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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彩|《他的单相思?》

[db:作者] 2025-08-16 21:17 5hhhhh 1530 ℃

  热夏正当时,几十号人窝在不宽敞的教室里,讲台上是老头子乏味的讲课声,和吱呀转悠的风扇合奏形成音响环绕,浮躁之下,多数人按捺不住走神,试图寻找可以作为慰藉的事物。

  尽管中间隔着别人,彩子的视线也精准捕捉到前排熟悉的身影,瞧他脑袋一坠一坠的,便知他又在课上打盹。她忍俊不禁,素来认真听讲的好学生竟把老师的话当作耳旁风,离一段不算近的距离端量起男生的背影。

  良田他,是不是长大了?

  倒不是指个头增高,长久来他仍是那个目光稍稍往下就能冲她脸红犯傻的宫城良田,队里的红发笨蛋没少打趣他,到外比赛还常有自大的对手拿此挖苦,甚至有时她走在他旁边,余光会瞥见他手举在头顶比划,嘀嘀咕咕“怎么还是只比阿彩高这么点”。

  他身板确实不高大,但背脊很宽厚,衬衫薄料下的曲线隐隐鼓凸,这是他在篮球队刻苦训练的证明之一,换上队服时那分明的肌肉线条就更直观可见。彩子想到他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就算比对面低出一截也未露出半分怯怕,用他不服输的坚毅和娴熟的运球技术,在各个瞬间绽放出最恣意的笑容。

  和她的初印象差别很大。记忆开头中的宫城良田吊儿郎当又傻里傻气,虽然没找她直接表明,但行为举止过于明显,她对他那点心思心知肚明。想必这出自非真心的心血来潮,她对他所有的好意视若无睹,那时的宫城良田对彩子来说就是“不可能”。

  她的无视似乎给了他不小打击,嚣张的问题儿童在她面前带上些许局促,像只受了打击变得小心翼翼的小狗,而作为让小狗受伤的罪魁祸首,彩子本确信他不会再冲她摇尾巴了。可实际上,她从未错过自己身上那道实在灼热的视线,以及只要她出现就会染上绯红的脸。

  仿佛宫城良田的世界离开她就不会运行了。

  彩子没有直白说过,但她必须向自己承认,时间的流逝反而让宫城良田在她心目中的模样愈发清晰,无论是平日动不动犯蠢的呆样,还是球场上意气风发的身影,已经不再是他单方面的注视,她的目光也逐渐锁定于他身上。

  不仅仅是目光的锁定。山王战她在他手心写下的“NO.1后卫”,宫城良田肯定想不到,她私下究竟练了多久才能反手将其快速写出,很早以前她就设想过,定有一天要在赛场上为他写下她的真情实意。

  耳畔猝然回响起前几天偶然听见的对话,樱木和良田日常拌嘴提到一句:“那你单相思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追到彩子小姐?”

  他的单相思?不,其实应该说……

  思绪到这断开,因为落进她眼里某个昏昏欲睡的家伙忽然身体一震,明明还犯着迷糊,却莫名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过去他们有过无数次对视,这回彩子竟透过这双发懵的眼感到心灵一击,好像再相看下去就会被本人看穿心底,便慌忙移走眼神,想掩下一种偷偷被抓包的心虚。

  注意到四周大家不对劲的凝视,她正觉疑惑,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站起来看向讲台的老头。

  “彩子同学,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题。”

  满脑子被更具吸引力的事物占据,方才课上内容她是一点没听,只能低下头羞赧回答。

  “对不起,我走神了……”

  

  “阿彩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放课后,该去篮球队训练的宫城良田不像往常先去活动室准备,而是放慢脚步走在彩子旁边,她猜到他这么做的缘由,虽然心没完全放下来,但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应:“怎么了,我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吗?”

  “不,阿彩还是和平时一样漂亮……不过,阿彩答不上那老头的问题真少见呢,毕竟阿彩总是认真到连这种无聊的课都会听,不像我根本听不进他说的每个字。所以我才想,阿彩是发生什么了事吗?”

  前面产生的思绪再次挤占了脑海,她的魂被与他相关的回忆勾走,直到接连的呼唤将她拉回神,发现他正一脸担忧看着自己。

  “阿彩……真的没事吗?好像心不在焉的。”

  他稍微拉近一点距离,睁大眼仔细盯视她,彩子从这双澄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似乎还望见了久远后的时光。

  寂静之中有什么忽地乍响,那是心弦被拨动的证明,并非顿开的情窦,而是长期以来压于心底的真情,为她青春的画卷添上最绚丽的色彩。

  “嗯?彩子的脸有点红……”面颊温度上升的变化躲不过他的视线,宫城良田看着她大呼小叫起来,“啊,莫非是生病了吗?!”

  “好啦,我没事,收起你天马行空的猜想,赶紧去活动室做准备吧。身为队长要还迟到可就是失职了。”

  彩子一掌盖上他的脸推走,不顾他在身后一头雾水,走得飞快想掩饰害羞的慌乱,却怎么也按捺不住狂乱的心跳。

  “良亲啊,你有没有觉得,彩子小姐今天气势特别足。”

  练习休息期间,樱木花道凑在宫城良田旁边说悄悄话,用不对劲的眼神打量远处的彩子。

  “阿彩作为篮球队的经理,本来每天就会打起十万倍的精神盯着你们。喂,你该不会是因为练习太累了想给自己的偷懒找借口吧。”

  “你说什么鬼话,本天才可要好好展示实力给晴子小姐看!”他瞧着晴子傻笑,又把注意力转向她身旁的彩子,托腮思索着不知怎么得出一个猜想,“难不成,彩子小姐恋爱了吗?”

  “哈?你从哪里得出来这么离谱的结论?”

  “毕竟陷入恋爱能获得动力,这点我深有体会……而且仔细一看,彩子小姐的眼神好像温和了不少,都说恋爱中的女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原来连强悍的彩子小姐也不例外啊。”

  他瞧见宫城良田满脸嫌弃的表情,立马炸起来怒瞪回去,“干嘛,对本天才的分析有什么意见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被拒绝过五十次的笨蛋?”

  “理论知识我还是有一些的好吗!”

  “那你这么久怎么还没追到晴子?”

  “这,我是……”

  宫城良田不再理会,望着彩子的身影陷入思考。

  虽然花道那个笨蛋不靠谱是众所周知的,但也不能排除他说的那种可能性,而且这么优秀的阿彩绝对不缺追求者……

  明明俩人没在交往,而一想到可能有不长眼的东西抢走心尖上的宝物,他就有种被趁虚而入的气愤,当下多在意哪怕后来发现是杞人忧天也好,起码不会在最后才悔不当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如此,就从最近的篮球队开始清障。

  他全神贯注盯着彩子,已经想好了如果看见哪个王八蛋和彩子对上眼,他这个队长必是要给这位队员至高级别的“关照”。

  察觉到她动了动,宫城良田屏住呼吸,莫名紧张起来等待她下一步动作,只见她撇过头,和久久注视她的自己对上眼。

  视线相交的刹那蹿起火花,以特殊方式无声传达属于彼此的讯息,他的瞳孔自动过滤周围其他事物,世界只映出远处那颗星星,光芒柔和却惹人注目,直直在他心脏打上一击。

  单方面看她就会有的脸红早已是他的自然反应,何况双向的对视更为燃烧的春心添柴加火,宫城良田脸烧红的程度高到把旁边人吓了一跳,也揣想不出那一眼究竟出自她的无意还是有心。

  

  宫城良田喜欢彩子这件事人尽皆知,而很多人不清楚的是,他压根就没表过白。

  开启正式的关系必须要有一个确认,这点他心里有底,私下对着浴室镜子不知练习了多少次,精心准备的上百字台词甚至能倒背如流,却从没述之于口说给他唯一想要的听众。

  表白对他来说不算没有经验,曾经为了放下彩子他昧着心找过别的女生交往,有整整十次失败的经历铺垫打底,被彩子拒绝无非就是又多一次经验再痛哭一阵子便风平浪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话他安慰怂恿过自己无数次,也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入学在体育馆那次惊鸿一瞥,鲜花盛开,惊艳了少年整个情窦初开的的青春,长久的注视虽让他习惯了它的存在,但不觉有一丝厌腻,哪怕有朝一日鲜花枯萎,根茎也牢牢抓着土壤不松开,名为喜爱的养分愈发浓烈,无论何时它总能将他吸引得心醉魂迷,一如初见时那般怦然心动。

  向她们“表白”时一句话能说得干脆利落,被拒后有的短暂伤心只是因为面子受损,他能做到来匆匆去也匆匆,前提是所对待的是不真切的感情。一旦对象换作彩子,他正常交流尚且心头鹿撞,更别提是否有胆子对她告知心意了。

  彩子是特别的,宫城良田在真心面前是矛盾的。他明目张胆,在众人面前从不遮掩看向她时的欢喜,可他小心翼翼,唯独不敢对本人掏出他心底在她看来或许不起眼的恋慕。

  面对心上人他心甘情愿被牵着鼻子走,把她视作唯一的赢家,可这事他庆幸地想自己好像输得不完全,至少留的这个没出息的心眼不给她直白拒绝自己的机会。

  真的,只有被拒绝这一种可能吗?

  夜色晕染了天空,小道沉淀出一片静谧,微凉在空气中四处穿梭,被蒙蒙薄霭笼罩着,宫城良田的心绪也染上朦胧,漫无目的地在小道上独自漫步。

  她是他的什么人?同学、朋友,以及单相思的对象。

  那未来会变成什么?高中的同学、高中的朋友,还有曾经喜欢过的人?

  他和阿彩的故事必定局限于高中的短短三年?

  下意识抬起右手,宫城良田盯着空荡荡的掌心,黑笔的痕迹早被抹得干净,虽清楚记得一笔一划曾在的每个位置,可终究害怕时间会渐渐偷走他记忆里的样子,模糊每一个他想深刻进骨髓的画面。

  他收拢手指,用力握紧,一团空气在掌心停留片刻,又从指缝悄声无息溜走,他不甘心地又一次抓握,同样挽留不住,仿佛这些流动的事物注定不会为他停留。

  心脏被揪起,挤出藏匿在深处的酸涩,宫城良田撇下眉眼,恰好瞧见脚边一块石头,发泄似的一踢,石块朝前滚动,与地面摩擦的响动刺耳,宛若心上开裂的声音,他茫然地放任着,感觉这声响还得持续一会,却忽然听见它撞上什么,眨眼间一切归于平静,裂痕加深的动静也戛然而止。

  一抬头,令他梦魂颠倒的倩影就站在正前方,与四周灰暗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那抹明媚的色彩成为最亮丽的风景线,沐浴在灯光下,她身上泛起的柔和在他视野内汇聚,黯淡的眼里霎时增光生色,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从天而降的天使。

  种种问题得不出确定的答案,唯有心之所向始终明晰,他出于本能般迈动脚步,从阴影处走向她所在的光亮。

  “……阿彩?”

  这场孤独的漫步有了意外之喜,脑中的幻影清晰可触,像是水杯里加了滴蜂蜜,甘甜微小又来之不易,即使会转瞬即逝也让人想仔细品尝。宫城良田放缓脚步配合彩子的步调,胸腔内嘭咚作响,只觉得世间的全部温柔此时皆指向他,迎面的风在耳畔轻声细语,劝他做进一步的靠近。

  他抵不过内心的叫唤,朝她的方向挪动几分。

  会太超过吗,还是可以再近一点?

  每挪近一步他就重复一次相同的问题,距离一步又一步被缩短,直到她的手近在咫尺,稍一伸就能牵住扣进掌心,宫城良田神志混沌不清,竟不由自主抬起手想要勾住她。

  “良田,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脑内被拉长的弹簧猛地一缩,把他的意识弹进脑门,手跟着一个激灵收回,他脸色涨红得不轻,拔高音量来遮掩做坏事的心虚:“啊,对不起阿彩!我刚才走神了!”

  意料之外的轻笑声响起,他撇过头,灯下是她被照得一清二楚的面孔,白色光线铺落一层似月辉的皎然,为画中仙女锦上添花,她眉眼弯成月牙,盈盈笑得开怀,微风拨弄着她扎成马尾的波浪卷发,顺起她的发香飘向他心里的池,涟漪荡漾,柔情波动。

  鬼使神差的,宫城良田开了口。

  “阿彩……我,有话想说。”

  

  旖旎夜色,风清月皎,暧昧给空气烧上微许灼热,急不可耐流动在俩人之间催促着什么,情绪气氛恰到好处,彩子并不是迟钝的小女生,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真实心理。

  即便他憋红着脸支吾许久,最终吐出的是毫不相干的话题。

  普通话题接二连三,平淡的开始与结束,分别时还捕捉到他脸上快流下两行泪的懊恼。望向他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背影,彩子感到好笑之余,竟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庆幸,心随着他慢慢消失在视野内而一点点平静下去。

  行至如今除了篮球部以外,他们的发展方向各不相同,人生轨迹只是暂时重合,她做不到天真地以为仅凭年少时的青涩好感就能让故事在未来得以延续。

  彩子是个虑无不周的人,感情上也不例外,选择抓一时的快乐火速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在故事中断的那天潇潇洒洒走人,这种事对她来说分毫不值,抛开以后可能出现分分合合的意外情况,至少眼下对未来需要有一定程度的明晰。

  他们携手共进能有的未来过于模糊,她无法坦然自若让他加入自己现在的生活。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相处与之前看似无异,纵然俩人对彼此间产生的微妙有所察觉,但一个直接闭口不言,一个再三踌躇后支吾着躲避,亦复如此,他们只能相望着止步不前。

  时间证实了彩子的考虑是正确的。三年级时宫城良田因为篮球得到了大学赴美的机会,抓紧篮球日后留在美国打拼是他最好的出路,而她退了篮球部备战高考,为将来在日本发展做规划。

  道路分岔口比预想遇到得更早,两条路以后会有的间距远超出想象,她几乎断定渐行渐远是他们唯一的结果。

  平时班里说话次数本就不多,学业压力的增大占用了她的课间,失去社团活动还减少了见面时间,就算放学偶尔去体育馆关照,训练期间她也不会出声打扰,顶多休息时她才和包括他的所有人聊上几句。

  普通简短的几句话,相比从前多出不少的沉着,分明站在彩子跟前的还是宫城良田,却又不只是宫城良田,一道无形的隔阂挡在他们中间,试图遮住隐匿在波澜不惊下的暗潮涌动。

  时间逐渐偷走了他的勇气,胆小鬼好像只剩下一颗不敢交付的真心了。

  胆小鬼只有他一个人吗?

  一件处理不好的事被丢着并不算得到解决,还与课业烦恼堆在一起增添新负担,彩子自认为一向清醒的头脑如今也乱如麻,在前往体育馆的路上心不在焉的。

  拐过转角,日光猝不及防直射在脸上,她不适应得往旁边一挪,站在了檐下阴影处,头顶的屋檐遮去了刺眼的光。

  有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阴影,再灼亮的光也照不进被遮挡的地方。

  她举起手看向掌心,此时被较暗色覆盖,再朝前伸就是一片亮色,想接触到什么样的色彩取决于她的选择。

  既定事实无可避免它的到来,人能改变的是自己的选择。她指挥不了太阳停在哪个位置,但是面向它去拥抱暖热的光芒,还是背朝它去面对脚底的阴影,这由她本人来决定。

  她会因一时抗拒光线的晃眼,而老是躲在阴影下吗。

  在屋檐下走到又一个拐角,彩子思量片刻,迈步直直从阴影下走出。

  短暂的未适应后,她很快就习惯了这缕光亮,世界一刹那豁然开朗,湛蓝与鎏金在天空交织铺色,遍地尽是温暖的亮,被一片绚丽色彩包裹着,她的心也被染上斑斓,心里缠成团的线似乎松散了许多。

  除此之外,远处有一道熟悉的人影闯入眼帘。他侧身对着她,神色平常直视前方,原先毕露的幼稚肉眼可见被磨平了许多,她有些恍然这个问题笨蛋其实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真的长大了。

  这一刻,无数个画面从她脑海闪过,咋呼聒噪的表现,红脸吞吐的面孔,意气飞扬的神情,各种画面中的人影叠合,最终聚焦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身体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她朝那个方向走去,目光暂时过滤了其它事物,只将他所在的位置作为目的地。

  “宫城学长,请您答应我。”

  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打断动作,意想不到的细柔音色令彩子一怔,悄悄藏在墙后探出头,瞄见他前面有个女生腼腆地低着头,脸红扑扑的,一看便了然是什么情况。

  “抱歉,我有想给的人。”

  没有任何迟疑,宫城良田回答得利索,完全不同于这段日子面对她时有的忸怩,确切来说,他在别人面前和在她面前从来就不一样。

  “是吗……那么,希望您能成功。”女生没有继续纠缠,冲他低落一笑,“看来您还是和听说的一样,没有放下那位学姐呢。”

  看着女生向另一头走远,彩子垂眸看向地面,攥紧手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原地伫立良久,等到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透亮,终于从墙后出来走向他。

  “良田。”

  他转头,错愕地与她四目相对,接着又不自然移开眼,脸红躲闪的模样和刚才从容拒绝的他判若两人。

  前不久她还想着他长大了些,可这般状态又叫她觉得他一直都是那个蠢乎的男孩,彩子起了坏心思想逗逗小狗,忍住笑意故作喟叹:“我们的队长越来越有人气了,想不到会瞒着队员偷偷在这和女孩子见面啊。”

  “不是的,阿彩!”宫城良田急得大叫,脑袋摇成拨浪鼓,“是前面学妹说有事找我,所以就近选了个地方,很快就解决完了,一点联系也没有,我绝对没有和其她女生偷偷见面!”

  “她是来找你告白的吧?”

  “嗯……她说,毕业的时候想让我留着校服上第二颗纽扣。”

  “你答应了吗?”

  “没有,我说的是……呃,我说,我不能给她。”

  “撒谎。”

  彩子朝他走近几步,面庞凑过去,直视着他的双眼,“你说的明明是,你有想给的人。”

  “而且她说一直没有放下‘那位学姐’,说明你只想把那枚扣子留给这一个人吧。那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好好留着,交到你想交的人手上。”

  看出他眼里的困惑,彩子噗嗤一笑,后退几步站直,冲他绽开嫣然一笑,伴随自己砰砰跳动的心声,认真一字一句道。

  “良田,我们交往吧。”

  

  安静地开启这段恋情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他会反应过度,但他的举止远比她想得更不正常,先是变成目瞪口呆的雕像粘在原地,半晌突然跟触电的蜜袋鼯似的一蹦三尺高,以她为圆心在周围急速奔跑了近十圈,然后微喘着气瞬移到她跟前,眼睛亮晶晶像要发出激光,嘴角快咧到了耳根上。

  “阿彩,我的耳朵还正常吗?”

  被他的浮夸逗得哭笑不得,彩子一个爆栗敲上他脑壳,无奈叹气:“真是的,这种事你非要让已经主动的女生再说第二次吗。”

  她的话好像正中了他心灵,宫城良田猛地一顿,表情垮了下来,正当她对此觉着纳闷,就看见他朝脸上两侧各抡了一拳。

  莫名其妙的动作把彩子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的手阻止,捧着他的脸左右检查,担忧责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彩说得对,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由我来说!可恶,我真是太没出息了,居然让阿彩开口……”

  脸颊红肿的宫城良田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盯着心上人近在眉睫的脸傻呵呵笑着,然后倏地收起笑容,瞪大眼装得正儿八经。

  “我向阿彩保证,我会报备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全部行程,走路不看别的女生,不会随便和女孩子说话,如果有必要交流会提前和阿彩说明,产生误会就及时说清楚,以后去美国也是,我会……”

  列出一大通自己定下的注意事项,宫城良田笔直的站姿在下一秒九十度弯曲,朝她深深鞠躬,用极高的音量喊出声,向全世界光明正大宣告他久旱逢甘雨的酣畅。

  “阿彩……请你,和我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吧!”

  他近距离粘着她,嘴里叭叭个不停,反复问她确定吗,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彩子甚至幻视他长出了条摇晃得飞快的尾巴,扶额笑得无奈,却也耐着性子哄他回应。

  最后问到能否公开时,她才刚点下头,连脑袋都还没抬起来,就被他拉着手一同冲进体育馆,在众目睽睽下举起他们十指相扣的手,面颊挂着心满意足的红晕,龇牙咧嘴呐喊着前所未有的振奋。

  “所有人,从现在开始给我立刻打起千万倍的精神好好练习——”

  吵吵闹闹一直持续到毕业,宫城良田摘下了校服上那颗纽扣,彩子后来还带上这份信物去机场给他送行,一阵不舍的相拥温存过后,他们互相告别各自踏上新的路程。

  分别不是彻底结束,而意味着新阶段的开始。

  通讯不算方便的年代,他们写信保持联系,分享彼此生活和课业上的事,当然宫城良田还会提到打篮球的情况,包括有时遭遇的挫折也愿意全盘托出,放在过去他大概只会独自憋着难受,但一段良好的关系中坦诚是必须的,他知道彩子不希望他对她有所隐瞒,何况早之前在某次比赛前夕他就朝她打开过封闭的心扉了。

  相隔两地目睹着不同的朝阳起落不知过去了几轮,只靠着书信和回忆中的样貌维系羁绊远远不够,日积月聚的思念与心意光用纸笔根本没法完整写出,于再会之日延续他们的故事是两人心中共同所念。

  抵达美国后,彩子拖着行李在到机场出口前,莫名忽起了担心的念头。

  虽说联系从来没有中断,但未相见的情况肯定与真正碰面有所不一,时隔久远他们各自肯定多少会产生些变化,又真的会如信上写得那样思念成疾源源不断吗?

  设想着他们见面的各种场景,一向沉着的彩子这时候竟忐忑起来,揣着怦怦直跳的心来到出口,视线在接触到心上人的片刻先是一呆,霎时间又柔和下来,眼眶盛满摇摇欲坠的湿润,欣喜得宛若见到了雨后晴空架立起的虹桥。

  她真傻,这种担心明显就是多余的啊。

  不论历经多少次分别,一同度过的时光永远不会消逝,被模糊的记忆在相遇之时会如泉水奔涌而出,冲刷别离时的一切失落与不安,一朝回到充满欢声笑语的往昔。

  把回想放进记忆深处的珍宝匣,空缺的人生页就由轨迹再次重合的二人用新事一点一点描绘填补。

  彩子望着同样泪眼汪汪还嘴角上扬的宫城良田,哑然失笑着跑动起来,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

  “良田,我很想你。”

  “阿彩,我好想你。”

  异口同声道出了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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