郎也不太会信，他干脆直接转移话题：“如果还饿的话，就去吃饭吧。”

“无惨先生，鬼也吃人类食物吗？”

又来了。每次把他变成鬼，他总会这么问。有几次把人肉伪装成正常人类食物，有几次逼迫他吃人肉，有几次则是给炭治郎喂自己的血。但无一例外，前两种方法总会被他埋怨，只有后面一种可行，而且还能更好地控制炭治郎。可总不能隐瞒鬼吃人的事实，炭治郎能闻出来他在撒谎。

“吃人。”无惨的5个大脑飞速运转，然后说出了这句话，“你不吃也可以。”全是真话，没有一点假的。“为什么鬼不能吃人类食物？明明我们以前也是人，为什么要吃人呢？”炭治郎又接着问。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每次都逃不开这些话是吧？鬼舞辻无惨，好好想想，这次你该怎么回答他！回答鬼是完美生物不行，说人类弱小只是被吃的不行，装作有感情讲什么大道理也不行。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无惨先生？”炭治郎闻出了男人紧张和疑惑的气息，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但是我不想吃人，可以…吗？”

“好。”无惨觉得他不追问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这么多次轮回炭治郎就没有主动吃过人，所以他说他不想吃人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于是无惨就提议让炭治郎喝自己的血，他听见了炭治郎的心声，男孩在犹豫，觉得在麻烦自己，但思考良久，对无惨说了句“谢谢”。

嗯，就这样吧。这次的第一个难关算是过了。看来随遇而安确实不错。

9.

在喂炭治郎一些血后，他又躺在床上睡着了。炭治郎已经拥有自己大量的血液，实力应该不会很差，但他目前可能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血鬼术也可能不会使用。啊，看来这次还是要找黑死牟当他的老师吗？其实无惨觉得自己都行，但忙于奔波人类间3个身份，若是还要教炭治郎，自己真的要佩服自己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童磨。”“我在。”

无惨想了想还是打算把童磨找过来，毕竟在好多轮回里面，童磨感觉都是推动事情发展的一个重要节点，不论是好是坏，确实重要。但不可否认一些轮回里，童磨想要把炭治郎抢走或者骚扰他。可目前这个情况，刚来的炭治郎除了童磨和堕姬两人差不多可以照顾一下，其他的都不太行。

“帮我照顾好炭治郎。敢动他你就死定了。不要乱说话。”一口气下了3个命令后，无惨就随着“铮”的一声离开了。他现在忙着去当一个“月彦”的人类身份，同时还让其他鬼去查看炭治郎家人的情况。即使知道自己最后的命运可能和前几次一样，但能积累一点经验是一点。

童磨看着无惨消失在面前，他搞不懂为什么无惨会让自己过来照顾【上弦零】。他盯着炭治郎的脸看了一会，不禁感叹这张脸近距离比远距离好看，要是稍微打扮一下，就真成了一个女孩子。童磨有点不解为什么大人突然带回来一个孩子，给了如此多的血液，那么重视他。等等，他为什么一口气拿了那么多血液不死？

炭治郎，我对你有点兴趣了。

童磨就这么看着炭治郎睡觉，时而发个呆，脑里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无惨先生？”床上的男孩嘟囔了一声，童磨凑过去给了一个笑脸：“我可不是无惨大人。我是【上弦贰】童磨。无惨大人拜托我来照顾你的。话说回来，【上弦零】的名字是炭治郎吧？为什么无惨大人给你他的姓，你们之前认识吗？还有还有，你长得好漂亮，要是穿上和服一定很美。我是极乐教教主，有空来玩这里玩吗？还有啊，你饿不饿……”

“无惨先生去哪里了？”炭治郎表示自己快被这个叫做童磨的鬼弄晕了，问这么多事情，完全有点反应不过来。“谁知道呢？无惨大人好像一直很忙的样子。”童磨表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然后抱起炭治郎，“好小一只啊。来叫一声童磨哥哥。”

炭治郎：？变态？

男孩张了张嘴，然后硬生生挤出四个字：“童·磨·哥·哥。”童磨丝毫不在意炭治郎语气里面的不自在，一个劲地笑着说炭治郎真可爱真乖这些话。炭治郎有点开始疑惑为什么无惨会让这个鬼来照顾自己，话多到有点烦。况且即使他一直笑着，炭治郎根本闻不出情感波动，他突然想到之前无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于是打算问童磨。

“童磨哥哥，为什么鬼不能吃人类食物？明明我们以前也是人，为什么要吃人呢？”

“啊……好深奥的问题呢。”童磨装作思考的样子，“谁知道呢。毕竟成为鬼不能吃人的食物，八成是因为不敢兴趣了吧。唔…至于我们以前是人结果现在吃人……嗯……啊！对了！因为我们现在是鬼不是人啊！唉？但这有点自相矛盾。小炭治郎，你听好了，不管吃人还是什么，我们都是为了活下去。就和人吃动物一样的道理啦。虽然我觉得生死没有什么，但是小炭治郎还小，以后会明白的。啊，好怀念啊，思考问题的感觉。”

炭治郎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但又没有。

“无惨大人没有回答你吗？”看见炭治郎摇摇头后，童磨又笑了起来，“啊，那可能无惨大人是让我来回答你吧。好惊讶呢，居然要轮到我来给一个小孩子讲道理，该不会以后小炭治郎会变成我这样的人吧？”

10.

“今天爸爸刚回来，马上又要走了吗？”“因为有工作在身。你要当个好孩子哦。”“爸爸总是那么忙……但是我很高兴爸爸能从中抽取一点时间来陪我！”“我也很高兴能够陪你。那下次再见。”

无惨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童磨来照顾炭治郎，于是早早告别了那对母女，但总归有童磨在可以消磨炭治郎的时间，那么一个话多而且总有奇怪心思的鬼，就算自己能读取他的内心也猜不到他下一秒到底做什么。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无惨知道炭治郎根本不会理会童磨说话，毕竟那个孩子能闻出童磨身上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童磨根本没有撒谎，还是会产生「这个家伙不能相信」的感觉——实际上是前几次轮回经验得出的。

那对母女，完完全全被自己的外表骗了……该说她们傻还是自己伪装得太好了呢？都不是，硬要说，是人类对于外表堂皇亮丽的人的亲近的本性罢了。

来到无限城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童磨抱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炭治郎，嘴里不停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东西，还要求炭治郎再叫他童磨哥哥，等等，再……？好吧，无惨承认，几乎每次出现这种把炭治郎从小拐来的情况，童磨都会要求他那么叫。

“无惨大人，您回来了啊！”察觉到无惨的气息后，童磨瞬间放下怀中的炭治郎，在地上跪拜起来。“无惨先生……”原以为炭治郎看见自己会跑过来送个拥抱的无惨，却发现炭治郎在原地待着不动，看见自己还有些害怕的样子。

“童磨，退下。”“是。”

炭治郎扭头看见身边的上弦贰突然消失，然后又转过来惊恐地望向无惨。鬼王现在属实疑惑，查看炭治郎脑中的记忆后，才明白童磨刚刚在背后说了一些自己的坏话，比如“那位大人很可怕千万不要惹他，不然就会被杀死”“炭治郎虽然有这么多血，但是能力还很弱，若是不不努力那位大人会生气”之类的话。无惨很想当场就让童磨血溅，不过这种情况倒不是第一次见了，他已经有了经验面对这种事件。

“别信童磨说的话。我没他说得那么糟。”无惨走进炭治郎，把他抱了起来。照常来说男孩一般很少会去信童磨的话，但无奈童磨说的是关于鬼王的事情，不能随意造假，炭治郎也就去信。况且自己第一次脾气是有点差来着，但经过几次轮回起码或许已经早没那么糟糕了，可以说是被岁月磨没了一些脾气。他摸着炭治郎的头，试图安慰他。炭治郎也闻出了无惨身上没有带有恶意的气味，反而是一种甜甜的味道，很让他安心。

炭治郎把害怕抛之脑后，开始享受起无惨怀中的温度，即使鬼的身体一直是冰冷的，但他是暖乎乎的啊。鬼王感受到炭治郎的恐惧渐渐消失，也叹了一口气。这个关卡过了，下一个是什么关卡来着？要么去黑死牟那里学习剑术，要么去堕姬那里学习礼仪，要么去累那里学习也不错，但不管怎么样，选择权在炭治郎手里。

“炭治郎，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什么问题？”“你是想去黑死牟那里学习剑术，还是去堕姬那里学——”“黑死牟是谁？堕姬是谁？之前在那个我们站的台子下面的人吗？”

无惨差点忘了这次回来太早，炭治郎还没有认识各位上弦，他刚要解释，炭治郎就回答说：“我要和无惨先生在一起！”“我？”“我想和无惨先生学习！明明无惨先生那么温柔，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见无惨先生都那么害怕。明明无惨先生对他们也很温柔的。”啊，害怕吗，这你要问我以前干了什么，话说我曾经——也就是还没有轮回的时候，我做了什么事情，好像也就是心情不好裁员吧，有时候吃几个人，杀几个看不顺眼的人，具体的不记得了，经历了这么多轮回谁记得我一开始做了什么。印象深刻的只有我杀了那个医生和你的家人，其它全忘了。

无惨难以回答什么，毕竟现在在鬼眼中自己还是以前那样，估计就是看起来对炭治郎独有宠爱，无惨也不想和下属解释自己轮回重生不止好几次，估计他们嘴上说好，心里八成想鬼王的五个大脑都是不是有问题。

“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我充其量给你血让你增加实力，但一些技术礼仪什么的我教不了，我不是这块专业的。”“但是无惨先生好聪明！之前我醒来都看见先生在看书或者做一些实验，刚刚童磨哥哥带我去到处逛逛，我就发现无惨先生有好多好多的书本！”“你是说你想学知识？”“嗯嗯！”

完蛋，新关卡。轮回几千次遇到的新关卡。这关能过吗？无惨不禁感叹新关卡的刷新速度，照这个程度下去迟早又来个新关卡，但轮回了几千次的男人怕什么——不就是教炭治郎学习吗？

“可以，这个没问题。还有……”“还有什么？”“别叫那家伙‘童磨哥哥’了，你叫他童磨或上弦之二都可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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