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有人认识哈里医生吗？”艾什盲目地询问经过的医生、护士。

人潮来往，川流不息，所有人都忙碌着，没有时间理会一个小男孩莫名其妙的寻人启事。他看起来既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没有理由为他浪费时间。

护工梅兰妮忙着整理、分发医疗用品，出于补充库存的需要，这已经是她第四次经过医院的底楼大厅了，两个小时之前她就看到小男孩无助地站在那里。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想问个清楚，看看有什么能帮助到他。

突然间，艾什被经过他身旁的男子撞了一下，手中的花笺被撞飞出去，落在了人流密集的过道中央。小男孩发出一声惊呼，竟不顾危险钻入人群，可还没等他伸手够到地上的信笺，就被迎面而来的人群撞翻在地。

此时正有一台急诊病床飞快推往抢救室，眼看就要撞在小男孩的身上。梅兰妮冲了上去，拽住男孩的胳膊，一把将他拉到过道旁，避开了推着担架床的医护人员。

“你还好吗，孩子？有没有受伤？”

艾什摇了摇头，幸好女护工动作迅速，使他得以安然无恙。然而掉在地上的信笺却没能幸免于难，原本晶莹剔透的树脂贴花装饰已经被辗轧得粉碎。

“是我没拿好。”艾什自责地落泪，“是我没拿好……”

“我很抱歉，孩子。这封信一定对你非常重要。”梅兰妮实在不忍心让小男孩的一番心意就此被浪费，她牵着艾什的手来到了导诊台，坚持要求护士查询院内医生的名单。

“孩子，这里有好几百名医护人员，你知道有多少人名叫哈里吗？”

“贝克尔森……”艾什抹了抹眼泪，“姓贝克尔森。”

“哈里·贝克尔森。”护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将完整的姓名输入资料库，找到了麻醉科的一名医师。护士接通了内部线路，请求贝克尔森医生前来导诊台。

一名身材高大魁梧，一头红发的陌生男人，带着满脸的疑惑出现在了艾什面前。

“埃文，这是怎么一回事？”男人抱怨道：“我马上要进手术室了。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抱歉，贝克尔森医生，这个孩子说要找你。”

“不……你不是……你不是哈里。”艾什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拜托你，护士先生，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男孩激动地爬上导诊台，马上就被察觉到异样情况的安保人员抱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我的工作可不是在这里配合一个还童犯，进行他无聊的恶作剧！”红发男子不耐烦地走开了，“他甚至不应该，在缺少监护人陪伴的情况下出现在这里！”

事实上安保人员正打算纠正这个错误。为了防止小男孩造成更多混乱，他们现在必须将他带出医院。

“求求你们，我只想见他一面……我只想把这封信交给他。”男孩声泪俱下，在安保的手中不断挣扎着，后者的动作也愈发粗暴。蜂鸣器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快住手！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梅兰妮蹲在地上，将嚎啕痛哭的男孩抱在怀里，语气轻柔地安慰着他。“没事的……没事的，孩子。先冷静下来。”女人轻拍着艾什的背，安抚男孩的情绪，直到他渐渐停止哭泣。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艾什……”

梅兰妮握住了男孩的手，郑重地说道：“艾什，我相信这不是你的恶作剧，对吗？”

男孩摇了摇头。

“好……”女人看着他哭红的双眼，从艾什手中接过信笺，“我会帮你找到这位哈里·贝克尔森医生，亲手把这封信交给他。你愿意相信我吗？”

男孩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孩子，我们该送你出去了。”安保员牵起艾什的手，将他带向出口。

听见门铃声响起，米尔斯放下了平板，快步穿过客厅，打开了门。

男人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四十六分。”

“对不起，先生……我违反了门禁。”

“是严重违反门禁！”米尔斯严厉地训斥道。“今天没有你的晚饭了。现在马上给我去洗澡，待会儿等我上楼的时候，我要看到你做好受罚的准备。”

男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回到了厨房，取出了烤箱中的两份晚餐。

只是此刻男人已经完全没了胃口，他心情复杂地看着，显示在平板上的，艾什当天下午的活动路线。他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了，又多等了十分钟，然后上了楼，径直来到了艾什的房间。

男孩已经换好了睡衣，正跪在床边，小声念诵着经文。

“过来。”米尔斯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拍了拍大腿向男孩示意。

艾什一言不发地褪下了睡裤，趴在了男人的腿上。

“今天为什么超过了门禁时间。”

“我和尼尔去吃冰淇淋了……”

米尔斯毫不犹豫地落下一记巴掌。

“你知道我可以通过手环上的定位，追踪你的活动路线，对吧？”

“是的，先生……”

又是一记十足力道的巴掌，盖在两瓣柔软娇嫩的臀肉上。男孩低着头，发出一声呜咽。

“去了哪里！”

“医院……先生……”艾什的回答带着鼻音。

“为什么去医院。”

“因为，尼尔突然胃痛。所以我陪他去了医院。”

米尔斯皱起眉头，一只手按在男孩的腰上，随即抬起巴掌，重重地扇打在男孩的屁股上。男人没有继续训斥，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掌掴的动作。他努力寻找理由为男孩开脱，心底的失望却是欲盖弥彰。

“先生，对不起……”认错声带着哭腔，男孩抓着米尔斯的裤腿，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

米尔斯回过神来，感到手心一阵滚烫刺痛。男人也不知自己一连打了多少下，只见男孩的臀峰上已是一片浓重的玫瑰色，连臀瓣的外侧都隆起了鲜红的指痕。

“你被禁足了。”米尔斯扶着男孩起身，严肃地说道，“从明天开始，为期一个月。”

“是，先生。”男孩低头抹着眼泪，肚子仿佛抗议一般发出“咕咕”叫声。

“坐在这里反省。”男人站了起来，让出了椅子。

几分钟后，男人带着一杯热牛奶和一小碟曲奇饼干，回到了房间。艾什正趴在桌上低声啜泣着，瘦弱的肩膀随哭声起伏。

“也许他并不完全是撒谎，如果真的是陪着同学去看儿科，那确实有可能会遇上……”米尔斯忍不住这样想到：“他大概见到了哈里，已经得知了他们要搬走的事吧。”米尔斯心中一阵叹息，反省自己刚才的惩罚是不是泄愤多过了管教。

“但无论如何，隐瞒事实也是撒谎。”男人坚定了想法，却还是将牛奶和饼干放在了男孩面前。

“别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说完，米尔斯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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