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莲蜷在猫脚浴缸里，右脚有些抽筋，正巧发生在自慰中途，一下失了兴致，还没办法自己站起来。浴缸里的水慢慢冷掉，脚上扭曲的痛感也没消失，她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这时候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她第一反应是这门太烂该换了，第二反应才是她怎么忘了关门，又让哪个混蛋闯进来了。

推门进来的混蛋表情无辜，看到浴缸里赤裸着的莲也没有非礼勿视的自觉，在莲喊出“你给我出去”之前，她又用那种悠哉的语气对莲讲话：“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这样会感冒的。”

“你是在嫌我占着浴室太久了吗？”莲不想被她发现自己的窘迫，只想让她赶快出去，“再说你就没有羞耻心吗，我现在可什么都没穿……”

“我是来帮助秋山的哦，算到了你在浴室里会有麻烦，比如说，你的脚……”手冢把浴缸里的水放掉，又用浴巾包住莲，搬了个板凳坐下，非常自然地，握住了那只被水泡得发白的脚。

莲脚趾上的黑色甲油脱落了一部分，手冢帮她擦干，然后问她是哪里不舒服，边问边捏。看到莲被捏得弓起身体，手冢立刻明白过来，脚底敏感的人才会这样，但并不挑明，很细心地按下去。

“好像好了……真的好了！”莲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像有水光，却在怒视手冢。

“那你自己站起来试试。”

“你倒是放开我啊！”

“不行，因为秋山还没好。”手冢不肯放手，还按得更用力。

莲面红耳赤，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什么，抽痛的感觉已经比之前减弱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腿间暗潮般涌来的快感。她嗫嚅道：“你……快点……放开。”

“要按够时间才行，不然你一会又要扭到。”手冢一本正经地向莲解释。

莲本来觉得冷，现在头上竟然开始冒汗。手冢每按一下，她都忍不住想并拢双腿，虽然并没有被触碰到私处，这快感却不断鞭笞着她的大脑。她不住地吸气，又咬住自己的食指，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够了，够了！身体反而使不上力气，又酸又胀，好像随时都会沦落到任对方摆布的境地。她察觉到穴口已经足够湿润，几乎可以容纳手指进入。她不太喜欢插入式性交，她的阴道太窄，而且遇到的男人都太过不知好歹，就算她尖叫着喊痛，他们也只是把那当作一种情趣，现在想起仍然觉得愤怒，狗屁情趣！她没有阴道高潮，仅仅插入根本没有多少快感，起初没人教她，后来总算遇上一个会在做的时候揉阴蒂的，这才迎来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高潮，恍惚很久才反应过来，只是她不会把那种感觉当作爱或者被爱，像野猫一样灵敏地逃走了。然后她发现，虽然她缺乏性幻想，但只靠自己也不是不行。

这里原本是她和城户合租，对于这么大的房子来讲，每月分摊两万五千円算不上贵，但城户手头拮据，还要在晚上和周末打额外的工。后来城户又带了手冢过来，说是会分担房租。她提出异议，我们这里只有两间卧室，城户却很奇怪地看着她说，我和手冢用一间不就好了？莲对此感到意外，像是从没想过这种可能。虽然她不喜欢房间里有太多人的气息，但她昼伏夜出，手冢作息过分健康，几乎完全错开。莲偶尔能在半夜遇上打工回来的城户，虽然看起来疲累不堪，眼睛却发亮，城户在快餐店打工，身上沾了油的味道。莲空空的胃里一阵涌动，催促她快去洗澡，然后从冰箱里随便拿点什么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吃掉。

本应如此相安无事，直到手冢突然开始失眠。莲循着饭菜的香味走出去，手冢只点一盏小灯，安静地坐在那里吃饭，看到莲过来便招手，“我不小心做多了，正愁吃不完呢。”

莲拉开椅子，这哪里是不小心，分明是早有准备。她很不讲究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戳，感觉手冢在看自己，也斜着眼睛看回去。

“很可爱呢……秋山。”

莲和没煮烂的牛肉较劲半天，终于直接硬吞了下去，“干嘛跟我套近乎，难道你这个月的房租要我来出？”

“总是摆出这种表情会老得快哦，我只是想和秋山关系更好一点而已……顺便想打听一点事。你有没有听过这房子的传闻？”

便宜到不合理的房租、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和恐怖片里的熟悉套路，似乎都在暗指着那个答案，但秋山莲只是把筷子和碗一放，“我吃饱了。”

手冢仍旧每夜散布诱饵，莲每次吃完就走，绝不肯再多踏一步，却也会带些零食酒水回来。手冢想起以前救过的猫，虽然不亲人，但也会送些东西给她，死老鼠之类的……可惜她最终没能收养那只猫。她见过莲把腿搭在椅背上喝酒，只穿着T恤和内裤，非常肆意的样子，问莲怎么不买张沙发放进来，莲说麻烦，这里又没电梯，搬来搬去都不方便。手冢把莲卷起来的衣服拉下去，直到把肚子完全盖住，“着凉了可不好。”

“用不着管我。”

“你是城户的朋友，我要帮她照顾好你。”

“我不是，也不用你瞎操心。”

莲忘了手冢当时到底是怎样回应的，但她好像快要崩溃了，两条腿惊慌失措地不知该往哪放，似乎马上就要有什么喷涌而出，绝不能在这里，她想。

手冢却在这时放下，面容平静地对她说，“好了。”

莲反而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中断，像是在一座即将断裂的吊桥上逃生，只差一点就能到达对岸，但它恰好断在这里，于是她只能不断向下坠落。她靠在浴缸里喘气，感到狼狈，侥幸和一点别的东西。

手冢没走，伸手要拉她起来。她挥开那只手，却因为腿软差点摔倒，身上的浴巾也滑落。手冢又要去帮她盖好，结果被她抓住手腕，“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可以进你的卧室吗？”

第一次进入莲的卧室，手冢看了看里面的摆设，说你这里风水好像有问题。

“你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也可以陪你睡觉。”

“我才刚醒两个小时。”

“那我走了？”

莲跪坐在床上穿内衣，背后半天扣不上，也不向手冢求助。

手冢还是没走，也没帮她扣上，单手给解开了，“还湿着呢，不能这么直接穿。”

隔着浴巾触碰到她伶仃的身体，莲疑心这是一个拥抱，转过头就会发生……一个吻。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但她现在想要，两人的唇舌就纠缠起来，像烛台翻倒，火光把整间屋子烧得温暖明亮。手冢吻她的唇，下颌，脖颈，胸口，肚脐，最后把头埋进她腿间，头发蹭得她有点痒，舌头舔过稍微发胀的小珠，她便反应过度般抬起了腰。手冢握住她的大腿，使她无法夹紧，她挣扎起来，感到自己像被悬空，她还在困惑，搞不清自己应该怎样。酸软，不光是发生接触的位置，像水流，一直漫过她的脚趾，但手冢只是立在那里，像水中的一块石头。她的呼吸，她们的呼吸，发热发烫，令她焦灼地曲起脚趾又张开。她有点害怕，因为那个托起她的力量（或许是她自身的意志）正在失灵，失重感令她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云，因为是假想物，所以完全是柔软的，体液也软绵绵地流出来。手冢仍不放过那一处，莲紧闭双眼抓皱床单，不受控制地打着颤，稀薄的尿液因潮喷涌出，一部分洒在垫在腰下的浴巾上，更多的却溅到了手冢脸上。莲有些脱力，看到水珠顺着手冢的眉毛往下淌，不知该怎样挽回。手冢没什么难堪的表情，平静地擦干了脸。

伸进一根手指，手冢说她里面湿软得像被搅开的布丁。这种程度倒是不会痛，莲决定暂且忍受她的侵入和微妙的食物比喻。手冢又去揉莲早已被浸湿的阴蒂，甬道也因此随之不断收缩，蠕动着将那根手指送进更深的地方。虽然不痛，莲却还是有些抗拒，头侧向一边，画面倒是漂亮。手冢若有所思地抽出手指，带出一点滑溜溜的水声，“你好像不喜欢这个，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也没人会听，你也不会吧。虽然我之前从来没有跟女人上过床，可我觉得你们都只是想让我屈服，我讨厌这样……但至少和你做比较舒服。”

“你也可以这样对我。”手冢解开衬衫纽扣，里面只穿着棉质的白色内衣，看起来瘦得可怜，转身时甚至能看到背上的脊骨。“你也可以抚摸我、亲吻我，还有……”

莲望着她，嘴唇动了动，“下次吧，我今天太累了。”

手冢知道莲不是会撒娇的那种人，看来是真的累了。她本想再来一次，但今天似乎已经够了，而且如果再做下去，说不定会被城户撞上。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莲问她，“城户知道你是……吗？”

“我暗示过她几次，但她好像完全没听懂。”

“那种笨蛋怎么可能会懂啊，你还不如让她亲身体验一下……难道说你们已经做过了？”

“那倒没有，她晚上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只有我被呼噜声半夜惊醒的份。”

莲也笑了，“还好我都在白天睡，不然也要被她烦死。”

手冢打了个哈欠，“我可以留在你这边睡吗？”

莲默许了，摸了摸背对她躺下的手冢的瘦弱背脊，把耳朵贴在背后还可以听到心跳声，扑通，扑通。她们从未如此亲近过，她也听说过月亮的名字含有疯癫意味，或许夜晚就是会让人错乱。她正想把关于心跳的发现告诉手冢，却发现这人已经抛下自己睡着了。

她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正好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城户一如既往，压低声音说莲我回来啦，莲也跟着小声说手冢今天在我房间睡。

“诶，为什么啊！”城户险些没控制住音量。

“当然是因为你太吵了，笨蛋。”

莲说完便打算扬长而去，鞋跟踏在地上，声控灯却没亮，看来是坏了。

城户掏出手电筒，在莲来抢夺之前按动开关，也没发出任何光亮。“走到这里的时候正好没电了。”城户向莲解释，“手冢说今天不适合出门，看来是真的吧。”

Notes:

我也不知道按脚底有没有可能让人高潮，只是在恰克·帕拉尼克的《足部按摩》里看到过这种设定，总之爽到就行（到底谁爽到了）本想营造那种美雪老师是正经人但莲感觉自己被性骚扰的氛围但怎么好像真的写成性骚扰了……以及合租的部分很明显是《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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