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格里芬精英战术人形，Ots-14，闪电，现任国安局反恐特勤六组的组长，今天的心情是非常糟糕。方才的任务进行的很不顺利，不仅损失了两个队员，自己的素体也受了损伤。而且居然还要等任务汇报结束之后才能去修理。新来的上级颐指气使又胸无点墨，光是看见他就让人来气，更别提还要向这种人汇报工作。

每每这种时候闪电就会无法抑制的去想起那个人，那个曾经的指挥官。那个混蛋虽然浪荡，纵欲，烟酒成瘾，视法律为无物，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私生活混乱的不堪入目。但是没有人会否认他身为指挥官的才能和战斗力，以及对人形们友好到不真实的态度。他会在维修舱外等着给自己一个热烈的拥抱；会在休息时间满脸愉快地陪着她一起准备今天的晚餐，然后在谈笑间把厨房搞的一片狼藉；会在一个个寂静的夜晚与她纵情交欢直到精疲力尽……

然而这一切，随着那份冷冰冰的死亡通知彻底烟消云散。

直到第一铲土落在漆黑的棺材上时，闪电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杰森·皮尔斯，那个传奇的承包商指挥官，就这么死了。

斯人已逝，生者则继续前行，闪电把与他的过往封存在了心智深处，也接受了新的工作。可如今已经快要过去一年，她却依然走不出那些点点滴滴。在无数个纷乱的梦境中，只要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家伙好端端地站在她身后，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风衣，双手揣在兜里，满脸的表情都写着“我怎么可能会死”。但她若是伸手去触碰，那看似坚实的身影就会顿时支离破碎，散落飘零，如同一地的全息玫瑰碎片。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的提示音中断了闪电的思绪，她如梦初醒，赶忙踏进了电梯里。

观光电梯宽敞明亮的轿厢里除她以外只有一个人。个子挺高，起码有一米八五，一脸的络腮胡子，头发一看就不怎么打理，显得有点乱糟糟的，年龄少说也得有四十好几，深灰色的三件套西装却是干净笔挺，脸上的墨镜也一尘不染。

国安局里有这号人物吗？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闪电稍稍疑虑了一下，随即便抛开不再考虑，国安局里和她没见过面的人多的是，不需要搞的疑神疑鬼的。

再看那男人，他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仿佛都没注意到又进来了一个人。

闪电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电梯随之继续下行。

一想到马上就又得去见那个烦死人的新上级，闪电就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她从口袋里取出一盒女士香烟，轻轻叼出一根来，好抚平她焦虑的心情。闪电本来对这些成瘾物不感兴趣，每次杰森点起烟来她都扬言要把他踹下床去。可自从参加完杰森的葬礼之后，闪电自己也成了烟草的忠实消费者。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记住他的方式。什么？你说禁烟标志？去他的条条框框，那是限制人类员工的，关人形什么事？

闪电摸出了另一边的打火机，可没想到却连续几下都打不出火苗来，估计这便宜货又没气了。她把打火机收了起来，目光随即落在了一旁的男人身上。

“你好，请问有火吗？”

她向那中年男人走近两步礼貌发问，期望他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男人这才把注意力从手机上挪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他短暂地注视了一眼面前的人形，便在自己的兜里摸索起来。

“有的，给你，这位小姐。”

沙哑的烟嗓，一下就能听出来是个百分百的老烟枪，还真是找对人了。

闪电接过他递来的打火机，点燃了细长的香烟，可她却没有马上把打火机还回去，而是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仿佛忘了这还是别人的东西。

“很感兴趣吗？就是个旧打火机而已。”

还是男人主动搭的话，似乎是好奇为什么这个人形会对自己的打火机这么有兴趣

“啊……没有，只是觉得很眼熟，很像我的一个……熟人用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闪电怀疑这个男人手里用的打火机会不会就是杰森用过的那一只，但这个设想很快就被排除掉了。因为他的私人物品在被他被确认死亡之后就全部由格琳娜代为保管，那个姑娘不可能弄丢或是变卖这些东西。

“那他还真是有眼光……这在当初可是限量发售的款式，小姐能不能介绍一下您这位熟人？没准我能和他交个朋友。”

中年人意外的很好相处，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对不起，他……他已经牺牲了。”

“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男人表现出了相当的歉意。

闪电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吸了一口手里的烟，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香槟色的眼底尽是哀婉。

“你看上去相当在乎那个人，我想你们俩应该不是普通的熟人。”

男人倚在轿厢壁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他……曾是我的指挥官。”

“他什么时候走的。”

“一年多……快两年了。”

“忘了他吧，你这是在折磨自己。”

男人的语气冰冷得仿佛不带一丝感情，不止一次有人这样劝过闪电，可她从没有采纳这个看似理性到极致的建议

“我也失去过重要的人，相信我，我非常清楚这是什么感觉。跟你说这些是纯粹出于经验之谈。”

闪电看向立在一旁的男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知道啊……但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我只不过是个人形，和他的回忆是就我的全部，如果连这些都要我忘记的话，我就什么都不剩了……”

她的眼角泛红，闪烁起朦胧的泪光。

男人的嘴唇颤动着，似乎是有话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取出手巾递给面前的人形。

“……谢谢，抱歉，我有点失态。”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居然给了闪电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仿佛和他呆在一起就会被慢慢地钓出自己所有的心里话。正当她想要更进一步了解他时，不知不觉间电梯已经停住，缓缓打开的电梯门中断了她的想法。

“我该走了，先生，我甚至还不知道您叫什么。”

“我们还有再见面的可能，这个答案就留到下一次吧。”

闪电向他轻轻欠了欠身，转身走出了电梯，可她还没踏出几步，身后的电梯里却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Don't look over your shoulder，

'Cause that's just the ghost of me.”

闪电听到了那个在自己心智深处烙印地无比清晰深刻的声音，每一个声纹特征都和记忆里别无二致，她绝不可能认错这个声音唯一的主人，那个占据着自己心智空间每一寸记忆的浪子。

她如梦初醒般猛然回头，却只看到了再次封闭的电梯门。

电梯内，杰森手里捏着从领口扯下来的变声器，冲着摄像头打了个手势，另一头的玛姬忙不迭地赶紧恢复通讯。

“糊弄过去了？真有你的。”

“不谈这个，外面什么情况。”

“呃……我看看，他们已经发现档案室不对劲了，你抓紧时间出来。”

电梯停在了一楼，杰森走进大厅，离逃出生天只有一步之遥。门口的安检机则是最后一道要攻破的关卡。

“玛姬，拉响火警。”

“呃……要几楼的？”

“全楼的。”

顿时大厅里警铃声大作，一并被激活的还有消防自动喷头，聚集的人群立刻乱成了一锅粥，保安顾不得继续守在安检机前面，赶紧开始指挥疏散，杰森混在人堆里轻轻松松挤了出来，除了弄湿了自己的西装以外什么损失都没有。

“在车里等着，我马上到。”

杰森说话间扯掉假发胡子还有仿生皮肤顺手塞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不一会便出现在了厢型车的副驾上。

“东西呢？让我看一眼。”

玛姬从后车厢里钻到驾驶位上，两眼放光。

“给，拆你的“圣诞礼物”吧。”

杰森从挎包里取出纸袋丢给了她，随即打开座位前的置物箱，翻出里面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你看，偷国安局的东西也没那么困难对吧？我简直爱死你了。”

骗术师此刻沉浸在喜悦里乐不可支，要不是还得去把东西赶紧送给买家，她恨不得马上和杰森在车里来上一炮。

“我说，接下来你有啥打算？”

不多时，其貌不扬的厢型车驶进了市区，车载电台刚好轮到Green Day的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驾驶位的玛姬看似漫不经心地打探着杰森下一步的动作。

“问这个干什么？”

杰森叼着烟，脸朝向窗外那边，注视着高速掠过的街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不好好玩玩岂不是太浪费了？东城区那边新开了间酒吧，要不要去试试？咱俩喝到天亮都没关系，算我请你。”

“很遗憾，鬼屋小姐，你来迟了，我接下来的日程排的满满当当。”

他把烟头丢出车窗外看向玛姬，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可惜了，你还真是个大忙人。这次约了谁？”

“QBU-191。”

“哇哦，要我帮你出谋划策吗？我知道有个……”

“用不着，专心看路。”

玛姬向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再多问。而是另起一个新的话题。

“你在哪下车？在去找买家之前，我可以先顺路送你一程。”

“C1安全屋，你去过的。”

“那好，到时候这车要怎么处理？”

“找个僻静地方烧了，后车厢里就有一桶汽油，你要是舍不得里头的设备可以自己留下来一部分，就当送你了。”

十来分钟后，骗术师兼职出租车司机玛姬庞兹把杰森送到了他家门口，丢下一句“祝你约会顺利”后便一溜烟扬长而去。

接下来他只需要操心一件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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