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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吸血鬼的深院回忆

[db:作者] 2025-08-16 21:22 5hhhhh 3370 ℃

“对于保持身体健康,你总是需要足够的睡眠,才能做到。”

“还有入眠....”

....

....

....

‘嗡~~~’

像是世界突然静止了下来那般,耳蜗内的尚存的声信号未来得及处理妥善,就被排出颅外,随后只余下无意义的α波在颅内回荡,想要激起些泡沫的回忆。

春天...夏天...秋天?

然而比喻只是比喻,无论措辞多么华丽,也难以掩盖背后的事实的苍白。

对此,颅内的主人表示赞同。

于是,醒来就是所谓α波的任务,它的存在既不多余,也不萧条,无论事情怎样兜兜转转,都会回到原点。

少年还是睁开了眼睛。

一如既往黑暗的书馆。微弱的光线挤进少年失神的眼睛,又被可怖的深沉吸引,做了夜的副眷,因此不能总是肆意,而被四周的城墙围起,做了滑稽的困兽。他眨了眨眼睛,暗沉的夜多了摇曳的阑珊,于是他便有了存在的意义。

这里是书馆。少年是这样的第一想法。

充当城墙的书籍作了无言的守望者,居高临下地俯视困兽和少年,但也明白自身也是被看管的困兽,看管的是蕴含魔力的书柜、是依言临行的大魔法师、是万万人组成的国家机器,亦是天地,而所看管的,是兽。

‘这便是书馆。’少年似梦呓,抛开了‘兽’,从桌上起身,起身的时候,身旁摆放着的墨水瓶内荡起了一层层涟漪。揉了揉酸痛的腰部,少年似还未从梦中醒来,墨在他眼中化开,并不被光所缚,所以眼前的一切都是深沉,漆黑的。

不需要指引,少年冥冥中找到了桌上灯具的开关并拨动,一瞬间,柔和的橙黄刺破了困兽的锁链。黑夜的书室总有一种安心感,即使藏书不尽是人畜无害的物品。橙黄也刺痛了少年的眼中的墨,他眯着眼,调低了亮度,一直到刚好能看清周遭的程度,才放下了手。他扫视了眼杂乱无章的桌面,那是好几卷散乱的书卷,到处乱扔的钢笔和毛笔,堆成几座小山的书籍,各种大敞的笔记....不管怎样都不会让人联想到整洁的场面,但这样的场面已持续了很久,很久。

颅内还隐隐作痛着,不知是否是那所谓α波作祟,少年按着黏在额上的发丝,听它发出“丝丝”声,慢慢地,慢慢地,缓过阵痛。

近期,或说是几年来都是这样的,一直无法安然睡眠,无论是听从建议早早入睡,还是干脆通宵整夜彻读,隔天起来精气神都是这般昏沉。颅内的痛楚如影随形,无法摆脱。倘若是普通人,大概早已失常了。待阵痛过去,少年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却仍然昏沉,像是被强行糊上了深色且劣质的滤镜。桌上的橙黄柔和平稳,可以让人想到深夜的不息烛火,但也不似烛火那般危险。少年动动手,一块不起眼的怀表从白纸堆中露出来,他注意到了这块表但也只是多看了几眼,便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张档案表端详,但又仿佛失去兴趣一样,揉作一团,丢在了垃圾桶里。那团废纸依稀能看清名字栏的内容:枫怀。

离开了座位,穿越迷雾般的书群,少年来到落地窗前,此时天是阴沉的,阴天下的街道是萧瑟的,枯黄的枫叶失去了光泽,任由西风卷携,离开了故土。这里的景象并非一成不变,只是恰好阴沉...拧开水壶,倒了些已经凉掉的麦茶,一边想象着杯口冒出沸腾的蒸汽,一边应着远去的头疼,逐渐放松了眉头,眺望遥远的天空,暂时放下脑中冗杂的知识,而回想梦中残缺的片段,而这种感觉,是似曾相识的...

远天之梦,应是凡间最为超脱,又最为寻常之物。伴随着这样的想法,他又回到了深院,晚秋...和吸血鬼身边。

【————————】

那位不速之客的眼瞳漆黑似墨,而明透若珀。

记忆中的病房被晚秋温柔地怀抱着,枯萎寻常藤枝,绚烂而苟存的夕颜将其最后送行,那老年是欲退的,少年的出现只是几滴色墨的渲染,掀起微小的波澜。老年转过头去,顺着退怯的余晖望向少年——一个不甚高的男孩,固执地占据大半门框,似有意似无意彰显自己的存在,平淡无奇而几分稚嫩的脸颊透着已经凉掉的泛红,这可说明了少年并不像他开场白中的精神态:只因长途跋涉的步伐牵动全身,一些酸痛的神经呵斥着他的身躯。

只有少年与老年的偏僻病房。

老年移了下视线,那个模糊的倩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真是个害羞的小女孩啊。他轻轻摇了摇头。

“呵呵,先进来坐坐吧,干站在那儿算什么样。”老年向少年伸出手,略微无奈地笑了笑。

少年轻佻眉目,顺着入户的晚风,他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气味,似乎有点像铁锈的味道,但转瞬即逝,也许自己是跑过来的时候太累了吧。他朝老年低了低头,抬头时已经整理好表情,徐徐跨进了门槛。

天色渐晚,窗外的霓虹吞没了没没的茜色,恢恢然入户来。

“承蒙先辈关照,小辈在....哎呀,太黑了——我先开个灯吧。”少年刚要坐下,就被自己的鲁莽笑醒了,匆忙起身摸向灯的开关。

“慢着——”

老年出声制止了少年的行为,在少年不解的目光中指引着他就坐,自己则是扶着墙上的栏杆慢慢走回病床。

默默无语。

是的,且停,且停。

与老年的结识是意外的,是在一处林中深潭滴下了一滴墨,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来的萍水之交。支撑他们微不足道的联系和契机的大概都是浩渺而不可言喻的知识交汇吧。但也有些难得的共同语言出现,既可是贯彻一生的信条教义的细枝末节,亦可是生活将要到期的点滴,无论如何,都可产生‘联系’。

少年眨眨眼,先打破了沉默:“前——老叔你,最近好些了吗?虽然我前两天才来过,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的。”

收起多余的轻浮,他如此正色道。

“劳驾,不妨碍多过几年日子。”老年低头咳嗽了一声,寻觅着残晖看着少年如墨的眼睛。“上上次是概念学术交流,上次是术法实践可行探讨,这次是社会报告....年轻人在实践领域已经退化了吗?”

“咳咳,这叫从基层入手,在事先获得了宏观的科学性和可行性之后开始下发到实践再到基础理论和相关实验,这可是我们非常推崇的实践出真知说。”

少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本笔记,封面是桦木皮。“煞有介事。”老年摇摇头。

“啊?不相信吗?其实我也不是很相信这一套呢。”少年往后仰,想驱动椅子往后滑,但这只是一座普通的长凳椅,结构只由几条简单的低强度塑钢和榫卯结合而成,椅子与地板强大的阻力使他踉跄了几下。“呃,但是在这几年的人生经历中,我感受到这样的说法意外地适合我,”回过神,他翘起腿,露出的裤脚有条不起眼的白痕和补丁的痕迹,“不如说当世关于魔法的研究过于保守,下发到学校的教育方式也有些问题,那过于奉承百年前的教条,且有些肯定是不合时宜的。”

在少年言中,病房外的世界逐渐不屈从夜幕,而是登上剧院,搭建连绵千里的灯墙,而不只是只有渔村的阑珊。

残光退怯,少年越说越起劲。他把手上的笔记本松开,那白桦色的本子并未依重力降落,反而悬浮在空中,随少年所思而自动敞开,并发出一阵阵淡蓝的荧光,老年透过这道光看到了纸页上的一长串晦涩难懂的符号,略微睁大了双眼。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

““玛蒙斯之心,‘Mammoons’,一道有趣的魔法。”

少年微笑,笔记本发出更甚的光芒,纸页开始如潮水般翻动,“据说在很久之前有位贤者,在某日睡醒后提出了个观点,即‘界有所属,梦有所依’,意思大概是现实和梦境之间的界限是确定的,二者间存在简单互相依赖的关系,并依此循环流动,维系境界平衡。除此还有‘梦蝶蝶梦’,‘黑匣之猫’类有趣的实验。”

“关于如何存储并重现记忆,一直是魔术界前沿未攻克的课题,其更加深入的理论目前止步于我们的头脑上,倘若直接将现有’应级’术式施用在大脑上,势必将其造成严重的影响,而且更不能简单地把头刨开取出其脑,这样就和西洲海那群疯子没什么区别了....不过终归到底,魔术界还是想出了一些....取巧的方法。”

闻此,老年稍颔首,“莫非就是——”

少年眯起眼,注视着白烨本发出更甚的光芒,像是提高了一个档次的魔矩灯,老年能明显感到那桦木皮本子内部的魔力粒子之流动。这在已经完全入夜的房间中宛如长夜烛。

“哼哼...没错,就算是作为翻译家的老叔也会感兴趣的’记忆镌刻’,【Stray Engrave】——概念版。”

通过将魔法师潜意识释放的魔力导入特定的模具,形成特有纹路的魔力回路,再以外力驱动加工回路,最终产出刻有相关魔矩式的’石头’,通过魔力灌注解析,可以得到一部分信息具象化,达成解读魔矩式的重构以及回溯的目的——这是珠都魔术皇家协会在前两年提出的概念性操作,本身是被权威认可的。

“虽是如此说,但几乎很难复刻他们的成功。”少年补充道。

“嗯,这样做的难度很大....特别是对你一人而言。”

老年点点头又摇摇头,但在心里已经认可少年的构想,他又看向那本白桦本,它散发出的荧光开始变得明晦不定,像是被入户的风干扰的蜡烛。“不过小怀,你这个似乎和他们的不一样吧?”

少年,枫怀,低下头似沉思了几番,言道:“是,或者不是,就实验结果而言,我只不过是拧了几条线路,拆了几块板,却将结果导向了与预想偏差甚远的地方,但就实际价值而言,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记忆。不管怎么说,不通过直接应用在大脑上的魔法或者外力手段而取出的’痕迹’,其保存时间极短而且非常容易被外界因素干扰,甚至还有过刚产出’魔石’就作废的情况。况且如果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得到的只会是一堆被紊乱魔力烧毁的尘土,就更不用提复刻以上操作的成本需求。

“本来我也近乎要放弃了,毕竟这也算是超前沿的理论学术,就我单单一人完成这如此庞大且复杂的拼图实在是高抬我.....”枫怀叹了口气,那白桦本也像是如主人情绪般黯淡了许多。

天赋,即使在这个还算开朗的时代,这样的字眼很少出现在官方文坛中,但聪明人都心知肚明,魔术师这个行业绝不是仅仅靠勤奋就可以踏进的。不知是造物主有意还是无意,人出生就分三六九等,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天生聪慧,他们在幼年时展露出来的学习能力和理解能力往往远高于同龄人,甚至有些人与生俱来就拥有着独一无二的魔术,那可是连魔矩式都复刻不出来的天生术式【Sky-Land】。这样的人才注定会成为决定未来社会走向的筹码。

好在,枫怀有一点天赋,而且不愿浪费,也不愿遂了山姆的邀请长居珠都,在攻读魔术理论和魔矩阵运用的同时,长期奔走在民间考察民间关于魔法学术的起源与发展。这也让他有机会接触到了那把闪光的钥匙。

“是‘Mammoons’吧?”老年已经可以猜到了,谁能想到这种类似哲学的伪理论,竟然真的可以应用在另一种形式记录记忆。

枫怀转过头注视着老年复杂的神色,不置可否:“偶然间得到的’Mammoons’,恰好能让我跳过最困难的那一步——录入魔力的步骤。”

“也就是,做梦。”

枫怀微笑地看着老年。

【————————】

“结果到头来,反而让我睡不着了啊....”

少年倚在窗框侧,平举着茶杯,微颔头,眺望阴天下的群山。阴冷的空气透过敞开的窗,尽情袭扑在少年面目,不仅吹熄了少年想象出来的热气,也让颅中残留的殇痛苏醒过来。他闭眼,拨开额前的发丝,两指成夹摁在了额头上,低下眉目,两指逐渐润滑,那是殇痛后留下的冷汗。

这感觉就像拿上几十根针扎好几下你的大脑。

好在不长久。

他逐渐松开双指,神色平复下来。使劲摇了摇头,再拂去眼角的水迹,才重新睁开双眼。

“啊.....呵啊.....哼。”

寂静的书馆。

一枚枯萎的枫叶从窗前飘落,记忆中的纹路已经退怯,那原本属于它的斑驳色彩,只留下电影片的黑白,等待被人遗忘。它悠悠地划过少年目前,只为风所倦,是经过了一生的跋涉后,才走到你面前。

一叶飘零,引得万枫倾临。

沉沦,落红,并且最终在某天仍会醒来。

枫怀是个短视的人。

在那个年纪的人无一不是骄傲的,坚信着自己的正确,否定他人的劝导,欲走出一条未曾开辟的道路。

待到遍体鳞伤时,方能晓得大人们当初微妙神色的含义。

枫怀或许有这类人的影子,但他会像个二愣子一样,固执地走在这条道上。依然能够想起,当初的愿望是研制出能刻出记忆的魔石工艺,并下发到民间教学工作,改善城乡教育差距过大的问题。

这番的愿望便是短视,明明可以用来狠狠讹珠都那群家伙一笔的....

算了,实在不敢恭维他们的行事手段。

他就如此走在这条鲜有人途径的道路上。

一想到这,枫怀感觉沉寂已久的血脉——谓为芸芸众生——热切起来,这样的热血,难以为流言蜚语所姑息。

即使已经失去作为正常魔术师的资格....

“不管它是什么,是疾病,是灾祸,是诅咒,还是人为也好...”

“——属于我的,必将物归原主....”

“走在这条一生的道上,不回头——”

枫怀放下茶杯,将身子探出窗外,确保自己不会失足后,直面燥厉的风,向着阴沉的天之彼端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它。

保持半身倾出的姿势有一分钟后,枫怀收回手,趴在了窗上,大喘了一口气。

“啊.......累了。”

枫怀的神色变得牢骚起来,他随手拿过一本薄笔记(是自己的),按捺住了想把它丢出去的冲动,双目盯着它。

安静了一刻后。

枫怀把它放回原位,又叹息起来:“不行啊,怎么想都还是不行啊。”

枕在双臂上,枫怀发出废柴发言般的言论。

瞧瞧自己说了什么大话啊,什么热血漫男主发言,这恰好是最该摒弃的东西,对于不可测的未来,理性和冷静是最不可缺少的。

话说那件事是几年前的了吧,针对存储记忆这块,自己是如何解决的呢?

回想着,回想着,枫怀无聊地四处观望,突然间心思被一件挂在书架上的物品全部吸引。

一块暗色的丝绸,是欲飞的夜蝴蝶儿。

诡谲艳丽的花儿....美丽别雅的蕊放....

似是忽地想起被妥善放在记忆深处的珍珠,连本人都没有意想到,嘴角已然挂上一抹笑意。

细细回想,那似乎是和家伙的第一次见面....

围绕记忆展开的,第一次交锋。

也许这就是‘断桥残忆,楼景下眺,明月饰窗,阑珊生梦。’

那么,就从那里开始回想吧。

枫怀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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