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挽歌 第二章 十六节 时间弦纹

“够了，这不是奥弥莉特，她没有棋者的味道，而奥弥莉特已经与真理链接了。” 帝刻撕开笼子，把“奥弥莉特” 拽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是另一位魔女……一位极度和奥弥莉特相似但是又叫不上来名字的魔女。

“不是吗？” 贝利尔特呆呆地看着那个昏厥的魔女，她现在变得极其呆滞，身上的伤口和那些意志的侵蚀让她没法自由自在的说话和行动。

“棋者可不会轻易离开伪装的身体，这是常识，然后，你们在这个时代辛苦了。”

帝刻摸了摸我的头，我当然认识帝刻，只不过现在这个帝刻是从更遥远的时空，也是未来的格林所在的时空回来的; 她没有忘记我真是奇迹。

“你们，都到齐了吧。” 帝刻看了看黑尔、我、贝利尔特、陈青曜，现在我们这些人终于是在某种程度上的集结了，只不过肯定有人心怀鬼胎。

“帝刻，你身上的棋则呢？你不属于这个时代，是吗？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贝利尔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在清醒一点的时候再度被庞大的意志侵蚀。

“我不能告诉你，贝利尔特，如果你想明白，那你终究会明白的，需要代价。” 帝刻对现在的贝利尔特十分冷漠，那锐利的语气让贝利尔特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冷。

回到现在。

白泽刀光亮的刀面倒映出周破晓一脸的血肉模糊，黑夜般的流体在她的心脏处流淌，她的周围遍地都是数不清的尸块。

“我对帝谜亚特的恨意，比你身上的那些伤口还要密集，那些逝者的外貌在你斩杀的这些…杀不死的尸体上呈现出来，即使你看不见，他们熟悉的气味和声音依然徘徊。” 倪克斯俯视那浑身都是伤痕的周破晓，周破晓的全身都是扭曲的伤口，她的残躯一丝不挂，从那尸山血海中再度屹立。

“那就再来吧，那就再来吧……” 周破晓的声音已经微弱到听不清了，不知道多少次用刀刃指向倪克斯。

那些尸块在黑夜的作用下重组，在周破晓的脑海中浮现出陈天骄、乌特拉等人的影子，在那些影子破碎的瞬间，刀刃再次肢解了那些陌生的躯体，散落在周破晓的眼前。

滚烫的血液溅洒在周破晓看不见的眼睛里，化为黑夜的流体再度侵蚀周破晓，痛苦迫使周破晓跪倒在地上。

“消散啊，快消散啊，这样希望棋者就可以占据你的身体，来击败我了不是吗？”

“绝对不可以恍惚，棋者终究是棋者，希望只是他们埋下的…杀手锏。” 帝俊一直在维持周破晓的意识，反复告诫周破晓这些话，希望棋者的声音则一直在催动周破晓放手并使用她的力量。

“可惜你太脆弱又顽强，好让我如此解恨啊，就像是打不坏的沙包。” 倪克斯走到了周破晓的面前，这是第几次了，周破晓的记忆模糊了，只剩下那黑夜的绝望。

“红红的……” 这是新的轮回，周破晓说出了不一样的话语，让倪克斯好奇地用双手托起了周破晓那被黑夜侵蚀的脸，唯有那不灭的瞳孔仍然清澈。

“就让这副面孔死去吧，就当帝谜亚特在我面前永远臣服。” 倪克斯的爪子贯穿了周破晓的心脏，希望棋则的力量和黑夜棋则的力量互相激荡，将周破晓灼烧，从灵魂到肉体开始那无止境的燃烧。

“妈妈……” 周破晓手中的白泽刀终于落下了，安的一瞬划过了黑夜的双手，抱住了周破晓飞出了好远。

“轰！” 巨大的方舟被罗兰化身成的巨人砸向倪克斯，倪克斯徒手将方舟化作无尽的苍灰，罗兰从巨人状态缩小回正常，拔出那水晶的剑刃指向希望棋者和倪克斯。

“你们两个真是渺小啊，没有一丝畏惧的你们，就为了这个和你们毫无关系的累赘？” 倪克斯看着在安怀里苟延残喘的周破晓，她的生命正在飞速消逝。

“快走，这不关你们的事情。” 周破晓鲜血与黑夜交织的手慢慢搭到安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在那黑夜中看见了一抹猩红，绝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回应着她，只不过现在的周破晓抓不到。

“我已经快死了……” 周破晓的眼睛涌出热泪，安没有理会周破晓，在躲开几次黑夜的突袭之后对罗兰大喊：“你带着周破晓跑！我拖住他们！”

“明明我才能拖住他们吧？！”

“他们的目标是周破晓！你失去了一半的身体智商不够的话，那就记住三点，保护周破晓，忘记我以及……抓住地狱。” 安在无数的瞬间中瞥见了一抹红影。

“为什么要忘记你？”

“我可能会变成敌人。” 安瞬移到罗兰的身边，把周破晓托付给她，随后化作无数道光影穿梭向两位棋者，然而光芒掠过了希望棋者西娅和倪克斯。

“你在自不量力，对吗？” 倪克斯用黑夜的流体环绕着安，绝望与死亡的寂静之中穿不出安给予罗兰那些人的最后声音。

“我是黎晓熠的妻子，我一直为此感到荣幸，在那无尽的斗争中从来没有自不量力，只有前仆后继。” 安的身上展开一道道银白色的一瞬隔绝了他们前进的道路，那些一瞬中透露出史尔特尔的烈焰，那是来自往日的狂燃。

“就那么渺小的烈焰又如何抵抗无尽的黑夜。” 倪克斯牵引一切与黑色相关的事物，转变成了黑夜，黑夜里的星辰受到驱使向下如暴风雨一般陨落。

西娅握着西洋剑向前猛刺，安硬接下这一击，握紧了她的剑柄和手，尽量给罗兰和周破晓她们逃离的时间，安的全身全是逆流的时针，时针转速越快、一瞬的光隙越多。

那些一瞬正在不断创造出史尔特尔往日的影子，将黑夜尽可能的燃烧。

“这是你们这些棋者一世都无法理解的狂燃之壁！我也开始……开始燃烧我自己了！” 安推动那些燃烧的一瞬，以史尔特尔的影子与涌动而来的黑夜对撞。

“没用……我说过了，就算是你是谁的妻子都没有用，你和贝利尔特那些人不一样，你挣脱不开。” 倪克斯侵蚀了那些一瞬，安的全身都被灌输进庞大的意志，逐渐在黑夜的暗示之中被庞大意志重新注视。

“咚！” 安抓紧了他们两个，用最后的意识来给周破晓和罗兰争取最后的时间，庞大意志将安侵蚀。

回到过去。

“这是遍地真理的时代，一个最混乱的世界，说我是棋者，倒不如说我是十三位君主的预言执行者，负责十三位君主的十三句真理预言，你是其中一条。”

“魔女的复兴？” 奥弥莉特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那一身漆黑色的纱状雾气的真理棋者，她的肌肤上有很多白色的流光纹，银灰色的瞳孔时刻都倒映出许多怪物的影子，完全没有血色的皮肤更让人感觉得到可怖，那皮肤里面隐约可以看见那些黑色的、流动的宛如虫子一般的血管。

“是不是复兴，很快就要揭晓了，我的名字是欧希里。” 欧希里向奥弥莉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开始我们的棋局吧，名为奥弥莉特的棋子。”

“棋子？”

“你觉得你现在属于你自己？” 欧希里的眼睛睁圆，那银灰色的瞳孔里怪物的倒影顺着奥弥莉特的心理扭曲，欧希里的影子与奥弥莉特影子重叠在一起，身影也完全重叠。

回到现在。

“这里就是当初与上帝战争的地方吗，真是宏伟啊。” 墨羲明看着窗外那些漂浮的天使碎片，那些碎片如今都已经化作星星的尘土，犹如那些逝去的人们一样在这片战场上熠熠生辉，是经过战争之后这里独有的光景。

天使碎落的光屑在宇宙的黑暗之森中显得尤为浪漫，贝利尔特搂住了墨羲明，那些色彩各异的光屑有些可以渗透飞船，在两个人之间随着两个人感情的跳跃而舞蹈。

与之同行的还有那些飞船的残骸，隐约还能看见远方那些残败的装甲里面腐朽不堪的尸体，在不知道航行了多久之后，新的太阳在这片黑暗中出现。

青蓝色的光芒展开着那双翼，就像是活着的太阳一样，四处都是时空扭曲的现象；真理的漩涡也在那光芒的上空汲取着这个太阳的光芒，肆无忌惮的犹如一只吸血虫。

“那是什么……” 墨羲明看见那真理的漩涡，不由得心生畏惧；此前连倪克斯她都能硬着来的胆量，在看见这个门之后也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

“真理棋则的动静在这个漩涡里消失了，格林。”

“帝刻先生已经赶过去了，没有错，真理世界就是通往其他河流段的一个中枢，我们疏漏了这个棋者。”

“要进去吗？兴许，我会看到那个疯狂的我吗？” 贝利尔特咽了咽口水，她想看看以前的自己，那个疯狂的自己；但是又因为自己在一个时间里只能存在一个，她不想因此改变历史。

“咳……” 墨羲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带着很多血喷到飞船的窗户上，她体内不起眼的灰烬正在衰弱，只是那一战就耗干了她与棋者对峙的能力。

“我得尽快补充你的棋则了，就……就用当初周琦的办法应该可以，这样你只要不断的杀死棋者，就能补充。” 贝利尔特将自己的一半棋则分给了墨羲明，那黑色的物质在贝利尔特的爪子上透过墨羲明的心脏，稳住了墨羲明的躯体。

“还不如让我这样死掉，让你这样强大的力量对半分，真是不上不下的。”

“如果我当初分出这棋则，白永命兴许也不会这样死在我的手里，好啦，现在我不会让你死，至少现在我会挽留住我想挽留的人。” 贝利尔特通过棋则让墨羲明沉睡，自己独自驾驶冲向那光芒之中。

“别……别走了……” 周破晓彻底在罗兰怀里断了气，意识已经完全消散了。

“周破晓！你怎么会……怎么…” 罗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破晓，她的嘴边挂着一丝笑意，安和倪克斯等人已经将罗兰包围。

“我看见了红色的，一抹红色的……” 周破晓的嘴巴张开说话，罗兰当着他们的面胸部按压和人工呼吸。

“快活啊！周破晓将军！” 罗兰使劲压周破晓的胸部，几乎都要把周破晓的胸部压扁，直到那双手抓住了罗兰。

“后退！是棋者！” 倪克斯在后退的瞬间，那猩红色的光芒已经波及到了她刚刚站的位置。

“虐杀我好，历经那些苦难也好，在哪个地狱，我都会站起来；我经历着这个人间，他们走了，他们来了，我死了，我活了……苦难却从来不会停止。” 周破晓把罗兰护在身后，在那伤口与血液的沐浴中屹立起来，在无尽的夜晚再度挥出那锐利的刀刃。

锃亮的刀面倒映出这个世界的丑恶，“我把你们赋予这些恶意无上奉承给这个世界的一切，淹没希望，连黑夜都只是人间地狱的代言词而已。”

“琳因亚尔，这至始至终都是你为自己重生的棋局吗？”

“我为什么会历经磨难，我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被那种光芒收束，我为什么会在母亲最需要我的时候抛弃棋者的身份不去照顾她的一丝一毫，母亲的状态我一直都知道！但为了激起那复仇的恶意，成为了我最后彻底吞噬你的伏笔！” 琳因亚尔转着白泽刀，猩红色的影子在她身上徘徊晃动。

“庞大意志已经无力管辖我这个棋者了吧！我死亡消散的假象，在这里被戳穿的瞬间就代表了我的胜利，我是琳因亚尔，更是周破晓！” 周破晓横起刀刃，人间地狱的领域将三位棋者强制拉扯进其中。

黑夜又在人间地狱里飞速流淌，同时强化了周破晓和倪克斯，直接让西娅失去了战斗力；周破晓抓住这个机会飞到西娅的面前，红蓝双色的光流在白泽刀的刀影上激荡，一击将西娅融入了白泽刀之内，在西娅的嘶喊中被周破晓在人间地狱的火焰中用拳头来回捶打锻造。

“砰！咚！锵！” 拳头在捶打在刀刃上的时候亮出七彩色的光芒，希望棋则在黑夜和人间地狱的双重加持下被周破晓锻打到白泽刀之内。

“轰！” 希望被人间地狱强行控住，涌动出的光芒直把黑夜贯穿；周破晓，亦或者是琳因亚尔在这绝望之中重生，为了复仇亦或是倾泻那没有目的的恶意，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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