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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1-Stage 9 单色光(Vector)

[db:作者] 2025-08-17 06:38 5hhhhh 5870 ℃

就在距太阳最近的地方。一面石桌,两杯热巧克力与三块影子齐聚,相会在遗迹中央。“棱镜”对场景的布置与安排,使得一切都如古代的祭祀般,显示的庄严肃穆,整齐划一。

正襟危坐的安德莉亚被镀上了一层阴影,“曙光”内跃动的灯光,也变得宛如静脉血似浑浊。看不清背对太阳的女孩的表情如何,泪水如何,在阳光找不到的地方,连同她的情绪本身,都被盖上了一层灰。

而本应平等地播撒光亮的圆盘,却躲在她的金色头发后若隐若现,只能瞥见些微跳动的火光,乃至被炙烤扭曲的气息......

“棱镜”坐在安德莉亚的左侧,也在太阳的选择性投射下,从原初的透明晶体,化作了块黑白相间,暗流涌动的帷幕。灰暗的一侧宛如纪录片内的海洋似汹涌,而洁白的一段则白净地令人看不清棱角。

不知,在他们眼中的我,位于少女右端的我。此时又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相貌,被涂上多少层没有被日照点起的厚尘。

尽头则是尊空荡的石椅,她也是塔顶的祭坛那,唯一一处能够完全拥抱在阳光中的造物。然而,无人来访的事实只能让她显得比在座的剩余几块石凳显得更冷清,更寂寞。

“很好,人都来齐了。孩子们,让我们开始罢。”,“棱镜”率先扯开话匣,旋即,无人就坐的那块小石便开始迎着阳光,向上生长。伴随着厚重的拉扯,摩擦与撞击声响。最终,伴随着几块碎石的落下,它长成了堵空荡荡的混凝土围墙。

“原本,这处应该给另一位贵客的。可现在的情况是,她来不了呐。所以,只能暂且让小凳子充当兼职,让它来展示你们的战果”。“棱镜”的意大利斜体笔划显示在桌前,但这次却显得歪歪扭扭,潦草粗糙。

“您的意思是,这堵墙......”

“没错,艾丽小姐。她就是你们争得的其中一块‘记忆碎片’,也是你与安德莉亚拼死拼活得到的结果:我把它叫做[[rb:“‘墙前空荡荡’” > Going Nowhere]]——用以形容......”

可恶,拳头不由得硬起来了。一开始就是如此抽象,基本上没有什么内容可读的“记忆碎片”吗?还是说,这不过是“棱镜”的借题发挥,借机转移真正的“记忆碎片”吗......

“奋战一生,但到目前仍一无所获......”

但现在还不能够妄下论断——毕竟,即便是代表社区乌托邦使用情报的“记忆碎片”本身,它也只是构成潜意识保护机制的一部分:所反映的内容,也只是使用者本质的冰山一角。

“追寻半载,可至今仍未寻得归途......”

基本上,“记忆碎片”可被分为下述几类:有关人物所经历之事的[[rb:“直叙” > Briefing]],象征人物性情特质的[[rb:“修辞” > Metaphor]],以及描述人物成长关键节点的[[rb:“凝练” > Ground Zero]]。从前者开始,物件还可能是同人物的具体生活密切相关的一部分。而越到后者,其具体意义越加模糊。直到最终,完全凝结为表示人物特质的符号。

“人们都将她高高抬起,说她是万里挑一的才子。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

“不要......”,“棱镜”的笔记被一阵轻轻的叹息所终止。太阳身前的阴影忽地抱住头前,止不住口中的乌鸦,她那被晒的发亮的丝丝金发,也正随女孩的声音而颤抖。

这样的反应,难道,这堵墙真的就是她的记忆?乃至她的人生?

“安德莉亚,没事的,没事的......”,我只能简单递上一卷纸,代替贫乏的语言来回应她的泪水。毕竟,局势所迫,面对未来,我们只能选择前进,选择挖出象征过去的瓦砾,选择想起更多的东西。

“哦,抱歉,孩子们......还是到此为止罢——显然,‘记忆碎片’不只是情报库那么简单,它同时还是一个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因此,便诞生了为保护它们而不计后果,不计代价的‘心之守卫’们。”

随后,一阵光束悄然打在眼前。“棱镜”绕开了情绪低沉的女孩,类似的字符被投射在视网膜上,转而同我开始一对一的对话。

“您对此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来自白鼠工厂的小姐。我理解您的态度,毕竟,您从前辈处那寻得的经验就是这样。”

“代达罗斯科研小组全军覆没,其中3人所受神经损伤不可逆,1人则变作植物人——这便是某人‘心之守卫’的所作所为。为此,‘白鼠工厂’不得不特别......”

“是的”,我长叹一口气,旋即喝下了那杯虚拟的热巧克力,干涩的苦与辣顿时在口中爆发,就同如今的局势般焦灼:“在同你告别后——我便会把这件事交给更懂行的人。只可惜,我不足以成为她的战友,还不够果断,还不足以保护她,要学的还有许多。”

“现在下决断还太早,艾丽小姐。谁知道未来会如何。并且,解析‘记忆碎片’与对抗‘心之守卫’。可不是一码事——它们需要专业人士,而不只是雇佣兵。”

构成字符的笔画微微翘起,显得颇为飘逸,字符在眼前跃动闪烁。“棱镜”似乎以此表露自己的激动与欣喜:尽管我并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原因很简单:你已经有了基本的觉悟,也就获得了与安德莉亚小姐同行的可能。尽管还有些许距离,但在这样一个时代内,也足够了。”

“距离?......您的意思是?”

“为他人流泪的人本就很少,更何况是有余力,且有决心真挚落泪的人?”

瞳孔内浮现出另一片风景。那是被黑白二色涂满的一处葬礼,只有在模糊不清的缎带前,我才能看清这里的真相:那是玛利亚·克劳,因热心慈善救济而闻名的少女的葬礼。

可,为何这里的环境,却冷清的让人难以置信:出席的人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少有共事人,少有赞助者,即便是年龄相仿的被救助孩子,都对这样一位善人选择了......

“艾丽小姐,对成熟的大人们来说,他们没必要为已经丧失社会意义的工具落泪;而对幼稚的青年与孩子来说,光是生活本身,对他们而言就是一场挑战。总之,他们大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自己的小世界内:没有余力为别人而落泪——这并非某种道德谴责,而是对人类被长期驯化,变得越来越宛如动物般结果的客观描述。”

“所以,能到场的都是......”

“三类人:既是有同情心的人,也是心中住的下他人的人,更是有余力落泪的人。”

就在少有颜色,颇为稀疏的丛林内,一抹色彩忽地跃出这片灰白色的池水:不顾主持人的演讲,不顾葬礼时的气氛,也不顾所谓的自我。她俯下身,弯下腰,跪倒在女孩的摇篮前。手中则紧攥着一份早已揉皱的信封......然后便凑上脸去,同那抹淡淡的苍白,瘦削的病弱身体合二为一。

随后,世界再度转动,太阳又一次升起。带着逐渐融合的二人,乃至整场仪式本身,均如荒漠内的露水一般,被蒸发到了不知何处。

“您瞧,得到他人的关注,试着接受他人的关心,确定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即便是如她这样的名人,都很少享受到如此‘荣誉’。更何况,这还是她在死亡、孩子等词的帮助下,所收获的额外同情心。”

“而您却能够主动脱下安德莉亚小姐身上的光环,在所谓的‘错误’之外,仍考虑给她一个机会——试着照顾她,理解她,保护她.......我相信,从昨天晚上的拥抱开始,您事实上就已经和她的命运缠绕在一起了。”

尝试是一回事,缠绕是一回事,可成效是另外一回事——陪伴安德莉亚的那只蝴蝶,仍只是被淹没在晦暗的血色中,破损的丝袜,湿漉的外套,乃至泛红的眼圈.......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有组织好作战计划的铁证。

“是哪,但事情总得有一个开始——对于本就缺乏经验,事实上并没有得到‘爱’的艾丽小姐您来说。您需要的只是时间。将她同您的聪明才智结合在一起,足以擦去先前的伤痕。”

“棱镜”顿了顿,伴随着几道打在混凝土白墙前的光,它又将话题转回到了那块“记忆碎片”上。

“[[rb:她 > 墙前空荡荡]]就和[[rb:她 > 安德莉亚]]一样,现在还没有值得称道的故事,像是块白纸——这便是这块碎片的全部意味,在下介绍完毕。”

“可是,自这块石台升起以来,我便一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便似乎多了些东西,不像是石头,也不像是沙地,而是......”

“哦,孩子,那种东西,在人类世界内叫做‘奖状’,是自以为是的家伙给别人量身定制的镣铐。借用这种东西,没有‘心’的人,也能将自己打扮得有礼有节。因此,我们将其称之为‘垃圾’,所以顺势把它们给取下来当了地毯,踩在脚下——尽管严格来说,我们没有脚。”

“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荣誉。不,孩子,我们并没有‘对待’的主动权。它们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安德莉亚小姐自己,这些不过是有些人想为其贴上的‘标签’而已......”

“我们?”,冷汗直冒,倒吸凉气。右手已经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手边的All in One......浑身的神经都已高度紧绷,我已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我们?嗯哼,对极了,艾丽小姐。如您所料,我当然也是[[rb:他们 > 心之守卫]]当中的一员。指引并保护安德莉亚小姐的内心,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棱角分明的镜面腾空而起,悠然的在空中遨游,渐渐的远离我们的视线。在太阳上写下最后的一段话后。“棱镜”便在如血的晚霞中,联同早已在空中悬停待命的八只乌鸦一起,不回头地,决绝向东方飞去。不留下一片羽毛与尘埃。

“希望我们能够成为硬币的两面,而非[[rb:铁幕 > Iron Curtain]]两端的莫斯科人。”——太阳发出最后的信号后,便也宣告熄火。它如中箭的巨鸟般烧尽生命,缓缓坠向大地,拼命挣扎的爪子勾住天空,将本就阴沉的云彩、肃穆的空气与积累的沙土也顺势拉下。虚拟现实内的黄昏,也就变作了同现实一样的黑夜。

“安德莉亚......那位‘镜子’先生,有对您做什么吗?”

“唔~我不好说......但‘镜子’先生留下的那杯热巧克力,味道确实很甜呐。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希望艾丽同学也.......”

接过咖啡杯,轻轻饮下一口。确实不同于我先前品到的那份苦涩。丝滑香甜的感觉在舌尖萦绕,浓郁的香气久久不散,确实是杯极品。

可惜,我与安德莉亚相处的时光。兴许却只能保留这份巧克力的虚拟,而唯独不能保存那份绵长持续。

如果是别人的话,他们能照顾好她吗,希望能,也必须希望能,否则......

灯光再度亮起,此时的试验区内只剩下了相互搀扶的二人,与一对被拉长的交织连影。

出口的大门再度敞开。在几位白大褂与黑衣衫的簇拥下,熟悉的瘦削身影浮现眼前:原本偌大的空荡试验区,忽地便在新影子们的压迫下,化作令人窒息的监狱。

“托马斯先生,至少,我希望我能在申请结束这一切之前,能帮安德莉亚先买双裤袜,以及几份热巧克力......”

手中唯一有效的应对手段失灵,只能狼狈地逃去寻找武器,只能让安德莉亚一人面对敌人,甚至还让她受了那样的伤——那样糟糕的表现,怎么想都没法让自己在托马斯面前提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底气。

“研究员艾丽,您在说什么笑。我来这可不是听您说有关临阵脱逃的泄气话的!”

老人的脸上现出了久违的微笑——先前脸上从未消退过的皱纹,也随之松懈下来,退避些许。随后,便是止不住的掌声:在“人学家”开了这个头后,手掌之间的拍击声便连绵不绝......直至三分钟后,从老人口中飘出的新指示。

“托马斯先生,这是?”

“研究员艾丽,您已证明了自己独立执行任务的能力。我对此次作战的结果感到非常满意。是的,在白鼠工厂中,只有您才能担当这样的责任——解决专属于安德莉亚的......问题。”

“唔~这意味着,艾丽同学不会......”,身边的女孩微微地扯了扯我的衬衣,不自然地望向面前的老人,弱弱地插入到大人间的对话中。

“是的!安德莉亚!她将成为您的朋友,同您一道解决一系列的问题。朋友,就是这样。”

托马斯喜形于色,完全没了以往那副严肃且慢条斯理的模样。他望向安德莉亚的瞳孔内,似乎现出了久违的光芒。

就这样,我得到了如此出乎意料的结果:没有选择临阵换将,也没有加派人员,“人学家”轻易地对面前的菜鸟点头夸耀,并最终将如此重任担负给了我......

“不过,托马斯先生。”,压住内心的忐忑不安,我斗胆向老人抛出了那个疑问:“不知,我还能在哪方面提升业务水平,更好地帮助安德莉亚解决问题呢?”

老人轻抚胡子,微微一笑:

“研究员艾丽,您只需要保持今天的态度——对安德莉亚足够用心,足够专注便可。毕竟,你确实已经试着走入了她的心。就此而言,便已经超越绝大多数的研究员了。”

“你们当然可以一齐去买袜子或喝热巧克力,又或是办其他的事情——只要在清楚自己本职的前提下,我以‘人学家’托马斯的名义担保。你们,是自由的。”

“本职......”,捕捉到新词的安德莉亚,似乎也被热情所点燃些许,原本低迷的语气与思绪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面颊上荡漾的绯红与些微的亢奋:

“这意味着,我,我终于有机会,能够帮到艾丽同学了?!也就是帮助她拿到解开自己心中谜团的......”

然后,便是一阵呼吸,一阵吞咽,女孩似乎又犹豫了些许,脸上镀起了些微阴影。但她最终咬咬牙,微嘟嘴唇,还是压出了祭坛谈话中出现最频繁的那个词:

“记忆碎片,让艾丽同学同我[[rb:‘连接’ > Yuri]]在一起,就像[[rb:那本书 > 《向阳花》]]所追求的‘百合之人’,成为朋友,满足需要,然后......”

老人微微颔首,旋即便是轻抚女孩的头,粗糙的手掌碰到光滑柔顺的“橘子皮”,产生了怪异的摩挲感。就像农场主打量自己培育出的“优品”作物一般......

“是的,是的,孩子们。这个世界便是需要[[rb:‘连接’ > Link]],需要您这样的[[rb:‘百合之人’ > Übermensch]]去书写新的故事。世界,可是属于这种年轻人的。”

“嗯!我一定会!”

最后,便是夜幕内的鞠躬。老人弯下并不利索的腰,联通身后的随行者们,均已以90度的毕恭毕敬姿态,将我们送出门来。

“现在,该让鸟儿们起飞了——但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职责,记得将好消息带回来!”

“如你所愿!一切都将精益求精!”

同样的鞠躬,同样的微笑。尽管额头的“曙光”仍在红灯内泛起波澜,尽管还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承受接下来的重担。但,少女确实已在我们面前立下决心,那个竭力让自己与对方对等的决心。

于是,在白纸上,在混凝土墙前作画的时刻,终于得以到来。

不过,首先还是要完成最要紧的事情——我保证过的,上次我错过的,这次绝不放过。

第一站:[[rb:“橙色舞鞋”服装店 > Citrus Dancer]],为女孩子换新衣;第二站则是[[rb:“千年”咖啡厅 > Millennium C.]],请安德莉亚一杯巧克力,随后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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