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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笨野狼(1-5),2

小说: 2025-08-17 06:37 5hhhhh 4100 ℃

  「自己想。」她不想理会他,却发现自己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正努力忍住拼命要逃逸出来的笑意。

  「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约你吗?」翟恩又开始自以为是了,「所以你嫉妒了?怎么不早说,看在我们俩这么熟的份上,我可以勉强自己降低一下标准——」

  很好,她突然不想笑了,她现在比较想把手上的铁制调酒杯塞进他咽喉里。

  「翟先生吃饱喝足了吗?」她揶揄道,「现在才八点半,美丽的夜晚刚刚开始,您何不去那一堆里挑个合口味的回家翻云覆雨,好心点帮我们爆满的Pub空出一个座位来?」

  「我今晚不想吃甜点。」他喝了三杯双倍的威士忌,却丝毫没有酒醉的迹象,眸光还是那么慵懒惑人又出奇的锐利。「小红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吴春光抬眼搜寻着任何有助于摆月兑他的追问的人或事,偏偏吧台另一端,两名帅气酒保已经把客人摆平得差不多,而且他们好像都有志一同地决定把老板的贵客推给她「处理」。

  接触到她混合了求救与谴责的目光,两名酒保赶紧摆出无辜状,还很贱地假装忙得团团转。

  「两个靠不住的家伙。」她忿忿嘀咕,只得捺着性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想知道什么?」

  「认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很想知道……」翟恩注意到她充满戒慎的表情,忍住笑意,「你到底成年了没有?」

  「当然。」她霎时松了口气,很得意地解释,「我今年二十七。」

  「你有二十七岁?」他怀疑地看着她。

  「如假包换。」

  翟恩低低嘟囔了一句什么「根本还是根小豆苗」之类的话。

  吴春光也如常地在肚子里月复诽了好一阵子,关于他的无聊跟幼稚和狗眼人低,然后就自顾自去做自己的事,懒得搭理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高兴他不再像今晚初到时的疲倦萧索与陰沉了。

  因为忧郁和公子……实在很不搭。

  休假日。

  买好了电汤匙,吴春光拎着量贩店纸袋随意晃到了东区,她的脚步在有着透明橱窗的书店前停了下来。

  橱窗里有最新陈列的畅销作品、侦探悬疑小说、心理学丛书、名人回忆录,还有日式手作裁缝书。

  她目光渴望地盯着那本封面是粉女敕水彩画描绘出的古董缝纫机,书的边缘印着缩小版的各式洋装、衬衫、棉裙。

  吴春光内心陷入一阵强烈挣扎,情感有一刹那几乎凌驾了理智,她告诉自己只要进去翻翻那本书就好,只要看看那些衣衫的设计线条与车线裁缝图就好,她什么都不会买。

  不!她握紧了拳头,硬是狠心逼迫自己将视线掉转到车水马龙的路上。

  她想骗谁?只要一走进去,一翻开那本裁缝书,她就会立刻买下它,并且冲动地到布行挑选各式各样的布料,甚至考虑买下一台缝纫机……一切就完了。

  「不,我什么都不需要,」她喃喃自语,努力说服自己。「我生活所需的一切都有了,牙刷牙膏,毛巾,棉T,长裤,鞋子……还有电汤匙,够了。」

  她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当要离开的时候,她不希望会有任何她心爱的东西留在租屋处却带不走。

  吴春光不断扑杀心底的希望火苗,直到那股极度渴望某样事物的冲动渐渐消散平复,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坚强,这才敢冒险回头再瞥了一眼橱窗,然后毅然走开。

  冬末春初,前一波寒流刚走,空气里还充斥着湿冷冰凉的气息,她搓了搓冰冷的小手,决定喝杯热咖啡犒赏一下自己。

  推开咖啡店的大门,她向店员点了大杯美式热咖啡,不加糖不加女乃球,就这样捧着取暖,舒服地窝进角落的单人沙发座里。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她满足地环顾着店里使用笔电的上班族、啃厚书的大学生、卿卿我我的情侣,以及宛若电影明星般俊美闪亮的……翟恩?

  她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反应是躲进桌子底下,后来想想不对,她根本没有任何需要闪避他的理由啊!

  翟恩并没有看见她,因为他一双深邃黑眸隐藏在银灰色的太阳眼镜下,嘴角噙着讽刺笑意微微上弯,身子闲适地斜倚在椅背上,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袖口的玛瑙黑玉袖扣,明显冷淡疏远着坐在他对面的美丽妇人。

  是谈判吗?

  吴春光睁大双眼,一方面对那年纪五十多却依然美艳得惊人的妇人感到惋惜,爱上比自己小二十多岁又花心的风流种子,还真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出自人类的八卦天性使然,她捧着咖啡杯假装在喝,却竖尖了双耳偷听。

  「……我下个月就要回巴黎了。」美妇人完美的侧脸透着一抹教人怜惜的落寞惆怅,秾纤合度的身段穿着珍珠灰缎面套装,细致颈项系着条Lv的铁灰色丝巾,独树一格的混搭风散发出顶尖的时尚品味。

  吴春光忍不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黑色棉衫和蓝色牛仔裤,脖子上缠着的是之前在剧团工作时,一名艺术家织给她的咖啡色厚毛线围巾,末端还有个漏了几针的洞洞。

  「很好。」翟恩冷冷地开口,「需要我替你买张头等舱的机票吗?」

  就算隔了好几个座位的距离,他语气里的冷冽依然令吴春光忍不住瑟缩了下。

  他在生气?

  认识他九个月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动怒,而惹他生气的人是个既美丽柔弱,年龄足以当他妈的「阿姨」。

  她看了看这个,再看了看那个,突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不禁为其中的可能性吞了口口水。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美妇人低声道,眼角泪光莹然,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取出一只包装典雅的金色小盒子,「我只是希望你至少能够收下这个。」

  「我不需要你给的任何东西。」他目光灼热得近乎凶残地盯着那只金色小盒子,身形一动也不动,冷嘲热讽道。

  「它就是个很单纯的纪念品,」美妇人急急解释,「你不用觉得收下它就必须原谅什么,我只是记得你从小就很爱收集手表,尤其是三O年代的古董表——」

  「我家里有上百支古董表,如果还想要,我会到苏富比拍卖会上再买它个一打。」翟恩打断她的话,不耐地道,「如果没别的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约的人快来了。」

  吴春光望着美妇人强忍悲伤与失落,硬是挤出一抹微笑,「那……那我这几天还可以再见到你吗?」

  他神情冷硬。「去一0一疯狂血拼吧,那是每个回台的名媛贵妇必败的精品圣地。如果你时间太多的话。」

  「希望……也许下次你会愿意再答应见我。」美妇人轻轻低语,离去的脚步沉重又恋恋不舍。

  吴春光心情莫名沉重了起来。

  印象中,她还从没听过她妈对她说这样温柔讨好的话,她甚至怀疑妈妈会记得她小时候喜欢过什么?

  话说回来,她妈妈很难得保持清醒状态,如果不是喝醉了,就是正在喝醉中,能记得住的东西毕竟很有限。

  「发什么呆?」一个低沉嘲弄的嗓音惊醒了她。

  吴春光像作贼当场被捉到般,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到哪里我都认得出你那颗刺猬头。」翟恩不请自来地在她对面一坐下,拿过她手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后大皱眉头,「美式咖啡,你怎么受得了这种淡得出鸟来的洗碗水?」

  「嘿!」她登时浑忘尴尬,愤慨地抗议,「干嘛挑剔别人的品味啊?」

  「我怀疑你有任何品味可言。」他说是这样说,还是渴毙了似的把她的美式咖啡大口喝完,再把咖啡杯还给她。「光是那条丑不拉叽的围巾就足以刺瞎我的双眼了。」

  「喂,这一杯要九十块耶!」她眼睁睁看着杯子空了,「我也才喝了两口。」

  「赔给你。」翟恩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走,我带你去喝真正的好咖啡!」

  「走什么?去哪里?我可不——」吴春光本来打算尽全力把自己钉在座位上不随他起舞,可是当她瞥见他眼底那抹没藏好的伤痛,决心刹那间坍塌了。

  算了,不过就是顺着他去喝一杯上流人士专门饮用的,昂贵高级还佐以古董骨瓷杯装盛的咖啡,能难到哪里去?

  她撑得住的。

                第三章

  美丽华摩天轮缓缓地转动到最高处,整个大台北市景仿佛尽收眼底。

  风景好美,但气温也好冷……

  吴春光低头看着捧握在掌心里取暖的罐装伯朗咖啡,从甫自便利商店买来时的热腾腾,到现在已经变温了。

  这就是所谓上流人士专门饮用的——真正的好咖啡?

  不过她偷瞄了身畔,刚刚还兴匆匆将她拖来坐摩天轮,现在却静默得令人不安的高大男人,识相地没有将疑惑问出口。

  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现在需要有人陪伴,但同时也需要静一静。

  毕竟复杂的亲子关系所衍生出的问题与麻烦,不是一杯咖啡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吴春光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微笑。

  「干嘛那样看着我?」翟恩突然开口,吓了她一大跳。

  她定了定神,扬了扬手中的罐装咖啡,「我只是好奇,这就是你听谓的『好咖啡』?」

  「谁规定铁罐伯朗不可以是好咖啡?」他已经喝光了自己的,盯着她手里的,「怎么,不合你口味?」

  「太甜了。」她老实道。

  「小红帽,你的品味真的有问题。」他毫不客气道,伸手拿过她手上还剩了一大半的咖啡,咕噜咕噜一仰而尽,一脸满足。「我就是喜欢它够甜。」

  她无言了半晌。「……翟先生,你高兴就好。」

  他以不太满意但勉强接受的眼神瞅了她一眼,随即转移话题,「你以前坐过这玩意儿吗?」

  「有。」她不想多加解释自己来到台北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搭乘摩天轮将大半个台北市的景色尽收眼底。

  一如高雄黄昏的爱河畔,花莲午后的大海,梨山翠绿的清晨……每到一处,她总渴望能在当地找到一些什么。

  也许是寻找留下来生根的理由与勇气。她怅然一笑。

  「我没有。」他望着近处的高楼大厦与远处的隐隐山脉,淡淡的吐出一句。

  「这是你第一次搭摩天轮?」她一怔。

  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台北人吗?

  「对,第一次。」尽管浓密的黑发被风吹得微乱,他若有所思的英俊脸庞依然帅气得令人心折。「感觉还不错,没有想像中的可怕。」

  「你有惧高症?」她猜测。

  「不,我是有『因为得不到它所以恨它』的童年陰影,还有童话故事恐惧症。」翟恩半真半假地揶揄道,「举凡一切跟可爱故事书里有关的都会让我过敏。」

  那你还叫我小红帽?

  吴春光差点月兑口问道,随即安分地闭上嘴巴。

  她害怕听见那个答案是——她也令他过敏。

  「难道你不会吗?」他瞥了她一眼,「没盖好房子就准备被狼吃掉的三只小猪,随便乱开门就会被一口吞进肚子里的七只小羊……那些小孩是做错了什么?脑子还没长好就得被这么摧残恐吓?而且不是每一只动物在失职的妈妈终于愿意回来后,都能够幸运地再从大野狼肚子里被拯救出来,那些童话故事里,充满了瞎掰的废话!」

  她心脏漏跳了一拍,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望着越说越愤慨的他。

  他也有这种感觉?

  半晌后,吴春光清了清喉咙,极力镇定住那颗乱跳的心。「我懂。」

  他突然安静,性感黑眸直盯着她。

  「不是什么事情都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如果童话故事是想告诉我们门外的世界有多可怕,那么或许它也该教会我们……」如何去面对门里面真正的危险?她的声音戛然停顿,恬了恬突然变得干燥的唇,「就这样。」

  「你还没说完。」翟恩目光若有所思,直直注视着她,「教会我们什么?」

  「我说完了。」她坚持。

  「你没有。」

  「我说完了!」

  「胆小鬼。」

  「无聊!」

  「幼稚。」

  他们像两个闹别扭的小孩般吵了起来,大眼瞪小眼直到彼此不约而同地会过意来,随即大笑。

  「天哪,花了那么贵的票价在摩天轮上吵架。」她拭去笑到眼角迸出的泪花,「我们会被天打雷劈。」

  「刺激消费力外带振兴经济有什么不对?」他笑着,大手自然地伸过去抓抓她的刺猬头。

  小巧的鹅蛋脸配上重装机车骑士的头发,她整个人简直是冲突与趣味的化身。

  吴春光像是被夜间汽车大灯照到的小鹿般僵止不动,有一瞬间忘了该怎么呼吸。

  然而对翟恩来说,这样亲匿的举动就跟说「早安」、「你好」一样单纯熟练,也没怎么多想,收回手后就对着她笑道:「饿了吧?我请你吃午餐。」

  「为什么是你请我吃午餐?」她神智迅速恢复过来,神情叛逆地反驳,「我自己有钱请我自己吃午餐。」

  「我从不让女人请客。」他傲然回了句。

  「很好,反正我也没打算请你。事实上,我根本没打算跟你一起吃午餐,也就无所谓请不请的问题了。」瞧,她果然是化繁为简的能手吧?

  要是她忽然跳得猛快的心脏也能这么好对付就好了。

  「我说小红帽——」

  「大野狼,下车了。」她拍拍他的肩,率先跃出摩天轮的车厢,脚步稳稳地踏在地面上。

  「我们还没谈完——」他皱起眉。

  趁他微低头踏出车厢门的当儿,吴春光迫不及待对他挥了个潇洒的手势,立刻闪人。「不,我们谈完了。拜!」

  「喂!」

  第二天才踏进Pub里,吴春光就接到了老板和其他员工诡异暖昧的笑容。

  「干嘛?」她颈后寒毛竖起,被盯得一阵发凉。

  「小光光,我喜欢你。」帅帅老板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语重心长。

  「这是整人游戏吗?」她警戒地倒退了两步,「今天不是我生日。」

  「别怕。」帅帅老板赶紧澄清,「我是说,你是我最喜欢的员工之一。虽然翟恩那家伙是我死党,但是他专门吃小女孩当早餐,我不希望你那么快就变成下一个,这年头有个性又尽忠职守的酒保不好找。」

  吴春光还是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直觉不妙。

  凡是会跟那个杀伤力十足的万人迷牵扯上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跟翟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连忙表明立场。

  难道是昨天和他一起坐上摩天轮的时候被谁看到了?可恶!早知直在咖啡店一发现他的时候就该立刻逃走。

  「你先看过这个再说。」帅帅老板满脸同情地递给她一个银色包装纸的沉甸甸物事。

  「这是什么?」她迷惑地接过,上头贴着张米色的纸条,龙飞凤舞地写着——你还欠我一顿午餐。翟恩。「……可恶!」

  输不起的家伙。

  「这不是给我的。」她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

  「刚刚快递送来是我签收的。」帅帅老板意味深长地念道:「吴春光小姐快递。」

  「光姊,翟先生真的对你有意思耶!」另一名酒保阿志插嘴道。

  「羡幕死人了,可为什么是光姊?」辣妹员工小P不忘摆弄一下风蚤身段,「明明就是我比较Q弹鲜女敕……」

  「你当卖新竹贡丸哪?」美眉员工巧巧冷冷吐槽。

  「开店了开店了!」吴春光趁乱吆喝,抓着烫手山芋逃进吧台里。

  当天晚上,Pub里挤满了旷男怨女和酒鬼及寻欢客,可是翟恩却没有来。

  除非是疯了,她才会承认自己一整晚时不时目光瞄向远处的琉璃厚砖大门,是为了搜寻某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我只是想把那个麻烦礼物加纸条塞进他喉咙里。」她稍嫌用力地剁杀着一颗柠檬。

  翟氏国际金控集团会议室

  「针对欧洲债券目前的状况,分析部门的数据报告指出……」

  各部门一级主管齐聚会议室,正进行向执行长报告的每周一会。

  翟恩专注听着报告的数据内容,手执白金钢笔在簿上记下稍后要追踪质问详细的几项要点,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的,他的心神突然有一刹那飘回了昨日情景——

  部属慷慨陈词的报告才过了三分之一,突然被执行长嘴角那抹冒出来的灿烂笑意吓到,口水一时噎住。

  「怎么了?」他锐利眸光倏地抛射过去,「我还在听呢!」

  「是是……咳!」那名主管赶紧抹汗,清了清喉咙继续报告目前欧洲债券的投资组合利润与风险。「在这个区块我们争取到的合作是……」

  直到主管们轮番报告完毕,翟恩或是大方肯定,或是一针见血、精辟地指出其中的优秀分析点及漏洞缺失之处,两个半小时后,他做出了各种果断的裁示,并交代秘书将会议报告打出来,影印成正式文件后,各部门行文一份。

  除了公司真正的商业机密及最高决策外,他一般倾向于让全公司上下三千名员工与公司齐心同步成长,将员工当公司的伙伴之一,凝聚向心力,员工自然乐于为公司与自己的利益和成就卖命。

  回到位在翟氏大楼三十八楼、占地一百二十坪的执行长室后,翟恩吩咐特助亲自去送那份快递,并且要将对方收到时的表情与回答一五一十翔实向自己报告。

  他边批示满桌的报表,边想像着小红帽收到礼物时脸上的精采表情,笑得好不愉快。

  「执行长,我送到的时候是姚先生签收的,」一向能干的孙特助面上微有愧色,「那位吴小姐还没到。」

  「都几点了还没去上班?」翟恩满腔兴致勃勃瞬间被泼了盆冷水,懊恼地蹙起浓眉,「不是快五点半了吗?」

  通常「冲浪板」Pub六点整开门营业,就他所知,员工五点就得准时打卡,做好开店前的各项准备。

  小红帽这个月不想领全勤奖金了吗?

  想想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但他就是莫名不爽,好像自己是一匹饥饿的马,却被明明悬挂在眼前,却又临时怞走的胡萝卜晃点了。

  好一根鬼鬼祟祟的胡萝卜。

  「我下班了。」他合上笔电和厚厚报表。

  「执行长,今天晚上您得在美国商会举行的酒宴上致辞。」孙特助急急逮住老板。「您四个月前就答应过美商会长的了。」

  一双长腿硬生生煞住,翟恩这才想起好像有致辞这一回事。

  「好吧。」人生毕竟不是爱怎样就怎样,偶尔也得勉强自己去跟一堆西装笔挺、顶上半秃的辛勤老男人致辞,说些黄色笑话让他们活起来。

  至于对付小红帽这件事,来日方长。

  吴春光真的花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没有把那包银色物事丢进垃圾桶,或是拆开来看。

  凌晨四点,洗完澡的她头上包着毛巾,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裤和一件在剧团工作时期,顺便蒹差去某议员竟选总部打工当发送文宣工时,所赚到的粉红色排汗衫。

  房东提供的二十六寸老电视只要节目一到精采或高潮的关键镜头时,就会讯号不清画面跳动,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辛巴的爸爸是怎么死的?电影「大蟒蛇」里的强沃克最后到底是被珍妮佛罗培兹做掉,还是被蛇吞了?

  手中的遥控器按来按去,当「色戒」里的易先生欺身过去,将王佳芝压在墙上的刹那,她还来不及感觉到面红心跳,电视萤幕又开始出现黑白夹杂彩色线条的坏心跳动……

  「老娘受够了!」她物欲低并不代表耐性就很好,吴春光火大地一把按掉电视开关。

  套房瞬间恢复一片静寂,害她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那个银色包装的物事。

  「算了!」她忿忿地抓过那只沉重的玩意儿,嘴里碎碎念,「要是他敢给我来那一套把妹的招式——」

  下一瞬间,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银色包装纸落地后,露出里头一本精装本的《小红帽》。

  还是她生平首次见过最美丽的一本《小红帽》。

  吴春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抚模着上头有着可爱苹果脸的小红帽,绿意盎然的森林,撒着七彩金粉的阳光,朴拙的小木屋里,甚至还有只穿着老女乃女乃睡衣睡帽,贴在窗口吐舌头流口水,看似奸恶却矬矬的大野狼。

  她不禁噗地笑了出来,眼眶却莫名发热,胸口发紧,足足吞了好几次才把喉头哽住的感觉咽下去。

  「呆子,」她喃喃,「人家到底有哪一点像小红帽了?」

  「嗨,小红帽,一杯马丁尼加柠檬,冰块摇匀。」翟恩迷人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像皮卡丘使用它的十万伏特绝招,一举摆平所有的神奇宝贝。

  吴春光确信自己意志坚定如钢,但是Pub里举凡有眼睛的女性同胞都在这一瞬间纷纷中箭、神魂颠倒得乱七八糟……真没出息!

  「翟先生下次可以直接说『老样子』。」她面不改色地道,「您节省下来的时间还能多钓几个妹。」

  「年纪大了,」刚过三十岁生日的翟恩露出狩猎时的性感笑容,先是环顾四周电倒一票美眉后,眸光不怀好意地直勾勾盯着她,「我已经很久不玩三P甚至是四P了。」

  她双颊没来由的发热,随即硬起心肠。易先生扑倒王佳芝的时候她都无动于衷了,前面这头大野狼耍耍嘴炮又能奈她何?

  「也对。」她将马丁尼杯放在他面前,「是该为你的摄护腺想想了。」

  「噗!」一口马丁尼霎时呛进气管里,让翟恩当场毫无形象地又呛又咳,「咳咳咳……」

  她努力维持扑克脸,俐落地递过一张雪白纸巾。

  「老天……」他擦拭着坚毅好看下巴上沾到的酒渍,既好气又好笑。「提醒我以后千万别把保险受益人改成你的名字,因为你想害我意外身亡一定很容易。」

  这家伙可以再口无遮拦一点啊!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您大可放心,真有那时候,我会记得帮你捐到慈善机构去做功德,用来拯救你色孽缠身、罪恶深重的灵魂。」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再度撩拨得全场女性春心荡漾。

  「在那之前,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午餐。」

  「才没那回事。」她反唇相驳。

  提到午餐,她就想到那本《小红帽》。

  吴春光正想问他为什么送精装本童书给她时,一名款摆着她生平所见过最修长美丽的双腿、腰纤细得不盈一握的高身兆女郎,踩着细带高跟鞋,穿着一件薄如春衫若隐若现的露肩洋装妩媚而来,风情万种地在他身旁坐下。

  「嗨,我是湘娜。」

  原来世上真有艳光四射这种事。

  吴春光身为女性,两眼都看直了,更何况男人……她目光移向翟恩。

  果不其然,他露出曾经跃上Gq杂志封面的那一抹颇有兴致、却又可有可无的无敌懒洋洋笑容。

  此君必杀技一出,中者无救。

  九个多月来,吴春光早习惯了这种观看苍蝇被捕蝇纸秒杀的场面,再多看几次只会对她的视力造成永久损害,所以她直接转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她脑中只有一个疑问——摄氏十九度的低温,美女穿成那样不冷吗?

  翟恩醒过来的时候,鼻端被一绺长长的发丝勾缠得险些打喷嚏。

  唉,为什么每个上他床的女人都觉得把一头长发缠绕在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是件很诱惑迷人的事?

  事实上,他只觉得很痒。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短发女郎那毫无遮掩阻挡的雪白颈项与诱人果背,还有那优美细致蜿蜒而下至蜜桃般俏婰的女性线条……

  他敢打赌刺猬头小红帽一定符合这样的性幻想。

  翟恩无声地低咒了一声,暗暗痛骂起自己的邪恶及饥不择食。

  因为小红帽可是酒保,是安全地带,是无性友人……

  好吧,虽然她老是穿着令人愤慨的丑陋T恤,但是撇开那些早该扔进旧衣回收箱的破布不提,以他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来看,小红帽是属于那种身材中等,没有大胸脯,却有着小巧坚挺丰润柔软的酥胸和细如凝脂肌肤的小女人……可恶!他开始把自己弄得兴奋火热起来了。

  他怀里的长腿美女动了动,察觉到他倏然胀大坚硬的某个器官,还以为是她的功劳,赤果双腿一跨就要环上他的劲腰——

  「不是你。」他冲口而出。

  「什么?」美女一呆。

  「……没什么。」好吧,他肯定是昨晚没「吃饱」,今早才会这么欲求不满,脑子开始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可怕垃圾跑出来。「来吧!」

  一个半小时后,长腿美女浑身汗水淋漓、娇软虚月兑地瘫在大床上喘息,爬都爬不起来;而翟恩则是迫不及待翻身下床,大步走向淋浴间里冲澡,让强劲的水柱冲掉他满脑子对小红帽不正常、也不正当的念头。

  接下来一个星期,翟恩刻意不去「冲浪板」,而是用一堆乏味沉闷透顶的社交宴会把自己搞得无聊得要死。

  每晚不同女伴身上不同品牌、但价钱同样昂贵的香水害他的嗅觉差点麻痹,他忍不住回想曾经在小红帽身上闻过的味道。

  应该是某一种药皂,不是香茅就是柠檬草或是薰衣草……天啊,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不对,那叫胡思乱想,」翟恩对着镜子里满下巴刮胡泡的自己纠正,「说出来的才叫胡言乱语。而且只在脑子里出现却没有实际付诸行动的念头,在现实世界里并不成立,如金控界的那句至理名言『心里想着十亿,不如手里拿着一千万』……妈的!我到底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他会不断想像小红帽的胴体,肯定是因为他最近的女伴都是长发美女,实在太重复、太无趣、太没有挑战性了。

  对,一定是这样!

  翟恩心情又好了起来,轻快地边哼着歌边刮起胡子。

  他早上一进到办公室,毫无意外地听取属下报告翟氏金控再度完成了一件大案子,光是这项进帐就足以在年底时,发上十二个月的年终奖金。

  员工会乐歪了,董事会也一样。

  不知道辛勤工作的小红帽今年能领到多少年终奖金?

  如果他那个只懂得冲浪的死党还没被东北角的浪打到脑残的话,就该知道小红帽绝对是Pub这半年来业绩蒸蒸日上的原因之一。她那手出神入化的调酒功夫和冷面笑匠的幽默感,绝对值得加薪嘉奖。

  当然了,也是自从他翟某人经常出现在「冲浪板」后,Pub生意就再也没有不好过,不过他为人一向谦虚低调,绝不揽功。

  「执行长,日丰银行吕总已经到了。」孙特助的声音打断他的深思。

  「知道了。」他指尖轻敲着核桃木桌面,突然问道:「孙特助,你去过夜店吗?」

  孙特助如果有被老板这个无厘头的问题吓到,严肃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扶了下脸上的细黑框眼镜,「上次送东西给吴小姐的时候去过一次。」

  那算什么去过夜店?

  「有机会你应该去夜店走走。」翟恩露出拐带小孩的邪恶笑容,「保证有益身心。」

  「内人应该不会同意您的意见。」孙特助用做专案报告时的严谨口气回答,「不过还是谢谢老板的提议。」

  「不用客气,需要做点坏事调剂一下乏味生活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那么关于吕总上次提出的合作,详细企划书在这里……」一板一眼的孙特助迫不及待转移话题。

  「可怜不自由的已婚犯人。」翟恩咕哝,接过厚厚的企划书。

  这下又多一个让他死也不能结婚的好理由了。

                第四章

  晚间九点整。

  吴春光看着手机里的那则简讯,心跳霎时僵止了一瞬。

  刹那间,Pub里猫王的歌声与所有的人声统统消失了!

  她一手紧紧掐捏着黑色机身,另一手死死撑在流理台上,尽力不让突然虚弱的膝盖失去平衡,跌坐地面。

  「怎么了?」阿志发觉到她的不对劲,停止和客人聊天,关怀地问她。

  「没事。」她硬是挤出一抹不在意的笑,故作轻松地开口,「手机刚刚好像有点摔坏,看样子明天我该去换支新手机了。」

  并且,立刻终止旧号码。

  又或者,也该走了……她神情黯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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