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國王大人。」月島輕搭上影山的肩。

「嗚咿！」霎時，影山漲紅了臉，發出了高亢的…「呻吟」？

「嗚咿？」月島疑惑的頓了頓，便換回平時那副嘲諷技能點滿的嘴臉笑道「國王大人怎麼了？難道是見到『喜歡的人』了？」「蛤啊？喜歡的人？才沒那東西！」影山奮力反駁之餘眼神竟多了一絲疑惑。從昨天日向提起戀愛煩惱，到今天月島說了「喜歡的人」，令影山對他們一致的話題走向感到十分困惑。畢竟一直以來「專情」於排球的那個單純的孩子怎麼可能知道「喜歡」是什麼樣的情感呢？

喜歡的東西——不就是排球嗎？

喜歡的人——又是什麼？

「但是抱歉啊？我可不是你的及川前輩。」不知道出於什麼樣心態的月島壓低音量脫口而出，語氣竟帶了一絲不悅。語畢，連發話者本人也嚇了一跳，連忙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的失態。「為什麼要提到及川學長？」影山皺眉，實在不了解對方想表達什麼「啊！說到底你到底找我幹嘛？」

「你剛拖的球太高了，國王大人若有什麼煩惱不妨與庶民談談？小的洗耳恭聽。」月島挑釁般將耳朵湊向對方，自然惹得影山破口大罵，「看來小的不夠格傾聽您的煩惱呢，這麼看不起小老百姓嗎？」月島再次以居高臨下的視角看向那隻可愛的炸毛黑貓，說出的話語與動作、神態完全相悖。

一次又一次的傳不到位、有了多餘的動作……影山當然明白自己不在狀況內，昨天去了青城，及川學長在和大學生較量，起跳、擊球，及川姣好的身材配上俐落的跳發，一切的一切，都讓影山著迷不已，前輩優秀的表現、與隊友之間建立的無上的信任，讓影山感覺自己距離對方越來越遠，他害怕被拋下、害怕再也追不上及川學長的車尾燈。那個一直在前方為他指路的目標，或許到最後會再也看不到，如此迷茫的人生，他才不要。

——我不過是及川學長的手下敗將。

——及川學長寬大的背脊總能讓人放心，但我可能再也觸摸不了了。

——想要……想要再和他相擁一次。

這些奇怪的思緒總在影山心頭縈繞著。

「小飛雄？闖進別人的學校可不是好事喔！」昨天在外偷窺的影山被及川揪住衣服，聽到陌生又熟悉的嗓音時，影山的心臟漏了一拍，卻莫名有種安心感。

「才沒心事！拖球我…我會修正！」影山反駁了月島，噘起嘴別開眼神答道。

但願是如此吧。月島心道。

月島是聰明人，他討厭影山這樣的熱血笨蛋，但自己總沒來由的想要開口反駁他幾句，明明討厭的人不要扯上關係就好，他喜歡欣賞影山措手不及的用他貧乏的語彙庫對自己破口大罵。

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影山對於及川絕不只是後輩對前輩的憧憬，連日向那樣的呆子都能覺察，但遲鈍如影山，對自己的情感似乎絲毫沒有頭緒。

「阿月為什麼總是針對影山同學呢？」月島依稀記得山口這樣問過，那時的他沉默不語，畢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待影山的。「你喜歡影山嗎？」若被問到這種問題，月島螢絕對會冷哼一聲後勾起嘴角問對方是否有眼疾。

「國王大人這次小考又不及格了吧？」月島望向影山，神色憐憫，惹得影山回瞪，但卻沒有要反駁的意思。「不如今晚到小人的寒舍住上一宿，順便替您把關功課進度？」

「才不要！麻煩死了！」不及格對影山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反正今晚多讀一點，下次也不一定會及格，為了這麼枯燥的事跑到月島家，順便還要接受對方的揶揄，這種自討苦吃的活他才不幹。

「你不會是怕了吧？」勾起的嘴角順便將影山的火氣拉到至高點，額角青筋暴起衝著對方大喊「你說什麼？!」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對方的挑戰。

「嗯……影山好容易掉進阿月的陷阱裡呢。」山口在一旁目睹了事情始末，對影山遲鈍下限的認知又更上了一層樓，「阿月應該不會做甚麼出格的事情吧……聽他們的口氣，似乎是很常一起過夜？目前為止好像也沒有出什麼事，阿月那麼聰明，應該沒問題的吧？」山口用著沒人聽得到的音量嘀咕著。

「喂喂！山口！」日向悄悄溜到山口身旁湊到他耳邊用氣音道出了他一直以來猜想的事「月島是不是喜歡影山啊？畢竟他其實很關心影山吧，到底誰會時不時找同學單獨回家過夜，就算是同性這也太奇怪了吧？」

「嗯……但影山是男的啊。」在未確定答案前，山口實在不敢亂說話，要是誤會那就糗大了，再者，月島對影山的態度還是十分差勁，實在無法想像會對喜歡對象如此毒舌的阿月。山口摸不透月島的心，也無從幫忙，向對方提起這個話題時，也只會被一句「吵死了，山口。」給打發掉。

落日餘暉灑在烏野高校的體育館上，淡橘色渲染了大地，小烏鴉們也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排球，各自歸巢。

剩下影山和月島並行，走在斜陽底下的二人似情侶般一邊拌嘴一邊走向月島家。但說是「情侶」有些言之過甚了。兩人只不過是互相「討厭」的隊友罷了。

「哎呀~影山君又來作客了嗎？」月島的母親單手捧著臉輕笑道「螢這孩子啊，有點乖僻，謝謝影山君平時這麼照顧他呀~」

「不會的阿姨，我平時才受月島照顧了。」影山點頭乖巧的答道。

「欸~我也是月島哦~影山君在說哪個月島啊~」看著母親揚起嘴角，正打算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之時，影山率先開口「謝謝阿姨，我平時才受"螢"照顧了。」

月島張著口驚訝地瞪大雙眼，不只是因為像影山這樣的笨蛋竟然念對了他的名字，更多的是胸口升起的奇妙滿足感，耳尖泛上了淺淺的、些微曖昧的淡粉色，但若不仔細觀察，並不會發覺他的異狀，在慣性的推了下眼鏡後，不耐煩地叫母親別鬧了，兩人便進了月島螢的房間。

「嗚……」身旁的影山發出了悲鳴，在經過數學的摧殘後終於倒下了，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喂！國王大人不想算了嗎？那就快點去洗澡，等會再出來算。」

「啊！」影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心虛地將目光別開，「又怎麼了？」月島無奈的看向影山。「我忘記回家拿換洗衣物了，我現在跑回家拿。」

「不用了國王大人……穿庶民的就好，已經九點半了吧，而且小的對您的認路程度不敢抱有太大自信啊，要是我還要出去找人回來就不知道幾點了。」月島對於影山的路痴程度並不是不了解，若真放他出去，今晚還要不要睡？

月島隨手從衣櫃拿了件睡衣塞到影山手裡，催促他快點去洗。

當影山再度打開月島的房門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做了個此生最糟糕的決定。

月島的上衣對影山而言是過長了，性器和乳首在白色的睡衣下若隱若現，大腿暴露人前，一絲不掛的下身就這樣在睡衣的稍為掩蔽下才不至於徹底裸露，泛紅的雙頰在氤氳的水氣下更加誘人，頭髮上的水滴像清晨的露珠似的掛在髮梢，點綴了月島眼前這位秀氣的少年，那少年走到月島旁邊坐下，平淡的看著對方「換你去洗？」，如此普通的問句卻令月島回過神來，罕見的用稍大的音量喊道「不是!你為什麼不穿內褲啊？」

「你又沒給我。」少年似乎不懂對方氣的點，理所當然地回道。他不知道，月島為了掩飾下身的腫脹費了多少功夫，「算了，我先去洗。」強裝鎮定的月島走向浴室，留下罪魁禍首在原地發楞。

看著半勃的下體，月島嘆了口氣，裝好水進了浴缸後，便在水分子們的包圍下手淫了起來「對著男人勃起，我最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自暴自棄的他已經開始懷疑人生，最後乾脆放下矜持，想著影山自慰，他想讓影山臣服於他的腿間吞吐、想用精液點綴影山那平時總是面無表情的臉龐、想讓影山在自己的抽插下高潮……隨著內心的慾望，月島套弄下體的手愈動愈快，在他想到自己將影山高傲清秀的臉射成一片淫靡，忽然眼前一道白光閃過，白色液體開始擴散在透明澄澈的水中，從水面看下去，有一塊不正常的混濁。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月島掩面自嘲，他承認自己對國王大人有性慾，但"喜歡"與"性慾"兩者有辦法區分嗎？是因為"喜歡"影山才會勃起，亦或者只不過是正常的生理反應？還是影山激起了自己的征服慾？這是連月島這樣的資優生都無法解開的謎團，課業對他而言易如反掌，最難處理的，莫過於影山這個排球笨蛋吧。現在的月島開始怨恨那個下午約他回家的自己，明明國王大人的課業不甘自己的事，為什麼要管他啊！

「我回來了。」月島打開房門就看到影山坐在書桌前打盹，平時早睡早起的他鮮少超過十一點上床。看著那顆因疲倦而上下晃動的腦袋，月島忍不住摸了上去，像是撫摸小動物般輕輕柔亂了對方的黑髮，在影山終於被睡魔勾引離開現世時，額頭直接狠狠地撞上了桌面，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沒有轉醒的跡象。

月島試著搖醒影山，但試了好幾次對方一樣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哪怕海枯石爛這個笨蛋都不會起來吧？在糾結了一會兒後，月島試著將影山打橫抱起，月島高出影山近10公分，但體重多不到兩公斤，光是抱起就費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影山運上床。

月島關上燈，在影山身旁睡下「也太沒防備了……這個笨蛋。」月島自顧自想著。

「晚安，我的國王大人。」

隔天醒來時身旁是空的，本應睡在自己身旁的影山直接演示了個人間蒸發，估計是一個人去晨跑了吧。

然而此時影山的手機響了，跳出了一則來自【及川學長】的訊息：「聽小不點說飛雄你去別人家過夜？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及川先生呢~~」

【及川學長】：「小飛雄~及川先生好寂寞呢~」

【及川學長】：「啊啊~小飛雄今天要住我家嗎？」

【及川學長】：「今天放學我去你們學校門口接你喔~」

啊啊…像個笨蛋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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